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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胥纪年作者:伽帝-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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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话,我怎会对他心软?”蓝珏书没空理会端木衍的那些不着调的小心思,只憯着眉反驳。
  “其实我也只是昨日才知道今天有什么行动,而行动对象是谁,父亲对他十分忌惮,保守严密,我确实不知。”端木衍声音软了下来,但到底没敢驳回,只是打马跟上大部队,“而且,你明明已经心软了很多回了……”
  来到悬崖边上时,两人才发现没有路了。
  两人身上都挂了一些彩。
  苏碧落藏青色的锦袍被暗红色的血和污黑的泥泞沾染,头发黏在额头两侧细细喘着气。
  嗟,和马比赛跑什么的真是累死个人,还得拖着个包袱。
  顺手将慕容情拢到自己怀中护住,看着渐渐围拢上来的一众骑兵,再看看已是绝路的峭壁。
  “没曾想,区区会交代在这里。”
  “小柳儿,不,苏碧落。交出天书和金印,本少保证你安全,好不好?”最先追上两人的是端木翎。
  一直很沉默的端木翎勒住马,沉声道。
  “二少,不要自欺欺人了。你不是,已经有觉悟了么?”苏碧落洒脱一笑。
  你再来柳园的时候已经有所察觉,而昨日,我也已经对你做了最后选择。
  “我以为我放得开,但我果然,”端木翎眼里有什么被打碎,再被拼凑:“看不得你死。本少向你保证,只要你乖乖的,除了自由,你要什么,本少就给你什么。”
  “二少,我很抱歉。”苏碧落叹了一口气:“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区区是谁,就该知道,像区区这种人,除了成功和死亡,没有第三种选择。”
  两人说话的当口,大部队已是赶上。
  远远看到在一片冰冷盔甲里显得格外突出的烟白色软衫,苏碧落扬声道:“王玉,枉费区区掏心掏肺对你,你就如此报答区区!”
  蓝珏书惊讶于苏碧落居然会继续帮他摆脱嫌疑,但也半是认真半是顺着戏继续演下去:“苏碧落,天书还来,便放你生路!”
  苏碧落仰起目光迎上他的眼,却被薄薄一方丝绸所阻隔。什么都看不见。但仍能感觉得到那双如红酒般醇深的眼里所有的感情。
  惊讶和愤恨同时存在。
  心一点一点凉下去。
  其实应该早就想到的,明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们的对立,不死不休。却偏被他两莫名其妙的感情弄得如此不伦不类的境地。
  既然如此,苏碧落笑得更加放肆:“放我生路?你凭什么?”嘴角拉开弧度,“比打架,我们势均力敌,可是比杀人,你输定了。而我——不会再对你留手。”
  “你从来未曾对我留过手,不是么?”蓝珏书于马上一笑,笑容在天地间显得孤茕萧凛:“不杀不代表不能杀。苏碧落,你自以为很了解我么。”
  我亦自以为完全了解你,甚至相信你不会做到如此绝地。可是,绝无第二次!
  “就算你通天本领,也抵不过符离大军,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94。结局

  黄河碧落,苍天血殁,今日终是要给所有的一切都画上句号。
  苏碧落满不在乎,甚至有些嘲讽地笑看着他:“也是,也对。这世上又是有谁能完全了解谁呢?”
  目光环绕一圈肃立的大军,哂笑更甚:“啧,就为了我一人,端木城主居然带了整个城兵卫的精锐截杀区区?区区真是面子大。”
  端木羯对两人关系虽还有些半信半疑,却也当下冷笑道:“对待大名鼎鼎的修罗销魂,本城主岂敢小瞧?”
  “百步之后,已布杀阵,以倾城之力捕你,也不算折辱于你。”蓝珏书的唇角紧紧抿着,他最看不得苏碧落这种无所谓的样子,就似所有的情意,都是种儿戏。
  “既然你不肯交出天书,那我也不再废话。”蓝珏书足蹬马镫,一跃而出,侗笛直指苏碧落,心中竟隐隐希望能抢到天书,再做计较,而非让他此时千刃相向,任他涉险。
  端木羯虽不喜蓝珏书自作主张,但看到蓝珏书功夫之高与苏碧落也相差无几,反倒不介意他二人先比试消耗一番再做计较。
  苏碧落动作飞快,附在慕容情耳旁,小声道:“自己小心点。”
  伸手将慕容情推到悬崖边的树后,随即抽出秋泓剑就与蓝珏书对打起来。
  两人都打出了真火,剑笛之间不知第几次磕到,碰撞起了点点火花。
  春天的气候不愧是最多变的,此时,天上开始下起了雨,不多时,雨越下越大,直至倾盆。
  大雨阻挡了大部分声音。
  所以当苏碧落借着打斗的空隙对蓝珏书说的话,除了蓝珏书,谁都不曾听见。
  “蓝珏书。你一直都知道的,不是么?我们之间从没有人肯退却,所以我们之间只有这一条路。就算没有天书和金印,也会有另外的东西争夺,结局并不会有所改变。我们,都是用性命来搏的人。这次,我认栽。你要好好活着。”
  自古江山一盘棋。
  我们都一样是只为目的而生的棋子。互相厮杀,绝无退后。谁更心软哪怕一点,就输了。或者,从一开始,我们就都输了。你输了天书和金印,而我,输了除了那以外的所有。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无法阻挡,无可抵抗。
  大雨除了能阻挡声音,还能阻挡视线。
  所以当凌墨颜不知从哪冒出来,搭弓射箭的时候,一时间谁也未曾注意。
  凌墨颜的箭技苏碧落见过,一箭双雕不在话下。
  所以看到箭头指向时,苏碧落就知道他不惜牺牲蓝珏书也要将自己射杀。
  苏碧落一剑荡开蓝珏书,猛地一推,自己却因为反冲力迎向了激射而来的箭。
  凌墨颜嘴角露出了一抹笑。
  可是,常言道,世上的事情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所以好少年慕容情从树后冲出来推开苏碧落挡在箭面前时,凌墨颜的笑一下子就僵在了嘴角。
  箭非常精准地从慕容情身上穿心而过,却只擦过苏碧落的肩。
  苏碧落脸色也变了,一把抱住软倒下来的慕容情,低吼:“慕容情你做什么傻事!”
  蓝珏书怔在一旁,被端木衍捡了空赶忙拉了过去。
  慕容情伏在苏碧落怀中,嘴角流出血,染满了苏碧落的前襟,又被雨水冲得糊成一片。
  血越流越多,苏碧落脚下溢出了一滩在雨中也十分醒目的红色。
  慕容情只臂环住苏碧落的脖子,气喘吁吁,声音却恰好能让不远的蓝珏书听到:“苏哥哥,我知道你喜欢的不是我,可是没办法,谁叫我喜欢你呢。既然得不到你,做你心头的朱颜血也是好的。”
  雨越下越大,慕容情的声音却越来越小,到最后除了苏碧落,谁也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苏哥哥,感谢我吧,我知道就算我喜欢你,你也不一定会在乎。但蓝哥哥会哟,这样一来,然后你们就真的……没有然后了。”
  苏碧落的手一顿。
  慕容情扯开一抹残忍的笑:“这样,我对苏哥哥的恨,对蓝哥哥的恨,还有对我自己的恨……都扯平了。”
  血流不止,音虚如喘气,话却还在继续。
  “苏哥哥,你答应过我的,要帮我报仇。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报仇的,就算不为了承诺,也为了这……天下。”环住苏碧落的手失去了力气,慢慢向下滑去。
  “还有,苏哥哥,其实我不怕打雷。”手跌垂下来,慕容情身子瘫倒在苏碧落怀里,微微敛了笑,阖上了双目。
  身子软下来的时候,慕容情嘴里还含着一句话,这句话苏碧落没听见,就连慕容情自己,也听不清。
  “苏哥哥,我喜欢你,是真的。但我也同样喜欢蓝哥哥,在山庄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和蓝哥哥互相喜欢的事。可惜,如今就算我说,你也不会相信了。”
  慕容山庄的最后一位传人,就这样去了。
  而传奇了几百年的慕容山庄,也永远成为了传奇。
  苏碧落的桃花眼内充满着阴霾。
  “小情儿,你才是最后的赢家。还有,我知道你不怕打雷。你喜欢的不是我,而是人的温度。”
  低声呢喃着说完了这句话,将慕容情紧紧抱住,抬起脸,运足力气吼道:“慕容墨颜,这是你亲弟弟,你如何能下得了手?作为慕容家的长子,你不是已经早就知道天书里有什么内容了吗?只不过你碍着慕容族规不肯说而已。你就是这样为苏清颜不择手段的?你不是说为了他你什么都肯牺牲,什么都肯做吗?原来和所谓的族规比起来,苏清颜也不过尔尔!”
  端木羯扭头看了一眼凌墨颜,眼中充满着惊诧。
  凌墨颜死死扣住手中的长弓,胸口剧烈起伏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心情,忙道:“端木城主不要听信他的离间。那人可是华胥国最得力的暗部,不要给他逃脱的机会,有什么事拿下他我们再议!”
  端木羯想了想,又把头扭回来看着苏碧落:“修罗,你休想挑拨离间趁乱逃走,本城主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你还是识相点,乖乖束手就擒吧!”
  苏碧落冷笑,声音更是邪肆狂野:“哼,端木羯,你自以为布局精妙,区区要让你知道,什么叫一步慢,步步慢。什么叫做真正的棋差一招!区区就是死,也不会把东西给你!既然我华胥得不到,那就都不用想得到了!老东西,有本事陪着区区下地狱拿吧!”
  端木羯刚手忙脚乱想让骑兵上前不论生死都要拿下苏碧落时,只见苏碧落侧过脸,对着被端木衍暗下死死扣住的蓝珏书极轻极淡地笑了一下。
  笑容里面好像包含太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轻轻地吐出两个字,然后拥着慕容情的尸体,纵身一跃,坠下悬崖。
  “再见。”
  天涯不过咫尺,咫尺却已天涯。


☆、死?生?!

  景康十九年的春天,天尚寒。名声响彻四国暗卫的修罗销魂苏碧落携至宝“人”字金印坠于颜醉皇朝皇陵悬崖,生死不明。
  景康十九年春华胥国都
  “落儿,你才刚回来,好歹也收敛段时日!就想着去那些烟花地,仔细你的皮!”温婉的苏家夫人柳如是在京中贵妇圈向来以贤良淑德著称。如今却像个寻常妇人一般对着一位青衫少年唠叨,只差没摆个叉腰茶壶状了。
  那位青衫少年,没错,就是跳崖的苏碧落!
  “哎哎,我哪有啊,娘,求您别再念了啦。会变老的哦!小心到时候爹爹不爱你了。”明明是嬉皮笑脸的扯皮话由他说出也变成了另番言之凿凿的忠言逆耳。
  “死小子,就你贫。”柳如是半好笑半脸红地戳戳他额头,“行了行了,为娘不念了,省的你嫌烦。娘让小厨房给你炖了燕窝粥。待会记得让长生来小厨房拿。”说完,也不待少年回答,就施然离开了。
  “啊喂,”这女人真是越来越霸道了。她那些贤淑的名声到底哪跑出来的啊。苏碧落无奈地耸肩,将书丢开,唤着小僮:“长生,待会那碗燕窝粥赏你了。记得拿回来再吃。”
  “少爷,夫人会责罚小的。”长生十分无力地提醒这位任性的主。
  “哪能呢,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那粥进了谁的肚子。”这位主即使耍无赖,脸上表情还是那该死的无比正直诚恳。
  系好了青玉腰带,又随便将头发理了理,顺手勾住长生的脖颈,“让谁吃亏也不能让我家长生吃亏不是。爷怎忍心你受罚呢。”
  “可是,”下半句话尚未出口。长生兀地警觉起来,“少爷,您这是要去哪?不会是春风得意楼吧?”
  苏碧落迅速垮了半张俊脸,嘟囔道:“长生你是我肚里的蛔虫么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揉揉他半长的发,“好长生,帮爷挡着点,爷回来给你带荷叶糕,上回你不是赞着好吃么?”
  “可是少爷,您才答应老夫人不去的,真不懂那地方到底有什么勾人。”长生很聪明地不为所动,顺手拍掉那人在他头上肆无忌惮的爪子,嘟囔道。
  讪讪地缩回手,又扒了扒头顶不平顺的一络碎发。苏小少爷转了转眼珠,狡黠道:“我答应夫人的可是少去,而不是不去。难不成你要少爷我窝在家里做和尚?还是,长生其实是想和我一起去?啧啧啧啧。”
  “谁想去那种地方,少爷别拉小的下水。”犹有稚嫩的清秀小脸面无表情毫不留情地拍掉自家主子不安分想要捏他脸的爪子,扭身避开那人的无意撩拨。
  长生认命地拿起妆台上沉香木梳绕过苏小少爷身后替他束发,戴冠,理鬓,插簪:“少爷,早些回来。”知道这话于某人毫无意义可言,抿抿唇,干脆将“好歹要稍微注意点形象”这种套话吞进肚子。


☆、苏碧落,土匪也没你狠

  “春风得意笑春风,美人膝上惜美人。”也不知是哪位文人骚客题的句子,就这么大喇喇裱在京城第一楼春风得意楼的朱红大门上。
  “苏公子,稀客呀。妾身可想死您了。”春风得意春光满面的春嬷嬷揉着玲珑水蛇腰打着镶金闪亮的宫花小团扇带来春风阵阵春情漾漾。
  “春姐姐,区区也是对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你看,这不是一回京就找你来了么。”明明不过几面之缘加上那位的关系多少有些联系,被她如此一说,倒真像是离情依依一般。当然,苏小少爷好歹是欢场老手又是个骗人不眨眼的,当下端着那张欺骗世人的诚恳面孔说的恳切至极。
  “公子嘴儿真甜,难怪楼里姑娘们对您是念念不忘。”春嬷嬷笑得花枝乱颤,镶金的团扇打的更是欢畅无比,旋身一扭,稍欠了欠身子;“夏公子在楼上等您。”
  “夏子延,好艳福呵。”一室旖旎,春情比大堂尚要浓上几分。苏碧落扬扇笑得人畜无害,和蔼可亲。
  “苏碧落,你不也混迹符离半年舍不得回来么。可惜我困于京畿一隅,自是不及你来的潇洒自在。怎么,听说符离艳色比京中更胜,让你流连忘返?”夏子延搂着美人歪在软榻上亦笑得温柔万分,只可惜过痞的样貌,怎么看怎么邪气。
  “嗯哼。”苏碧落突然出手如电抓向夏子延。
  “哼哼。”夏子延似乎很熟悉某人出手方式与时机,衣袖一拂坎坎卸了某人的手劲歪向一旁空气。
  “夏子延,你功夫倒是没落下。”苏小公子老实的皮相头次有了破裂的征兆,磨牙霍霍。
  “岂敢岂敢。我怕被某人啃得连皮带骨头都不剩。”夏某人眼底寒光闪现了一下又褪去了。
  “每次见面都打,你烦不烦。”两人单手拆了几十招,皆奈何不了对方,只得作罢。
  “烦。”苏小公子干脆地点头:“但看着你这么惬意区区更烦。”
  “……”夏某人终日算计别人,终于自尝苦果。
  “阿钥,你可以退下了。”例行比画结束,夏子延拍了拍怀中安静的美人示意。
  “奴家告退。”红衣美人也不啰嗦,滑下夏子延身子,道了个万福就轻抬莲步退出了房间,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夏子延。你又换了个相好的。”苏小公子很自觉地软在夏某人身上,还顺手替自己剥了颗葡萄:“这女人很熟悉的感觉。不过和当年的那位相比,倒是过分安顺了。”
  “她是当年绿袖的贴身侍儿。如今春嬷嬷手下的头牌。”夏某人笑吟吟摸了一把苏小公子的嫩颊。邪气的脸没有一点正经样子。与苏小公子的万年老实脸相映成趣。
  “哦,是么。”苏小公子一手捻葡萄进嘴另一手还能抓下夏某人的禄山之爪,动作流畅吐字优雅:“三分清冷三分妖娆三分柔顺一分缱绻,难得懂进退,倒也确实当得头牌二字。不过——”苏小公子张嘴,葡萄籽准确地成抛物线掉进一旁的漆骨物盅里“夏子延,她不是绿袖。”
  “我知道。”夏某人收手从容不迫,对答从善如流。
  “东西在这了,告诉那位,三万两——黄金。”两人对视片刻,没心没肺的苏小公子竟然率先扭脸,从袖内暗袋掏出层层锦革包裹的一方物事,丢给夏某人。
  夏某人伸指进锦革内拂过,满意地轻笑:“苏碧落,土匪也没你狠。”小心翼翼将锦革藏好。
  “啧,好歹区区也算费了大力气,总得值当点让人看得身心愉悦的东西。”苏碧落呲牙笑得欢快。
  “反正是那位付账,我只管收货。”夏某人也表示压力不大,摊手笑得没心没肺。
  “苏碧落,那位要见你,你尽早去一趟。”夏子延收好东西,正色道。
  “过阵子吧。好不容易做完了个任务,总得歇会儿。”苏碧落也收了笑,换了个姿势继续蹭着夏子延。
  “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不想回来。不然,也不会把东西交给我。不过,你应该早有心理准备,不是么?”按了按苏碧落的肩,夏子延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区区会尽快去报道的,不会让你难做,放心吧。”苏碧落脸上挤出个算不上笑的笑,起身拂袖而出。


☆、都是孽缘啊!

  “苏卿,你难得上报的折子如此简练。”华胥国王轩辕伏羲破天荒地将密折反复看了几遍,面无表情地消遣着自家暗阁的首席杀手。
  “老头,你这是吐槽呢是吐槽呢还是吐槽区区呢?”偌大的御书房现下只有两人,或许还有第三人,不过苏碧落已经完全忽略不计不知隐藏在哪里的第三人——轩辕伏羲的贴身暗卫安子林。
  “哦,孤就是在消遣你。”向来严肃自律极注重形象的轩辕伏羲面对身前的不靠谱手下,也颇有心思调剂一下心情。
  苏碧落顿时内牛满面。
  “老头,你向来只注重结果,不是么?”苏碧落手拢在袖中,握紧。
  “兹事体大。”轩辕伏羲挪了挪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坐姿,鹰目就那么不轻不重地直直看向苏碧落,直让人犯怵。
  可惜苏碧落惯来是个皮厚得可以媲美城砖的,只是继续装傻道:“东西都到手了,慕容山庄人也死光了,不是挺圆满的么?”
  “嗯哼,能让孤的爱卿魂不守舍连任务都不敢自个交,孤对如此人才倒是挺有兴趣。”轩辕对苏碧落的装傻果断嗤之以鼻。
  “哪里是不敢,只是不想那么早……罢了。老头你别乱来!好吧……”和老狐狸装傻,苏碧落已经做好扑街的心理准备,见轩辕毫不留情地挑明,也只能自暴自弃地换上正式的称呼:“好吧好吧,王上的问题,臣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苏卿,孤没欺负你。”
  “嘎?”
  “所以不用做出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
  “同一张脸同一个表情做了十八年任谁都会免疫的。”
  “王上有话,快、问!”
  苏碧落磨磨牙,心里默念一百遍“不能弑君”。
  “苗疆那边,如何会知道慕容山庄的确切位置?人印的具体地方,似乎也不该是他们知道的事。”
  “回王上,这点虽未经确认,不过臣从苗疆派来的人口中也听得一些只言片语。臣大概能够猜测这件事的因由。”苏碧落虽因身份特殊,时常对轩辕没大没小。但一旦涉及公事却能瞬间收敛成一个合格的暗子应有的状态。
  这是轩辕能够忍受苏碧落的放肆,并由衷欣赏苏碧落的原因之一。
  苏碧落恭恭敬敬道:“当年苗疆进贡圣子蓝颜是有预谋的。圣子在苗疆的地位十分尊崇,可苗疆王仍能忍心将圣子进贡给皇帝。一来,是为了让所辖的苗民对颜醉皇朝积怨更甚;二来,当年天下盛传,蓝颜倾城。”
  轩辕眼中已有所悟。
  苏碧落浮了个笑,继续说道:“人道红颜祸水,他却是蓝颜祸水。皇帝和慕容国师同时对蓝颜有意,却也同时有顾忌。皇帝是顾忌群臣谏言,国师则是顾忌皇帝的感情。三人一直关系暧昧,却未挑明。不过,也就因此两人都着了苗疆王的道,因为一个注定不能得到的男人君臣间心生嫌隙。颜醉皇朝的所谓秘密,更是透过蓝颜,对苗疆王无所隐瞒。”
  轩辕一拊掌:“怪不得当年苗疆王约父王共谋起兵,时机掐的那么准。如此,慕容山庄的位置和三枚金印的位置对苗疆来说,一直都不是个秘密。但为何苗疆王还要等如此久,甚至在端木铖老匹夫放出风来,才展开行动?”
  苏碧落略一弯身:“王上圣明。不过人心都是肉长的,皇帝和国师对蓝颜可谓千依百顺,荣宠到极致。被天下间最尊崇的两个男人那样捧在手心,任谁都会心动。所以颜醉皇朝崩灭,蓝颜被苗疆王秘密带回苗疆,却始终不肯说出苗疆王最想知道的两大秘密。臣听说,自从当年的事后,蓝颜也被关在地牢几十年不见天日。”
  轩辕眼斜过苏碧落,意有所指唏嘘道:“都是孽缘啊。”


☆、他效忠的,从来不是您!

  苏碧落怎能不知自家主上想表达什么,不过此时,他只能继续装傻:“直到端木铖的第三子端木衍误入苗境被抓,蓝颜为了救端木衍,才不得已说出金印和慕容山庄的位置。”
  轩辕问道:“为何蓝颜要救端木衍?”
  苏碧落已猜到轩辕会有此一问,答道:“因为端木衍的母亲是颜醉皇朝最后一位存活下来的小公主。”
  轩辕恍然大悟,习惯性将食指扣起,扣了扣书案。
  红桐实木的书案发出沉闷的两声响动,苏碧落的心随着声音颤了颤。
  然后,轩辕果然悠悠地,极度犀利地牵出了此时苏碧落最不想牵扯到的人。
  “苏卿,可还漏了谁,嗯?”
  那一声“嗯”字是轩辕惯用来压场的,可谓是阴阳顿挫起伏回转百味其间。
  苏碧落无奈地一拱手:“吾王真是……千秋万代的圣明。”
  轩辕嗤笑一声:“少抬高帽子给孤。苏卿想绕过去,或许要等孤老眼昏花,或是卿已修成正果。”
  苏碧落的脾气完全被老狐狸的气场镇压得严严实实,只得老老实实憋着气:“臣不敢。”
  将胸臆的郁气压下,方回道:“苗疆的现任圣子是苗疆的二王子。”
  “苗疆不就只有一位跛脚王子?”
  “回王上,苗疆的二王子因天生红瞳,故被视为不祥。但又圣纹天成,二王子因此成了苗域百年难得的圣子。所以苗疆王不能杀他,只好隐瞒他的王子身份,蒙其双目暂且养着。后来因为端木衍闯入苗疆的事,二王子为了保护大王子,甘心被苗疆王利用。”
  话已至此,轩辕伏羲心中就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明白了,懒得再惹自家属下炸毛,支着手表示此问话到此结束。
  苏碧落轻轻舒了一口气,垂下脸。
  微卷的发从额鬓落下,遮住了本就不明朗的表情。
  还好他只是问了蓝珏书,而未问凌墨颜。
  苏碧落内心如是想。
  可是苏碧落还是再次健忘了一句话——姜是老的辣,狐狸么,自然还是老的更要狡猾。
  轩辕伏羲只是再换了个姿势,就再度开了尊口:“唔,另外——”
  苏碧落的心提起。
  轩辕继续用很平稳,平稳到听不出一点情绪的表情道:“折子上凌墨颜的事,怎么说?”
  苏碧落挤了挤眉,挫败地酹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王上,您老不是看过折子了么,别问臣这么严肃深刻的问题。”
  轩辕的表情还是缺乏可陈的平淡,语气却带上一丝凶狠:“让你说就说,哪来凭多废话?”
  苏碧落暗嚎一声,完了,这招暗渡陈仓还是没能忽悠过老狐狸,不知待会说完还有没有命在。不过鉴于若是不说的话,恐怕自家王主子现在就会炸毛得很恐怖,只得抖抖嗓子继续说下去:“凌墨颜其实效忠的……从来不是您。而是清安侯苏清颜。”


☆、不过露水姻缘

  轩辕的脸上有点阴,面沉如水,抬了抬手示意苏碧落继续。
  “而苏清颜,是前朝二皇子的余孽,颜醉皇朝仅余的嫡皇子。”苏碧落悄悄盱了一眼轩辕越来越可怕的脸色,干脆闭了闭眼睛一口气说完剩下的话:“凌墨颜假装是奉您命令去协助臣获取天书,其实暗中与符离城主端木羯勾搭,好在臣将天书与金印都拿到手时,一网打尽。”
  “这些,都是苏卿指使他做的?”
  “回王上,臣——不知。”苏碧落面色一紧,沉下身子恭敬作答。虽说照当时的情形看来凌墨颜做的事必定是为了苏清颜。不管是不是苏清颜指使,秉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以苏清颜的身份,华胥如今也是容他不得。但苏清颜在轩辕心中的地位,一直是扑朔迷离,算得上是王宫中为数不多的几个超级大谜团之一。而此时轩辕的问话措辞也很值得细究。抱着不惹火烧身只要看戏就好的心态,苏碧落还是十分中肯地没有妄加猜测与谏言,只是答了个算不上答案的答案。
  轩辕的脸色稍霁,声音中沉甸甸的感觉却还是始终未曾消褪:“此事滋事体大,既然不知是否与苏卿有关,那就先将苏卿关入天牢中,等事情查清楚再行处置。”
  苏碧落知道暴风雨算是暂时过去,心情也渐渐松乏下来。笑道:“老头,如果暂时没有任务的话,区区想要休假一段时间,不知可否?”
  轩辕眼皮稍抬,看到自家已经开始想偷溜还想偷懒的手下,嘴角一掀:“怎么,卿是想要去哀悼自己有缘无分的感情?”
  苏碧落假笑:“哪能呢,不过是露水情缘,区区还不会将此放在眼里。只是这次任务略惊险,区区需要……去压压惊。”
  轩辕知道自家手下的本事,知道此次任务就算是最惊险的跳崖也是在自家手下的算计之中,哪需要压劳什子的经。不过对于苏碧落,轩辕自然知道如何驾驭那货,也就懒得戳破他的小小别扭谎言:“啧,苏爱卿此趟任务确实辛苦了。回头去库房领银子吧。不过虽然孤也是极想让爱卿休整一番,不过有件重要的差事,孤思来想去,此差事兹事体大,交由爱卿办理方才稳妥,孤心方能安稳。”
  苏碧落暗自磨牙,该死的老狐狸,话说得这么好听还不是要压榨自己。苦着脸哀怨地望向轩辕:“不知王上有何‘兹事体大’的任务要交给臣?”
  轩辕此时已回复好心情,笑眯眯道:“在你回来后不久,风暖国就送来长公主梁衍的密信,旨在向吾华胥求助。”
  苏碧落眯了眯眼,接道:“风暖女王辞世,几位公主皆想争夺女王的位置。国内正是乱世之秋,加上风暖向来志不在皇,而在后位,所以未参与符离城争夺天书以及金印。如今长公主主动向我国求助,说明长公主很是看好我国能够争霸天下的国力。如此倒是个将风暖绑在我国战车上的好时机。”
  轩辕点点头:“没错,如果能助长公主取得风暖王位,于我华胥而言好处无可言喻。但如今格局微妙,所以孤不能明着派兵助她。所以只有劳烦爱卿了。爱卿放心,风暖国的几位公主中,长公主是最为能干的。而且几位公主的实力都相差无几,所以派爱卿去推波助澜,是最好的方式。希望爱卿回来时,能为孤带来好消息。”
  苏碧落明白此事无可推脱也推脱不得,只得拱手道:“臣定不负王上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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