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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倥偬,辞丹凤-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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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无垠退开一步,稍稍隔开与他的距离,殷宸的脸色又是一沉。
  
  “臣弟只是长大了。”垂着头,平平淡淡的语气。
  
  殷宸垂在身侧的手不由收紧,“小五,抬头看着我。”
  
  “是命令?”语调有了些不同。
  
  语气一沉,“你一定要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吗?”
  
  洛无垠抬起头,笑容荡漾在眼角眉梢之处,十几岁正是朝华之时,又是少年出尘,此时的笑容既是可喜又带着点仿佛长不大的调皮,精灵可爱到了极致,明明是人人乐见的笑,却让殷宸的眼冷到了骨子里,他维持着平淡的表情,直视着少年。
  
  “我想听你说。”
  
  洛无垠点头,“在黎国这边的计划臣弟会一一道来。”
  
  殷宸摇了摇头,“我不想听黎国的事情,我只想听你说,你这半年…”
  
  “皇兄——”殷翎打断,“还是国事要紧。”
  
  殷宸忽然一愣,眼前明明是他熟悉的那个孩子,为什么会觉得他好像一下子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慢慢抚上胸口,掩住一点点漫上来的抽痛。
  
  狭小的空间陷入了难以打破的沉寂,窒闷的,干涩的,安静地连呼吸都清晰可辨,殷宸闭眼,即使从来有无数横隔在他们之间的,也从来不会是这样的气氛。
  
  “皇兄…为什么回亲自到塞北来?”
  
  突来的问话让殷宸一愣,却是说不出话来,能够怎么回答,又为什么要问?
  
  洛无垠忽然笑了笑,“皇兄不用回答,臣弟很明白。”
  
  “不,不是的,小五。”
  
  洛无垠的表情很平静,笑容也很平静,起码这个人没有当着他的面说出欺瞒的话,也许,已经算是一个进步,洛无垠又忍不住自嘲,无垠啊无垠,你还看得不够清楚?哈!
  
  看到洛无垠的样子,殷宸不由放下不知什么时候拽在他袖子上的手,脸上也一点一点恢复成初始的淡然,他慢慢走到了几步,走到离窗子最近的地方。
  
  “我只是想好好谈谈。”
  
  洛无垠忽然觉得疲惫一下子笼罩了全身,仿佛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来,只应了声,“恩。”其实有什么好谈的呢,谈什么,皇位,利用,感情,还是欺瞒?洛无垠忽然之间便觉得很累,从来没有过的疲惫,像是整座阁楼的空气都被抽干了一样,让他连应付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你没有什么话想问我?”殷宸轻轻吐出几个字。
  
  洛无垠忽然笑了笑,“皇兄,其实我们之间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解释不是吗?我们从来没有为对方承诺什么,自然也就不需要解释什么,从始至终,都无所谓谁对谁错。”只不过是他自己愿意以这样的方式留在他身边,他一直都以为他可以的,谁知道…
  
  殷宸的声音第一次有了微微的不稳,“那么,现在呢?”现在又是什么样子,在他知晓了这些领悟了这些之后。
  
  洛无垠抬眉,跪下,垂首,微笑,“臣弟愿为我陈朝天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殷宸浑身一震,渐渐闭眼,靠到身后的窗帷上。
  
  从前的付出,给予,成全,不是因为不知道你所想要的,只是因为愿意,只是愿意,而现在,洛无垠慢慢抬头看向隐隐透着凉风的窗子,现在的无垠,有更重要的需要承担,无垠的成全是因为最初的唯一,无垠的放手…也是因为最终的唯一。
  
  




40

清浅有约 。。。 
 
 
  三天之后,洛无垠安插在黎国境内的探子回报,屯粮的事情出了问题。
  
  一开始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想太多,之所以最初的时候打算以此作为突破黎国防御的重要关口,也不过是事先预计到黎国的情势和持续不断的雷雨干旱天气,洛无垠料到,对于一向粮食偏少的黎国而言,若是粮食这一节上出了问题不啻是个致命的打击,所以他利用钟磬寒在黎国的势力运用人脉开始操作市场上流通的粮食价钱,先以比市价高的价格不断购入粮食,联系黎国境内的各大粮商,然后慢慢把触角伸到百姓家中,在灾祸之前,百姓对于粮食并不是那么看重,而且世人重利,放到哪里也不奇怪,然后,当粮食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无论是价钱还是数量都是他们说了算了。
  
  特别是在粮食已经成了不可或缺之物时,他们可以说是几乎掌握了一国命脉。
  
  只是,这些事情看起来简单,可要真正操作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光是搞定几大粮商,洛无垠他们就费了不少心思。虽说这些人并不全是黎国人,但是私自大面积囤积粮食本就是要杀头的事情,无论在哪一国都不会例外。
  
  虽说事有所为有所不为,虽说是为了国家做这样的事情,可是正是天灾人祸的时候洛无垠当然也不会无良到草芥人命,他有单独地派人前往受灾比较严重的地区,暗地里散发粮食,也不说是救万民于水火,好歹还算是尽到了自己的心力,可没想到恰恰是这一点出了问题。
  
  四大粮商中只有一个是黎国人,虽说商人重利,但毕竟是在帝王在朝廷的威慑下生存的,一开始也许还能一门心思的赚银子,可日子长了,又加上黎国朝廷施加在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到底是有些顶不住了,也不知怎么的,送粮的事情居然被这魏家主事知晓了,怕自己的粮食到最后打了水漂,定要见洛无垠一面不可。
  
  洛无垠因为身份的关系,从来都没有和这些人见过面,即使需要慎重的处理的也是钟磬寒出的面,而他一向是帘后而坐,一来怕麻烦上身,到了后来处理不清,二来也是因为那个时侯身体确实应付不了,因而大家都知道的主事人实力背景皆不可测,连堂堂的纵泫山庄庄主也受其支配,其实力可堪一二。
  
  可这见面确实是个问题,虽然脸可以易容,但身形毕竟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虽然江湖上不少奇人异事,长期身处宫廷的洛无垠却并不擅长这个,至于师父大人也从来是只教武艺并无其他的。
  
  面对着不得不见又实不能见的境地,洛无垠一时犯了难,钟磬寒又恰巧有事处理回纵泫山庄去了,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他不由皱皱眉,长长地叹了口气,实在不行,只有这样去见那只狐狸了。
  
  无论再怎么早熟,经历了再多的事情,洛无垠论样貌毕竟只是个还未及冠的少年,如此行事确有很多不便之处,他揉了揉额头。
  
  “魏一行要约在什么地方?”
  
  午烨沉吟了一会儿,轻声道:“清浅阁。”
  
  洛无垠的脸僵了一会儿,又生硬地笑了笑,“啊,清浅阁啊,还真是符合狐狸的品味啊!”
  
  午烨仍旧木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洛无垠从桌子后绕出来,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道:“他们走了没?”
  
  “还没。”虽然没明说,但他自然知道洛少爷说得是何许人也。
  
  “还没走啊…”洛无垠的脸慢慢皱成一团,“他怎么就还没走呢,那么重要的事情不做,却在这儿搁着,搁着不说还整天无所事事,真是……”他小声地自言自语着,关键是,那人在这儿,他做个什么事情都不方便。
  
  “公子若找不到人选,为何不去问问那位?”午烨僵着声音,慢慢开口,仍然是木木的。
  
  洛无垠眼神一动,“是啊!”又忽然撇嘴,“不行。”清浅阁那种地方……
  
  “我去。”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洛无垠直视来人。月白色的长袍勾勒出男子温浅的气质,无形中透露出几分尔雅几分秀丽,五官的美感却没有消去一丝一毫男子的挺秀,只是眼睛微微敛着,锐气似乎消弭其中,看不出深浅。
  
  殷宸忽然笑了笑,迈步走到他身边,伸手揉了揉他散在肩上的头发。
  
  洛无垠没有动,只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又转过头去撇撇嘴。
  
  殷宸倒也不在意,自动坐到他身边。
  
  一旁的午烨见状,非常适时的退下,把空间留给这对奇怪的兄弟。
  
  洛无垠换了个姿势,避开他放在肩上的手。“皇兄还是注意些身份。”居然做出偷听这种事情。
  
  殷宸顺从地把手拿下来,“我可没有偷听,只是恰巧路过听见罢了。”
  
  “哼!”洛无垠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殷宸一笑,现在他真是宁愿小五和他发脾气了,若是像第一天见面的时候,他面色一暗,笑容不觉淡了些。
  
  “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居然不跟我说?”原来根本不会这样。
  
  洛无垠眼神一滞,本来一切都已然不同,原来,是二哥,而现在是皇兄。他抬起眼笑了笑,“皇兄真的想要帮忙?”也好,找点事情做总比每天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要好。
  
  殷宸看了他一眼,点头。“清浅阁那种地方你怎么能去?”
  
  洛无垠抬眉,“皇兄连清浅阁也知道?”
  
  殷宸平静的脸孔上忽然扬起一个笑,带着些奇妙的味道。“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我自然是知道的,既是知道,当然就更不能让你去了。”
  
  洛无垠笑了笑,一字一句道:“我要去。”
  
  殷宸眉尾一挑,忽然凑近他,“真的要去?”
  
  “自然。”
  
  “好,可是在清浅阁,一切得听我的。”
  
  洛无垠看了他一眼。“可以。”
  
  殷宸的笑容瞬间愉悦起来。
  
  清浅阁立在城南,虽也在花街之中却与其他店面人家隔得远远地,有些自成一派的意思,然而又不显突兀。沿路过去翠荫牵路,常青藤扬扬洒洒护着墙,只让开一条青石铺就的小径,偶能从雕花镂窗外瞥见数丛碧绿的花蕊在枝头颤动,寒玉般惹人驻足赞叹。瞧那品种,竟是冬日里难得一见的绿梅?门口俩个小厮并立着,皆是清秀模样。递上拜帖方为来人开了门,脸上却并未有丝毫恭维谦卑,联想起开办这个楼的主人,不由让人双眉一挑。
  
  门后的光景着实另同行的俩人始料未及,阔大的一片皆是一园令人目不暇接的花树,完全看不到屋宇高耸的痕迹,只以四色土壤为局化出春夏秋冬四境,每一境又都有回廊高绕,直欲引人缓步步向那曲径通幽的背后,一探究竟。
  
  俩人正立在一个圆形鹅卵石状的台面上,微高于四境之地,稍微一个挪动,竟引得台底开始晃动起来,待到二人甚为蹊跷欲研究之时,一名书童打扮的少年不知从何处冒出走向二人,恭敬地弯□,“二位公子已选定冬阁,请随我来。”洛无垠低头,方才发现刚才的那一个挪步已使他二人更偏向银白色土壤那边,当下唇角扬笑也不声张,只静静跟在了殷宸身后,心道这阁主果真是有些意思。
  
  真是,约什么地方不好,偏偏爱来烟花柳巷,烟花柳巷也就罢了,还选什么最出名的倌馆,洛无垠忍不住腹诽,面上却是一片波澜不惊,随意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尽量忽视腰间的感觉,只是那手竟然还一点点收紧。
  
  殷宸,他慢慢仰头朝着身边的人扬起一个笑,我记住了。
  
  殷宸颇不在意地扬了扬眉。 
  
  周围的人只觉得这两人着实出色得不行,白衣的绝丽潇洒,蓝衣的精灵可爱。即使是闻名整个黎国的清浅阁要找出比这两人还出色的恐怕也难。看见洛无垠笑得样子,越发是觉得这两人着实相衬,当然亦有些其他形形色色的目光就是了。
  
  只两人知道,内里是怎样的波涛暗涌。
  
  银装素裹的冬阁先要穿过一片银杏树林,再后来跨过到得一弯广湖,遥见湖心有一竹楼,湖风一吹,便听到疏落的几声琴音,不觉让人眉心一展。
  
  “这等琴艺,竟是能哄得人把最深处的心思也暂放一放了。”殷翎闻言本能侧了侧头,殷宸一般不轻易夸人,他说好,那就委实是到了境界的。而况能弹奏出如此妙音,那双手的主人想必更是不可言说,洛无垠微抿起唇,抑住快要倾泻出来的笑意,殷宸眼中闪过深思,这清浅阁恐怕还真不普通。
  
  




41

疑云重重 。。。 
 
 
  虽然好奇,两人却没有在多作停留,清浅阁毕竟是是非之地,而他们,越少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当然是越好,于是,绕过白纱直往目的地而去。
  
  随着两人走远,琴声也越来越飘渺,洛无垠忍不住微微侧首。清风拂动,白纱下女子轻轻弯唇,容色冷艳不可方物。
  
  洛无垠目光一顿,不由回了个稚气十足的笑,眼中清澈透亮,少年风雅展露无遗,女子一怔,渐而,笑意更深。
  
  怎么了?殷宸微垂首,以眼示意刚回过头来的洛无垠。后者只是轻轻摇头,笑意中的深沉被面上的轻灵轻松带过,只留了些探究之意挂在眼角,殷宸见他这个样子,若有所思,只是也没多说什么,伸出一只手慢慢握上身边人的。
  
  洛无垠望了他一眼,眯起眼,暗暗使劲挣了挣,居然没有挣脱。可是在这样的场合,他又不可能做更大的动作,只得妥协。
  
  好了好了,只不过是牵牵手,小的时候又不是没牵过。尽量去忽略身旁人平静中带着些许得意的笑容,洛无垠心底忽然一沉,现在做这些…又是为什么呢?不管怎样做终究都是,回不到原来了,望了眼身旁微笑着的男子,心思一时间复杂得有些难以言说。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终于来到一个房间门口,引路的人上前敲了敲门。
  
  “进来。”
  
  房门被轻轻推开。
  
  “爷,客人已经到了。”
  
  原本背对着门而坐的男子,慢慢转过身,笑着站起身来,轩朗的美目直视着殷宸,半晌才开口:“洛公子,久仰了,要见您一面还真是难如登天啊!”
  
  殷宸挑起一丝笑,亦道:“岂敢岂敢,魏老板才是久仰大名。”
  
  趁俩人寒暄之际,洛无垠飞快的抬起头打量了一眼周遭,宽敞的外间摆设与一般富家厅堂相似,而与里屋连接的则是镂刻了一排金漆窗口的狭长甬道,从那里只能看到露出雪白的一角地毯。
  
  洛无垠二人被请进里屋,刚才在门口的时候小厮已帮他们换了干净柔软的靴子,此刻才踏进里间的地板便被一种异常的舒适感包围。洛无垠敛目低垂,竟是波斯名贵雪貂皮,这清浅阁果然奢华逼人。
  
  “未知这位是?”魏一行显然注意到了殷宸右手牵着的洛无垠,眼中是一片奇异与疑问的色彩。
  
  洛无垠适时地后退了半步,殷宸立刻把他遮了大半,只露出一张好奇中带着怯怯的面容来。殷宸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温和中带着宠溺。魏一行见状似乎有些了然,立刻会意地笑笑。
  
  “原来是洛公子的人。”
  
  殷宸嘴角一弯,没有说话,不知为何,心里竟然因为这样一句话生出奇妙的雀跃来。
  
  魏一行做了个请的手势,殷宸顺势落座,还不忘把洛无垠扯到身边坐着。一旁的人见到这样的情景,面色又是一动。“本来今日还想好好招待洛公子一番的,看来是没这个机会了。”
  
  殷宸伸手倒茶,“魏老板自便就好。”
  
  魏一行也不多说,很快就直奔主题。“洛公子准备怎么安置那些粮食?”
  
  殷宸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在下觉得魏老板这个问题非常奇怪,魏老板只是个商人,商人就是卖货卖货,卖了之后怎么处理,好像已经不是魏老板该关心的事情了,不是吗?”
  
  江南 纵泫山庄
  
  “少爷,您可回来了。”
  
  钟磬寒点了点头,直朝内堂而去。“找到师傅了吗?”
  
  随侍的人一边走着一边回话,“这…派去的人并没有找到贺前辈本人。”
  
  “什么意思?”脚步顿了顿,钟磬寒回过头,原本就冷寒地面容一旦沉下来更是多了压迫。
  
  “前辈正好出门采药去了,说是要回来至少还要一个月,所以,我们的人只在那儿等着。”
  
  眉头一皱,“等着?”似乎对他们的做法相当不满意。
  
  冷汗渐渐冒了出来,“我们有让熟识的村人寄信给贺前辈。”
  
  语气终于缓和了一点,“恩,回信呢?”
  
  连忙从衣兜里掏出安置得好好地信笺。
  
  钟磬寒步入内堂,慢慢坐到主位上,抖开折叠得方正的信笺,慢慢的,脸色变得愈加沉重起来。
  
  真的是不能恢复了吗?
  
  信笺里附带了一张药方,也仅仅只是一张调养的药方,他叹了一口气,慢慢抬起眼。
  
  蚀月功,真是成也因此,败也因此。
  
  这功夫能把人捧上武林至尊之位,可也能让人万劫不复。而且,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练这门功夫的,师父当初把这功夫交给无垠,也是对他深有期望,再加上他资质过人,身为皇家最宠爱的皇子,有朝一日必当身登大宝,谁知,总是人算不如天算。
  
  师父料定无垠无情,可惜…终究还是败于这个‘情’字。蚀月功至寒至冷,要求练得人诚心定性,不可大悲大喜,若无垠真像表面上的那样能够游戏人间,什么都不管不顾不在意,大概真的能把这门功夫练到极致,可师父到底还是算错了,人非草木岂能无情,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从没想过会半路遇到这个师弟,既然遇到,又投缘,就不能不伸伸手了。这次回来也是难得得到了师父的消息,想不到连他也无能为力。
  
  洛无垠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会心神大动,以至于连武功都出了岔子,还被那些黎国人抓了去?
  
  钟磬寒抿直了唇,叹了口气。
  
  “少爷。”忽然有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钟磬寒把信搁在桌上,“什么事?”
  
  那人走到他身侧,附耳说了几句,钟磬寒的眉头不由越皱越紧,“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
  
  “刚刚。”
  
  他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不再迟疑,“马上发消息到塞北,还有,吩咐下面立即动身,我要回塞北。”
  
  无垠,无垠,怎么能够这么冲动,把自己的暗卫派到了明处去辅佐那个人,身边一个会武的都没有,自己又是那个样子,竟然还敢去赴会,清浅阁是个什么地方,魏一行是什么样的人,难道还不清楚么?
  
  洛无垠当然清楚,可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有些事情不得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当看见苍阙走进来的时候,他连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反而带着笑,身子越发靠近殷宸,这场好戏,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继续~~




42

针锋相对 。。。 
 
 
  “五殿下,多日不见,过得可好。”苍阙慢慢晃了进来,魏一行自然地起身,站到旁边,既没有一点点出卖人之后地愧疚,也看不见丝毫的得意,只一副平平淡淡带笑地表情站在一旁。
  
  洛无垠靠着身旁的人打了个哈欠,“我说苍阙,你搞出这么多事情来难道一点都不累的吗?”
  
  魏一行低垂的眼忽然抬起来一瞬,笑容一点点扩大,垂在身侧的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擦起来,自己之前居然认错了对象啊。
  
  苍阙眼神一动,“五殿下还是那么有趣。”瞟了眼他身旁的人,立即因那人独特的气质加深了一份关注,眼却仍是对着洛无垠,脸上的表情讽刺中带着轻蔑。“想不到五殿下还好这一口,若是早点知道,在军营地时候在下就该好好招待你了,也不必白费那么多功夫,你说是不是。”嘴角一弯,你知我知自然不用明说。
  
  洛无垠眉毛一挑,不置可否,只那笑意中地意思又加深了一些。感觉到腰上地手越收越紧,他不由吸了口气,“七殿下的招待已经让我永生难忘,我一定会好好回报七殿下的盛情款待。”最后那四个字云淡风清地说出来,却让人心底一阵发寒,身旁殷宸的脸一点点沉了下来,散发出地威势渐渐让整个房间的气氛陷入冷凝之中。
  
  苍阙冷下脸来:“私自联合粮商大量囤积粮食,漫炒粮价,五殿下这份回礼的确耐人寻味得很!只可惜,”他顿了顿,再次露出让洛无垠无比熟悉的嘲笑,慢慢向洛无垠凑近,“到底还是年少了些,五殿下可记得在下曾说过,如果有一天你再次落到我手里,那可是十死无生了。”
  
  忽然察觉到身旁锐利地目光,沉静中带着不容错认地狠戾,苍阙的目光一转。
  
  “恐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一直沉默着的男子慢慢开口,低沉的嗓音如耳旁低语,一字一语的气势却不容置疑。揽着腰的手轻轻一带,洛无垠被带到他的身上,男子前倾着身子,形成完全环抱地姿势。
  
  洛无垠和苍阙同时一怔,只是前者表情莫名,后者却轻轻笑了起来。
  
  “你又是谁,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毫不掩饰地试探不过是因为心中认定的胜券在握。
  
  男子笑了笑,斜飞的眉目间狂傲之气浸染其中,“你还没资格问我这个问题。”许久不曾如此的靠近了,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体温,发丝微微缠绕的感觉让他的心情奇妙的愉悦起来,甚至不想要想得更多,只是这一刻便很好很好。
  
  苍阙冷哼一声,眼神更加锐利起来,这情景真是碍眼得很,“你这是在挑衅。”
  
  殷宸伸出一只手指,半空中摇了摇,“我只是就事论事。”
  
  “够了,七殿下特意过来就是为了和我们说这些的吗?”
  
  洛无垠果断的打断不过是为了马上结束这场有些无意义的争锋相对,掌握气氛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他要看清楚对方手里掌握的东西。这才是洛无垠最想要的,况且殷宸的身份也不能在这个地方暴露。为什么要到清浅阁赴会,不是不知道苍阙一网打尽的计划,不过是想着这场会面必不可少,与其一味的躲避,不如早些面对,也好让这场戏能够精彩地进行下去。
  
  “七殿下想要什么?”洛无垠伸手隔开与殷宸的距离,后者眉间一动却没有阻止他的动作。面色平淡地拿起杯子,饮了一口,微微皱眉,又搁下。
  
  苍阙终于摆正了脸色,“五殿下的抗击性真的很不错,不过,如果你还想从这里安全地走出去,最好不要隐瞒存放粮食的地方。”这件事情已经不能再拖了,苍阙的语气甚至尖锐得不屑掩饰。
  
  洛无垠双手一摊,戏谑之下尽是冷沉,“恕难从命。”语气一变,“七殿下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事情,免得引火烧身才是。”
  
  被他的神情所惊,苍阙立刻有所觉,声音猛地低沉下来,“殷翎,你做了什么?”
  
  “七殿下真的觉得凭我一己之力可以左右整个黎国的民生?”
  
  苍阙神色一紧,又慢慢放松下来,“如果你走不出这里,朝廷上的小虫我自然可以一条一条地抓出来。”
  
  “噢?”洛无垠扬高声调,一旁的殷宸不由缓缓笑了起来,望着身旁人的眼神是不自知的温柔还带些说不清的意味。
  
  “七殿下一厢情愿,旁人却不一定领情啊!”
  
  苍阙自傲自负,在黎国权势通天,深得皇帝的信赖,却有一个致命伤。或者说是整场梨陈之战中黎国的致命伤。只要苍阙一天不是黎国太子甚至黎国之君,就一天不可能完整地左右黎国的朝局,倘若整体无法调和,而且总是存在着从中作梗的人,在对外之中就永远存在无法遮掩的漏洞,只要黎国一天不立太子,这样的情况就会一天存在。
  
  洛无垠虽说在军事上仍显得稚嫩,却是从小长在深宫,深谙政治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作为一个足够聪明足够优秀的皇家人,他懂得什么是利益的最大化,什么叫找准机会,一击即中。一旦苍阙的地位有所动摇,就再不可能得心应手,要知道处理好内政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所以,洛无垠只是在安排粮食的同时,在朝廷上使了些小手段,让苍阙的处境变得更加耐人寻味罢了。
  
  这一局,洛无垠埋在黎国的棋子起到了绝佳的作用,将近四年的潜伏所获得的已经远远超过了当初所设想的。
  
  “殷翎——”苍阙伸出的手被另外之手牢牢地扣在半空,两道目光同时投向手的主人。
  
  “你……”洛无垠一惊,脸上漫出一些淡淡的苦涩,又转瞬即逝,只有桌下的手再一次握紧,却同时感觉到覆上手背的温度,他垂下眼,不再言语。
  
  苍阙就着实是惊讶了,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年轻男子居然能够半空截住他的手,那样的身手绝不会是一个普通人该有的。
  
  “你早就知道我在清浅阁?”所以身边还带了这样一个人,这话显然是问洛无垠的。
  
  洛无垠没有说话。
  
  “你早就知道这是个局?”
  
  洛无垠瞟了眼立在墙边的魏一行,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过多的掩藏,能够看出端倪不是件困难的事情。
  
  “我真后悔当初没有……”
  
  “没有什么?”洛无垠猛然出声打断他,他站起身,背着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眼神晦暗不明。殷宸忽然觉得心中微微的涩,扭曲着,翻滚着,不知是什么滋味。为什么要打断他的话,小五小五,你当初到底经历了什么?
  
  “七殿下,一直以来,似乎都是你的一厢情愿,你说我囤积黎国的粮食,证据在哪里,你可不要空口说白话。”苍阙从进门起就没有任何的行动,一来,清浅阁是他的地方,二来,这里毕竟不是塞北,也不是军营,并不是他想要怎样就能完全一手遮天的。
  
  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屋里静窒的气氛被刹那打破。
  
  黑衣的侍卫形色匆匆。
  
  “主子,出事了。”
  
  殷宸也站起身,走到殷翎身边。
  
  “什么事?”
  
  黑衣侍卫看了看房中的另外两人。
  
  “说。”厉声命令。
  
  “清浅阁被包围了,我们的人被阻在奇桥之外。陈朝大军压境,圣上忽然染疾,京中的情势……”说到后来已是冷汗涔涔。
  
  苍阙猛地回转过身,望着并立的两人,“是你们…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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