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潋滟:天才小兽妃-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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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终于停了下来，燕子卿这才走到她身边，盯着她的脸道，“如果你生气，起码也要告诉我原因，是不是？”

转头，看着他不解的眼神，她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道，“方才皇上面前，你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他没反应过来，反问道。

“好好的，说什么要娶……你嫌我还不够乱是吗？若万一皇上真的允了，怎么办？”她有些语无伦次。

若是面对燕子墨，她大可以冷脸以对，可对他，若是突然转化成那般亲密的关系，自己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角色的突变了。

“允了，我便娶了！”简简单单，他说的眼睛都不眨

第六十七章、母女密谋

愣了愣，她笑道，“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燕子卿看着她的眼神无比认真，“潋滟，我喜欢你！”

他说的一脸坦然，仿佛在说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罢了，可华潋滟却僵掉了。

“你喜欢……这怎么可能。”她干笑两声，自己都觉得声音很虚。

虽然两个人一直走的很近，也很谈得来，但是，她没想到燕子卿真的对她有意，现在，他站在自己的面前，那么真诚的表白，她却不知该怎么回应了茕。

“你对我也有感觉的，对不对？”他很自信，目光灼灼的逼视着她。

潋滟脑中一片混乱，“我……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从来没有去想过这个问题，此刻，他这样直接的问她，忽然她就糊涂了离。

对于燕子卿，自己当真只是当做朋友，没有掺杂一分一毫的男女之情吗？她自己也不敢肯定了。

“别急着给答案，我有足够的耐心等你。”捏住她的手指，纤细的指骨节分明，在他的掌心里那般柔弱，他轻轻握着，微笑着说道。

好不容易找回思路，她想起当初的戏言，便道，“你可还记得当初我所说的三不嫁？”

“当然记得。”他回答的很干脆。

“你能做的到？”怀疑的看着他，当日他无法答应，短短不过数月，她不相信他就能答应了。

“做不到。”这次回答的更利落，接着道，“不过，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冲突。”

华潋滟又惊又疑，“为什么没有冲突？难道你以为我会改变主意不成？”

他微微一笑，“我早说过，在不同的环境下，相同的问题会有不同的答案。今日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你的三不嫁在整个大燕国也找不到能够接受的人，而有些时候，往往即便是自己的事也由不得你做主。”

“你可以拒绝一次，却不能接二连三的推拒，到时候便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而是整个华府乃至株连九族的事。”他一脸凝重的分析，侃侃而谈。

这一次，华潋滟并没有反驳他，而是认真的思索。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这次是侥幸逃脱了，可如果下次皇上心血来潮再赐婚呢？她一心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却始终没有跳脱命格的轮盘。

心绪低落，她道，“我……我还不想嫁。”

“相对于日后父皇再点鸳鸯谱，让你嫁给一个不喜欢甚至讨厌的人，我想，嫁给我会是个更好的选择。”他信心笃笃。

“谢谢你的提议，我会认真考虑的。”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再抬起头，她已经恢复了平时神采飞扬的样子。

看到她这样，知道她已经调节好自己的情绪，便也微微一笑，“如果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不妨直接告诉我。”

“好啊，那你先等等吧。”她笑得灿烂，如只狐狸般狡黠。

—————————《嫡女潋滟：天才小兽妃》醉云巅—————————

没几日，华太傅随侍圣驾去朗风园避暑的旨意便传了下来，华府上下欢欣鼓舞，这是莫大的殊荣啊！

华文渊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整日笑容满面的样子已经出卖了他的心事。他把这件事归功在潋滟身上，那日皇上召见她以后便下了这样的旨，想来定是她得了皇上欢心。

对于此事，赵姨娘则是恼的直咬牙。原以为借着她解除婚约一事可以大做文章，没想到不但皇上没有追究，反而让她赚足了颜面，真是太可恨了！

所以，现在人人都在忙着准备随侍圣驾要带的东西，只有当家主母一脸悻悻的坐在水月阁中，长吁短叹。

华如玉不紧不慢的拨弄着琴弦，发出铮铮琴音，本是丝竹雅乐，可此刻听在赵姨娘的耳朵里，简直就如猫爪一般挠着她的心，愈发焦躁了。

“如玉啊，你还有心思在这练琴，你们兄妹俩，就知道练琴练琴，现在倒好，你爹现在眼里只有那个小贱人，哪里还有我们母女在。看她现在得意的，若是日后真得了势，这华府还有我们的安身之地吗？”赵姨娘忧心忡忡的说。

华承业被禁足，她每日去送饭都免不了要念叨几句，而这女儿却是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每天还窝在这水月阁中练习琴艺，仿佛发生的事都跟她无关。

“如玉，娘说的你都听到没有？”久久得不到回应，忍不住拔高声音。

“噔！”琴弦绷紧又松开，发出沉闷一声响，吓了她一跳。

华如玉抬眸，看向自己的母亲，她嫉恨了一辈子，争斗了一辈子，只是不平那庶出的身份，永远只能屈居妾室，永远只是“姨娘”，而成不了“夫人”。

她从懂事起就暗暗对自己发誓，绝不像娘这般只能妒恨，却什么也做不了。

“娘，你急什么？华府能随侍圣驾往朗风园原也是好事，何必在这件事上和自己纠结过不去。”她轻轻抚摸着亲身，对于琴艺师来说，对天资的要求比任何一门其他的都要高。

她是京城无人不晓的第一才女，文采琴技都是顶尖翘楚，什么时候轮得到她华潋滟盖过她的风采。

“怎么不着急，听宫里的意思，皇上似乎对这贱人很纵容，而太子也想重修旧好，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这么多年，她一直不把这个没有靠山，唯唯诺诺的女孩放在眼里，可今时今日，她却成了自己后半生巨大的威胁。

早知今日，倒不如当初一狠心除了她。

只可惜啊，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赵姨娘叹口气道，“数月前那场大病倒没烧死她，反而把她烧的变了个人似的，当时真应该帮她一把，送她去见阎罗王！”

“娘——”华如玉低低唤她一声，母亲说话办事有时候真的是没分寸。

所谓隔墙有耳，即便水月阁四面通透，一眼可以望向最远处，可毕竟华府人多口杂，这话若是传到爹的耳朵里，娘就真的没活路了。

“无论如何，姐姐，终归是姐姐。”掏出一方绢帕细细擦拭着琴上的浮尘，她目光游离，似望着琴，又似在看向远处，“姐姐福大命大，只不过这世上的意外有时候太多了，此行朗风园路途并不近，只盼别出点什么岔子才好。”

她的话让赵姨娘眼睛一亮，拍着桌子站起身道，“对，这点我怎么没想到！”

“府里诸多不便，可若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就只能怨天怨命，怪不得旁人了。”她笑了起来，一扫先前的阴郁。

默默听着她的话，华如玉并没有开口，仿佛并不懂她在说什么。

“这件事一定要找个可靠的人去做！”说着，又想起了还在禁足中的华承业，又升起一股火，“说起来都怪那个贱丫头，若不是她，你弟弟怎么会被禁足，他是华府唯一的男丁，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头！”

“弟弟心浮气躁，偶约束一次，未尝不是件好事。”华如玉淡淡然说道，这个亲弟弟的脾气她是了解的，只不过，他有时候做事太过了，若能汲取教训，也便值了。

“你这是什么话，承业可是你的亲弟弟，你不帮着他，还要帮那个贱丫头不成？！”赵姨娘最容不得旁人说华承业半句不是，他是她的心头肉，她未来的倚靠，华府唯一的继承人，怎么能受苦呢？

对于赵姨娘的反应，华如玉没有再说什么，她已经习惯了母亲的嗜儿子如命。

“好了好了，现下要紧的是想个稳妥的法子，这次可不能再出什么纰漏了。”她想了想道，“从京城往朗风园，若是中途有刺客，也是合理不过的，对不对？”

华如玉沉吟道，“娘莫非有合适的人选？”

“只要肯出银子，还怕没人肯做吗？”她轻哼一声，对人选并不担忧。

可华如玉却正相反，她摇摇头，“银子价钱都是其次，人选千万马虎不得，若成功自是最好不过，若不成也万不能将自己累了进去。”

“这话说的是。”赵姨娘连连点头，“这件事我会找人办妥的，你就别操心了。话说回来，前些日子我与你爹商议了，是该也给你订户人家了。”

“娘！”吃了一惊，华如玉惊呼道。

赵姨娘接着道，“为娘明白你的心思，只不过那宁王虽说品性俊佳，但似乎也未对你留意偏爱，倒是和那丫头走的太近。更何况他还与齐府的小姐有婚约，即便你真的嫁给了他，将来也不过是个侧室。”

顿了顿，接着劝道，“若做侧室，倒不如做太子的侧室。如今皇上要给太子立侧妃，你若是能嫁给太子，他日太子登基，怎么也是妃子，地位品级绝非寻常！”

“娘！”皱了皱眉，打断她的话道，“我还不想嫁，就别为我丨操心了。”

“你这丫头，说了就是不往心里去，娘是过来人，还不是为了你好！”赵姨娘一眼就看出她还是挂念着宁王。

“先不说这个了，还是将紧要的事办妥吧。”抱起擦拭干净的琴，她站起身道，“起风了，我先回房休息了。”

—————————《嫡女潋滟：天才小兽妃》醉云巅—————————

忙碌的日子里时间总是过的飞快，这日便要启程随御驾前往朗风园了。

京城的夏日最是炎热，酷暑难耐，便在京师以北建了座朗风园，每年最热的时节便去那里避暑，大致过上月余，再返回京城。

先头队伍是礼部，主要是先行一步打点行宫以及安排各类事宜，接着是御前军负责护卫安全，然后才是皇上的御驾，随行的大臣以及家眷等等。

家眷众多，断不可能一人一马车，那样会无端拖累队伍的进度，所以基本都是每家的女眷共坐同一车。

虽然华潋滟不喜欢，却也不得不与华如玉和赵姨娘坐在一起，只是一路沉闷无语，很是不爽。

华承业没有随行而来，临行前纵有赵姨娘求情，华文渊还是将他留在府中思过，以至赵姨娘一路上都以怨怼的目光瞪着她。

路程虽不算很遥远，但是人数众多，车马劳顿，在这酷暑之下行走了半日，连人带马都是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不多久，前面传话的公公发下话来，皇上的御驾已经停下来歇息了，让大家也可以休憩片刻，再行赶路。

总算可以透透气，舒展下身子了。

潋滟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车，然后前后看了看。绵长的仪仗看不到首，望不见尾，浩浩荡荡。

帝王一次出行，果然是劳师动众啊！

不远处有一片湖泊，波光粼粼在这大太阳下很是诱人，已经有不少人到湖边打水或洗脸或饮马。她便也朝着那方向走了过去。

赵姨娘母女并没有下车，只掀开帘子往外瞧去，看着她的背影缓步走远。

华如玉看向母亲，轻轻摇了摇头。

这里人实在太多了，绝不是动手的好地方。不过，若是到了朗风园里，再动手就更不容易了。

赵姨娘唇角绽出一抹得意的笑，对于这次找的人，还是很满意的。

只见她一步步即将走到湖畔，忽而听到一声欢欣的叫声，“华姐姐！”

循声望去，居然是妍儿。

她小跑过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很是开心的样子。

“早听说姐姐也来的，没想到在这里就看到你了！”由于小跑，她的脸上沁出了许多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华潋滟掏出帕子替她擦了擦，笑道，“对了，你父亲是礼部员外郎，你自然也会来的。”

妍儿点了点头，往后方一指，“我家的马车在那里。”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似乎隐约可见一辆深蓝色的马车。

她兴奋的抓着潋滟的胳膊道，“走，带你去见见我娘。”

“万一马上就要出发了，这……”华潋滟有些犹豫，这队伍说走就走，他们家的马车还有段距离。

更何况，妍儿对她虽然极为热络，但她总觉得两人之间隔着点什么，总是难以做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随妍儿去见她的家人，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没关系的，刚停下来休息没多会儿，而且这么多人呢，一时半会儿不会这么快走的！”扯着她的袖子，妍儿往自己马车的方向走去，“我常跟我娘提起你的，她不知多想见见你呢！”

“我？我有什么好提的？”奇怪的问道，脚下已经不由自主的随她走了过去。

这一幕，被坐在车里的母女俩看在眼里，心生疑窦。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们有些措手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拉向后方。

“潋……华小姐。”燕子墨正在巡视队伍，并做安抚和调整，看到她，从高大的马背上跳落下来，站定在她面前。

“参见太子殿下！”妍儿连忙行礼，他却挥挥手，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今儿天热，会不会不太舒服？”他关心的问道，仿佛他们之间很熟悉一样。

避开他热切的目光，潋滟摇摇头道，“多谢太子关心。”

对于她的避退，燕子墨也不生气，笑了笑道，“还有半日的路程，现在好好歇会儿，等下便不会停留了。”

“嗯。”她点点头，心想他怎么还不离开。

“太子殿下，皇上着人给您送了些消暑的凉果，让您也注意身子，太中暑了。”有人骑马而来传了话。

燕子墨点点头道，“知道了。”，然后转头看向潋滟，“天气炎热，一同去吧！”

“皇上赏赐给太子殿下的，臣女……就不去了。”她推脱着，始终不明白为什么燕子墨会对她如此纠缠。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如此吸引人的魅力，更何况，之前燕子墨那么讨厌她，即便后来对她起了兴趣，也不至前后如此大的转变，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几颗果子，有什么打紧！”他不由分说，便要上前执起她的手。

潋滟吓了一跳，不觉往后退了一步，只能硬着头皮说，“还请太子先行。”

侧头对妍儿歉意的笑了笑，然后紧步跟在燕子墨的身后，往前面走去。

一盘凉果，因为是冰镇过的，还冒着丝丝冷气，看着就觉得浑身凉快了大半。

燕子墨接过盘子，将递送的人挥退，然后递到她的面前，噙着笑看她，“吃吧！”

“我……真的不用！”她略有些尴尬的摆手。

可盘子还是再次递过来，这一次，他凑前了些，含笑在她耳畔低语，“越是得不到的，我就越感兴趣，你越是拒绝，只会让我越想得到而已！所以，最好别再拒绝我，否则……”

话音减低，似呢喃细语。

那盘冰果牢牢放在她掌心上，他站直身子道，“本宫还要继续巡视，再半柱香就要出发了，先送你回你的马车吧！”

说着，便唤了人来送她回去。

华潋滟对方才那一幕还有点没回过神来，他变脸简直如翻书一般。刚才的话，他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思量间，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马车前，盘中的凉果沁着阵阵寒意，从指尖凉到心底，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第六十八章、归蝶塔内（3000＋）

果然没过了多久，车马便再次上路了。这一行，竟真的没有再停过，到了天擦黑的时候，终于到了朗风园。

这朗风园听名字只是个园子，其实说是另一座宫殿也不为过。当初考量着长期使用，所以规划的时候便比较庞大，整整用了三年才算建造完成。而皇上和妃子们则住在朗风园当中的畅春园，可算是园中之园。

好在大多数人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熙攘了一会儿，也就各自安顿好住下了。

华太傅一家被安顿在离畅春园不算远的小别苑内，一间正房，东西两间厢房，不多不少，刚好够他们一家四口住的。

赶了一日的路程，大家都很累了，各自休憩一夜无话茳。

第二天一早，华文渊便被召进畅春园议事了。

每年避暑这俩月，畅春园便相当于一个小型的朝堂，皇上但凡要见臣子，或议事便在此处。

天热，潋滟起的便早了些，又没事做，因为不能带随侍的丫环，用的都是宫里的人，也没人能陪她聊天，想想不能疏忽了念力修习，便自己在房中练习起来谋。

事实上，经过这些日子的修习，她的修为已经大有长进，对于念力的掌控也是得心应手了。本想着哪天磨着白烈，能学一些实用性的东西，可这一避暑，只怕是要耽搁些时日了。

深紫色的火焰在掌心中顽皮的跳动，虽然已经进入夏天，可这火焰只是在凝聚在掌心的那一刻有些发热，真的凝聚出来时，却没有一丝温度。

她有些好玩的丢出去，看着火焰在空中绕了个圈，然后又乖乖的回到她的手心里，只不过，虽然拥有六级修为，却没有实质性的技能。

燕子卿只教了她狐影之术，在这狭小的地方又施展不开，再说了，又不是逃命，没事练脚力做什么。

话说起来，似乎有很久没有看到他了。习惯了日日相见，猛然分开那么两天，还真有一点点不习惯。

正陷入沉思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连忙手指一捻，收回念力道，“谁？”

“华小姐，皇后娘娘在归蝶塔设了酒宴，与各位夫人小姐共饮，还请华小姐换好妆容前往。”一个宫女在外通禀。

她应声道，“知道了。”

换好衣服出门，正好看到华如玉已经换好了衣裳，有些不耐的看向她这边。

皇后召见的是各臣子的夫人、女儿，赵姨娘虽然身为华文渊的夫人，但毕竟只是侧室，是没有资格出席这样的酒宴的。

见华潋滟已经出来了，一个身着浅绿色宫装的女子盈盈一礼，“二位小姐，请随奴婢前往。”

朗风园相比皇宫果然要清幽许多，虽然相隔并不是很远，也不过一日左右的路程，但是整个园子为避暑而设计，到处种满了遮阴的绿植，就连走廊都是搭的竹木架子，上面郁郁葱葱攀爬着细密的藤枝，无论走到哪里，都有阵阵清风徐徐吹来，很是惬意。

宫女在前引路，华潋滟跟在她后面，而华如玉只能尾随其后，有时候，身份的尊卑真的是无处不在，难怪会有这么多人明争暗斗，拼了命想要坐上正室的位子，不但为自己，也是为了子女。

即便清凉，也架不住这般走了一大段路，身上隐隐又开始泛汗，一座玲珑塔立于眼前，走出延绵的长廊，顿时豁然开朗。

塔约有六七层高，每一层塔的四角都挂着一个铃铛，随风轻轻荡着，发出清脆的声音。塔外守着几名侍卫和两个宫女，这女子走上前轻轻说了几句，然后回转身来迎她们道，“小姐们请随奴婢来。”

领着她二人进了塔，一层空落落的，只在四周有些壁画。沿着楼梯拾级而上，才发现这楼梯建造的各位新奇。

并不似普通的楼梯，这塔内的楼梯是围绕着中顶的一根柱子蜿蜒而上，一级一级，若是低头看着台阶一直数着，没多久便会头晕眼花了。

双目平视前方，一直上到了第五层还是第六层，终于走完了这似乎没有尽头的楼梯。

这塔真是内有乾坤。

外面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可是没想到里面内容如此之大，可以摆得下数桌酒席，而且一眼望去并不拥挤。

宫女领她们落座后便退在一旁，四周的窗子都是打开的，真可谓是八面来风，身上的潮热被风一吹立时散去，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

坐下来，她才看见已经来了不少人，有相识的低声交谈，偶有轻笑声，看起来倒是一片和谐。

没过多久，皇后便也上来了，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都起来吧！今天不是什么正式场合，都随意些。”皇后的声音平润温和。

行礼起身，华潋滟才看见皇后斜后方站着的居然是齐御岚，没想到，她也来了。

依次坐下来，便有人开始逐步从楼梯处上来，上酒、布菜。

看着川流的人，她有点困惑，为什么皇后要把酒席摆在这样一个地方？虽然塔内凉爽怡人，但是对于酒宴来说，总是有些不太方便的。

待一切妥当，皇后这才举起面前的杯子道，“你们的丈夫、父亲，都是国之重臣，每日里为了国家大事而辛劳，身为家眷，打理好府内的事才能让男人们尽心竭力为国效忠，你们也是辛苦的。这一杯，本宫敬大家！”

“皇后娘娘言重了，臣妾等分内之事！”众人连忙举杯共饮。

因为无聊，华潋滟暗中数了数，大致不过十五桌人，每桌两位。也就是说，在这里的差不多是十五位大臣的家眷。

可是，据她路上所见，应该不止这么多人，看来，请来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并不是全部。

“众所周知，我大燕国自开国以来，无论男女都勤加修习。不分资质高低，各有所长，这也是大燕得以兴旺的原因。今天坐在这里的，除了几位诰命夫人，都是各府出类拔萃的小姐，难得齐聚一堂，本宫有个提议，不妨拿出各自的本事，也让本宫瞧瞧你们平日里的修习如何。”皇后朗声说道。

由于塔内本就是个圆形，她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几番回荡，竟是铿锵有力。

众女子皆是一怔，然后面面相觑。

事先并没有人知会这件事，皇后说的随意，但对于每个人来说，这相当于一场变相的考核，且不说没有任何准备，只怕要用的东西也没有带来。

似乎看出了他们的为难之处，皇后又道，“你们也不用过于紧张，只当是互相学习，玩一玩罢了。若是要用到什么，尽管说，本宫都已经备下了了各门需用的，相信物事还算是齐全的。”

这样一说，她们不但没有轻松，反而更加紧张了。

看来皇后是早有准备，可为什么要摆上这样一局，心中揣测着上意，空气中浮着躁动的气息。

“谁先来？”环视周围，虽然面色平和，可目光凛凛让人心生怯意。

停了停，居然没有一个人敢自告奋勇上前。

平时的修习是一回事，这么多人面前，又是在这高塔之上表演，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枪打出头鸟，谁也不愿意争这个先。

皇后笑了起来，“怎么，难不成还都害臊呢？”，转而半转身子对身后的齐御岚道，“既然如此，本宫就自个儿点名了。御岚，你先开个场，如何？”

齐御岚竟似早有准备，也不推诿，站起身道，“御岚遵旨。”

只见她侧首对一旁的宫女耳语几句，然后没多会儿，那宫女便奉上一把精羽良弓。

华潋滟怔了怔，没想到这弓箭和兽艺课有什么联系，更何况，在这样的场合表演射箭？合适么？

她还没琢磨过来，齐御岚已经拉开架势，一手拉弓一手引箭，还没看清她摆的架势，那羽箭已经凌空射出，嗖的一声，定入木中。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她后退两步，忽而跳起身凌空一搭，又一箭破空从窗户而出，外面听得惊鸣一声，接着一个黑影从空中跌落。

华潋滟的目光刚从窗外收回，却只感到风嗖嗖而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一靠，再定睛一看，面前桌上摆放着的西瓜上一枝箭钉入其中，箭头没入红红的瓜瓤，却没有从另一头露出来，分寸拿捏的刚好。

皇后似乎并不担心箭会失了方向，点头赞道，“御岚这些日子没有偷懒，这风鸣矢掌控的越来越好了。”

“多谢皇后娘娘夸赞。”她放下弓谢恩。

“赏！”淡淡的一个字，一旁早已守候的宫女便端上一个托盘，里面摆了些银两和首饰。

有了这样一个开头，其他人也稍稍放松了些，不服输的攀比之心渐起，便踊跃了许多。

华潋滟默然不动，眼睛看向已经安稳坐于对面的齐御岚，她正端起杯子饮酒，抬眸正对上她，不躲不闪。

潋滟心中捏了把汗。

她竟不知，这齐御岚有如此精妙的射艺。回想起第一次在大街上见面，若是她当时手中有这样一张弓，自己是不是已经像面前的西瓜一样被穿透了。

只是设想下，都冷汗涔涔。

那边，已经又一人表演完毕。

打赏完，皇后突然看向她们这边道，“今日，华府的两位小姐倒是太过安静了，这会儿，可不是谦虚的时候。”

潋滟往华如玉看了看，她端正的坐在自己右侧，垂眸浅笑。

第六十九章、一鸣惊人（3000＋）

看到她这幅表情，华潋滟心底蓦然一惊，方才看的入神，一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自己根本没有拿得出手的表演。

虽说她有六级修为，可不能炫耀于人前。更何况，这里大多都是有念力修习之人，修为资质本身的高低并不能代表什么。可她还没有学到任何实质性的东西，表演什么？

她忽然明白，华如玉那似有还无的浅笑里包涵的深意。

二人没有开口，皇后便直接点名了，“潋滟，你身为长姐，是不是当做个表率啊？”

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握紧，刚想起身回话，本端坐未动的华如玉却抢先一步站起，“皇后娘娘，长姐天资聪慧，更是初入门便有五级修为的天才，自当是压轴之作。还请皇后娘娘恩准，让如玉先为娘娘献上一曲吧。茕”

皇后笑道，“你们瞧这姐妹俩，原是准备好了却害羞着呢。既然你们胸有成竹，无所谓谁先谁后。华太傅琴艺乃大燕国一绝，听闻幼女如玉琴音如高山流水，明珠落玉盘，今天，你们可是有耳福了！”

说话间，已经有人将琴备下了，稳妥的放在正中。

华如玉起身走到琴前，再向皇后施了一礼，气定神闲的坐下呐。

在这么多人面前，她一点胆怯的表现都没有，十指归位，深吸一口气，指尖稍动，似惊鸿之声响彻天际，每个人都是一凛，不由自主集中精神倾听。

美妙的音符从她的指端流出，只让人觉得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被熨开了一般畅快，原本昏昏欲睡的，现在都精神抖擞。就如干渴的人忽而遇到一汪甘泉，那甜美甘洌的滋味让人沉醉其中，痛快淋漓。

就连华潋滟也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即便她不通音律，那美妙动听的声音和舒服痛快的感觉却是不可忽视的。

她得承认，醉心于琴上的华如玉是如此迷人。

浅青色的宫裙，轻挽的斜云髻，专注的眼神丰盈的唇瓣，她似周围都被淡淡的光晕所笼罩着，美得动人心魄。

燕子墨踏上楼层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幅画面。

夏日的风从发际间轻轻吹过，耳边缭绕着这尘世间最美妙的声音，而那声音的源头处，佳人螓首微垂，淡妆相宜，即便没有抬头，却隐隐能看见双颊莞尔隐笑。

他眸中的惊艳一闪而过，扬起一手示意身后的人停住脚步，自己站在原地未再上前一步。

直到一曲终了，华如玉的双手已然离开琴身，而那余音竟似绵延不绝萦绕在耳边，众人意犹未尽的回过神，这才看见不知何时而来的太子。

“儿臣给母后请安。”燕子墨微笑着上前，其他人也纷纷起身给他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