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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梦-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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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般皆有缘法在,半点不由人自己。不怪你。”
  几句宽慰的话安抚不了他的心伤,真的是他奢求太多,梦华还是个孩子,没法儿站起来直面过往的自己,逼得太紧也无济于事。错了,到头来,竟还是他错了。
  “缇雅。”
  抬头仰视缇雅,望进的却是精灵王一如过往淡然无波的眼眸,元梦华满嘴的苦涩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好不容易等到了缇雅跨出了心墙肯再相信他,试着接受他的感情,慢慢给予回报,他却连正视自己的勇气都没有,反倒将缇雅的真心与信任又践踏了一次。
  缇雅也是会痛的,痛了便缩回壳里去不再冒出头。一步错,步步错,这一步,他又得付出多少年的心血才能换得来?
  “走吧,去江南。”
  江南?怎会想到去江南?那里有缇雅熟识的人?
  “去见见靳蕴阳,我很好奇曾经另一个令天雅倾心而后心碎的,是何等样人。”
  果然……
  元梦华痛苦地别过头,不敢去想缇雅似乎已恢复成最初精灵王时寻不到喜怒一味冰冷的样子。倘若缇雅因此哀大于心死决定放弃,他怕是一死都难赎其过。
  “我不懂情,命运罚我得不到真爱,我不怨。天雅却是个傻孩子,我倒要看看为什么靳蕴阳也舍得弃他于不顾。”
  “缇雅缇雅,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没错,天雅也没错,你要怪,要打要骂都冲着我来,无论如何别跟自己置气!”
  缇雅是没责怪他记恨他,他的话虽平淡,听在耳里却是撕心裂肺。换作是他,真心相待的恋人却连最起码的信赖和坦诚都不肯拿出来,他一样会怀疑这份感情是否值得珍惜。
  可,可缇雅的神情好陌生,仿佛下一刻他便要化作天边的烟云消散而去,他的眼底寻不到自己的存在,他把元梦华深深地埋进了心灵的最深处,跟希琰和皇甫烨埋在了一起。曾坚信以缇雅的个性再不会原谅他们俩,又怎敢奢望他能原谅自己。
  这个认知重重地将元梦华的心打入无底深渊,即将失去所爱的痛苦逼得他顾不得失态死死抱住缇雅不敢松手,生怕一转眼,缇雅将飘然而去。
  “梦华莫怕,缇雅不曾怨你。缇雅只是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柔柔的安慰听不出声调中应有的起伏,缇雅一如其精灵王应有的高贵,展露出飘渺的笑意,他低下头,无比轻缓无比坚定地一根根掰开元梦华缠绕着自己的手指。他听见元梦华嘶哑的哭泣声,谁又能听见他的心在滴血呢?
  精灵王是精灵们的王,同样的错误他不会犯第二回,所以……
  两人纠缠的身影被斜照的夕阳拉得长长的,映在山坡上,伴着流泪的抽泣,久久,不息。
  以元梦华的神出鬼没之能,悄无声息地离开王府无非举手之劳,他要走,没人拦得下。小雅此次回来之后变了许多,面上虽在笑,却见不着笑意,倒似是一尊精贵的人偶,在他心里似乎只装得下元梦华一个人,却对自己的一片痴心视若无睹。
  他怎就不明白自己对他是不折不扣的真心可表苍天呢,比之那说半句藏半句,心似九窍玲珑的元梦华,他固然幼稚得多却也实在得多。
  从前京中一霸早臣伏在了小雅的脚下,连皇兄都说他近来出奇的反常,京师街道上骤然少了他肆意驰骋的身影更觉冷清不少,又怎知他满腔热情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小雅的身上,为了讨他的欢心整日想尽办法插科打浑地逗他开心,无奈何到头来竟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来犹如被人兜头罩下一桶冰水,浇得浑身冰凉,心头苦得说不出话来,身子更止不住地哆嗦,王府中下人们见了无不大惊失色,好端端一个王爷,突然间面如金纸,摇摇欲坠的,倒似有不测之像。
  摇摇晃晃到了府门口,且道王府早被宫中禁卫围了个水泄不通,说玩笑话叫作连麻雀也飞不出去一只,何况延临王爷偌大一个活人。
  “王爷,皇上严旨,请您留在府内。”
  茫然间抬起脸来朝向传旨兵士的方向,也不知他是不是真有听清人家说些什么,木然别过脑袋也不生气,只是一味地要往外走。
  “王爷,皇上严旨,请莫让属下难做。”
  凄然咧开嘴,还未让人看明白他是要哭还是要笑,这再娇贵不过的小王爷竟似全未看见挡在身前的刀兵之利,径自蹒跚而行,兵士收刀不及,刀刃划过皇甫桦颈子,鲜红的血登时涌了出来,眼见伤了天皇贵胄惟恐皇上怪罪下来的禁卫们个个束手束脚,如狼似虎的禁军倒没一个敢再上前阻拦,生怕人没拦下反把自己身家性命赔了进去。
  禁卫首领将军萧谦言一见情况不妙赶紧上得前来以身暂时挡住眼见脱困而去的小王爷,几个眼神无声地命令手下的禁卫团团围住了皇甫桦,步步近逼,试图将他慢慢逼回府中去。
  “小王爷,皇上也只盼您回心转意,只要您答应婚事,去哪儿都没人敢拦着您的。”
  手上在动,身体也没闲着的萧谦言时刻不忘尽忠皇恩,又一次不厌其烦地重复皇帝的旨意,不着痕迹地推搡着皇甫桦退向王府大门的方向。
  皇甫桦睁着双无神的大眼死死盯住正行劝服之实的萧谦言,突然停下脚一步都不肯多走。良久,他伸出白得吓人的手紧紧攥住萧谦言的手臂,嘴角诡异地绽开一个弧度,衬得他整个人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阴森得可怕。
  “好哇,他要我娶,我娶就是的,不过,是让我的尸体来娶。行不行?”
  “王爷,您……”
  “扑——”
  萧谦言甚至还来不及说些宽他心的话,这位自小娇生惯养的小王爷就在他眼前两眼一翻,张口鲜血喷涌,染了他半身尽是血污,连哼都没哼上半声便直直载了下去。
  可怜萧谦言和一众禁卫吓得三魂七魄去了大半,眼看他们围府不成还逼得王爷吐了血,眼瞧着气息衰竭生死不知,没有半分功劳反而闯下了弥天大祸,几个胆小的当场软坐于地不知所措。惊魂未定的萧谦言勉强迫自己定定神,一把抱扶住昏死过去的皇甫桦,一面直冲王府内寻地方安顿王爷,一面大声喝斥禁卫速速进宫禀报皇上请来御医。
  至于他们是否失职,罪轻罪重,就端看小王爷能不能挺过鬼门关了。
  逼婚不成逼得亲弟吐血昏迷,皇甫烨说什么都想不到侍卫匆忙来报的竟是这么个消息。
  “还愣着干什么,急召太医院当值御医随朕赶往王府!”
  急怒之下尚未失却神智的皇甫烨当下也无心听侍卫细禀当时情形,无论谁是谁非桦又何以昏死过去的都及不上他一条性命来得重要,有什么奖惩得失待人救回来再说也不迟。
  皇帝震怒之下的旨意谁敢违背,太医院内大半胡子花白的老国手匆匆命医僮背上药囊追着皇帝御马赶往延临王府,还跑不上半里地倒有大半气喘吁吁无力再行,皇甫烨两道剑眉纠结成一团,恨不能插翅飞去倒被这些老悖拖累了脚程。
  “行了,所有禁卫一人带一个,急速赶路!”
  万幸大内禁卫的马都是一等一的御马,多上一人也丝毫不显吃力,京师大道上少了个小王爷为非作歹,百姓们许久不曾尝过的惊吓滋味倒拜皇帝所赐有幸回味了一番。从未被马儿载着如此狂奔过的御医大人们纷纷死命捂着胸口,深恐未到王府倒把自己的老命给吓掉了,街上民众则收摊不急,顿时鸡飞蛋打,菜烂狗跳,皇城之内好不热闹。
  自诩爱民如子的皇帝心急如焚,也顾不得百姓是不是也受了惊吓,满脑子都是弟弟吐血昏迷的可怕描述,想都不敢想万一一个来迟误了诊治的时辰,他就这么一个手足同胞,就这么去了的话……
  心中一惧,纠结着隐隐作痛,皇甫烨越发举鞭急抽几下,拍马直驰王府。
  不论婚事能不能成,都不能赔上弟弟的性命。桦,皇兄就你一个弟弟了,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十来个花白胡子老御医扎堆地聚在一处诊治同一个病人,着实蔚为壮观。为首医正,率了御医们望闻问切无一遗漏诊了又诊,名堂没说出三两,倒不约而同使了劲的抹汗。
  皇甫烨自顾自负着手在屋内来回踱步,阴沉得足够吓哭小孩子的棺材脸看得御医们深知倘若桦王爷有个好歹,他们也就大半个身子进了鬼门关。
  “诊了半天诊出什么名堂没有,刘医正,你给朕说清楚,桦是什么急症,怎么就,怎么就……”
  不幸被点到名的医正白胡子抖了又抖,眼瞅皇帝脸色黑过包公,平日里那套怕是行不通,只是……
  “想什么想,照实说!”
  一看他犹豫再三反复斟酌不知如何启齿的为难样子傻子也看得明白他们这些太医真才实学是有,可在肚子里编派“病情”瞒天过海的本事更是一流。皇家多少年轻的性命就是这么被耽误过去的,如今再不管束,桦的命也得交代给他们。
  被皇帝一声大喝连剩下的残魂余魄都吓得差点离家出走的刘医正打摆似的抖成筛糠一般,冷汗唰唰而下,偷眼瞧了眼皇帝眼色,心知这次是混不过去了,罢了,咬咬牙,拼了!
  “王爷此症来势凶猛,臣等不敢乱用猛药,怕只怕一剂下去命没调住反——”
  “反害他丧命是不是?”
  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皇甫烨暗自恼恨这群没胆的太医,为保住弟弟性命,又不得不依靠他们,见鬼!
  “是。”
  “此病何来。王爷平日里身体健旺少有病痛,哪有突发急病之理?”
  刘医正字字斟酌,惟恐说错一句话小命不保,擦擦冷汗,窃声道,“皇上多有不知,王爷此病确是心病。王爷平素身体健壮,并非无病,诸多隐疾藏而不发,许是今日受了刺激,激得痛入心肺,倒把往昔的隐疾一并激了出来,若置之不理,恐有不测。”
  “那还愣着干什么,治呀!”
  “臣等万死!”
  王爷这病好断不好说,好说不好治,难不正难在了此处!
  “万死万死,几时要听你们齐声唱和了。刘医正,你给朕把皇弟救回来,否则,朕要你们这些太医也无用了!”
  话说到这份上自然没得商量了。床上的桦王爷牙关紧咬,脸如金纸,渐渐出气多进气少,已是要大去的征兆。太医们慌了手脚,顾不得圣驾再此忙围作一团,商量着如何开副神仙灵药博上一博。
  皇甫烨从冷汗淋淋的刘医正手中接过那张药方,刚瞟上一眼,胸中无名火大盛,碰一声花厅小圆桌已裂成两瓣,一张太医院群英汇集的“杰作”竟被生生拍得嵌进了桌板内。皇甫烨一张脸由黑涨得赤红,横眉怒目双眼像要喷出火来,活似要吃人一般。
  “人参、灵芝、冬虫夏草、首乌、茯苓、雪莲……这张君臣佐辅乱成一团的药方就是你们开出来的救命仙丹!”
  “臣,臣,臣等,也是,置,置之死地,而,而复生,实,实属,无,无奈之举。”
  一干太医扑通扑通跪倒在地,看皇上的神情,等着他们的就是被拖出去仗毙。
  “实属无奈——”深深叹口气,爆发的情绪慢慢平息下来,皇甫烨转过头仔细打量昏迷不醒的弟弟,痛苦地闭了闭眼,挥挥手,“罢了,怪不得你们,尽力而为吧。”
  “谢主隆恩。”
  自鬼门光前打了个滚回来的太医们已经管不得自己的手脚发软,身子虚脱得都不像自己个儿的,忙派着小僮取来药材煎药,一面擅金针之术的已着手在皇甫桦身上寻要紧穴位扎下去,无论如何先稳住王爷的命再说。
  皇甫烨突然再待不住,快步行至床前,紧紧攥住弟弟毫无知觉的手。
  “桦,只要你能好起来,朕再不勉强你娶妻,许你追求所爱。朕说到做到。”
  “起驾,回宫。
  一灯如豆,点点相思上心头。
  世人皆晓皇帝好,富贵荣华享不了,个中酸甜苦辣味,拱手相让无人要。
  得失本就是玄妙的东西,没得到之前觉得万般好,得到了手方知其中的无奈。桦心有所属不愿他娶,做哥哥的也不想勉强他牺牲掉一生的幸福。可右相在朝中势力隐隐有异动,一场联姻能暂时稳住他们蠢蠢欲动的心思,让自己得以有充足时间防范。桦不算是个好孩子,这次怕是真正爱上了那个来历不明的人才死心踏地的坚持非君不娶。
  怪只怪自己逼得太紧,倒把桦给害了。早知如此,他当初定不回……
  “唉,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回到宫来就忙于政事,一大堆奏折只看了一多半就觉得两眼发涨,额角穴道处突突涨痛得难受,不得已放下手中朱批御笔,自己轻轻按揉两下,聊解痛楚。
  不知何时起桌上本本摊开的奏折上映出了都是“他”的面容,每每朝务繁忙时他总不由自主地想起东宫中朝他微笑的身影。雅儿,有着颗玲珑剔透心的孩子,记得自己偷懒离京期间他好一番瞒天过海,替自己承担下了所有政事。自己亦曾许下过誓言好好待他一辈子,然而,他的一辈子何其短暂,他亏欠他的甚至补不齐万一。
  倘若雅儿还在与之制衡,右相何至于一方坐大,弄到眼下尾大不掉的尴尬局面。
  “皇上,刘医正求见。”
  候在殿外的内侍进来禀报,惊动了沉浸于思绪中的皇甫烨。罢了,逝者已矣,多想无用。
  “宣。”
  “遵旨。”
  内侍退出殿外引白胡子刘医正进殿。皇甫烨挥退左右宫女内侍,不论桦是生是死,都还不宜外传。
  “臣参见吾皇,万岁万……”
  “罢了罢了,虚礼就免了。桦弟眼下如何?”
  “延临王爷服下汤药后性命暂且无碍了,只不过,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还有什么不好讲的,朕决不怪罪。”
  “谢皇上。臣斗胆,王爷这是相思之症,郁结于心,怨气不得纾解,身上的病实无大碍,心病却着实难好。只怕心结一日不除,王爷之病便无治愈之望。”
  “心病心病,那人使了什么妖法,竟令桦弟为之牵肠挂肚至此。”
  唯情之一字最伤人,雅儿离去,自己不也痛彻心肺,虽说时过境迁,现在向来仍心有余悸。桦儿素来游戏人间,从未见他为什么人什么事牵挂,昨日回府时不还好好的吗,听谦言说眨眼间的功夫就人色尽失,看来是爱入骨髓再难割舍。
  “依老太医之见有何妙策呢?”
  “心病还须心药医,王爷心上人离府而去,皇上若盼着王爷身子大好,怕得设法寻回那人才行。”
  “朕不曾见过那人。”皇甫烨沉吟片刻有了主意,“谨言,去王府问下可有人知晓‘藏泪居’中那人的容貌体形,如有知情者重重有赏。”
  “臣遵旨。”
  “老太医,天下之大寻个人非两三日能及,桦这样拖下去会不会?”
  “老臣正要禀报,王爷病势极猛,恐怕非寻常药石之力可及,拖延下去难免再入危境,到时老臣等便是死也难救回王爷的性命了。”
  什么!用了猛药再细细调理都不得要领,万一寻不到那人,桦弟岂不要送掉小命!
  “老太医既有此一说,必有解救之法。但说无妨。”
  “老臣放肆了。皇上可还记得雅王爷在世时先帝封的一位太医院副医正莫问天?”
  莫问天?当然记得,除了雅儿和那个什么凤三公子,他眼里谁都容不下,是个傲气冲天的家伙。
  “朕记得,那又如何?”
  见皇帝神色颇有不豫,刘太医赶忙上奏。万一皇上打心眼里恼了此人,他们一班太医就得跟着掉脑袋。
  “皇上怕有所不知,莫问天其人极为自傲,太医院中也少有人与之搭过话,老臣本以为他无非是个盛名之下的江湖草莽,治些个小毛小病还算过得去。直到雅王爷入宫,老臣也曾为雅王爷诊过病,老臣这才自愧不如。雅王爷其时身子已然大伤,若不是莫问天悉心调理,也挨不过那些日子过,只可惜还是……”
  ——雅儿——
  一提到雅王爷,皇帝总是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个中缘由攸关皇家秘辛,心知肚明就好万万不可多嘴。
  “后雅王爷崩猝,莫问天也就辞官而去不肯再留在太医院中。老臣觉得要稳住桦王爷的病情,非此人莫属。”
  “他浪际天涯,又到何处寻访?”
  “老臣有罪,老臣不知。”
  “不怪你,老太医辛苦了,休息去吧。”
  “谢皇上,老臣告退。”
  殿内又复寂静,皇甫烨托腮苦思冥想就是想不出来如何才能从茫茫人海里挖出莫问天来。更何况雅儿是因己而死,莫问天早就恨他入骨,就算找到了他只要不答应,谁也勉强不了他来。
  除非……
  “谨言,传朕旨意,命各地各府衙门张榜通缉凤三公子。”
  莫问天隶属“天云殿”,其医术自不必多说,武功也不容小觑,何况还要寄托他来医治桦,动他不得。凤千冰就不同了,抓到凤千冰,莫问天哪能不来。哼,莫问天,哪怕你有上天彻地之能,心爱之人落入朕手,你还能不自投罗网?
  萧谨言领旨告退,临走前不经意一抬头被皇甫烨眼中的冷酷吓得为之一凛。
  明知帝王之路注定是条不归路,他还能奢望皇甫烨仍是当年与他们兄弟相称,结伴出游的太子么。
  转眼已是物是人非……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夜深时分,一条黑影悄然掠过矮墙落入院中,悉心四下倾听未发觉有跟踪迹象,这才放心地掸了掸衣上沾的些许灰尘,推开院中草庐的门,神情间的戒备已放松不少,正是回到家之后才有的安心。
  满含着微笑进了屋,扑面而来的菜香诱得他口水直流两眼放光,蹑手蹑脚溜到桌边拈起盘中美食就往嘴里送。嗯,果然好吃,不愧是我家的莫大先生,文治武功无一不通,连厨艺都好得吓死人。
  “馋嘴猫儿,洗手去!”
  听到声息猜是某只馋猫闻香归来的清俊男子踱出来就看见某只馋猫连筷子都懒得动一下,一只脏手入侵美食捞了就塞,可谓饕餮。
  被拍掉了偷香的爪子,大猫儿伸伸舌头,拎着两只被抓了正形的爪子溜到后厨洗手去了。
  不一会儿待他又溜回桌前坐定,清俊男子已在桌前坐定摆好了碗筷,眼角余光一扫便足以令他乖乖到他对面坐好。
  “好了,既然饿了就吃吧。”
  “嗯嗯,这几日你不在身边,我日思夜想的便是你的手艺。向天向天,以后你到哪儿都要带着我,否则我定会饿死街头。”
  “贫嘴!这么多好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巴?”
  小情人甜言蜜语固然说得男子心中一阵甜蜜,面上仍是不动声色,陪着情人吃到半饱,看他吃得狼吞虎咽活脱脱三四天没吃过饭的难民一般,又觉得苦涩起来。他不是面上体贴温柔的人,做不来哄骗的那套,只好一味地将精心烹调的菜肴往小情人碗里夹,默默地传达他的关切。
  “这次耽搁了好些日子,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男人的无心之问倒是提醒了馋嘴猫儿,猫儿抬起头眨眨闪亮的眼,努力咽下方才贪心塞进嘴里的鸡腿,还没来得及把骨头吐出来,一张嘴就忙不迭地向男人报告最新消息。
  “你不说我倒险些忘了,宫里那王八蛋贴出了告示要满大街地搜捕我抓我坐大牢呢。最近我又没招他惹他,更没做什么犯着他皇家尊严的事儿,打从……以后,也没光顾过他皇宫宝库,怎么就,怎么就要抓我呢!”
  皇甫桦要抓小凤儿?小凤儿与他井水不犯河水,抓了小凤儿还会惊动江湖中的凤家,对皇帝来说半点好处也无,想来实在没道理。除非——
  “他要抓你,为的是引出我。千冰,近来你从京城一路过来,可有听闻皇族之中有什么不正常的事端?”
  “呜,好吃。”
  “千冰!说正经的呢!”
  “知道知道,我吃得正香呢,脑袋没空,等我想到了告诉你。”
  满脑子都被事物塞满了的小馋猫竟是皇帝颁下诏书要抓来要挟莫问天的凤千冰凤三公子,与他同桌而食极为亲昵的正是皇帝寄予希望的莫问天。
  莫问天不愧见多识广,皇帝的意图简单就被他猜中了个七七八八。
  饭桌上一时间出了凤三公子毫无形象的咀嚼再听不到其他声音,莫问天无心品尝自己的杰作,静静端坐着思索着对策。
  酒足饭饱拍拍肚子,凤三公子得意地嘿嘿一笑,想着自己果然是好福气,找来了的情人既医术超群能当自己师傅,厨艺超群能照顾自己的胃,还智慧超群王公贵族来了也不怕。对了,王公贵族!
  “问天问天,我想到了,就在前两日出京城的时候遇上盘查,我先易容了一番正等着出城,偶然听说皇甫烨的弟弟皇甫桦一片痴心爱上了个什么神秘兮兮的人物,后来那人走了,这小王……爷受了刺激,就一病不起,恐怕要不行了。”
  莫问天不爱他说出口成脏,凤千冰只得硬生生地把王八蛋三字改成王爷,至于生不生硬就不在考虑之内咯。
  “是的,必定是皇甫桦得了重病宫内御以束手无策这才想到了要找我,皇甫烨惟恐抓不到我更不敢勉强我反而耽误了他弟弟的命,就想到了拿你来威胁我的主意。哼,死性不改,断送了一个小雅还不够,居然把脑子动到我俩头上来了。找死!”
  “你想怎样?”
  那还用问吗?
  凤千冰盯着莫问天的眼闪了一下,两人真正是心灵相通,所思所想也是完全一致,异口同声道,“溜,让他找不到!”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医死了人还有大夫的责任,若是找不着大夫,那病人死不死就与大夫无关了哦!
  莫问天真的没被凤千冰带坏吗?骗鬼去吧,鬼才会相信凤三公子面子上那套温文尔雅有礼可亲的假面具。
  吃饱喝足的凤三公子满意地拍拍肚子,自然没发觉某个负责喂饱了猫儿的大夫正虎视眈眈地瞅着猫儿偷偷垂涎着专属于他的美味呢。
  大计已定,明日执行。在此之前嘛,当然是先慰劳自己一下咯。
  莫大夫眯着眼凑近了凤三公子身边,一双手不怎么规矩地搂住小凤公子,右手更是得寸进尺地越摸越往下,引得小凤公子低吟着倒抽口气,还来不及拽住那双犯罪的手,贴身的亵裤已背叛了它的主人。
  “莫,问天,讨厌,我才刚,刚吃饱,啊……”
  “你吃饱了我还没吃,小凤儿,你得负责。”
  “我,我……不要……”
  “乖乖的,明天早上煮银耳桂圆红枣羹给你喝哦。”
  “呜,你可恶——”
  涨红了脸的凤三公子被握住软肋舍不得明天的早点,浑身无力地任由莫问天把他压在床上为所欲为来换取美食。唉,连小雅看了都要叹气,自己都被人吃光抹净了,多日不见寂寞难耐,小凤儿你确定真能有命享用明日的早餐?
  呵呵,难咯!
  第二天近午时分凤三公子半是羞怯半是无力地被满面红光得意非凡的莫大夫抱上马车,事实证明小雅是绝对英明的,莫大夫一夜的风流好生品尝了一番凤三公子这道美味佳肴,从头到脚啃得一干二净,当然,别说是早点了,就连午饭凤公子都不见得有力气“亲自”吃,还是莫大夫再三安慰保证一定不会赖掉昨夜许下的“悬赏”才不甘愿地嘟囔着窝在莫大夫怀里继续补眠。
  可怜他的腰那个酸痛啊,想起昨夜某人毫无君子风度地“侵略”行为,不管怎么求饶都换不来莫大夫那个什么下留情。今天醒来手脚都重得不像是他的,痛得他龇牙咧嘴!
  “莫问天,你要是敢耍赖,看我怎么收拾你!”
  心不甘情不愿的凤三公子恨恨入睡,临了还不忘拿莫大夫的衣襟磨牙。真是的,怎能就那么痛呢!
  “不敢不敢,为夫的一定信守承诺。放心睡吧。”
  “呸,谁是你‘为妻’的。说好了不许反悔,不然我一……哈……好睏……”
  莫问天低头摆好个姿势由得凤家猫儿蹂躏自己的衣衫,一手托住他的腰轻柔地按摩,另一只手则不忘安抚“受伤”的情人,他红通通的脸蛋儿正缩在自己怀里半睡半醒之间还在努力地“诅咒”自己,看得他实在撑不住冷酷的面具扑哧笑出声来。这个凤儿,怎么就能可爱成这样呢。
  多日不见,相思之情早已泛滥,想到接下来又要连日奔波不知何时才能再享这肌肤之欢,他情难自抑多要了几次,小凤儿支持不住昏昏沉沉的只偶尔发出奈不住激情的呻吟,却不知那媚惑入骨的低吟更令自己控制不住激情。罢了罢了,这一路上都得禁欲,正好放小凤儿休息,等他们安顿下来再“补偿”他好了。
  莫大医神自顾自想得出神,却不知他此刻一反常态的邪笑若落到旁人眼中又是一大震撼——从来冷若冰霜的莫医神只有没有表情这一个表情,看到过他笑的人都不超过一只手的数,至于笑得这么“不怀好意”,呵呵,好冷好冷,铁定没好事啰!
  好在被他算计的凤三公子已经睡得人事不知,否则定要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命令他不许再动歪脑筋。可怜他毫无察觉,只在梦里与一桌子的美食幽会,吃得不亦乐乎呢。
  “先生,去哪里?”
  “江南,我们往杭州去。”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有他出神入化的易容之处哪里不可去。江南也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小雅曾提过很喜欢西湖畔花红柳绿,游人如织的景色,他已看不到了,就让他们替他故地重游一番也好聊寄故人。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其中之“杭”说的便是以风景秀丽闻名于世的杭州。杭州古称临安,自古以来便有“西湖十大景”之称:苏堤春晓、曲苑风荷、平湖秋月、断桥残雪、柳浪闻莺、花港观鱼、雷峰夕照、双峰插云、南屏晚钟、三潭印月。西湖十景各擅其胜,各有其风致,每每引得南北墨客争相游览,一睹其妙。
  春日薄暮中的西湖苏堤则别有一番韵味。浅浅烟尘笼住苏堤,小径间新冒出头的嫩草没过鞋沿,带着清晨的露水分外晶莹。远远看去朦朦胧胧,亭台水榭都被罩在晨雾中看不真切。
  时辰还早,本应是万籁俱静的时刻,却有人雅兴十足地在画舫内随心奏乐,闹得西湖原本静悄悄的一片显得不那么匹配。仔细听来乐声中哀大于乐,听来竟是催人泪下的悲伤之曲。
  “清晨时分却在西湖之上奏琴,实是煮鹤焚琴,白白坏了大好意境,煞风景,煞风景。”

  第三十二章

  晨间的西湖少有人影,略带嘲讽的调侃说得虽不响,依然落入画鲂中安然端坐的人耳中。奏琴之人指间似是微颤,一个音便立时走了调,本就哀婉的琴音听来更形凄厉,刺得听者心中一抽,换了心性软弱些的当场就要流下泪来。
  能令琴音聚而不散传至案上,显是位功力不浅的练家子,听音辨人,藏了满腹心事。
  “大好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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