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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人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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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吟松闷了一口气,噎了一阵,才缓过来。他叭地关掉电视。“去吧,初三年级,不崭劲怎么行呢?咳咳,咳。明天不要,请假。”他似乎在哀求女儿似的,声音很小很软。小芸站起来,踢了踢凳子,切齿道:“初三,初三。该死的毕业班。”随后,也回自己房里去了。
李梦红洗完脸,捧了一杯热气腾腾的什么进来递给丈夫,转身训斥小芸:“你这么大的姑娘了,老是轻轻狂狂的。要不然,又怎么会象今天这样……讲你,还不相信。你以为这几千块钱就这么好出呀?!”小芸扭头来,大声地说:“几千块,又不是叫你出。你也出不起。”李梦红变了脸,咬咬牙,又摇摇头,才说:“我的傻姑娘呢,那钱终归是要还给人家的。不是我出,难道我……”小芸已经走进自己房间,听“砰!”一声,房门打上了。李梦红张张嘴,还要说什么,竟说不出来,叹口气,打开电视,把音量调小一点,软软地坐下,看电视。
高吟松捧着杯子,挨着她坐下。“药,我刚才,吃过了。咳咳。”他象蚊子叫似的说。她侧过脸,看着他,说:“吃了吧,是药,治病的。”他把杯子从左手递到右手,又从右手递到左手,突然咳嗽几声,身子一抖,杯子里滚烫的药就泼了一些在手上。她急忙抢了杯子过来,一只手拿着,另一只手给他抹几把,软软地说:“看你,有病还不肯吃药,象个小孩子。”他犹豫片刻,伸手去接药。她没给他,捧到嘴边吹几下,感觉不烫了,扶住他,把杯子捧到他嘴边喂他。“慢喝点,莫烫着了。”她说。他试着喝了几口,然后憋着气猛吸一阵,喝了个干净。随着,就感觉身上暖和多了。而且那热的气息越来越浓,在身上不断地流转,散布到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再随着,热的气息又从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汇入到血液里,在体内冲突起来。“你,感觉好吧?”见他额头上结出细细的汗珠,她依偎着他,轻轻地悄悄地拭去了。“……”他突然有些冲动。他很多年没有过的。他搂抱着她,吻她的脸。她很软很绵。她手扶在椅背上,站起来,去关了房门,回来,把他从头到脚,从下到上地反复看了几遍。“睡了吧。”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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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从哪年起就衰退了,一直做不成那传宗接代的事。而偏偏他高家十代单传。他非常非常的想有个儿子。夫妻俩什么法子都用过,什么医师都看过,就是不行。万般无奈,他们才从乡下抱养了一个男孩,取名叫高小石。所以他倾注了大量的心血想把小石教育成才。
“……”他面对着妻子,竟然无从表述。许多年了,他们在一起就象两个不相关的人躺在同一张床上。他隐隐觉得下身有些热有些胀。他开始亲她,越来越密切吻遍她的脸。她伸手去,触握到了。她躺下,静静地躺下。可是,他反复了几次,没有成功。“你,累吧?”她摩着他尖削的脸,声音颤颤的。他喘气,而且越喘越厉害。他好象支撑不住了,趴在她身上休息。“你怎么啦?”她摸摸他的额头,然后说:“你累了,休息一下吧。”他扭了扭,再扭了扭,滚到一边,拉被子将自己紧紧地盖住。她瞪大了眼,用力揭开一角被子,伸手进去。她触握的感觉已不同于刚才。她呆了,手也压在他身上收不回来。这已经重复了千次万次的失败,她本来是习惯的。可是……她咬咬牙,那只手在那个地方抓住狠狠地一拧,然后坐起身,然后穿衣服,然后下了床。“废物!”她坐在凳子上,很低很沉地只有她自己才听得见地骂了一句。男人用被子蒙住头,侧了身,嘿呼嘿呼地接连不断地很重很浓地喘气。
她叭地打开电视,然后不断地转电视的频道。转了很久,她才回到凳子上,坐直了。电视里开始重播本地的新闻。那个男人,那个叫毛笔楼的行长又一次出现在视屏上。她盯着他,把他的一举一动都看清了,甚至看清了他的一丝头发在风扇下面摇曳。“唉——”她叹气着,也不关电视,穿着衣服,靠到床枋上去。霸气书库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六
这栋楼房真是太漂亮了。四层。每一层的墙面都贴上了彩色面砖。底层是四个铺面,用卷闸门和玻璃门双重保险。门都开着。顶头左间是一家玻璃店,专门出售各种玻璃及其制品。顶头右间是一家餐饮馆,上面有一块招牌叫“醉仙居”。中间的两间,有一间空着,地上铺了猩红的地毯,正面墙上挂了一幅镜屏画,两边墙根都排了虎纹布的沙发。另有一间是买小百货的,什么烟呀酒啦,什么糖食糕点啦。街道就在门边。门边就是城中心的街道。城中心一块黄金宝地。这块黄金宝地上一栋豪华富丽的楼房。谁也不敢想象这幢楼会是私人所有。这栋楼的主人就是农业银行支行行长毛笔楼。
李梦红刚开始很担心自己找不到毛家。谁知开口一问,别人啧舌道:“太容易找了!往前走,最漂亮的那幢楼就是他家。”
她在街道边来来回回地走。街上人很多。没有谁会注意谁。她一直没有走进去。她的脚有点酸酸的软软的麻麻的了。她硬着头皮,提了礼包,走进那家餐馆去。马上就有个服务小姐笑着凑过来,问道:“你要点什么?”她坐不下去,提着包,摇摇头,说:“我,不要。”小姐仍旧笑吟吟的,说:“那你坐一会吧。”然后给她沏了一杯茶,转身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地面都铺了带花的彩色瓷板,很光滑。墙面上了仿瓷涂料。餐桌上干干净净地蒙着白布,还搁了一束塑料花。每张桌上的花都各不相同,有玫瑰、有茉莉、有菊花、有牡丹。里墙一道月亮门。里面的情景看不见。只听到有音乐在响,有人拿着话筒在唱歌。大约里面还有几间KTV设备的包房。间或还飘出男男女女互相调弄的笑声和叫声。有两个涂脂抹粉的女孩,大约都只有十九至二十岁,嘴巴厚厚地上了红,穿着似透非透的衣裤,互相推搡着,从里间出来,在离李梦红不远的一张桌边坐下来。
“真够呛,长那么一副样子,还自命不凡呢。”其中一个说。“你管他什么样子,只要看准他腰包里的钱就是了。”另一个说。李梦红听得头皮麻乍乍的,眼睛直发胀。她站起身,朝外走几步,停住,又转回来,问道:“小姑娘,这里是不是毛行长的家?”那个高一点的女孩盯她几眼,说:“是,也不是。”她忍不住笑了,骂道:“和老人家讲话也吊儿郎当的,象什么话?”那女孩道:“噫呀,你充什么老呀?爱好呢,喊你声大姐,不爱好呢,还叫你做小妹呢。”她干脆坐下,说:“我都快四十岁了。”两个女孩同时扑哧地笑起来。矮一点的挤挤眼,阴阳怪气地说:“你比你妈还要大了。我看你呀,最多不过二十八岁。”
李梦红无言以对。她看得出来,女孩虽然有一点夸张,但并没有刻意贬她的意思。她的确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小得多,根本不像三十七八岁的中年妇女。今天临出门,她准备了至少有两个小时。先是洗澡,随之梳头,随之挑选衣服和鞋子。她家境贫寒,没有什么像样的衣服。但是,她翻箱倒柜之后,把自己平时舍不得穿而又最得意的衣裳穿上了。并且,她还在身上轻洒了几点香水。
“你们,是毛行长的什么人?”她犹豫着,问道。两个女孩嘻嘻哈哈地一笑,说:“什么人都不是,打工的。”她点点头,问:“他在家吧?”高个的女孩说:“鬼晓得他在不在。他从来不到我们这里来。”她很惊讶,想问什么,竟无从开口。“这个门面是我们老板租的,一年给毛笔楼八千块钱的租金。”矮个的女孩解释道:“他住楼上。从中间那个门进去。二楼,有个走廊,向左拐,顶头上那间。”
李梦红“哦”了一声,道了谢,提着包,又回到街上。她抬头去看那楼,在阳光下更辉煌壮丽。她深深地吸一口气,不呼出来,径直踩上红地毯,往里走。边墙上还有名人和政要的字画。壁顶吊着层层的彩顶。穿过便门,有一道梯子往上走。然后有一个厅。厅里铺了花样木板。墙角是转角沙发和玻璃茶几。另一侧墙根放了一组柜子。柜子上有一台大彩电。彩电旁边有一台影碟机、一台饮水机、一台录放机。柜子里除了装饰花瓶外,还有些影碟和录像带。旁边站着空调。另一侧墙角有一台中意冰箱。壁灯、吊扇、蓝玻璃、黄色的墙面、紫色的地板,使厅堂显得柔和典雅,充满情趣。稍走几步,屋角还有一架假山,假山上有一盆兰花。厅和隔壁一间房用一道拱门相通。房间靠门有一张仿石桌子。桌子上安了电话。
她不敢走进那间房去看个究竟。她憋着气,心卟卟地跳得厉害。这里的一切跟她家相比,跟她住的那整条巷子相比,天差地别。她退到走廊上。这楼还有后院,左侧边接了一栋只有三层的楼房,右侧边是一道两米多高安了铁丝网的围墙,后面是一排平房,中间的地带栽了很多树和花草,象一座花园。花园中间有一条水泥通道。通道前端是平房。平房有一间的门开着,里面搁了两辆闪光的摩托车。她看着,看着,憋不住了,喘了几口气。她深深地呼吸之后,头脑里一派空明,眼睛为之清新,鼻息之中盈溢香醇的气味,身体的各个关节和毛孔为之舒展松弛。她挺挺腰身,靠在栏杆上,左右张望着,欣赏着,从来没有过的舒适和快乐感使她微微地笑了起来。
“小姐,你找人吗?”从楼道尽头的房里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穿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妇女。“我来,找毛行长。”李梦红猜不透这老妇女是毛家的什么人,不敢乱称呼。“我是他家请来的佣人。”老妇女笑笑,打量她几番,说:“毛行长在那边和客人谈生意,你先到客厅坐一下吧。”李梦红忍不住往左边楼尽头的地方看一看。那里关着门。她跟着老妇女回到客厅,在长沙发上坐下来。佣人的速度很快,一杯热茶已经搁到了茶几上。“小姐,你先喝杯茶。”片刻之后,一个组合的糖盒,分别装着葡萄、苹果、奶糖、花生之类搁到了茶几上。李梦红从来没有被人这样侍候过,倒有点坐不住了。“老人家,你坐吧,有什么事我自己来。”她并没有伸手去取水果或者其他的什么,而是坐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你贵姓?”佣人一边去开电视一边说:“我姓张。他们总是喊我张妈。小姐,你是看录相呢还是唱歌呢?”李梦红摘了一粒葡萄含到嘴里,满嘴里就酸酸甜甜的了。“不麻烦你了。你老人家坐一下吧。”
正客气着,听走廊上响起了男人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个声音还比较熟悉。她侧了脸,装作看电视,却把外面的人说些什么听了个真真切切明明白白。“这怎么行?我去贷款二十万,实际上只得十五万。最后银行要我还的是二十万而不是什么十五万。这太冤枉了。老子不干!”这是个比较熟悉的略微有点沙沙的男子汉的声音。“你考虑一下,不勉强你。”另一个带磁性很有厚度的声音说:“你那批木材,没有钱是提不出来的。交不了货,我看你怎么办?是你呵,换上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不可能。现在要控制货款发放。”沙沙的声音说:“妈的,这趟生意我不做了。”两个男人看来关系很密切,时而低语时而大声,走走又停停,好几分钟了,也还没走到客厅里。李梦红不由得转了脸,朝外边看。那沙沙的声音又响起来。“算了。我不做了。大不了回去给他们当孙崽,退他们的货,被他们骂几句娘。反正我老娘死了好多年了。”李梦红终于听出来是谁了。她站起来,望望厅门,又坐下,再看看与客厅相通的房间,又站起来。张妈在一边瞅了她几眼,问道:“小姐,你要不要找地方休息一下?”李梦红的脸刷地一下红透了。“不不,不用了。”她急忙坐稳了,左右摇着手。“你……毛行长,经常有客来这里,休息?”她的脸更红,别了脸,连气也不出了。“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地方给他休息。”张妈笑了,咪咪地笑着,把她反反复复地看了几遍,好象在研究她。她悄悄地伸手去抓自己的包。可是,刚一摸到包的边,她就缩回了手。她笑笑,摘了一粒葡萄含到嘴里,抬眼去看电视。电视屏幕上正出现一个漂亮丰腴的姑娘在面对男人脱衣服,而后两个人紧紧地搂抱在一起。她抿抿嘴,懒懒地往后一倒,靠在沙发上,不动了。
七
伍魁洪并没有打算直接走下楼去。“我今天反正什么事也做不成,不打算走了。”他大声说。“只要你肯住,十天半月没有问题。”毛笔楼呵呵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个男人走进客厅,都吃了一惊。
“亲家母,你怎么在这里?”伍魁洪朝李梦红叫道。他是高小石的生父,长得足有一米八十,五大三粗的,黑着脸,陌生人一见他都不禁要胆怯三分。据他自己说,他在乡里走家串户收购木材,老百姓总是用他吓唬那些调皮的小孩:“别闹,伍魁洪来了。”小孩便规规矩矩老老实实了,其作用绝不亚于以前人们说:“老虎来了。”
“伍哥,你也在这里?太好了。”李梦红站起身,微微地笑着,转而对毛笔楼道:“毛行长,真是太感激你了。”伍魁洪看看她,又看看毛笔楼,摸马无角,瞪了眼,在一边呼地坐下,一把一把地抓葡萄往嘴巴里塞。“小小的一件事,你何必总是放在心上呢?”毛笔楼挺挺胸,昂了脸,头向后摆,把本来很光滑很整齐的头发抹一把,挥左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然后自己慢慢地坐下,提了提裤边,又说:“你这样倒让我很不好意思了。”
“毛行长怎么这么讲呢?要不是你,我娘儿俩就见阎王去了。救命之恩比天还高比海还深。”李梦红坐下,头埋着,脸有些烫。“我们家贫寒得很,也不敢说什么谢意。今天来,只是表个心愿,今后,再慢慢补敬你……”毛笔楼挺直了腰,把双手压在膝盖上,说:“快不要这样说。我当时也是正好路过,算不了什么,算不了什么。”伍魁洪停住了抓葡萄的动作,盯住李梦红问道:“亲家母,这是怎么回事?”李梦红便把那天的事从头到尾,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她说的时候,毛笔楼点着烟卷在细细品味,倒是伍魁洪提了几次问,惊叹了几次,也骂了几句娘,打了几回叉。“嗨,兄弟,谢谢你,真的要谢谢你。”他跑到毛笔楼身边,拍拍对方的肩膀,紧紧地挨着对方坐下。
毛笔楼不出声地笑笑,挪挪身体,略微离开伍魁洪一点,说:“既然是兄弟,还讲这些客套话做什么?”他向一直在忙着上茶和糖果糕点的佣人吩咐道:“张妈,你到楼脚去订一张桌子,要包房,要快一点。”他朝李梦红和伍魁洪分别点点头,又说:“今天就在这里吃晚饭,给我一个面子,好吧?”他瞅着李梦红,等待她的反应。她有一会儿没反应,低着头。等她抬起来头来的时候,他迅速地别开了脸去看电视,并且还深深地吸了两口烟。“那怎么好意思呢?我……”她伸出手去抓自己的包。包里装的礼物是她借了几百块钱给他买的。她还欠他几千块钱暂时无法偿还呢。“你就不要太客气了,就象在自己家里一样……”他扭头朝伍魁洪说:“是不是?现在……我和老伍是好朋友好兄弟。你们又是亲戚。都不是外人嘛。”伍魁洪点头称是,叉开手往盒子上一罩,扎实抓了一把花生来嗑。李梦红缩回拿包的手,眼睛斜一斜,瞟一眼毛笔楼,慢慢地说:“毛行长,那几千块钱,恐怕,我还要,借一段时间。不过,我会尽快,尽快还给你。”毛笔楼偏了脸来看她,正好迎上她的目光。她红着脸,急急地偏了头去看电视。她眼睛有点模糊,什么都看不清。“小事,小事。”毛笔楼弹弹烟灰,架起二郎腿,悬起的脚一上一下地点着节奏。“不要紧。我也不急着要钱用。等你方便的时候再说吧。不要急。”
伍魁洪剥完了花生,扔了一地的花生壳,看看电视,说:“这是什么鬼电视?不看了。还不如去看鬼打架。我,肚子提意见了,下去吧。”毛笔楼将半截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手指弹弹裤腿,向李梦红征求意见:“嫂子,下去吧,吃了饭再来坐。”
李梦红答应着,起身,却向后退了一步。毛笔楼侧了身子让她:“你先走。”伍魁洪早已到走廊上去了。“什么意思?走路都要让来让去。”他自己一个人先空空地下楼去了。李梦红见客厅里只剩下她和毛笔楼了,脸更红,却还是站着没动。“你先走吧。”她说。他伸手去她腰上扶了一下。他马上又收回手,闪开一点,说:“你走吧。我……”他很健康,很强壮。她在他身边,跟他靠得那么近。她被他碰了一下。她几乎缓不过气来,偏偏地幌了幌身子,迈过他,加快脚步朝楼下去。
八
伍魁洪有点喝醉了,走在街道上的时候有点踉踉跄跄的。“妈的,什么好兄弟,还不是那两个痨钱在作怪。妈的。”他叽哩咕哝地胡说八道:“我去贷款都要五万块钱的回扣。这是什么刀子?好快,好快!兹——好快。”他装出打寒颤的样子,缩缩脑袋,提了衣领遮住脸。李梦红见他东倒西歪,随时都会撞到别人,不得已,伸手去扶他。他手一撂,在她胸脯上拍了一掌,大声说:“我没事。这点酒想醉倒我?他灌不醉我。我跟他,喝来喝去的了。”她被他弄得又心慌又烦恼,可是又不便扔下他独自离去,摇摇头,只好跟着他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地走。他是不可能回乡下去的了。他又不肯在毛家住,而且再三地说要去看看小芸和小石。他当然要去她家。
“他狗日的,不行。他,不行。”伍魁洪被风一吹,酒发作得更快。“妈的,我被他害死了。他先答应,给我钱的。我才敢去接这批货。这下,死了。还发什么卵财。他们,他们敢打我……不做了。不做了……”她见他扶在一棵街边的梧桐树上直摇头,知道他不行了,赶上去拉住他说:“伍哥,快走吧,回家就好了。”他身子好沉好重,往她身上压,使她很吃力。他被她拖着偏来偏去,嘴里还说:“这一次生意,做不成了。做不成了。毛笔楼,狗日的,我揍你……”她顺着他说:“不做了,不做了。”他手臂一弯,抱住她的肩头,说:“妹,你错了,你错了。”她想闪开,可稍一松手他就只往地上瘫。她气急了,恨声道:“你就不能少喝一点?!”他摇头晃脑地说:“你,错了。木材是最赚钱的。赚钱。我没有钱。老子没有钱。”他狠狠地在她肩上抓一把,推开她,蹿几蹿,抱住街边的绿化树,张开大口吸气出气。
她感觉肩上很痛,火辣辣的。他力气太大了,个头也太大了。他开始呕吐。他手脚都吐软了,要往地上滚。她担心他摔倒在地上的污秽里,咬咬牙,上去扛住他,又求又怨地道:“你坚持一点。我背不动你。要不然,就由你睡大街上了。”这时来往的人都在注视他们。天开始黑了。路灯亮起来。她几乎完全被他罩住了。投下的阴影只是他一个人的。
“妹,你做不做?木材是很,很赚钱的。”他还在念念不忘自己的生意经。“我没有,本钱没有了。毛笔楼,我揍你。揍你!狗日的。”她在他身下缓过一口气来,大声说:“我做。做你个头呀!”他推她,自己走到一边,说:“你走。我不要,你管。你凶什么?”她真是哭笑不得,说:“我也走不动了,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吧。”他不理她,摇摇摆摆地乱蹿,钻进了一处建筑工地。工地上还搭着架子。有几个简易的工棚。工棚里黑灯瞎火的,没有人。他摸到一张铺在纸堆上的垫子,就躺了下去。那是建筑工人平时小憩的地方。
李梦红冲上去拉他。“畜牲,你怎么能睡在这里?”她无论如何都不忍心看他在外面象叫化子似地睡露地。他毕竟把亲生儿子送给她了。他被她骂的话引导到乡下去了。他老婆也总是这样在他醉酒以后咒骂他。“他妈的,这地方,有什么不好?唉!你这臭婆娘,嫁给我,就不该嫌我。”他睡着哼哼几句,翻了一个身,没起来。她站在黑暗中,气急败坏地说:“算了,你死在这里吧。”他大大的长长的手在暗处挥过来,抓住了她。“你,你搞什么?”她大惊。他只带了一把。她就倒下了。她根本不能抵抗。在他面前,他是老虎,而她是小鸡。她切齿地骂他:“伍魁洪,你这挨千刀杀的畜牲!”他把她按住,然后整个地压在她身上。她呃咳呃咳地挣扎着,挥舞着双手推他抓他。他发怒了,一下子捉住她的双手完全捏在一只巴掌里狠狠地往下打,另一只手飞快地撕下她的裤子。她尽力地把腿夹拢甚至想绞在一起。可是不行。他用膝插进去左右一磕,然后他把他的那个东西深深地刺进她的体内。
她骂起来,抓他,咬他。他的很粗很长的象征来回地穿插她的下身。她渐渐地没有了刚开始的那种痛胀。“畜牲,你要死的。”她不再抓他,也不再咬他,咒骂的声音也小了软了。她身上开始发热。她很久没有体验过男人了。她知道有一点振荡的热流在向她的肢体的各个部位蔓延渗透。他非常强壮。尤其他的武器,似乎使她有被戮通的感觉。她开始喘气。她不再说什么,双臂张开来尽力想抱住他。她已经非常久远地失去这种感受了。她紧紧地搂他,揪他,把嘴迎上去。“冤家……”她轻轻地叫他。他动作越来越快。他压得她几乎断气。她只觉天旋地转,然后就迷糊了,什么知觉都没有了。再然后她好象被一点光亮所吸引,便跟了上去。那光越来越强,四周弥漫。她飞了起来,越飞越高,飞到了一个无处不光明灿烂的地方。她呻吟,她欢叫。她把自己的全付身心都调动起来,逐渐地跟他的节奏完全吻合在一起。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他会使每一个跟他相处的女人清楚自己是一个真正纯粹的女人。他的坚挺,他的不失时机的深入,他的不断调整的节奏,证明他是一个完全成熟的男人。他使她得到有生以来从未体验过的醋畅淋漓的兴奋和满足。“你真好。”她喘着气说。
他已经意识到了,尽管酒精的作用还没有完全消失。“你?是你。”他再也说不出来。
九
他要回乡下去了。她给他的老婆及孩子带了些礼物,满满地填了一大包。“装这么多做什么。我难得拿。”他空着手就往外走。孩子们已经去学校上学了。高吟松更是早早地就去了学校。家里就只有她和他。她劈手抓住他,说:“说出去也不怕人笑死你。你人高马大的汉子,拿这点东西也累死你了?走哪里都摔手摔脚当然快活,婆娘崽女都不讲究了?等一下。”他折回来,站在一边傻傻地看她。“看我做什么?”她手脚发软,拉包上的拉链竟然拉不动。他伸手过来,拨开她的手,抓住拉链扣,“兹”地一声就把包拉上了。“你,好看。”他又看看她,笑笑,退到一边。“想看就多看点,回去以后就看不到了。”她伸伸腰,长长地嘘出一口气,背了身子,取梳子梳头发。晚上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她一直没有正眼去看他。他伸伸手,又缩回去。“你,恨我吧?”他问。她抿抿嘴,没说话。她只觉嘴里既干涩涩的有些苦,也隐约有一丝滋润和清甜。他搓搓双手,在离她很近的地方“我我”地哼哼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话来。“蠢猪。”她忍不住卟哧地笑了,轻骂一句,反了手在脑后扎头发。他扑上去,抱住她,把她搬转来,一双丫丫叉叉的大手解开她的衣扣,捉住了她的双乳。晚上的时候,他醉了酒,又在黑暗中,根本没有看她。而现在,大白天,他彻底地看清了。她雪白的肌肤在柔和的光线下更加洁净。她一对高高突起的乳房被他揉捏得尤其丰满动人。她捉到他的双手,却用不上劲,反而整个地瘫软了依偎在他的怀抱里。“莫搞。门没关……”她悄悄地说。他抬抬腿,勾住房门踢了一脚。门便“咣当”地打上了。他把头埋到她的胸前,张嘴含住了她的乳头。他开始吮吸,好象在吸两眼温热的泉水。他浑身臊热。她的乳头一阵阵地向四肢扩展那种麻苏苏的感受。他的粗糙的大手在她的肌肤上一一掠过,是那么明显甚至有时还有些微挂痛的情况。他和高吟松完全不同。他的手粗而大,抚摸时使她明显觉得被层层梳理。而高吟松的手细而长,几乎不抚摸她,年轻时的抚摸也不是这样强烈而刺激。他的胸膛宽厚结实。高吟松却窄胸薄背。他气壮如牛。高吟松却形同僵尸。他的手指反复地撩拨她的器官按摩她下身略微突出的部分,竟然使她在他未插入之前就有愉悦的享受。而高吟松却从来没有使她一旦紧张起来的弦线松弛过。她微闭了眼,轻轻叫着,腰肢控制不住扭动起来,两条腿也开始用力绞缠。她开始用自己软得无骨的手顺着他钢铁墩似的胸脯往下摩。他的小腹上边有一些黑黑的毛,摸起来手感很清晰。她再往下移动手指,就捉到了他充血的高高昂着的宝贝。她把脸贴到他的胸脯上,梦呓一般“哦”地惊叹着,从他的裤裆里拉出来一根又粗又长又硬可能是烧热了的铁棍似的东西。她哆嗦,贴着他的身体往地下滑。他揪住她,褪她的裤子到小腿上,双手搂住她滚圆的臀部,将她提起来,再提起来。她热热的肿胀的双乳贴着他的胸脯渐次往上磨擦。她张开双手缠住他的脖子把自己挂在他胸脯上。她的双脚已经离了地。她寻找到他的嘴,吻他,把舌头吐进他的嘴里搅动。他的象征已经进到了她的体内。那种饱满甚至挤胀的灼热开始荡漾,越荡越快,越荡波及越宽。仿佛海浪一次又一次卷向礁石。他顽强地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高地在她体内卷起浪涛。她吊住他的脖子,喘息着,呻吟着,配合他的节奏不断地攀登不断地张驰。浪涛终于卷上了礁石,铺天盖地的溢漫。她分明感到那巨浪无所不在,遮天蔽日,层层相迭。她大声地呻吟欢叫,紧紧地揪他的肌肤。“你真好。”她笑着,捧起他方方正正的脸,朝他吁吁地吹热气。“你累吧?看你这身汗水。累了吧?”她抹去他身上沁出的汗珠,踮了脚尖,亲他。她赤裸的身子被他看得完全彻底。她高耸的乳房磨得他胸脯上痒痒的一直痒到心子尖尖上。“你好漂亮。”他使劲地搂她,抱她,令她骨骼扎扎地移位令她五脏六腑都痛彻。“轻点,背时鬼。”她笑着,骂一句,离开他一点,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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