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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嘴鹤与呆头鹅-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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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声道:“没想到……鲛人歌武弦也是势力之一。”
  
  “不过是当年你们所谓的漏网之鱼而已。”
  
  浮沫变了脸色:“你是当年的——”
  
  弦铮然作响。数十道伤口瞬间出现在浮沫身上。
  
  “是啊,你当年的内应做得也十分不错。”
  
  浮沫低下头,看着被削落在地上几缕头发。雨后难得的月色之下,泥地上一滴一滴晕开了水渍。他脖子周围的弦稍稍地动了。
  
  浮沫自喉间吐出一口气,微缩的瞳孔也渐渐放大。忽然,所有的弦传出尖锐的绷裂声,旋转着散开的细线在皮肤上划出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一些还散入筋络之中,化为钢针的尖利;血肉之间,痛苦不下于凌迟。
  
  水渍渐渐被血滴覆盖。浮沫抬起头,眼中的怨毒之色无法掩饰。武弦笑了笑:“你怎么对我师父的,我自然也该怎么还给你。若只是要你性命,岂不是太便宜了。”
  
  “叙旧叙得差不多了吧,你们就是多事儿。”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慢慢走上来,“武弦,你可以跟他算算新仇旧恨,其余还是让我们来解决吧。毕竟依着门主的意思,他也不希望你多动手。”
  
  “得了,我跟他联络不就是为了这个?我又不是你们的人,”武弦轻笑了一声,“你们安静一点,我可不想老听见惨叫声。”
  
  那人点了点头,对暗处的人一招手,有几人上来将另三个人带开,很快就不见了。
  
  武弦悄然收回了缠在浮沫脖子上的琴弦:“怎么样,很痛吧?抱歉,刚刚若不这么做,他们是不会离开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欲催人如梦的低唱。
  
  浮沫脸上浮起一丝希冀与痛苦。他轻声道:“没想到……你愿意原谅我。其实,我当年也是迫不得已。”
  
  “我放你走,你还是快点逃吧,我没空跟你叙旧。”武弦背过身去。
  
  浮沫正欲抬手,却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力气。他盯着武弦的背影一步步后退,退到三丈开外,终于放下心来,转过身狂奔。
  
  一刹。七根弦穿透了四肢与内脏,将他整个人吊了起来。浮沫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些似从自己身体里冒出的弦。
  
  “如果我再被你骗一次,那我真是脑子进水了。怎么样?被人背叛的滋味。”
  
  浮沫已无暇去想。身体中的琴弦渐渐散开,几与血肉生长一处。他张开口,从内脏处涌来的鲜血染湿了原本整洁的衣襟。痛,无法遏制的痛,痛得让人恨不得立即死去。
  
  “我当年,也是这么被丢弃在泥地里的。我可永远记得,你这个所谓的兄弟做了什么事。”
  
  浮沫咬牙。他艰难地伸张两指,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枚药丸。
  
  “我劝你最好不要把它丢下去,”武弦的声音漫了过来,“它不会让你死得更痛快。”
  
  浮沫努力地分辨着周围的动静。只过了一霎,他了然。他颓然垂下了手。那枚药丸又滚进了袖中。
  
  过了半个时辰。浮沫的身体已经渐渐不再抽动。武弦没有像往常一般将弦收回来,只是手一松,七根弦柔软地落在了地上,连同浮沫的身躯。
  
  武弦对着东南那棵最高的树笑了笑:“你还是下来吧,在上面那么久,醒醒都不难受么。”
  
  “它早睡了。”周津悻悻准备下来,却因一手捧着醒醒,有些不知如何下手。
  
  “我接着你啊,”武弦大笑起来,“不用怕,跳吧。要不是浮沫刚才闻到药香,发现你也在这里,我们俩都得倒霉。”
  
  “是,他真是太高看我了。那种毒药的解药在大箱子里,我没带来。”周津被他说得烦了,突然一下没有抓住树杈,坠了下来。他下意识地紧紧捂住了醒醒。身体被一双手臂接住。他松了口气:“放我下来。”
  
  武弦松手。周津仰躺在泥水里怒视着他:“你干什么?”
  
  “谁叫你骗我?还从大漠一直骗到江南,”武弦呵呵地笑了两声,“不过情节不严重,所以惩罚也很轻。”
  
  周津狠狠转过脸:“那也不是我愿意的!要不是景平门让我帮忙……”
  
  “这么说你不愿意骗我?”武弦完全曲解了周津的意思,“我真是太开心了。虽然他并不信任我,认为我会放走浮沫,不过你还是有良心的。”
  
  周津:“……”




☆、别太幼稚

  第二日清晨。武林众人昨晚也不知谁叫了一声,“好像有几个人不见了!”于是集体陷入了恐慌。众人搜索了一遍,发现不见了四个人,连睡也不敢睡,把大厅和茅厕都找遍了。莫回袖气喘嘘嘘地绕着别庄又走了一圈,一屁股滑到在地:“看来刘飞白等人并不在此处。”
  
  那会在哪里……众人默默地舒缓着心中的寒意。
  
  莫回袖心知肚明,却只能看着若无其事的卞城三人暗暗叫苦。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众人终于因紧张与搜寻而筋疲力竭地回到了房中。
  
  一片沉默。空相与严清侯也默然不语。
  
  穆岫羲却是松了口气——原来还以为师父会大闹一场,现在看起来他还是有分寸的。至少,不会用内力震塌一半的庄子,或是干脆放一把火,趁乱将那些杂碎杀了。
  
  卞城打了两个喷嚏。他回头瞪了贺无伦一眼。贺无伦无语地受着。穆岫羲看着他表情轻笑了一声,于是他又得意起来,伸出一根指头戳了穆岫羲一下。
  
  “……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贺无伦:“……不能。”他笑眯眯地往前站了一步:“大家还是及早休息,每个时辰换五个人,轮流守夜。否则,一旦贼人来袭,我们就无还手之力了。”
  
  莫回袖连忙点头称是。空相和严清侯却是闭目养神去了。一旦卞城出手,就表示事情已无任何转圜的余地。那几个人八成是已经……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毕竟是几条性命。也不知是怎么惹到了卞城,只能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前事之因后事之果。
  
  一晚过后,清晨的光亮让人渐渐散去了心头的胆怯。卞城微微点了点头,莫回袖对众人道:“还是再出去找找他们,若是无事自然好,若是有事……至少不能让他们落在外面。”
  
  于是这次众人将搜索范围扩大了一些,准备将方圆十里的地方全部细细排查。然而,只过了半个时辰,便在东边树林中,发现了浮沫、刘飞白、蛾眉与张昔乐的尸体。
  
  其余三人死相惨烈,却十分相似,都是皮开肉绽;唯独浮沫一人浑身犹如被许多钢针穿过,全都钉在了人体的穴位附近。有人一见便大喊道:“这是鲛人歌武弦的手法!是他杀的人!”
  
  瞬间,人群中的声音滚水般沸开,武弦身旁的几人全都往边上退了几步。武弦倒是气定神闲,一副无辜的样子:“为何这位兄台会以为是在下杀的人?”
  
  “这种伤口……只有你的琴弦才可以——”
  
  “我从来不用琴弦杀人。”武弦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那是我师父留给我唯一的遗物。”他从怀中掏出一卷琴弦,根根光滑明亮,显然是上好的瑶琴所用,只是有些年代的陈旧感,“而且,这种伤口也不一定是琴弦造成的。”
  
  他脚步一动,瞬间到了那人身边,拔下了一根头发:“看好了。”那原本蓬乱硬质的发便似铁一般竖着,然后开始扭曲旋转。那人被拔了头发,更是对武弦怒目而视:“这不是正说明你是凶手?”
  
  武弦大笑道:“愚不可及!只要是内立醇厚之人,操纵丝线头发便似孩童游戏一般,又怎是你这种宵小可以得窥!若不信,你且问问空相大师与严道长,是不是这个理?”
  
  空地不高不低不近不远的地方。溪影摇着头大叹:“那个人真倒霉。碰上武弦这种说谎不眨眼的人。”风影点了点头。
  
  “说起来,当时连你跟清影都被他骗了很多东西走么,怎么见面跟没事人似的?我以为至少要打一架呢,都没戏看了。”
  
  “你是说,我跟清影的几十两银子、你的新靴子和雪影的糖葫芦?”
  
  溪影嘴角抽了抽:“不是钱的问题。是不争馒头争口气的关系。”
  
  “他把所有东西又都给雪影了。所以我们没有计较。”
  
  “怎么没人告诉我?”
  
  “因为雪影也很喜欢那双靴子,他想留着长大穿。没想到直到现在,他的脚也还是那么小。”
  
  “……”溪影忿忿,“我们太宠雪影了!我要把靴子要回来!”
  
  “所以说,雪影到现在还是小屁孩一个。”
  
  “……”溪影默默地想,那双靴子还是该去哪就去哪吧。
  
  空相见众人争执无果,踱了几步走出人群,念了声“阿弥陀佛”,提气对众人道:“武林大会遭逢此劫,诸位都甚是痛心。景平门气焰嚣张,魔教又大兴风浪,事到如今,别无他法。唯有剿灭魔教、景平门,才是一劳永逸之道。否则正派武林永无宁日,还会波及寻常百姓,我心难安。”




☆、北上路线

  众人在大厅里面站着,围成一个圈。中间摊着一张大致的图,是莫回袖遣人拿来的,中原地图。此时的别庄在偏东的江边,而围剿景平门必须往上行。穆岫羲钻出来指着一个地方:“魔教总坛就在此处。”
  
  众人点头。
  
  穆岫羲继续道:“不如,我们就沿着这条路线走好了。”他用剑鞘画出一条线。这条线弯弯曲曲,蜿蜒着往上。然而……这条线,连接了魔教与景平门两处。
  
  旁边一个小派的掌门忍不住道:“穆公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要跟魔教借道?”
  
  众人翻了个白眼。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个白眼到底是对那个掌门翻的,还是对穆岫羲翻的。尽管那个问问题的人是个白痴,所有人心里却都在默算:以正派武林现在的实力,实在没有可能先剿灭魔教,再北上寻至景平门腹地。
  
  穆岫羲道:“我在来此之前,捣毁了几个魔教分坛。”
  
  众人被噎住。一个人捣毁五个魔教分坛,确是极大的功绩。可是我们又不是人人都有你穆公子的武功!
  
  穆岫羲自顾自道:“其实,在捣毁最后一个分坛之前,我逼问了那个分坛的坛主。他告诉了我魔教总坛的具体位置,然后我潜入进去看了一眼。”
  
  空相与严清侯抬头,露出惊讶的神色。众人顿时议论纷纷。卞城满意地点点头,似乎觉得自己的徒儿果然十分有出息。
  
  贺无伦在穆岫羲讲完魔教总坛的兵力分布后,对悄悄退回来的他道:“既然已经潜入了魔教总坛,却没有大闹一场?不像你的风格么。”
  
  “因为那个地方太寒碜了,”穆岫羲摇了摇头,“看起来魔教只有几个分坛坛主与教主武功比较厉害,其他的无论是人数还是一流高手的数量,都不足为惧。”
  
  其余众人都放了心。于是莫回袖做主,大家初步敲定了沿此路线北上的计划。快马加鞭,顶多十五日便可到达魔教总坛。
  
  未防有人继续被害,第二日清晨,所有人便要出发。穆岫羲和贺无伦回房收拾行李,穆岫羲忽然问道:“最近怎么老不见贺有常?”
  
  “你很关心他?”贺无伦道,“他可是我徒弟。”
  
  “行了行了,我现在暂时还不想收徒,你也不用像老母鸡抱小鸡一样,护得那么紧。”
  
  贺无伦对他一而再再而三曲解自己的意思表示麻木:“我给了他一本适合他练的武功秘籍,他自己努力去了。我看他悟性也挺高,可能真的是为人太憨厚了些,没人敢收。”
  
  “原来他父母只是想找个替他们照顾儿子的冤大头。不过无论如何,贺庄主中选了,总是要恭贺一声的。”
  
  贺无伦:“……”他为什么不直说,贺有常的武功已经日益精进,现在要休息三日,正和海东歆在一起呢?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贺无伦开口。
  
  穆岫羲想也不想,便道:“没什么。跟他们弄完那什么荒唐的围剿,然后就回去。反正景平门也需要一个消失的借口。”
  
  “这戏演得也太全了些吧?”贺无伦不禁失笑。
  
  “不是正和你意?反正景平门的地方离京城更近,到时候武林中人活动频繁,连官府也要忌惮几分,正好与你的计划相合。”
  
  贺无伦摇了摇头:“其实,那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情。小姑姑与我没有多少交情,只是毕竟是同胞血脉,我父亲辞世之前叮嘱许久,要我务必于紧要之时助她一臂之力……”
  
  “行了行了,”穆岫羲挥手,“这跟我没有关系。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潜入守卫森严的王府罢。那些侍卫可不比这些所谓的武林高手。”
  
  贺无伦有些失望地看着跟卞城走到另一边的穆岫羲。这呆子!看着明白,不解风情。
  
  卞城笑眯眯地道:“明天就要走了。”
  
  “嗯。”
  
  “怎么,你就没什么话要说?”
  
  “怎么?”
  
  “无论是魔教还是景平门,都不是什么问题,只是那些江湖人要多跑一趟而已。”
  
  “也不尽然。他想要做什么……连我也不是太清楚。”
  
  卞城微讶:“你已经见过他了?”
  
  “嗯。很不好。”
  
  “什么很不好?”
  
  “感觉。”穆岫羲皱了皱眉,直起身看着眼前收拾了一半的包袱,“如果你跟空相和严清侯的交情不像我看见的那么浅,你还是让他们小心一点好了。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但我觉得……他现在有些偏激。或许当年我没有跟你走就好了。”
  
  “乖徒儿长大了哟……”卞城一面连连叹着,一面转身走了,“狼崽子也长大了哦……老了,真是老了,受不起刺激喽。”




☆、三种可能

  这一晚上,所有人收拾完东西之后都挤做一团,谁也不愿离人群太远。第二天早上莫回袖与各派掌门点了点人数,总算一个都没有少。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上路。
  
  一切从简,连寥寥几个女眷都弃车就马,倒也走得挺快,一日里能过两三个镇子,与贺无伦一行当时赶来的速度一比,可说疾驰如飞。只是如此赶路到了第二日,宿在上房的彭山别院主人彭樊便死在房中,被人一剑穿心。
  
  与前面几个人相比,他简直可以算是死得安宁。莫回袖心中惊惶,暗暗看了贺无伦等人一眼,却见他们也是双眉紧锁,有些茫然。
  
  众人已经有些麻木地将彭樊的尸体收殓,遣人送回彭山去,跟来的一部分弟子也散去了,只剩几个自小被彭樊养在身边带大的弟子留了下来。
  
  贺无伦回到房中,一下子便仰面躺倒:“穆岫羲,这次的事情,是不是那个‘他’做的?他要杀的人不是已经……”
  
  “不知道。”
  
  “嗯?”
  
  “三种可能。一,他做的,那么除了我们之外所有的人都有危险,他要毁掉的是整个武林。二,不是他,那么有可能是漏网之鱼‘槐洛秀’和他身后的势力,或者……三,是你。”
  
  贺无伦苦笑着坐了起来:“彭山并不是什么大股的势力,与我,与朝廷,都并不相干。”
  
  “如果我没有猜错,‘槐洛秀’的支持者不在山野,而在朝堂。”
  
  “你是说龙椅上那位?不,他不会容忍一个武功如此高强、又来路不明的人掣肘。”
  
  “不一定。”穆岫羲也在他身边躺了下来,“极有可能不只一路,中原的参与了,异族的未必不能再插一脚。”
  
  “西北的?”
  
  “大概。”
  
  “还好,”贺无伦松了口气,“我们虽然身在其中,却并非身不由己。”
  
  “对了,你被你庄里‘那个人’算计过?”
  
  “是。”贺无伦挑眉,“你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么?”
  
  “不必。”穆岫羲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那是你的事。”
  
  贺无伦:“……”为什么无论明示暗示,他就是听不懂呢!
  
  接下来,武林众人开始星夜兼程地赶路。到了第五天,几乎所有人都疲惫不堪,眼睛下面一圈深深的青黑,大腿内侧的皮也快磨破了,红肿得厉害。空相老态毕现,干脆一到客栈便闭门不出,以免在已经十分低落的士气上再浇一盆凉水。
  
  严清侯在旁边守着,怕有人趁空相身体虚弱之时前来偷袭。两人对坐着,面前放着两杯温茶。严清侯看着入定一般的空相,终于忍不住开口:“空相大师。”
  
  “何事?”
  
  “大师可否透露一二,此次搅扰武林的到底有多少人?”
  
  空相睁开眼睛,伸出手指比了个“三”。严清侯了然:“景平门。朝廷。还有……梅鹤山庄?”
  
  空相摇了摇头,“前有因,后有果。不在因果之内,不当算在其中。”
  
  严清侯想了想,释然:“举头三尺有神明,多行不义必自毙。大师也不必太过忧怀。”
  
  空相微微颔首,严清侯也盘腿闭目养神。房中一时寂静非常,只留下长而绵缓的呼吸声。
  
  猛然,一丝极为细小的声音闯进两人耳中。空相身形一动,忽然咳出一口血来;严清侯的剑来不及出鞘,他手一甩,一把极短的匕首破风而去,斩断了那枚即将没入空相脑中的银针。同时,双脚松开,右脚踏地,朝左边冲去。
  
  二楼的窗户直直坠落庭中。严清侯发觉那一丝多年练就的直觉已经消失,谨慎地伸出头,上下左右查探一番。
  
  院中,只有贺无伦与穆岫羲两人。在窗户落地的刹那,他们已经向后跃去,抬头看着忍不住喘气的严清侯,满脸疑惑。
  
  严清侯翻身跳下楼,问道:“方才有人从房外偷袭空相大师,被贫道挡下了,不知两位有没有见到贼人?”
  
  贺无伦与穆岫羲一脸茫然,随即皱眉:“你说方才有人偷袭?我们一直在庭中,未见有人经过,连使出内力与气息的感觉都没有。”
  
  严清侯只好拱了拱手,道:“打扰了。”然后翻身跃了上去。
  
  贺无伦道:“若是真如严清侯所说,恐怕那偷袭之人的武功,并不像之前景平门的杀手一般简单。”
  
  穆岫羲点了点头:“估计是‘槐洛秀’忍不住动手了。他当年……从苦主家中偷了不少东西。那种内力的修炼……也是其中一项。不过也有个弱点,修炼这种内力之后,因为呼吸吐纳的方式改变,人的寿数会大大减少。”
  
  贺无伦随即沉默。
  他已经大概想到,当年被“槐洛秀”等人所劫持的人家。只有那户人家,才可能有那么多武林秘籍,所载的武功诡秘,却又多对人有害,不容于世。
  
  若是如此,那么“槐洛秀”等人,可说是死不足惜。




☆、心有所系

  两人正各自沉默,楼上的严清侯忽然又跳了下来:“贺庄主,穆公子,请问散仙在何处?”
  
  两人对视一眼,俱都无奈:“从昨夜起便不见他影踪了。”
  
  严清侯皱眉,返身上楼。贺无伦和穆岫羲也跟着翻了上去,却见空相面色青白地倒在榻上,口中渗血。严清侯道:“都是贫道疏忽,空相大师才被贼人偷袭,现在情况危急,烦请二位待在房中,贫道去请周杏林过来。”
  
  贺无伦点了点头,穆岫羲却落在地上:“还是我们一起去吧,贺庄主在此,想必贼人不会来了。”严清侯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转身直接去了周津的房中。
  
  周津正逗弄着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醒醒,让它在榻上爬来爬去,另一头武弦用一个木头杯子引逗着向这边看的醒醒,让它挥动着前爪想要跑过来。
  
  门外的响动让周津反射性地一手托起醒醒放进怀里,武弦也坐直了。严清侯推门进来,身后跟着穆岫羲。
  
  武弦暗暗可惜。又出大事了。
  
  严清侯少有的急切,不由分说将周津拉了起来:“周杏林,空相大师遇袭,现在情况危急,还请快些去诊断。”周津顺手拿过放在桌子上的药箱,跑了出去。
  
  穆岫羲看着武弦:“好久不见。”
  
  “这句话不是应该在武林大会的时候说?我还以为你忘了大哥呢。”
  
  穆岫羲:“你又不是。”
  
  武弦轻笑:“别扭什么。当时叫哥叫得那么甜,‘他’都要酸死了呢。”
  
  “你为什么又回来?浮沫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
  
  武弦比了个“嘘”的手势:“当然是心有所系啊。”
  
  穆岫羲翻了个白眼:“这句话周津都不信。他也是在‘他’身边待着的人不是。”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真的?”武弦大笑起来,“我都离开了这么多年,仇也报了,心结也解开了,不像你和‘他’,还在原地转悠。”
  
  “大仇未报而已。”
  
  “报了仇心结就解了?”
  
  “我不是‘他’。”
  
  武弦沉默一阵,才道:“‘他’其实挺可怜的。尤其是把你托付给卞城之后。”
  
  “那是他的选择。”
  
  武弦摊了摊手,无奈。穆岫羲转身出了房门,向空相的房间走去。武弦挠挠头,跟在后面。一路上没看见什么人,左右两边的房间都很安静,他暗暗嗤笑:大约是听到严清侯的声音,怕惹嫌疑或是麻烦,才龟缩不出。
  
  到空相的房间时,周津正把脉,眉头拧成一团:“凶手用的是‘焱淼’。两种毒生于一种花上,花色如火,但叶子寒凉似冰,用花或者叶提取出的毒液无论是看还是闻都分不出有什么不同之处,用的解药却是相克的。”
  
  “也就是说,万一用错了解药,就回天乏术了?”
  
  “不错。”周津点点头,“不过,这种药至少要在十天之前就下好,空相大师也不知是何时中毒的。”
  
  严清侯变了脸色。十天前,因众人都在一起,他和空相大师都是并肩而坐,连床铺也挨着。论武功,论嫌疑,怎么着自己也百口莫辩。
  
  周津却摆手安慰道:“道长不必担心自责。这种毒虽然难配难解,下毒却是极易。只需散在人皮肤之上,那人便会在不知不觉中中毒。当务之急,还是通知众武林同仁小心行事为好。”
  
  贺无伦和穆岫羲忽然觉得,也许那个下毒的人是觉得空相比较容易得手才想毒害他的。毕竟……光头露出来的皮肤比一般人都多一些。
  
  他们咳了咳,掩饰忍不住的笑意。窗外一个同样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恐怕这件事不宜告知所有人吧。”
  
  严清侯忍不住皱眉。是神出鬼没的卞城。
  
  所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手拎着烤鸡的卞城便在房中站定了。他看了空相一眼,道:“现在下毒之人未明,这几日空相又和我们在一起,定然是这一堆人中的人做下的。你现在去告诉他们下毒成功,空相生死未卜,恐怕这种散沙一样的联盟会立马解散。人家都巴不得回去看老婆孩子呢。”
  
  严清侯叹了口气。卞城虽然说得粗俗,却与实情一般,无可辩驳。他静静站了半晌,忽然开口:“不知卞散仙这两日间去了何处?”




☆、六国之盟

  卞城对着严清侯严肃的神情,露出一个坏笑:“怎么,你终于开始怀疑我了?”
  
  严清侯眼中露出隐隐的愠怒之色。他握住了自己的剑:“如果卞散仙不肯解释清楚,即便严某人微力薄,也必然要维护武林正道。”
  
  卞城摇了摇手:“我只是去打探些消息而已。比如……景平门与其他邪道的势力纠葛。”
  
  严清侯放开了握剑的手:“失礼了。”
  
  屋外,雪影对清影道:“这样就相信了?这个解释跟没有有什么两样么?”
  
  “大概他只是需要一个解释而已。”
  
  “都不深究是不是对的?”
  
  那边周津已经开完了两种解药的药方,武弦道:“还请道长先去备好解药,以防突生变故。”严清侯点点头,拿了药方,对众人匆匆告辞。
  
  “散仙不屑于说谎……而且他也需要保全自己。”清影听到屋里的动静,看着走出来的严清侯,直话直说,毫无保留。严清侯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转身走了。卞城探了个头出来:“年轻人就是讨人喜欢,呵呵。”
  
  清影汗颜地笑了笑。贺无伦在里面道:“行了,你们去休息吧。路上注意一下有没有可疑之人。”
  
  雪影低低欢呼了一声,拽着清影去厨房“休息”了。一路上清影注意着四周,有三个房间的窗户开了一条缝。雪影到了厨房,一边催他做吃的一边问:“怎么样,哪几个人有嫌疑?庄主也太强人所难了,大晚上的。要不是他顺便让我来厨房,我都想睡了。”
  
  清影哭笑不得:“你除了吃跟睡还喜欢什么?”
  
  雪影想了想:“还喜欢你们么。”
  
  “我们?”
  
  “影卫,那几个侍从,庄主,穆公子还可以,贺有常和海东歆也不错。”
  
  “我呢?”清影忍不住问。
  
  “搭档么,”雪影豪气地拍了拍他的肩,“一辈子的关系,你跟我计较什么?”
  
  于是清影释然。他笑眯眯乐呵呵地开始准备起雪影的第三碗素馅饺子。
  
  这边。贺无伦、穆岫羲和卞城站在房中,看着周津在空相的身上摸索。穆岫羲道:“抄手,你在他身上摸什么呢?虽然他没醒,不过毕竟是七十岁的人了。”
  
  周津黑线:“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因为你的脑子已经自动把它扭曲了。还有,我不叫抄手。”
  
  “你这样弄来弄去真的没关系?”卞城闲闲地倚着柱子,“我听说‘焱淼’这种毒药即便在十日之后也有毒性存留于中毒者的发肤之上,重者更可能连衣物上也沾染不少,不可以手碰触。”
  
  “多谢散仙挂心,”周津带了些恭敬地回话,“空相身上的毒已经被在下解了。‘焱淼’的解药虽有此特性,却还可以从天气判断。江南一向多雨,我们明日才会过江,若是燥性的花毒必然存留不长,叶毒却会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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