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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龙(四八强制爱)-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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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挣不开,索性不再白费力气。双手手掌慢慢探入胤禛外袍之中;隔着柔软内衫体味灼身热度。
  
  满眼都是明黄颜色,刺得双目生疼;几乎流泪。这是皇阿玛降下的惩罚,罚他卑贱出身却不肯自裁了断;固执活在世间,就要受尽折磨。
  
  “……”温热濡湿的舌头舔在他眼角;原来他真的流出泪来。
  
  胤禩以为胤禛会开口嘲笑自己;就如旧日床榻缠绵时一般。只是回应他的是腰身被高高抬起,在毫无准备浸润的情形下,火热坚硬的东西执着顶拓进来,并不是一蹴而就的暴戾,而是缓慢固执地前行。
  
  胤禩睁开眼,茫然瞪着上方的一方一方隔成小间的天顶,又或者是透过屋脊在看更远的地方。胤禛并未真正弄疼他,急迫中带着难以察觉的体谅——这才是他真正害怕的东西。
  
  若只为羞辱责难,他尚能平心静气冷漠以待;但若当真如他猜测……胤禩不敢想下去,若胤禛当真生出这样了不得的心思,他的诸多筹谋只怕成空,但凡与自己扯上关系之人必死无疑。老九、毓秀首当其冲。
  
  醍醐灌顶的觉悟如同冷水泼面直下,胤禩浑身热血都冻住了,侧耳倾听就能听见落地碎裂的声音。
  
  胤禛与他亲密无间,第一时间体察出身下人的僵硬无措,只当自己心急弄伤了他,不免停住嘲笑他身体僵硬毫无情致,取悦君王可不是光靠嘴皮子说说。
  
  胤禩闭目佯装羞怒,实则细心留意胤禛举动。果然老四嘴上刻薄羞辱极尽能事,手下动作却一缓再缓,甚至肯屈尊替他按摩被弯折过渡而酸痛难耐的腰背大腿。停在体内的热楔早已频临喷薄边缘,可他却生生忍下,待他渐渐放软。
  
  三年来的纠缠就这样在眼前一一掠过,因无迹可寻而被刻意恶意揣摩的行为,在这一刻居然又有了新的注脚。
  
  可是胤禩却情愿自己从来未曾懂过。
  
  胤禩颤抖起来,他怎么未曾早早看明白,察觉老四咄咄逼人手段背后的更为不堪的真相——他对敌手有了仇恨、蔑视、防备之外的第四种意图——视他为器物、为奴才、为逗赏玩犬、为后宫妇人,要他在床第间衷心不二的侍奉。
  
  眼前有短暂黑暗,滚烫濡湿的唇舌覆下来,强硬撬开紧扣牙关,横冲直闯。胤禩逃避般地回应他,手腕在地上被箍得生疼,一抽一抽作疼。
  
  亲吻渐浓,温柔蜜意替代了强悍征伐,热意涌上。男人天性使然,胤禩终究无法细细思考胤禛意图,他被摁在柔软地毯上承接仿佛永无止境的撞击,一下一下仿佛都是悬在九弟头上的丧钟哀鸣。
  
  一直到精华泻出,胤禛才累得扑倒叠压在胤禩身上,一动不动只顾喘气,汗雨如下。
  
  毕竟年岁不饶人,便是心性再坚韧不折的人也难挡身体日益疲惫的步伐。守孝结束之后,胤禛去过皇后中宫、也招幸过年氏或是嫔妃,只是床上总是草草了结不曾尽兴。即便是让人兴了新的规矩,拿床单把人卷起送上龙榻,行云布雨时也总要畅想老八卑微求饶才能最后喷薄而出。
  
  这样的辛秘他自然不能让人知晓,皇帝借故国事天灾思念皇考将大选再度推了一轮,一月中有二十天都在养心殿批阅奏折独守天明。胤禛不得不承认自己或许活不到先帝殡天的年纪,也生不出这样多的儿子。可那又如何,他看得上眼的、能称得上对手的、要驯服的人从头至尾只有一个。
  
  老八这次躲得也够久了,久到生出旁的心思,倒是朕太放纵了。皇帝拥着怀里汗湿犹温的身体,难得无须助兴药物也能尽兴,低头碎碎啃在他颈后耳侧的凉薄软肉上:“你与十四见过了?”
  
  原来侍寝还不算完,之后还有责问。胤禩挣动错开脖子,淡淡讥笑:“十四不是身在汤泉守陵,快三年未归了,臣在府中养病如何得见?”
  
  话不投机半句多,与老八对上胤禛极少在言语上博得先机,如今他倒是怀念起前年老八低眉顺目乖顺的模样,句句话都能暖在心里搔在痒处。相比之下显得如今冷漠讥讽嘴脸尤为可恨。
  
  皇帝抽身而起,不知从哪里聚拢力气拖着老八一条胳膊居然将他拉拨起来,一路磕磕碰碰拖到浴池隔间,劈手推落水中。
  
  月明星稀,情难自禁。云雨再歇时,胤禛额头抵住胤禩额头,喘息不匀,终是软了口气:“我这次当你未见过十四。再敢玩耍心机,朕下旨休了你福晋。”
  
  胤禩毫无力气任由他折腾,闭着眼半天才刺了一句:“四哥不讲理。”
  
  一句话让胤禛从内到外暖得发烫,比满池水更温柔多情。老八永远不醒,该有多好。一句四哥,时光倒退四十年,又是阿哥所里毫无心机的日子,腥风血雨不曾来到,胤禩还会对他撒娇抱怨。
  
  他们还是好兄弟。
  
  ……
  
  胤禛意志足够坚韧,一夜纵情也未曾动摇多少原本计划。只是情到浓时一句“我当你未见过十四”已是极大让步。老八暂时不想动,另外一个始作俑者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双份的雷霆之火自该有人来承担。
  
  腊月刚到,御史弹劾先帝十四子,称允禵因任大将军时“任意妄为,苦累兵丁,侵扰地方,军需帑银徇情糜费”。皇帝登基都几年了,前朝的事情居然还被拿来说道?要说这里面没有上面的意思大家宁愿辞官回去种田。威压当前没人敢出来说话,最后经宗人府参奏,先帝十四子由郡王降为贝子。其实也不过是名头上降一降,宗人府玉牒上允禵从来都只是贝子爵,如今总算实至名归。
  
  暂时放过老八也不代表着姑息养奸,皇帝以为这类‘夜奔私会’必须阻止坚决打压,遂命每旗派马兵若干,在老八府邸周围防守,名曰保护。又于上三旗侍卫内每日派出四员,随老八出入行走,名曰随行。
  
  在府里养病的怡亲王听闻上谕顿时喜忧参半。以四哥近日行事,他对年羹尧的小动作怕是已经成功栽赃到八哥头上,八哥一身是窟窿,债多不愁,总算能松一口气。愁的是日后八哥倒了,只他一日在前朝独领风骚,顿成众矢之的,恐遭四哥忌惮。
  
  捧一个人,再狠狠踩死,四哥还未玩腻。可是八哥不是年羹尧不是隆科多,他也是先帝亲子,日后伏法恐伤圣人之名,连皇考都不得不忌惮的事情四哥若是做了,届时怨恨自己不早早劝诫该如何是好。
  
  雍正三年急急到了年尾,平素本该祥和热闹的时节如今只有平头百姓还能有心思置备年货,京中外省大员无不战战兢兢。皇帝省钱省到抠门,又耳目众多,若是过个肥年难保不被杀鸡儆猴、清算银子由来,于是不约而同装穷,过了一个寒酸无比的年。
  
  宫里未经大选,后妃稀稀拉拉坐不满三张大圆桌,但年总归是要过的。贵妃在年羹尧调任杭州之后一病不起,拖到十一月也没还来皇帝顾惜垂怜,心叹一声郎心似铁终于撒手归去。卧病休养沉寂已久的那拉氏复出,主持宫中庆典事务,顺便清理内务府安插宫闱的人手。
  
  皇帝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中只觉腻味。年氏死前一心只为兄长求情,不惜拒药相挟,令他倒尽胃口。那拉氏早年也算持重端方,背后却对他子嗣下手,如今也是汲汲经营之辈,李氏年老色衰更无才无德,更拿不出手。想想一届皇帝,如今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也没有,还比不得十三府中妻妾儿女俱全。
  
  合家团圆的日子皇帝一张阎王脸坐镇,家宴无人敢尽兴,都不知该陪着皇帝忆苦,还是强作欢颜应和节气。席间,皇帝听闻乾清宫里国宴时老八收了一条口讯匆匆早退,当即转身离席命人细细查来。
  
  老八就如同他圈养的金丝鸟,一举一动皆被记录在案,不过一刻,就有了结果:八福晋腹痛难忍,是以早退离席。
  
  皇帝总觉得事情怪异。老八福晋的性子他清楚得很,虽然事事争强好胜,但总是贵女教养,行事与那拉氏颇似,面子比命贵重。今日之事,反倒像是年氏做派。总不会是真病了?这当然更可能是老八躲他的一种手段。
  
  若是老八腹痛,他还能传旨让太医院去探探,偏偏是老八福晋,他这个做叔伯了还真不好插手。
  
  新年头三日照例不事朝政,正月初四,便发难了。
  
  九门捕役搜获九贝子自西宁送给京城府中弘旸阿哥的信件中有夹带,据说密信是藏在骡夫鞋袜中。只是字体怪异似文似图不能辨识,即刻逐层上交至御前。这一下更是捅了马蜂窝,插了皇帝的肺管子。
  
  他坐拥天下,连老八这样佛面蛇心的都能被他驯服回回称手如意,偏偏有人这么喜欢在他眼珠子底下玩弄手段。
  
  隔日养心殿议立允禟私造密语与允禩勾连一气,打探内中消息大罪时,怡亲王一时气喘不过,闷咳数声,哇得喷出一口血来。
  
  皇帝向来视怡王为亲生儿子般爱护,平素听他咳嗽一声都要连连垂询,将暖阁让出命他就地休憩妥当了再出宫。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口吐鲜血自是恨不得亲手上前替他拍背顺气,匆忙之中去传太医,顺便命人将怡亲王抬进东暖阁里暂歇。
  
  临去前,怡王当众用他撕拉喘气的嗓子缓缓说道:“皇上,臣弟这盏油灯,怕是熬尽了。八哥听说身子也不好,臣弟求个恩典,毕竟是兄弟,皇上顾念昔日情分,宽免罢。”
  
  允祥的求情正如火上浇油,皇帝素日来最恨的不就是几个闹心的兄弟么?有这样的拆台挖墙脚的弟弟不如没有。允祥当众喷血,皇帝对他先前装病的疑心稍减,取而代之是明火执仗的迁怒——朕这几年身子大不如前,谁人当责?
  
  允禟私造暗语一案被交由宗人府审理。
  
  东暖阁里允祥闭眼喘息,心头微定。九哥倒了,八哥必不会坐视不理,届时自寻死路撞上四哥枪口可与他无关,他今日已经替他们说过话了,听见的人不少,不怕日后清算。
   

作者有话要说:八爷破罐子破摔了,这一章够肥有木有。
八爷貌似明白过来一点点,之后施虐者和受虐人的角色开始模糊,当然是指心里上的。




53

53、断文造字 。。。 
 
 
  允禟因私造密语被议罪;胤禩想管管不了;想躲也是不行的。
  
  皇帝当夜将他拎入偏殿调戏:“八弟不为老九求情?”
  胤禩跪在地上;垂目平静回道:“臣弟有心;只怕十三弟不肯。”
  胤禛好笑看他:“拿脏水泼十三弟,可怜他今日吐血还替你们朋党求法外之情。”
  胤禩嘴角一弯,挂出笑意:“臣弟当不起;九弟亦不敢劳动十三弟。他不求情,只怕弟弟们死得还慢些。”
  胤禛冷厉下来:“不知所谓。”允祥是他力保之人;纵使有意揣摩上意,也是情理之中;总比面前拿胳膊死拧自己大腿的人强些。
  
  劈面一沓鬼画桃符的纸落下,砸在胤禩面前;皇帝足尖轻点其上:“八弟聪慧;这非驴非马的玩意儿,想必看的懂,译出来,朕酌情不追究你传递消息通敌叛国之罪。”
  胤禩难得抬头瞪了胤禛好几眼,这回罪名扣得不小,杀机已露,还当他像雍正二年那般傻?
  胤禛被他眼神看得不大舒服,看他跪在地上明着遵旨暗自挪膝盖的动作更是不满,索性一把将人拎起来,扣住老八下巴笑道:“八弟别急着撇清。你撇得清,朕手里还有穆道远,还有秦远道,再不济,弘旸总该懂。”
  这已经不仅仅是抄家夺爵的威胁,而是牵连三族的祸及子孙的逼迫。
  老四你手段又进益了啊。
  
  胤禩嘴角抿至极薄一线:“九弟纵使诸多不服,也不过意气罢了。兄弟阋墙,外御其侮。四哥高坐朝堂,定能明察秋毫。”
  “家贼难防,更胜蒙古逆贼。昔日索额图断我大军粮草,若是得逞,不知今日是何乌烟瘴气局面。”
  “索额图何其野心,九弟岂敢自比。”
  “索额图一心扶持二哥,正如九弟一心之于八弟。”
  
  话说到如此地步,胤禩只能跪下请罪,可惜有人不让。
  “臣弟敢以命相保,九弟绝无此心。”
  胤禛劈手扼住他双腕,拖至跟前:“你连十四都能笼络了去,累他连爵位都保不住,又有何不敢做的?”
  胤禩无辜看他:“四哥金口玉言,忘了曾说臣弟并未见过十四。”
  胤禛哪里容得他诡辩,阴险一笑:“你说的朕一个字也不信,你以为今日你推脱不知,老九国之奸细、刺探大内的罪名朕就无可奈何?”
  
  胤禩眼神变了,由无辜转为无奈丧气,混着疲惫哀求。就像以往每次争锋相对之后一样,叹声说道:“臣弟与九弟久未通信,一晃而过真不大懂。不信四哥让弟弟细细看了?”
  皇帝不置可否,目光如炬,充满探寻意味,意图让老八无所遁形。
  
  胤禩沉稳拾起地上写满密语纸张,指着其中字头循循开口道:“四哥来看,这字颇似俄罗斯字,却又不同,弟弟在九弟处曾见他对薄格物穷理的书爱不释手,这些字也有阿、额、依,似乎可以添改用用。只是年月久了不免生疏,只能记得其中几个常用的改写。”
  
  说罢胤禩眉头深锁,似做努力回忆之状,手拿朱笔勾勾画画,填写格子。只是一整沓信纸能译出者不过十之二三,断断续续凌凌乱乱看不出丝毫□,至多不过是‘好’、‘行至’、‘然’等字样,最为完整的一句也不过是‘西宁偏僻食水困难,饮食难以入口’,的确是家书的格式,并无刺探宫闱的端倪。
  
  胤禛只淡淡冷哼一声:“你以为朕会信?”
  胤禩搁下笔以绢拭手:“四哥不信,自可命穆景远同译,两相对比即可。”
  胤禛沉吟,无论老八译或不译他都不信,只是这样不能解释为何他非要在今晚宣召老八觐见。
  
  处置老八老九的折子早已拟好,连玺印也早干了。十三曾力谏他不可在此时传召老八对质,恐为其巧言诡辩所愚。皇帝听过之后面色不虞,朕岂是如此好糊弄的?
  虽然一切皆按着布局而走,但事到跟前,由衷难舍。
  
  不及细想,话以出口:“老九以身犯险,屡犯忌讳大逆之事,朕纵使兄长也难宽免。惩治已是势在必行,他日夺爵,你当如何?”
  
  胤禩转头看过来,无比认真的端详皇帝神情,面带些许不经意的探究与不解。
  皇帝惊觉方才的话已然透露太多余地。老八敏明狡猾,若为其察觉,恐被利用反咬。
  于是他不等胤禩作答,补了一句:“老九素来以你马首是瞻,朕若说只要八弟肯丢卒保帅,朕念着往日情分或能既往不咎。”他以‘情分’为饵,羞辱之意尽显,足以令人闻之而怒。
  
  面前人眼中探寻懵懂之色瞬间泯灭,取而代之是冷嘲谩讽的了然:“四哥可是对当年抛弃弟弟不能释怀,想看臣弟是否会行同样之事?”
  
  胤禛眸色转阴,面露笑意:“八弟总以为人心尽知,这次却是猜错了。”
  胤禩面露苦恼,微微擎眉:“总不该是四哥舍不得弟弟被牵连,想要拉一把罢?”他皮相在圣祖皇子中也算顶尖,子肖生母,虽不年轻,眉目间沧桑风云,别有滋味,惹人生出歹念。
  
  胤禛果然微愣,这样的老八他不是没见过,但认真去想又记不得何时得见。耳鬓厮磨日久,这人身上有几个痣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但眼前却恍若陌生。
  
  皇帝还在怔愣,胤禩已经叹道:“四哥这话若是说在康熙四十七年二哥被废之时,或许能得弟弟真心感念。”
  
  胤禛心头一堵,待他回神时已经听见自己讥讽谩笑的尖刻声线:“八弟心存高远,意欲展露峥嵘,兄不敢拦阻。”又进一步,道:“朕何须你心存感念,朕要的,不过是尔等心生畏惧罢了。八弟未免太高估自己。”
  
  彼时二人相隔不过五指之距,君臣冷目而对,于臣而言是大不敬之行为。胤禩胃部不适,微微皱起眉头,他从来不觉得老四周身熏染的檀香烛箔气息如此熏人。未免失态,他往后侧开一小步。
  
  身后是堆满奏折的案头,笔架在一碰之下晃动出声,两支湖笔滚落地面。
  原本凝涩晦滞的气氛被打断,胤禛看见胤禩眉头紧了又松开,方才一瞬间的转青的脸色恢复常态,一切如常。
  皇帝心头划过一个念头,他记得去岁十一月初五那晚,他抱过老八。
  
  胤禛没开口。
  他今夜已经说得够多,他在等老八做出决定,是再一次无奈妥协,或是转身相悖远行。
  这几乎毫无悬念,但皇帝仍固执做等。
  
  一息之后,在皇帝如炬的森然目光下,胤禩终于开口,却是恳请皇帝为大清顾惜身体早些歇下,全然一副臣子恭谨的姿态。
  
  胤禛欺身再前一步,将人抵在自己与书案之间,眯眼问道:“去年朕曾允诺你,替朕生一个儿子,朕宽免你朋党一人。可还记得?”
  胤禩目中有光一闪而过,自持冷静道:“四哥莫不是忘了,保泰与阿尔江阿皆已落罪,何曾有一人得宽免?”
  胤禛对他言语中的讽刺不为所动,只道:“你自己不中用怪不到朕头上。往事不计,此番可愿以一命换老九的?”
  
  胤禩喉头胀痛难当,生生将“无耻”二字嚼烂吞下,才缓缓开口:“四哥忘了,刘声芳说前次已是机缘,事不过三,臣弟怕是无能为力。”
  胤禛一笑。
  其中机锋令胤禩心惊,只是他还未想透应对之法,肩上被人用力一推,整个人仰倒在暖炕上。
  
  窗外爆出一线七色彩光,继而是‘砰啪’爆裂之声,不过正月初四,宫里宫外尚自沉浸新年的喜气之中。住在乾西所的皇子们晚间得了皇帝赐下的爆竹,正闹得欢畅。
  陡然骤亮的光线下,胤禩青白的脸,一览无遗。
  
  皇帝似被漫天绚烂而释的烟花感染了心情,愉悦开口:“今岁隆冬大雪,皇陵有五彩祥云浮现,是个好兆头。”
  他俯身慢慢爬上炕沿,缓缓压在胤禩身上,将他身边散落折子扔开:“事在人为,不试岂可妄下定论。八弟总是心急,该改改。”
  
  胤禩直目看他,定定道:“臣弟办不到。”说罢扬手抵开胤禛近前的脸,翻身下榻。
  胤禛不容他退却,扑上去顺势从背后压住他:“容不得你。”
  
  胤禩闭眼,冷漠以待。他身子熬坏了,几番交手从来不占半点便宜。
  胤禛低头在他耳后印下一串湿热的吻,颇有耐心笑道:“一晚这么长,装死可不成。”
  
  ……
  
  这一晚如何漫长难耐自不必说,恩爱缠绵终究不能阻止帝王清除权利路上绊脚石的征伐。
  第二日,正月初五,皇帝议罪八王一党,谕上:允禩、允禟及苏努、吴尔占等被革去黄带子,由宗人府除名。
  苏努与吴尔占早被远放不在京城,允禟更不必说,难得在京中的廉亲王也未能上朝,据说是抱病在府。
  不少人还对当年圣祖当庭责斥八阿哥‘贱妇所出’那出心惊胆战。两场更替,王爷终究逃不出这个结局,这次能因病躲了当庭辱骂,总算保全了最后颜面。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我又拉灯了我反省,以后有机会补上,定制的话至少补600字这里



54

54、鸳鸯不成双 。。。 
 
 
  皇帝的谕上交由三阿哥并五阿哥一同去宣;因此当日八爷如何应对大家也只能辗转耳闻。
  据说当日宣旨;八爷从头至尾卧床不起;当然这更可能是无奈规避羞辱之举。真正大放异彩的却是八爷福晋;听说她当时站在前院,差点将两位阿哥拦死在外间不能宣旨。
  还听说最终谕旨也是八福晋代接的。
  当然这种传言可信度不大,圣旨到了;只要没死透的都要爬起来接旨。还是另一种传言,说八福晋扶着丈夫叩首谢恩更为可信。
  
  众人八卦过后不免唏嘘;这位女中豪杰当年也是名震京城的人物,圣祖跟前都是挂上号了的;背后娘家势力不是一般的大。虽然圣祖朝后期安亲王一脉已被打压,让人不得不怀疑皇上您老人家早有预谋;先嫁一个儿子过去安抚;再行压制——完全与对付蒙古一个套路。
  
  说起来这位八爷真是时运不济,好不容易熬出头了,棋差一招做了总理大臣,不过四年仍是落得这个结局,早知如此,当年寂寂无闻或者更好。
  
  满蒙贵女们倒是都要叹一叹八福晋,这位贵女出身骄矜不可一世,昔年管束丈夫的举动被所有额娘拿来教诲丫头:管你出身再贵,出嫁之后嫉妒容不得人,那也是名声尽毁的,更有连累娘家,万不可效仿。
  如今看来,这位不离不弃,挺身维护丈夫倒是难得有情有义。
  
  夺爵革去黄带子之后,内务府照例要来查抄府中逾制物品,登记造册之后收缴国库。
  内务府如今是怡亲王总领,靠山强大,查抄廉亲王府物品时丝毫没有手软。唯一令他们放不开手脚的,是八福晋敞开大门,虎视眈眈,扯了一众丫鬟奴才垂手等着他们搜,扬言要让全京城全天下的人都好好看看他们的皇帝如何对待亲弟。言语间毫无一丝畏惧,满是□裸的恨意。
  
  话很快传到皇帝耳朵里,心里那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瞬间被激怒取代,当即命人狠狠地查、痛快地查,不可有丝毫手软。
  他并非不在乎名声,奈何政敌不知收敛,无法两顾。
  稍晚时候,传来八福晋被内务府奴才冒犯,怒极攻心晕倒的消息。
  
  养心殿里正在用膳的皇帝愣了一愣,下意识开口询问:“老八如何,可有怨愤以对?”
  传讯之人跪地斟酌回道:“八爷自内间披衣出来,跛行蹒跚,似乎果真病了。扑倒扶起福晋,连声让人去请太医。”
  皇帝听闻一声冷哼:“太医?”
  那人一抖,继续道:“是,许是说惯了。八爷很快也回过神来,唤回了奴才,让去回春堂请大夫。”
  他倒是一贯乖精的,皇帝又问:“他还说了什么?”
  那人回道:“未曾。八爷只说了这几句话,便由下人扶着回屋了。”
  “他面上可有怨愤不满?”
  “奴才未曾看出,似乎与往日并无不同。”
  
  皇帝听后心中烦乱,那晚逼退不成,今日局面老八心中早已有数。昔年老八被圣祖责罚斥骂时也是如此,一副甘心受之不敢有愧的模样,招惹一干瞎了眼的人替他打抱不平,不惜得罪圣祖。
  
  今日何其相似。
  老八,你自以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就能博得众人同情,转而声讨朕寡恩刻薄?还不惜拿着老婆做文章,朕岂能让你如愿?
  皇帝难得大方,当即口谕让刘声芳领太医院一名御医臣一同往允禩府上看诊,力图杀灭皇帝刻薄亲弟的谣言。当然,也让他顺便给老八过过脉。
  
  初四那晚他记得老八行至有异便以生疑,只是因为正月初一刘声芳的脉案并未提及丝毫不妥,才未声张。如今时过两旬,正好再探探虚实。
  
  结果刘声芳带回一个了不得的消息:八福晋有孕。
  皇帝以为听错了,难道不该是老八么?(写到这里我大笑三声)
  八福晋不是郭络罗氏?她与老八成亲都快三十年了,一直没动静都以为她是个绝嗣的,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所以皇帝一时没能有反应,一直到刘声芳细细禀奏详情时,提及福晋月份才回过神来。
  “你说已近四个月?”
  “回皇上的话,脉象确实如此。”刘声芳也算了解秘密唯四的人之一,心中也颇为惊异,更有着对琼玉膏疗效的种种惊喜。
  “老八如何?”皇帝压住不必要令外人察觉的情绪,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刘声芳体察圣意,回道:“八爷心绪起伏颇大,脉象亦是,似有滑相,臣不能确定。恕臣无能之罪。”
  “你以为,老八自己可曾察觉?”
  “回皇上,臣……不知。”他的汗滚滚而下,湿透了官帽边沿。
  
  皇帝挥退了刘声芳,自己一个人对坐棋盘。
  楚汉分界,输赢天定。
  他用了几十年时间哑忍蛰伏,最后赢了,天下便该由他说了算。老八输了,却总在他最放松、以为尽在掌握的时刻做小动作。说白了三个字,不甘心。
  四个月的孩子,算来正是他从圆明园回来不久的事情。居然在他眼皮子低下瞒了这许久。
  宫中嫔妃隐瞒孕事,要么是等待时机一举得获圣心,要么是防止嫔妃倾轧,暗害皇嗣。老八媳妇不须隐瞒,那就只能是防着谁了。
  至于防的是谁……皇帝阴冷笑了。
  或者他在等待一个时机,可惜朕到底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郭络罗氏可不是逆来顺受之人,有她在你身边挑唆,想让天下人看尽笑话,朕如何能容?
  老八,背叛朕,滋味可不好受。
  敢在朕眼皮子低下暗度陈仓,就莫怪朕釜底抽薪了!
  
  二十八日,皇帝以允禩福晋尝顶撞先帝,且毫无妇德等零零散散的缘由为契,谕令将其革去‘福晋’之位,休回外家。给房屋数间居住,委派兵丁严加看守。
  
  这个打压手段实在是出乎所有宗室朝臣的意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招。旷古烁今,只闻父母以不贤无嗣之名令子休妻再娶,还真没见过兄长逼弟休妻的。满人不似汉人有七出之条,皇帝拟的罪名大多因不敬先帝而起,可是明明人家正牌公公都懒得发作,做叔伯的倒忍不住出手了?
  
  皇上您老人家对八爷到底该有多恨啊?
  连十六爷、来保、常明几个私下向八爷泄露内务府删减佐领一事,您都能在象征性的罚俸三年之后宠幸如初,怎么到了八爷这里就真是一心一意往死里掐上了?
  
  在皇帝看来,老八自康熙四十七年之后便一路隐忍惯了,打一棍子都不见得能哼出一声来,让人倍感无趣。只是这一次停妻一事的后果,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休离政令刚下,便有御史进言,历来夫妻一体,八阿哥落罪其妻随从问罪尚在情理之中,然逼弟休妻确实不妥,请万岁三思。
  
  皇帝对于这样的局面早有应对,当即沉吟道:“朕屡降严旨与允禩之妻,又令皇后面加开导,谕伊劝谏允禩,感激朕恩,实心效力,乃屡次教训,允禩夫妻毫无感激之意。又因将伊母家治罪,不曾颁示,唆使其夫,以致恶乱已极。故允禩之妻亦不可留于允禩之家”。
  
  说罢又觉以上所言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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