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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龙(四八强制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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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还有些散碎的银子和一张银票,你都拿着。”
穆景远不肯收,只说这些年蒙九爷关照无以为报,说句大不敬的话,他早在心中把九爷引为知己至交。若能不走,情愿跟随九爷一辈子呆在关外餐风饮露,老死边疆,把主的教义和善的信仰都播洒到整个大西北去。
胤禟将银票一股脑儿塞进穆景远怀里,按住他道:“你别急着拒,银子银票爷有得是,就是用不出去,往日五百两买个烧饼的事儿也不是没干过,你就当我送了百八十个烧饼给你带着上路罢。这些散碎银子在路上用处大了,那起子押解兵丁最是眼皮子浅,见钱眼开,该杀得很,你不打赏只怕要受大罪的。可惜给你修的教堂不能折了银子带走。爷看你喜欢那个的紧,你走了,只怕这个地界儿也没人会去那里讲经布道了。”
穆景远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道:“我不能久留,他们催着我上路了。只是有两句话一定要说才过来的,一是九爷提过令狐义士的事,此人愚钝不可与之为伍,若是这个人还不死心给九爷传递书信,九爷不可心软,定要当场拿下此人送交楚宗发落,否则定成大祸。”
胤禟听了去皱眉不肯应,只说:“此人虽蠢,但总归知恩图报。若我拿了他,他就吃了大亏。我不安心。”
穆景远闻言一叹:“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正是九爷对着皇上来使不可再像以前那般内心凄惶貌似凌傲,实不明智。在楚宗等人面前,九爷当面露忧愁悔恨,方能得活。我知道人微言轻,九爷怕是不能听进去的,日后我走了,九爷若是心思烦闷,那个教堂还是能去一去的。同主说说心事烦恼,主会派使者前来助你。信主者得永生,好人自有善报。”
胤禟内心泛出酸涩,只能强笑道:“你走了也要惦记着拉爷入教。只是那是不能的,满人都信萨满教和佛教。你此去京城只怕免不了被拘拿审问,还是求主多多照看你吧。”
外面杂声渐大,穆景远心知不能再留。于是飞快地凑近胤禟道:“教堂的步道台下面一个暗龛,当初修了本是想藏些圣经讲义,可惜书都被扣下了。那里宽敞容得下一个人,九爷日后用得上便用,用不上就忘了。”说完不等胤禟回话,就转身从墙壁的洞里钻了回去,再来隔壁传来破门而入的声音,还有催促上路的无礼谩骂声。
……
穆景远走了,据说走的时候当着押解众人,朝着胤禟住的地方磕头大哭不止。西宁的商人都好几日不开心,因为九爷不高兴不出门不撒银子,连街市都萧瑟起来。
胤禟心中总是认为八哥老穆杞人忧天了,皇帝已经流放了他,难道还真能赶尽杀绝不成?但到底心中存了犹疑不定,一连几日闷在府里写回信,写了揉烂接着写。又隔了几日,胤禟闲步去了一趟人走楼空的教堂,独自在里面呆了一个下午。
京城里,皇帝对着老八腻歪难分,只是温言软语过后皇帝疑心病再度冒头。当日老八低头是因为不忍附逆之人落罪,怎么朕发落了弗格、汝福两个不见他皱一皱眉?还有老八与老九是个什么关系,正月里他命楚宗带着谕旨去‘约束’老九,也不见老八侍奉有任何推搪?
他是当真转了性子,还是另有图谋?
一连几日皇帝传召廉亲王议事,纵使他以对火眼金睛也瞧不出老八神态举止有任何异常——这本身就是大大的异常。
皇帝不愿承认,如今老八的样子早不是无逸斋里的踌躇满志,也不是蒙古草原上的跨马扬刀,更不是兄弟畅饮欢聚时的眼波流转趣语连连,那些都只是过眼云烟,随着圣祖崩天吹散了再不会来。
老八现在的样子更是圣祖五十三年之后的死寂,像个活着的鬼。
可那个时候,老八明着全盘放弃,暗地里却是将全数势力移交给十四那厮。他分明是暗度陈仓琵琶别抱,还不死心!
今日老八的形状与当日何其相似。他到底在低下计划些什么?他还不死心?
皇帝逼着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他自以为了解老八,老八此生只有两个心愿未了,一是皇位,二是弟弟。皇位朕得了,他心心念念的刺头弟弟们也都被自己拿捏在手,鱼困浅滩还能何为?也许他是真想明白,改投了朕也说不定?
想着这几个月来老八的温顺乖巧,句句话都能恰到好处地挠进他心中软和处,床第之间鱼水和谐情之所至,交由他议的折子也都能集思广益,提出的好几个法子也算合了他的心意——皇帝又拿不定主意了,或许只是自己多心?
但胤禛终究是一个力求完美的人,眼里揉不得半颗沙子。他已经对老八起了疑心,就必须要按着他的法子将这件疑案求证下去,无论真相会令他如何伤心、如何失望——直到他能彻底证明老八的确无辜,或是居心叵测。
皇帝的计划分作两步而走:一面将圆明园督办器物摆放的活计交给老八,将他远远支开,手头加速步伐打压八王一党,看他如何应对;一面让黏杆处将老八三月以来行至记录全数呈上,日夜揣摩分析。
这样一来,皇帝的压力成倍增加。毕竟这事见不得人,连十三都不便轻易透露;老八奸猾成性,事情交给手下又不放心担心他们被老八糊弄了去,只能一字一字自己琢磨,一段一段分析,不过几天就熬瘦了一大圈儿,唬得群臣连番上折子求皇帝不可过度劳累,听说圆明园修好了,也该抽个时间驾幸一番顺便养身。
皇帝自是一口推拒了,他还没研究完老八的异动。此刻去园子里被他几句话把耳根子吹软了怎么办,更何况三年孝期未满,被折子一催就驾幸园子,朕的孝子脸面哪里搁?
与此同时,皇帝对着廉亲王接连发力,谕责允禩“希动摇众志,搅扰朕之心思,阻挠朕之政事。”究其原因,居然是廉亲王认为运送圣祖梓宫的夫役两万实在太多,奏拟密减省一半,当然还有如此一类的折子好几个,比如廉亲王请奏裁剪上駟院的畜马。
皇帝责骂义正言辞:“老八无非是隐射皇考糜费之名,或者心思更加歹毒,想让朕日后有所需时没有马匹可用。还有,书写奏折用低劣破纸也就算了,祭祝时居然都敢用用陈旧残破的桌案,还有什么不敢的?朕昔日尝说老八能力在诸兄弟间无出其右,这番行事可见非才力不及、智虑不到,而是存心如是,你们说老八是什么意思?又要陷朕于何种不义?”
群臣皆默,廉亲王在圆明园督办家具呢,不在殿上,皇上您老人家问错了人。
怡亲王听了皇帝斥责也觉羞愧,八哥这些折子不都是当日上书房您让拟的,为的是节省国库支出给年羹尧攒军费,张廷玉马齐也听见
作者有话要说:小九人见人爱, 天真热情有才华,重兄弟情谊,不解释
四哥终于从恋爱智商为零的诅咒中恢复精明本色,他和八哥是知己,知己知彼
这一章继续过渡,下面爆出第三只包子
身体不好胃病犯了,码字处于暴躁状态,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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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劳心悄兮 。。。
皇帝回内殿之后异常烦躁;恨不得把老八抓到跟前摔打一番掏开了心瞧瞧里面是不是黑的。这几日黏杆处的奏报透露出来的讯息不大美妙。老八私下动作频频;喜欢躲在书房里练字;下了朝与隆科多说过话递过眼色;还收过三阿哥的帖子过府吃儿子的满月酒。
他这些日子对老八太和颜悦色了?还是自己生了个没眼色的儿子,都这个节骨眼儿上了,是个人都知道老八是艘随时会沉的破烂大船;居然还有人赶着趟儿地往上凑?
这个场景多么熟悉,熟悉得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康熙五十七年之后。
老十四俨然自居储君;出征时用正黄旗纛,不可一世。那时老八带着一水儿的弟弟对着老十四谄媚讨好;允禟可是一出手就是一万两银子做路费,后来听说还有几次赠银;都是几万两几万两的送。说是军饷也就罢了;可老十四过生日的时候老九千里迢迢专程送去的九件金器是什么意思?皇考生日都不见他如此上心。
康熙六十年老十四回京之前,老九可是出力出钱耗费巨资给十四翻修园子,这不是投机讨好是什么?!他真以为老十四要做皇帝啦?
想到这里,皇帝发觉这里面老八明面儿上还真没什么事儿。这更可恶,没了他的暗示,老九那个只知道赚银子的会做得如此猖狂?老八是用假仁假义收买人心,老九画虎类犬,只会拿银子砸人,小恩小惠。
眼看自己的儿子就要上套,皇帝坐不住了,不能把老八一个人放在园子里。他心肠太黑要是在朕的寝具上做手脚朕可就要被他暗害了。
在皇帝日益暴躁的情绪中,朝臣的三催四请下,内务府终于再度忙碌起来,准备皇帝驾幸刚刚翻修妥当的圆明园。
皇帝想了半天,还是口谕让廉亲王先行返京,一同随驾。他可不愿给老八成事的准备。
……
圆明园里廉亲王端着笑脸送走了传旨的人,才脸色煞白得坐在石墩子上,身边侍候的高明吓坏了却寸步不敢离,居然也没有使人传唤太医,只小声说:“王爷可还撑得住?若是不妥当还是托病吧。”
胤禩懒得解释,腹中一线刺痛一跳一跳牵动了五脏六腑,这个感觉他熟悉不过,罚跪太庙那一晚之前也是这般。
高明见自家王爷额头汗湿稍停,才敢大着胆子上前亲手替主子打理仪容,悄声说:“主子腿疾犯了,不如还是告假回衙门歇一歇。”他随胤禩在园子里久了,有了上回的先例,哪里不能知道眼下是个什么情形呢?想必主子心头也清楚,只是这次皇上急招,是不是也察觉了什么?可不能够啊,刘声芳一个半个月前就来了一次给王爷循例问诊,那时可什么异常都没露出来的。
胤禩还是闭着嘴不开口,只拿手绢按压额头拭去冷汗。他也在想老四知道多少,腹中这个孽障来不来得及悄悄处理干净。
“主子可能动?若是不妥得紧,奴才这就去寻几块软实的厚垫来,石上冷,倒春寒里王爷可真经不住的。”高明知道自家王爷貌似最温和好说话的,可骨子里面强得很对自己也狠得紧。上回一碗桃仁红花汤,咬得塞嘴的软布都裂了,硬是整个晚上一声不吭。
“你也说爷腿上犯了,寻软垫做什么惹人眼。上谕既然到了,咱们收拾东西准备动身罢。你扶我回衙门里坐一坐,不许大惊小怪,省得有人生事。”
不过一息之间胤禩已久做了决定。老四不会容他第二次在他眼皮子低下做手脚,周遭必定布满了眼线。但若是这个孽种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形下被折腾没的,谁也怪不到他头上。
他自觉这个胎息不是很稳,恐怕也是因着天寒地冻里连日在园子里奔波给折腾的,要做手脚倒也好办。
高明可不管这些,他虽是个阉人也知妇人落胎是极危险的事情,弄不好要出人命的。自家爷这几年的身子他最清楚,看起来不似康熙五十三年之后那样动不动就高热不退,但其实早就像灯油一样熬干了,这两年越发没觉,时常睁着眼睛到天明。
“爷不为自家想着,总该为府里大阿哥和大格格着想。大格格刚才指了婚,多大的荣耀能留在京城里不用去蒙古和亲,爷就不想亲眼看着格格出阁,看着大阿哥娶媳妇?”
胤禩长叹一声,笑道:“莫要啰嗦了,爷该如何还需你提点着?去套了马车在衙门候着,多的不许提。”
……
皇帝一个人时总爱胡思乱想,想着昔年多么宠爱年羹尧,如今密折递上来才知人心不足,做了封疆大吏还不够,居然和蒙古王爷私相授受,再下一步是不是打算裂土自立为王了?
老八呢?他对朕虚以委蛇连番讨好,为的可不只是给一儿一女谋个前程、争个亲事。难道他想拉弄弘时,等朕过身之后,搏个拥立之功只手遮天?弘时那个蠢货大小不像朕明敏善察,只怕当真会被老八几句话拐了过去,就像当年的十四一样!
可惜老八的女儿已经指了嫁悫靖公主与孙承运之子,无法拿这个来拿捏他。当日想的是老八即已投诚,给些恩宠也无妨,一来他只有这一个丫头,留在京城让他记着自己的好;二来安抚满朝汉臣,老八的大格格生母也是汉军旗的,不高不低难以凑合。嫁去蒙古万一老八策反了蒙古王爷怎么办,嫁给宗室更不安全,还是配给汉人好。
虽然唾弃弘时愚钝不堪造就,但终归是自己儿子不是说弃就能弃的,何况他子嗣不丰,老八是个石头肚子,该有的时候总不见消息。皇帝决定敲山震虎,借口宫中多年没整修,下旨命人将乾西二所连同院子好生修葺一番,指给皇四子读书用。末了想想又让人将弘昼住的院子也整修一下。在他看来,这是对弘时明晃晃的警告了。
……
胤禩刚回京就听说三阿哥送了几箱子东西,说是给大妹妹添嫁妆的。八福晋仔细查过,没有什么愈制的物件,只是借口王爷不在府中,让人将箱子摆在堂屋的耳房里,没让人动。
胤禩听了不免同情起三阿哥来,这孩子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可惜有个拎不清又小家子气的额娘,被老四管得扭了性子,自以为是皇帝长子,亟不可待经营拉拢大臣——你不知道你老子还在上面瞪着你瞧么?
不过拉拢皇子结党的确算得上是伤筋动骨的大罪,够得着引起老四戒心,转移他的注意。胤禩已经察觉皇帝对他态度中细微末节的变化,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要想掩盖一个真相,最好要用等同的真相交换。拉了皇帝亲子下水,总比拖住皇帝兄弟来的有用——老四兄弟不少,儿子却只有三个。
于是胤禩对福晋说:“收了就是。等会儿爷亲手写个帖子你使人送去就好,不必理会。”
八福晋自觉不妥:“你是皇帝兄弟,他是皇帝的儿子。皇帝容得下你们迎来送往?”你不是已经打算蛰伏待机了吗?
胤禩一边换上朝服一边道:“此一时彼一时。皇帝糊弄不住多久,让他折腾不如送个不轻不重的把柄给他打消疑虑,省得没事总折腾几个兄弟。”
八福晋再度表示不能理解男人的小心眼,亲手上前服侍丈夫整理仪容,耳语轻声说道:“表哥来信了,我看不懂,你藏着晚上看?”
胤禩说:“放我身上更不安全,还是你妥帖收着,等回来再看。这两个月年我不在府里,那起子小人难免作祟,你受累。”
八福晋眉目转动煞是风情:“请得大夫说我身子调养得好多了,你上次拿给他看的方子很是不俗,东西不贵但有奇效,我跟着吃了一段日连白了的头发都黑回来了。只是大夫说我血虚热得厉害,将人参拿掉了。”
本该是夫妻同盼、大有展望的好事,胤禩听了却心中苦楚难当,他怎么会不知道琼玉膏的神效?
一时与妻子短聚温存,转头又坐了轿子入宫请安。胤禩本还在算计如何避过太医请脉,进了养心殿劈头就是一本折子砸过来。
“朕看你的请安折子写得是情真意切,怎么准你回京了倒是不疾不徐慢慢吞吞,车走得比耕牛慢。你存心躲着不见朕?”
胤禩好几个月没被砸折子,一时没能迅速闪动让折子砸中肚子,一了百了。后知后觉在心头惋惜一句,继而状似恭谨跪在地上拾起折子双手捧上:“皇上息怒,臣弟昨日腿疾犯了,晌午疼得厉害,奴才们才走得慢了。”怨缠经年,他自然知晓如何回话能让皇帝火气不灭反涨。
皇帝果然大怒。
老八该死!平素不见他如何抱病,每逢宣召必然口称腿疾事事推诿塞责。这要么是不情不愿,要么是恃宠生娇,都轻饶不得。
“你去看看十三的样子,都瘦成那副模样了,也恪尽职守从不推搪。”皇帝说到委屈处,几乎喷口而出声泪俱下‘朕对你不好么,你还一心向着旁人挖朕墙角?’
幸而皇帝心智刚硬,忍住了,继续说政务骂王爷。
苏培盛体贴皇帝说得嘴敢,上了一回茶,发觉廉亲王似乎换了个姿势继续跪着,恭听圣训。等他估摸着皇上又该渴了,果然听见里面的人吩咐:“苏培盛,进来给王爷上茶润润嗓子。”
大总管闻琴音而知雅意,给皇帝重新换了冻顶普洱,给王爷进上的是蜂蜜水,还悄悄顺了一个软布做的团子进来,皇帝扫了一眼只低头喝茶。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福利,日更一章
对于八爷为毛还能怀上的体制考据,大家就无视了吧吧吧吧吧……
四爷大意了,八爷的算盘大家都明白了?
小声说:甜蜜完了,后面会虐一大段。预告下一章有车震算福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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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安车蒲轮 。。。
皇帝骂了将近大半个时辰;胤禩终于听出症结所在。明面儿上是借九弟慢待钦差的事责难于他;暗地里应该是气他招惹弘时那可怜的娃。
除了老九的事;他对皇帝的心思把握不可谓不准。
皇帝指桑骂槐:“老九是推脱腿疼不能动转;连朕的旨意也避而不接。连借口都分毫不差,莫非是八弟言传身教,近墨者黑?”
胤禩低头垂目;跪在软布团子上谢罪:“臣御弟无方,管教不严;万死末辞。”心中补上一句,皇上你又忘了怡亲王;他腿疼老久了,回回管用。
皇帝怒瞪老八头顶;几乎把官帽烧出个洞来。
老八欺人太甚;居然敢反讽朕管不了顽劣儿子、压不服刺头弟弟?
“朕看老九在西宁行事越发无所顾忌了,当着钦差的面也敢口称自己要出家离世。出家出家,出家则无兄弟之谊,离世则无君臣之分,老九这是想拿着这个借口不受君臣之礼,让天下人都以为朕薄待了兄弟?”皇帝最气的还是这件事,他虽早有杀心,但对老九的冥顽不灵也感惊异,到底是谁教出这样的怪胎?
胤禩忍了这大半天终于没能忍住,回了一句:“皇上四哥昔年不是也自称出世之人,富贵闲人,那时可没人敢说皇阿玛薄待了四哥。可见四哥多想了,老九的性子是被臣弟惯坏了,皇上要罚就罚臣弟吧。”
皇帝觉得老八傻了。
想自己给老九顶罪?你也该看看自己身上有多少债没还!
拿朕做比,也要看老九配不配。
皇帝懒得再说,他骂够了,终于想起明面儿上老八与他还是‘两情相悦’的关系。起身亲手拉起胤禩,咧嘴阴森一笑:“八弟方才称呼朕为皇上四哥,倒是有趣得紧。不近不远的,朕准你私下没人时叫。”
胤禩起身时腹中一阵抽痛,差点没站住,索性整个人都倒在皇帝身上靠着他,装作只是腿痛。
恰逢此时皇帝听见‘腿疼’二字就闹心,又急着去园子散心。原本就是万事俱备只欠王爷,这下齐全了,也不顾忌面子宣太医进来瞧瞧,只匆匆命人备轿抬了人去西华门,准备登龙辇拔营出京。
上了龙辇皇帝自觉空空荡荡,招了总管一问才知礼部内务府的奴才们十分乖觉,不仅嫔妃备了步辇,早已内定随行的老八居然也有份。当即口谕:“廉亲王的轿子撤了,给他一匹马就好。朕有折子要问他,让他即刻过来。”
胤禩看见轿子被抬走了换了一匹马来,先是高兴接着又开始发愁。高兴的是用这个借口把孽种弄没了老四绝怪不到他头上,愁的是时机不对,老四去园子的阵仗太大,后面还有百官护送着,周围全是宗亲,这个时候下半身染血滚落尘土被堪破丑事他还有脸能活?就算老四不杀他,他也要自我了断了去。
刚从怀里摸了一丸琼玉膏制的蜡丸服下,就听总管大人说皇上传他共商国事。胤禩当下感激涕零,得救了。这一路上,老四就是想踹他下来,他也要抱死老四的大腿不放。
……
大队人马拔营上路,一路上只见尘土飞扬不闻人犬之声。
胤禩低眉顺目坐在龙辇里,揣摩这皇帝的心思,做出一个最最亲厚无忌的笑容:“外面真冷,还是皇上四哥这里暖和。”说罢搓一搓手,纯良至极仿佛二人还是康熙三十八年一道去塞外时的交情。
皇帝心思微动,仗着辇里地方不大,撰了老八的手把他往怀里带:“哄人你最拿手,可别光说不练,朕要罚的。”说完两人引颈相接,唇舌就缠到了一块儿去。
一时分开,皇帝气息不稳,勾着老八的辫子绕在手指上把玩,状似暧昧:“白茯苓的味道,那药你还在用?”
胤禩挣开一丝距离退坐一旁,偏头看磁桌上隔着的棋盘棋盒:“四哥赏的,纵是毒药也甘心受之。何况这药用了当真不俗,弟弟还未好好谢谢四哥。”肉麻的话他如今也能顺嘴胡诌了,比不要脸他绝不输老四。
皇帝大赞一声有趣,老八你也一把年纪了,做这欲迎还拒的样子给谁看?不过逗他打发时间的确比看折子惬意,于是附过身来笑看胤禩:“哦,你倒说说如何谢朕?”
胤禩脸更红了,这次是气血翻腾所致。臣的福晋要是生了阿哥,弟弟一定敲锣打鼓满天下赞扬皇上方子有奇效,再让江南文人赋诗三千首,这样谢够不够?
居然真害羞了?皇帝掰过他的脸仔细看,见他目光躲闪不敢直视越发肯定心中所想,手指先于神思,先一步探入老八内衫抚弄他精瘦腰身:“这些日子你倒是养得好,是该好好谢朕。九月初八那回的法子就很合朕意,做一回你可敢?”
胤禩看出皇帝意在逗弄,估摸着被赶下车是不会了,只是老四没一句话是正经的,不能生气忍得辛苦,索性闭了眼睛装死到底。
皇帝却被他激起男人固有兴致,轻车熟路剥开朝服,目光如炬将他肆意亵玩观赏。
察觉胤禛越发过分的举动,胤禩终于投袂而起,一把隔开皇帝的手:“四哥糊涂了,这是什么场合什么时候,臣弟有一万个脑袋也不敢勾引皇上胡闹。不如等去了园子……”他故意不将话说完,留下无尽可能,盼着能让老四望梅止渴。
皇帝被说动了。
时间场合都是问题,闹出个什么动静来他做皇帝的面子也该没了,要不然就要大开杀戒。
可是兴致上来了如何排解?
因为守孝后宫都是摆设,唯一能供泻火的人修园子好几个月逍遥不归。
此时老八横眉立目的样子别有风情,隐忍敢怒不敢言的神情更是火上浇油。皇帝心念转换间已经只剩冲动,他一把拉下胤禩躺在脚边地毯上:“你不出声,自然没人知晓。”
胤禩嘴唇发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回皇帝看出老八是真生气,可那又如何?老八输了,从此没有选择叫板的本钱。老九的事情朕还没找你算账呢,总不能白白气了朕一场。
单边压倒性的提案,经由皇帝一人表决通过。
胤禩没有拒绝的机会,因为空间狭小有限,他别压服在整块磁铁雕刻而成的案桌上。冷硬的桌面紧贴着柔软的腹部,激疼窜上头顶,没忍住一声闷哼泄露出口。
皇帝一时也慌了,没想到老八居然憋不住哼出声来。平日里宠幸时用尽了法子也不见他哼唧两声,今日倒是激动得很了?
皇帝不管不顾抓了老八剥下来的衣物团一团塞进他嘴里:“不想背上媚主惑上的罪名就咬住啰,让人听见了朕也保不住你。”
胤禩不知道自己除了咬住布团任由摆布还能做什么。
他耳边听见皇帝刻意压抑仍然渐渐粗重的喘息,身后有熟悉的膏脂香味弥散开来。从冷到温,皇帝今日毫无耐心可言,胡乱抹了就硬生生顶入进来,放佛直接拿一把钝刀劈开身体,在他抽搐几近痉挛的脏腑上砍了一刀,再慢慢划拉开去。
他咬紧嘴里的东西,牙齿崩裂了也只是紧紧喘息几口。心中控制不住地嘲笑,也许老四会用同样的法子收回这个孽障。他事后若知道了,脸上神色一定有趣得紧。
胤禛只觉今日老八分外紧张,几番抚慰照顾身前性|器都毫无动静,夹得自己生疼。要不是事情是自己挑起头的,他都要疑心老八居心不良,打算用此种说不出口的法子让朕断子绝孙。虽不能让敌手丢盔弃甲婉转承欢固然略有遗憾,但偶尔强势压倒鞭打挞伐也别有一番意趣。
那是能够任意摆布毕生死敌的绝美滋味,仿若永生之花之于即将饿死之人,尝过终生难忘。
丝丝生疼中渐渐带出难以言喻的快乐,有了软膏摩擦起来仍显干涩的地方成了世上最令人流连忘返的销魂窟。禁忌的事情,加上身在摇晃车輦中这样惊世骇俗的道德沦丧,皇帝一时间坚硬如铁,将礼义廉耻统统抛在脑后,一心想让身下的人陪自己死在当下,永生无悔。
皇帝觉得自己快要到了,他有了一种迫切的冲动,想要不管不顾喊出来,或是一口咬断下面人的喉咙,让他像是绝壁上被箭羽钉死的山鹰,维持着振翅欲飞的姿态。
美丽,无害,永不变心。
随着喉头中咕咕几声怪响,皇帝猛地俯低身子,一把拽出老八嘴里的布团,合身绞吻而上,缠绵悱恻。
……
一刻之后,皇帝松开胤禩的嘴唇,就着相连的姿势抬手拭去老八鬓角冷汗,带着浓重鼻音的问道:“很疼?你又把嘴咬破了?”
胤禩没回答,仍闭着眼睛,浑身僵硬微微发抖。
皇帝没做多想,只道老八面子薄,这么久了还是这样,事后矫情得厉害。于是抽身而起,自己整理龙袍,随手将胤禩散落衣物扔在他身上:“速速起身着衣,快到园子了,别想等着朕服侍你。”
作者有话要说:踌躇很久,还是发了,自己暂时不敢看。
犹豫了两天‘第三个包子如何生下来’的可行性报告,最终还是认为八哥没有ready,如果现在让八哥生下孩子,大家要看的圈禁也就随风而去,不会有了。
关于BE还是HE的讨论,我必须认真说一句,文案说不确定,是真的不确定。在最一开始我的确是想在狂虐之后HE的,后来写着写着考据文献以及八哥墓地,眼泪都流下来了,觉得HE是对八哥的侮辱啊。
我也明白很多筒子看文就是想看开心不想自找罪受,所以我还在努力,尽力在走历史脉络的同时能够有足够的理由让八哥不要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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