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阳关故人-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浥尘听他语气拳拳,便再装不出那冷硬的语气,只得叹了一声,道:〃那时候我们都被关在天牢里,王爷就在我们隔壁,你还记得么?〃
元二点点头,道:〃嗯,我记得,爹爹和大哥在一个牢里。〃
浥尘道:〃有一天夜里,你睡着了,我和大公子、王爷还没睡。大公子忽然轻轻叫了我一声,我望过去,他却示意要我把你点晕了。我吓了一跳,又复明白大公子是有话要对我说,所以就点了你的穴道,然后坐到了栏杆旁。〃
元二想起大哥留下的血书,问道:〃大哥跟你说的,就是带我出去的计划?〃
浥尘点点头,道:〃嗯。大公子说,王爷一生精忠报国,从来没做对不起朝廷和百姓的事,这一次,肯定是有小人陷害的。我心中早已猜到,便问让大公子直接说目的。大公子沉默了一下,轻声说,他想保住你。〃
〃当时我们早已相许,我心中你比性命还重要。当时便说道,只要能保住你,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大公子点点头,说这牢里关着一个流放的犯人,长得和你很像。只这一句我便知道大公子想偷天换日,便问他有何法子。大公子说,这牢里有个衙役受过王府的大恩,到时候他会偷偷地换掉你们俩。我还是担心,万一到时候那犯人叫嚷怎么办?何况你这么个爆炭性子,一旦发现了这个计划决计不肯干休。大公子说,到时候他会留血书与你,那押送的狱卒也会在你嘴里塞麻核桃,直到阳关才放开。我听着觉得这计划虽是临时起意,也算是周密了,便答应了他。〃
元二听得心中难受,那时形势已是危急万分,每夜都担心见不着第二天的太阳。都说皇族无骨肉、同龄鸟各飞,他们竟然如此费心费力地为自己谋划!思及此处,不由得握紧了浥尘的手。
浥尘动了动手,却没回握,只是继续道:〃那时候多耽误一刻就是少一分生机,我们当即叫了那狱卒前来商量。那狱卒也是重情义的,立时就要去买迷药。第二天晚上,迷药买来了,我放在水里让你喝下,你便被我们迷晕后,就被拿狱卒带走了。我们将那病死的流放犯放着,不知道是不是神明相助,第二天竟没有提审到你。到了第二天夜里,那狱卒回来跟我们说,他已将事情与你说明,你正被押往阳关。我和王爷、大公子心想,事已至此,既已无可挽回,也无法可想,与其苟活于世给你增添危机,不如一了百了。于是当天夜里借着狱卒带来的毒药,我们王府一百三十一口,全都自
尽了。〃
元二听到“自尽”二字,想到父亲和大哥,想到府中的诸位亲人,不由得心如刀绞,暗自叫了声“阿诺不孝”,问道:“那……”
浥尘道:〃我自然也是服了毒的,却不料一日竟然又复转醒,而且发现自己竟然在皇宫之中。原来那日我们才服毒,就有太监前来宣旨赐鸩酒。却是那武烈王听说了我浥尘一手琵琶冠绝京师的国手之名,竟然要留我进宫做伶人!我便是给那教坊里的药师救活的。〃
元二心中登时猛地就是一跳,失声道:“伶人?!”
浥尘点头道:“是,想必你也清楚,武烈王时宫中伶人是个什么状况。”
元二真真不由得到吸一口冷气。武烈王时候的梨园,比之民间的秦楼楚馆更肮脏三分。与烟花女子欢好尚且需要花钱,那梨园中妖童媛女,却是武烈王用来赐赏群臣的。梨园中的伶人比民间的娼优还低【贱三分,真真是不如死了的好!原来浥尘……原来浥尘竟然……
浥尘察觉到元二的手越握越紧,心中不由得有些凄然,停了很久才继续说道:〃我便这样给带到了宫里,进了教坊。那教坊中有专门的药司局,配有各种各样奇怪的药。我进去的时候才十六,容貌好脾气倔,不像家养的娈童那般妖媚女气,又不似成年男子那般硬朗无趣,他们便给我下药,说要保住我的容貌。我喝了那药顿时就晕了,醒来时才发现到了户部尚书那贼人的床上……〃
元二想起那户部尚书脑满肠肥的样子,顿时心里一阵恶心,忙伸手抱住了浥尘,急声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阿尘,你不必继续说了!”
浥尘摇摇头,道:“没事,都过去了。”语调虽平静如常,面色却苍白如纸,身子也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连双手都不觉间就转抓住了元二环在腰上的手臂。
浥尘双眼望向虚空,道:“我遭此奇耻大辱,本想一死了之。但那教坊的药师好生厉害,我三番四次寻死都给他救活了。我的头发,便是那时耗了太多心血,这才白了的。后来我便想通了,只要还有这药师在,我是决计死不了的。与其折磨自己,不如忍辱偷生。我就不信武烈王能逍遥一世,只等这该灭的王朝没了,我就逃出去。天涯海角,我去找你,等看到你好好的,我再去死。后来武烈王朝果然没了,我却花了许多时间才从宫里逃出来。”
“阿尘!”元二听闻那个“死”字,不由得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好容易他才回到自己身边,可不能说完就没了!
“喂……”浥尘被他双臂勒得气息一滞,心口顿时就闷了起来,忙叱道:“这是要干什么啊他?想要憋死人么?”
这个死要面子的倔脾气人!怀里的身子分明怕得冰凉,爆的那么
紧都止不住他的颤抖,那口气却还是那么平平淡淡,不像在说自己,倒仿佛在讲一个远古的故事。
他自是倔强,元二却不能如此平静。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元二声音沉沉痛痛:“浥尘,以后我再不让人欺负你了!”
这话,倒叫浥尘想起当年了。
那一年刚入王府,最初自己还是配给大公子的。那时年纪小………才四岁多一点,手脚不灵便,总是做错事,老是被打。因为小厮们都住在一个大通铺的房间里,自己年纪虽小脾气却倔,当着人总强忍着不哭,只是跑到花园里的某个角落偷偷掉泪。
然后那天像是因缘如此,他就看到了在花园里哭的自己,跑过来大叫道:“喂,你为什么哭啊?你叫什么名字?从哪来的?”
见眼前的男孩虽然衣衫粘着泥巴,又乱成一团,却是少爷才穿得起的。小小的自己便一边抽噎着一边答道:“我……我是买来的,原本没有名字,总管说叫做阿一。”
“啧!真是个大俗名!就像我排行第二他们就老叫我阿二一样!”小小的锦衣少爷伸出沾满了泥巴和草屑的手,用力揉着自己的脸,大声道:“好了,别哭了,这样漂亮的一张脸,哭着丑死了!有我在呢,以后我就收你做小弟了,你就和我一起闯荡江湖好吧,以后我再不让人欺负你了!”
他从来都是言行如一的,才说完便拉着自己跑到了老王爷面前,说道:“爷爷,不管这个人是归谁管,总之我要了!以后阿一便是我二爷罩着的人,谁敢欺负他休怪我打得他满地找牙!”
一席话惹得老王爷笑开了嘴,当下就应允了。
“阿一阿一……我不喜欢这么个随意取来的名字。”他拉着自己的手往他的小院里走,说道,“我重新给你取个名字吧!今天刚背了首诗,里面有句说‘渭城朝雨浥轻尘’。 嗯……你就叫‘浥尘’吧,先生说是说洗去泥巴的意思。你看你这样好看,脸上却脏兮兮的,等洗去了泥巴,不知道有多好看哩!”
自此,自己在府中只如三公子一般的养着,一如他承诺的那样,谁都不能欺负他。在教坊的时候,梦里就常常响着他的这句话。那时候虽然抱定了主意要去找他,心中却怕此生此世再见不着了。
没想到,今日还能听到他说这句话。
真有种恍然如梦之感,是耶非耶?
浥尘伸手抱紧元二,长长地闭起了眼。
管他那么多真真假假、是是非非,只要在这夜深人已寂时能靠在他的怀里,自己已心满意足。
忘却除了他沉沉的心跳,那一帘之外,呼啸的凛冽寒风把。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打雷了……好可怕啊!电闪雷鸣!!我哭,到底是哪一方神仙在此历劫啊?给我一个篱落吧~~我其实是苏凡~【女穿男天雷啊!!难怪电公雷母要劈你!】
我这是在自说自话、自娱自乐么。。。
悲催。
☆、念离情元二留故人 动心意浥尘应文书
【07】
自那日后,浥尘便呆在帐子里安心养伤,身体一日好过一日,再不出帐门一步。如此过了十来天,浥尘已能行动自如,不用元二帮扶也能下床了。
此时已是十一月,渐渐地到了年尾。元二忙得厉害,心疼他一个人呆着,便叫他多到营中走走,多结交些将士。浥尘想起上次被元二抱着往军营里转了一圈,不知被多少人眼里打量、心中议论,只是不肯出帐门。元二也不灰心,依旧一日一日地劝着。
这天晚上正要睡觉的时候,元二替浥尘掖好被角,摸摸他的脸,道:“你看你又白了几分,原来晒出的肤色都还回去了。你再在这帐子里呆下去,就是养好了伤怕也要给憋出病来。”
浥尘翻了个白眼,道:“你别乌鸦嘴了,白天那么多事做,你不累么?快睡觉去!”
元二笑嘻嘻地看着浥尘,道:“你心疼我啊?”
浥尘看他又开始犯浑,便随口应道:“是、是,我心疼死了,快去睡吧,罗嗦什么!”
元二俯□一把将他连同被子都抱在怀里,笑道:“既然心疼,那不如来帮我吧。”
浥尘吓了一跳,道:“说什么呢你?累糊涂了?”
元二道:“阿尘,我是说真的。我每天整理那些旧文书,烦都要烦死了。军营里认得字的就那么几个,管席又要抓紧冬季粮草衣物的事,我一边练兵一边处理,真真是□乏术。”
元二说着,脸颊贴着浥尘的脸颊,语气里不由得带了撒娇的味道:“阿尘,你就来帮我一下嘛!”
浥尘被他暗青的胡渣刺得脸颊痒痒的,不由得抽出手来把他推开,道:“去去去,别贴着我,又重又沉,还有胡渣!”
想到他这几日忙得连刮胡子的空闲都没有,便有些心疼。才要心软答应,又想到前些天舞剑的事,不由得拿眼斜他,道:“怎么忽然跑出了这么个想法?别又是想要试探我吧?”
元二心里立时不高兴起来,双手支在他身侧,皱眉道:“哪来那么多疑心啊?”
浥尘道:“怪我么?舞剑的事我可记着呢,我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元二咕哝道:“我倒成毒蛇了。”想到此处,心中不由得一声长叹,面上却笑着又扑过去抱住了浥尘,道:“阿尘,你别想太多,我只是想你留在阳关而已。你那晚说什么找到我就安心去死,我可一直担心着呢。阿尘、阿尘,你就留在阳关吧,就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浥尘闻言望向元二的眼,只见眼中情谊灼灼,又是柔情又是担心又是焦急,心中已经软了一半。只怕自己轻易就答应,忙别过头,低声道:“这事太过突然,且容我想一想吧。”
元二看他脸上尽是为难,心知舞剑那事在他心中生了根成了疑心病。便也就不多说
话,只是把他的手塞到被子里,又给他掖了一回被子,又亲了亲他的脸,道:“我也没有要你立刻回答,你且好好想想。”
浥尘看他走到案边吹熄了烛火,火光灭掉的一刹那,犹可见他脸上又期待又担心的神色。心中一阵心疼,忍不住道:“阿诺,我绝不会寻死的。那些话只是那时候想想罢了,你看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么?我……”浥尘顿了一下才低声道:“只要你不赶我,我也不会走的。”
元二在黑暗中轻轻地应了一声“嗯”,又道:“好了,早些睡吧。”
那语气,黯然而伤神,直把浥尘的心口绞了一绞,闹得浥尘一整晚都没睡好,心里千头万绪不停纠缠。第二天老胡来给他换药,猛地吓了一跳,道:“怎么眼睛红成这样?难道一晚没睡?”
浥尘想起昨晚的事,长叹一声点头道:“嗯。”
老胡捋了捋山羊胡子,忽然笑道:“不是给元二闹得吧?这年轻人,未免不知体惜了些。”
浥尘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只漫不经心地应道:“可不就是他么!”说完才知老胡指的是那个“不知体惜”,不由得恼红了一张脸,皱眉道:“胡先生!不是……”
老胡看他又急又羞又恼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道:“看你一脸不开心,逗你玩儿的!”
浥尘胸膛一阵暖意,心中一动,问道:“我们……我和你们将军这般……我是说我们都是男子,你们也不奇怪么?”
老胡心想,可终于问了,再不问,这孩子怕是要把自己绕死了。便正色道:“虽然敦煌城里不是没有小倌馆,我们也不是没有奇怪的,但……”老胡顿了顿,道:“但你们和那些养着男宠的、找小倌的不一样。何况元二一手带出了个阳关,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既然他这么做,那也必定有他的原因,我们从来都相信他。军营中原来也有些风言风语,但那天将军抱着你去校练场,大家看你们的样子,也觉得和平日里的夫妻没什么区别,顶多带着几分兄弟男儿的气势而已。所以啊,那些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浥尘闻言垂下眼帘,低声道:“这样么……”
老胡见他神色挣扎,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浥尘,你莫要担心连累将军的名声。你也知道,我们将军当年是自封为将的,在西域乃至整个大夏,元二喜欢胡闹的名声谁人不晓?你们的事也不过在将军胡闹的名声上多加一分而已,将军不介意,我们阳关将士不在意,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浥尘闻言想了想,神色豁然开朗,点头笑道:“也是。他都不在意,我还在意什么?想当初我们在长安,多少混账事都做过,还怕一点风言风语?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老胡笑叱道:“在我面前也敢说什
么老不老的,你这孩子是要讨打么?”
浥尘忍不住开怀一笑,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到了晚上和元二一起吃饭的时候,浥尘便对元二道:“二爷,我想留在阳关。随便做些什么都好,文书也行,帮老胡打下手也行。”
元二不由得面上一喜,问道:“怎么又想通了?”
浥尘笑道:“你管我怎么想通的,总之我是要赖在阳关不走了,你可准备着我的饷银吧。老胡说了,只要不动武,平日里的事我都可以做。”
元二眨了一下眼,含笑道:“平日里的事都可以做么?”
浥尘察觉他语气不对,急忙往外避闪。谁知他竟快如闪电,才放下碗筷,那头元二已经将他抱了个满怀,浥尘连他几时放的碗筷都没看到。察觉他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的扫在耳畔,浥尘只觉得身上一阵阵燥热,心头砰砰直跳,面红耳热间不禁给了他一个胳膊肘,恼声道:“好好地吃着饭,你干什么?放手!”
元二脸颊贴着他的头发蹭了蹭,轻声道:“我心中欢喜,情不自禁,所以要抱一抱你。昨晚你不肯应我,我一整晚都没睡好,白天也没精神,管席还取笑我是不是晚上不知节制,哼,他哪里知道我的苦啊?阿尘、阿尘、阿尘,秦家在世上只有我们两个了,我们一定要好好守在一起,我再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了,也不像你孤单单一人。你不要丢下我,好么?”
浥尘给他说的心里蓦地一软,心里面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一下子退到了九霄云外,满心满意都装满了柔情,直想好好疼这个男子。转身抱住他,低声道:“我原先不答应你不过是怕我们这样会坏了你的名声,并非是不将你放在心上。早年在长安的时候,我就……”
元二见他说不出那些话,便用脸颊贴着他的脸颊,又亲了亲他的额角,道:“我知道,我也是的。”说着头一低,沿着他脸庞的一路亲了下来,嘴一张便含住了他的双唇。
浥尘心中柔情满涨,便任他的舌头胡闹,由着他吮了嘴唇又吮着舌头,扫过牙又拖着自己的舌头纠缠。情到动时,不由得一双手紧紧勾着他的脖子,仰着头也缠着他的舌头嬉戏。直到感觉他的手伸到衣襟里,才轻轻咬了他一下。
元二被咬得微微生痛,头一转便吻向他白皙的脖子,啮咬着他的喉结,含糊地抱怨道:“做什么咬我……”
浥尘只觉得脖子上又温又热,又麻又痒,一阵阵酥麻沿着脊骨窜向全身,脑袋都要迷糊了。急忙一边喘着气一边试着用酥软无力的手推开他,道:“不行……我的伤……”
元二也知道不过是尝尝鲜,决不能做到最后一步,只是他张着腿已经被自己抱到了腿上,两人的小腹处都顶着根硬硬的东西。箭在弦上还不得不发
呢,这下子收回,可真是比没吃到还难受。但他的伤是真的不能动,要是一时兴起,只怕又要等上好几个月了。
元二懊恼地咬了一下他的锁骨,恨恨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浥尘“噗”一笑。自己何尝不是气血翻涌,何尝不是情涌如狂,只是这伤实在是碍事!
两人静静抱了一下,等两人都软了下去,气息也均匀了,浥尘才轻轻推了一下元二,道:“先吃饭,都凉了。”
元二回到案边,夹了菜到他碗里,沉声道:“多吃点,快些养好伤!”
浥尘脸上红晕未退,却不由得横了他一眼,道:“都等了那么久,还差着十天半月么?”
元二恨声道:“你不知道越到最后越难熬么?看得到吃不到,那滋味比百爪挠心还痒!”
浥尘不敢再接着这个话,只咳了一声,道:“我是要做文书么?”
元二点头,道:“嗯,我可不放你去老胡那里。他那里疗个伤都是脱个精光的,你万一让人拐了去,我跑哪里哭?”
浥尘略略沉吟,道:“文书的话……将士名册,物资造册,捷报,文书,帐薄,这些东西给我一个外人看不要紧么?军情重大,从前在府里,莫说看,老王爷连说也从来不跟我们说的。”
元二笑道:“不要紧,你又不是外人,你可是我元二大将军的相公啊。”
浥尘被“相公”两个字弄得满脸通红,这人怎么说什么都离不开这意思!恼声道:“你真是……怎么一点都改不了这脾气?圣贤书都丢到哪里去了?还有!”
浥尘斜了他一眼,笑道:“你这是答应我从此以后在下面么?”
他那一道水色深瞳,只把元二消退的情丝又勾了起来,心里又急又痒。想到从前他在上面的样子,元二不由得露出了焦渴的神色,道:“好啊,你在上面,我更是欢喜。”
浥尘一听自然也想起了从前在王府时,那只试过一次的“在上面”,再忍不住,连耳朵都红了起来,忙低下头自顾自吃饭去,再不理那人。
作者有话要说:唉~好像丢掉节操了……
犹豫一下,要不要叫糕饼来啊……
肉会有的,只是还好远啊,阿尘的伤都还没好。
☆、理旧账浥尘初试手 明张胆校尉行贪污
【08】
浥尘这人,先前犹豫许久不肯答应,一旦答应了,行动却快。第二天早上一醒来,便拉着元二要去做事。
元二心里不着急,他巴不得浥尘尽快养好伤呢,反正他已经答应了,那总是跑不了的。但也明白浥尘身为男子不肯在军中吃白饭的道理,用了早饭后便将他带到了收放文书的仓库。
才到仓库门口,浥尘就呆了一呆,瞪大了眼问:“这就是你们放文书的地方?”
元二点点头,道:“不错。”又说道:“你的伤还未痊愈,恐怕不能搬动东西,我给你派了个孩子打下手。”
说完招了招手,再回头一看,猛地发现浥尘脸色不对,赶紧跑得远远的,叫道:“我去练兵了!莫生气了,生气伤肝呐阿尘!”
浥尘一听,用力地闭了闭眼,气得直想捡个石子当飞镖扔死他算了。
你道这是为何?原来那收放文书的地方,说得好听是仓库,其实不过是个随着土坡挖出来的山洞而已。门上随随便便加一些木板套一个锁,门口由两个执戟的士兵守着,总共也不过却如此了。这样破损疏漏,居然没被鞑靼人盗了个干净,也不知该说是鞑靼人太笨还是上天庇佑。
浥尘心中暗自叹气,收起气恼之色,方才注意到元二说的那个要给自己打下手的孩子。
那孩子站在一旁,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生得挺高,晒得也黑。只是怕生得很,见浥尘打量着他,脸一红便垂下了头,不敢看浥尘。
浥尘见状便放软了言语,温声问道:“我叫作浥尘,你唤我浥尘大哥便是。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听他言语温和,便抬起头来,一双眼黑黝黝亮晶晶的,裂开嘴笑了一下,说道:“我叫小七。”
浥尘心想,怎么元二身边都是些拿数字当名字的人,先前有自己叫阿一,后来他自己叫元二,如今又冒出了个小七。想到这里,不由得又笑了一笑,低头问道:“你认得字么?”
小七摇摇头,神色有些黯然,随即又鼓着腮帮子举起拳头道:“我有力气!”
浥尘不禁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头,道:“好!有力气很好!你随我来吧。”
领着小七走到那执戟的士兵前,亮出元二的令牌,浥尘道:“我是新上任的文书,奉将军之命前来清点整理的。”
左侧的士兵抱着长戟行了个礼,道:“见过浥尘公子,小人常生,那边的是古仁。既然是将军亲自带过来的,也不必检查了,公子请进。”
浥尘点点头,取出元二给的钥匙。才要打开,那常生便道:“公子,还是小人来开吧。”
浥尘心中奇怪,又微微有些不快,心想我虽看起来文弱,也不是没有力气的人,做什么瞧不起人?面上却只能笑道:“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可以
。”说着把钥匙插【进锁孔,试着转了转。浥尘自认力气不弱,谁知那锁不知怎么的,竟然纹丝不动。
浥尘皱眉,心想难道是元二给错钥匙了?眼见那常生欲言又止,心头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忙稍稍运了内力,用力一转,那锁“啪”的响一下,果然打开了。
原来先前竟是太久未曾打开,那锁给锈住了。
真像是他的作风!浥尘暗恼,推门之前想了想,对小七道:“找些什么把口鼻捂起来,小心里面呛人。”
小七点头依言而行,浥尘也用袖子捂住了口鼻,这才推门而入。
这一推门,果然一股子灰尘呛人而来,纵然有袖子挡着,两人也不由得咳了几声。浥尘用另一只袖子扇了扇,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到山洞里的情景。
只见门对面的墙上有个成人脑袋大小的透气孔,自透气孔往四周,横七竖八、颠颠倒倒的全都是小匣子。那小匣子也不贴封条,就只用铁丝捆着搭扣。好在那铁丝锈得不甚厉害,他们也来得早,匣子里的东西倒没有散落出来。
小七看着洞里的情景,瞪呆了眼愣了好一会儿,才道:“原来将军隔一段就叫我扔的小匣子全都在这儿啊!”
浥尘一听才明白过来。怪道门口的锁锈成那样子,原来他从不开门,只从外面把一个个小匣子扔进来便不管了。看那满地的匣子,光是打开来清点日期数量,估计就要好几个时辰,何况之后的整理检查!
浥尘额上青筋直跳。仰天长叹了一会,对小七说:“找几块破布来,两块干净的,要能着得住面,剩下的不要紧,只要是布就可以了。再找个大箱子,没有大箱子,筐也可以。”
小七应了一声便去准备了,不多时便扛着个柳条编的大筐来了,框里装着好几条破布。浥尘教他把干净的布绑在面上,遮住口鼻,免得灰尘飞进。又让他用破布把匣子擦干净,一个一个的打开。也算元二还长些记性,知道把一份份文书做成折件,账簿名册也都装订成册。要是他敢一张纸一张纸的叫自己整理,回去定要打他一顿!
饶是如此,浥尘他们也花了两三个时辰才将那些文书清点完。正装着一筐要带回将军帐的时候,元二却来了。
浥尘皱眉道:“你来干什么?里面灰尘太多,快出去,小心伤到肺腑。”
元二帮他将大筐扛了出来,一边替他拍身上的灰尘,一边抱怨道:“还说我来干什么,也不看看这都是什么时辰了,事情就那么重要?连个饭也不知道吃!”
浥尘这才发现已经是未时了,便由着他拍自己头发拍自己的身子,讨巧的笑道:“我想一次昨做完啊,那灰尘,我可不想再吃一次了。”
元二拿他没办法,清理干净了便扛起大筐,对小七说:“你也回去吧,
我帮他扛回去好了。”说完也不等小七回答,便和浥尘走了。
回到将军帐,浥尘换了衣服,两人便一起用饭。饭桌上浥尘当然少不了训了元二一番,要他以后对待文书认真些,不准再乱扔成一团。元二回了一句“不是有你在嘛”,把浥尘气得直敲他的头,怒道:“你就恨不得我累死么!”
两人笑闹了一回,元二便继续去忙军中的事了。浥尘稍作歇息,便开始看筐里的文书。先前的几份都是一些捷报、名册之类,浥尘细细看了一会儿,既不需要重新誊写,也没有什么问题,便放下了心。不料接着的一份帐薄却叫他皱起了眉头,再翻几本,依旧是如此。
浥尘放下账本,皱眉点了点太阳穴。按到了一声不妙,才接手便遇到了这么个大问题,要怎么解决才好?
浥尘犹豫许久,眉头微皱,每每欲言又止,粗心连元二都发觉不对了。晚上替他掖好被子时,元二忍不住问道:“阿尘,出了什么事么?”
浥尘张了张嘴,又犹豫了许久,才下定决心问道:“阿诺,鲁威是什么人?”
“鲁威?”元二奇怪道,“你问他干什么?”又回答说:“是军中的一个校尉,铁汉子一个。当年鞑靼来袭,他也是一同去烧鞑靼粮草的兄弟之一。”
浥尘深吸一口气,道:“阿诺,我说与你一件事,你不要大声嚷嚷,须冷静着。”
元二听他神色严肃,便知事情不妙,不由得皱眉道:“你说。”
浥尘握住了他的手,轻声道:“我今天看了些军中的账本,恐怕……恐怕鲁威的手脚有些不干净。”
元二闻言“呼”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浥尘眼明手快地拉住他,低声喝道:“噤声!”元二满脸怒容,眼中似要射出火来。虽咬紧了牙关不叫嚷,却“哧呼哧呼”的直喘着粗气。一双手青筋暴起,捏得浥尘手掌发疼。浥尘不敢叫疼,也心疼他心中难受,由着他捏了好一会儿,感觉他手劲小了些,才拉拉他坐下。
元二坐在浥尘床边,沉声问道:“你当真确定么?可有证据?”
浥尘点点头道:“早年他做得细心,但这几年看你们没察觉,越发的大胆了。不仅是我,你到敦煌城里随便找个账房先生,都能看出这账目不对。”
元二又问道:“短了多少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