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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流殇作者:乱水倾天-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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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芒如刺。
  
  拖曳着艳红喜服的少女慢慢蹲□来,明艳的妆容增添莫名的凄艳。金钏歩摇晃动的视线,被泪水所模糊:“……要是,你不在就好了。”
  
  不、不是……
  
  他摇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女子的指间别着一根极为细小的发簪,尖端磨砺的极锋。他眼睁睁看着,发簪抵着自己的颈子。
  
  “只要一下就好了,一下……只要,你不在了……”
  
  她尖利的指甲刺的他发疼,但是……
  
  逃不开、逃不开!
  
  “小聆……要是你不在的话,大概就好了吧……”
  
  簪子被撤离他的颈子几寸,下一刻便要扎下来!
  
  不、不要!
  
  最后一刻,他猛力一挣!
  
  那狠狠刺下来的簪子,便划过他眼底一点脆弱的皮肤。温热的液体,淹没视线。梦魇里,窒息般的困苦。
  
  “啊……”意识恍惚的女子似是醒转。曲聆璃丢了簪子,像是癫狂了一般看着自己沾染的血腥的指。
  
  “我……做了什么……?啊哈哈哈哈哈……”
  
  他捂着耳朵,一路奔逃!
  
  疯了!乱了!
  
  止不住!!!
  
  幼童小小的身子,跌跌撞撞。
  
  许久,累了,跑不动了,终于知道停下来了。
  
  他清醒的有着二十一岁公子聆水的意识,但纷繁的梦靥却扼住他。梦里的他,失了素日的睿智与沉稳。
  
  像个真正的七岁幼童一般,即使平日里佯装老成,却在关键时刻被逼出孩子的惊慌。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重来一次?
  
  他想要止住,却控制不住历史的重演。像是仍保有成年的自己的意识,无奈却困在幼童身体里的梦靥。
  
  困倦了,便想回家了。
  
  不、不要回去!
  
  他的意识想要阻止,必须阻止——
  
  因为等他回来的,只会是漫天的业火。
  
  可是……
  
  他止不住。
  
  小小的身子里,困顿着两个意识。
  
  七岁的他惊诧的忘了害怕,只想要回到亲人身边。二十一岁的他早已经历过一次,困在梦魇中无力阻止,却要一遍遍重历。
  
  他睁着眼,沉溺在一场周而复始的梦靥之中,醒不过来。
  
  将姐姐接走的凤銮已经不见,往日风光不可一世的相府被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下人们跑进跑出,忙着灭火。没有人会注意到,小小的相爷公子竟不顾一切的冲进火场,任火光明灭染红白色锦缎。
  
  父亲?!母亲?!
  
  你们在哪里?!
  
  火焰舔噬木材发出劈啪的声响,明灭的火光像是有温度一般将他的颊灼热。
  
  他蓦地以指覆脸。
  
  明知是梦,他却在梦里失声怮哭。
  
  火光里,他看见父亲厉色的脸:“你怎么还在这里?!走!快走!!!”
  
  走!
  
  不要死!
  
  他亲眼目睹父亲坚毅的面容因高温而扭曲,忘了害怕。
  
  不、不、不!
  
  耳侧隐约传来幼童的鸣泣。
  
  那种喑哑的,快要逝去的性命的声音。是那对父亲从不让他有所的接触的府中的孪生兄弟!
  
  他在梦里,诧异自己七岁时的镇定。虚掩的废墟里,他发现那一对小兽。
  
  他眯着被烟火熏的睁不开的眼:“你们……想要活下去么?”
  
  即使活着不被期待,也想要活下去么?
  
  比他还要更加幼小的孩童,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恩!想要……想要活下去。”
  
  “那,还能走么?”
  
  “嗯。”
  
  “……跟我来吧。”
  
  那条最终救他们逃生的密道,不过是曲君睿一时兴起指与他看的。却不想,在今夜派上了用场。
  
  终于……
  
  他在梦里,深吸一口气。因为已经经历过一次的他,比七岁时的自己更加知道,终于要逃离这场梦靥了。
  
  接下来,只是二十一年人生最散适的八年。
  
  震惊于年仅七岁的相府公子,竟然能从火场里救出两条人命。当朝帝王最信任的钦天监鱼玄机执意要收半点大的小娃儿为入室弟子。
  
  于是,得救的两兄弟被鱼玄机送往一世外高人处学习异术。而他,被鱼玄机带往浮图山。
  
  从此,八年——
  
  与世隔绝。
  
  浮图山上,漫天的大雪。
  
  青灯相伴,卷集为友。
  
  还有每日每日为了抵御畏寒身子,鱼玄机为他找来的各色奇花异草。久而久之,幼童的身子会散着奇异的药香。
  
  他想起那时,有一个颜色的浅淡的少年会唤他小聆水。猫样的瞳孔里一点微缩,然后带着一脸暧昧的笑意说:小聆水好可爱。
  
  还有鱼玄机老人会摸着大把的白花花的胡子,说:还是我家徒儿聪明~
  
  八年,不痛不痒。
  
  而再后来,他奉师命回到了京师匡扶朝政。
  
  公子聆水——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却自此寂寞。
  
  身体落下的沉疴,加上岁月的洗涤,他对那时的记忆愈加模糊。甚至在后来遇到幼年的玩伴时,也花了好长时间才想起。
  
  可见到了她时,他知道原来八年……不能使她忘记一切。
  
  因为日夜枕席相伴在侧的男人,却是她最恨的,恨不得噬其骨血的仇人!
  
  怎可忘?怎可忘?!
  
  恨意支撑着她强颜欢笑,等着他回来。
  
  他归朝两年。
  
  表面的风光,与帝王、与对立的党派、甚至血缘至亲暗底周旋。他身侧那对孪生兄弟,甚至曾与她面对面。然而却不能,让他们相认。
  
  于朝堂之上,他覆雨翻云为友人谋事。身处那一片繁华与光芒之中,却前所未有的寒冷。
  
  比浮图山上万年不化的冰雪,更为寒冷。
  
  太子,帝王,友人,恋慕他的女子……还有,血亲。
  
  他身心俱疲。
  
  忽的,有一日。
  
  一个凤眼的狐样少年人,毫无预警的闯进了他的世界里。
  
  明知彼此目的不纯,可彼时都还只是年少轻狂的少年人。贪图尽兴时,便忘了尔虞我诈,以知己相称,把酒话春秋。
  
  而曲聆水不得不承认,忽略狐狸的不正经,以及经常性的惊世骇俗之言论。以他凤陵王的才智与手段,他凤流殇还堪称是一个完美王者。
  
  那样绢烈的艳丽红袍,像是有着足以灼伤任何事物的温度。让人想要温暖而一点一点靠近的同时,却又不得不被灼伤。
  
  可是,逃开的话……那样的温暖,会给另外一个谁么?
  
  他错愕于自己这样的疑虑,却又在进退两难中弥足深陷。
  
  沅水畔,暧昧不清。
  
  狐狸做戏,亦真亦假。
  
  他厌恶着斥责说狐狸自负,却亦在想自己是否亦是入戏太深。连幼年友人都说,那些时日他似乎变了许多。
  
  终于,拜他所赐,寂寞惯了的人居然开始害怕寂寞。
  
  但是,他又不得不寂寞。
  
  与那乱世锋芒为伍,只能伤人伤己。
  
  他也曾痛下杀手,想借歌朝之手行一招借刀杀人。可是歌朝这把双刃剑,伤的——
  
  却是,两个人。
  
  永乐政变后,三年相知不相见。他愈倦怠,有关凤陵狐狸的记忆却愈加深刻。
  
  人生太短,知己难觅。
  
  他忽然,想要放纵片刻。
  
  那样的**来的强烈,像是要冲破二十多年的牢笼枷锁。于是,朝堂上再不见摄政王曲聆水,凤陵郡来了个清隽公子。
  
  他告与自己,为过去做一个了劫。
  
  然而……当从老人零碎的记忆里觅得真相时,他却又再度沉溺于幼时的梦靥里。
  
  在梦中,他不断的挣扎着告诉自己要醒来。却每次,都像是要深深溺死在梦靥里一般,无法醒转过来。
  
  谁来?谁来拉他一把?
  
  即使是敌人也好,谁来带他离开这梦靥?
  
  梦靥中的清隽公子锁着眉宇间的幽柔,淡色的唇瓣无意识的开阖。那样的表情,竟像极了孤苦无助。
  
  政变之夜。
  
  手刃血亲,毫不留情。
  
  漫天,血色荼靡的花。
  
  还有,那个像极了这艳丽色彩的身影,如火如荼。
  
  不要……
  
  那人回过头来,眉眼间斜斜挑起的锐利弧度,像是——
  
  刀锋上,盛满了一场乱世。
  
  




11

11、【卷二】 第十章 。。。 
 
 
  不…
  
  …不要走么?
  
  他讶然于自己竟想开口挽留,可是沉溺于梦境中的人却像是来得更加直率。
  
  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可是梦里的人,只惊鸿一瞥,连笑意都模糊。最后一抹身影被血淹没,他徒然伸手却什么也抓不住。
  
  他像是溺水的人,想要大睁开眼。却破开万重血雾,看到——
  
  梦的最后,是曲聆璃扯着他的衣。
  
  一字一顿,宛若泣血:
  
  曲聆水,我要睁眼看——
  
  你究竟是何下场!
  
  !!!
  
  他蓦地惊醒过,从一场噩梦中挣扎开来。以指抚面时,冷汗淋漓。
  
  是……梦。
  
  他转头,这才发现自己竟已倦到倚着桌案便能睡去。案几旁的窗未关紧,灌进一阵清冽的风。
  
  素净的指关了窗,眉眼间有掩不住的倦怠。正欲宽衣,却蓦地警觉此时屋内还有另外一人的存在。
  
  “谁?!”他蓦地退后一步,暗道大意。
  
  结果……
  
  “小聆莫惊,是本王啦~”
  
  从阴影里走出来的人一脸坦然,丝毫没有夜里入室意图不轨的自觉。在一瞬间,白衣公子觉得那人像极了梦靥最后,那抹弃他而去的红色身影。
  
  “凤王……?”
  
  等到他看清半夜抱着枕头爬上他的床的凤陵狐狸时,雪衣公子良好的修养彻底崩坏了。
  
  完全忽略了白衣人语气里的惊愕与诧异,狐狸理所当然的占用了屋内唯一的一张小床。侧躺着身子凤眼微挑,对着黑线密布的白衣公子一脸正是本王的戏谑笑意。
  
  就着正准备宽衣解带就寝的姿势,曲聆水顿时僵在原地:“凤流殇,你来干什么?”
  
  诶?
  
  狐狸一脸‘小聆你明知故问’:抱着枕头来,当然是来睡觉啊!
  
  闻言,曲聆水额角微跳:曲某此处庙小,容不下凤王这尊大神。还请凤王回自己房内就寝!
  
  雪衣公子微恼的模样,看得凤陵王心中一动。
  
  眼神清冽无澜,如竹傲气。
  
  只眉宇间的幽柔深邃成殇,才让他确信方才看到的不是错觉。
  
  睡梦中的雪衣公子以指覆面,竟像个孩子一般轻声啜泣呜咽。
  
  他想要去安慰,在伸手的瞬间看到那眉宇间紧锁的幽柔,心下的悸动比任何一次都要来的深刻。
  
  像一只受创的小兽一般,将自己环紧。淡色唇瓣开阖,无意识的呢喃。
  
  狐狸凑近去听。
  
  “不……不要……”
  
  不要什么?
  
  “不……”
  
  他正要哄沉溺在梦靥无法自拔的人,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些信息。却不料,白衣人像是梦到了极惊楚的刹那,竟瞬间从梦靥里惊醒过来。
  
  方才梦靥里逃脱的白衣公子,面容上残留着惊梦的余…韵。那双清冷的瞳子静楚幽柔如深潭,却在意识到另一个人存在的片刻。
  
  仅瞬间,便恢复了冷漠。
  
  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自我保护手段。
  
  他连他……也不信么。
  
  狐狸的心里说不上是心疼还是酸涩,面上却不露分毫。他弯着一双凤眼哀怨指责,却又调…笑似的戏谑:“碍~依本王说,小聆莫要如此绝情嘛~”
  
  又来?
  
  闻言,曲聆水额上青筋微跳。
  
  狐狸总说他绝情,说着说着,说多了几乎成了每次指责他的口头禅了。
  
  好,绝情?那他便认了。
  
  可是即使真正绝情之人,也未必喜欢别人天天在自己耳侧提醒自己有多绝情吧?
  
  “凤王,曲某就当是你过奖了。但是——”他眼神一冷,“请凤王立刻回房内就寝。”
  
  闻言,狐狸嘴一撇:一个人睡的话,本王怕冷啊……
  
  那模样,就好像你曲聆水赶了他凤流殇是就是见死不救、忘恩负义、冷酷无情、薄情寡义。
  
  流、流…氓!
  
  此时若是教养许可,雪衣公子实在想爆出这句粗口。
  
  不知如何把这只狐狸扫地出门,又不想睡地板的雪衣公子,蹙眉僵立在原地进退两难。
  
  “小聆还不睡么?那本王可睡了啊。”
  
  狐狸说着拍拍床榻内侧空出的位置,凤眼微狭魅意非常。
  
  白衣公子汗颜。
  
  该死的怎么看怎么一脸挑衅。
  




12

12、【卷二】 第十一章 。。。 
 
 
  曲聆水手一僵,索性放弃解衣,负气一般爬向床的内侧。
  
  跨过横在外侧的修…长身体时,似乎听见了某人轻微的低笑。
  
  他闻见,满眼的恼。
  
  该死的狐狸!
  
  一侧眼瞥见清冽月华透过窗棱,勾勒凤陵王爷邪魅的面容。飞扬的眉眼洗脱去少年的青涩,有一种堪之令世间女子为之着迷的气韵。
  
  可惜负气的雪衣公子却没空欣赏,他冷哼一声,转身向内,把大好月光都留给了身后的狐狸。
  
  于是,背对了白衣人的凤陵王爷嘴角上扬,典型一副小人得志。
  
  月华倾泻,辉光若萤,映的睡意全无。
  
  床榻内侧,白衣公子假寐。
  
  不知多久,听见身后人唤他。
  
  “……小聆。”
  
  他不为所动,也未转身:“凤王又有何事?不要告诉曲某只是为了确认,曲某是否欠了人情还敢逃?”
  
  话里意味十分明显,只要他凤流殇敢说是,就算是不要这形象,他曲聆水也会毫不犹豫一脚把他踹下去!
  
  然而,凤陵王爷只是轻声说了一句:
  
  “若不能忘,便埋心底。已经,都过去了。”
  
  白衣素锦的公子僵住,猛然翻身。居高临下的瞳子里有不可抑制的难以置信:“你偷听?!”
  
  那清冽的瞳子在瞬间,竟像是闪着噬人的光。
  
  狐狸忽然低低的笑了。
  
  在那双瞳子还未从惊诧中回过神来时,伸手抓住他一缕发,将那清隽的面容拉至自己面前。
  
  凤眼无澜,无比坦白:“听了。”
  
  听了?听了?!
  
  就这么简单一句,便可将一切抹去么?!
  
  无论如何,那些被封藏的往事,他怎么能一句‘听了’,便轻易的掘开它,窥视别人的伤口?
  
  “你!”白衣公子动怒,身体趋势后移。
  
  青丝还纠结于对方的指间,他却本能后退。
  
  发被扯住的轻微刺激与被窥视秘密的抗拒感,最终却因为凤陵王爷一句话安静下来。
  
  “因为只要是小聆的一切,本王都想知道。”
  
  曲聆水他怔愣,无力感瞬间充斥全身。
  
  他瞪着一双清冽的瞳子望向信誓旦旦的狐狸:“凤流殇,你实在是,实在是……”
  
  饶是曲聆水,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反驳凤陵王爷。
  
  那双凤眼微狭,其间像是盛满了情真意切。
  
  他说不出口,到最后,便变成了反问:“你,又何必?又何必……”
  
  然而狐狸仅是淡淡一笑:
  
  “因为那人是你。”
  
  “可,不值得……你不值得。”白衣公子垂眼,忽然溢满胸臆的酸涩让他近乎不能言。“曲聆水……不过是个不被希望的存在而已。”
  
  闻言,凤陵王爷却并未打断他。曲聆水梦靥里流露的表情令他不安,可偷听得来的答案又太少。因此,他想要听他亲口说。
  
  即使,那等同于撕开结痂的疤。
  
  明知过于残忍,他却执意而为。身为凤陵王者的掌控欲与自私性,在这一刻展露无疑。
  
  “母亲一直不太喜欢我,即使我做的再好,她也……从未对我笑过。父亲一向忙于公务,能见到父亲的机会恐怕只有我病的神志不清的时候。孩时的记忆里,会对我笑的便也只有姐姐了。可那夜,她说……”
  
  “她恨我。虽不明白为什么,我却知道对于这个家来说,或许曲聆水只是个多余的存在。”
  
  “我常想,夺取一个人的性命究竟该是不该?我并非神,却总是要做出予人生死的决定。三年前,再一次让我做这样的选择……她的另一个儿女,我亲手给了死。”
  
  “因为我亲眼看见,十四年前我所救的那对孪生兄弟,没有父母甚至不被祖父母所期望……没有亲人,有的只是不符于他们那个年龄的杀戮。”
  
  “凤流殇你说,即使活着不悲期望,也还是要活下去么?”不等他答,他又接着说:“那时,我毫不犹豫的选择杀典儿。”
  
  雪衣公子忽然有些像任性的孩子,他微微皱着眉:“凤流殇,母亲一直不喜欢我呢。曲聆水也许不要在,会比较好吧……”
  
  “胡说。”一旁的凤陵王爷忽然出声。
  
  忽然被打断,雪衣公子睁眼看着狐狸被月光啄的线条极精致的面容,微微怔愣。
  
  狐狸说:“小聆不在的话,本王该有多寂寞。”
  
  毫无掩饰。
  
  一愣之后,曲聆水叹:“凤王,这世间红粉万千……”
  
  “可唯有小聆你,方是本王知音。”
  
  知音。
  
  ——再度确认一般。是,知音。
  
  半晌寂静之后。
  
  白衣公子背对他和衣卧下:
  
  “……睡罢。”
  
  窗外,雨疏更漏。
  
  ……
  
  “小聆。”
  
  “……”
  
  “小聆,小聆?”那人唤了许久,有些沮丧:“小聆你睡了么?”
  
  “……”
  
  背后传来一阵意料窸窣的声响,他故意不去理会。即使不曾看见,也能明显感到身后袭来的热量以及喷洒在他颈侧的热度。
  
  白衣的公子猛然僵住,细瘦的指擭住衣领。
  
  一动不敢动。
  
  “小聆……”
  
  那人又唤,耳侧喷洒的热度又近一分。像是下一秒,便会有所碰触。
  
  他想做什么?!
  
  曲聆水惊愕,正欲起身,却在听见耳侧传来狐狸略显哀伤的声音后,停止所有举动。
  
  “小聆……曲相爷其实是爱曲夫人的。”
  
  他一愣,继续安静的听。
  
  “如若不爱,那火场他便大可以抛弃妻子逃出来。而不是……一起殉于火海。”
  
  “小聆……”他又唤,就像这三个字里有几生几世的依恋。
  
  “本王该,拿你怎么办?”
  
  他僵住了身子没能缓下来,心中却恼。本以为知己相待,他这样哀伤的语气到底算什么?
  
  凤流殇,你究竟想如何——
  
  !
  
  耳侧热度又近,似乎有什么真相呼之欲出。
  
  他屏息。
  
  像是无力抵抗,等着最后的宰割一般。
  
  “小聆,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
  
  然而只这一句,最后身后不过几寸的狐狸却退开。
  
  却不知,身前人蓦地睁眼。
  
  那双瞳子,倘若那时凤流殇再进一步,再逼他一分。便可看到,白衣公子清冽瞳子在那瞬间,突现其中波澜的情愫。或许后来,便也不会再那么辛苦。
  
  只是,如果的结局还是如果。
  
  他未靠近,他也未回身。
  
  平稳的呼吸渐渐响起,夜虫嘶鸣。
  
  二人却再无心能眠。
  
  大片月华洒在他眼前的锦缎上,白衣也能晕出暗色的阴影。被阴翳已久的眼,在清冽月光刺激的刺激下瞬间阖上。
  
  这夜,两人背对而卧——
  
  一夜无眠。
  
  ++++++++++++++++++++++++++++++++++++++++++
  
  于是,补课回来的某水献上一章。
  
  于是……这章是肯定是要修稿的。
  
  于是…………问一下,如果以后太忙了。以至于稿子潦草,亲们是要质量(就是会断更)还是像今晚这样,先放上来第二天再修?
  
  




13

13、【卷二】 第十二章 。。。 
 
 
  偏远小镇的闲散日子,逐渐将那一夜的不快淡去。
  
  狐狸以散心之名行不轨之实,拉着曲聆水踏山游湖不亦乐乎。而经过多日休整的雪衣公子,显然面色好了许多。
  
  自那夜暧昧不清之后,二人之间像是什么也不曾发生一般。
  
  他不说,他便也不提。
  
  一夜无眠的后果便是——
  
  翌日对着彼此微微泛青的眼下,干咳一声心照不宣。
  
  如那夜凤陵王爷意义不明的一声喟叹,那次暧昧不清却与三年之前的带了分调笑不尽相同的对话,在彼此心中激起一阵涟漪,归于平静之后却再无回答。
  
  而多年以后曾被称为帝国双璧的二人,不论是在逆境中或是相守时,总是不禁要想如若在最初的最初,不是有那么多的顾虑。是否在后来,便不会如此辛苦。
  
  就不会有……后来的诸多遗憾。
  
  然而,这些都是后话了。
  
  是夜。
  
  几乎把锁门习惯抛弃了的雪衣公子正和衣闭目养神,一截腕骨轻搭上案几,鬓发轻垂唇微抿,乍看竟似毫无防备。
  
  月华倾天,勾出如玉颊上七分俊逸三分温润。甚至,连眉宇间的幽柔都似掺了分妩媚。
  
  一声轻响,伴着轻掩门扉之声。
  
  假寐中的雪衣公子未动,心下暗叹知今夜狐狸又来叨扰了。
  
  对着接连几夜都出现在自己房内的凤陵狐狸,雪衣公子的忍耐可谓日益精进。
  
  当然,关于付两份房钱只住一间房。天天夜里失踪,然后必定出现在某人房中的凤陵王爷,官方解释是把酒话知音,人生何其乐哉。
  
  “小聆,虽不及你的霏雨桃花,但也还算不错。方才本王下楼时店老板送的,可要试试?”
  
  晃晃手中古香古色的坛子,狐狸一脸讨好。知他曲聆水素来爱酒定也不会放过此等机会,狐狸口气甚是笃定。
  
  “徐掌柜?”白衣公子闻言抬眼一掠,显然对狐狸的话有所顾忌。“如此陈酿,徐掌柜会不留与自己与夫人享用,而慷慨相赠?”
  
  这浮云客栈的店老板他又不是未见过,典型的唯利是图的宵小之辈。这三更半夜,无缘无故给你凤王送酒做甚?难道是贪图你凤陵王貌美如花不成?
  
  即使是,也只怕不是店老板,而是老板娘吧?
  
  “凤王此时不是该在楼下与老板娘花前月下么?为何会在这?如此岂不是辜负了佳人赠酒的心意?”
  
  那风情万种的老板娘煞是泼辣爽快,即使年近三十有余,也还是颇有风韵。衣着颇为开放,对着过往住店的年轻公子频频暗送秋波,连自家丈夫都管不住。
  
  这回,更是明目张胆的盯上了这对来自首富凤陵郡的年轻公子哥。日常处处照顾,便是一样的菜色也定会比他人好上许多。
  
  且平日里,对着白衣公子尤其殷勤些。
  
  为此,受惯了女子恋慕的狐狸甚是不解。当然此等问题,他凤陵王也定不会傻到和曲聆水说。
  
  只是偶尔阴魂不散的凤陵王爷总会特别巧合的出现,故意打断风骚老板娘对雪衣公子的殷勤邀请,或是拦下老板娘来历可疑的赠品。甚至……不惜出卖色相。(汗颜)
  
  老板娘久经情场,自然精明得很。见那白衣的公子虽雍容有度也甚是有礼,却总不动声色间退避三舍,心下便已明白。
  
  本是想看中那不经情场的青涩,不想却屡次碰壁之后的老板娘,不得不转移目标把殷勤劲儿往狐狸身上使。
  
  综上,皮相好就是处处吃香不是?
  
  “哈……”狐狸对某人的了如指掌彻底汗颜。干笑两声,凤流殇一掌拍开了坛上封泥。
  
  瞬时一阵酒香四溢,香冽沁脾,怕是封了有些年头的老酒。
  
  “听说是埋了三十年的女儿红呢。”
  
  “三十六年。”白衣公子不置可否,淡淡一言:“恐怕,这是老板娘的父亲自女儿出生那日起便埋下了的嫁妆。”
  
  言毕,曲聆水抬眼轻瞥了狐狸一眼。其间意义分外明显:你竟也过意的去?
  
  刻意忽略那眼神蔑视,狐狸忙将小镇的粗制杯子装满递与白衣公子,干笑连连之余,不忘为自己辩解:“小聆差矣,本王正是为了大家考虑。试想若是不接,本王岂不是辜负了老板娘一翻好意?”
  
  好一番歪理!
  
  白衣公子白眼一翻,不置可否。
  
  腕轻抬,举杯饮尽。曲聆水轻抚杯壁,叹:“好酒。”
  
  闻言,狐狸一脸得逞:那可不?
  
  否则,岂不冤枉了他堂堂凤陵王爷出卖色相?
  
  白衣公子眉目流转,清冽尤胜酒香。
  
  仅是看着,便已觉微醺。
  
  凤陵王爷垂目,以唇触酒,忽低笑:真好……
  
  什么?
  
  他闻言诧异向他。
  
  狐狸凤目流韵,笑意却不分明:“还好二十一年前,小聆来到这世间。还好十四年前,曲家灭门小聆你活了下来。真的,小聆还在……真好。”
  
  “……”他一愣,抚杯的指微微收紧。
  
  “本王一直很庆幸,三年之前,动用了萧彧这条暗线。”凤流殇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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