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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龙(四八强制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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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轿子于是飞也似一般又被原路送回,贝勒府再次兵荒马乱,其中间或着八福晋高声责怪自家夫婿指桑骂槐的声音不提。
  
  那门下来回折腾了近两个时辰,最终空手而回,而他家主子,同隆科多一道,已经在永和宫殿外结结实实跪了两个时辰。
  
  皇帝接到消息狠狠砸了一方砚台在新换没几天的地毯上,不再装模作样顾忌孝道,直接传了口谕将十三叫回养心殿议事,只留了隆科多继续跪在哪里受冻。
  
  “你被他耍了!”皇帝看着亲弟弟冻得奄奄一息、面青白黑嘴唇发抖的模样,气愤地不顾身份来回走动。他以为这几日老八乖巧听话是认命了,不敢再挑惹事端只做顺臣。今日刚一试探,这只狐狸就露陷了!若不是看在老八与十四交好,太后面前还能说得上话,他才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奈何明月照沟渠,皇帝恨老八不识抬举,连累心爱弟弟鹤膝风了还要去跪雪。他倒是忘了,自己身为人子却借口政务繁忙躲在养心殿里,毫无愧疚之心。最后这笔账自然全数算在老八头上:太后偏心由来已久不稀奇,她不肯移宫受礼是为十四挑唆的,老十四又是被老八挑唆的!
  
  皇帝心中发狠,本想着你若听话乖巧,自会保你一世无忧,既然你不识抬举,就怪不得朕要拿你开刀。他又忘了,自己就在几日之前已然在老八的前程上写下了‘死’的注脚。
  
  刘声芳尊了皇帝旨意连夜去了贝勒府为八爷请脉,意在刺探虚实。怎奈八贝勒早在圣祖在位时朝不保夕日夜谋算被熬坏了身子,这一个月来又被皇帝折磨,除了轿子里那口血是八福晋给缝的荷包里藏的假货,其余全是真的。一探脉门,还真是让太医院判一副愁肠百般纠结。
  
  虽说刘声芳是皇帝的人,但医者父母心的师门祖训也不敢忘。他号完了左手又切右手,最后忍不住劝慰道:“八爷还当宽心才是。”
  
  胤禩心头嗤笑,爷倒是想宽心,你主子让么?面儿上还是一派要晕不晕病骨支离的短命样儿:“先帝大行,为人臣为人子怎能不泣不哀。听说十三爷今日,也是哀毁伤身被抬出宫的。”只让他跪两个时辰,实在太便宜他。
  
  这下刘声芳不敢再接腔,怕被八王爷给绕进去,只好灰溜溜地去写药方。
  
  ……
  
  太后拒受拜礼没有在第一时间被压下去,老十三自作聪明让几个总理事务王大臣并一众王公随他一道程门立雪。结果他低估了太后对新帝的憎恶,没想到太后居然会当着诸多王公大臣驳皇帝的面子,丝毫不顾及亲身母子之情。
  
  这件事情在场的人都看见听见了,瞒也瞒不住,到了傍晚已经有了隐隐绰绰的传言。先帝梓宫刚到紫禁城时,太后初闻嗣皇帝是自己长子时,曾说过‘哀家做梦也没想到是你’,这句话不知怎的居然也在流散了出去。
  
  皇帝接了黏杆处的密报,一个人把自己闷在养心殿里逼出一双血红的眼睛。他怨恨十三一条肠子的蠢货,让他灭个口也做不干净!太后不移宫不受礼,只用圈禁了十四以此相胁便可化解,到底要蠢成什么样子才会弄到如今这个无法收拾的局面?!想当着他的面骂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眼下他手底没有旁人可堪重用,隆科多年羹尧看似对他一心一意保驾从龙,但他们私底下都与老八有一段不得不说的故事,不得不防。
  
  ……说到底,老八才是大清最大的毒瘤祸胎!
  
  可惜刘声芳说老八病势沉重并非作假,让他连个撒气的人也没有。对老八这样惯会投机装病不务公务的,他必须委以高位,时时刻刻放在眼皮子低下盯着,让他找不着借口,方能安心。
  
  ……
  
  当夜永和宫里换了一批奴才,皇帝亲自往永和宫请安,屏退众人,以一母同胞亲弟的生死前程为饵,终于在生母怒斥中换得当众受太后之礼的承诺。
  
  出了宫门,皇帝在乾清宫漫天的白幡前驻足仰望飞檐。这宫里处处都是食人的陷进,连亲生额娘亲弟尚且不顾血肉亲情,步步紧逼,又有谁人能懂他一腔心怀天下、为民请命的心。(这是反讽啊大家要相信我)
  
  在皇帝母子失和的隐隐绰绰谣言中,皇帝如期登基。登基之后,一道同时进封两位和硕亲王的旨意毫无悬念的发下来,八贝勒进封和硕廉亲王,十三皇子赦封和硕怡亲王;与隆科多马齐一道,位列四大总理事务大臣。
  
  皇帝破例提拔了两个在前朝被先帝诸多打压的皇弟为亲王,看起来似是优宠将至,但明眼人却在这分封诸王的旨意下看出也许端倪。大家都是历经两朝的老人儿了,难道看不出来中间的道道儿来?
  
  廉是个颇有深意的封号。乍一看是个极好的字眼儿,但细细品之,紾而博廉是廉,廉廉纤纤也是廉,外不廉而内不挫还是廉。廉苦极细,廉白极清,怎可看也是皇帝在嘲笑八贝勒身体孱弱,为人不清不白与诸皇子王公有私。
  
  这样一个看似恩宠实则暗嘲的封号,哪里及得上皇上彻夜苦思,为十三爷想出的‘怡’字?
  
  唯有胤禩接旨之后目露嘲讽,笑言:“兄弟亲从,同居共财,怡怡雍穆,人所不间。老四你想暗示兄弟们把钱财私库都捐出来让你挥霍便直言,要向老十三表白说情话又何必恶心大家伙儿?”皇帝在胤禩眼里俨然被四大怪兽附身,穷凶极恶,他从不惮于以最坏的用心揣度皇帝。
   

作者有话要说:娃病了,更新变慢,见谅
四八木有对手戏,因为老八要养伤,下章见面



10

10、上朝 。。。 
 
 
  登基大典一过,接着便是太后皇后的赦封大典,两个新出炉的亲王也沾了光,府门大开气象一新,府里的摆设也鸟枪换炮,连跳几等直接成了大清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规制。内务府一时好不忙乱,府里自然也新进了不少包衣丫鬟家奴。
  
  胤禩携了福晋的手,冷眼看着皇帝在自家内院安插眼线人手,有心无力。难道日后在自家内宅说话,也要学那周人道路以目、暗传秋波?
  
  不说对丈夫喝来唤去,八福晋可是连大行皇帝自家老公公的面子也敢驳的厉害角色。皇帝敢折磨我家爷们儿,就别怨姑奶奶嘴利!在八福晋母家前来道贺的当天夜里,刚刚登基不久的皇帝又在养心殿里气得肝儿疼:这个无知蠢妇,居然当着大臣的面说‘何喜之有,不知陨首何日’,到底是何居心!
  
  皇帝恨上了郭络罗氏一族,想起先帝灵前哭丧时宜太妃竟敢跪在太后前头,这是挑衅!当下口谕,逮宜太妃宫中太监张起用、九贝子府里太监何玉柱等十二人,发遣边外,籍没家产。谕称:“这几个都是罪大恶极之人,且富得流油。如果他们不服流放,那就让他们自尽,由押解官员当场验看烧了,骨灰也也要送至发遣之处。”
  
  紧接着皇帝又将一个八爷党的死忠鄂伦岱,发送到军前办理驿站事务。又是一个流刑,只是对象从去了势的奴才变做失了势大臣,众人已经嗅出风云变幻的前兆。
  
  ……
  
  新朝就该有新气象,年节未至,大行皇帝驾崩的浓重哀伤渐渐散了。十二月二十四日这一天,廉亲王受封之后病愈还朝,顶着诸人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眼神稳步走上朝堂。若是可能,他真想带着妻儿老小回盛京老家去垦荒,一手搂弟弟一手喝小酒的滋味,人生难求。
  
  可惜畅想总是被现实打断,胤禩神游天外,忽然听见皇帝在御座上用他虚伪的声音说道:“朕的十四弟大将军王回京,到底要不要回去、何时回去尚未确定,俟胡土克图喇嘛等到日,再为商榷。只是西宁重地,断不可无人驻扎,朕的九弟素有才华,能画图纸制枪炮,实为最佳驻守人选,特命九贝子允禟前往。”
  
  胤禩心中一慌,他是想过要同弟弟走的远远儿的,但绝不是眼下的西宁,去的人也不该是九弟。
  
  恍惚中听见有人高喊退朝,接着便有人走到自己跟前,道:“廉亲王、怡亲王、张中堂,皇上传召几位大人养心殿议事。”
  
  胤禩原本还打算想个折子溜人的,但如今九弟那起子事儿他不得不过问。若是等明旨发下去,就生米煮成熟饭,回天乏术。他咬咬牙,领着几个人迈步往养心殿去了。
  
  到了养心殿,隆科多正捧了一包东西给皇帝看。胤禩在皇帝下手方最尊的位置上坐了,目不斜视地听他们君臣吹捧说话,才知是户部送来新钱的样子给皇帝过目。
  
  事情原本很顺利,谁知半途却杀出个程咬金来。皇帝听闻居然有户部人在宫里头打起架来,把人传到跟前儿一番询问,才知这铸钱铜铅比例里头大有文章。
  
  赶走了带头闹事的户部云贵司主事孙嘉淦,皇帝面色阴沉。他知道殿上的人都为孙嘉淦抱屈,连十三也目露不解,更别说那个别有用心的老八了。虽然你头面低垂肩背顺贴,但朕就是知道你心里在嘲笑朕!皇帝气不顺了自然要发泄出来,当场将口述两份明喻:一是明褒暗贬,晋封大将军王允禵为郡王,享亲王奉;二是命陕甘总督年羹尧实领大将军一职,进京面圣之后复职视事。
  
  这番话令在场诸人心思各不相同。皇帝擅自更改前番与太后达成的协议,将十四的亲王降为郡王,这段交易只有身为怡亲王的允祥知晓。胤禩察觉到皇帝针对八爷一党的步步紧逼、实施针对,明了今日为老九讨恩典的想法必然落得自取其辱的下场,于是闭了口横了心,盘算着如何曲线而为。
  
  皇帝难得体贴顺意了一回,他急着同自己的十三郎交交心,便借口让旁人自行退下。为了太后的事情他埋怨十三办差不利,冷了他好几日,如今老八复出,户部一笔烂账要查,那边儿也该给他甜枣暖暖心。
  
  胤禩如同大赦般领头退下,他想着老九如今定然像只没了头的苍蝇四处寻他,于是在太监何柱儿的指引下疾步往宫外走,生怕被老四捉住衣角绊在宫里。
  
  谁知在天街往西华门的路上一群穿了朝服的官吏围在一处吵吵嚷嚷,很是不成体统,胤禩本不愿多事,谁知身边的何柱儿却多了一句嘴:“爷,是那个不长眼睛的孙行者在葛大人又起了争执。”他口里的葛大人正是孙嘉淦在户部的顶头上司葛达浑。
  
  何柱儿惯会趋炎附势的,是个地道腌臜小人。他本意是为了讨好主子,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周遭几个官吏都听见了,都纷纷往这边看过来。胤禩想装作听不见也不成,他心里一阵厌恶,也顾不得这何柱儿是康熙安排在他身边的探子;一个冷目瞪得何柱儿冷汗津津,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孙嘉淦即便被摘了顶戴也是朝廷命官,岂是你这奴才能议论的?退下!”他这话一出,周遭围观的宫人太监都一愣,讪讪退避了。
  
  胤禩懒得理会欲要上前的葛达浑,急急忙忙抬腿继续走,谁知被后面追上来的一个葛衣太监唤住了:“八爷慢行一步,万岁在养心殿有请。”
  
  胤禩心里一阵混杂了悲哀腻烦的无力,瞅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宫门飞檐,心中长叹一声,折身往来路而回。
  
  ……
  
  “铜六铅四一事你别说你不知道,拿着朝廷的银子贴补奸民口袋,你总理户部,安得是什么心!”
  
  胤禩低头口称有失察之罪,心中却是腹诽到:老四你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当了皇帝总理户部的是你亲亲十三弟,爷还没到任上看过文书,这件事情哪里能赖到爷头上?还不是你的隆舅舅想用新制的钱来讨好你?
  
  皇帝大约也想起了个中缘法,面皮有些拿不住,又接着斥道:“朕不记过往重用于你,可你是如何回报朕的?”他喷到嘴边那句‘不知陨首何日’被嚼回肚子,安插眼线的事情你知我知,却不能放在明处,皇帝接着骂他延误怠工,正合了先帝那句‘凡应行走处俱懒惰不赴’,又是收买人心,处处不忘在臣下面前示好给他拆台。
  
  胤禩神游天外,开始考虑到底是要真病还是装病躲差事。不去办差至多被翻来翻去地骂他‘行止卑污,懒惰不赴’;若是真办了差事,必然会被鸡蛋里挑骨头,寻出许多错处来,等于把刀子递到老四手里引颈就戮。
  
  还琢磨着有的没的,忽然整个人被人拽起来,正对了一双阴鸷的细长小眼睛。胤禩一怔之下发觉自己还真是从未如此贴近的看过老四容貌,这双眼眉中流露出的刻薄之意更胜道貌岸然的先帝。
  
  “朕面前你也敢如此失仪,当真以为朕不会动你么?”
  
  “臣惶恐,占着总理大臣的位置尸位素餐,请皇上夺了臣的爵位以正效尤。”胤禩做不出诚惶诚恐的模样,他与老四之间仅剩的那层纸已经捅破了,何惧之有?
  
  皇帝把胤禩拉到面对面,腾出手来卡住他的脖子,缓缓收紧:“你一条贱命算什么?老八,你莫不是忘了,还有你的九弟十弟岳伦岱?”
  
  胤禩悲哀且怜悯地看他。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天子万圣当以德服人,恩威并施方能令百官信服。老四你一味刻薄寡恩行事,任人唯亲,以命相挟都是山贼土匪的招数,也舍得拿出手?你对孙嘉淦的话明明很是赞同,却怕他到处乱说而大声申斥,引得他像过街老鼠般沦为百官笑柄,你就是这样磨砺人的?
  
  皇帝看着他明显瘪下去一圈的脸颊火气越发大了,有心‘教训’一番但眼下不是时机,张廷玉去传旨很快便回,杨名时也在外面候着。皇帝眼珠子一转,手指从老八脖子上滑到他下巴上轻佻一摸,笑道:“罢了,不知者不怪,朕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你留下帮朕看看折子,末了去西暖阁。”
  
  这次胤禩难以维持淡定无波的虚伪笑容,在记忆中被勉强抹去的片段再次侵袭而来。他很想说一句:皇上为了阻臣安慰九弟继而共商前程,何必事必躬亲?罚臣在养心殿外跪雪一样可达目的,今日这番借口虽然差强人意但也绝对拿得出手。
  
  皇帝满意的笑了,早知这人弱点在此,何必多费口舌?于是松了手自顾自往炕上一坐,扔过几本折子在对头儿。只是老八在跟前杵着他总静不下心来,抬头一看,见这人还一脸纠结进退不得的模样,忍不住:“做这副样子给谁看?不想出力自去西暖阁里呆着,折子看完了晚上再议。”
  
  “……”胤禩放弃蚂蚁撼树的打算,虽然西暖阁令他闻之变色,但总比对着老四的脸呆一个下午强多了。折子总归是要看的,他一个人时或许还能养足精神想个对策?
  
  貌合神离的兄弟二人难得在同一件事情上想法一致。胤禛刚开口让他与自己坐在一处看折子也是心血来潮,话出了口便后悔了。老八不是十三,他放在身边是为监视,但又不想让他窥得半分玄机,将他拘在暖阁里倒是得宜妥帖。
  
  想着内殿里痴痴等候的弟弟,皇帝整个下午召见杨名时张廷禄商议开恩科也格外和蔼。
   

作者有话要说:赶出来了,下一章滚床单,但素没有肉
皇帝想八爷了有木有?




11

11、月上中天 。。。 
 
 
  这日下午皇帝与怡亲王叙话,先是打发一番豪情激励地怡亲王热血沸腾斗志昂扬,接着又商讨了催缴户部欠款的事宜,一直到苏培盛提醒皇上晚膳时辰到了才作罢。
  
  常理来说,都到了这个时辰,皇帝断没有把亲亲弟弟赶走的道理。胤禛略一犹豫,本着再给老八一个下马威的打算,将晚膳摆在正殿,同怡亲王一道用了。
  
  等他心满意足满怀希望地回道暖阁里,看到的并非翘首以盼的弟弟,而是一个面色蜡黄偎在炕上让小太监按揉膝腿的老八。
  
  皇帝一问之下才知,廉亲王的膝伤又犯了,疼了整整一个下午。皇帝在前殿宣政没人敢去打扰,也不敢私请太医,于是生生拖到了这个时候。
  
  明明白日里还好好儿的!皇帝沉下脸来,盯着胤禩冷汗津津的脸不吭声,心中飞快转着:这个时候传太医来明日宫中不用想也知会有流言飞出,‘夜宿养心殿并令皇帝传召太医相询’这样的恩宠只能给十三绝不留给老八!送他出宫也太晚了,何况皇帝心中也有不甘——他可是琢磨整个下午要如何折磨老八逼他屈服,连玉势香膏都早已备下,结果却被老八生生摆了一道!
  
  老八膝盖青紫肿胀的模样不似假装,皇帝只觉扫兴。想要罚老八又怕当真弄残他,给了他远远躲开的借口。气息不顺之下,皇帝迁怒暖阁里侍候的小太监,谁叫他不早些报于朕的?命那小太监穿戴起廉亲王的朝服,自行到养心殿外天井里寻个暗处跪了,谁也不许近前。
  
  胤禩白着脸,有心嘲笑皇帝居然连这等移花接木的手段都使得出来,奈何膝盖剧痛难当,需要咬着牙才能不让牙齿打颤。心里有心懊悔,自己下午那自残一磕似乎用力过猛太重了。
  
  皇帝将人都撵了出去,回身自行上了炕,在里侧躺了,闭着眼道:“你若敢扰了朕清梦,就自己去外间跪去罢。”
  
  胤禩终于松了口气,暗自嘲笑一声,真让他罚跪,明早不是会传出养心殿里出了两个廉亲王跪雪的传闻?
  
  ……
  
  夜里胤禩忍得辛苦,汗水珠子不要命地往下滚。他把自己团成一团,双手死死箍住膝盖饮鸩止渴。
  
  皇帝历来浅眠,也许是心里有鬼总担心半夜有人意图不轨,一点点风吹草动也足以令他警醒。老八貌似安静,实则上牙打下牙的行状,在皇帝耳朵里就像身边团了个蚂蚱。半个时辰后皇帝忍无可忍掀被而起,一把揪起面前的人:“老八你故意的?!”
  
  胤禩疼得哆嗦,说不出话来。
  
  “外间儿冷,你就跪在这里。别说朕没给你体面。”皇帝察觉手下汗湿,厌恶松手,指着炕前地毯。
  
  胤禩含糊不清说了声“遵旨”,艰难地往地上蹭过去。养心殿里烧了地龙,自然能少受些罪,但在外间跪一晚,说不定连总理大臣都能不做了一了百了,说不清楚那样更好。
  
  只是皇帝辗转反侧小半个时辰,仍是毫无睡意。又亲自屈尊去把胤禩从地上拽起来,摸索着扒光了他汗湿的亵衣,拿薄毡子随意一裹,往身边放了,屈身从后面搂住,幻想怀里搂着的是侍寝妃嫔——越想越是觉得这样春饼果子般的侍寝之法甚是有趣,至少一目了然无法藏私。
  
  看老八生不如死口不能言的模样,皇帝终于觉得晚间被摆一道的愤怒得报,心中难得涌起怜惜,轻柔地将胤禩的辫梢塞到他唇齿之间,和蔼道:“疼得紧了就咬住,忍到上朝便可,朕准你三日假。”
  
  胤禩扑上去掐死皇帝的心都有了——再过三日就该封笔过春节了,难道还要回来办差不成?能不能痛快点儿直接让爷休息够好利索了再说?
  
  可惜他被卷成了一张春饼,又被皇帝从后面搂得死紧,动惮不得。
  
  ……
  
  第二日廉亲王被何柱儿扶着出宫的时候,连脚尖儿都挪动不了,几乎是被拖着一路走的。沿路上朝的人都远远瞧见了,正奇怪怎么皇上连顶轿子都不赏,便听说这位爷昨夜在养心殿外足足跪了一整晚,往来宫人都瞧见了。
  
  众人闻言心头大悟,都低头学做闭目塞听的鹌鹑只当未曾见过未曾听闻什么。
  
  八福晋整夜不沾床领着白哥翘盼,终于在天色将明时把自家相公盼了回了。只是昨日入宫时还是完完整整一个人,怎么隔了一夜就成了这样?
  
  “就是皇帝也不能这么糟践人!”八福晋一把撕了手绢冲着府门大声说,她就是要让皇帝的耳朵听见,最好能嚷得天下人都知道当今圣上是个什么货色。
  
  胤禩气息微弱地拦住还要发飙的福晋,说了声:“整个晚上没法合眼,先让我躺一躺,太医院的人约莫已经在路上了。”今日他神智清醒由苏大总管亲手服侍穿戴,周身毫无破绽,不怕给福晋脱衣验身。
  
  在刘声芳再上廉王府之前,早在廉亲王府外打转半宿的九贝子已经呼啦一阵风似得上门来。看见亲哥哥露在外面的一只膝盖乌黑紫胀,顿时涕泪其下:“八哥我们一道私奔罢,去塞外去海南都好,再不回来了!”
  
  胤禩整宿没睡着,正是头昏脑胀的时候,听见这没头没尾的话还没醒过神来。一只药盅子贴着弟弟的额头飞了过去,差点砸到靠里躺着的胤禩。
  
  “你要夹私拐带进错了屋子,看清楚你面前是谁的男人!”八福晋一妇当关气势磅礴地踢开门,手里还捉了个药盅盖子。
  
  胤禩连忙揽过弟弟的头来来回回摸了几遍,确认没起包没见血,才抬头对自家福晋说:“有你这样的嫂子么,好歹他也是你表哥。”
  
  这都不是重点!小九从八哥怀里扑腾起来,冲着八嫂就吼:“你相公还在这儿躺着,你倒是瞅准了往这里砸的?不怕弑夫?”
  
  八福晋柳眉一横,嗤笑道:“即便是弑夫也该我陪着他死,埋也埋在一个棺材里。你哄他抛家弃国私奔就对得起他,对得起我?”
  
  小九把头往胤禩怀里一拱,干嚎道:“八哥你不管管她,弟弟要被流放西宁了她还要同我抢——”
  
  八福晋闻言眉梢一挑,踩着花盆底大马横刀地跨进来俯视滚压在一起的兄弟二人。胤禩咽了口唾沫,道:“阿秀,你先——”
  
  “哐当”一声脆响,八福晋将手里仅剩的药盅盖子往炕几上一搁,盖子顿时裂成三半。八福晋冷哼一声:“你的药。”说罢转头大步离去,还顺手带上被踢松的屋门。
  
  兄弟二人望门良久,老九小叹一声:“八哥你夫纲不振。”
  
  胤禩哽咽,许久才幽幽道:“你八嫂上得厅堂入得厨房最识大体,你是不知她的好……你先起来。”
  
  “不起来。”胤禟搂着胤禩腰身不松手,顺势踢掉靴子与他靠在一处,嚷道:“八哥老四昨晚折磨你?罚你跪了?这大雪天儿的他真不要脸了?皇阿玛刚驾崩他就对你我出手?”
  
  胤禩揽住胤禟肩膀,想照例说些安抚的话,却发觉一句也说不出口。今日往后,这样相惜相偎的日子,还能几次重温?许久之后,他才哑着嗓子说:“西北的事情只怕没转圜余地,年羹尧必会手握老四密旨,处处制肘寻错,九弟……你不可莽撞踩了他们陷阱。”
  
  胤禟嗤之以鼻,他恣意惯了,便是死也不肯受辱:“八哥你小心惯了,难道就能得了老四的好?自从他登基之后你处处谨慎顺着他,他又是怎么对你的?你以为弟弟去了西宁,还会有命活着回来?!”
  
  胤禩心中一阵细细密密的疼痛,他最害怕的远景就这样被九弟无遮无拦地说出口,他捂住耳朵,仿佛只要耳充不闻那些注定血色浸染的前程便只是黄粱一梦。
  
  “八哥,是不是只有我死了,老四才不会再折磨你?”胤禟哭了,他不舍得死,不舍得孤独一个人被埋在冰冷地下。
  
  “胡说,要死也该是八哥死才让老四安心,你不过是爷的爪牙,折了也没多大用处,反倒得了屠弟的恶名。”
  
  “不能一起活?”老九曾经期盼这八哥登基,随时入宫横行无忌,无聊逗逗小十一同抱女人调戏小戏子的幸福日子,但今天,他只是想活下去,同哥哥弟弟在一起不分开。
  
  “不能够了。”不等胤禩回答,他已经凄然大笑,自问自答:“八哥你也别昧着良心骗我,我老九虽蠢,幻想过皇阿玛其实是打算立我做储君,但也不过是说出去让他们以为我更蠢罢了。老四的意图,分明是把兄弟们当猪当狗圈养着,除了老十三那个惯会拍马迎奉的,他连我五哥那么老实的人都要骂要防!”
  
  胤禩难以承受,一个大男人抱住弟弟哽咽:“是我害了你们,你们不该跟着我的……”
  
  胤禟忽然起身一个耳光闪过来,胤禩没想到弟弟会对他动手,怔怔愣住了,脸上浮起一抹诡异的红色。
  
  胤禟打完了怒目圆睁地瞪着哥哥,下一刻却扑上来扳过哥哥的脸来心疼吹起:“哥我打疼你了?是我该死我听见你说那些混话就生气!老四是个什么东西,为了他你要跟我掰了?就算不跟着你,难道五哥七哥他们就有好下场?你再说这样的话不是要逼死弟弟么。”
  
  胤禩抱住他:“是我不对……”
  
  胤禟哭得毫无遮拦:“八哥你没有不对,是弟弟们命不好,摊上这样一个刻薄寡恩的哥哥,都是皇阿玛的错!”
  
  哭了一阵,胤禟忽然起身拭眼泪,恢复一腔豪情:“百年三尺黄土,谁又认得出谁是帝王谁是草寇!八哥你等着弟弟,西宁虽是流刑,好歹天高皇帝远,经营个几年,说不定就能寻个活路出来,八哥你千万要轻言生死。熬过了这一波,你我日后海阔天空,谁能拦着?”
  
  胤禩被他畅想下描绘的画卷迷醉了,不忍心说丧气的话,笑着寻他的漏眼儿:“小十呢?”
  
  胤禟理直气壮道:“他自然也要一道,我俩一道长大,没了福晋没了子嗣也不能没了打架斗狠的伴儿。”
   

作者有话要说:赶出来了,说过没有肉的,失望的去蹲墙角。
写四哥把八哥卷成煎饼果子,我笑崩了……老四的侍寝制度就是这样来的,因为他想YY成八哥。



12

12、虚恩伪爱 。。。 
 
 
  胤禩揽住胤禟,胤禟环着哥哥,抱在一起畅想未来,暂时忘记眼下‘生而分离,死后相聚’的悲凉。直到门外有人敲门,八福晋的声音在外响起:“情话说完了没有,太医院的人到了。”
  
  胤禟难得脸一红,眼光怜悯盯着哥哥猛瞧:“八哥你夫纲当真不振啊……”
  
  胤禩亦有些挂不住面子,推了一把弟弟:“我这府上眼线多了,你还是先走吧。西宁一路要留心些,莫要着了邪门歪道。我自会想法子与你联系,可惜十四弟被拘在宫里,不然他在西宁留下的人倒是能用一用。”
  
  胤禟又扑上来:“八哥你打算不见弟弟了?”
  
  胤禩撑起来:“未雨绸缪罢了,老四能用拘着十四不让他出宫,就能想法子隔开咱俩。话先说透了才好,我自会好好保重不会轻言生死。但若是你犯了糊涂,就莫怪八哥我不守信用了。”
  
  胤禟把头死死埋在哥哥怀里把泪擦干,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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