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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嘴鹤与呆头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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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无伦镇定道:“我和穆公子都不可能在昨夜杀人。”
  
  “为什么?”
  
  “因为昨夜是我娘亲的祭日。”
  
  众人都不说话了。再怎么追问,辱及他人的父母是不行的。不过……你娘亲的祭日和穆岫羲有什么关系?越想越心痒嘴贱头皮发麻。
  
  贺无伦忙道:“穆公子也不行。”
  
  “贺庄主以为仅凭你一面之词,我们便会相信么?这也太不把武林同道放在眼里了!”“就是就是,要不是穆公子杀了人,我们问询之时他因何面有难色?分明是心虚了!”
  
  “事到如今,也不好再隐瞒下去。既然众位对贺某的话半信半疑,不如请周杏林来探一探穆公子的脉,如何?”
  
  周津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穆岫羲看了贺无伦一眼,对他点了点头,把自己的脉门伸到周津眼前。
  
  周津胸前的醒醒好像刚醒来,又在乱动,从领口探出一个头来,十分可爱,穆岫羲不禁轻笑了一声。周津对他“嘘”了一声,还是武弦不知从何处冒出头来,把醒醒抓了过去。碍于要在众人面前维持威信,周津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便认真诊脉。
  
  半晌。他抬起头,眉头紧蹙:“穆公子……中了兰芷?”
  
  穆岫羲几不可见地皱眉。随即,点了点头。
  
  贺无伦暗暗松了口气。
  
  剩下一群莫名其妙的武林豪杰,纷纷问道:“何谓兰芷?穆公子到底中了什么毒?”
  
  周津叹了口气,幽幽道:“中了兰芷之人,每月十五晚上武功全失,除非皇宫中供着的那枚海明珠做药引,否则无药可解。不知穆公子为何被歹人所害?”




☆、记忆恢复

  穆岫羲一瞬就明白了贺无伦的意思。昨夜,正是十五。雪影还趴在屋顶上感叹,为什么晚上的月色这么不美。清影在旁边不时安慰失落的雪影,弄得人一晚没休息好。于是他理直气壮地:“不知道。”
  
  “……”
  
  贺无伦忙道:“穆公子的意思是,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时中毒的,只是从方才忽然觉得十分不适。”
  
  “兰芷的毒性只在化解内力而已。腹痛之类只是附着的病症,很快便会无碍的。”
  
  穆岫羲直起腰:“好了。”
  
  “……”他真的是中毒了的人吗!众人抓狂。
  
  还有些人暗地里盘算着莫名的盘算:每个月十五武功尽失?那岂不是……正想着,贺无伦道:“穆公子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如今事情已经澄清,若还有人想对他不利,在下是决计不肯的。还请诸位不要为难在下了。”
  
  谁敢!众人泪流满面。
  
  人群渐渐散了。穆岫羲一下子倒在床上,冷汗湿了一片被单。贺无伦急忙走了上去,手抚上他的额头:“怎么样?兰芷毒性因人而异,我没想到你反应那么大……”
  
  穆岫羲忽然又坐了起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贺无伦:“无药可解?每月十五晚上武功尽失?”
  
  贺无伦呵呵地干笑了几声。
  
  “说!你绝对有办法解的是不是!”
  
  贺无伦挠了挠头:“其实兰芷也没什么别的害处。不过,以后你十五晚上要是出手,那就谁也保不了你了……毕竟众怒难犯嘛。”
  
  “说得就好像你不敢一样……”穆岫羲嗤笑一声,“不过,难道以后有人偷袭,只要是十五晚上,我便要束手就缚?”
  
  “所以……”贺无伦忽然笑得有点复杂,“以后你还是一直跟着我好了。”
  
  “嗯?”穆岫羲挑眉。
  
  “你昨夜杀了陆漫,还真以为一点把柄都不会留么?”贺无伦苦笑,“至少,莫回袖就发现了。”
  
  “他要是就只会做牛肉丸,你怎么把他拱上去?”穆岫羲不屑地笑,“行了行了,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的,你也不是全都干净。干脆我们一次说清楚了,左右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难道贺庄主还指望我对你感激涕零?”
  
  “……我帮你圆了场啊。”贺无伦抚着额头看着那个晃来晃去的人,有些无力。这呆头鹅!搞了半天他就以为他们是互相利用!“早知道就不帮你了。”
  
  “如果你不是想连景平门也一起清剿的话,我们其实是友非敌。”穆岫羲终于坐直了身体,收敛起脸上所有的表情。贺无伦头一次发现,穆岫羲不笑的时候,那种目光是……可以令人不寒而栗的……呆滞。
  
  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想到了什么,猛然立起:“你恢复记忆了?!”
  
  “嗯。”穆岫羲点了点头,两手团抱,脚也盘起来,在床上坐得端正。
  
  “什么时候的事?”
  
  “……”
  
  “中毒的时候?……不对,你……醒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贺无伦带着一丝恼怒。穆岫羲无所谓地摇摇头:“是慢慢想起来的。”
  
  贺无伦颇觉挫败地拍了一下桌子,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想到穆岫羲仰头喝下那杯被他明目张胆加了东西的茶,又觉得好受了一点:“你刚刚就不怕我趁机下毒揭穿你是景平门人?”
  
  “我说了,我认识很多药。”穆岫羲摊了摊手,“何况……我是为了景平门,你,却是朝廷的人。你觉得,武林众人会对哪一个更为忌惮?”
  
  贺无伦面色倏变。
  
  “至于晷梦,也不是什么所谓神秘的传世名剑罢?不过……是一把被你们家世代先祖灌注了内力的传家宝而已。”
  
  晷梦猛然铮然鸣响。灼烫的气以一种极其舒缓的速度,漫过了木桌。
  
  木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变黑,然后轰然坍塌。
  
  穆岫羲站起身来,解开了胸前系着浅影的布带:“怎么,被说中了心事,要杀人灭口?”话音未落,长刀在手,闪现出耀目的寒光。剑气所过之处,似乎连发丝都被冻脆了,木头椅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随即,崩解。
  
  这才是真正的传世兵器。
  
  而晷梦……不过是依赖于主人内力的一件剑形铁器罢了。




☆、两种真相

  “能不能解释一下现在的状况是怎么回事?”贺无伦头疼地先把晷梦放下,揉了揉太阳穴。他正考虑着要不要掐一下人中,穆岫羲动了。
  
  贺无伦依旧身形未动,松弛地站着。穆岫羲还刀入鞘,漠然道:“你们贺家的人武功太高,我不得不防。”
  
  贺无伦还等着他说出什么令自己抓狂的句子,没想到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一句话。他想了想:哦,穆岫羲恢复记忆了。他不用再在自己面前装下去了。所以……他恢复原本的样子了?还是原来那个多嘴多舌又聒噪的呆头鹅可爱。
  
  他忿忿坐下。然后……“啊——穆岫羲!”
  
  “我只是把那把椅子冻成了冰块而已。”
  
  “你的意思是我不小心坐了上去被冻得要命还一屁股摔了下来都是咎由自取?”
  
  “活该。”
  
  “……”贺无伦整理好衣襟,干咳了一声:“我们还是把正事先说完吧。”
  
  穆岫羲点了点头。
  
  贺无伦开口道:“槐洛秀,岳东辰,陆漫,客栈里的客人们。”
  
  “不错。”
  
  “先说客栈。客人们自然都是替死鬼。杀手并不知道你和景平门有何干系,只是按照命令执行。头一个死去的客人是杀手擅自而为。其实另一个杀手跟在后面,但你发现了,向他出示了令牌,然后他把任务失败的杀手的人头丢在了院子里。之后你中毒的那次,也是杀手不知详情,要杀死我所致。”
  
  “如果你死了,即便我来武林大会,也是势单力孤,没什么人会在意。”
  
  他一定要说得这么公事公办吗!贺无伦很生气:“槐洛秀的灭门应该确是景平门人所为。留下那块牌子是杀手在慌忙之中落下的。在去槐府的路上,你拖住了我,否则我们本来应该杀手逃脱前就到槐府里面的。这也是那些人都像是刚刚被杀的原因。”
  
  “不错。”
  
  “我在武林大会上的试探,让你确定了要找的人。于是着手准备杀人。岳东辰和陆漫都是你杀的……当时那种情况,岳东辰应该是自愿服毒而死。然后,你先在众人面前假意为陆漫辩解一番,解了他的围,让他对你的来意心存疑惑。买通原本就对他颇有怨言的衡山派弟子,在昨夜将他杀死……不,应该是将他折磨至死。”
  
  “不错。”
  
  “……”除了这个,能不能说些别的!
  
  穆岫羲道:“你想到了利用这个状况。青河帮主的死明明只是刀砍的,却要莫回袖开启棺材染上一层气味,让众人误以为是景平门所为,将所有矛头都指向景平门。然后是陆遥风。他应该是你的死士,奉命潜入衡山派为非作歹,使众人怨声载道,陆漫势单力孤。你知道那枚雷火弹不能爆炸,却还是用它来诬陷陆漫,让他进退两难。衡山派弟子又不会为他辩解,如此一来他必然会被囚禁在后院屋子里,便可引出景平门主,一网打尽。”
  
  “是,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半路出来,打乱了计划。”
  
  “你怎么让莫回袖听话的?”
  
  “他与我父亲是旧交。”
  
  “你的叔伯?”
  
  “……那种,多了不多少了不少但对莫回袖而言十分重要的故交。”
  
  “朝堂里那位终于要对景平门出手了?”穆岫羲笑得张狂,“不过,景平门本也存不过数月了。”
  
  贺无伦站直了身体,问道:“你与景平门主是什么关系?如果只是他手下一个杀手,绝不会被他派来武林大会搅混水。”
  
  “你错了,不是搅混水,”穆岫羲重新坐下,“只是协助杀人而已。”
  
  “……”
  
  “既然你是负责清剿武林中人势力的,我们也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你的目标还有多少个?昨夜陆漫已经说出口了吧?”
  
  “五人。”穆岫羲张开手掌对贺无伦摇了摇,“再死五人,我便能离开这鬼地方了。”
  
  “离开?”贺无伦语气古怪地问了一句,盯着穆岫羲若有所思。穆岫羲被他盯得浑身不舒服,却没理他,倒是重新在房间里四下环视一番:“我说贺庄主……贺有常去哪里了?”




☆、原是竹马

  贺有常现在正追着一个人。衡山派弟子,刚才为姜辛迟辩解的海东歆。海东歆的步子越迈越大,奈何七尺余长的身材怎么也逃不开九尺的贺有常。
  
  依此持续了半个时辰,海东歆终于停了下来,抓狂地看着那个憨笑的人。贺有常开口:“呵呵,东东你终于停下来了,我都渴了。”
  
  海东歆又气又累得直喘:“不要跟着我!不要叫我小名!不要让别人知道我认识你!不要……咳咳,我也渴了。水在哪里?”
  
  贺有常指了指海东歆身后的门,无辜道:“房子里有水。可是……刚才我们绕着庄子走了一圈,所有人都看到了呃。”
  
  海东歆:“……”破罐子破摔也不客气,推门而入,往杯子里倒了杯水,一饮而尽。放下杯喘过气来,忽然大叫道:“贺有常,不要用我喝过的杯子喝水!恶不恶心!”
  
  贺有常委屈地放下已经凑到嘴边的杯子,更加无辜地:“可是……这是我的房间,杯子也是我用过的……都没洗呢……”
  
  海东歆扭头就走。贺有常连忙丢下水杯,大叫道:“东东东东,不要生气嘛,我们都那么久不见了,要不是今天才看见你我都不知道你原来去衡山学武了,之前武林大会我上台了,你看见没有啊?肯定是没注意到,要不然就是认不得了,也对,都三年没见了……”
  
  “我说,”海东歆再一次怒气冲冲地回头:“你就不能改一改这个毛病?一紧张就这么唠叨,你烦不烦啊?”
  
  “原来东东你还记得我一紧张就会乱说话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会说什么都不记得了呢,见我一次就打我一次,哈哈哈……”
  
  “那是因为你下手老是不知轻重,上次把我的手臂都弄脱臼了!而且还说你会医术可以治好,让我两三天就能好的地方整整肿了半个月!”
  
  贺有常等他说完了,才愧疚地笑了笑:“哎,上次是我不对,东东你就不要生气了,那不是因为我只知道那么一点医术,就想到处用一用嘛,而且你当时痛得整个脸都白了,大夫还要半个时辰才能来……”
  
  正说着,贺无伦和穆岫羲从另一间房间里走了出来。两个人都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海东歆面色微僵,沉默了下来。整个院子里只剩贺有常的自说自话:“东东啊,这个是我新认的师父,你看我也找到师父了啊,哦对了,我爸妈把我赶出家门了,你两个哥哥都娶媳妇了,是自己的心上人,还生了俩胖小子……哦不对,有一个好像是龙凤胎?哎你别走啊,我知道你对家里的消息肯定比我清楚,我就是想讲给你听么……”
  
  一句话没说的贺无伦和穆岫羲站在原地。贺无伦良久才道:“他们真是……有活力。”
  
  “你老了而已。”
  
  贺无伦:“……”
  
  晚上。穆岫羲沉着脸道:“为什么都已经把话说开了,我们还要睡一张床?景平门的杀手已经不会再来追杀你了。”
  
  贺无伦心中暗笑,咳了两声,正色道:“我怕黑。”
  
  穆岫羲:“……抱着贺有常睡,鬼都不敢来找你。”
  
  贺无伦:“……抱着他睡,我可能已经见鬼去了。而且海东歆也怕黑。贺有常当门神去了。”
  
  穆岫羲:“……”然后,一声不吭地钻进被子里。贺无伦厚颜无耻地钻进去,搂住了穆岫羲的腰。
  
  “阿嚏!”贺有常擦了擦鼻子,浑身一激灵,继续一边跳脚一边叩门哀求:“东东啊,你就让我进去吧,现在外面特别冷!我都快被冻成冰柱了!师父今晚和穆公子一起睡,另一间屋子都住了十多个人了,都嫌我碍事啊!”
  
  屋内,姜辛迟第十次把滑下来的枕巾塞回耳朵旁边裹好:“我说东东……不是,东歆啊师弟,你就快点开个门吧,多一个人又不会怎么样,他就是身长三丈……呃,也可以让他躺地上嘛。”
  
  “师兄你……知道什么!绝对不能放他进来!”
  
  半个时辰后。
  
  姜辛迟可怜兮兮地从被窝里面探出头来:“师弟……你还是把他赶出去吧!”
  
  海东歆正抓狂地把贺有常摇醒:“又打鼾!去找周津治治好不好!那么多年的老毛病了!”
  
  众师兄弟对视一眼,面色都古怪起来:“师弟(师兄)你……以前和这个傻大个认识?还经常一起睡?”
  
  海东歆:“……贺有常你给我死开!死开!”




☆、莫非暗恋

  穆岫羲在床上趴着发呆,贺无伦捻亮了烛芯,坐下来写信。才写到一半,一只灰色的信鸽扑棱着翅膀落在了窗台上。
  
  贺无伦取下竹筒,鸽子又很快飞走。他倒出一张被卷起的纸条,展开:“可成,勿念。”
  
  他松了口气。穆岫羲抬起身问:“怎么样?”
  
  “嗯。”贺无伦应了一声,回头:“你就不问问我和谁通信?”
  
  “知道结果就好了。”
  
  贺无伦转身,把纸条揉成一团,半晌,又不解气地摊开,扯碎。穆岫羲懒懒道:“你总是让我想起我家老黄。”
  
  虽然知道没什么好话,贺无伦还是问:“为什么?”
  
  “它吃一块骨头,总是把它吃进去又吐出来,然后再吃进去,把骨头嚼碎了吐出来。”
  
  贺无伦:“……其实我是在给小姑写信。”
  
  “你给谁当媳妇去了?”
  
  “……我父亲的妹妹。”
  
  穆岫羲:“你暗恋她?”
  
  贺无伦:“……其实我小姑是三位皇贵妃之一。”
  
  穆岫羲想了想,了然:“瑾贵妃?”
  
  “嗯。”当今圣上后位空悬,三位贵妃在侧,其余两位都是六部尚书之二的爱女,唯独瑾贵妃只是五品侍郎的义女。要扶持一位势力不强的皇后,自然是瑾贵妃、皇太后与今上都乐见的。清洗坐大的江湖势力,这个由头,足够了。
  
  “所以你是爱而不得,想为她做点事情,就投入朝廷的怀抱去了?”
  
  贺无伦:“……”他重新坐下,写信。写完后唤来清影,将信给他,自言自语:“既然要做,不如做得大一些?”
  
  晚上,丑时。
  
  卫阳庄庄主章亓群蜷在被子里,辗转反侧。槐洛秀死了,陆漫死了,连岳东辰都死了。他已经连着三天夜里未得好眠,再这样下去,报仇的人还没来,他非先疯了不可!
  
  正想着,忽然,他定住了身体。床板的咯吱声戛然而止,静默的夜中,沙土的响动窸窸窣窣,渐渐清晰。
  
  那声音……在床侧的下方!竟好似要从地狱之中钻出厉鬼来索命一般。
  
  床板又开始嘎吱嘎吱地响。是章亓群止不住地颤抖。
  
  若是来人……自己没有还手之力!
  
  刹那,一团黑影坡地而出,手中寒芒忽涨,直取才从床上一跃而起的章亓群。章亓群瞳孔骤缩,急忙往后一滚,撞在墙上。同时右脚用力一蹬,朝左边跃去,穿出了床幔。
  
  耳后刀刃破空之声已至。
  
  章亓群大叫一声,紧闭双目。
  
  入肉裂骨的闷响。章亓群转过身,被眼前景象骇地甚至发不出惨叫。一只手从那黑衣人的胸口穿出,被染成了鲜红色。手中,还牵着血肉软丝。那个杀手的面罩落下,脸上扭曲可怖的表情就僵在章亓群面前,被无限放大。
  
  章亓群呆呆地在坐着,双手撑地,盯着那只手的主人。
  
  那人悠然将手收回,踢开杀手的身体,掏出一方绸子将手上的血痕擦得淡了些。由上而下睨视的目光中,带着明显的高傲与不屑。
  
  “好了,快点起来。有什么可怕的,吓成这个样子,丢不丢人?”
  
  章亓群慢慢地爬了起来,犹自颤抖不已:“你……您怎么……”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其他那四个人呢?”
  
  “这……我和老四、老六、老八都商量着怎么办,只有老七好像,像是被吓坏了,有些神志不清,还说……说自作孽,不可活。”
  
  那人听罢冷笑一声,吩咐道:“行了,此事我已知晓。老五,你将这尸首处理了,我去办些事情。两日后寅时在东边树林里见。记得告诉老四、老六和老八一声。”
  
  “是!”
  
  那人身影一闪,已破窗而出。不知何处来的风将窗子“啪”一声打落,章亓群重又跌落在地,大口地喘气。在腰间摸索了半天,他终于掏出了一方印章,战战兢兢地走到书桌旁边。
  
  他好像听见,一声惨叫,在这初春之夜,渐渐消散。




☆、必须抱团

  翌日。莫回袖欲哭无泪地被小厮叫起,奔向远安镖局总镖师齐炎的房间。齐炎四肢平摊,躺在砖地上,胸口被穿出一个圆洞,心脏碎成了四瓣。嘴角流出一缕血丝,居然是咬碎了牙齿后流出的。
  
  这次饶是周津也有些受不住。他怀中的醒醒直接窜到了身后的武弦掌中,过一会儿又晕晕沉沉地睡了。周津将齐炎浑身上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这才起身,擦了把汗道:“伤口是被人用手掌穿透而死的。”
  
  众人面面相觑:不要说徒手穿肉裂骨的功夫,就单论杀人的残忍手法,武林中也是少见的。能做到这种地步的,都是些武林败类。
  
  有一人怯怯道:“这种手法……似乎与槐大掌柜的裂石掌有所相似。”
  
  众人继续面面相觑。废话!槐洛秀都被灭门了,谁知道他的武功是怎么被人偷学后又发扬光大了!何况,槐洛秀一贯是用钱砸死鬼的人。
  
  少林武当两位泰斗终于又站了出来:“此事恐怕不是单纯的买凶杀人,不若从今日起委屈诸位食宿于一处,免得叫心怀恶念之人乘隙而入。”
  
  人群中一片安静。忽然有人叫道:“什么武林大会,老子不比了!命案都出了几件,鬼知道是什么人要把我们一网打尽!”
  
  众人哗然。空相大师缄口不言,严清侯掌门也只看着自己手中的剑柄,好像要等它上面开出一朵花来。贺无伦这才站出来道:“若是现在就地解散各自回去,那个杀人者定会各个击破。有人想要离开的,烦请立即收拾东西出庄,莫连累莫盟主与在座诸人的名声与性命了!”
  
  没有人动。
  
  连原本在张望自家掌门师父脸色的人也低下头来。原本打算收拾东西赶回衡山的姜辛迟等人也没什么表示。
  
  贺无伦环视一圈,暗暗松了口气。他回头看了看穆岫羲,却发现他闭着眼,脸色苍白,身躯抖得如同摇摇欲坠的旧楼。他退回去,不着痕迹地扶了穆岫羲一把,对众人道:“现在,我们最少十人一组,或是整个门派一同行动。若是落单,尽快收拾东西到莫盟主院中。”
  
  众人只得俱应了,各自回去准备抱团的生活。穆岫羲睁开眼睛,对还未走远的莫回袖道:“盟主。”莫回袖受宠若惊地回头。
  
  “我要看看齐炎的尸首。”
  
  “这……自然可以。”莫回袖在前面,紧走几步推开了齐炎房间的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再次扑面而来,他掩住了口鼻;连贺无伦也定住了脚步。
  
  穆岫羲却似毫无所觉一般走了进去。贺无伦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把,以免他踩到齐炎的血。他低头看了看那具尸体,蹲□仔细探看。
  
  莫回袖忍不住别开了眼。行走江湖不是没见过死人,但是死得这么惨……实在让人生出一种莫名的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虽然他也不知道到底谁是敌,谁是类。
  
  穆岫羲猛地站起身,扭头走了。贺无伦随即追了出去。莫回袖一个人呆在原地,对着齐炎还没来得及收殓的尸体。半晌。他掏出帕子抹了抹额头,自言自语:“武林盟主这活儿,不是人干的!”
  
  穆岫羲一直走到别庄西边的竹林子边缘才停了下来。贺无伦默默跟在后面,看着他抽出浅影。明明寒如冰雪的利刃,此时却因不停地鸣动而似被火烧了一般。
  
  “你不问我要做什么,还敢站在我身后?”
  
  贺无伦笑了:“终于说话了。我们……比一场吧?”
  
  穆岫羲:“幼稚。”
  
  贺无伦:“……”
  
  “只是把浅影抽出来,让它冷静冷静而已。”话音刚落,手便一抬。方圆三丈的竹子齐齐折断,向两人倒来。贺无伦的手捞空了,穆岫羲已经向外跃出几丈,正好停在竹梢。
  
  贺无伦看着脚下的翠绿:“穆公子。”
  
  “嗯?”
  
  “竹子挡住了路。”
  
  “嗯。”
  
  “……那我们就走吧。你……今天为什么那么怕齐炎的尸体?”
  
  “怕?”穆岫羲似笑非笑地觑了他一眼,“怎么会。”他脚下使力,身形忽隐,一跃便是三张以外。然后,悠悠然然地走了。方才的失态,一分不剩。
  
  贺无伦皱眉叹了口气:“笨蛋呆头鹅。”




☆、谁最欠揍

  是夜。
  
  很久前就已经成了装饰的莫家别庄一丈高的墙,又被一个人轻松翻过。那人从墙头落下时,忽然“呀”了一声,摔倒在因夜雨而满是湿泥的地上。迅速爬起来转了一圈,他怏怏摇头:一定要让那个卖牛肉丸的,赔一件衣服给我!
  
  莫回袖正安抚诸位不得不宿在大厅里的武林豪侠,忽然接连打了很多个喷嚏。见旁边严清侯道长欲说还休又实在称不上愉快的脸色,他摸着头干笑几声,心里暗暗祈祷:右眼皮一直跳啊跳的,千万别是那祖宗要来啊!
  
  正想着,他走到房门口,亲自检查了一遍门闩。鬼使神差一般,他拉开门往外看了一眼。
  
  “……”莫回袖见鬼一样等着门外的人。
  
  “磨唧,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像牛肉丸啊。”一身湿泥的人一只脚已经跨过了门槛,“让让,我要进去。冷死了。”
  
  “……”
  
  来人也不废话,抬起被泥巴糊住的鞋,在莫回袖的腹部留下一个大脚印。然后,对轻飘飘飞出两丈远、还一脸愕然的莫大盟主道:“都说了让开了。”
  
  莫回袖瞬间苦了一张脸。这种欠揍又武功高强让人毫无还手之力所以恨得牙痒痒的人,他绝对要记一辈子!化成灰都认得!……当然,谁先化成灰这种问题,他是不会考虑的。
  
  在莫回袖强迫自己接受晴天霹雳的时候,霹雳自己已经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我徒儿呢,磨叽牛肉丸?我徒儿在哪里?”
  
  他一定是因为请出了你这尊大神,去山下十里外的空相寺谢罪去了!莫回袖忿忿地想。不过穆岫羲显然没有这种觉悟——在他从外面回来,看见那个泥人而发出一声叫的时候,莫回袖心中暗爽。把我吓得……不是,弄得寝食难安,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师父,你怎么来、了!”穆岫羲捂着鼻子,纵身闪开那个扑过来的泥人。
  
  “想你了呗。”某人忽然停下脚步,口气淡定地说出一句能腻死人的话。连已经睡下的某些掌门大侠都瞬间涌起洗耳朵的冲动。但是更多的人还是紧张地看着那个闯入者,而老一辈的人如空相、严清侯之流,早在他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绷直了身体,紧紧捏着手里的佛珠或拂尘。
  
  看似介于青年与中年人的脸。脸上的两只眼睛,却从瞳孔处泛起一种幽深的红。
  
  红眼修罗。这是现在仍流传在江湖的一个称谓。之所以是称谓,而不是绰号,是因为……他不喜欢。
  
  卞城。这姓氏是有些少见,名字却平凡。叫得响亮也猖狂的是他的江湖名号,散仙卞城——之所以叫散仙,也是因为……他喜欢。
  
  出来闯荡的人总有个诨号,出风头的事情做多了,别人也好用个响亮有气势的名号互相称呼,以免尴尬。比如一个大侠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偶遇故人却听到一声“狗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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