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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龙(四八强制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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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夜里的热水最是多情,蒸腾了热气的汤池里两个人赤身露体贴在一起,很快从里到外都热了起来。
  
  片刻之后皇帝松开嘴唇,他微微喘着气,问道:“朕赏你的酒,你不曾喝?”老八身上嘴里没用丝毫酒味,枉费他将宫里藏的七十年老酒都搬出来。
  
  胤禩浑身不适,他与老四之间向来都是剑拔弩张你死我活。这样温情低喃一般的对话不似仇人倒向夫妻,他忍不住想要退开一寸,却发觉退无可退,只能就着这样鼻子靠着鼻子地说:“四哥醉了走错了地界?十三弟歇在东暖阁里,这里只有臣。”
  
  皇帝听后一笑,带着点酒后特有的慵懒与热水熏染的鼻音,道:“八弟只要一心办差,甘心侍奉,朕定然许你恩宠,无人能及,何必总拖着十三不放。莫不是八弟怨朕一碗水端不平?”他的确醉了,醉倒无知无觉将睡梦中的揣测问出,幻想老八顶撞都是争宠妒恨。
  
  假话,谎言,砒霜毒药一样的许愿。
  
  胤禩沉默了,静默中他露在水外的身子冷下来。皇帝今日对他态度实在暧昧不清,连刺耳的话也一笑置之,要么是醉了说疯话,要么是别有所图。胤禩脑中闪过隆科多喜怒变幻的脸,心中笑了,看来这一步让皇帝颇为忌惮。
  
  皇帝等不到胤禩回话,撑开身子去看他神色,却见这人闪神微笑的一幕。
  
  多么刺眼。
  
  近在咫尺,无法掌握的人。皇帝原本平缓和悦的心重新披挂上阵,变得冷硬无情。他不再去想他今夜为何要违背祖制,在皇后宫中稍坐即走。他不是不明白,明日过后,宫中帝后失和的传言会如何绘声绘色,皇后的脸面会如何被扫在地下,但他仍借口公务借口放心不下十三,走了。
  
  方才他许的愿是真是假,毫无疑问。但他却怨恨老八看得如此清楚,连自欺欺人的机会也不留。
  
  杀不得,留不得的人。皇帝借醉一口噬在胤禩颈侧,力度大到像是野兽撕扯猎物喉咙,全然不顾或许会留下见不得人的印记。
  
  初次过后,在情事上都选择退让求全的人却忽然不服管教起来。胤禩在皇帝牙齿下移就要碰到胸前时陡然发力,将人推开。
  
  皇帝怒色沉沉的眸中闪过诧异。胤禩却开口道:“明日万岁还要谒见朝臣,还是早些歇了罢,免得明日不起。”他宁愿激怒皇帝,也不愿在虚伪的恩爱中留得一丝侥幸。除夕当晚,皇帝不在后宫,王爷不能回府,厮混一处太过荒唐。到底是谁说老四恪守礼仪,连别人影子都不踩的?
  
  皇帝果然被激起一腔怒火。任谁满心满意抱了一堆憧憬踏雪幽会,反被人说‘快睡,不然明日你起不了身’这样看轻的话,也不会心平气和赞一句体贴的。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窗外传来爆竹炸裂之声,砰啪在子夜的墨色中传得很远。
  
  皇帝搂着已经快要晕过去的人再次步入热气蒸腾的汤池。他年纪也不小了,一番纵情之后免不了腰身发软,但在老八面前他可不愿丝毫露怯。
  
  皇帝目光在胤禩手腕牙印上流转,最终忍不住低头亲吻敌人因为张口呼吸而干裂的嘴唇。一直到老八脸上重新染上血色,嘴里再度溢出喘息才分开。
  
  苏培盛进来侍候两位主子更衣上床之后,闷不吭声地端上一碗飘着藏红花的汤药来。皇帝眉头一动,挥手让他撤下换茶水来。
  
  烛火熄灭之后,皇帝听着身边这人呼吸渐渐沉了,越发无法安眠,索性坐起将人拉了靠在自己肩头膝上,做环抱之姿,幻想二人从未敌对,相濡以沫。
  
  末了他心中轻叹:老八,莫怪朕。是你兴风作浪不肯认输,西北未捷,隆科多已然起了二心,不除无法安心,朕暂不便动八王一党,你的确略胜一筹。可你也忘了,天下都在朕手中,就算你费尽心力,也不过多争取几年罢了。等西北事了,隆科多伏诛,总会轮到你的。
  
  接着皇帝似是想起什么,手掌下移至胤禩扁平的下腹,缓缓摩挲,面露古怪笑容。老八,你算计朕,总该付出代价。这几年,朕也不能让你高枕无忧。
  
  ……
  
  早间胤禩转醒,皇帝已然不在身边。留下来侍候的是养心殿里六分神似他的那名宫女。看起来她已经被提点调教|过,整个过程不敢抬头,用平淡中隐藏了颤抖的声音转述皇帝的话:“皇上让王爷安心歇着,等醒了用过膳再去乾清殿。”
  
  胤禩面无表情看着她的头顶,最后才缓缓说:“传膳吧。”
  
  那宫女似乎也感受到了方才压顶而来的杀意,这是第二次了,原因她如今也明白。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伏地痛哭的时候,王爷忽然又和蔼起来,命他传膳更衣,一切如常。
  
  一直到晚间他回道府里,才懵然想起昨晚半死不活晕过去了,到底喝了藏红花汤没有?他只记得半夜里闭着眼睛嚷渴嚷热,有人用嘴渡了温凉的水过来润嗓。那水虽然在唇里几经纠缠已经辨不出滋味,但绝没有麝香的味道。
  
  老四喝醉酒忘记了?累过头了不行了?胤禩忽然想起皇帝自称孝子执意守孝二十七个月,不肯乱入后宫的传言,再想到某个可能性,心中阴暗了。叫你悖逆人伦糟践兄弟,活该!
  
  想完皇帝的窘境又回到现实,胤禩招来高明,吩咐他去熬一碗薄荷麝香汤来提提神明明目,若是可能再加些红花活血,最好避着福晋避着下人。高明一头雾水地下去了,不敢多问。
  
  不到一刻八福晋从后院赶来,也不通传直接进了书房:“他又罚你了?不让你睡觉?”
  
  胤禩挥手让下人都退出去,才上前亲手扶妻子坐下:“并没有。大雪天的你穿着花盆底走这么快也不怕滑倒。”又解释道:“不过今日新年献礼,在外面冻了一整天,喝些活血驱寒的汤发发汗也好。新年事多,再病倒不大好。”
  
  八福晋看他神色虽疲惫但还算平静,放下心来,从袖里掏出一只金核桃,递到丈夫面前:“昨儿九弟妹带了弘旸、弘爱过府守岁,这是弘旸送给大格格的小玩意儿,女孩子家家哪里玩得了大老爷们的东西,你拿着。”
  
  胤禩也不避讳,直接拿过金核桃指甲抠进缝隙一用力,掰开两半,里面露出一张折得四四方方的油纸来,打开一看是格子字表。胤禩笑道:“难为弘旸这孩子了,这是老九新做的格子,我一时半会儿也学不来,搁这里改日再回信也好。”
  
  八福晋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那是老九的格子字,那这封又是?”
  
  今儿真是大大的惊喜,胤禩接过信展开粗粗看了,一笑:“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把戏罢了。明面儿上的信是写给人看的,总该让人有地方使力不是?”
  
  几句话的功夫,厨房的醒神汤也端上来了。八福晋服侍着丈夫用了,又道:“站了两日,我请了回春堂的桥引师傅在外面候着,专制老寒腿的,你试试?”
  
  胤禩摆手道:“不急这个,你先在屋外看着,我写封信把新制格子也给老十四一份。”
   

作者有话要说:耽美怎能没有共浴?入V第一章
皇帝不是真想渴死八弟,只是想灌醉他要么让他失仪要么晚上好办事,或者都有?
这一章甜吧,甜吧?




26

26、思则有备 。。。 
 
 
  八福晋闻言并未多想;兄弟间的事儿她从不过问;最多只代为传递条子。甩甩袖子走出院子;喝问高明:“都是死人呐;爷回府也不知道问问用过膳没,还不去小厨房看看?”
  
  胤禩在屋里摊开两张纸,坐下思讨。老四要对付隆科多;就暂时不会同时对宗室开刀。能有一年半载的喘息也足够谋划:十四不至于有性命之忧,暂不足虑。日后他与老九相继身死;便更安全些。只可惜好好一条蛟龙,刚出云端崭露头角;便要从此软禁离宫府邸,一世默默无闻。昔日以身相替;身怀毒药舍命相随的恩情;今生只怕无以为报。
  
  他心里暗道一句生不逢时,也不知是叹十四还是叹自己。之后又振作精神,在雪白宣纸上写下一个名字:何图。写完又摇摇头叉去,这人早年在老四门下行走受恩,早已被老四化为吃里扒外之徒,被打杀是早晚的事,若非得以万不得用。
  
  再来又写下两个名字:秦道然、穆景远。秦道然已然被老四打发戍边,搁在一边。穆景远是传教士,素来与老九交好,莫逆之交,此番也随老九一道西迁,听说二人比邻而居。胤禩暗想,老九交际甚广,三教九流远胜于他。光是他在洋人教士中的仗义名声,日后怕是能得一用。
  
  接着是宗室里的人,苏努首当其冲。他曾赞老九‘气象大气’,可惜这句话踩了老四的痛处,怕是日后难免受连累。老四对宗室防范甚严,唯恐宗亲势力太大联合起来推翻他,这一条线反而难用,但却能以此转嫁老四怒火,暗度陈仓。
  
  然后纸上又添了永福的名字,此人是明珠次子揆叙之子,老九的三格格的额驸。可他养母是硕柔嘉公主的女儿,又绕回安亲王一脉,不可轻动。不过因为与明珠姻亲而得来的田产,房屋,生意等四十万家产,胤禩笔下一顿,只怕这个也早被老四惦记上了,迟早出事。
  
  再下来胤禩在纸上有接连写下魏珠、陈福、李坤的名字,但都在犹豫一刻之后一一划去。这些人早无声无息,不知死在哪个角落了吧。
  
  最后胤禩又想起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他用饱含了墨汁的笔,在纸上写下令狐二字。此人是个难得义士,昔年山西水灾时流落京城,四处乞食,老九让府中太监取了十两银子与他救活老母,此人曾跪地磕头,誓报大恩。说不得倒能得一用?胤禩不确定的想。他不比老九,身边所结交的都是文人墨客官场油头,对于市井中人倒不甚了解。
  
  一叹之后他再度振作精神,如今为了老九旁门邪道也要试试。他唯一所虑的是老九早年与老四也算略有交情,对前路总是心存侥幸,以为老四不会赶尽杀绝,辜负自己一番安排。
  
  胤禩为远在西宁的弟弟忧心犯愁,茶饭不思的时候,养心殿里的那位难得也心有灵犀也一道对着西宁的一道请安折发火。一道寻常的请安折老九也能折腾出花样来!不称臣不称弟,偏偏要署名‘奴才弟’。一式两份的请安折子,给皇后的倒是规规矩矩的‘弟’字,老九你到底挑战朕的耐心要到几时?!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老九是个比老八还硬的刺头,老八尚能拿捏,又是八爷党魁首,怒急了谈崩了往床上一推至少能出一口气。如今又有了天大的把柄捏在自己手头,实在不行了还能让他躲在内宅羞于见人——可老九可没这么好对付。
  
  老九赴西宁一路举止泰然,与副什泽、勒什忻几个一路嬉笑如常,丝毫不似流放,那你走之前在老八府上哭号一通做什么?更可气的是穆景远那个居心叵测的教士问他:“我们到了西宁,皇上若再叫我们西迁,如何受得?”这厮居然回答:“越远越好,省得受人鸟气。”老九想什么他能不知道,无非是远离京师、皇帝鞭长莫及自可高枕无忧。
  
  皇帝冷笑了,从案头一堆书折下翻出一直荷包把玩,这是他趁老八不备从他身上解下的,事后随他苦求也没还他。这荷包正面是寻常祥蝠花纹,背面角落绣了个‘九’字。老九,你心心念念的八哥在朕手里永世无法翻身,他到死都是朕的人。你以为远走边疆就能肆意无忧了?要不要我让人将你八哥贴身信物送去给你,让你能睹物思人?
  
  对于老九幼稚肤浅的激怒行径,皇帝怒过之后声东击西,密谕宣化总兵官许国桂,允俄下边人少有不妥,即与百姓买卖有些须口角者,尔可一面锁拿,一面奏闻,必寻出几件事来,不可徇一点情面。想想仍不解气,以随便寻个由头将廉亲王招入内廷彻夜‘罚跪’作为了结。
  
  几经周折,胤禩透过弘旸终于将一纸密语写成的新信交到允禟手里。允禟对着信纸翻来覆去地研究,始终不信:八哥也太杞人忧天了吧?都想着要他诈死脱困了,难道是老四折磨得他生不如死?允禟在宫里的眼线差不多被清理干净,京城往来书信皆被盘查监视,消息十递九不通,生出聋子瞎子的悲凉来。
  
  也许是西北风沙吃多了,与神经大条的粗鲁汉子混久了,允禟在京里磨砺出的血色警醒不再日日提醒着他草木皆兵。或许是他本来乐善好施、四处结交的性子在新的地界反而放得更开,现在的九贝子以为人生再坏也不过永世流放边疆吃沙子被人监视,过个几年十几年,上个求情折子总能转寰——就像昔日安亲王岳乐一样。
  
  他此生银子不缺,弘旸更是夹带了近百万的银子去西宁给自家阿玛使花。偏偏西宁地界只一个好处,物价便宜的吓死人;再一个坏处,什么新鲜玩意儿好东西也没有。允禟揣着一大摞的银票没处使,烧心啊。资助穆景远修了一座教堂做传教只用也花不了多少,于是九贝子还是不把银子当钱使,逛集市时从不讲价,拿个烧饼也能扔下百两银票,转身就走。
  
  商人逐利,西宁有个财神九的消息迅速在草原戈壁上传播开来。西北附近的商旅从驿站商路上听说大通出了个仁慈大方的王爷,凡买东西,不用讲价,换则即给,无丝毫争执。这样的消息实在太有吸引力了,很快周边闻讯而来的商旅在大通自发形成了集市,几乎专为财神九爷而设,日日盼着他能大驾光临。于是每当天气好允禟无聊出门,商人们老远看了就大声招呼‘九王爷’,惹得允禟哈哈大笑。
  
  这样的消息被不断传回京城,呈递在皇帝的御案上,真是孰不可忍。
  
  皇帝当着朝臣大骂,一小小贝子,竟敢妄称“九王爷”,到处惹是生非,这还了得!骂完不等人求情便口谕陕西督抚及各地方政府,要发现以后仍有人称其为“九王爷”的,从重治罪。到了晚间仍不解气,哪有朕在此呕心沥血,倒让你这狂妄无知蠢材逍遥过市的道理,遂命都统楚宗带着他的手诏去训诫允禟。
  
  做完这些,喝了两盏茶,心气仍是不顺,又问:“廉亲王可出宫了?传他即刻见驾。”
  
  胤禩在年后便被安上的工部的差事,帮皇帝督造园子。听见太监传旨很想假装没看见没听见一躲了之,但他也怕皇帝迁怒旁人,老十如今在张家口还被看管着,老九也在西宁招摇过市,弟弟都是债啊。
  
  胤禩垂头丧气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思地入宫,皇帝见了他的面劈头就问:“老十滞留张家口不肯尽职往蒙古,你身为总理大臣,让拟个章程出来你拟了吗?”
  
  哎,果然是这事。胤禩顿觉心灰意懒,老四你要打要杀都是一句话,非要借着爷的嘴说你想说的话,有那么容易么?爷是袒护弟弟,这是朝野上下皆知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欲盖弥彰说违心的话。
  
  皇帝没听见回答,扬手一本折子直接砸过来,目标明确一击得中,将胤禩的官帽砸落,人也跟着晃了晃:“让允俄继续前行就是你的章程?给额尔金安上一个不加谏阻的罪名议处就是你的推托?老十不想走何必让他再去?他是个什么刺头儿你不知道,难道他听得进额尔金的话,责罚额尔金有什么用!?”
  
  胤禩绷了绷,没绷住,冷声笑道:“原来皇上知道老十是个什么脾气,他昔日在圣祖前也就是这么个德性,不愿意做的事情没人能逼着他做。如今万岁只怕早有腹稿如何处置,何必再与臣虚以委蛇?想让臣说出请杀兄弟的话来,臣不是大哥也不是万岁,办不到。”
  
  皇帝原本看他额角泛红,仿佛是被折子砸伤了,本想招他近前来细细一看,但下一刻便被这人针尖对麦芒一般的回复顶撞地心口慢疼,顺手抄了手边茶盅砸过去,骂道:“你也知道他们昔日在皇考面前如何轻慢无礼,中秋宴上居然敢谩骂殴打十三!当年朕受旨催缴国库,老十是如何不要脸面在城门口摆摊的?!这样不忠不孝毫无礼义廉耻的大逆之徒,你倒说说朕要如何宽免?”
  
  茶水顺着胤禩朝服滑落,更多的浸入朝服里化作大团乌黑印渍,像是被墨色染色熏黑心。他为了弟弟,早已顾不得许多事情,老十是有不妥,但他却从未真正做过大逆不道的事情,至多言语口头抱怨,对皇帝的旨意阳奉阴违罢了,可是这样皇帝也不肯放过。
  
  三个弟弟,一个远赴西宁,一个监守张家口,还有一个大好年纪被困景陵消磨雄心。三哥被打压地不敢出头,五哥七哥一个个关起门来喘气都怕大声被参一本,老四你逼凌兄弟何日才是个头?
   

作者有话要说:考据考着发现九爷也是个萌物,但他真的有机会跑路的,只是他不相信老四真会杀自己,所以他说过等三年孝期完了我在低头写谢罪折。
哎……对形式估计不足啊。
令狐那个,真有其事,不是乱编的。
今天第二更。




27

27、予忖度之 。。。 
 
 
  养心殿的气氛忽而诡异起来;皇帝起身下座;屈尊踱至廉亲王跟前;目光落在他额角红痕上:“只会闯祸的人;留着除了拖后腿,何必?八弟是聪明人,何苦来哉?”这是真心话;允禟允俄二人好不识趣,对着他的旨意推三阻四阳奉阴违;早已犯了大忌。老八是聪明人,为何不明白他越是与他们沆瀣一气;所有人都死得更快的道理?
  
  胤禩听出皇帝话中几乎难以捉摸的诚恳,永远看不出情绪的面孔难得动容:“圣祖时一废太子时之后;皇上可曾后悔;当日不曾为十三弟求情?”
  
  皇帝脸色僵住,这是他心头痛处。他不是没求情,那时皇考要打杀儿子,在场的谁敢不求情?袖手旁观事后必定扣上凉薄兄弟的罪名。阿玛打杀儿子可以,兄弟自相倾轧却不可,这是圣祖固有认知。只是一朝太子被废,亲王加身,他心中也有了不可言述的念头展望,自然不会轻身犯险,拿圣祖难以捉摸的恩宠去为十三弟求情。
  
  顺势而为的求情,与赔上一身所有倾尽而为焉能相同?
  
  十年圈禁,他有多少次机会?他不会去想,只当时机未到。如今有什么不好?他将心中遗憾深埋不提,日日加恩以示宠褒,甚至命内侍称十三为王子,彰显与众不同。明君贤王携手并肩,古今未见。皇帝在内心说服了自己,不去想十三日益恭谨低眉顺目的态度,昔日手把手教授术数肆意骄傲的少年早已没了。
  
  朕不悔!
  
  老八蠢,蠢得无可救药。宁愿抱成团死,也不肯低头撒手寻求生机。也不对,老九注定身死异地,魂丧他乡,死也不会在有再抱成团的一日。想到此处,皇帝以手轻碰胤禩额角散不去的红色痕迹:“朕不信你不知,你越是保他们,他们死得越快。早早收了心思顺从了朕,朕保他们不死。”
  
  胤禩一动未动任由轻薄,心思翻转翻涌。
  
  一起死,独自活?老四的语气带了他自己都察觉不出的劝诫,胤禩发觉自己在一瞬间居然真有了松动——一意袒护的确只能玉石俱焚,老四此人定然容不得三人抱团处处针对,但若是虚以委蛇……
  
  胤禛手指从胤禩额角滑至他唇边时,他已经在心里推演了顺从皇帝的后果。
  
  四哥,回头是岸是不世诳语,只用来欺诓众生,连佛祖都不信,弟弟又怎会为连稚童都不信的谎话欺骗。结党乱政是速死,就算我从此独善其身也不过落得囚禁高墙卑屈承欢的下场,一刀两断与百辱身死你猜弟弟选哪个?
  
  百年三尺土,黄沙处处埋枯骨。他这一身皮囊污秽难堪,早已不配埋入黄花岗祖宗坟墓。哪里不是个入土为安呢?
  
  手指解开他领口盘扣,皇帝手指探入,在他颈侧一处破皮结痂的齿痕除来回巡游,轻声巧言:“朕还有一本折子,参的是允俄属下旗人骚扰地方,拦看妇女,辱官打兵。八弟可以一道参详参详?”
  
  胤禩浑身抖起来,鸡皮疙瘩从手臂一直延伸到后背,他明白皇帝在暗示什么,在等待什么。只是他无法说服自己委身相求,面前这人是老四,是雍正,是正在践踏自己最后尊严的人。
  
  他抬手按住恣意作乱的那只手,用一种尽量不会激起皇帝怒火的声音,平静回道:“想必皇上早已胸有成竹,只是想借臣的手议处罢了。臣愚钝不敢擅自揣度圣意,不若皇上说与臣,再让臣亲自劝服十弟?”
  
  皇帝目光闪烁,直视胤禩:“夺爵,锁拿回京,八弟意下如何?”
  
  只怕还有抄家等着,胤禩在心头补了一句,谁不知道皇帝都要穷疯了,和怡亲王眼睛贼亮地盯着大臣宗室的家底。“臣以为延误而夺爵委实过重,倒显得皇上不近人情刻薄兄弟,登基不过两年就流放两人,于万岁名声有损。”
  
  朕这样的汉子岂会在乎这些流言蜚语?皇帝怒了,还不都是你们几个逼的!他正要发作,却听胤禩又用一种轻缓略带商量的语气道:“臣先前包庇弟弟也做得不妥,若蒙万岁不弃,不若臣拟个折中的法子?”
  
  诶,老八这是低头了?皇帝难得新鲜,他认为先前的温言细语终于起了作用,在老八貌似恭顺实则油盐不进的心上破开一道口子,于是他也不管老八拒绝自己的手了,直问道:“什么法子?说出来朕来参详参详。”
  
  胤禩道:“十弟如此不尊万岁教诲,抗旨不尊,自当受罚。身为皇子率性而为实不堪委以重任,不如降爵,令其回京闭门思过。只是锁拿进京委实太过,无论如何十弟也是圣祖骨血,钮祜禄氏一脉不可小觑,当众羞辱不免堕了皇家脸面。”
  
  皇帝不得不承认老八的话句句在理,拿出的方案也勉强合乎他的初衷,但由他嘴里说出来,却犯了连个最大的忌讳。老十身后站着钮祜禄一脉,他的母妃是后宫第二人,论尊贵,只有昔日太子能压他一头。二来是外家势力居然要让皇帝让路?反了天了!钮钴禄氏又如何,比得上昔日佟佳氏董鄂氏,居然要让他来顾忌?要是十三绝不会说出这般话来。
  
  皇帝目光连闪,瞳孔皱缩,最终嘴角暗含讥诮的申请一错不错落在胤禩眼里。胤禩明白,不可能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了。老十也许不会死,却可能生不如死受尽羞辱。这样朝不保夕的日子最终也会落到他和九弟头上,不,也许他们的下场会更惨。
  
  有些人生来就是敌对的,譬如大哥和二哥,譬如惠妃抚养的他,与跟随二哥长大的胤禛。他们都没有退路,没有选择。他唯一能怨恨的,就是胤禛的狠、胤禛的无情刻薄。只是这一点上,胤禛只是继承了圣祖的特质,并且发扬光大而已。
  
  “你的袍子污了,今日留下陪朕用膳。”皇帝忽然转了话题,以示方才论政就此结束。
  
  胤禩张张嘴,发觉自己明面儿上连一丝与皇帝叫板的资本也没有。他不信他在隆科多一事上的作为不令老四火大,而皇帝一字未提,其意自明。撕破脸面鱼死网破的时机未到,他还有时间。
  
  皇帝约莫也想到了同一件事,亲手替胤禩合拢了襟口。招呼苏培盛传膳。
  
  食不言寝不语,二人心思迥异地默默用膳。
  
  胤禩想地是十弟最有可能的下场,以及九弟得了消息不知能不能听得进自己信中所言,最后才是今日如何脱身。
  
  胤禛想着的则是朝廷事多,西北战事不提,摊丁入亩推行也是磕磕碰碰,太多人看老八重回朝堂又心生异动。老八暂不能杀,让他怀个孽胎躲在府里羞于见人,实乃兵不血刃。
  
  想到这里,皇帝免不了余光打量王爷,最后在他朝服笼罩的腰腹巡游一轮。只是从年节过后他再没给老八灌红花麝香,怎么反倒没了动静?难道是他招幸的次数不够多力度不够大?想到这里他不免又想起刘声芳当日的话来:“王爷膝腿脓肿经年,虽是外伤难愈,外邪入侵脏腑,阴阳不交。此番小产伤了底子,日后畏寒头风怕是难免,若不善加调养,只怕也就三五年光景……”
  
  莫非是那时伤了根本不能再生了?皇帝想起自己后院后宫里的那些女人,尤其是那拉氏。她也是生弘晖时难产被用了猛药,再无所出,且身子一年不如一年。若真是如此,这几年只能看着老八逍遥,毫无顾忌?
  
  皇帝行动先于深思熟虑,张开便道:“苏培盛,上回进的鹌鹑天麻汤不错,端一碗来给廉亲王尝尝。”药补不如食补,今日他挑来老八衣领都能看见胸前两排肋骨突出,十分不雅。
  
  苏培盛早已深谙奴才之道,主子说话绝对速速办来。他绝不会说鹌鹑天麻汤是永寿宫里年主子每日必进药膳食补,方子是前明太医留下的,据说每日进一盏必能心气平和产下龙嗣。当然前提是有帝王临幸。
  
  胤禩身为男子更加不知其汤深意,他将热汤翻搅到冷也想不透皇帝意图。最后只能猜测里面不是加了旁门左道的东西,要么是毒要么是助兴药物。皇帝目光太过咄咄逼人,胤禩就着勺子用了几口冷汤算作遵旨,回头偷偷吐在袖里锦帕上。
  
  皇帝如何没见他这一个小动作,这虽是康熙四十七年之后兄弟往来宴饮时的惯例,但也架不住心头不爽,暗骂老八不识抬举。
  
  晚上胤禩被迫留下参观皇帝批阅奏折,欣赏皇帝在每一本折子后批注的长篇大论御笔朱批,并且言语之间嘲笑他一手腕力不足的贻笑大方的字。胤禩以为,大半夜的勤政有一半都是自己折腾的,一句‘知道了’就能撩开的折子也要洋洋洒洒铺陈开来旁征博引故作风趣,分明是吃饱了撑的。
  
  晚上就寝,皇帝连使人罚跪遮人耳目也懒得做了,直接拉了人去西配殿,唤奴才进来更衣。胤禩眼睛发直,脑中飞快想着明日宫中会有何种留言传出。
  
  皇帝看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门边,不知怎的居然看出些可怜兮兮弱柳扶风的味道,伸手召唤:“过来替朕松领子。”言语间颇有对待爱犬的和颜悦色。
  
  胤禩先是茫然,继而眼中闪现火光。你以为爷是谁,是你十三弟还是十七弟?!
  
  皇帝眉眼细细眯起,欣赏他陡然转红的脸颊和怒火毫不掩饰的双眼,觉得果真还是这样更似活人。会哭会怒会冷嘲热讽,疼得狠了会求饶,不是永远一张恰到好处瞧不出情绪的笑脸。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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