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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雄心-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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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即解释悦:“白河寨熊寨主与古堡主俱是多年老友,交情极厚,今后双方见面机会正多,熊夫人见多识广,阅历极丰,为人爽快淳直,珠姐姐今后应该多向熊夫人请教才是。”
胡丽珠一直怀疑“毒娘子”与玉弟弟定有着不寻常的关系,因而心中充满妒意,但是她为怕蓝世玉难堪,勉强向“毒娘子”客气了几句。
蓝世玉见胡丽珠勉强,而“毒娘子”却神色自若,似乎毫不在意,于是有意岔开话题,向胡丽珠道:“珠姐姐,我们自湖滨分别之后,你这一年多来可好?”
胡丽珠见问,还未说话,眼圈儿已先红了。
“毒娘子”世故较深,不愿听两人之间的私事,又不放心白河寨的人马是否已经到齐了,因而起身说道:“玉弟弟和胡姑娘慢慢叙吧!我先去街上看看本寨的弟兄们可曾到齐了。”
边说边迳向厅外走去。
蓝世玉急忙起身目送,并感激的说了声“谢谢!”
胡丽珠见蓝世玉起身相送,也只好立起身来,同时她已看出玉弟弟和“毒娘子”之间,在情感上似乎远不如她自己。
她心里仍有一些怀疑,因而一俟“毒娘子”走出院门,立即不解的问:“玉弟弟,你怎会和白河寨的人混在一起呢?”
蓝世玉还不清楚“芙蓉仙子”究竟对她说了些什么,所以不敢先把去华山学艺的事说出来,仅仅由前去白河寨向魏北璋追问仇踪,开始说了一遍。
胡丽珠听后,立即不解的问:“你现在打算去哪里?‘”
蓝世玉毫不迟疑的说:“大洪山!”
胡丽珠一听,神色立刻一变,脱口轻“啊”一声说:“大洪山!大洪山区方圆何止百里,三岭九峰十二寨主,俱是黑道闻名的高手、莫说你一个人前去,就算合我们三人之力,能否进入山区,都成问题!”
蓝世玉一看胡丽珠的神色,证实了“毒娘子”并没有危言耸听骗他,同时他也断定胡丽珠还不知道他赴华山习艺的事儿。
于是,蓝世玉淡然一笑,悲忿的说:“父仇不共戴天,即使是明知死路一条,也不能畏死不去!”
胡丽珠黯然一叹,忧戚的说:“好吧!姐姐随你前去,能和你死在一起,我也甘之如饴!”
蓝世玉听了甚为感动,但是他却不愿胡丽珠为他牺牲生命,立即感激的说:“父仇深似海,岂可假手他人,万一姐姐有个闪失,小弟必会遗憾终身……”
胡丽珠未待蓝世玉说完,满眼泪水,娇躯颤抖说着:“姐姐为你离家背井,自绝干父母,终日马不停蹄,甘冒风霜之苦,到处寻找你的下落,这一年多来,我为你憔悴……我为你废寝……忘食……想不到……今日你却……”
说至此处。
泪下如雨,泣不成声。
蓝世玉听得黯然神伤,内心格外感激,在这一刹那,他觉得胡丽珠变了,干是赶紧安慰她说:“姐姐的情义,小弟终生不忘,只是……”
胡丽珠打断蓝世玉的话,双手掩面,悲痛的大声说:“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蓝世玉不愿再惹胡丽珠伤心,顿时沉默下来。
四个侍女俱都知趣的躲到厅外去,她们不了解这位文质彬彬的英俊公子,为何不好好读书,偏偏交些武林中女子。
一阵沉默之后,胡丽珠的哭声渐渐停住了。
蓝世玉有意的岔开话题问道:“珠姐姐,刚才你说‘芙蓉仙子’对你说了些什么是吗?”
胡丽珠取出绢帕拭眼泪,不答反问道:“你那天骑着老马,可是早就有意逃走!”
蓝世玉对于这些问题早有准备,因而毫不迟疑的说:“你看小弟当时的情形是早就有意逃走吗?”
胡丽珠自是不信,但是她仍不解的问:“那为何搜遍了整个丘陵茂林,没有发现你呢?”
蓝世玉剑眉一蹙说:“说来凑巧,否则我早被老马摔死了,那天我伏在马背上,跑到一座高岗下,忽然一阵巨大潜力卷来,老马立时停住了……”
胡丽珠迫不及待的问:“可是那个黄袍异人?”
蓝世玉赶紧点了点头,补充的说:“还有‘芙蓉仙子’媛姑姑!”
胡丽珠连连点头,想是觉得蓝世玉说的与“芙蓉仙子”说的完全相符,于是继续不解的问:“黄袍老人可是当场将你带走了?”
蓝世玉顿时想起恩师“独醒子”,曾在媛姑姑住处现身吓走胡镇山夫妇的事。
于是,他立即摇了摇头说:“不,我们先回到湖滨小渔村媛姑姑住处,第二天夜晚,才离开媛姑姑的家里。”
胡丽珠听得连连点头,接着关心的问道:“这一年多,你一直是在跟着那位异人学艺?”
蓝世玉颔首应了声是。
胡丽珠关心的继续问:“那你现在的武功是不是已大有进步了呢?”
蓝世玉微蹙剑眉说:“当然有进步了,不过,究竟进步了多少,小弟自己也不得而知。”
胡丽珠看了蓝世玉的神色,断定他的武功进境恐怕不多,因而不解的问:“玉弟弟,你在何处学艺,那位黄袍异人究竟是谁呢?”
蓝世玉立即为难的说:“请姐姐原谅,曾奉恩师面谕,师门源渊,不得与任何人谈及。”
说此一顿。
发现胡丽珠面有不悦之色,立即解释说:“不过,令尊大人知道小弟恩师的来历,将来姐姐一问便知。”
胡丽珠对蓝世玉的回答似乎感到不满,正待发问,蓦见院门前人影一闪,“毒娘子”已由外面匆匆的走进来。
蓝世玉举目一看,只见“毒娘子”柳眉微蹙,神色凝重,因而断定白河寨的人马,没有追上“矮脚虎”。
于是和胡丽珠同时起身相迎,一俟“毒娘子”进入厅内,立即追问了一句:“他们可曾追上‘矮脚虎’?”
“毒娘子”柳眉一蹙,感叹的说:“‘矮脚虎’果然是一个鬼灵精,所有驿站,均来看到他前去换乘马匹,直到樊城才发现他的踪迹……”
蓝世玉一听。下由急切的问:“可曾追上?”
“毒娘子”黯然摇了摇头说:“前两天已经过去了。”
蓝世玉立即焦急的说:“奇怪,白河寨距此数百里,又隔着武当山,他是怎样过去的呢?”
“毒娘子”忙解释说:“据北路追踪的人判断。他是沿白河、经均县、奔光化,直抵樊城,第二天,他断定寨中必会派人追赶、因而先隐藏在暗处,俟追赶他的人马过去之后,再开始前进。最后到达樊城,已进入大洪山‘独臂熊’的势力范围。白河寨的人马即使追上他,也不敢逮人了。”
蓝世玉听得暗暗焦急,同时也暗暗赞服,那天夜里在白河寨,他就看出“矮脚虎”是个短小精干的人物。
在一旁的胡丽珠,忽然双目一亮,不由急声问:“玉弟可有马匹?”
“毒娘子”抢先的回答说:“我已给玉弟弟从二十匹快马当中选了一匹,‘乌骓’……”
蓝世玉未待“毒娘子”说完,他立即为难的说:“有马我也不会骑!”
胡丽珠不由嗔声问:“上次马惊可曾摔伤了你?你有一身好武功,只要稍加注意,便不会有问题。”
“毒娘子”似乎已决定将自己的爱马赠给蓝世玉,于是插嘴说:“既是这样,我骑‘乌锥’,玉弟弟改骑我的‘白龙驹’,不但快,而且稳,跑起来鞍头上放碗水都不会溅出来!”
胡丽珠知道这是夸赞宝驹的话,但是她却趁机附和说:“这样太好了,‘白龙驹’是千万良马中选出来的,快速平稳,马中翘楚。玉弟弟尽可放心的骑了。”
边说边转首望着“毒娘子”问:“我们现在就起程吧?我那匹‘赤火’,足可媲美昔年关老爷的‘赤兔’,虽不能说‘日行千里不黑,夜走八百不明’,但今夜启程,放马飞奔,后天绝早当赶到大洪山……”
“毒娘子”立即阻止她说:“来不及了,即使‘矮脚底’还没有到,信鸽早到大洪山了。”
蓝世玉这时被她门说的没了主意,不由焦急的问:“依夫人之见,应该如何?”
“毒娘子”胸有成竹的说:“既然事情业已无法挽回,索性沉着行事,原本两天可达。
我门偏偏五天始至……“
胡丽珠一俟“毒娘子”进入东厢,立即望着蓝世玉机警的悄声问:“喂,我给你的‘万灵解毒丹’你还带在身上吗?”
蓝世玉被胡丽珠问得一楞,点了点头说:“我仍带在身上!”
胡丽珠像妻子关心丈夫似的悄悄低声说:“快,现在就服一粒!”
蓝世玉被她弄糊涂了,立即解释说:“我曾服过‘灵石玉乳’,血液中潜存着抗毒功效。”
胡丽珠曾经历过一次失败,因而深信不疑。
于是,她妩媚的一笑说:“睡吧,明天见!”
边说边含着欣慰愉快的微笑,飘然转身,迳自走出厅外,另外两个侍女,也紧紧跟在她的身后去了。
蓝世玉不禁呆住了。
他觉得和胡丽珠这一年多没见,她完全变了,不但变得妩媚动人,温顺可爱,而且给人一种柔和恬美的感觉。
想起她在苇林堡的时候,轻桃放浪、心狠手辣、骄横任性,挥剑杀人,的确是个蛇蝎尤物。
是什么改变了她?时间?历练?抑或爱情?
他仍记得小时候妈妈曾经说过:“女大十八变”,看来这句话一点儿也不假。
一念至此,兀自摇头笑了。
伺候“毒娘子”和胡丽珠的四个侍女,又齐集中在大厅上听候蓝世玉使唤。
蓝世玉挥手令她们去休息,自己移过一张太师椅,端坐其上,闭目盘膝,默运“佛光神功”,静心调息起来。
星转斗移,不觉三更已过,闹嚷的襄阳城,也逐渐静了下来。
躺身床下的胡丽珠,思前想后,心绪不宁。
她一想起这一年来所受的苦,和傍晚遇到蓝世玉时的难堪,美目中又情不自禁的流下两滴泪来。
如今。
托天庇佑,终于找到了玉弟弟,但是今后的命运,谁也无法预知,但愿能和玉弟弟常相厮守。
一念至此。
她才想起大厅上的蓝世玉,不知道有没有被盖,会不会冷,睡的可好?
于是,悄悄下床,她要去大厅看看玉弟弟。
就在她悄声下床的同时,一声极轻微的开门声,迳由外面传来。
胡丽珠心中一惊,立刻想到了“毒娘子”。
于是屏息静气,悄声举步,直向前窗走去。
来至前窗,举起纤纤小指,在窗纸上戮了一个小洞,觑目看去。
果然不错。
只见“毒娘子”正悄声屏息,轻轻推开房门。
胡丽珠一看,顿时大怒!
她心中暗暗骂道:“这个狐狸精果然在打玉弟弟的歪主意。”
正待推窗而出,蓦见“毒娘子”助下挟着一条锦被。
胡丽珠一看怒气变成了妒火,不由轻哼一声,心说:“我的丈夫要你关心!”
心中一动。
她要暗窥“毒娘子”下一步有何举动。
干是再度走至窗前,觑目一看,不禁感到万分不解。
只见“毒娘子”立身院子里,目光呆滞的望着大厅,似乎被一种令她感到奇怪的事儿给惊呆了。
胡丽珠立身之处,无法看到厅上,于是立即飘身来到房门后,悄悄拉开一线门缝,发现厅内,灯光明亮,并无异样,只是看不到玉弟弟在什么地方。
正待闪身出去,蓦见“毒娘子”缓缓摇了摇头,轻轻一叹,又挟着锦被悄悄的离去。
胡丽珠虽然颇为不解,但是她决定已不再送锦被,万一玉弟弟不要,岂不是反而被“毒娘子”看了耻笑。
他回到床上、和衣而睡,想到“毒娘子”的那一声轻叹,铁的是在玉弟弟身上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儿。
当然她不会想到,“毒娘子”曾看到盘膝闭目,端坐行功的蓝世玉两扇和头顶上,隐约现出一圈圈瑞光,幸亏是老经事故,阅历丰富的“毒娘子”看到,如果那破四个小侍女看到、一定会惊的大呼小叫。
但是“毒娘子”和胡丽珠两个人的一举一动,却没有逃过蓝世玉“佛光神功”的感应。
只是他不愿意中辍运功能了。
梆声五响,天已黎明了。
四个侍女已端水整铺,侍候蓝世玉等人盥漱。
早饭间。
三个人计划着路程,“毒娘子”没说昨夜的事儿,胡丽珠也没吭气儿,蓝世玉当然也就变得装糊涂了。
饭后结账,三个人并肩走出店外,胡丽珠的“赤火”,早由店伙拉来。
三匹健马系在一起,吸引了不少围观的路人。
“白龙驹”金鞍银镫,双缰嵌玉,马身细长,毛白如雪。
“乌骓”浑身如墨,长鬃、亮毛、高额。
“赤火”通体棕红、雕鞍、丝缰、嵌玉金镫。
三匹健马,俱是良驹,看的街人无不赞叹称奇。
蓝世玉等一出店门、围观健马的路人,顿时散开了,无数惊羡的目光,纷纷向三个人望来。
同时。
一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议,不知道是在评论三匹健马,抑或是在评论蓝世玉三个人的英俊和艳丽。
“毒娘子”首先将“白龙驹”由马椿上解了下来,轻轻拍了拍雪白的长鬃,立即拉至蓝世玉面前。
蓝世玉心情略显紧张,但看了白龙驹的温驯相,顿时放心了不少,伸手接过马缰,也亲切的抚摸了一下儿它的长鬃。
胡丽珠和“毒娘子‘”,直待蓝世玉认镫上马之后,才分别纵上“赤火”和“乌骓”。
三个人骄骑策马,缓缓向东关驰去。
健马铁蹄,踏在宽大的青石街道上,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一些轻薄青年,不时向狐媚的“毒娘子”、艳丽的胡丽珠,投来贪婪的一瞥。
蓝世玉一心策马,只想着如何进入大洪山区,对于两街的情形并未注意。
三个人出了东关,由官道直向正东驰去。
宝马毕竟不凡,放开铁蹄,奔驰如飞,铁蹄过处、尘土飞扬。
由于蓝世玉骑术欠佳,是以“毒娘子”和胡丽珠不时注意控制马速。
蓝世玉觉得白龙驹又快又稳,毫无颠簸之痛苦,因而宽心大放。
一阵飞驰。
不觉已驰出十一二里。
就听——“毒娘子”压低声音说:“玉弟弟,快回头看,这五个人跟在马后很久了。”
蓝世玉心中一动,忙回头看去。
只见数十丈外,五匹健马上各坐着一个劲装壮汉,正挥鞭打马,加速追来。
胡丽珠顿时大怒,柳眉一剔,怒声说:“无知鼠辈,前来送死!”
蓝世玉不愿多事,立即催促她说:“我们也放马飞驰一程吧!”
“毒娘子”含意颇深的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三匹健马,快逾闪电,白龙驹一声长嘶,赤火、乌骓齐鸣!
一晃眼,又前进了十数里。
蓝世玉回头再看,只见身后黄尘滚滚,直上半空,五人五骑,已被抛得无影无踪。
就在这时。
一阵极速的飞禽振翅破风声,迳由三人头上划过,“毒娘子”仰首一看,得意的笑了。
蓝世玉和胡丽珠颇为不解,下意识的仰首上看,只见半空中一点灰影,快逾流星,直奔正东Qī。shū。ωǎng。,眨眼已至百丈之外。
两人顿时大悟,那点灰影,必是身后跟踪的那五个人放的信鸽,同时也明白了“毒娘子”
何以得意的一笑,当然是说——急也没有用,还是按程向前赶路好。
一念至此,立即将马速放慢下来。
胡丽珠、“毒娘子”也随之减低了马速。
蓦地——身后空际,又传来一阵极速的飞禽破风声。
蓝世玉、“毒娘子”、胡丽珠,三个人心中同时一动,知道后面那五个人又放了信鸽。
思忖之间,一只信鸽业已划空飞来,高度最多五六丈。
蓝世玉心中一动,就在“毒娘子”和胡丽珠望着飞鸽,无计可施之际,默运神功力透五指,悄悄将手举起,猛力弹出。
一道锐利指风,直奔空中。
“噗啦”一声,空中信鸽一阵翻滚,直向十数丈外的田野间坠落。
“毒娘子”和胡丽珠看得心中一惊,同时脱口欢呼起来。
信鸽直线下坠,噗的一声,掉在田间地上。
“毒娘子”和胡丽珠微微一楞,拨马奔了过去。
蓝世玉游目看了一眼前后,发现并无行人,也紧跟着她们俩驰向田野。
“毒娘子”飘身下马,俯身捡起地上信鸽,发现已经死去。
“毒娘子”即对蓝世玉和胡丽珠说:“快走,这真是天意,想不到这只信鸽会突然中风。”
边说边飞身纵上乌骓,将信鸽藏进鞍囊内。
胡丽珠有些茫然,她不相信事情会有如此之巧,蓝世玉默默不语,暗觉好笑。
三人驰上官道,继续向前疾奔。
不出五里,前面现出一座石桥。
奔至桥边一看,小河水流甚急。
“毒娘子”忙将信鸽取出来,扭下鸽子上的小筒,顺手将信鸽丢进河内。
蓝世玉和胡丽珠一看,俱都暗赞“毒娘子”心细。
“毒娘子”一面奔驰,一面用纤纤玉指取出小筒内的卷儿,展开一看,立即笑着说:“现在我们可以放心走了,沿途绝不会再有人跟踪了。”
边说边轻拨马头,靠近蓝世玉,将小信纸卷递了过去。
蓝世玉接过小纸卷儿一看,只见上面潦草的写着:“点子三人,内有‘毒娘子’,至平江分舵主郑。”
蓝世玉看完,顺手交给胡丽珠。
他对大洪山消息传达之快,不禁大吃一惊,同时也在暗赞“毒娘子”遇事机警,而且有先见之明。
胡丽珠边看边望着“毒娘子”不解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沿途中不会再有人跟踪呢?”
说罢。
纤指一捏,即将信纸捏成一个小团,顺势弹进路旁的枯草中。
“毒娘子”见胡丽珠对她不加称呼,心下极感不悦。但碍于蓝世玉在场,又不能不回答。
因而她淡然一笑,冷i 令的说:“这只信鸽不能到达平江镇,那边的郑舵主就不知道点子是谁,线索一断,当然也就无人可追了。”
胡丽珠不以为然的又问:“不是还有第一只信鸽吗?”
“毒娘子”有些轻蔑的说:“第一只信鸽是通知大洪山总寨主‘独臂熊’庞得冲的……”
蓝世玉一听,立即赞佩的点了点头。
胡丽珠本来就对“毒娘子”无端跟着前去大洪山不满,现在一看她脸上的轻蔑神色,愈加有气。
于是也以讥嘲的口吻道:“庞得冲那儿,不是已有贵寨的‘矮脚虎’去通风报信了吗?
那五个人又何必再通知大洪山总寨呢?“
“毒娘子”傲然一笑说:“那五个人施放第一只信鸽的目的,主要是通知庞得冲小心防范,因为有我‘毒娘子’陪玉弟弟前去!”
胡丽珠一听,直气得面色一变!
她强忍心中怒火,冷冷的说:“白河寨距离大洪山不远千里,熊夫人大可以不必前去。”
“毒娘子”眉梢一挑!
她有些恼怒的说:“我去大洪山,旨在要回本寨叛徒‘矮脚虎’,途中和玉弟弟不期而遇,所以才……”
蓝世玉一看情形不对。再不加以劝阻,“毒娘子”和胡丽珠势必愈争愈烈,最后一定会打起来。
灵机一动。有些不耐的说:“两位不要再争执了,还是小弟一个人前去的好。”
这样一说,“毒娘子”和胡丽珠果然都不吭声儿了。
蓝世玉觉得这方法很有效,但“毒娘子”和胡丽珠争执的真正原因,他仍不得而知。
中午时分,三个人就在平江镇进餐。
虽然看到一两个极似平江争舵的劲装大汉,但对蓝世玉等并未细加注意。
饭后出得平江镇,果然没有人跟踪。
蓝世玉对“毒娘子”更加佩服,觉得这次前去大洪山,的确需要像毒娘子这样老练的人协助。
胡丽珠对“毒娘子”的机智,历练,虽然暗暗心折,但对她的狂傲态度,仍极不服。
按照“毒娘子”的计划,第二天掌灯时分,三个人当可到达大洪山南麓的长寿店。
长寿店是座重镇,人口众多,商店毗邻,热闹情形,实不亚于县城。
山势奇险,峰岭绵延的大洪山,就在镇的北面。
三个人策马进入镇内,立即惹起路人注目。
“毒娘子”故意不时暗勒马缰,逼得乌骓怒嘶不停,白龙驹和赤火相继长鸣。
蓝世玉知道“毒娘子”的用心,旨在引起大洪山长寿店分舵的注意。
街上行人被吵得纷纷掩耳,惶惶让路,酒楼茶肆中的客人,俱都神色惊异的察看。
平静的长寿店,顿时掀起一阵骚动。
………………
第二十章
蓝世玉和“毒娘子”、胡丽珠在一家规模最大的客栈门前下马。
立在门前的店伙,一看三人惊动全镇的声势,慌的立即涌了上来。
拉马、招呼、恭迎、引路,店前顿时乱成一片,惹得不少路人驻足观看。
由于“毒娘子”年龄较长,蓝世玉自动让她走在前头,胡丽珠也乐得与蓝世玉并肩走在身后。
店伙不待吩咐,即将蓝世玉三人引至店后花园一角的一座静雅独院中。
院中四厢一听,修竹古松,陈设富丽,极尽奢侈,有侍女、有小僮,较之襄阳城那家客店,尤有过之。
三人洗去风尘,略饮香茗。
小僮和侍女们立即摆上一桌丰盛酒席。
“毒娘子”饮酒谈笑,神色自若,对去大洪山的事,绝口不提。
蓝世玉聪慧绝顶,只是历练不足,与“毒娘子”几天相处,给了他不少阅历和启示。
胡丽珠表面上对“毒娘子”仍有些不服,但她的心里却自叹不如。
三人正谈笑间。
院门口人影一闪,一个店伙已神色慌张的匆匆走了进来。
蓝世玉心知有异,凝目一看,发现店伙手中拿着一张红帖子。
这时一个小僮已急步迎出厅去。
店伙恭谨的立在院中,一俟小僮走至近前,即将红帖于双手交给小僮,并低声说了几句话。
只见小僮点了点头,接过红帖,转身向厅上走来。
蓝世玉虽然不大了解这些江湖礼规,但已断定红帖子是大洪山的人送来的。
小僮来至桌前,双手举贴过顶,俯首朗声说:“大洪山三岭九峰十二寨,总寨主‘独臂擎天’沙大统领属下,长寿店分舵舵主梁溪源,欣闻白河寨熊夫人光临本镇,特来求见!”
蓝世玉一听,面色微微一变。
他的确没有想到,“毒娘子”在江湖上的声威竟有如此之盛,同时他也知道了庞得冲的绰号,在大洪山竟自称“独臂擎天”大统领。
胡丽珠看了这等声势,完全相信前天看到的第一只信鸽,确是专为“毒娘子”而发,因而她脸上的那一丝不服之色,不自觉的完全消失了。
这时,已有一个侍女将红帖接过,恭谨的送至“毒娘子”面前。
“毒娘子”看也不看,即对恭立院中的店伙沉声说:“请转告梁舵主,酒半席残,不便接见,稍时当派小僮专程请梁舵主前来。”
话声甫落。
恭立院中的店伙,忙朗声称是,转身匆匆走了出去。
“毒娘子”知道蓝世玉与胡丽珠已无心再吃,立即起身望着侍女说:“把酒席撤去!”
边说边以目示意蓝世玉和胡丽珠,即向屏后走去。
蓝世玉和胡丽珠立即会意,起身相随。
小僮和侍女们立即收拾残席。
三人来至厅后小院,明月高悬,光华似水,徐徐夜风,送来墙外园中的花香。
“毒娘子”游目看了小院一眼。
立即——她压低声音说:“长寿店是大洪山的门户,此地的分舵主,相当于山中的寨主,不但武功高强,且机智善变……
是‘独臂熊’从许多心腹高手中严格遴选出来的,梁溪源外表儒雅,绰号‘赛吴用’,足智多谋,稍时前来,玉弟弟尽可照实说明来意,其他事情,看我眼色行事。“
蓝世玉连连颔首称是。
“毒娘子”又转首望着胡丽珠说:“如果梁溪源问起胡姑娘的来历,不妨含糊应付几句,千万别向他提及令尊和‘苇林堡’的事……”
胡丽珠柳眉微蹙!
立即不解的问:“为什么?”友情小说站
“毒娘子”淡淡一笑说:“说出来胡姑娘不要生气,大洪山十二寨寨主,对苇林堡似乎从未放在心上,而庞得冲和令尊之间,似乎有着一段极深的宿仇。”
胡丽珠听得面色一变,立即忿忿的说:“这一次我要他们知道我苇林堡的厉害!”
蓝世玉也觉得“毒娘子”过份轻视苇林堡。
他立即解释说:“苇林堡雄峙鄱阳湖,战船数百艘,训练有素,论实力恐怕不亚于大洪山。”
胡丽珠见蓝世玉为苇林堡辩护,心中甚是欣慰,不由深情的看了蓝世玉一眼。
“毒娘子”淡淡一笑,以幽默的口吻望着蓝世玉说:“这一点姐姐比你更为清楚,可是别忘了,这儿是大洪山不是鄱阳湖。”
蓝世玉一听,俊面不禁一红,顿时想到苇林堡实力虽然雄厚,但在大洪山却无用武之地……
胡丽珠冷冷一笑。
但她内心仍有些不服的问:“难道贵寨地势险要,远超过大洪山的三岭九峰?高手之多,尤胜过大洪山的十二寨主不成?”
“毒娘子”眉梢一挑。
她傲然说:“白河寨虽然不是铜墙铁壁,但羽箭如蝗,椿卡林立,设非顶尖高手,要想入白河寨,并不比进入大洪山容易,再说大洪山虽然高手如云,但却无人堪与愚夫妇匹敌。”
蓝世玉一听,顿时想起“独臂熊”被白河寨魏北璋纠缠得走头无路的情形,因而愈信“毒娘子”没有夸大其词。
胡丽珠听得粉面苍白,浑身微抖,不由气得忿怒的低声问:“你说得既然如此厉害,玉弟弟又是怎样进入贵寨的呢?”
“毒娘子”媚眼儿一睨蓝世玉。
于是,她醉人的一笑说:“像玉弟弟这样高明的人,当今之世又有几个呢?”
胡丽珠听得一楞,顿时忘了“毒娘子”的狐媚劲态,她不打道“毒娘子”说的是实情,抑或是故意恭维玉弟弟。
蓝世玉怕两人再起争执,于是忙对“毒娘子”说。“时间不早,该派人去请梁舵主了吧!”
“毒娘子”绽笑颔首,三人齐向厅上走去。
厅上已整理干净,桌上摆了三杯香茗。
“毒娘子”即对侍立厅外的小僮沉声说:“有请梁舵主!”
小僮恭声应是,急步走向院外。
三人默默饮茶,静待梁溪源到来。
转瞬之间。
院门人影一闪,小僮又匆匆走回。
蓝世玉三人一见,知道梁溪源就在花园中等候。
只见小僮已来至阶前,恭身朗声说:“梁舵主到。”
“毒娘子”立即含笑说:“有请!”
小僮一听,转身面向院门,恭谨的朗声说:“熊夫人有请梁舵主!”
话声甫落。
院门口应声走进一人。
“毒娘子”面含谦笑,美目闪辉,随即由椅上立起来,蓝世玉和胡丽珠也随之立起。
梁溪源三十余岁,头戴方士方巾,身着白儒衫,长眉入鬓,秀目有神,稀疏的五柳长须,根根见肉,气宇不凡。
尤其是那一双有神的眸子,英挺的胆鼻,略显肃穆的微黄皮肤,愈显示出他是一个机智沉着的人。
梁溪源一见“毒娘子”,匆匆进入客厅,躬身施礼说:“大洪山长寿店分舵舵主梁溪源参见熊夫人!”
说罢,又恭谨的深深一揖。
“毒娘子”淡淡一笑,清脆的说:“梁舵主不必多礼,请坐下谈话吧!”
梁溪源恭声应是。
他朗目自然的看了一眼并肩而立的蓝世玉和胡丽珠,迳自坐在右侧的椅子上。
蓝世玉和“毒娘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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