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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珠何须椟-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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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妙花道:“不信。”
  胡叶长老原本就憋了一肚子气,听他说话如此不客气,也忍不住了,喝道:“峰主莫不是忘记当年是谁送姬清澜来圣月教的?当年我们是看在峰主的份上才收留了他,如今出了事,峰主怎得上圣月教要人?这样岂非本末倒置?”
  姬妙花气定神闲地撇清关系,“他本来就要来圣月教,我只是与他同行。至于为何来圣月教要人,不如问问你们的教主。”
  胡叶长老转头就想瞪辛哈,却发现他不见了。“教主呢?”他压低声音问旁边的守卫。
  守卫哪里知道,但看他脸色这般难看,怕自己照实回答会受罚,只好随手指了个方向。
  胡叶长老看着去路,眉头皱得更紧。
  外头,姬妙花扬声道:“我说过的话,向来算数。带给你们的口信应该收到了吧。若是再不交人,我也只能实现我的诺言了。”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石门咿呀一声打开。
  胡叶长老走出来,淡然地看着他那张涂抹得乱七八糟,比鬼魅更狰狞的脸,开口道:“我圣月教向来与绝影峰共同进退。我虽然不知峰主为何要追杀姬清澜,但是峰主如此做想必有峰主的原因。本着两派同气连枝的情谊,我愿助峰主一道缉拿姬清澜。”
  他这样说,倒是大出姬妙花的意料之外。他望着他,不动声色道:“哦,贵教主也同意么?”
  胡叶长老道:“教主与峰主交情深厚,又如何会不同意。峰主若是不信,我即刻下令。”
  姬妙花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胡叶长老突然压低声音道:“若我们自相残杀,同室操戈,只会便宜了在旁伺机的渔翁。峰主何必做让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峰主应当知道,此事原本就不关圣月教的事,圣月教愿意与峰主一同追击姬清澜已经是仁至义尽,峰主何必咄咄逼人到双方兵戎相见的地步?”
  姬妙花道:“你当真觉得姬清澜之事不关辛哈之事?”
  胡叶长老叹息道:“姬清澜是狼,还是只养不熟的狼。教主一片苦心只怕是喂狗了。”
  姬妙花盯着他,似在掂量此事。
  胡叶长老道:“峰主若一定要抓到姬清澜才善罢甘休的话,不妨往东面走。”
  姬妙花挑眉,“东面?”
  胡叶长老道:“他借圣月教为跳板,不过是想搭上中原皇帝这艘大船,如今如愿以偿,自然要去东面。”
  “东面。”姬妙花低喃,深蓝色的瞳孔渐渐清澈如春日下碧湖之水。
  
  山道窄,窄如细沟,沿着绵延起伏的山脉,延伸至远方。
  阿佩阿环背着两个比她们还高的包袱,护着姬清澜一前一后地走在山道上。
  此时正值午时。
  日头炽热,两人都是香汗淋漓,唯独姬清澜脸不红气不喘,额头更无半滴汗珠。
  路途上,阿佩数次回头看姬清澜,欲言又止。自从知道姬清澜下毒害端木回春之后,她便觉得她与公子之间多了一条看不见的鸿沟,想要跨过去,却又不敢跨过去。
  “你是不是想问为何走这条路?”姬清澜在她第八次回头时终于开口道。
  阿佩吞了口口水,从那日之后,这是姬清澜第一次问她。“我知道公子是想避开圣月教和绝影峰的人。但是公子之前不是说他们只要追久了追不到我们,便会以为我们去了中原,不会再追么?既然如此,我们大可继续等下去。”
  姬清澜道:“可惜,我们时日无多。”
  阿佩想起姬清澜的身世,又将嘴巴闭上了。
  阿环道:“可惜地图画得不够详实,害得我们之前走了弯路。不然此时说不定已经到中原境内了。”
  姬清澜道:“也好。这样他们反倒摸不到头脑。”
  阿佩和阿环不再做声。
  山道从半山腰慢慢滑落至山谷。
  阿环听到流水声,忙道:“正好水囊没水,我去取水。”她走出去没几步,脚步就顿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山谷。
  阿佩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去,挨着她的肩膀道:“怎么……”她的声音也顿住了。
  山谷中央,站着九个身穿圣月教教袍的弟子,他们身板挺得笔直,三左三右三后地包围着中间坐着一个。看他们放着的帐篷,显然已经等了好几天了。
  阿佩颤声道:“教主。”
  坐着喝茶的那个,正是辛哈。
  
  



68

68、各显身手(四) 。。。 
 
 
  姬清澜的眼波只在最初一霎颤动了下,随即便镇定自若地顺着山道下到谷底。
  阿佩和阿环戒备地挡在他身前,双眼不离辛哈左右。
  辛哈晃着杯里的茶水,用不紧不慢的语调道:“这是你上次送给我的毛尖。”
  姬清澜道:“是好茶。”
  辛哈道:“我舍不得喝,不是因为是好茶,而是因为是你送给我的。”
  姬清澜沉默。
  辛哈站起身道:“当年姬妙花带你来圣月教,一是让我摸你的底细,二是保护你。其实在你到圣月教的第三个月,我就已经很清楚你是个怎么样的人,但是我没有揭穿你,甚至不断放低自己的身段来配合你,你可知是为什么?”
  姬清澜依旧沉默。
  “你故意以长生不老丹诱屠涂长老中毒,让他不得不每月服食镇心丸,更以解药之名让胡叶长老对你投鼠忌器,我也隐忍不发,甚至在胡叶长老面前为你周全,你可知是为什么?”
  姬清澜慢慢地闭上眼睛。
  “其实你所谓的镇心丸根本没有解药,因为那根本不是你炼制出来的,而是姬无常生前遗留。关于这点,姬妙花早已告知于我。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你可知是为什么?”茶杯被砰得一声捏碎,茶水溅了他一身,茶杯碎片陷入他的手掌,割出血来,他却仿若未觉,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姬清澜那张无动于衷的脸。“我知道你让我对付魔教不过是为了报仇,却故作不知任你利用,你又可知是为什么?!”
  姬清澜终于睁开眼睛望向他,那双清澈如泉的眼眸却毫无波澜。“教主之恩,姬清澜唯有来生再报。”
  这句话仿佛一桶冷水从辛哈头上浇下,将他剩下的满腹牢骚全都冻了回去。
  两人之间只有十几步的距离,以他们的轻功不过是足尖一点向前一冲便可缩短,但就这么一点点的距离却在对望中变成深渠鸿沟,将他们牢牢钉在原地,阻隔出泾渭分明的界限。
  许久,又许久。
  辛哈终于开口道:“圣月教与绝影峰都在四处通缉你。”
  姬清澜微微一笑道:“我知道。”
  这样的笑容在以前曾是他百看不厌的,但如今,却仿佛讽刺的刀刃在他心口狠狠刮下一刀。他深吸一口气道:“初七那日,我会命留守在风鹊岭的人替我办一件事。”
  姬清澜笑容慢慢收起。
  辛哈猛地站起来,甩袖往另一面走去。
  “你好自为之!”
  
  “栖霞山庄是我的心血,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我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它在我眼前倒下!”
  “投靠蓝焰盟又如何?古今从来以成败论英雄。败类如何?叛徒如何?小人如何?哪位开国大帝不是受染鲜血,踏着别人的尸体才爬得高位。”
  “纵然天下人不懂我,你必须要懂我!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我端木家唯一的传人。”
  父亲的面容已然模糊,但转身离去的背影却是那样熟悉。
  密室的门只开了一条缝,橘色的光从门缝里透进来,直直的一条,狭窄而虚无。
  他的脚步往前冲了几步,却仍是眼睁睁地看着门在他的眼前关上了。
  四周一片漆黑。
  没有光,没有声音。
  他感觉不到自己。
  不知道是坐着,是站着,是躺着……还是消失了。
  亲亲。
  亲亲。
  亲亲……
  呼唤声在耳边一声又一声地回响着。
  模糊而遥远,如同幻觉,然后慢慢消失。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觉得意识似乎慢慢回笼。
  混沌的黑暗终于被劈开。
  杂七杂八的嘈杂声像溪水一般,慢慢地通过耳朵蔓延进来,脑海混混沌沌的,端木回春辨析了好一会儿,才听出来他们在讨论路线。
  不过风鹊岭听上去倒是有几分耳熟。
  他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却好半晌才找到眼睛的位置。
  眼缝扫进一道光,亮到刺痛。
  他很快闭上眼睛,默默地等了会儿,才重新张开,然后拼命地眨着眼睛,如此反复几十次之后,才算适应光线。
  不过嘈杂声停了。
  三个脑袋凑在窗前俯视着他。
  端木回春动了动嘴唇,想要露出笑容,却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
  莫琚道:“霍太医,你看他这样是不是没事了?”
  霍太医没好奇地盯着前面一排后脑勺道:“我只看出你们三个很有事!”
  莫琚、安然和怡然这才回过神,让出路来。
  霍太医走到床边,替端木回春把了把脉,又看看他的脸色,问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端木回春嘴巴嗫嚅了半天,才冒出四个字,“饿、渴、无力。”
  霍太医道:“那就是没事了。”
  莫琚道:“这样会不会太敷衍了?”
  霍太医道:“那不如你先打瘸他两条腿,再让我为你精心治疗一番?”和这群人相处久了,霍太医总算摸透了他们的个性。魔教的名头说出去是吓人,不过相处起来挺自在。比如莫琚,别看拐头又粗又重,但人倒是挺憨厚,脾气也好。怡然安然一个嘴巴甜,一个人机灵,也相处融洽,平时与他们说说笑逗逗乐,倒也开心得很。
  莫琚果然一点都不生气,“那他什么时候能痊愈?”
  霍太医道:“慢慢休养,只要人不死,总会痊愈的。”
  莫琚:“……”
  怡然拿了杯水给端木。
  霍太医道:“他才刚醒,不宜多饮。”
  怡然便让端木回春小口小口地沾了几下。
  安然看他精神爽利,笑道:“我帮你去熬粥。”
  端木回春道:“有劳。”
  霍太医捶了捶背道:“人老了,午后不睡会儿便觉得浑身没精神。”他朝门口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看莫琚道,“你不走?”
  莫琚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要睡便睡,关我什么事?”
  霍太医道:“你以为你还小么?现在多睡一睡,以后或可晚睡几年。”
  莫琚:“……”
  霍太医和莫琚双双离去,房里顿时只剩下端木回春与怡然两人。
  端木回春吸了口气,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怡然道:“是花长老和莫长老带你回来的。”
  端木回春垂眸道:“哦。”
  怡然道:“听说他们到时,姬妙花恰好出去,所以就捡了你回来。”
  端木回春扯了扯唇角,却无笑意。
  怡然犹豫了下,又道:“还听说,姬妙花对姬清澜下了江湖通缉令。我想现在应该正杀上圣月教要人。”
  端木回春脸色这才有些变化。
  怡然道:“明尊侯爷也来了。不过明尊怕姬妙花追来,与侯爷一起故布疑阵去了,要过几日才回来。”
  端木回春道:“我之前朦朦胧胧地听你们在说风鹊岭?”
  怡然道:“从这里回中原有三条路,一条是明尊和侯爷布疑阵的地方,也是最近的一条。姬妙花不知你的毒已经解了,一定会认为我们救人心切,走这条道的。明尊还特地让人马不停蹄地赶回魔教传令,说要寻访天下名医。另外两条一条是风鹊岭,那里山路蜿蜒盘旋,极难走,但是胜在人烟稀少,地域广阔,不易被找到。另一条就是坐船顺着莫达阿干江往东走,路要远一些。”
  端木回春想了想道:“不如从风鹊岭走。”
  怡然道:“为何?”
  端木回春道:“我之前便是从那里来的,那里的边防管治很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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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各显身手(五) 。。。 
 
 
  西羌多山。
  风鹊岭一地便占去西羌三分之一的山,所以每个头一回从此地翻山越岭的人都会在走之前去一趟平安客栈。不是因为平安客栈保平安,而是因为平安客栈出售地图。
  这种地图起初是稀罕,卖的人多了也就不稀罕了。比如安然手上便有这么一张,不过他们还是来了平安客栈,因为他们与明尊约定在这里会合。
  莫琚背着端木回春,和霍太医一起来到柜台前要三间上房。
  掌柜老大不乐意地看着伏在他背上的端木回春,问道:“这位客官怎么了?要不要我去请个大夫来?”
  莫琚道:“吃坏肚子,不妨事。”
  掌柜半天没动静。
  莫琚掏出一小锭金子放在柜台上。
  掌柜这才眉开眼笑地唤来一个伙计带他们上楼。
  莫琚走得很慢,好似年老体弱不堪负荷的模样,每走一步拐杖就重重地敲在地板上,连带霍太医走路也跟着慢下来。
  一直进房间,霍太医刚关上门,端木回春就从莫琚背上跳下来,扶住他道:“累得莫长老受苦了。”
  莫琚立刻挺直腰板,摆手道:“无妨,我适才只是做给那些人看的。”
  霍太医拉过他的手道:“还是把把脉吧。”
  莫琚道:“如何?”
  霍太医道:“气血俱虚,我一会儿替你开个方子。”
  莫琚道:“去哪里抓药?”
  霍太医愣了下,随即道:“这不是应该你想的么?”
  莫琚:“……”
  正说话间,窗户被轻敲了两下。
  莫琚推开窗户,安然立刻像泥鳅一样滑了进来。
  端木回春倒了杯给她。
  安然接过来,嫣然一笑道:“你身体未见大好,忙上忙下做甚?”
  霍太医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什么好奇怪的?”
  安然愕然。
  莫琚打岔道:“这个,顺其自然吧。安然,风鹊岭情况如何?”
  安然摇头道:“不好。圣月教和绝影峰门下弟子在此地布下重重关卡,明的暗的都有,还有很多不知来路的人。听说连浑魂王也派了人来。莫看这小小的平安客栈,只怕西羌武林各大势力都已云集在此。”
  莫琚道:“圣月教和绝影峰还没抓到姬清澜吗?都干什么吃的?”
  安然道:“听卢长老说,姬清澜原本是圣月教的娇客,你以为圣月教会下大力气去抓人?哼,暗地里放水还差不多。”
  霍太医不解道:“娇客?圣月教教主是女的?”
  莫琚干咳一声,岔开话题道:“圣月教抓不抓人与我们何干?我们还是想想如何在这客栈里平平安安地等到侯爷和明尊来与我们会和。”
  安然道:“怡然呢?”
  莫琚道:“你开路,她断后,可能要过两天才到。”
  安然道:“我住在这条走廊到底左手边的富贵一号房。我打探过了,对面住着一对夫妇,约莫四十上下的年纪,听脚步应该是个练家子。住在我隔壁的是个商人,我闻到他房间有药材味,做的应该是药材生意。隔壁的对面房间还空着。”
  莫琚道:“好。今天晚上我也去其他房间探探路子。”
  霍太医皱眉道:“这,还是莫要再节外生枝了。你们不是说明尊和侯爷过几天就到么?”
  “就怕这几天出变故。”他见霍太医一脸担心,忙道,“放心,我有分寸。”
  安然看着他的拐杖,摇头道:“还是我去吧。就算被人发现了,也只当是小贼。”
  莫琚知道安然轻功在他之上,便道:“小心。”
  
  莫琚虽然要了三间上房,但其中一间是空着做样子的。他还特地将窗门关严实,在窗户和门上牵了条线,线上串着铃铛,若是有人进房,便会发出声响。剩下两间房,他和霍太医一间,端木回春一人一间。
  至傍晚,莫琚为霍太医和端木回春点了饭菜入房,自己则换了身朴素的衣裳到大堂里吃。他来的还算早,选了个角落位置,正好能看到大门和楼梯的位置。
  将近饭时,大堂里的人渐渐多起来,桌子不够用,一对夫妇便挪到了他的桌上。
  莫琚打量他们的手,发现左右两只手的虎口都有茧,显然练的是双手。那对夫妇吃得极快,吃完后并不急着离开,反倒用生涩的汉语与莫琚攀谈起来。
  “老翁哪里人?”丈夫四方脸,笑时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模样憨厚。
  莫琚操着口自己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口音,笑呵呵道:“辽东周家口。”
  丈夫道:“那你一定姓周。”
  “哈哈,是了,我叫周正。”
  丈夫道:“好名字。”
  莫琚道:“我们周家人取名字都很讲究,我爹叫周全。祖上还出过名人哩。”
  丈夫感兴趣地问道:“哪位?”
  莫琚道:“周瑜。”
  妻子用一口流利的汉语插|进来道:“周瑜不是庐江人吗?”
  莫琚这才注意到她的容貌不似西羌人,倒像出自江南水乡。他反应极快,打了个哈哈道:“那都多少年过去了,自然搬了。”
  丈夫点头道:“中原战乱多。”
  莫琚暗道:你们西羌何尝太平?听闻浑魂王王位还是从他哥哥手中抢来的。
  三个人心思各异,聊得却很投契。莫琚编了个探亲的故事,夫妇俩也说是访友,至于是真是假,那只有各自心知肚明。
  突地,一个人蹿进门来,一个没留神,重重地撞在离门最近的那张桌上。不待那桌的客人反应过来,那人已经像鱼一样滑了出去,径自冲上楼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的大堂所有人齐齐一愣。
  那桌客人猛然站起,正要追上去,门外又闯进几个人来,一个个虎背熊腰,手持大刀,凶神恶煞的模样。领头那人一手就拎着掌柜的衣领将他从柜台后面拎出来,扣在胸前用西羌语叽里呱啦说了一大串。
  掌柜浑身都打着哆嗦,却还是摇了摇头。
  领头那人大怒,扬起拿到的手便往他的脖子砍去。
  哪知那掌柜身体猛然一缩,整个人就从外衣中钻了出去。
  其他几个人见状立刻围了上去,店中伙计也纷纷丢下手中物件冲过来。
  一时间,两拨人马,鸡飞蛋打。
  莫琚见那对夫妇看得入神,缩头就往上走。
  丈夫的膝盖被他绊了一下,疑惑地转头道:“你去哪?”
  莫琚白这一张脸道:“此等是非之地,还是速速离开为上。”
  丈夫笑道:“放心,有我夫妇俩在,一定保护你。”
  莫琚道:“我并非不信贤伉俪,只是实在害怕得紧。”
  他如此说,丈夫也不再勉强。
  莫琚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一路往楼上摸去。二楼三楼俱是极静,四楼有开门声,似乎听到他靠近,又猛地关上了。他看了看四周,打了个转才回到三楼,推门入屋。
  霍太医躲在床帐里头,双手紧紧抱着药箱,一见是他才松了口气道:“我适才听到隔壁铃声响了。”
  莫琚道:“那端木长老可有动静?”
  霍太医摇头道:“没有。”
  莫琚又问道:“除了隔壁铃声响了之外,还有什么动静?”
  霍太医想了想道:“就你的脚步声。”
  莫琚皱眉。莫非先前逃上来的那人并没有来三楼,而是直接冲上了二楼?他们的房间离楼梯不远,霍太医既能听到的脚步声,应当也能听到那人的脚步声才是。他还在沉思,就听旁边又是一阵铃铛响。
  霍太医一惊,莫琚沉着地打开门左转,轻叩房门。
  霍太医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低声道:“这不是……”
  话未说完,门已打开。
  端木回春不等他们开口,便侧身让他们进来。
  莫琚道:“你适才可听到什么响动?”
  端木回春笑道:“可是铃声?”
  霍太医道:“正是!”
  端木回春道:“我适才听到声响,想去二楼看看,正好看到一个人上来,我怕他直上三楼,便躲入旁边空房。你们听到的两次铃声便是我进屋时开门,离屋时开窗发出来的。”他顿了顿,问莫琚道,“楼下究竟发生何事?”
  莫琚将大堂的变故说了一遍。
  霍太医道:“之前那人可能是姬清澜!”
  端木回春皱眉道:“姬清澜身边有阿佩阿环,应当不是一个人。”
  莫琚道:“我听你说过姬清澜武功深不可测,可是追他那群人的武功不过是二三流,如果是他,应当不至于如此狼狈。”
  霍太医道:“逃的不是姬清澜,不等于追的不是圣月教或绝影峰的人啊?”
  莫琚道:“这且不说。我看这家客栈不简单,只是不知背后是谁。”
  端木回春道:“风鹊岭是中原与西羌必经之地。这家客栈能坐落在此处,那背后不是浑魂王便是圣月教。”
  霍太医紧张道:“这可如何是好?”
  莫琚道:“关我们什么事?圣月教绝影峰要找的是姬清澜,浑魂王还帮过我们。”
  霍太医一愣,低声道:“可你们不是说绝影峰峰主宁愿与魔教为敌也要囚禁端木长老,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么?”
  端木回春心底波澜迭起,不禁向莫琚看去。
  莫琚尴尬道:“当时你昏迷,我们几个随口瞎聊的。”
  端木回春叹息道:“为我的事,连累大家了。”
  莫琚道:“端木长老如此说话,就太不将我们当兄弟了。”
  霍太医诧异地看着他,“你们这样是兄弟?”
  莫琚道:“魔教上下都是兄弟姐妹。”
  霍太医想了想道:“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平辈论交了吧。”
  莫琚:“……”



70

70、各显身手(六) 。。。 
 
 
  地板突然震了下。
  霍太医身体不由自主地向莫琚靠去,“又怎么了?”
  莫琚与端木回春对视一眼。
  莫琚苦笑道:“看来我们想太平,偏偏有人不想太平。”
  他们都是练武之人,耳聪目明,自然能听到一楼已成战场。
  端木回春道:“若我没猜错,你之前说的逃亡之人和追击之人可能是同一拨人。”
  莫琚恍然道:“你是说,有人故意制造出这场混乱,想要浑水摸鱼?”
  端木回春道:“那人上楼之后便失去踪迹,不是早有预谋便是有人接应。追击之人照你所说应是故意与掌柜发生冲突,可见他们早知掌柜的身份,且不是一路人。”
  莫琚道:“我们莫不是被卷入西羌武林内斗之中吧?”
  端木回春道:“如今风鹊岭正值多事之秋,又有哪两个门派会如此不开眼,偏偏选在此时此刻此地解决恩怨?”
  莫琚道:“那还是冲着姬清澜来的?”
  端木回春道:“无论冲着谁来,我们只管兵来将挡便是。”
  霍太医不由看了他一眼。
  窗台响起一长一短的敲击声。
  莫琚和端木心头同时一惊,慌忙打开窗。
  安然进来之后,不等站稳,便道:“这里是圣月教的地盘!”
  莫琚吃了一惊,“你如何晓得?”
  安然道:“我是听那对夫妇说的,他们说掌柜的武功路数像圣月教。”
  端木回春道:“我们与那对夫妇非亲非故,他们为何要告诉我们?”莫说眼下云里雾里敌友难分的局势,便是普通行走江湖,对方也断然没有对陌生人推心置腹的道理。
  安然道:“会不会那对夫妇也想对付圣月教?”
  端木回春道:“那他有没有说和掌柜交手的那批人武功如何?”
  安然摇头道:“这倒没说。”
  “哈哈哈……”客栈外突然传来一阵震耳发聩的大笑声。
  安然捂住耳朵道:“我可不可以当做没听到。”
  端木回春道:“古人说了,这叫掩耳盗铃。”
  莫琚探出头,却只能看到客栈高墙。
  安然道:“我去看看。”她说着,弯腰跃上窗台,足尖在窗台上轻轻一点,便跳了出去。
  这阵笑容引得很多人探出头来,反正大堂里的打斗一时三刻停不了,倒不如看看外头又出了什么新鲜事。
  安然钻进人群中,顺着人流出了客栈。只见客栈外的空地上站着一个高大男子,他脚边坐着一个美貌少女,双手双脚和嘴巴都绑着布条,形容楚楚可怜。
  那男子看到这么多人从客栈里走出来,冷冷一笑,脚尖在那少女屁股上一踢。少女怒极站起,却被他抓住衣领。“姬清澜,我知道你在附近。你若是想救你的丫鬟,最好立刻现身。不然……”他左手一抬,一把匕首赫然在手,“就休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
  他说的是汉语,在场不少西羌人都听不懂他说什么,但姬清澜三个倒是如雷贯耳,不由都朝彼此看去,像是姬清澜便藏在他们中间。
  安然想起端木回春曾提过姬清澜身边有一对长的一模一样的丫鬟,莫不就是此人?
  那男子手中晃着匕首,“哼,看来你还真的是铁石心肠。”他突然解开绑着少女嘴巴的布条,对她冷笑道,“是你家公子不救你,那就不要怪我无情。”
  少女朝他啐了一口,回以冷笑道:“说得好听。也不过是浑魂王的一条走狗。”
  那男子眼中杀气一闪,眼见手起刀落,就见空中刀光一闪,伴着一声轻叱,“赫骨,刀下留人!”
  男子自然便是浑魂王座下第一高手赫骨。他嘴角一勾,一手推开少女,一手将匕首倒转,朝来人射去。
  叮得一声。
  匕首被击飞,钉在墙上。
  赫骨转头,才发现出手阻拦之人穿着灰袍,蒙着灰布,只露出一双眼睛。他打量他身形颀长,与姬清澜倒有八九成相似。赫骨道:“姬清澜,终于肯出来了么?”
  闻言,他身边少女露出一抹奇怪的表情来。
  “姬清澜”落在地上,负手道:“我已来,你为何还不放人?”
  赫骨道:“你还未束手就擒。”
  “姬清澜”道:“难道浑魂王座下第一个高手只能挟持一介女流让对手束手就擒才能获胜么?”
  赫骨道:“你不必激我。只要你肯束手就擒,我保证放她平安离开。”
  “姬清澜”道:“我若是不肯呢?”
  赫骨道:“你既已出现,那么她是死是活便无所谓了。”
  “姬清澜”道:“我可以出现,当然也可以消失。我虽然疼惜我的丫鬟,却还不至于为了她而轻生。”他话音刚落,脚尖一转,便夺路而去。
  赫骨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说走就走,当下不敢迟疑,立即朝他追去。
  “姬清澜”也不跑远,只是绕着客栈转圈圈。赫骨知道他诡计多端,怕他绕着绕着便钻进客栈不见了,跟是片刻不放松。
  其实此时不敢放松的不止是赫骨,还有安然。她看到“姬清澜”跳出去的一刹,便知他并非姬清澜而是端木回春。那声音那身形那身法决计不会看错。
  虽不知端木回春为何如此做,但她还是立刻动念为他解围。还在赫骨并没有怀疑他的身份,自然也就想不到人群之中藏着他的帮手。
  眼见赫骨和端木回春跑到第六圈,她捡起一颗石子,朝背朝着她的赫骨的脚踝射去。
  石子虽小,去势却疾。
  哪知赫骨好似背后长了眼睛,身体轻轻往上一跳,脚尖正好落在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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