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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锁骄龙作者:黑巫-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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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年立马阵中,一箭箭不停射向敌人,远望去,漫天沙尘中,敌阵外围飘扬着几杆大旗,绣着不同的图腾,那是几个部落不同汗王的旗帜,杨天年明白了,难怪会有这么多敌人,那只狐狸纠集了其他部族一起行动。
蛮族尚武,历来战斗汗王就算不冲锋在前也会在队伍的中央督阵,这一次几个汗王的旗帜一反常态簇拥在外围,只说明一件事,那几个汗王都和碧眼狐在一起。草原上只有这只狐狸从不以武勇为傲,历次战斗都缩在后队,等到战斗尾声,即将胜利的时候,才凑到前阵砍杀疲弱伤重的敌人,稍稍显示他不惧鲜血,不惧战斗的武勇。
看着厚厚敌阵之外舞动翻飞的旗帜,杨天年眯起了眼睛,这一场仗,可不只是决死一战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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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看!”奔驰在回城途中的梁文彬勒停战马,顺着扈从手指的方向向来路看去,距离遥远,但依稀能看出一股股的浓烟升腾上半空。是狼烟!车队遇袭!
“王八羔子!”梁文彬愤愤地骂了一声,随即传令全军后转,杀回去救援!疾驰中劲风吹过脸面,他不得不眯起双眼,暗暗埋怨上司:既然是护送,为什么不一直护送到定远城,这可不就出了事!害得他不得不来回跑,耽误军机不说,这在投入战斗之前得浪费多少宝贵的体力!
纵马狂奔也就盏茶的功夫,看见前方空荡荡的大路中央站立着一个全身黑衣的人,钢刀入鞘,双脚不丁不八地直立道中,右手高高举起,火漆红箭,一个大红烫金的“令”!
千余骑战马随梁文彬一起慢慢减速,看看远方仍就不停升腾而起的黑色烟警,按捺着焦急的心情,梁文彬停在那黑衣人面前,沉声喝问:“什么事?”
“黑衣卫传秦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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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自爆发之初就露出它残忍血腥的面容,断肢残臂,血花飞舞,钢刀、铁棒、拳脚甚至牙齿都被用以与敌人搏斗,仿佛忘却了自己是人,以最原始的兽性撕咬,只求杀死敌人!
少年的武力到底难以对抗壮年的敌人,很快,最外围的车辆、障碍被蛮兵踩踏破坏,双方都付出数以百计的伤亡。少年们借以固守的圈子一层层缩小,活着能战斗的人也越来越少,可敌人却看起来依然是那么无穷无尽。渐渐地,最后的圈子也支零破碎,不时有蛮骑突破战阵穿越而过,肖天翼眼睁睁看着浑身浴血的姜三儿腾身跃起,用仅剩的一支胳膊死死勒住骑士的脖子,搏斗着,被带着穿过车阵,在敌人阵中被乱刀砍中,却死不松手,和他的对手一起倒落下马,砸在已摞了半人高的尸堆中再也不动一动。
再也无法思想,眼睛里看什么都是血蒙蒙的,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招势武功,千万次的训练锤练成身体的本能,挥砍,劈刺,闪避,踢腿,旋身,从未间断过训练的微弱的脉息在身体中生生不息地流转,带走疲惫,带回力量和精神,疯魔一般,砍杀一个又一个敌人。
“呯”一声巨响,兵器相撞的声音在耳际轰然鸣响,又一匹马挟着狂风从他身旁掠过,身旁的人腾身掠起挟住那人的脖颈,看那熟悉的身形,是拓跋野!浑身沾满血迹,手中的钢刀已然折了一半,身上背负着他的短弓和三支羽箭,腰间只余半筒箭。整个人贴在那蛮兵的身上,被那蛮兵带着冲出车阵,直入敌军。
肖天翼目眦欲裂,嘶声大吼:“教头!”随即车阵里参差响起更多的嘶喊“教头!教头!”
众人眼睁睁看着七八个蛮兵砍向他的身体,那马跑了几十步之后,满身鲜血的拓跋野和那蛮兵一起跌落马背,一动不动。
肖天翼疯了,从未有过的愤怒与悲伤充斥他的全身,战意升腾!本已精疲力竭的身体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将面前的敌人一刀砍翻,闪过侧方袭来的刀剑,高高跃起,双手持刀,狠狠劈向倒地的敌人,那人匆忙间架刀抵挡,竟被他灌满内力的一刀连人带刀一劈两半!
杨天年双手持刀,砍翻面前的敌人,看见那孩子一步步杀出战阵,直直向拓跋野倒下的地方杀去。环顾四周,只剩下最后这一圈车阵还在勉强为少年们提供依靠。罢了,这七零八落的车阵也已无法发挥保护的作用,就随他去吧。
战斗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进行了大半个时辰,五百少年还活着依然能战斗的已不足百人,远远的,敌酋的大旗已缓缓向前移动,这边已是残兵,那狐狸也该上前验看胜利成果,参战显示武勇了吧?看着趴在敌阵尸堆上一动不动的拓跋野,全都看你的了!不要辜负我这么久没有下令举火的苦心,不要辜负这数百同袍弟兄的性命!
不再多想,大吼一声:“杀!”挥刀砍向迎面扑来的敌人。
这一场仗,打得意料之外的惨烈与艰难,五百少年,竟然让儿郎们付出三四百人的代价,头人们相互看看,都掩不住心底的惊惧,暗暗庆幸是几个部族一起行动,真要是独个动手的话,说不定连老本都得赔光。
由于战前心中那股不安的情绪,乌尼格原想一直待在远离战场的后方,可身边的几个头人却自视勇士,一直陪着他未上战场厮杀已经颇有不满,眼看战斗即将结束,哪里还按捺得住嗜血的冲动,你一言我一语地撺掇着要让弯刀沾满西秦崽子的血,于是传令众多的战士让开道路,几位草原上高贵的头人带着贴身的护卫们一起打马飞奔,挥舞着兵器,冲向前方的战场,杀奔那些已然伤痕累累,疲态尽显的残余的秦军。
可就在众多蛮兵放松了精神,嗷嗷怪叫着为他们的头人加油助威的时候,一个浑身浴血的身影从尸堆中一跃而起,穿过数马交错的间隙中直扑乌尼格,匆忙间离乌尼格最近的汗王阿布都热举刀格档,乌尼格身边的护卫也纷纷挥刀相向。而乌尼格,则丝毫不顾忌蛮人武勇的脸面,拨转马头躲向一边,根本不准备迎敌。
那人的身体在半空中诡异地扭转,差若毫厘地避开刀丛,右手短匕狠狠扎进一个护卫的肩窝,左手短匕格挡住阿布都热的大刀,身体在半空中翻转,一脚狠狠点在他硕大的头颅上,“噗”地一声轻响,阿布都热的头颅被踩下去半个脑袋,直入胸腔,尸体缓缓跌落马下,再无声息。而他去势激增,身形转瞬间掠过丈余,继续扑向已拉马退避的乌尼格。
一直守护在乌尼格身边的昂泌一声怪叫,猛夹战马,冲上前去,双手持刀,高大的身躯将乌尼格挡在身后,直扑来敌,这个时候众人才刚刚看到,那人浑身浴血,滴血的半具鬼面狰狞凶恶,仅露的双唇紧闭,面具后的双眼中森森杀气有如实质。晴天白日之下,这人却如临世厉鬼,浴血修罗。
看清来人,碧眼狐乌尼格的心“突”地一沉,突然明白一直以来心底的不安来自哪里,甚至顾不上看看部落第一勇士昂泌与那人的战斗是否能胜利,拨转马头,狠狠一鞭打在马屁股上,急惶惶寻路而逃。
因为乌尼格的严令,一直守在乌尼格身边未能参与战斗而憋了一身气力的昂泌根本没什么机会发泄他的一身力气,短短一瞬间快如闪电的交手之后,呆呆定在那里,而他的对手,绕过他又接连与冲上来的数个护卫交手,几息间冲出去丈余之后,昂泌庞大的躯体才重重从马背上摔下,激起浓浓的灰尘。但那个时候已没人顾得上查看他的情况,所有人急急扑向那个刺杀者,尽管只能徒劳地追到那人的影子,而在那人前方竭尽全力试图阻挡他步伐的勇士们,却几乎无人能挡过他快如闪电的一击。
可尽管他势不可挡,但乌尼格依仗马快见机得早,短短数息已逃出去数百米,紧紧盯着那只把身体紧紧贴在马背上,飞掠如风的狐狸,拓跋野大喝一声,双手短匕甩向前方两个的敌人,看也不看应声跌落马下的对手,身形急晃避过后方砍过来的弯刀,手肘后击,劲瘦的腰肢旋转,整个身体贴紧敌人折身向后,两个身形一贴即分,那个蛮兵脖颈已被拧断,软软倒地,弯刀却已落入他的手中,身形毫不停顿地冲向身侧的敌人,一刀带着风声挥去,与那人砍下的钢刀狠狠碰在一起,“当”的一声巨响,火花闪动中双刀折断跌落在地,那人尚来不及反应,拓跋野另一只手已然探向他的脖颈,抓碎喉骨的同时将人拉下来跌落地上,而他在这瞬间已然蹿上马,一脚前一脚后,稳稳挺立在飞奔的马背上。
从他突然跃起到此时,不过短短数息,已然横跨数十丈距离。而那数十丈的路径上,七零八落地散布数十具尸体,所谓一步一杀不外如是。其凶险激烈令人震撼,几乎所有注意到这里的人都不自觉地放慢了动作,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那一瞬间的动作仿佛以极慢的速度展现在所有人眼前:他伸手摘下背负的短弓,抽出背后那三支羽箭一起搭上弓弦,缓缓拉弓如满月,瞄向飞逃的乌尼格猛然松手,三支羽箭骤然发出刺耳的厉啸,闪电般直直咬向目标。
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给人以难以诉诸言语的美感,同样带来难以诉诸言语的残酷震撼,已然逃出近千米的乌格尼毫无悬念地中箭落马,在死亡之前根本来不及想明白为什么会在战场上冒出这么一个杀手,也来不及想明白为什么秦人会这么苦心积虑地弄死自己。自己不过是一个小部落的头领,最多不过是时不时地打劫一下过路的商旅,怎么就成了秦人下这么大力气非要弄死的头号死敌?
作者有话要说:
☆、12
当刺耳的笛声响起,战场之外,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一黑衣人从数里之外的藏身处跃起,各自向后方射出同样绑有短笛的羽箭,然后势如奔马直冲向战场,尖厉的笛声撕裂长空,声传百里,原野各处纷纷冒出同样的黑衣人,做出同样的动作之后向战场上冲杀。如此接力,片刻之间,凌厉的笛声响遍这方圆几百里的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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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在马背上被悠闲的马步颠得昏昏欲睡的拓跋锐悚然惊醒,暴睁的双瞳凶光四逸,嗜血的狞笑浮上唇边,猛然坐直身体高举战刀,厉声狂啸:“杀!”急催战马,直冲向前,在他身后,五千精锐骑兵的铁蹄轰然踏响,带着大地的颤抖和浓浓的长烟直冲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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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鸡岭下,等了大半个时辰不见半个敌人从鸡尾岭上冲下的赤那还没来得及等到派上山岭去查看的探子回报,就听到远远传来那声动人心魄的笛音,随着大地的震动,惊疑不定的头人终于等来了敌人,不过却不是从山上冲下来,而是在自己的前方和后面。听那声势,来敌何止上万!这里果然是最适合伏击的地方,两山夹一谷,前后堵截,自己这三万蛮兵,刚好被夹在中间无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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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年欣然远望着那个带着狰狞面具的少年稳稳挺立在奔马之上,连珠般射出一支支夺命的羽箭,最先受到照顾的,是那些被保护在正中的头人,继而是那些武艺出众的将领,飞舞招展的大旗下,不过片刻已然再无一个活着的头人,蛮人虽众,却各自为战乱成一团。
战力全开的少年再不掩藏自己的实力,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矫若游龙,面对数以百计疯狂的敌人,毫无惧意,劈、斩、砍、撩,身体在刀丛中游走,荣光于血花中绽放,这才是他原本的面目啊,天之骄子不外如是!可笑最初的自己,还以为他是个畏战怕死的孩子!
惨烈的战斗仍在继续,可他却已再无力气,缓缓长出了口气,唇边浮现一丝笑意,终于可以放心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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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拓跋锐的五千铁骑势如破竹般冲杀而至的时候,失去了头人首领乱作一团的蛮兵毫无斗志,四散奔逃,冲在最前的拓跋锐根本没遇到象样的对手,追着砍杀了十几个逃兵之后勒停战马,示意手下继续追杀,他相信他那精于算计的秦王伯父早已安排好罗网,这些跑得飞快的兔崽子们根本就无路可逃。可他自己对这种毫无挑战性的追杀提不起一丝兴趣,带着十几个护卫,意兴阑珊地返回车队那里,一边等待后续部队打扫战场,一边继续无聊的歇息,这场仗打得还真是憋屈,先是在荒山野岭上过了五天五夜野人一样的日子,然后王伯父的一纸令下,就不得不带着几千人马黑灯瞎火地走夜路下山转移近十里,终于等来了战斗的信号,却只落得追在一群残兵败将的屁股后面做那些猎狗才干的活计,肥肉都让一群小崽子啃了,他这么膘肥体壮的一员猛将,连口汤都没喝上,与其追在那群已被吓破了胆的兔崽子们屁股后面吃灰,他倒宁肯回到那个堆满死尸的战场上去歇息,至少,那里有最合他胃口的浓郁的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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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完全结束之后,五百少年活下来的已不足二十人,在遍地鲜血、断肢残臂的战场中央,杨天年的尸身倚坐在马车旁,脚边一束火把烧得正旺,他被一杆长枪穿透了身体。直到最后,他也没将身后的粮车点燃。拓跋野面容肃穆地站在他面前,身后十余名黑衣卫躬身侍立,默默无语。
染血的面具已然摘下,贴身收进怀里,随身的短匕也已被人从战场中找回,重新插。进靴筒里。任由手下对自己身上的大小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包扎,便打发他们去搜救活下来的生命,只余这十几个品秩上与自己同级的黑衣卫,无权指使,任由他们执意侍立在身后警戒守护。
激战结束,不顾满身的伤痛和疲惫,他找到了他,果然已经只是一具尸体,带着满怀的伤感与敬意,他不忍上前触动他的身体,仅仅是站在他面前,垂首默默致意。
他懂得他的坚持,懂得他的信任,这个几乎从未交流过的校尉,却给了他完全不必言语的配合与默契,直至生命的最后一息。
他终不肯点火,这是对自己的信任,对秦王的信任,信任自己一定能达成刺杀乌尼格的任务,信任秦王定不肯轻弃这五百少年的性命,相信着会有后续的支援,相信只要坚持,就有获救的可能。
因着他的坚持,这里终未燃成一片火海,尽管惨烈,仍有少年活了下来,经此一役,烈火淘金,这些少年必将成为铁血的战士,西秦的良将!
西秦王族早已无法忍受腹背受敌的窘境,无数黑衣卫乔装改扮,历经十数年踏遍了西北草原大漠的每一寸土地,为平定西北搜集了无数的情报信息,上一任秦王战死沙场,更是刺激了拓跋静幽踏平草原,覆灭东楚的渴望。秦王与他的谋士们几经推演谋算,最终决定不惜一切平靖西边。而这一切的突破口,最终指向了碧眼狐乌尼格。
一定要杀他,不只是因为乌尼格部一直游荡在西疆左近,更是由于一旦兵发草原,军队的后方粮路上绝不能容忍这样一个随时可能跳出来抢劫的不确定因素,而一旦开战,蛮族受挫必然会寻求联合,草原上各族头人中,乌尼格的狡诈多智最令人头痛。身在上位,没有人比拓跋静幽更明白一个优秀首领的作用,要想迅速并且使自己损失最小地消灭对手,绝不能让这只狐狸有任何机会成为草原联军的头儿!
这次行动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安排,为了能确认目标,拓跋野化妆潜伏于乌尼格的部落观察了整整十个日夜,甚至于熟悉了他的每个小动作。而西秦的军队,原本驻守在秦楚边境的十万黑龙军悄悄地调往西边,为了保守秘密,昼伏夜出,过城不入。
数百黑衣卫散布在草原上,相隔数里便有一人潜伏。从大半个月前开始到最终结束,方圆几百里的原野撒下了天罗地网,就是为了引那狐狸召集族众,一网全歼,最大限度地消灭草原蛮族的战力,为日后平定草原扫平道路。
如此规模的布局,如此长的时间跨度,哪怕走露一点风声也足以惊动敌人令全部谋算落空。所以从最初到最后,甚至连平凉城的守将段铁豪都不知道全部的行动。而杨天年,以他久经沙场的战士的直觉,查觉了这次行动,义无反顾地承担了最险恶的任务,尽自己最大的能力配合他完成任务。最大限度地保护了麾下的少年,避免了这场战斗在最初就成为一场单方面的屠杀,给了其他各部更加从容布置的时间,也降低了他在乱军中行刺的凶险。直到生命的最后也未放弃希望,给了手下的兵士活下去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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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伤痕累累疲惫麻木的身体终于恢复了力气,肖天翼跌跌撞撞地在战场上走来走去,翻找着自己兄弟的身体。林守正,狗娃。。。。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转眼间变成残破的尸体毫无生气。他的心痛得近乎麻木,不再看向那个人,心底里甚至对他有浓浓的被欺瞒、被背叛的怨恨。如果不是他,自己这些兄弟是不是仍然活力四射地雀跃在阳光下,如果他能早一点发动他的袭击,是不是就能早一点召来援军,少死一些兄弟!既然有这么高强的武功身手,为什么一直伪装在普通兵士们中间,刺杀那些头人,哪里用得着设计在战场上,直接摸进那些蛮人的部落里杀人,想必也是易如反掌!
在印象中的位置,翻开几个蛮兵的尸体,一具血肉模糊的秦兵的身体展现在眼前,他的泪水模糊了双眼,心痛得难以喘息,软软地跪坐在地上,颤抖着摸向那个身体,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姜三儿,三儿!”
他最好的朋友,朝夕相处了三年的兄弟!一起练武,一起嬉戏,一起吃饭睡觉甚至一同呼吸,现在他残破的身体毫无生气地趴在那里,仅存的手脚角度诡异,仿佛下一秒就能跳起来露出笑脸的兄弟仅仅在幻想中存在,可那幻想都让他再也无法喘息。痛无可当的天翼抱紧了他的身体,仰天发出长长的哭嚎“三儿啊~,三儿~~”
剧痛在毫无防备中降临,来不及反应就被一下紧似一下的鞭打刺痛得遍地翻滚,翻滚的间隙匆忙间看到,袭击者是一名骑着高头大马上的光头将官,飞扬的眉目恣意嚣张,咬牙切齿,神色凶狠,边打边骂:“你他妈的嚎什么嚎!”
作者有话要说: 肖天翼这个番外,预计下一章结尾,下周更新,敬请期待:)
☆、13
拓跋锐行三,可是“三”这个称号他用不上,家里人都叫他锐儿,那些叔伯弟兄们都叫他锐堂兄,而外人则恭敬地称呼他为锐侯爷。家族众多的兄弟里面,有资格被以数字来亲切地称呼的,只有王上的儿子们,而老三,则专指那个虎头虎脑,就知道傻笑的拓跋岱。可尽管“三”这个称呼与他无关,肖天翼那声嘶肝裂肺的哭嚎也将锐侯爷连续几天阴郁烦燥的情绪彻底点燃。
甚至身边的护卫都没来得及反应,锐侯爷一夹马腹就冲了过去,蟒鞭毒龙般撕咬向那个满身伤痕,哀痛号哭的小兵。
拓跋锐这是动了真怒,下手再无分寸,全然不是平常只凭腕力手劲打人发泄怒气,丈余长的蟒鞭灌满了内力,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肖天翼身上兵士的皮制护甲如纸般脆弱粉碎,带起一蓬蓬血肉,霸道的内息甚至直侵入体,继续绞杀这具身体的肌肉、骨骼、内部脏器。
他随侍的护卫,都是拓跋静心亲选出的高手,保护他的安全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一旦拓跋锐动手打人,武功高的人能禁受得起,受他一拳头,弱一点的人就可能会被打死,而强一些的至少能保住性命,这样事后处理起来,对双方都有利。虽然拓跋锐出身尊贵,但即使是这个国家的王上,他的王兄拓跋静幽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凌驾于王法之上,更何况锐儿只是个小侯爷,真的伤及人命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虽然不至于以命相抵,可也有可能被认定为不能自控的疯子,废掉武功圈禁。
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在拓跋锐发脾气动手伤人的时候可以出手控制,至少在事态严重伤及人命之前将愤怒的锐侯爷拦住。不管锐侯爷生气得有理没理,万事等他情绪平定了再说,护卫们得了王令,就算得罪了拓跋锐,也不能由着侯爷的性子乱发脾气。
可这次锐侯爷脾气发得急,众护卫正跟着他慢腾腾地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逛,没一点准备,侯爷那匹马就蹿了出去,还没来得及跟过去,侯爷的鞭子就落了地,护卫们看那被打得翻滚惨叫的小兵,原本就一身的伤剩了不到半口气,三鞭下去就要没了气,可显然侯爷余怒未消,鞭势不停。更严重的是他抽打的那个小兵,明显是这次战斗中幸存的伤者,这么大一场仗打下来,傻子都知道幸存的兵士会立下了多大的功劳,会有多少奖赏,将会受到怎样的重视,这要是被侯爷几鞭子抽死,不说侯爷犯下了再也瞒不住的泼天的大罪,就是护卫们也躲不过柬阻不利的责罚。小侯爷一旦受惩,他们也一定会被迁怒的王爷狠狠责罚,说不得找个什么名义,在一场必死的战斗中被派出去消灭肉体。护卫们急了,一边催马赶过去,一边大喊着:“侯爷息怒!侯爷住手!”一时乱成一团。
实际上,肖天翼的身子远比那些护卫们预计得强韧得多,长期高强度的训练加上从未间断过的内息修练,让他即使经历了那样一场惨烈的战事浑身带伤之后,也足以清醒着经受住了拓跋锐最初的几鞭伤害,当然更重要的是锐侯爷虽然盛怒出手,但实际上并没有要他性命的念头,只不过是想给这个触了侯爷逆鳞的小子一点教训,灌注在鞭上的内力完全是不自觉而发,并没有太强的攻击性,强劲的内力仅仅在身体上扩散开去,肖天翼那明显过于薄弱的内息凝缩成团,紧紧回护着心脉要害,勉强得以支撑。
拓跋锐落鞭很快,但他鞭子太长,注定了每鞭落下会有一定的时间间隔,肖天翼苦苦支撑着,一下又一下的剧烈疼痛让他根本来不及想明白这个人到底是谁,又为什么鞭打自己,可三四鞭后,预料中的伤害没有到来,喘息着睁开染血的眼睑,血雾中看到那个凶人长鞭紧绷着,另一头紧紧地拽在拓跋野的手里,这两人一个马上,一个马下,相隔丈余,就那么冷然对峙。
拓跋锐的护卫们追到他身边,将侯爷环护正中,纷纷呵斥马下这个敢于冲撞侯爷的小兵:“什么人?见到侯爷还不行礼!”暗地里却在为这个小兵担心,真是个不要命的莽撞孩子,点醒他这位是索命的锐侯爷,知机请罪的话,在护卫们拦阻劝说之下,或许还能留一条性命。
肖天翼明白了,是那位凶名远扬的光头侯爷啊,随即担心的情绪油然而起,已然发不出声音,但还是喃喃地想说“快请罪吧,咱们惹不起。。。。”可是他随即看到十几个黑衣卫追随过来,围侍在拓跋野的身后,有人高喝:“七王爷在此,诸位人等还不快下马行礼!”
七王爷啊,是比侯爷还大吧,天翼心神一松,随即陷入了昏迷。
而那些护卫在听到这话之后,全都感觉头大了一圈。看看马下的拓跋野,看看马上的拓跋锐,这两尊大佛怒然相向,做为手下的小鱼小虾们,下马还是不下马,实在是个很大的问题。
没给他们犹豫的时间,拓跋锐邪邪一笑,开了口:“是小七啊,王伯父还真是疼你,甫入军营就送了这么大一份功劳给你,真是让人羡慕的恩宠啊”
拓跋野却显然没有与他聊天的心情,陡然间单手一抖,整个身体腾空而起,半空中长鞭转动,一圈圈向拓跋锐套去,拓跋锐吃亏在没想到对方一句话不说毫无征兆地动手,匆忙间调动内息一拳捣去,却被对方早有准备地在半空中反手轻拨,轻轻松松化去招式,而眨眼之间拓跋野已然落在他身后,出手控制住他的穴道,长鞭随之落下,一圈圈困住侯爷的身体,轻舒长臂将他圈在怀里,揽过缰绳,这才转头对着目瞪口呆的一众护卫,冷然说道:“我要和锐堂兄闲话家常,任何人不得跟从。”拨转马头,双腿一夹马腹,二人一马向远山驰去,有几个护卫刚想打马追上去,就被黑衣卫冷冷挡在马前,带鞘的长剑平举在前,肃然道:“七王有令,谁敢不从?”
依锐侯爷的凶厉,他的随侍们哪有没吃过苦头的,见此情景,暗暗乐得轻松,反正他们兄弟间的事,就算不跟过去也不能说他们失职,最多只是怠于职守罢了,各自看了一眼,暗自心知。
锐侯爷的马好。笑话,整个西疆前线,哪位将官的马敢比锐侯爷的马好试试,就算是抢,也得被侯爷抢到手里。于是整个西疆前线跑得最快的马带着两个人跑了盏茶的功夫,就把那处战场甩得连影都看不见,又跑了一阵,已经快到山脚了,进了一处小树林,林子不密,但树木高大葱茂,进了林子没几步,就看不见了林外的风景,找了块空地,拓跋野一推,长鞭一松,锐侯爷打了几个滚儿,从马上跌了下去。而他扔了缰绳,长腿一偏,轻轻落地。
这一路上拓跋锐肺都要气炸了:简直是奇耻大辱啊,不过是老虎打个盹,一时不察就被个小毛孩子占了先机,众目睽睽之下被制住不说,一路上竟然挣脱不开对方的钳制,这让向无敌手的锐侯爷恨不得一头撞死。当然不是撞死自己,是撞死这个小憋七!
甫一脱困,暴怒的拓跋锐呼地一拳直砸对方面门,拓跋野面容不变,冷冷盯着对方来势,仅在拳要及首的寸许轻摆头颅让了过去,随即身形欺上,右手挥拳狠捶对方腋下,拓跋锐一拳打空便知不妙,匆忙间变招屈身闪避,二人瞬间打在一起。
拓跋锐很强,基于他变态般的喜好,不仅喜欢虐待别人,也喜欢虐待自己,在训练时向来不吝于吃苦,能做到二,绝不只做一,加上王族子弟所受的顶级培育,于是造就他一身的功夫,向无敌手,于是也造就了他的性子愈发地嚣张无忌,想管老子?先打了再说!就算他老子,说他几句也得看他的心情,懒得听了甩脸色走人,也没人敢把他怎么地。也只有他的王伯父,素来威严的拓跋静幽还能让他有点顾忌,不管怎么说那人掌握的是一国的武力,自己再怎么张狂也知道寡不敌众的道理。可他的王伯父,哪有精力管教他,自己九个儿子不说,还得琢磨那么多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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