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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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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将离瞄瞄对方的脸色,问:“阿央,你可找到孟简了?”
  “明知故问。”孟禾央皱眉,杜将离的问题问得他极是气恼,“你不愿帮我,那便你玩你的,我找我的,有何干系?我不来怨你,你却反来阻我。”
  杜将离心平气和道:“你找不到他的。”
  “那似你们这般闲玩,就能找到他?”孟禾央语气不善,语调里微有些激动,他似乎意识到不该对杜将离这般生气,侧开头,面色阴沉。
  杜将离看看周围,压低声音:“你就是块木头,你知道这函花郡,究竟来了几方人马?你只顾着寻找孟简,哪里注意到其他?”
  “那又如何?”对孟禾央来说,其他的事都与他无关。
  “他们在此,孟简便也来了,你可曾想过为何?我们这般招摇过市,特别是你,如此横冲直撞,到处引起纠纷,相信孟简早已注意到你了,可他却不现身,孟简有意避你,你不清楚孟简来此是何目的,贸然前去找他,可知反而会给他带来麻烦?”
  孟禾央怔住了,脚下步伐有些不稳,怅然道:“有什么需要连我都瞒着……”
  杜将离轻轻一笑,取下腰间一枚桃符,别至孟禾央身前:“你看你哪里像是来参加敛花宴的人,连桃符都不记得取。”顿了顿,“阿央,我是真心要帮你,你若信我,我便有办法让孟简主动出现在你面前。届时你不仅不会给他带来麻烦,还能帮到他。”
  孟禾央微微扬起下颚,表示疑惑。
  杜将离忍不住笑出声,摇了摇随身携带的铃铛:“你这样,我就当你是信我了。既然信我,那我有两个要求,一是这几日,你必须听我的,另外一个要求,这件事,不要告诉均墨。”说这话时的杜将离,已没了往日的漫不经心,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孟禾央本以为为了见孟简,需要暗地里做些秘密的事情,没想到杜将离所谓的听他的,就是让孟禾央跟着他满大街闲逛游玩,哪里有趣便奔哪里,一旦孟禾央提出异议,杜将离便二话不说拿出铃铛举到孟禾央眼前乱晃。
  一连跑了三天,杜将离又让孟禾央全天待在客栈睡觉,美其名曰养精蓄锐,而杜将离本人却跑得无影无踪,如此精力,甚至让孟禾央差点忘了杜将离还有伤在身这回事。
  晴国瑾吟公主鹤台会友之日如期来到。鹤台周围等满了人,杜将离自然也在其中,与众人一样翘首期盼瑾吟公主现身,他眼巴巴地瞅着鹤台,垫起脚尖。
  暮日收尽了最后一束光,男子面上也褪去了那几分光亮带来的暖意,他按住身前杜将离的脑袋,强制扭过他的头让他看自己:“将岚,你该对我交待,孟二公子的去向了罢?”
  杜将离目露讶异之色:“许是昨天休息够,又去找孟简了,阿央的想法素来一根筋,对这些事情亦不感兴趣,不与我们同来也是极正常的。”顿了顿,疑惑道,“你这问题问得让人好生摸不着头脑。”
  均墨颔首,嗯了声,淡淡道:“继续编。”低沉的话语听不出感情,眸中波澜不惊,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杜将离脸上,那其中偶尔漏出的几点探究,仿佛要将对方一一拆解开看个清清楚楚。
  杜将离睁大眼,回瞪过去,他鼓起嘴,嘟哝道:“你先入为主,以我骗你为前提,自然看我说的话都是谎话,哪有这般的道理。”鼻中哼哼,侧过头去。
  均墨轻笑出声:“我不过是随意问问,端的委屈成这副模样。”
  这也叫随意问问?杜将离身上的力气都差点卸去一半,背脊密密湿了一层,他能感觉到均墨的视线仍滞留在自己身上,对方如此直白地问自己,既不加遮掩,又不像试探,那么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警告自己,均墨在表明他的立场,告诉自己他大抵已猜到了自己的安排,让自己不要妄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些什么。
  均墨的鼻子真是灵敏得惊人,这几日自己虽带着孟禾央打着找孟简的名义四处游玩,孟禾央也确实在找,可均墨还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杜将离不由暗骂一声,他完全有理由相信,一旦自己有什么举动,对方会立刻以最有效的方式来进行阻止,比如直接打昏自己。
  不管怎么说先安抚下对方吧,杜将离不满地嚷嚷:“均墨,难得的公主鹤台会友,只怕一生里也见不到几次,我们有幸来凑此热闹,我当然要老老实实地看着,你想这么多做什么?”
  “我也希望是自己多虑了。”均墨抬手,往杜将离的脑袋上敲了三下。
  时间渐渐流去,暮色四合,人群中忽起沸腾之声。
  公主会友的过程,杜将离早在前两日便已打听清楚。酉时,公主上鹤台而坐,挑选合眼缘的男子登台与公主面谈,若相谈甚合公主之意,那人便有可能赢得青睐,在十日后招亲之时夺得公主芳心。
  方才人群之中的喧嚷之声,便是因为公主指明了今晚的第一人上去。鹤台边挂满红帐,看不真切里面的情况,只能依稀分辨得出模糊的几个人影。杜将离瞄瞄鹤台,有帘子遮着,瑾吟公主在其中,又是怎么选择顺眼之人上去的呢?不免心道,八成也是瞎选。
  台下又陷入了沉寂,悄然无声,人们默默地等待着。空气缓缓流转,上去的已是第五人,有的只谈了寥寥几句便下了鹤台,有的谈了足有半个时辰之久,着实让旁人艳羡。
  杜将离仰头望天,手心里全是汗。该怎么让众人都注意到自己这边来呢?哪怕是一瞬间也好,祈凤此刻定然混在人群之中,自己需要吸引祈凤的注意,为孟禾央那边拖延些许时间,可偏偏自己被均墨拉着到了如此外围的地方,不管自己做什么,只怕还未有动作,便已被均墨制止了吧。
  正苦恼着,突有一粉衣女子来到杜将离身边,微微低头,轻声道:“公子,公主点名要见你。”
  “我?”杜将离惊讶地指着自己。
  粉衣女子点点头。
  杜将离高兴得几乎要飞起来,嘴不受控制地咧到脖子根,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得道者多助!他轻咳两声,掩住内心得意,生怕被均墨抢了先,忙朝他开口:“我很快便下来。”
  接着就在均墨的目视中渐渐走远,粉衣女子领了杜将离上鹤台。台上设了一道屏风,三公主便坐于屏风之后,左右两三人,公主见杜将离来了,不冷不淡道:“公子,请坐。”
  杜将离也不客气,见身前案上摆着热茶,径直取来一饮而尽,在台下看了这么久可把他渴坏了,饮毕,笑道:“夜深风凉露重,公主长坐高台,务必小心身体。”
  “公子倒很是贴心。”
  “我对于女子向来怜护有加,不管她们有何要求,我都会言听计从的。”
  杜将离意有所指,公主果然起了兴致:“哦?那么,公子可猜猜我请你上来是为了什么?”
  杜将离眉眼弯弯,从容答道:“我听闻公主为人豁达,行事出人意表,但关乎选婿,弄了如此大的排场,倒不像是公主的风格。”
  屏风后的女子似掩嘴笑了下:“愿闻其详。”
  “公主特意来函花郡选夫君,又不设门槛,给他人谁都可以一试的感觉,参加敛花宴的虽多为名门公子,但始终鱼龙混杂,以公主对自己未来夫婿的标准,最后很可能谁都不会选。所以,不才斗胆得出结论,公主如此兴师动众,是为了给私下要做的事做掩护。”
  沉默许久,低低一声叹,几不可闻,公主自屏风后缓缓走出,一步步迈至杜将离身前。女子红衣翩然,肌肤细腻光滑,仿若玉壶盛冰,白皙中微带透明。眼角一颗朱砂泪痣,隐隐约约给人一种温柔中微带纤弱的感觉,只是这一点柔弱被眼中的镇定与果敢全数覆盖。
  女子开口:“一点都没有错,杜芒。听闻你失去踪迹,却原来到了这里,孟将军查明你们的身份时,我还着实讶异了一番。”
  “函花郡敛花宴,在下早有耳闻,故来游玩,今次一见,实为三生有幸,更何况……”杜将离笑了,神情极是开心,“我猜,我是今晚公主选中的人中,第一个有幸看到公主面容的。”
  女子没有笑:“杜芒,对不起了,孟将军不赞同我将外人牵扯进来,不过,我不放心,我虽是妇道人家,却没什么妇人之仁,只要能多一分胜算,我都要试一试的。”说着,朝杜将离伸出手去。
  杜将离连忙起身退后,躲开女子伸来的手,道:“公主,我自己来吧。”说着取下帽子,任银发散落,眸中如溪水清浅明亮,“若是让下面的人看到我被一个女子按到鹤台边上,那多没有面子。”
  “你……”女子的眼中闪过些许惊讶。
  “你不要多想,我可不是要帮你,我只是看不惯他们的所为而已。”杜将离的笑温暖如玉,“不过公主你若你能为我感动几分,我会很高兴的。”
  杜将离第一日在函花郡闲逛,便看到了杜嵇最信赖的人——祁凤,纳闷他为何隐藏身份来此之时,就想起从均墨那得知凡国世子秘密出使祈国的事,按行程算来,凡国世子回国之途正巧经过函花郡,日期刚好为今天,联合晴国公主、端国连诛将军同时出现在这里,便不难想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杜嵇派出祈凤密谋在此刺杀凡国世子,嫁祸给端国,好让凡、端两国开战,而惠国一向与祈国交好,两国约定,一旦凡端开战,惠国便发难于晴国,让晴国自顾不暇,无法帮助端国,牵一发而动全身,夏人素以残暴著称,从来对端国虎视眈眈,此时就会趁机进攻,战乱四起,端国腹背受敌,孤立无援,必败无疑,晴国没了端国为依,四面楚歌,亡国亦不远矣。
  五国混战,属端晴两国最为危急,而即便是凡、惠胜了,兵士也少不得有损耗,祈国后发而收之,独享渔翁之利。想必凡国发出想与祈国暗中结盟的邀请时,杜嵇等人便已将这些都谋划好了,凡国在此之中自始至终都是被祈国利用的,只可惜,直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瑾吟公主与孟简来此,就是为了阻止凡国世子被祈国的人杀害的。
  杜将离驻足,面上笑容收了一半,祈凤与他有私仇,又是杜嵇的人,看到他,便会分心。他轻轻拉开台边红帐,定定地看向台下。
  刺蘼,红台,白衣,银发,映着杜将离淡然的笑,发丝在空中飞舞,纠缠。空中没有半点星月辉光,黑暗无边无际,众人只看见台上一个白色的人儿,在红色灯光的朦胧照射下,面若皎洁望月,色如淡雅玉英,美得无声无息。
  杜将离一眼便看到了均墨,他从未在对方身上看到过如此强烈的怒火,均墨生气了,他不自觉地心想。
  均墨离鹤台太远,来不及赶过来的,自己一下去,就会被祈凤抓住。
  均墨,这次,又要你来救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梅台是函花郡四座高台中离鹤台最近的,它比鹤台矮上一些,却因中间隔着从鲜楼而完全看不到鹤台。正值公主会友之时,梅台处悄无人烟。
  孟禾央本想去鹤台,公主会友定然会来很多人,孟简很有可能混在其中,可是余容却让他在这里等着。一块空地有什么好看的,孟禾央不明白,可耐心等了两三个时辰后,他发现余容的决定是正确的。
  他一直苦苦寻找的孟简就在他眼前匆匆进了从鲜楼,孟禾央几乎要喊出声,那个寻了千万遍一直刻在心头的名字迅速滑到嘴边,刚要脱口而出,脑中的理智便生生地使他停住了口。
  孟简是悄悄跟在一队人马之后进去的。孟禾央跳下梅台,轻轻闪进从鲜楼,上了最顶层的厅堂,在不会被孟简发现的距离找了个隐匿之处藏好。
  孟禾央放慢了呼吸,凝神细听。
  “快,鹤台在哪?我要看看晴国最美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话语微微有些急促,以孟禾央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他,那人身披单薄鹤氅,背对着他而立。
  “世子这边请。”声音比那男子还要低沉一些,接着孟禾央便听到窗被打开的声响。
  被称为世子的人上前两步,口气不善:“怎么什么都看不到,白先生,是你说到这里看得最清楚,我才过来的,下面全被红帐遮着,教我如何看?”
  “世子不必动气,待结束之时,公主离开鹤台,自可窥得芳容。”
  “你的意思是要我等?”世子脸色微怒。
  被称为白先生的男子不紧不慢:“晴国公主来函花郡,不公然面见世人,世子此时赶来,若想看得公主,只得稍作等待,更何况大丈夫驻步为佳人,有何不可?”
  世子沉默少顷,道:“好一个驻步为佳人,甚合我心!”反怒为笑,侧过头去,“师儒,叫店家备些酒来,我要与白先生对饮待佳人。”
  “不可,二殿下,公主随时都可见,现下当以速速归国为重,这里不安全,何况还要喝酒,着实不妥。”另一人开口道,嗓音稍显沙哑。
  “住嘴!这一路下来,你便这不行那不行,不也没出什么事吗?何况还有白先生在。”
  “函花郡人多混杂,恐……”
  “如此晚了还要我赶路,这几日我已经受够了!师儒,你别以为有父王给你撑腰,这次我不会听你的,退下!”
  “二殿下!”
  “退下!”
  长长一声叹,师儒只好退到厅堂之外,孟禾央也因此看清了他的容貌。师儒的头发全部梳成一个发髻,只余两缕鬓间散发垂至胸前,眼角微微有些细纹,三十刚出头的模样,衣装整齐而干净,此刻他面色凝重,孟禾央不免多看了他几眼。
  听世子与师儒的口音,不难认出他们是凡国的,而那白先生,话语的语调倒似与余容一般,是祈国人。按师儒的说法,函花郡不安全,难道是指端国的人会来刺杀凡国世子?
  想及此,孟禾央心中并未泛起多大的涟漪,他看看孟简的背影,倘若孟简真要杀那人,自己一定会去帮的,他才不会考虑做这些到底会带来什么后果,家与国的概念对于孟禾央来说还不如睡一个好觉来得实在,他所在乎的,只有孟简与铃铛之主余容这两个人而已。
  赶出师儒后,世子的情绪明显好上许多:“白先生,此次归国,亏得有你一路相伴,才不至于那般无聊。”
  “得以护世子周全,让世子开心,是我的荣幸,也是祈国的荣幸。世子出行只带了几个手下,虽是为了秘密行事,一切从简,但到底人少不周,太子着实不放心,才命我相随,以示我祈凡结盟的诚意。”
  这番话对世子显然很是受用,世子笑曰:“白先生一人可抵得十人之用,若那师儒有先生一半好,我也不会老被束手束脚。”说着仰头将酒喝尽。
  孟禾央将身子斜了斜,以便能看得更清楚些。
  “我听闻师先生是凡王特意安排在世子身边辅助世子的,没想到这么不受世子待见。”
  “可不?不提那等让人扫兴之人。待回国后,我可要对父王说一番你的功劳,让他好生奖赏你。”又是一杯。
  “不知……世子归国之途有我随行这件事,世子可有通知凡王?”
  “不曾。”世子忙揶揄道,“白先生这便等不及了?”
  男子并不反驳,只淡淡道:“这时辰,公主会友便快要结束了。”
  “当真?”世子立即放下酒杯,起身至窗边,“公主,你可莫要负了我苦苦等待的美意。若……”世子本想接着说下去,声音却戛然而止。
  “看到了?”白先生悄悄从袖中取出短剑,缓步向前。
  “看到了。”声音有些呆愣,似被公主的容颜所震撼了。
  “杀你之前还完成你一桩心愿。”说话间短剑已抵在世子脖侧,“你说,我是不是很仁慈?”
  侍卫们这才反应过来,却都不敢上前。情势的突然逆转,让孟禾央有些措手不及,正吃惊时,隐隐听到有人正悄悄接近这里,孟禾央皱眉,看看四周,确定没人会发现自己后,支起耳朵努力辨识来人的数量。
  世子身体不住地颤着:“师……师儒!”
  “你可以大喊求救,只要你喊一声,我就剁掉你一根手指。”
  “白、白先生,你为何要如此?我们不是结盟了吗?”
  男子表情很是愉悦:“我们当然还是结盟的关系,唯一的不同,就是你死了而已。”
  “父王不会放过你的。”
  “为什么?有谁看到是我杀的你?你死在端国啊,你们来祈国为的就是要祈国助你们夺得端国,晴国公主都特意来这里了,不是他们合谋杀的你,那是谁?祈国?祈国可是刚刚才与你凡国结了盟的啊。”男子笑得分外开心。
  “为什么,我们明明说好了端国领土凡只要三分,祈国得七分的,为什么?”世子急得满脸通红。
  “区区凡国,也敢跟我祈国谈条件。你放心,你不会孤单的,等你下去后,你的侍卫们都会来陪你。”男子正欲用力,却被人拿住了手。
  “随随便便就在我端国境内动手,当我端国没有活人么?”孟简夺下男子的短剑,轻轻扔至一旁。
  世子全身泄了力气,跌坐在地。侍卫们立刻将男子团团围住。
  被一柄柄枪尖顶住脑袋,男子不慌不忙,只微笑地看着孟简,他并未见过孟简,所以认识不得,语调格外轻快:“哦?还有端人特意前来赶这个热闹,生怕别人不知道世子是你端国人所杀?”男子笑得厉害,轻轻一摆手。
  方才赶来的黑衣人纷纷从隐匿之处悄然而出,侍卫们一分神,男子便已抽身逃脱至五步开外。他看到出现的黑衣人,微微蹙眉,只一瞬间便回复镇定,语气阴冷:“不留活口。”
  黑衣人全是从小开始训练的个中好手,用的都是招招毙命的阴险功夫,比起光明正大使枪的侍卫来说,完全不在同一个层次之上。
  侍卫们不过几招便全被制服。
  最后只剩下孟简挡在世子身前,本来也不对世子的侍卫抱有什么期望,但见他们如此不经打,孟简还是叹了口气:“这个人,我今天是保护定了。”目光酌酌,“你们谁认为可以阻止我的,尽管来试试看!”
  黑衣人齐齐飞身出剑,孟简一一折身闪避,或旋或扭或转,动作如行云流水,虽需时刻关注世子,却丝毫未影响他的速度。黑衣人招招很辣,每个人出剑都直朝孟简眼与心而去,孟简躲得游刃有余,将攻势一一化解,一旦找到破绽,便毫不犹豫地折断黑衣人的手。
  男子看着孟简,微微有些心惊,端国能有此等功夫的人没有几个,不仅如此,在打斗过程中全然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面上还保持着浅浅的笑意:“你是连诛将军,孟简!”竟来了个如此棘手的人物。
  男子当即加入战局,黑衣人的目标全部转取世子性命,由男子来对付孟简,男子出招很是诡谲,抽身,转刺,闪挡都是寻常人难以做到的姿势。孟简一方面要顾全世子安全,一方面要阻拦男子对自己攻击,战了几圈下来,倒是有些吃力。
  战况在男子加入后渐渐转变了,孟简隐隐有被压制的趋势。孟禾央再按捺不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至世子身边,不由分说打晕了他将他扛至肩上。
  孟简来不及惊讶,只朝孟禾央点点头,二人配合又与男子与黑衣人过了几招,寻了个间隙逃了出去。
  孟禾央跟着孟简从小道来到长市古庙,进了古庙石壁之后一个隐蔽的地下暗室。瑾吟公主已在其中等待,她看到孟禾央,微微讶异了番,扭头瞥到他肩头的世子,极是开心:“孟将军,你成功了。”
  孟简颔首,与公主寒暄了两句,转向孟禾央,笑道:“阿央,你长大了。”
  孟禾央将世子随意丢到一边,对上孟简投来的视线,又看看孟简身旁的女子,突然有些恼火,是啊,已有三年不见,自己当然已变得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自端建国初始,沿夏边境便一直由燕家负责驻守。当年,镇海侯燕犰凭一杆碧玄枪带领踏云军刚刚助武帝开国,踏云军刚义忠勇,雷厉果断,所到之处战无不胜,享负盛名。边境夏军缕缕来犯,镇海侯燕犰手中碧玄枪往城墙上一插,喝退夏军十余里。三百年来,燕家踏云军铁血之躯生生铸就边疆不可侵犯的不倒长城,护卫端国不受外侮。
  可惜英雄难免迟暮之时,燕家到了燕郊这一代,血脉却无所继,随着燕郊年岁老去,时有病疾,无了得力主帅,踏云军日渐疲软,三年前,缕为败仗不说,竟接连失了两州。
  孟简主动请缨,领武帝李恒之命,孤身一人来到边疆。初进营中,里里外外观察了个遍,发现营中装备精良,粮草充足,唯一的问题在与人。人心不稳,士气低落,上阵后如何心无杂念奋勇杀敌?
  孟简面见燕侯,言语狂妄,称愿当踏云军之主。
  年少志远,意气风发,连唇角眉梢都熠熠生辉,一身戎甲的古稀老人眯着眼看了他半晌,什么都没有说,默许了他去。
  孟简径自取来碧玄枪,将心有不服的士兵全数召集,怒命众人褪去兵甲,散发赤足而立。皓月当空,孟简站于高台,训军整整一夜,言辞激愤,声嘶力竭,夜尽天明,已全然说不出话来,在场的士兵无不红了眼,男儿泪洒,最终齐齐高呼,吼声如黑云压山,气势磅礴。
  铁骨踏云军涅槃复生。
  数天后夏军来犯,踏云军士气高涨,奋勇抗敌,孟简手持碧玄枪冲在最前,杀出一条血路,凭一身好武力径直深入敌间,斩了敌军将领首级,凯旋而回,英姿飒爽,马上的孟简宛若镇海侯燕犰重生,镇住了踏云先锋军,也镇住了夏军。
  战事告捷,孟简终结了踏云军屡败的局面,一鼓作气,率踏云军追回失地。
  三年来,孟简恪尽职守,守护边疆不曾有任何差错,燕郊也时常对他指点一二,但不想如此,军心竟开始有些动摇,一些军中老将眼看数百年的踏云军即将从姓燕转为姓孟,便有些不舒服起来。
  孟简自然是知道的,毕竟已延续了三百年,燕家与踏云军的荣耀紧紧联系在一起,根深蒂固观念里的这根刺极难拔除,特别是此些天,矛盾开始有逐渐激化的趋势。
  与此同时,晴国瑾吟公主得到密报,凡国秘密勾结祈国,欲对端国不利,公主知事情重大,要求继续对此事细查,却得到祈国面上答应凡国,暗地里要刺杀凡国世子嫁祸端国的消息。
  瑾吟公主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来端国游玩时与自己结识,配合极为默契的孟简,发以秘函,同时告知晴端两国之主。兹事体大而虑之慎重,加之晴端要人重臣皆被祈派了细作在旁监视以防不测,此事便交与两人亲自出面解决。
  据情报来看,唯一确定的是祈国会在端国下手,可如此范围太广,凡国世子行踪隐匿,恐怕不能周到,会有偏失。思虑再三,孟简便想到了请君入瓮,以瑾吟公主来敛花宴招亲为名,引凡国世子现身。正巧十三年前晴国文定长公主也是在敛花宴招到的驸马,有了先例便不容易引人怀疑。
  晴国与端国一向交好,若世子在这敛花宴上出事,便等于同时挑拨了凡与端晴三国的关系。如此好的机会祈国怎会不利用?因此祈人即使冒险,也会在函花郡对凡国世子下手。既然凡国世子会主动送上门来,那么事情便好办了。
  为了晴端计划的顺利进行,知道与参与的人都必须越少越好。
  孟简考虑到目前踏云军的情况不佳,且夏军如今的重心在优、笙两国,暂时不会对端有异动,那么自己离开一阵子,不仅不会有事,反而对军中有好处,便交代了几个心腹主掌大局,悄然离开。与孟简以及踏云军有绝对利害关系之人,都只是以失踪为名相告。
  孟简为孟禾央说完事情始末,看向孟禾央,顿了顿,道:“这几年,你可好?爹他……”
  “他走得很安心。”
  孟简的神色有些悲戚。
  孟禾央静静地看着孟简,三年,在他的脸上留下许多沉稳,他还是孟简,那样的脸庞,那样的嗓音,那样的身形,熟悉的人看在眼中,不知为何却感觉那样的陌生。自己一直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可他此刻就好好地站在自己身前。
  没事便好。
  孟禾央紧绷许久的心放下了,别过头,忽然想起那个爱玩乐爱热闹,看似漫不经心却仿佛什么都看在眼中的男子来,眸中光芒微转,迈步去到门口。
  “你去哪?”孟简问道。
  孟禾央嘴唇轻轻抿着,用一命换一命,这是师父答应他救孟简的条件。既然铃铛之主已出现,那他便要跟在余容身边,完成他的承诺。这些孟简自然是不知道的,他抬眼看看孟简,言简意赅:“去找余容。”
  “余容?”
  “和我一起的朋友。”
  “且慢!”公主突然开口,“孟二公子,如果你说的余容是你那位白发朋友的话,我想,他已经走了。”
  “什么?”孟禾央蹙眉。
  公主取出一个锦盒,递到孟禾央手中:“他教我转告于你,他骗了你,他不是此物的主人。”微微停顿,公主声音淡淡,“他还说,若你气他欺你,想找他出气,就不要白费力气了,他已经跑的远远的,你找不到他了。”
  手中的盒子,孟禾央不用打开也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他低下头盯着盒子,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未多时,径直跑了出去。
  “阿央!”已来不及阻止对方,孟简看着孟禾央离去的方向,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过头对着女子,“杜芒的东西,何以会在公主手上?”
  “孟将军。”公主低低道,“我没有听你的,杜芒,我还是用了。”
  “他是阿央的朋友。”孟简沉声,眉眼里爬上些许恼意,他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沉默片刻,问道,“杜芒现在是何境况?”
  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女子心中本不会有太多愧疚,为了晴国,她才不在乎因此要牺牲多少旁人,公主开口道:“如今,已被杜嵇的人带走了。孟将军,我就是这样的人,既然做了,便不会辩解什么,只不过这次,我只是把他唤上鹤台,其他什么都不曾做,杜芒他自己就……”说及此,女子的话语里带着费解。
  孟简惊愕,就算杜芒与杜嵇之间有嫌隙,也不至于如此……那么他托瑾吟公主带的话,部分的原因难道竟是不想让孟禾央为他担心,以及——不想让他与阿央之间难做?
  孟简想着想着,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干脆而爽朗,女子有些奇怪地看着他,目光里皆是疑惑。
  孟简的眼中闪着别样的光,格外明亮:“此人倒也算对我胃口,我会将他救出来。公主,至于阿央这边,还请你多加照看,杜芒不想被阿央找到,总也有他自己的道理。”
  公主忍不住笑出声,看着他,直呼其名:“孟简,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公主!公主!”负责看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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