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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锁骄龙作者:黑巫-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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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先设想的种种局面,此时皆不适用,仔细观察着对方的脸色,拓跋野点头道:“大人明鉴,确是如此。”
  
  蓝夜熙白晰的脸上神色不动,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拓跋野心一横,索性单刀直入地问道:“未知昨日茶楼之上,玉玲珑刺杀乾十一,是否公主或蓝大人授意?”
  
  蓝夜熙摇摇头道:“非也,是这丫头自行其事。”拓跋野定定地盯着他,仔细分辨对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动。
  
  见他如此,蓝夜熙挑眉叹道:“昨天事出之后,我便等着王爷上门问罪,不想王爷实在是沉得住气,今日始至。”
  
  拓跋野眯起了眼,虽然目前中周局势有赖于他,可做为天子近臣,蓝夜熙的姿态实是没有必要放得这么低。自他入周以来,中周待他的态度便一直让他疑惑,便是自己为公主垂青,也不至于令中周上下对自己言听计从,处处放纵吧?
  
  这么想着,拓跋野斟字酌句地说道:“问罪绝不敢当,拓跋野久仰蓝大人见闻广博,睿智英明,实中周之柱石。今日特来向蓝大人求教,希望大人能不吝指教,解野心中之惑。”
  
  蓝夜熙手抚须髯,轻声叹息道:“王爷不必如此客气,中周国破在即,唯赖王爷力挽狂澜,解我君臣危厄,王爷以重伤之躯为我中周奔走操劳,此情此谊我中周上下无不铭感于心,王爷但有所问,蓝某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拓跋野温声说道:“拓跋野愧不敢当,谢蓝大人!”顿了顿,继续问道:“那么昨日。。。。”
  
  未待他问下去,蓝夜熙叹了口气,摇摇头接口道:“昨日茶楼,实是那丫头放肆了,因此而丧命,实在是她又咎由自取!”
                      
作者有话要说:  本想在这一章把玉玲珑的事交待清楚,可是天不从人愿,迷了眼睛,忍了一下午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没有女同事的日子真可悲。。。。。




☆、第111章

  “玲珑这孩子,是个苦命人。”蓝夜熙又一次感叹。不管怎样,还是得把这件事说清楚,不然难免对方会心生疑惑。
  
  “这孩子,原是海棠乐班的舞女,因为姐姐被项锦坤所害,所以矢志报仇,终于得了手,不但亲手勒死仇人,还侥幸自王府逃脱。”
  
  “那个时候项烨霖为搜捕凶手,封锁了城门。”说到这里,蓝大人看了眼拓跋野。“当时姬家在楚地发动禁盐之事,但却因城门关闭而无法撤出在郢都的人手。再耽搁下去,被楚王发觉到广运姬家与楚为敌,姬家在郢都的几千人都将被牵累,正急切间,恰好逃到醉仙楼的玉玲珑被我发现,为解城门之困,我们找了具女尸,套上她的衣裳,划烂了脸之后扔到衙门口,居然蒙混过去,这才留了她一命。”拓跋野明白他言下未尽之意:若是混不过去,还是要把她交出去的。
  
  想到这孩子终究是没了,蓝夜熙很是伤感,垂下头,停了片刻才继续说道:“就这么着,她就跟在了我身边,她长相甜美,活泼好动,很是惹人怜爱,我发现她根骨很好,又爱惜她重情义,有血性,就收了她做徒弟,送到了公主身边,想着教她一身功夫,也方便贴身护卫公主。”
  
  拓跋野明白,这样一个特殊的女侍,定然会经常出宫,所以随身带有侍卫金牌是很正常的事。
  
  蓝夜熙端起茶盏喝了口水,整理了一下思绪,方才继续说道:“前几日她告诉我在帝都见到了故人,我并未在意,没想到昨日就出了这种事。我派人去查,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了眼拓跋野,见他依然神色未动,静静地等待着下文。蓝夜熙暗暗点头,不说别的,这份不动如山的功夫,就为旁人所不及。对方不接茬儿,只好自己接下去说道:“海棠乐班那些人,经郢都一事,伤的伤病的病,在帝都生活困顿,玲珑大概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他们,很是不安,把自己积攒的积蓄全给了乐班也改善不了他们的处境,所以就经常偷跑出去混在乐班里跳舞,帮他们招徕生意。”
  
  后面发生的事,拓跋野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明白蓝夜熙的心情,心里真是说不清什么滋味。这姑娘大概是知道小刀头上的赏额,再加上他曾在郢都抓过她,被她一直记恨在心。
  
  屋子里两个人相对无言,半晌,拓跋野开口说道:“说到底,是乾十三伤了贵徒的性命,本王于心难安,为表歉意,请您收下这面金牌。”说着,他伸手扯下挂于腰间的金色令牌,轻轻放于桌上。语气真诚地解释道:“无论何时,只要不违背西秦利益,可持这枚金牌令西秦黑衣卫办一件事。”他看着蓝夜熙的眼睛,郑重强调:“办一件黑衣卫可以办到的任何事。”
  
  蓝夜熙的目光从那只手上掠过,不正常的粗大、笨拙,露出衣袖的肌肤遍布暗紫色凹凸不平的痂。暗暗叹息,以这样的身体为中周领兵,也实在是难为他了。
  
  伸手拿起桌上的巴掌大的金色令牌,繁繁复复的水云纹为底,正面是个简简单单的“令”字,反面刻有米粒大小的篆字:“奉厉王元年十月廿六日总领令颁发此令,特一。”除此之外,是一些奇特的图案,蓝夜熙猜想那是西秦黑衣卫特有的印花暗语。
  
  将沉甸甸的金牌拿在手里,蓝夜熙心生伤感,那个娇俏活泼的女孩儿,终究是去了。对方就算是什么表示也没有,自己也不能埋怨什么,终究是玲珑无理在先,因此而丧命,怨不得旁人。可拓跋野的这份心意,却由不得他不领情。事有大小,这一面金牌,在将临的乱世中就有可能救他一族的性命。蓝夜熙珍而重之地将金牌收好,对拓跋野拱手谢道:“七王心意,蓝某替我蓝氏一族谢过。”
  
  蓝夜熙年近五旬,面容清瞿,皮肤白晰,须发乌黑,因着常年习武,身体灵敏,动作举止自有一种行云流水的风韵。蓝大人修习武艺,其主旨明显并非用于对战杀人,所以整个人并没有那种西秦武人常见的锋锐杀气,反而是一种含蓄内敛的深沉,一举一动,说不出的优雅从容。
  
  蓝大人目光真诚,态度诚恳,气质温和,与之谈话如沐春风,可怜拓跋野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种气质的长者,难以控制地心生亲近。这一件事说完,原该告辞离去,可忽然心头一动,忍不住对这位隐于皇室背后的大人问出了一直压在心中的疑惑:“蓝大人,恕我冒昧,天子他。。。。。。”
  
  话未说完,实在是不知该如何问下去,可他相信蓝大人必然明白自己的意思。
  
  果然蓝夜熙未现怪罪之色,反而温和地笑了笑,沉声说道:“蓝某知道,这件事必然瞒不过七王爷。”
  
  拓跋野不再说话,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蓝夜熙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此事关系重大,蓝某一直不知该如何开口,既蒙垂询,蓝某愿将详情告知王爷。”
  
  “早在百余年前天师即有预言:姬氏天眷不再,龙脉已绝。”他紧盯着拓跋野,如此令人震撼的一句话,对方脸上却看不出丝毫变动。
  
  蓝夜熙挑了挑眉,继续说道:“当时的明帝得此预言足足数月夜不能寐,苦思冥想,终于下定决心开姬氏商行,沟通百货,广蓄资财。其用意,原是为即使日后中周国破,后世子孙亦能隐迹于野,安享富足。”
  
  顿了顿,摇头叹道:“可惜现在看来,龙脉已绝指的并非姬氏皇朝即将国灭,而是指。。。。。。”犹豫片刻,终究将话说出:“姬氏皇族,子嗣将绝。”
  
  屋内二人,相顾无语。过了半晌,蓝夜熙涩声道:“先皇年二十七故世,仅留一子一女,可是皇子姬琦瑾,年两岁而亡。不得已,令公主假扮之,以安社稷,以定民心。”
  
  如此惊天密闻,蓝夜熙徐徐道来,拓跋野端坐于侧,面上不动声色,可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如此说来,当年公主入秦,并非择一良婿那么单纯,而是关乎整个中周,甚至天下运势走向之举。可为什么是西秦?
  
  只听蓝夜熙继续说道:“因姬氏绝嗣之事,中周三公斋戒沐浴三日三夜方再求得天师四字箴语:“龙在西北”。再观诸国子弟,无不骄奢淫逸,唯西秦子弟历艰苦锻炼,个个卓绝不凡。诸公商议,既然天绝姬家血脉,中周必将消亡,临此巨变之际,为保各族身家性命,只能另择良主而附之。诸公认定,所谓“龙在西北”意指西北拓跋一脉即将崛起,称霸天下。”
  
  所以中周重臣定下宗旨为:交好西秦,举国依附之。公主择一拓跋王族子弟为驸马,则能使这种依附显得自然而不突兀。可惜因自己的反对而使其愿望终究落空。可自己何德何能,竟能使公主钟情至此,不肯另择佳婿下嫁之?!拓跋野浓黑的长眉微微皱起,思绪起伏,不禁暗暗怀疑:当初三哥对周公主一见衷情,是发乎内心,还是另有所图?
  
  蓝夜熙微微笑道:“好在几经周折,公主已经同意与武王岱之婚事。虽然武王被废圈禁,但厉王亲口应允,一旦其退位必令武王重登王位,保公主一世尊荣。”
  
  拓跋野的心呯呯跳动,忽然间领悟了老四的意图,他这是。。。。。。心神恍惚间,听到蓝夜熙温和的声音在耳边继续:“所以,可以说在公主与令兄订立婚约的那一刻起,中周与西秦已然密不可分,中周上下视王爷为一家人,绝不会有二心。”
  
  心神不属的拓跋野尚能听出其言外之意:中周王公大臣所图者,唯保住其已有的荣华富贵而已,愿将整个中周,送与西秦!
  
  离开蓝府前往南大营的路上,拓跋野一直心绪不定,中周的局势,秦楚的战局,林林总总的事件纷纷扰扰搅在一起,一时理不清头绪。
  
  车队来到大营,蓝克诚早已带人在营门口迎候,这一次军演,主要目的是查探各国将领的底细,所以原本驻守于东、西、北大营的中周战将齐集南营,却只是观摩并不参演。时至今日,依然有应召而来的队伍前来报到,到得此时,已经是四十九支队伍,依令每队择五十人,只等拓跋野抵达校场,就要开始比试。
  
  两厢见礼之后,刚要引车入营,忽然一骑飞来,骑士下马见过总领之后,双手奉上一封加急谍报,拓跋野撕开印封展开一看,寥寥数语传递了一大惊天讯息:厉王元年十月廿四日,厉王薨,武王复位,正式诏书将于十一月初送抵中周帝都。
  
  拓跋野浓眉皱起,今天是二十七,三天前发生在郢都的事情,再快也不可能今日便有消息传来。这纸谍报显然是掐算时间,事先备好令于今日送到自己手中。而布置这一切的人只能是拓跋岫。他必定是将黑衣卫总领之职转于自己之前便安排妥当了这件事。他这一步步谋算,至少应在半个月之前便开始了布置,这么久的时间,这么多的事件,是否一如他事前的掐算?有没有中途差错,有没有些微变故?拓跋岱是否成功复位,拓跋岫是否真的离世?到得此时,秦王之争应该已经尘埃落定,可那结果,是否一如这纸谍报所言?
  
  想了想,叫来张晨、赵阳,将这张谍报递给他二人。对着脸色大变的二人,拓跋野沉声吩咐:“命你二人即刻启程赴郢都查探,重点查证厉王生死事宜及后事安排,有事速报,不得延误。”
  
  二人感激地看了一眼王爷,抱拳领命,急匆匆打马离开。
  
  郢都大局已定,这两个对四哥忠心不二的暗卫再去就不致因卷入王位之争而危及性命,也算自己并未辜负他的托付。这两个人定会尽心查实老四的生死事宜,绝不会有所疏漏。
  
  守在一旁的蓝克诚听到他的吩咐,暗暗猜测着西秦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终究没敢问出口。拓跋野打发走张晨二人,对楚锋道:“去准备白布,裁成寸宽的布条。给咱们的人每人一条系于额头。”
  
  看了眼四周属下疑惑的目光,淡淡说道:“厉王薨,国丧。”
  
  不顾众人各异的神色,转头对蓝克诚道:“烦请蓝将军为本王准备住处,明日大典之后,本王要搬到营内,不必特意安排,吃住与各国兵将相同即可。”
  
  蓝克诚尚未从“厉王薨”这一重大消息中缓过神儿来,闻言本能地反驳道:“这不好吧,您毕竟是元帅。”
  
  拓跋野轻轻挥手示意车队进营,随口说道:“打仗不止靠元帅,更靠兵将一心。吃住尚不能平等,何谈兵将同心。”
  
  ……………………………………
  
  疾驰的马车中,拓跋岫再一次被车厢的晃动摇醒,昏昏沉沉地一时弄不清自己的处境,模模糊糊的视野里,四个陌生男子沉默地分坐在左右两条长形的矮凳上,身体在狭小的车厢内挤挨着,随着车辆的颠簸而晃动。
  
  随着意识的渐渐清醒,干渴、饥饿、疼痛随之席卷而至,口鼻、喉咙火烧火燎地,象烈日骄阳灼烤下的沙漠,粗砾、干燥、灼痛难忍。
  
  他不由得发出了微弱的呻。吟,“水”这个念头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带着最深、最急切的渴求,却终究无力从虚弱的唇齿间流出。马蹄急促地敲打道路的声音和车辆因颠簸而发出的吱呀声淹灭了他的声音,因长途跋涉而萎靡不振的四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呻。吟,依旧互相依靠着瞌睡,渡过这无聊的赶路时光。
  
  拓跋岫挣扎着,试图碰触旁边的人,可他用尽最大力量终于挪动了手臂之时,剧烈的疼痛从断裂的手指间袭来,再一次令他陷入昏迷。
  
  谢灵惜稍有些迷糊地睁开眼,看看被放置在自己脚下车厢中间的囚徒,没有什么异样,自那日被喂了药丸之后令他昏睡,为了避免麻烦,这两天里只把他弄醒了两次,半昏半醒间喂了药水,令他一路昏睡。这种药不能多用,不过好在他们早已脱离了秦军控制的地域,就算这个人醒来也不用再怕出什么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2章

  清凉甘甜的水流进口中,拯救了他被。干渴折磨得几近疯狂的神智,他大口大口急切地吞咽着,甚至顾不上调整呼吸,可是喂他喝水的人显然很有经验,适时调整着水流的大小和间隔,直到他完全彻底地清醒过来,也没有让他因喝水而呛到。
  
  水杯从唇边离开,他的身体被人轻轻放平在床铺上,坚硬、冰冷的感觉,显然不是他所习惯的铺得厚厚的软床。深蓝色遍布污秽的粗布床幔,颜色暗淡、粗糙的墙壁,昏暗闪烁的烛光,还有暗黑、污浊、残破的窗纸、窗棂,以及靠窗摆放的那副快要散架的桌凳,无不显示着拓跋岫这一辈子都不曾见过的贫穷、破落。
  
  他的床前,恭恭敬敬地站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一袭文士长袍,半卷着衣袖,显然刚刚是这个人在服侍自己,拓跋岫上上下下打亮着这个人,花白的头发梳理得纹丝不乱,面容消瘦肤色暗淡,皮肤细致却松驰,额头,眼角尽是浅浅的皱纹,习惯性地面带三分笑容,可他嘴角眉间皱纹深刻,自带刻薄阴狠的面相,却是那三分笑意无论如何都遮不住的。
  
  喝了点儿水,那种几乎要干渴得几近疯狂的感觉渐渐退却,可依然感觉饥饿、寒冷。身上伤处的疼痛减轻许多,只余一种钝钝的闷痛,可是全身的骨节缝隙叫嚣着酸痛不已,而他的头更是一阵一阵痛得钻心。他没有心情与这个人打哑谜,兜圈子,直接了当地问他:“你是什么人?”
  
  谢灵惜躬身道:“回王上,小人是老王爷府里的管帐文书,名叫谢韵。因不愿随其犯上作乱累及家人,故甘冒风险将王上自险地救出。”
  
  拓跋岫并没有对他的相救表示感谢,反而冷冰冰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谢灵惜一阵欣喜,十六猜的没错,这人果然是秦王拓跋岫!确认了他的身份,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十六回不来,自己尽可以独享此功!难耐心中兴奋,可依然声音平稳地回复道:此乃郢都城外一处农庄,王上尽可以放心,逆臣拓跋静心绝找不到这里。”
  
  又是一阵头痛袭来,拓跋岫不禁闭上眼睛,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太阳穴呯呯跳动。隐约听到那人试探的语气问道:“王上,您可有什么吩咐?”
  
  沉默片刻,待这阵疼痛过去,睁开眼又一次打亮这个人,一字一句开口问道:“我被拓跋静心关在府中,他定然会小心戒备保守秘密,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谢灵惜一窒,好在他事先已有所准备,开口回道:“小的是听送饭的小厮多嘴,说了一句要去关押您的院子送饭,留了心,这才打探到那院子里关了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拓跋岫冷冷看着他陪笑的表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厌恶。他酷名远扬,无论手下还是大臣甚至亲族兄弟在他面前无不刻板严肃,不敢乱说一句。象这种话里透着恭维讨好的言语,从来就不曾有人在他面前卖弄。
  
  他没有发作,又一句追问:“戒备森严,你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
  
  谢灵惜陪笑道:“趁着王府内乱,小的约了帮手,打翻了看守,就把您给偷运了出来。”
  
  “王府有什么内乱?”
  
  “回王上,那一日王府走水了。”
  
  “只是走水?拓跋静心府中的侍卫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新丁,只是走水也能有这么大漏洞可钻?”
  
  谢灵惜暗暗紧张,这不正常,一个被人自绝境救出的人正常的反应不该是对恩人感激涕零,推心置腑吗?他身上不难受吗?他脑袋清醒了吗?他不是应该要吃要喝要求治伤看病吗?为什么他一句紧似一句地问个没完?这个人他绝对不是个正常人!
  
  这么想着,一句话自嘴里溜了出来:“其实也不只是走水,是王府里来了刺客。”
  
  “什么刺客?”
  
  “据说是南晋鬼府的杀手。”
  
  “几个?”
  
  “不清楚,大概有三四个。”
  
  “三四个鬼府杀手就能搅乱我大秦帅府?也未免太看得起他们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低着头的谢灵惜眼珠乱转,只想着怎么把这些话圆过去,犹豫着说道:“因为他们杀了老王爷,所以王府乱了。”
  
  拓跋岫眯起了眼睛:“杀了老王爷?拓跋静心死了?”
  
  谢灵惜松了口气,这下他该信了吧?老王爷死了所以王府里乱套了,这理由足够了吧?加重了语气确认这一消息:“是死了,刺客还放了火,所以小的才有机会将王上您偷运出府。”
  
  拓跋岫深褐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烛光下闪烁不定,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冷静自持的谢灵惜情不自禁地紧张,不安,仿佛等候判决的囚徒。
  
  许久,那个人冷冷淡淡地问道:“既然是王爷遇刺,王府当第一时间闭府封门,你是什么时候混出的府门?”
  
  对方的追问让谢灵惜一阵头大,他只是想趁着拓跋岫刚刚清醒情况不明时骗得他的信任,继而套些有用的情报好进一步扩大他的功劳,却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完全出乎预料,一步紧似一步的追问竟让他有种被逼迫的感觉,这不正常,他是自己的囚徒,凭什么自己要被逼到这个地步?
  
  “叔父府中十八个文书幕僚,分管钱粮印信,十八文书之下各有六到十人的助手,这些人里没一个叫谢韵,你到底是谁?”
  
  恼羞成怒的谢灵惜撕下了他的伪装,不再摆出那么一副恭谨的模样,直起了身体:“人人都说秦厉王心思缜密,聪明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拓跋静心府中大小文士百余人,厉王竟能一一将其姓名记住,实在是令人佩服。”
  
  “在下谢灵惜,南晋秘府六品知事,奉王令延请秦王赴晋,共商国事。”
  
  拓跋岫露出个讥讽的笑容,鄙夷地看着他道:“只一试你就露了马脚,哪用得着我记那么多闲人!”
  
  那副腔调,谢灵惜好玄没被他一句话气得背过气去。好在他多年主持小倌院迎来送往,多少有了忍气吞声的好涵养,定了定神,控制住这股子火气,温声劝道:“您被拓跋静心逼宫退位,又受拓跋锐这小人逼迫刑讯,实为王者之不幸,我晋王英明,定会为厉王您主持公道,全力襄助厉王夺回王位,重复大统。”
  
  拓跋岫手上,腿脚上的伤处倒疼得不那么明显了,可是一阵阵头痛欲裂,再加上腹中饥。饿。难。耐,心情更加烦燥,看都懒得看对方一眼,只冷冷说了一个字:“滚!”便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谢灵惜心头火起,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秦王不成?落到自己手里,还不是任搓任捻,识趣些说些好听得讨得自己欢心,还能少吃些苦头,好言好语地对你,竟然如此不识好歹,真以为我谢灵惜是吃素的不成?
  
  正要有所行动,忽然外面有人低声呼唤:“大人。” 谢灵惜恨恨看了一眼拓跋岫,掉头出门,门外一手下见他出来,凑上前来行礼,同时低声禀报:“大人,船已经准备好了。”
  
  谢灵惜暗暗长出了口气,上得船,船行五日便可直抵信阳,秦人再厉害,却也没有多少水上的势力,到了船上,才算得上真正安全。挥挥手:“速去收拾行囊,打扫痕迹准备登船。”
  
  “是!”
  
  谢灵惜回望昏暗的房间:到了船上,有得是时间收拾你!
  
  -------------
  
  帝都南大营,各支队伍之间的比斗并没有决出最终胜者,四十九支队伍两两比试,余下一支队伍与一位中周偏将带的五十人小队对战,排兵布阵等领军技能在这种校场上的五十人比武中显示不出来,拓跋野的目的是想搞清楚各支队伍的大致军力,他仔细观看了每支队伍在比武场中的表现,令小刀把一些有针对性的评语记录在册。
  
  每场比武的时间并不长,尽管刀缠布,箭去尖,枪剑无锋,但参加比斗多少还是难免会带些伤,中周军队里的医官,还有拓跋野从落花谷带来的神医弟子忙得脚不沾地。
  
  真正拉出来动动手脚才看出来,这四十九支队伍竟然大半是见过血的精兵。皇权不固,天下动荡,便是东海小国之间也相互间争斗不已,更何况还有海狮子这样的海陆大盗顶了各种各样的名号混进帝都。便是有些别有心思的人想要保存实力,争斗一起,男人性子里的争强斗狠也足以令多数人热血上头,倾尽全力。
  
  二十五场比试真是令人大开眼界,结阵对敌者有之,莽撞猛冲都有之,利用奇巧兵器对敌者有之,除了海狮子、武亚,陈丁先、宋浩天、洛金银等人带领的队伍也令人眼前一亮,印象深刻。特别是洛金银,上手一把把金色制钱扔出去,砸中对方之初,除了疼痛,更多的是惊奇,被洒落在地一片金晃晃的制钱所迷惑,加上他那对手并非军纪严明的劲旅,虽然也是几经沙场厮杀,但在拓跋野眼里也只比乌合之众稍好一些,面对金银,五十来人的队伍一时不受管束,竟然争抢制钱,被他趁乱取胜。事后清点,那些制钱全是铁片制成,表面刷一层金色颜料,众人急于争抢情急之时,竟然没人看得出。
  
  得知详情,看台上众将哄堂大笑,连同拓跋野都难得的露出了些许笑意。小刀更是笑道:“还真是个名副其实,他还真是颇懂金银制胜之道啊。” 
  
  站在一旁的楚秋难得地凑趣调侃道:“服不服,不服用钱砸死你!”
  
  等到二十五场比试结束,已经到了中午,一起用餐完毕,摆下擂台,令众将比武。两两捉对比试之后,便是仿江湖中打擂的方式,要决出一、二、三名,拓跋野当众宣布,胜者除了将获得百两黄金的奖励之外,还将获封新军副将之职,其他各职凭各将实力委任。
  
  拓跋野计划将这近万各路军队编成一支两万人的忠义军,以中周军人填其不足,主将由周将担任,这样大体能保证这支队伍在战时行动一致,不致临时作乱。
  
  四十九名各路首领大部分都是在各自地盘儿上做惯了头领的汉子,哪肯轻易屈居人下,只有经过比试,真正被打服了之后,方才能服从号令,这样由下而上编制之后,只要拿住领军之人,这支部队就能掌握在手中。
  
  这场比武一直持续到入夜,最终的胜利者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黑瘦汉子,他领的是一支六十人的小队,自称名叫牧雪峰,来自一个极偏远的小城:昆城。和他人相仿,他带那一队人大都沉默寡言,在五十人比武时战胜了对手,但也并没有显现多么出众的实力。这让拓跋野感到有些为难,他的功夫不错,被小刀训了数日的武亚在他手下并没有撑过一刻钟便被他一脚踢下了擂台,看得小刀脸色铁青。拓跋野不得不轻轻按住他的手安慰道:“这不是什么生死之战,你教给武亚的那些阴狠招式他不能用,他年纪尚幼,根基尚浅,被打下擂台很正常。”
  
  小刀恨恨低语:“那小子,就是欠收拾。”
  
  拓跋野眼露笑意,千恳万求拜了这么个护短的师父,武亚以后的小日子可有得舒服。
  
  转眼看着沉默着站立擂台中央等待挑战的牧雪峰,拓跋野皱起了眉头,这人居心不明,掩藏实力倒是小事,麻烦的是他只有六十人。若是得胜的将领手下兵员充裕,加上自身的高强武力,在军中建立威望掌控新军就比较容易,可他手下只有可怜的六十人,只凭一次擂台战便任命其为副将,只怕众军不服。可是话已说出,出而反尔亦非为将之道,这可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  MD,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写文写成我这样,把自己逼进死角的大概也没有。。。。




☆、第113章

  拓跋野一行回到府中已是深夜,可还有数十礼宾府的官员带着制衣、制甲的工匠等在府中为第二天的拜帅大典做准备,拓跋野耐心等待那些人将礼服、盔甲等在他身上一一试穿之后,确认不再有任何问题,才令人送走这些人,自己在小刀、楚秋等人的陪侍下梳洗更衣,放松了身体,盖了锦被靠在床上。
  
  小刀擦洗换药之后换了衣服,回到房里,看到楚秋正在把矮桌放在床榻上,另有人挑亮了灯烛,将一摞一摞的文书折报还有那些整齐码放在盒中的小木牌、笔墨纸砚等物一一摆上小桌。看到拓跋野神色疲惫,不由劝道:“明日大典,今天还不早点歇息,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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