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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梦-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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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神医的意思是……”
听到的答案居然是拒绝的,水依依不免诧异万分。
“莫某说的还不够清楚吗,靳夫人请回吧。”
贝齿轻轻咬着下唇,水依依看了眼前的神仙眷侣一眼,欲言又止,转身离去。
走了没几步她又回过身来福了一礼,温顺的眉眼间闪动着对山庄客房内绝美之人莫大的怜惜。
“莫医神,妾身多言一句。莫医神此次不妨一去,妾身也觉得,医神不会后悔。”
莫问天挑眉深深注视着女子复又离去的身影,很不可思议的女子不是吗,居然会对素有冷酷之名的他说出那样的话,她的话很有意思,至少,令他对师妹的意图再生疑惑。
“问天?”
“不能事事都让小师妹太如意了不是。”
凤三公子似乎有些明白了的点点头,抱住莫问天身子的手臂紧了紧,两个人亲密无间地靠在了一起,仿佛再没什么力量能把他们分开。
江湖传闻中的云嘉仪除了“血姬”之外还有“江湖第一美人”的称号,传闻中容颜绝色无人可匹,性情却着实谈不上温和的云大魔女恰好有一个不为人所知的秘密,与她共同拥有着一个儿子的男人是先帝皇甫英臣,她的男人、她的儿子也都直接间接地死于她手。
她有一个权倾天下的男人,有一个比她更美的儿子,然而这些都不是她所想要的,她憧憬了一辈子的生活,这一生都得不到了。
“靳眠山庄”客房中的男子,肖似极了她的儿子天雅。但他与雅儿又是不同的人,她的儿子像池中的浮萍,飘忽无根,一生所求无非是份最简单不过的关爱。
天雅死在皇后的毒药之下,皇甫英臣死在她的剑下,没杀皇甫烨是因为让他活着比让他死更痛苦。仇恨乍一消弥,心头有几分快意有几分失落,本待快活山水自去寻那神仙般的日子,心头的寂寥不受控制地一日盛过一日。她那薄情的情人,无用的儿子呵,回头想来竟已不再如她所想般那样在意,仿佛种种过往当真随如风岁月无声而逝。
她从来不是软弱的人,天性的倔强与强悍容不得她示弱。哪怕是被深爱的男人抛弃了生下了儿子,她也无法如旁人所说的生出一丝一毫的慈母之心。天雅于她而言仅仅等同于复仇工具,她衷心期待着终有一日将天雅推到皇甫英臣面前伤害他的那天,皇甫英臣大惊失色手足无措,失德于天下的仓惶才能抚慰她心灵的创伤。
然而,当梦想成真的那刻,她没能盼到想象中的魇足。
她的生命中再没了需要追求的东西,顿时空洞一片。
停驻在“靳眠山庄”,战战兢兢的靳蕴阳夫妇俩视她有如蛇蝎,她不愿赘言我行我素。本已待得无趣打算离去,也还他们夫妻二人一个清平天下,偏巧客房中的客人给了她一个再好不过的借口——师兄似是打定了主意要与她老死不相往来,她不怪他,毕竟她逼死了师兄视如己出的天雅那是事实。她闲得发慌的心思一转,计上心头,无论此人与天雅有没有什么关系都无妨,她所要借的仅是他的一张脸而已,以师兄面冷心热的性子,定会乖乖上勾的。
她打的固然是副如意算盘,她的师兄也不是笨蛋。
莫问天平日沉默寡言,心里却是雪亮的,他那师妹的厉害之处岂容得半分掉以轻心。连皇甫英臣最终都没能逃脱二十年前师妹自觉被伤害后的报复,天下能有几人能胜过先帝的才智的?对小师妹一言一行都得再三小心,莫问天自觉做得很好。
哪怕是被吊足了胃口循着师妹所愿来了“靳眠山庄”,他也没打算正大光明地进得庄去。相反,换上一身夜行衣,拽上片刻不敢离身深怕被暗算的小凤儿,俩人趁着夜深摸进山庄,直奔庄主夫妇的居所而去。
不错,要找到师妹信笺上所指的“雅”很难,可既然是水依依亲自前来送信,她就定然知晓内情,从她那里下手能先了解个十之八九,他才不至于失了先机。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夜黑风高,最是适合做坏事,两道黑影借着夜色潜入“靳眠山庄”,似是未辨明方向四下寻了一寻,闪身便进了客房。过得半晌黑影复又窜出,消失在暮色中。若是有心人仔细瞧上一眼,定能发现两名黑衣人脚步虚浮,俱是心神倍受刺激后犹未归舍之故。
次日清早便有两位男子在庄外扣门,直言道前来拜会故人。
正在品尝“靳眠山庄”大厨手艺的“血姬”云夫人闻报莞尔一笑,好不妩媚动人,显是早料到门外两人迟早会如她所愿乖乖送上门来。不过来得如此之快倒也不易。
“靳夫人,本宫早说过,他会来的,还有他那小情人。呵呵,本宫的师兄,倒是越活越有滋味了。”
她那柳下惠也似的师兄竟会对凤三个小不点儿生出别样情愫,甚至捧在手心当成宝贝儿一般呵护着,个中的柔情款款确是她这个当师妹也从未见过的。若依着她从前的脾气,早早下狠手拆散了两人不可,自打心头死结随风化灰后反不那么在意,哪怕看得再刺眼,瞧在师兄的份上小小地忍耐一下想来也无妨。
“夫人何以断定莫大先生会如愿前来?莫先生闲云野鹤似的人物,怎肯再……”
“再受我约束是不是?”
云嘉仪倒也不生气,如冰凝眸光彩异常转向身后小院中的客舍,嘴边嗪着朵似笑非笑的无奈。
“真要多谢你那好心肠的尊夫救人心切,竟救了这么个宝贝儿回来。我那师兄心头最难解的结还不着落在此人身上么。”
水依依浑然摸不着头脑,偏又不敢再多问,只得闭口候在一边,想来过会儿自然能明白。
有别于笃笃悠悠品茶观景外加心情舒畅的云大魔女,急行军般脚步匆忙的莫大神医自然没她的好心情,昨夜夜探山庄,却在客房见到了本以为天人两隔的少年,少年在宫中中毒吐血而亡时他就在他身边,少年满身疮痍地含恨离去,眼中的不甘至今他仍铭刻于心,理智再三警告他这客房中的人绝不会是他疼爱多年的少年天雅,可那难解的心结却迫得他明知是师妹的陷阱还得义无反顾地往下跳。
回荡在凤三公子心头的疑问还是那简单的一句话——真的是他吗?他们看见的人,真是活生生的天雅么?
两人随着山庄下人风风火火地进得庄来,这回云嘉仪也懒得再卖关子,当下打了照面也不客气直入主旨。
“云嘉仪,客房中的人是哪儿来的!”
“好生无情的师兄,见了面也不问候下师妹的近况就顾着问那客房中无关紧要的人,师妹好生伤心哪!”
莫问天看着云嘉仪长大成人,一起经历过不知多少的风雨,她的脾气他岂能不了解,她若是不好过,惹得她不快的人只怕更惨,她待自己是最好不过的,若是接了她的话茬,接下去还不知要被她下多少话套。
“费话少说,你引我前来不就是以此人为饵,我干干脆脆来了,你还有什么花样尽管使出来罢了,只是得先说清楚此人是你从何处寻来的,为何,为何……”
“为何与天雅如此相似是不是?你果真爱护他。”
“我看着他长大,被你折磨得凄惨我看了如何不心疼。”
“师妹我不也是师兄看着长大么,师兄对师妹就没半分怜悯之心?”
“师妹早是称霸武林的人物,哪里还需要师兄关护。师傅生前嘱咐我们师兄弟几个照顾师妹,却不知却是师妹‘关照’我等更多。”
云嘉仪神情间不由一黯,立时又回复成往日里水火不侵的“血姬”。
“师兄还在记恨从前的事?”
“无论怎么说天雅也是师妹的亲生骨肉,师妹竟下得去手。”
“师兄在跟师妹算旧帐吗?师妹也是存心改过的,不然怎会一见到靳庄主救回来的‘客人’便立刻想到师兄你呢。”
“靳蕴阳?他从何处救得此人的?”
云嘉仪朝水依依使了个眼色,水依依自是知情识趣领会得,为莫问天解惑。
“外子是在自家的客栈救到的客人,听说原先还有个男子同行,后来男子一夜离去,只余下客人患了急病晕倒在客栈,这才被外子接回了庄子延医救治。”
莫问天恨恨地咬咬牙,追问道:“尊夫寻到他至今已有多久?”
“约莫四月有余。莫医神,可有什么地方不妥的?”
莫问天眼神一黯,摇摇头扶着椅子坐下,拍了拍凤三出于关切抚上他肩的手。
想来天雅过逝已有一年多,此人形貌虽极为肖似,神情间却不若天雅凄苦,反倒隐隐有几分不属凡间的仙气,何况天雅颊上刻印极深,连自己都束手无策难以除去,天下间更无第二人有回春之术。他与天雅竟似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兄弟,仔细看看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他是关心则乱这才遂了师妹的心愿乖乖前来,明知天雅早死断难有回魂之理,还是不肯死心。
“莫大先生,妾身冒昧相问,此人究竟与两位有何渊源,何以云夫人与您一见之下都大惊失色?”
云嘉仪眼光一闪欲言又止,莫问天苦涩一笑,仰天长叹。
“事关皇家秘辛本不该告诉你,死者已矣,知晓了也无济于事。”
欢场中打滚多年的水依依何等灵巧的人物,何况能令素来冷心冷情的莫问天都珍视的人物舍“他”其谁。
“可是……天雅?”
“何苦定要弄个水落石出呢?”
“请先生务必告知,小公子是依依的弟弟,也是依依的恩人,依依……依依定要问个明白。”
“我……”
“啰啰嗦嗦,你不说我说。你那天雅弟弟就是先帝失落民间的皇子,死后追封‘延雍王’。你丈夫救回来的那人长得与死去的天雅一般无二,你说我那莫师兄哪能不上钩?”
朝中早早颁下旨意封先帝的皇子皇甫雅为王,皇家秘辛本与平头百姓无关,若不是这位短命的王爷恰巧与他们的小公子有着相似的名字,他们根本不会记得还有这么位少年王爷的存在。
原来小公子竟是皇帝的儿子,太子带他离开后更有了番偶遇,更难相信他们的小公子早已殒命多时了。这一切的一切他们都直到此刻方知……
“莫神医,云,云夫人说的可是真的?”
柔情女子杏眼含泪,虽是求证心里早已信了十分,可怜小公子不及弱冠之年便即夭折,难怪莫神医一见到客房中人大惊失色,想来竟是逝者还魂。
莫问天心中最痛不过此事,乍地伤疤被揭,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低垂了头攥紧了小凤儿的手。凤三手骨被他捏得生疼,却也深知此刻莫问天心疼更甚,鼻子一酸泪珠子眼看就要往下掉。
水依依不见他说个“不”字,不言而喻,人死万事休,莫问天也是自疚过深才为云嘉仪所使乖乖跳进了陷阱。可恨小公子死时他们鞭长莫及,小公子殁了还拦不住被人拿来利用成诱饵。是他们无能,保护不了小公子。
擦净泪,水依依自知失态借口斟茶带着丫环们退开去。亭中只剩下三位名满江湖的豪侠算他们的陈年旧帐。
再如何对云嘉仪的心狠手辣恨得牙痒痒,莫问天也不可能真的同师妹大打出手,更遑论云嘉仪武功之高足以独步天下,联他与凤三两人之力也难阻止她随心所欲行事,眼下情势受制于人,由不得他拿主意,只能静待云嘉仪有所表示。
三人相见相厌,云嘉仪似也不欲与莫问天多加解释,纤纤莲指微微一翘,轻描淡写定下了旁人的生死。
“我要带他回‘天云宫’,你得跟我走。”
莫问天听了只想吐血,这,这,这女人任性到了这个地步,断送了天雅的命还不够,如今还要再拽个不相干的人进来,她脑子怕是被水灌了,怎给她想出来的!
“他再像也不是天雅,你没权力带他去任何地方。”
“是,可他也没说不愿意去啊。他要去哪儿不是师兄你说了算的吧。”
“云嘉仪,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好久没见着天雅了,有些想他,我又不能去挖坟掘尸,掘出来也见不着了。眼前就有个现成的,我带回去看看,等看到厌了或许就会放了他。”
再次吐血,莫问天彻底无言以对。
“云宫主,你自带他离开就是了。为何还要勉强问天跟你回去?你不是早许诺过会放他自由吗?”
“嗯,说得有理,我不强迫他就是了。”云嘉仪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凤三公子一颗心还没落地,转眼间又被她气到不行,“偏巧这人与天雅像了个十成十,我对他父亲的怨恨还没消呢,要是莫师兄舍得不闻不问,我倒想再在他脸上刻点什么泄泄愤。你意下如何啊,莫师兄?”
莫、凤二人同时吐血,彻底翻白眼倒下。
还能怎么样,光凭着这人与小雅一般无二的容貌,他们也不舍得让云嘉仪再有机会下毒手啊!
“去,我随你去就是了。”
云大魔女得意得险些仰天长笑以示庆祝,心满意足地眯眼瞧着“天云殿”的手下从客房中恭恭敬敬抬出来的软榻。目的达成此地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高傲如她者甚至懒得与主人道个别,直接走人。
倒是方才匆忙赶到的莫凤二人瞠目结舌之下留下字条说明了去向,跺跺脚跟了上去。
沧海明珠失而复得,谁又忍心看他再受波折,哪怕不是他们爱逾生命的那人,至少……
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梦之境,连创世之神的能力都无法达到的奇异世界,完全由羽佑神代为掌控的边境之地,无形中成为了缇雅无助时的避难所。他是幸运的,至少在心灵陷入困境之际还能躲进这个对他而言安全不过的港湾寻求庇护,哪怕外面正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对他来说都毫无意义。
他是神,但他也有心,他并不是无坚不摧的钢铁,他比任何人都来得脆弱……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躲得更深更彻底。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愿意永远躲藏下去,再也不要去面对令他伤心的一切。
能从梦之境里找到缇雅的当然也不作第二人想——羽佑神虹。
棠的半身,与之拥有完全相同的力量和元神的虹无疑拥有着比棠来得更和善得多的心。事实上当两人同时出现的时候,缇雅仅仅能从棠对虹无言的强硬占有欲和虹宽容平和的微笑中来判断他们谁是谁。
虹在缇雅的记忆中始终是一位性情温柔的神,天地间的万物皆有其灵魂,有灵魂的生物就免不了会犯错。如果说棠更喜欢用惩罚来纠正错误的话,虹则倾向于用他的温柔来驯服。
然而,突兀地现身在梦之境他的面前的虹神座,看起来与往常似乎有了很大的不同。尽管依然是那样完美无缺的容貌,仍然是柔和宁谧的存在,他身上多了点从未有过的东西,而那东西,依稀被凡人们称为——忧郁。
眼前蜷缩成一团躲在无人注意得到的角落中的缇雅哪还有半点精灵王的高贵优雅,他眼中闪烁着不安惶恐,悄然注视着慢慢向他走来的虹。
虹蹲下身,细白的纤指藏在如流云般的水袖中一下一下抚摸着缇雅如银的发丝。仿佛母亲般令人安心的安慰让心中几乎只剩下绝望痛苦的缇雅深深沉醉其中,只想着若能就此溺在他怀中永远都不用出来那该有多好。
“我的孩子,我的精灵王。对不起,害你受苦了。”
像是憋闷了许久的伤心终于找到了决堤的泄洪口,缇雅忍不住放声大哭,晶莹的泪水掉落在地上,化为一团团灰色黑色的云,渐渐飘远。虹只是默默地搂着他,一言不发,他深知此时此刻,他说什么都是无用的,一切都只能靠缇雅自己想通,倘若他无法靠自己的力量走出困囚住他心灵的牢笼,那么未来对于他而言就是一片黑暗。
哭了很久,久到缇雅觉得自己再也没有泪水可流的时候才惊觉自己失态到几乎哭湿了虹神座的衣襟,美丽的脸孔顿时红了一大片。
“神座,真对不起,冒犯了您。”
“不算什么冒犯,只要你能走出悲伤,我不会介意多湿掉几件衣服。”
“啊,神座。”
虹神座居然也会取笑他!堂堂精灵王啊,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居然在他心目中最尊贵的虹神座面前,天哪!
“能静下心来听我说几句了吗,我的精灵王?”
“当然,我实在太失礼了。”
无比庆幸棠神座无法出现在梦之境的力量范围内,否则他一定会被收拾得很惨,要知道这位吝啬的创世之神向来不愿意自己心爱的虹被不相干的人碰上一星半点。而所谓“不相干”的名单中绝对有他这么一号人物。
“我的孩子,这件事上我必须要责备你。是你过于鲁莽了。还没弄清楚原因就自暴自弃,你是天下间最美好的精灵们的王,何时起变得如此软弱怯懦了。幸好我还能在梦之境里察觉到你微弱的气息,否则真等你迷失在了梦之境,恐怕我也救不了你。”
“对不起,我实在太伤心了,根本顾不得那么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抛弃被伤害,我实在控制不住碎裂的心。”
“然而你的情人并没有抛弃你。我的孩子,缇雅,我代他向你道歉,原谅他好吗,都是因为我的召唤他才匆匆离你而去,他留下的书信给你,却没顾忌到你目力上的不便。你可以责怪他的粗心,但他的确没有辜负你的心。”
“神座——”
虹神座是为了向他解释才亲临梦之境的么,为了幼稚可笑的他?
“我很惭愧。”
“说起来都是我的错才对。明明你才是最需要照顾和关怀的那一个,我却……”
从来都是温柔地笑着的虹神座也会流露出三分无奈,六分哀伤,甚至还隐约带着一分绝决的神情,是他眼花看错了吗,为何八度空间内最为无私的胸怀会令他萌生即将失去的不安。收住了泪水的他不由抬头试图从那看起来显得那么勉强的笑容中寻找端倪。
“虹——”
“缇雅,好好珍惜你眼前的感情,或许你觉得他并不太可靠,但他定然是最最深爱的你的那一个。”
“您到底……”
“别问,什么都别问,如果一切如我所愿,将来你自会知晓一切。倘若发生什么不幸,缇雅,你必须坚强地活下去。带着你的爱情,带着你的精灵王国。明白吗?”
“我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您的心这么慌,是棠出了问题,还是……”
“听话,把你的好奇心丢到一边去。现在是该你自私的时候了,保护好自己就行,否则,否则……”
哄到了嘴边的话转了个圈子还是被虹咽回了肚子里,被誉为八度空间第一美人的“羽佑神”虹怀着最虔诚的心俯身亲吻着他一手创造出来的精灵之王,心中阵阵难以遏制的绞痛令他再无法隐忍地自眼角垂下一滴晶泪。有着几分萧瑟的身影渐渐化作星光点点消散而去,快得让缇雅甚至来不及抓住他的一片衣角。
“我会祝福你的,我的孩子。”
“神座!虹!你回来,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啊,让我帮助你!”
徒劳地呼喊着虹的名字的缇雅脚下一滑跌入梦之境迷宫似的云彩中,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作为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名鼎鼎的“医神”莫问天曾几何时被人用怀疑再怀疑的眼光打量再打量的。他妙手回春下活人无数,几有阎王敌之称,偏偏一路上想尽了办法使尽了手段都拿昏迷不醒的少年没办法。
沉睡中的少年美好得像尊玉塑的雕像,纯净而华丽,寻不出纤毫弊病,他的一方小小天地里没有纷乱的争斗,没有冰冷的刀剑,没有断然的伤害,静静地睡着,仿佛再没有能吸引他从那片天地中归来的东西。
云嘉仪托着下巴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床上继续睡得沉沉的小孩,一点儿都没意识到她呆呆傻傻的样子比小孩儿更像小孩儿,艳丽的面孔隐隐透着几分童稚的疑惑,明眸眨都不眨地盯着少年与她七分相似的面容,想笑,又想流泪,真奇怪,她居然还有泪,她的心不早已枯竭了,哪里流得出泪来!
她也曾有过梦,曾经的少女怀春,高大俊朗仪表堂堂的男子突兀地闯入她的视线,他谈吐不凡,他见识广博,他武功卓绝,举手投足间尽显翩翩佳公子的风度无限。傻傻地以为才子佳人的配对是天作之合,她的心也随之沉沦,他说他已有家小,她说她不介意委屈做小,只求相伴君之左右;他说他家族庞大怕她受不了拘束,她说天下之大又有何处比得上在他身边的幸福;他说他许不了一生一世的专宠,她说只要他以真心相许……
神仙般的眷侣自此长伴相依,有那么几个月,他与她朝夕相处,亲怜蜜爱只羡慕鸳鸯不羡仙。一味沉浸在幸福中的她完全将父亲和师兄们的劝戒抛诸脑后,与他嘻戏于花海之间,吟诗奏琴,他的温柔体贴令她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一厢情愿地投入他撒下的情网中。
好梦易醉更易碎,稚嫩的她轻易相信了他的海誓山盟,一送数十里送他回“家”,一日复一日望眼欲穿地盼他归来,来迎接他的新娘。从满怀希望到最终失望,她衣带渐宽终不悔——是啊,时至今日她仍不为当初的年少轻狂而后悔,毕竟一辈子能爱上这么一次未尝不值得终生回味。
江湖中人只知“天云宫”宫主“血姬”云嘉仪狠绝天下,视男子如刍狗,又有谁知晓云宫主也曾为情所伤痛上了一辈子。
她的儿子,在怨中出生,在恨中长大的孩子,她梦碎的产物,看到他就想到那个忘恩绝情的男人,一心一意地要他承受她的痛楚要他来偿还他父亲所欠下的债。待到债还清了,负心人和天雅都死去了,心也突然间空落落的,恨……似乎也不像他想象中的沉重得无以复加。
她容貌绝美武功独步天下,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她到底已近中年,她心底深处的某个部分不知不觉地柔软起来。
天雅确确实实已经不在了,既然上天让她遇到了这少年,就让他来挽回她失去的那部分缺憾吧!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莫问天端着药碗推门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老天爷呀,谁来告诉他他看到的都是幻觉呀,他那出了名恐怖的师妹也会露出如此“纯真无邪”的表情哪,噢,谁,有谁快来给他一拳,帮他快些脱离恶梦吧……
“师兄啊师兄,你真是我那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毒手医仙阎王难敌举世无双妙手回春敢称第二无人能比的师兄吗?”
“师妹啊师妹,你真是我那素手无情武功独步横行天下所向披靡杀人无情所到之处血流趁河红颜白骨的师妹吗?”
暴汗啊暴汗,无奈啊无奈。莫不是他(她)被迷了路的魂魄占了身子性子大变?莫不是天下红雨日出西方全然走了样?莫不是六月飞雪瀑布倒泻全失了常理,老天爷呀,他(她)是怎么了!
“师兄!”
“师妹!”
实在受不了从前死对头似的两人突然间“含情脉脉”地相互“问候”的诡异情景再度活生生地上演,近些日子来饱受这师兄妹二人蹂躏的方允麒几乎不太愿意承认自己与这两人是同门师兄弟,可悲啊可悲,可叹啊可叹,想想从前虽然这二人一个是江湖人人闻之变色的“血姬”,另一个是让人又爱又恨的“医神”,好歹声名在外轻易没人敢招惹上门,加之二人都是冷酷无情得出奇,随便一招眼刀甩过去,连句话都不用说直接就吓退了大半人马,剩下的理所当然逃不过肃杀的命运,这才令“天云宫”被冠上邪教的名头人人敬而远之。
看看两人现下都是什么模样,活脱脱得了失心疯一般语无伦次神智失常,师兄便倒罢了,他那师妹最是冷酷不过的人,竟也跟着一起发病,恐怖啊恐怖,可怕啊可怕。
“两位爱玩自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去玩个开心,千万别再刺激我等,我等胆小如鼠实在禁不起两位如此厚爱啊……”
眼下两人斗得正愉快,哪还顾得上理睬“不相干”的方允麒,方小师弟不由泪如雨下,可怜他从小忠厚老实乖巧听话,从不惹师傅生气师娘不快,闯祸破坏更是没他的份儿,可每次的倒霉事他都难逃一劫,这次也毫无例外,明明与他从头到尾都没关系,凭什么就要把他抓回来当壮丁使,名为回来帮手,还不是不折不扣的炮灰似人物么!
恨哪恨,恨得牙痒痒也没用,方允麒左瞅瞅右瞧瞧谁都没把他的抗议放在眼里,可耻的是他谁都惹不起,缩缩脖子继续躲在一边吧,省得两人中随便哪个回过神来一个不爽就拿他出气,岂不冤枉哉。
“我说……二位还没玩够的话尽管玩,反正药凉了药力一散,大好的金贵药材浪费了花不了我一文银子。瞪人瞪久了眼珠子往外翻成了斗鸡眼儿更是同我一点儿都没,既然两位正闹得开心我也就不打搅了。告辞告辞。”
尾随而来的凤三公子近里日好戏看得多了早已是见怪不怪,懒得再多浪费唇舌劝上一句。
其实这两人也是有日子没好好说上句话了,平日里习惯了枪里来剑里去的血腥生活,早忘了好好过日子是什么滋味,再加上因为天雅的事互看对方不顺眼,每日里不折腾上一回两人浑身不对劲。开始的时候他还会大惊小怪地冲过去劝一劝,免得他家莫大夫一个不当心成了云大魔女的残害对象,谁成想这两人根本就是乐在其中乐不思蜀,他现在除了大翻白眼顺便说两句风凉话帮他俩提早结束话题(有时则会促成大打出手)之外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过。
想来方允麒也是回来的日子不长还没习惯,等过段日子看熟了自然也会跟他一样练得熟视无睹。
“哼,谁稀罕跟她一般见识,我忙着送药呢,没事儿的就闪开,别在这儿挡道碍眼。”
莫医神显然是寂寞太久了没人抬杠日子过得难受,煞偶其事端着药碗一路突围,临了临了还不忘讽刺上几句以解心头痒痒。
“本宫在这儿晒晒太阳吹吹风,不像有人不长眼睛存心跟本宫过不去。想我堂堂一宫之主哪会跟个无知小人过不去,不过一时晒晕了眼,不妨不妨的。”
“那是,云宫主好不威风八面,一坐坐在中间,一歇歇上大半天,倒颇得几分半老徐娘的闲情逸志,不易不易。”
天下哪个女人能忍受被人叫得老了,云宫主武功独步天下无人能敌,一身内功尤其练到出神入化,外貌早已练得停驻在其二十岁芳龄的样子,不知情的遇上了打死不会相信她已年近四十。偏偏岁月催人老,再如何不愿面对现实她也已不复青春韶华,莫问天一句话戳在她软肋上,绝世美女当即化身母老虎,不把莫问天这句话打得咽回去她怎能甘心。
登时云大魔女发飙莫大神医亦不遑多让,两人拉开架势凝神闭气摆足了派头,几十年的师兄妹,十几年的儿女仇,不分个胜负出来怎能平复内心的愤懑!
“莫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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