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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倥偬,辞丹凤-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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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这是他期许过无数次的东西,后来,他死心了,现在居然能够亲眼看见,只是那样的宠爱对着的是旁人。
他其实是近距离见过帝王的,不过,已经是很小的时候的事情了,不像皇家宴会的远远观望,而是真真正正近距离的看到。
那个时侯,他和娘刚刚住到北殿,那个应该被他称作父皇的人来过,自己躲在朱漆的柱子后面。那个男人站在大殿的中央冷眼睇着伏跪在地上的娘亲。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时侯那个男人脸上的冷漠无情威严肃杀,尽管如今的陈朝帝王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尽管所有人都说那个男人靠着无与伦比的幸运坐上了如今的位置,只有他知道,不是的,那个男人合该是陈朝真正的帝王。
君王无情!
那之后,他已经学会不再希冀,只是没想到竟然有一天能在这样的男人身上看见真正的宠爱,为此,他的心里常常纠缠得发痛,不过,无所谓了,早就知道,想要的只有自己才能得到。
这一日,是皇后的生辰之庆,皇宫里照例办了个不大的宴会,自从殷宸搬到了离晓日殿不远的孟和殿,殷翎小朋友的缠人工夫也更上一层楼了,不但拖着他的美人二哥读书玩闹,就是像这样的宴会活动,凡是需要他参加的,殷宸也从不缺席,殷翎虽小,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相处得来的,于是整个皇宫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位二皇子殿下现下正是小霸王的克星。
其实,连殷翎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只不过每次看见美人二哥微微弯着眉,睁着那双秋水一般的眼,带着浅笑望着他的时候,他就觉得他说什么都是该听的,如果美人二哥再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拍拍他的头,理理他的衣裳,牵牵他的手他就觉得开心得不得了了,简直就想要随时随地的笑出来,这样的感觉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所以,他当然不想要和美人二哥分开罗!
“二哥二哥,吃这个。”白白胖胖的小指头指着离他稍微有些远的那道凤尾鱼翅,殷宸伸出筷子,把那道菜夹到他的碗里,殷翎立刻笑眯眯的动起自己的筷子,吃起碗里的菜。
“哼!”旁的,忽然有人冷哼了一声,殷翎抬头,正对上一双满是讥讽的眼睛,目光在眼睛主人的身上扫了一遍,殷翎不由皱了皱小小的鼻子,转过头不去理他,又动手为坐在身边的殷宸夹了一筷子菜,仰着头笑笑,“二哥,这道洪字鸡丝黄瓜可是御厨的拿手菜,一定要试试。”
“恩。”殷宸轻笑着点点头,动手吃菜,脸色平静。
“哼!不过是攀着个得宠的,有什么了不起。”这次的声音更大了,还伴着酒杯被重重搁在桌上的碰撞声。
“殷烨!”殷翎搁下筷子,转头怒视着旁边座位上锦衣的少年,拔高的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清脆。“你可不要太过分了!”平时和他不对盘就算了,竟然侮辱他的美人二哥!
那少年也是十多岁的年纪,一身锦衣配着绣银边儿的发带称得那张脸更是俊秀,眉间飞舞,轮廓比在座的皇子都显得深邃,只是脸上都是讥讽不屑之色,倒是毁了几分原本的出彩。
听到殷翎的话,他没立刻反驳,只是挑高了眉,扫了眼岿然不动的殷宸,撇了撇嘴角。
“殷烨,你平时怎么样都好,可你不能这么对二哥!”殷翎探着身子,朝着旁边低声警告道,毕竟是皇后的生辰之庆,他也不想这个时候坏了和美人二哥吃饭的兴致,一旁的殷宸也拍了拍他的肩头,“小五,没事,吃菜吧!”这样的话他前段日子也听得多了,虽然不是明面儿上讲,那样的眼神谁不明白,只是这段时间已经少多了,旁人再说什么,他也不想放在心上。
殷翎闻言,又狠狠瞪了殷烨一眼,才慢慢转回身子。
可这三皇子殷烨也是个脾气倔强的主儿,和殷翎不同,殷烨可说是完完全全靠自己的才华得到了他们父皇的赏识,虽然母亲不过是当年王府上买来的侍寝丫头,可是殷烨本身在军事上却极有天分,很小的时候就被授武的师父称作天才,在兵法谋略上也是得到了不少大臣的称赞,连武功在众皇子之中也是头一名儿,可就是这样,他才与状似什么都不会,又最受他们父皇喜爱的殷翎不对盘,凡事都爱与他争个长短,如今,好不容易见着个可以损殷翎的机会,又怎么会放过,更何况,在他眼里,殷宸确实是个靠殷翎才出了冷宫的小子,他当然满心不屑。
“难道我说的不对?不过是长着一张好脸!”这次,殷烨的声音已经打的足够宴会的其他人侧目了。
6
殿前斗志 。。。
觥筹杯盏声暂时停了下来,席间的喧闹暂时停了下来,一道道视线静静观察着这边。
“殷烨!”殷翎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虽然声音不大,却明明低了几分,也显得有气势了许多。
“你到底想要如何?”
“我就是这样,看不惯什么就直说。”他转而移开看殷宸的目光,斜睨殷翎涨红的小脸:“何况,这本就是不争的事实。装什么彬彬有礼,结果还不是抛开自己的亲娘独自享受荣华,也就只有你这种白痴,才会喜欢这种有心机的人!”
“够了,”高坐在御龙金椅上的皇帝突然发话,殷烨这才识相的闭上了嘴,席间也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段时间,有这样想法的人不知几何,只是,敢说出来的,只殷烨一个罢了,另外的,不是得了殷宸的恩惠就是惧于殷翎的影响,从不敢在他们面前多言一句。
“你要是不服,只管比比就是了,二哥才不是什么攀附权势之徒,只不过二哥从来不彰显才华罢了,你以为他真不如你!还有,你要是嫉妒我和二哥感情好直说就是,用这样的方法,哪里是君子之道了!”殷翎站起来,鼓着小脸,说得振振有词,小手还在空中比划了两下,随即又转过去,朝着皇帝的座次规矩的行礼。“父皇,儿臣失礼了,但是儿臣说得都是心里话,绝没有一句虚假。”
殷宸也跟着跪了下来,“回禀父皇,一切都是因儿臣而起,若要怪罪就怪罪儿臣好了,不关五弟的事。”两人对视了一眼,又各自把目光转开,只是眼睛里都有了笑意。
两人先后跪下,大殿的气氛一下子沉静下来,而一直站着的殷烨也显得有些局促起来,站也不是,跪也不成,沉默显得无理,出言又太过词穷。
好一招以退为进,好一招不战而屈人之兵!
皇帝的脸上慢慢扬起笑。眼睛也渐渐眯成了一弯新月,看不见眼中的光芒。“本就是小事,奈何你们这群孩子竟然闹到皇后的生辰之庆上,太失礼了。”简简单单几句,立时化去了几分剑拔弩张的气氛。
“向母后请罪!”这一次,三人倒是同样的默契。
“免了免了。”皇后连忙抬手,示意三个人站起,脸上也是同样的笑意,“不过是小孩间玩闹罢了,你们兄弟亲厚也是好事;无妨的。”
三人顺势站起,殷宸殷翎的脸上都甚是平静,只有殷烨一直低着头。静默了半晌,他忽然抬起头来,身侧的手紧紧拳起,望向主位上的帝王,“儿臣确想和二哥切磋切磋,希望二哥不吝赐教!”脸虽是朝着帝王的,话却是对着身边的人说的,这一次倒是用了敬语,只是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恭敬之心,仍然是溢于其外的挑衅。
帝王的眼中有光芒闪过,脸上仍旧是笑嘻嘻的,似乎对这样的提议颇有兴趣。
殷翎立刻转了头,望向殷宸。
“二哥……”脸上有些犹豫,若是美人二哥不愿,他说什么也会阻止的。
“无妨。”殷宸温柔的笑了笑,暗地里握了握殷翎小小的手,悄悄对着他眨了眨眼,转过来对着皇帝的时候又是一幅平静温柔的样子。“儿臣愿意与三弟切磋。”声音缓柔,如暖风拂过。
“如此,正是大好。”皇帝哈哈一笑,侧着身子对皇后道:“皇后生辰,这两小子无甚大礼,如今想要在殿前比斗一番,也算是为皇后添点乐事,如何?”竟是询问起了皇后。
皇后雍容地笑了笑,脂粉之下也看不出真正的心意,只是态度和缓,举止优雅。“臣妾以为甚好,谢皇上。”也是顺水推舟了一把。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
殷翎暗暗瞪了他一眼,忍不住腹诽了一句,臭老爹,老狐狸!明面上却是拽着殷宸的衣袖,一副担心得不得了的样子,眼睛扑闪扑闪的,嘴巴也撇在一旁,还不时地瞪殷烨几眼,明显的偏心。
殷烨也横他一眼,冷哼一声。旁里火花四溅,站在中间的殷宸却像毫无所觉一样,好整以暇地静立着,姿态翩然,言笑如常。
“既是比斗,自然有个内容。”皇帝饮了一杯酒,“你们自行决定如何?”
两人垂着头思考了一下,还是殷宸先开了口。“儿臣以为,无论是我和三弟谁出了题目,都不免有失公允,还是请父王出题吧!”
殷烨看了眼殷宸,也应和。
帝王颇以为然,点头,“既是如此,那就由朕来出题吧!至于评判人…”他指了指坐在左方下首的两位男子,“徐卿,曾将军,就由你们和朕共同来做个评判。”
那两人连忙还礼,“是,皇上。”
“至于题目嘛,就比兵将之计!”
7
得失之间 。。。
“兵将之计?”殷翎闻言瞬间皱起了小眉头,又扯了扯殷宸的衣袖,“二哥。。。。。。”
殷宸微微笑了笑,平静地直视着帝王。反倒是殷烨,听到这样的题目,竟然显得有些不大高兴。
谁都知道,在所有的皇子中,殷烨于兵法谋略上的天份无疑是最高的,如果说在众人的心中殷翎会是将来主宰整个陈朝的帝王,那么,殷烨一定会是陈朝未来最出色的将才。如果说文事或是诗词歌赋两人还有一比的可能,于军略之上,一个从来没有接受过这样教育的十多岁的孩子又怎么可能比得过从小浸淫其中的殷烨!皇帝如今出了这样的题目,显然是有些偏袒殷烨了,只是,殷烨一向心高气傲,如此明显的偏袒反而让他满心的不悦,他想要的无非是堂堂正正的赢得这场比斗,向所有人证明他是对的!
可惜,金口一开再难回,想要更换题目已然无望,若是殷烨想要赢的名副其实,必然要全力以赴,否则就更是对不起这一场名为切磋的比斗了!他暗下了决心,与殷宸一同走到大殿的中央。
皇帝点了点头,又朝着殷翎招了招手,殷翎扁扁嘴,鼓鼓脸,还是蹬蹬蹬地跑到皇帝的身边,皇帝眯着眼笑笑,一把抱起他,让他坐在自己的膝上,一旁的皇后立刻朝他慈蔼地笑笑,殷翎瞥见她外侧衣袖上的粘花都快被扯掉了,不由暗自好笑,这女人装得还不到家啊,竟然还不如自己;连自己都瞒不过了,又怎么可能会骗得了老爹,于是,故意朝她笑了笑,又指了指离她最远的汤,“母后,儿臣想喝汤!”
那女人瞥了瞥那道汤,又回头看了眼殷翎,以及,注视着大殿中央一言不发的帝王,终于还是扬着笑亲手用碗盛了,放在殷翎面前。
“谢母后。”殷翎喜滋滋的接过,却没有动勺子,反而更是前倾了身子,望着大殿中央,任那碗成色尚好的汤孤零零地摆在桌前。
坐在一边的皇后见状,只得正了正脸色,维持着笑容,端整地做好态势,一言不发。
殷翎肚子里笑得岔气,忍不住感叹这六宫之主着实是不好做啊!面上却仍然是孩童的天真可爱,仿佛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场中的人吸引过去了,一动不动地睁着大眼睛盯着大殿中央染着月白清辉的少年。
大殿中央,是空荡荡的一块,墨玉色的大理石地面犹能看到淡白的月光。殷宸整个人就陷在其中,好像他本身就是从窗外射进来的一缕,广袖外衫中的身体纤纤袅袅,不足一握,微风不自禁。但又仿似世上最强的那道光源,他自自然然长身而立,给所有仰望他的人以照拂的力量。
二哥真的是个美人,脸上永远是淡淡的笑意,有时候深了一些,就仿佛生了别样的味道,轻轻晃晃地勾着人的心神,像是能够看到很深很深的地方,殷翎一时间有些怔神,忽然感觉到头顶上方考量的视线,他猛然回过神来,看来自己脸上是露出什么了,不由沮丧,果然还是修炼不到家啊,连忙深吸了一口气,回转过来。
皇帝这时侯终于缓缓发话,“既是将兵之计,自然有个敌我双方,有个优势劣态,若是假设当不能设置得尽善尽美,不若就以‘尧环之战’为本,你们各展长才,看看谁能够颠覆这一战,做到以少胜多,以弱制强,如若用计精彩,能得以大胜,也不失为我陈朝的子孙。”
此话一出,立刻引得一阵纷纷议论之声。
‘尧环之战’确实是陈史上一次非常有名的战役,不仅有名而且惨烈,当时的陈不过是个刚刚发展起来的小国,面对的却是有强国之称的陆,以莫须有的罪名而开始的争地之战最终以陈的败仗而结束,只是,陆在这场耗时了将近三个月的战争中也只能称得上是惨胜,陈朝的血性男儿们即使是面对陆这样的大国也从来不曾退却过,特别是在尧环之地的那一战,血流成沟,浮尸千里,可是陈硬生生地一直坚持到了最后,即使是死也是站立而亡,未曾退却过一步。
这场战争不是陈的耻辱而是陈一直赖以奋进的基础,于是,才有了今天强盛一方,无与伦比的属于陈朝的盛世天下!
帝王如此,让两人来论战,却是再一次警醒了他们是陈朝真正的龙子凤孙,使命之心,不可或忘!
一旁侍候的秉笔太监连忙安排,迅速地摆好书案笔墨,两人分席而坐,殷烨思索了半晌迅速地书写起来,下笔有神,似乎早已成竹在胸,殷宸则考虑了更久,直到香烧了一半,才落笔纸上,只是越到后速度反而越快,香尽完的时候,两人几乎是同时落笔。
想不到这人也有这样的速度,殷烨瞥了眼旁边纸上秀挺的字迹,又回转过头,看看自己的,暗自点了点头。
自有侍候纸笔的人分别呈上两人的战论于帝王桌前。
殷翎立刻勾起身子,不住地往前凑。
帝王看了,不由加深了笑意,“翎儿啊,你可得好好向两位兄长学习学习。”这学得不是别的,乃是一手字,殷翎天资聪慧,可那一手字却极不入目,无论白胡子太傅罚他练多久,出来的成品硬是像模子里出来的,无甚改变,要不然就是被这小霸王敷衍过去,罚抄的书目都分派给下面的人做去了,久而久之,白胡子太傅对他的字再也无甚期望,只待他写得工整些也就是了。
殷翎撇撇嘴,敷衍地点了点头,眼睛却是注视着纸上所书,看了一会儿,却像是没会过意来一般,不再把注意力放在上面,反而一个劲儿地催促他的父王,想知道到底是谁赢了,下面的人注意到这样的情况,也只得在心里低声叹气。
皇帝分别浏览了两张纸所书的内容,脸上的神情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接着,便吩咐太监把两位皇子所书呈给左下方的徐大人和曾将军。
两人看过之后,脸上俱是惊讶之色,又有几分藏不住的喜意,相互交谈一阵之后,还是由徐大人开了口。
“回禀皇上,两位皇子所用之计皆是极为精彩,不过,吾等皆以为是二皇子殿下更胜一筹!”
满座闻言皆是惊讶,惟皇帝和殷宸岿然不动。
殷翎‘嗖’地从皇帝的膝上跳下来,跑到殷宸身边,拉起殷宸的手,脸上扬着大大的笑容。“哈哈,我就知道二哥一定会赢的,果然没错!”
殷宸轻轻朝他笑了笑。
一旁的殷烨却是脸色复杂,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赢呢?”一个箭步跑上前,抢过曾将军桌上殷宸所书的那张纸,迅速地浏览,好一会儿的功夫才颓然地垂下手,不再言语,只死死盯着笑得温雅的殷宸。
8
锦书密谈 。。。
“烨儿可有什么话想说?”皇帝笑吟吟地问着一言不发的殷烨。
殷烨死死地拽着那张纸,终于垂下头。“儿臣心服口服。”又转身对着殷宸一礼,“多谢二哥指教了。”
“三弟不必多礼了,不过是些拙见罢了。”殷宸礼貌地还礼,行止得当,分毫不差,滴水不漏。
“好了好了,既是切磋,点到即止也就是了,咱们逗趣的玩意儿就到这里,可不要扰了皇后庆生的兴致。”皇帝挥挥手,让两人各自归位,于是,一切又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宴会上的气氛又渐渐热闹起来,这一场宴会也像往常一样,在喧嚣之后渐渐归于平静,只是,那些不一样终究是在潜移默化中进驻了每一个人的心底。
比如,皇帝皇后,比如了解了两位皇子才华的徐大人和曾将军,又比如始终笑嘻嘻一脸天真烂漫的当朝五皇子,殷翎!
这一夜,殷翎没有像往常一样,成功地潜入地道,当然,不是他的作为被逮着了,而是他的皇帝老爹在本应夜酣人眠的时候召见了他,只是这个召见用得是非常办法,暗卫‘嗖’地一声进了他的屋子,又扛起他‘嗖’地一声跳了窗户,然后飞快的在屋檐上颠簸前行,颠地他晚宴吃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了,等他差不多七荤八素地时候,就看见老爹那一张圆圆的笑眯眯的大脸,一直凑到他跟前,于是,他真的吐了出来,然后老爹一脸菜色地看着他,恩,这也不能怪他不是,他又没说是因为老爹长得离美人有段距离,只不过是怪这暗卫实在太没水准,不知道抱着小孩子的时候不能乱颠嘛!下次好好改善改善也就是了。
等到喝完水整理好情绪,他和老爹便分坐在书案的两侧,一时间,偌大的锦书殿里毫无人声,静默地连空气都显得凝滞。
殷翎不由眨了眨睁了好半天的大眼睛,又用小手揉了揉,心底抱怨着,坐了半天一个字也不讲,这不是催着他入眠吗?
皇帝的眼皮似乎有些抽搐,停了半晌,终于还是低下头凑近他,“小翎儿,你就没有什么话和父皇说?”
“说?不是父皇找人把我带过来的吗,要说,也应该是父皇有话和我说才对吧!”殷翎捂着嘴打了个呵欠,满脸疑惑。
皇帝这时候反而笑了起来,“小翎儿,你平时装装也就是了,在父皇面前还不说实话?”
殷翎不由泄气,软软地趴在书案上。“可是,父皇你不也说过,任何时候都不能够松懈吗?”
皇帝斜瞟了他一眼,“朕似乎也说过做什么事情不要瞒着朕,你怎么不拿这一句做文章?”
殷翎撇嘴。“父皇,你欺负我!”
“朕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你现在就在欺负我,我要告诉娘,我回去的时候一定马上烧香告诉娘!”
“你这孩子!”
殷翎眨巴着大眼睛。
“好了好了,别闹了。”皇帝推了盘点心在他面前,“说说吧,就真的没什么想法?你可知道,你自己看中的可不是什么温驯之流,虎狼在侧,岂能安枕?”最后八字虽是笑着说出,可殷翎却是明明白白感觉到了那股气势,脸上稚嫩的笑不由渐渐收起。
他动了动身子,慢慢倚向椅子柔软的后背,脸上开始一点点出现另外一种笑容,三分的懒散,三分的玩味,三分的狡黠,还有隐藏其下的一分深沉。仍然是笑,却已经笑得迥然不同。“如果他真是温驯之流,就一点意思也没有了!”
皇帝眼神一静,忽然又猛烈流动起来,接着,是阵阵的大笑声。
“好,好,好。”连说了三个‘好’字才停下来直直地盯着他,“今日,你那两个兄弟就着‘尧环一战’各显身手,小翎儿,朕现在正想知道,若是要你来论,你又使何计策?”
殷翎扭了扭小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伸手拿了块最喜欢的花盏龙眼,才慢条斯理道:“尧环之战,无非是要以少胜多,以弱制强。殷烨所提,‘乘隙插足,扼其主机,渐之进也。’其实就是反客为主之计,此计好是好,却是耗时颇多,且。。。”他顿了顿,又塞了口糕点,“且容易遭人诟病,若是有心人拿来做文章,肯定又多了是非。而二哥提出的计策,‘不敌其力,而消其势,气实则斗,气虚则走。’乃釜底抽薪之计,如用之的得当,是为除本之计,佳。”
“小翎儿似乎还漏了一句,釜底抽薪,侧面暗算,扯其后腿,拆其后台,实乃阴险毒辣之最!”
殷翎无谓地笑了笑,“那有什么关系,战场之上,只有敌我,没有对错,赢就是唯一的目的,如能达到,用些计策无伤大雅,况且,战场上的牺牲为的就是更多人的平静和安宁,如果用计可以更快更好的达到效果,何乐而不为?”喝了口还温着的杨河春绿,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皇帝眼神一动,复又说道:“小翎儿说了这么多,权作评价了,如若是你又如何?”
“战场之事,瞬息变化,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现下我说得再精彩,也不过是纸上谈兵,你说是也不是,父皇?”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皇帝一怔,接着又是大笑了两声。“小翎儿这回答,好生狡猾。”
殷翎眨眼,又生出几许淘气来,这才又有了几分八岁孩子的样子。
“好了好了,朕也不多问你了,免得你回去又向你母妃告状,朕让暗卫送你回去。”
殷翎又捂嘴打了个呵欠,“恩,谢父皇。”
“老二的事情,你还要多斟酌斟酌。”
殷翎眼神一动,嘴边慢慢漾出一抹笑,“知道了,父皇。”
待殷翎走了许久,皇帝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收起,他闭上眼,靠在锦书殿的金龙椅上。“徐卿,你出来吧。”
屏风之后,徐微悄声走了出来。
“现在你知道朕今天要你来的意思了?”皇帝的声音有些淡淡的疲惫,较之以往,更多了犀利,徐微知道,眼前的才是真正主宰陈朝的帝王。
徐微深吸了一口气,收起脸上的讶异,总算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是,臣现在才知。”才知这个一直受宠到令他们不解的五皇子竟然是这样的人物!也不知是陈朝的大幸抑或是。。。。。。
“你讲吧,讲讲朕的这几个儿子,朕不怪罪你,今天你说的话,便只有你我知道。”
“是。”徐微回过神来,考虑了一会儿,才慢慢道:“三皇子才华出众于武之上造诣颇深,却失之冷静,性子上其实是偏些柔性的,假以时日,会是我陈朝的边缘大将。二皇子,臣也是现在才有些认识,照今日来看,二皇子心思细密,智计出众,若是一心为国,可说是将相之才,至于五皇子。。。”他深吸了一口气,“天性冷然,本质凉薄,游戏人间,却是多智近妖,乃。。。乃帝王之才!”
皇帝猛然睁眼,目光竟是没有来的阴隼,惊得徐微立时生出了一生冷汗,陡然跪在地上。
“臣。。。臣。。。”讷讷无语。
好半晌,帝王才收回目光,望向别处,“起来吧,朕知道你说的都是实言。”
“谢皇上。”这才忐忑地站起身。
“朕今天要你来,是觉得该是时候让你们了解了解几位皇子了,以免以后站错了队伍,只是,他们几个年龄都不大,这事情还可以缓缓,所以。。。今天的事情。。。”皇帝渐收了语音,状似无意地盯着他。
“是,臣明白,臣一定守口如瓶。”
“恩。”皇帝沉了脸。“你下去吧!”
“是,臣告退。”徐微又是一礼,后才徐徐退出,只是心里的翻天覆地怕是许久也平静不了了。
夜已过半,华丽的锦文殿里便只剩下帝王一人,孤坐金銮。久久,才听见细不可闻的声音悠长地叹息,“莹儿,你说朕该如何是好呢,帝王之相,鸾凤之命,朕到底要如何是好啊。。。。。。”
9
时光荏苒 。。。
弘治十一年,正逢当今天子六十寿辰,自君继位以来,朝政承平,风调雨顺,原本动荡的陈朝江山渐渐平稳下来,由于政权更迭而造成的国事堆积,政事混乱都一一平顺下来,国家逐步走上了新的轨道,这一年,当朝君主终于决定稍放国库,举行盛大的生辰庆典。
此时,殷翎恰好步入十一之年,而殷宸已是十六朝华。
天子寿辰逢在正月,头年又正是丰收之年,整个国家都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为了庆祝国君的寿辰,许多周边的国家都派了使者前来祝贺,鸣杨城里一片喜庆之色,当然,一向热闹的晓日殿更是早早就装扮一新洗尘洁地,迎着帝王寿辰,待着平安盛世。
只不过,忙碌的是奴才侍从,那位晓日殿的正主此时正躲在别处,悠哉游哉地享受着午后时光。晚上便是今年的第一场皇家宴会,那位主儿早就应该整装以待,只是谁都知道那位肆意的性格,此时,就是着急也着急不来,只得,到固定的地方去寻了。
晓日殿不远的地方就是当朝二殿下的居所,与晓日殿不同,这里九曲廊回,山峦重叠,流水潺潺,青红犹润,陌春草生,更显出几分清净素雅的味道,大概也是与主人的性子或多或少的相关,倾月殿总是安静悠然的,有一股与世脱俗的味道,似乎连空气都显得清冽几分,也难怪自家的那位主子会留恋往返了。小团子忍不住暗自赞叹着。
熟悉地绕过回廊,走过斜桥,小团子与门口的侍卫笑着打了招呼。
“童侍卫,我家主子可在?”
那侍卫也连忙奉上笑。“在的,不过二殿下吩咐过,五殿下正在休息,让人不要打扰。”谁都知道,这位五殿下不仅是当今圣上的心头肉,更是自家二殿下捧在手心儿的人,当然得客客气气。
“可是,晚上的宴会总要时间准备啊?”小团子闻言显得为难起来。
“这……”那侍卫犹豫了一阵,正想着要不要去禀告自家主子。
“行了,我来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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