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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瓷一别作者:俗念亲-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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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天真灵动的脸上憋出来一脸忧郁高贵的深情,立刻觉得跟穿上大红大绿的猴子充人似的诡异,忍不住的想笑,这可都是他韩舸玩剩下的,谢安逸这呆子还拿来调戏他,于是他就真的笑了。
 
  第十七章

  谢安逸瞬间红了一张脸,自尊心受到了莫大的打击,他赌气似的端起他的碗,将一张红脸悬在碗上不到二寸,长在上面似的,任韩舸怎么解释,再不肯说话了。
  韩舸笑够了,见谢安逸脸长在碗上似的一动不动,伸手推推他脸,谢安逸还是装死。韩舸知道自己那点用以不良,不想伤害这呆子似的谢安逸,不管谢安逸是真心还是假意,他都必须让他离自己远一点,况且才认识几天的人,再喜欢,能到什么地步呢,做不得数的。他柔声说道:“安逸,你很好,真的,可是我已经心上人了。”
  谢安逸的声音透过面前的白米饭然后传出来,闷闷的仿佛同米饭似的上锅一起蒸过:“他是谁?说不出来就是骗我的。”
  只听见一声长叹。
  谢安逸抬起头正要追根究底,看见韩舸一副伤心欲绝不想再提的模样,立刻心虚起来,觉得自己挑了别人的伤疤,他张张嘴想安慰几句,又怕自己越说越遭,垂着眼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水晶肘子递到韩舸面前,说道:“那个,对不住啊,别想了,来,化悲痛为食欲,吃完了回去躲起来好好哭一场,发泄出来就没事了啊~~~~”
  韩舸僵着一张悲痛的脸,恨不得抽筋,从没听过这样不诚恳又乱七八糟不得其意的安慰。
  谢安逸的愧疚之心持续不到半天,又忍不住八婆兼嫉妒的询问韩舸的心上人是谁,相貌如何、年纪多大、家世如何……
  韩舸照旧用一张绝望的脸无声的拒绝,谢安逸连忙安慰,消停一会,接着再问。到后来,韩舸沉痛的表情已经无法激起谢安逸麻木的内心,顶不住谢安逸麻雀似的叽叽喳喳,韩舸目光透过虚空似的颓唐的说道:“是安平王李艳疏……”
  安平王李艳疏,陵国上下,无人不知。他是先帝第七子,生母慈妃娘娘是先帝一生的挚爱,李艳疏自打生来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从他的名字就能窥出端倪,他出生在冬日梅花开放之时,只道“一年春好处,不在浓芳,小艳疏香最娇软”,可见九五至尊帝王家,终究还是存了几分温情期待的,生来就得了亲封的“安平王”,享尽人间荣华。更是当今皇上李蕴的宝贝弟弟,二人并非一母同胞,感情却异常好。据说生的是清俊无双、心有九窍,为人又谦和礼让、温文尔雅,品性更是高洁端正,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长于占卜算卦……总之传言举世无双。
  谢安逸愣了半晌,雷劈了似的,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韩舸,直到小栓子端着酸梅汤走进来喊了一声少爷,他才猛地回过神来,面带鄙视的说道:“喜欢他,还不如喜欢我呢~~~~”
  韩舸也不悲痛了,一脸促狭的盯着谢安逸问道:“哦~~你倒是说说哪里不如了?”
  谢安逸伸开细皮嫩肉的手就开始数:“你看啊,人家金枝玉叶的,你居无定所的,养不起吧,人家见过的青年才俊多不胜数,肯定看不上你……诶我不是说你不出众……啊呸~~~你怎么就知道他喜欢男人,我怎么没听过,嗯~~你见过安平王么?”
  他咕咕囔囔的比划着指头一二三条的列,一手伸着指头,一手执着筷子敲打,没说几句自己都忘了,话题不可抑止的歪相发展。韩舸一手撑着下巴看着他说道:“必然是见过,不然怎会爱上他呢。”
  
  第十八章

  谢安逸拧着眉头眼珠咕噜一转,十分疑惑似的,韩舸以为他在疑惑自己之前是何人,怎会有机会面见王爷,就听他问道:“你不是四海漂泊么,怎么会见到李艳疏呢,安平王不是一直住在平沙城么?”
  他一会李艳疏一会安平王,极是不敬,不过韩舸不是陵国人,他家主子更是礼仪当狗屁的典范,故而并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说道:“两年前经过平沙的时候在朝阳古道上远远见过一面。”
  谢安逸见了鬼似的瞪大一双眼睛问道:“远远~~~见了一面?你忽悠我吧……”
  “安逸,见了他,我才相信,原来世间,真有一见倾心之说。”
  他一副陷入回忆不愿多说的神情,偏偏谢安逸在家里横行霸道惯了,从不会看人脸色,接着兴致勃勃的追问:“哦哦哦~~~他长的怎么样?”
  韩舸不说话,他就拿吃饭的筷子不停的戳他的胳膊,嘴里拖着各种各样的强调叫着韩舸的名字,碰见韩舸扭过头立刻朝他粲然一笑,以防韩舸像他爹谢义山一样不耐烦的张口开骂,趁早拿笑脸堵住他们的嘴,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张口就骂也是一样的道理,他谢安逸可是个中老手,凭着一张真诚灿烂的笑脸,成功的堵住他爹多少口水,想来就恨不能得意的笑……
  韩舸终于不胜其烦,张嘴说了一句:“安平王声名在外,一眼见之,方知名副其实……”
  扭头一看,谢安逸垂着头身子直颤,原来竟然是在偷笑,韩舸不明所以,他到底在笑什么,正要开口,谢安逸不管不顾桌上的碗碟油渍,吧唧一下趴上去,也不偷笑了,咯咯咯直笑,不时还拿一只手拍拍桌子,一副笑的打嗝的德行。
  等他笑够了,韩舸凉飕飕的问道:“安逸,你因何而笑?”
  就见这笑的脸都泛红的人得意说道:“我笑你啊,嘴巴真真愚钝,要是我对你,赞美之词那叫一个滔滔不绝……我说,李艳疏是没戏了,你要不改为喜欢我吧?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韩舸不说话,只是摇摇头,也不看谢安逸,想到,对不起安逸,我不能考虑你,你不恨我那就是万幸。
  谢安逸在桌下狠跺几脚,赌气似的说道:“真有那一天,你跪着求我,我都不理你……”
  谢安逸忘性大,没半刻钟就忘记自己信誓旦旦的发誓说不理韩舸,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神秘兮兮的拉着韩舸往外跑,说是说话算话的带他去见识自己的音律,无情的丢弃了形影不离的小跟班小栓子。
  谢安逸如鱼得水的在人群里穿来穿去,看来是无所事事惯了,经常干这勾当,他此地无银的打着避免走散的借口紧紧拉着韩舸的手不放,那一本正经的表情和目光叫人不忍心生怀疑,倒是他那止不住弯起的嘴角泄漏了心思。韩舸哪能不知,实在是近来被谢安逸打着各种各样的借口骚扰到麻木,放任不管了。
 
  第十九章

  韩舸被谢安逸拉着,穿过午后并不拥挤喧闹的集市,越走越偏,穿过大半个临洮,兜兜转转的来到了城南一角。
  拐角处有一个简陋到只用灰色四方麻布写了一个黑色“面”字的的面摊,老板是一个大嫂模样的中年女子。路过的时候,谢安逸热情熟络的同老板打一招呼:“赵婶子近来一切可好?”
  韩舸就见这市井人家的寻常妇人将一张贫困生活里浸染出沧桑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将满是水的手在肩膀上的布巾上擦着手,慈爱又高兴的说道:“小谢啊,可是好久不见了,吃了么?〃
  谢安逸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笑着急急说道:“不不不,我吃过了,饱的连滴水的缝儿都没啦,这就走啦~~~”
  他说完就从兜里掏出一小块银裸子搁在桌上,见了鬼似的,拉起韩舸拔腿就往拐角里奔,头也不回的喊道:“婶子,面钱付了,一会五叔过来吃面……”
  谢安逸一门心思的往前奔,笑容张扬,晶莹剔透的眼睛弯出一道深深的弧线,快乐毫不掩饰的释放出来,韩舸的心突的一跳,蓦然失了熟悉的节奏,凭空的有些心动。
  然而他的心动立刻止在下一刻,谢安逸气喘吁吁的停下来,脸上挂着贼兮兮的笑,自己嘿嘿乐出声,算计着谁似的,一抬头看见韩舸有些嫌弃的盯着自己,立刻舍弃了一脸的猥琐,整整衣袖目视前方,一手拢在胸前,一手别在后腰,一派学者风范的自顾自往前走去。
  在这简陋灰败甚至有些残破的巷道里拐了几个弯,二人出现在一条交着大街的巷子里,一群乞丐聚集在这里,或是分食,或是闲谈,或是躺睡,韩舸心想到,这些人日子过的倒是比这世上追名逐利的达官贵人轻松的多。
  韩舸将将扫了一遍,就见五六个小乞丐拿着棍子拿着碗,欢呼着冲过来,嘴里高声喊着“小谢哥”,冲过来将笑的灿烂的谢安逸围了个结实,将韩舸挤开了好几步。
  谢安逸拿手拍拍个子稍高那个孩子的头,弯下腰来大哥似的说道:“最近好吗阿遇?”
  那个叫阿遇的少年倒是不同于其他孩子,他不吵不闹,倒是有几分耐心和沉着,一眼就能看出是这群孩子里的领袖人物,看得出来他极其亲近谢安逸,笑着答道一切都好。
  谢安逸掏出一把银裸子递给阿遇,让他带着弟妹们去吃顿饱饭。孩子们叽叽喳喳的指责小谢哥好久不来看他们,又说小谢哥有了新人忘旧人,各种猥琐的小视线止不住的在谢安逸和韩舸之间流转。
  谢安逸心虚的头顶冒烟,觉得十分的尴尬,平日里和这些小崽子话没个把门的,他们什么话都往外喷,这下可好了,韩舸肯定以为自己是个不入流的,专门教坏小孩子,遂恼羞成怒的将一堆小祖宗连推带桑的打发走。
  韩舸不由好笑的同时,有些讶异谢安逸居然和常人瞧不上眼的乞丐混成一团,他那张正经时一脸贵气的脸,此时混迹在破破烂烂的巷道乞丐窝里,倒也并不扎眼。韩舸年幼的时候,也做过好一段时间的乞丐,一时对谢安逸无形间亲近了几分。
  谢安逸对着韩舸笑笑,走到那个身旁放着一把胡琴的胡子拉碴遮了大半张脸的乞丐身边,不顾一身的锦绣衣衫,腿一弯就难兄难弟似的坐在一边,盘着腿开始和旁边闭目坐着的乞丐套起近乎来:“五叔,我来啦~~~借你的胡琴拉上一拉,省得不?”
  韩舸也坐到谢安逸身边去,那乞丐眉毛都没动一下,谢安逸勾起贼兮兮的笑说道:“五叔诶,我刚从赵婶子的面摊来,请你吃面,钱付了,你去不~~~”
  那乞丐瞬间睁开眼,胡子头发乱七八糟的遮掩里,一双眼睛不带感情的盯着谢安逸,居然带出一股如山的气势来。出于本能,韩舸立刻绷起神经,紧盯着这个叫五叔的乞丐,那人目光如电的看了韩舸一眼,立刻移回了谢安逸身上,说道:“不去”。
  谢安逸无所知觉似的,照旧搬出了他的杀手锏,勾住五叔的袖子就开始撒娇,什么我钱都付了婶子面都下好了各种理由,将五叔破烂的衣袖摇来摇去,终于将五叔摇走了。
  五叔面无表情的起身,韩舸能感受到这人的平静的表情下深深的无奈,这人站起来,身材十分高大,待走起来,居然是个瘸子。韩舸盯着五叔一瘸一拐慢慢走远的背影,深觉这个乞丐十分不简单。
  五叔一走,他立刻鸠占鹊巢,抓起别人的胡琴奸笑两声,对着韩舸说道:“哼,让你见识见识谢公子的琴声,输不得那什么安平王……”
  他端起架势,俨然一派大师风范,姿势十分标准到位,韩舸还有几分期待,谢安逸能有几分本事。待琴声呕哑嘲杂难为听的响起,韩舸满头黑线,觉得脑仁都被这时而尖利时刻嘶哑的声音弄的大起来。
  只见谢安逸全身没有一个地方是静止的,两手乱晃,握住琴杆的左手一个劲的随着身体摇晃,右手更是上下左右的乱窜,头左摇右晃的万分陶醉,仿佛他拉出来的是天籁之声。
  韩舸连忙四周看看,就撞上了众多惊吓、惊愕的目光正慢慢聚集过来,他连忙拉住自我陶醉的谢安逸,一把没拉住,使了两把劲才把这祖宗拉住了。被打搅的谢安逸一脸无辜的望过来,不知世事的模样,韩舸自认为是个脸厚心黑的,现在都觉得谢安逸这样的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第二十章

  韩舸一把夺过谢安逸荼毒众人耳朵的胡琴,对上谢安逸翻成死鱼眼的不悦目光,突然心情大好,他对谢安逸挑衅一笑,端起架势,说道:“呆子,听好了。”
  说罢,胡琴声悠悠而起,初时幽咽,渐渐转为激昂。胡琴音色本凄凉婉转,情到深处更是催人泪下,可韩舸的琴声并不如此,他性情张狂强势,琴声如其人,隐约有金戈铁马、雷霆之势,仿佛战场上万马奔腾,整个人更是豪放洒脱、无拘至极。
  谢安逸先是愣了好一会,扭头盯着韩舸仿佛不认识这人似的,随后一笑,居然也被带动出些豪气,然后在地上捡了根木棍,很随意的和着拍子,嘴里念到:“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月黑燕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刀弓……”
  韩舸恰好收完最后一调,嘴里大笑着赞道:“好一个“大雪满刀弓”,看不出安逸还有这等豪情与才气。”
  他伸出手在谢安逸肩头重拍两下,觉得这人虽然只有少爷的身子,见识气度倒是挺对自己胃口。
  少爷身子的谢安逸被拍的龇牙咧嘴,嘿嘿笑了两声,两眼放出崇拜的光芒,说道:“韩舸,你真厉害,还会拉胡琴,你什么都会么……我啊,从小就想着能出门浪迹天涯、锄强扶弱什么的,我爹不让,我又吃不了苦好好学功夫,混着混着,就混成这幅模样了。”
  韩舸此时看他是非常顺眼,笑着安慰他:“除了这个,再不会别的了,我小时跟着别人学过。安逸,你这模样可不差,再过两年你长成一些,这临洮城里的女子,多数是要为你争风吃醋的。”
  “我要那些个女子喜欢作甚,你爹真好,我爹就不让我学,说胡琴是低贱人家家讨生活卖唱的。”
  韩舸想到,可不就是低贱人家家么,不过这些并不需要告诉谢安逸。他正要接着打趣他,突然想起这胡琴的主人,心里十分在意,于是作不经意问道:“安逸,你是怎么认识这五叔的,他这样冷淡,倒不像个叫花子。”
  谢安逸弯着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午后的阳光照的他昏昏欲睡,他慢慢眨了几下眼睛,说道:“五叔啊,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叫花子了,是冷淡了一点,不过五叔人挺好的,比那些个对着我爹点头哈腰,转过身就横眉竖眼的小人好太多了,我就很喜欢五叔,而且我抓着他的小辫子哪,嘿嘿嘿嘿,他喜欢赵婶子,我可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得,这小少爷知道倒是不少,但都是没营养没价值的,韩舸明智的放弃了打探。
  两人乱没形象的摊在破巷子里唠嗑,混了两个时辰,往回走去。
  谢安逸二人间断的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谢府门口。两人刚一踏进院门,嘭的一声门就关上了,抬头一看,当家老爷谢义山坐在院中间,两边各排一溜儿家丁,站在其中的小栓子,挤眉弄眼的朝谢安逸打小报告,眉毛恨不得飞起来。
  这场面,端个桌子来几根棍子,简直可以媲美县衙门大堂了。
  只见这谢老爷一脸的怒气冲冲,八字胡都快气成了一字,手里捧着谢安逸种萝卜那个青花捧盒,见他儿子兼凶手回来了,怒吼一声:“滚过来……”
  谢安逸被吼得一缩脖子,可怜兮兮的看向韩舸,手借着衣袖的遮掩,悄悄的伸过去捉住韩舸的袖子,低着头小碎步的往他爹面前“滚”。
  韩舸被他拉住袖子,只能随着谢安逸往前挪,就听见垂着头的谢安逸小声说道:“娘诶,这个怎么被爹发现了,我明明藏的这样好……”
  韩舸无法赞同谢安逸藏的好的概念,于是不做声,两人缓慢的移动,终于到了谢义山跟前。
  谢义山哪里会不知道自己儿子那点拿韩舸当挡箭牌的小心思,他还不会傻到让儿子在外人面前挨训,他开口说道:“谢某教子无方,韩少侠见笑,请韩少侠先回客房休息,我与这孽子有些话说。”
  谢安逸大惊失色,将韩舸的袖子拉的更紧,对着韩舸拼命的使眼色,示意他不要抛弃自己。
  韩舸心里好笑,正要对谢义山解释,话头立刻被谢义山劫走,“韩少侠不比多说,请吧”,说着亲自动手将韩舸推走了。
  韩舸踏出院门的一瞬间,看见谢安逸正咋咋呼呼的满院子跑,众家丁在老爷的命令下,怀着愧疚的心情满院子追赶谢安逸,谢安逸在家丁里的叛徒、自己的忠实小厮小栓子的帮助下,兜兜躲躲、推推跑跑,将院子里闹得鸡飞狗跳。
  谢安逸寡不敌众,终于被抓住了。谢义山深刻知道自己儿子舌灿莲花、巧舌如簧,他一张嘴,自己立刻得被忽悠的团团转,这回坚决不想听他满嘴的借口,命人立刻堵了他的嘴,将他压在板子上狠打了一顿。
  可怜谢安逸这次是真冤枉,他以前是调皮捣蛋忽悠他爹,这次真是孝心一片,头一遭的被堵了嘴,挨了一顿冤枉板子。
 
  第二十一章

  谢义山说到做到,将他儿子谢安逸打的趴在床上下不了床。打完了又心疼,看着谢安逸身上一道红过一道的伤痕,差点老泪众横。
  谢安逸趴在床头,任他爹沉着一张后悔莫及的老脸小心翼翼的给他抹药膏,他一没哭二没嚎,拍着谢义山的手臂让他高兴些,嘴里哄到棍棒之下出孝子,自己又朝着孝子近了一步,说这些伤只是看着可怖,其实一点都不疼,都怪自己长的白净……
  谢义山稍微加重了一点力道,他立刻皱巴着一张脸,龇牙咧嘴的直吸气,终于成功的逗笑了他爹。谢义山拍了他头一把,说他总是该懂事的时候撒娇闯祸,该撒娇的时候却又懂事乖巧。
  韩舸来看谢安逸的时候,谢义山已经走了,谢安逸正拿着手指在床头的雕花里抠来抠去,一副闲的长草的模样,嘴巴倒是不闲,使唤着小栓子给他拿盘杏仁酥和一杯云雾茶来,眼角瞥见韩舸进了门,立刻吧唧一声放下手,闲散无聊的表情瞬间转换成忍痛的苦瓜脸,眯着眼做虚弱无力状。
  韩舸也不戳破他,走到他床前坐下,询问他是否安好。
  谢安逸一反刚刚安慰他爹的孝顺大义,声泪俱下的控诉他爹心狠又手黑,还扭着头反着手掀开上半身里衣,给韩舸展示他爹的罪行。
  这点皮外伤韩舸自然放不进眼里,他心里腹诽道,看你这就差活蹦乱跳的模样,哪里像是挨了狠打,不过谢安逸细皮嫩肉的背上印着一道道棍痕,看的韩舸很是眨眼,有些心虚的别开眼,一把扯过被子将嚷嚷的谢安逸捂了个严实,无视谢安逸装模作样的哀嚎。
  谢安逸趴在床上,没法出门蹦达,于是将一腔精力全化为了说话的动力。他将韩舸的衣服下摆拖过来压在身下以防他逃跑,看的韩舸哭笑不得。
  谢安逸脑袋枕着胳膊将他儿时的趣事说了个遍,好像韩舸是他相交多年的好友似的。他说他五岁的时候,怂恿他表格曹缊之,两人钻了狗洞溜出门去玩,结果饿了个半死,他急中生智,见着拿着包子馒头点心的大婶就扑过去抱着别人大腿直喊饿,屡试不爽,将他表哥气了个半死,直骂自己没有骨气有辱斯文,又羞又怒,还是抵不过肚子饿,羞愤欲绝的吃了自己讨来的包子。再就是他六岁的时候,将一直看自己和表哥不顺眼并且经常针对自己二人的另一个表哥关进小黑屋一整天,自己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直到他哭着发誓再也不针对哥俩,才将他放了出来,结果被爹怒斥一顿……
  他笑的打跌,拿手在枕头上狂拍不止,韩舸也跟着他笑,这的确是谢安逸会干的事,他长成这样,小时必定是冰雪可爱,哪个大婶看了心都会软成一滩水。
  谢安逸说的兴高采烈,一时停不住嘴,直到天色全黑了,吃了晚饭,谢安逸才依依不舍的将合格的听众韩舸放走,并孜孜不倦的叮嘱他明天一定要来看自己。
  韩舸满脑子回荡着谢安逸的嗡嗡声,他觉得自己肯定睡不着,于是在院子了慢走了几圈,打了几趟拳,散散谢安逸的唠叨魔音,这才回屋。
  韩舸推门而入的时候,就警觉屋里有人,他关了门转过身,目光如刀似剑的射向屏风后,说了句“出来”。
  一个蒙面黑衣人自屏风后转出来,正欲单膝跪地行个礼,被韩舸一摆手止住,于是躬身抱拳,小声说道:“参见将军,将军无事便好,主上十分担忧……”

  第二十二章

  韩舸十分无所谓道:“别忽悠了,他会担心我?阿相,你是怎么混进来的,秦望昭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厉害角色。”
  “回将军,属下独自混在行赏的队伍里,堪堪过关,在城里逗留了几天了,秘密打探将军踪迹,昨日看见谢府院子里那棵树上的三只尾的风筝,打探一番这才找过来。”
  原来前日里韩舸教唆谢安逸放风筝,并亲手做了只,谢安逸心花怒放的满院子跑的时候,不知怎么断了线挂上了枝头,原来是为了做标记。
  “姓赵的近来可安分?”韩舸也就是哥舒翰大不敬道。
  来人阿相早就习惯了将军和主上之间罔顾礼仪的对话,自然的忽略之,说道:“主上最近没有指示,只是命吾等全力搜寻将军下落,还让属下带了句话……额……”
  阿相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韩舸就知道绝不是什么好话,让他直言无妨。
  阿相头也不抬,不换气的快速说完:“主上说“他要是还活着,让他坑蒙拐骗偷随便,给我把临洮的布防图弄出来,要是死了,给我把尸体拖回来,别凉在别人的地盘丢我的脸”……”
  阿相说完,垂头不语,身子做诡异颤动状。
  提到布防图,韩舸心里突然掠过谢安逸傻乎乎的笑脸,他心里突的一跳,莫名心虚,觉得有些对不起这呆子。他强行将这些思绪抹开,对着赵频这个上梁不正带出来的下梁歪的强兵悍将里的一个说道:“我知道了,你走吧。”
  阿相点点头,走到床前正要开窗跳出去,猛然扯步,快如闪电的翻上了房梁。
  韩舸当然也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他闪将到门口,猛地拉开门的瞬间,心里起了杀人灭口的念头,他往外一看,门外的人是谢安逸,将要奔出去的步伐不动声色的收起来,目光复杂的盯着谢安逸,他怎么在这?他不是起不来么?他要干什么?他听见了多少?……
  谢安逸穿着里衣,打着赤脚,正一步一步的缓慢移过来。韩舸立刻发现了他的不同寻常,谢安逸直着眼睛,没有看见自己似的,微弯着腰往门口走来,动作十分呆滞,跨过门槛的时候摔了一跤,下巴磕在地面上,立刻流出血来,他毫无知觉的爬来来,幽幽的往柜子走去。
  韩舸戒备的盯着谢安逸,试探性的叫了他几声,谢安逸跟没听见似的,直着眼睛走到柜子前,翻开,然后半个身子半折下来在里面翻来翻去,半晌翻出一个浅碧色的香囊,他打开香囊,从里面拿出一把孩子的长命锁,笑着将锁挂在血迹淌过的脖子上,将两手捂在上面,蹲在柜子前低声自言自语,韩舸支起耳朵听见他在说:“娘,我今天挨打了,你看到了么……”
  韩舸目光复杂的盯着痴呆的谢安逸,心里莫名的十分烦躁,按他的个性来说,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不管谢安逸听到了没有,他今天都没法完好无损的从这里踏出去。糟糕的是,他不想伤他,更不想别人伤到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韩舸还在纠结,小栓子焦急的叫喊就传来:“少爷~~~少爷~~~你在哪啊,韩大侠我家少爷在你那么……”
  韩舸应了声在,小栓子风风火火的冲进来,见谢安逸满下巴的血,立刻大惊失色的扑过去,轻柔的拉扯谢安逸,倒是对谢安逸痴痴傻傻魂不附体的模样习以为常。
  韩舸正要询问,就听小栓子解释道:“韩大侠,打扰你休息了,诶妈~~~吓死我了……对不住,我家少爷……”,他顿了顿,接着道:“有夜游症,平时受了委屈挨了打,就会发作,好几次打着赤脚游出了门,让我们打着灯笼到处找。我就去了趟茅厕,他就不见了,可急死我了。我这就带他回房,您趁早睡下吧……来,少爷,咱回去啊~~~~”
  韩舸任小栓子将梦游中的谢安逸半扶半拖的弄出了门,他跟到门口,见他俩进了房,这才关了门。
  房梁上的阿相跳下来,说道:“将军,此人留不得。”
 
  韩舸叹了口气,郑重的直视他眼睛说道:“阿相,这件事,先别告诉赵频,就当卖我一个人情。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谁都不许动他,包括赵频,我观察两天,要是他没听见,此事就算了,要是他听见了,我自己会处理的,况且,我还要靠他拿到布防,听懂了吗~~~”
  阿相拧巴着眉头纠结了一阵,还是决定卖韩舸一个面子,他们明着是上下属关系,可交情那都是兄弟级别的,况且韩舸比他们主子赵频可靠多了,他轻轻点了头,说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你最好离这人远一点。”
  韩舸拍拍他肩头,笑着道了声谢,让他小心离开,自己在窗前站了半宿,想些什么,只有天和他知道。
  次日清晨,韩舸刚起,谢安逸哭嚎着在门都没敲就冲了进来,哭丧着脸,指着自己的摔破的下巴就差泪流满面了,他惊慌失措的瞪圆了双眼:“韩舸,我破相了~~~昨晚睡觉前都好好的……”
  韩舸细细打量谢安逸夸张的表情,凭他的眼力,竟然什么都看不出来,谢安逸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导致自己下巴摔破的茫然样,甚至异想天开的想到是不是有鬼。
  韩舸正要问他是否记得昨晚的事,就见小栓子赶过来,在兀自悲哀的谢安逸身后对着自己摇了摇头,做口型让自己别说。韩舸于是作罢,极其敷衍的安慰了下悲不自抑的谢安逸。
  谢安逸陷在破相的伤痛里,连饭都吃的比平日少许多。小栓子趁着谢安逸不注意的时候,将韩舸拉到角落里,对他说道:“韩大侠,我家少爷不知道自己有夜游症,你别在他面前提这些,成么?”
  韩舸疑问道:“他经常这样么?”
  “不是,就是受了委屈或是挨了打,自己伤了心才会这样。”
  韩舸点头算是答应。
  谢安逸撑着下巴唉声叹气,下巴破了,自认为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的形象毁于一旦了,连门都不想出。韩舸被他叹气叹的心烦不已,想到自己接近谢安逸的目的,沉吟了半晌,还是开口说道:“安逸,听说你和秦太守交情甚深,此言是否属实啊……”
  谢安逸一口气没叹出去,听见秦望昭的名号,立刻放弃了小哀愁的自怨自艾,眼睛晶晶亮亮的望过来,瞬间生机勃勃了,笑着朝韩舸炫耀:“那还能有假,我和他一起长大的,他穿开裆裤的模样我都记得,每次都拿来笑话他,告诉你啊~~~”
  提到秦望昭穿开裆裤这个话题,谢安逸一副滔滔不绝的架势,韩舸见着话题跑偏了,赶紧截住,接着问道:“听闻秦大人为官正直,谋略出众,武功更是一等一的高强,我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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