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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里的恋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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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落微微眯了眯眼,脸色危险。


  “我想立刻掐死你,然后也这么不痛不痒地说一句‘啊,我只想掐你一下,倒真没留心怎么就把你给掐死了’。”


  千琉笑起来。


  非常突然地,他伸手轻执起了她的左手,微凉的肌肤和她相触,她感觉到他的指腹正温柔摩挲着她指末的银戒——很突兀的一个动作,但在他做来却自然得仿佛呼吸。


  “西方有个说法,左手戴上尾戒,就是把爱献给上帝……而你,为什么要戴上这个呢?”


  恍若催眠的语调,仿佛能将她记忆中的梦魇点醒,希落不得由呆滞了一下,瞬间只觉得周围的景物就犹如被切换的背景那般迅速消失,天空明净不再,一切又好像回到了那个充满背叛与血腥的夜晚。


  她的身体甚至看不见伤痕,他们给予的,是最文明的伤害。


  希落想到了自己离开那个少年时的心情——浓厚到化不开的绝望,绝望到仿佛整个世界从此不会再天亮,就像拨开死去的樱花,拨开腐臭的污泥,聚然暴露在空气中,恐怖得让她只想尖叫。


  剥离了伪装的真相如此残酷,而上帝,却没能蒙住她的眼睛。


  原来自己,只是一头傻兮兮的猎物。


  曾经小心捧在手心的感情,不过是个廉价的诱饵。


  伤口是最好的老师,它逼会她怎样保护自己,疼痛只是学习的代价,所以只要逃出这个涂着蜜糖的陷阱,她就能重生得很漂亮。


  唯有欲火的凤凰,才最光芒万丈。


  于是曾经被磨灭的冷酷重新回到了身体中,她果然逃走了,很狡猾也很成功地逃走了,他捉不到她。


  像是穿过了一条又深又长的时光隧道,阳光落下的那一瞬,希落恍然回神。


  她一下抽回了自己的手。


  “反正不是为了做修女。”


  在很久之前的西方,只有修女才会在指末戴上戒指,因此尾戒才有了“把爱献给上帝”的寓意。


  而她,不过是用它来提醒自己,她不需要恋人,恋爱只是消遣的游戏而已。


  “还有,不要扯开话题。”


  “我希望你不要去,是因为你不去要比去更好。”千琉的眼瞳中流转着笑意,有一点隐约的狡黠,“因为只有你不出现,我才能确定佑川对你的感情啊。”


  “他喜欢你,希落。”


  他喜欢你。


  这句话从第三者的口中说出来,希落只觉得很讽刺,她从来不觉得他喜欢过她,而一个旁观者,又是从哪儿得出这个结论的?


  “我不需要你替我确定他的感情。”


  她的表情看起来好像是嗤之以鼻,只是后一句话的音调,却仍不自然地低了下去。


  “更何况……那根本什么都不是。”


  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永远是被他牺牲的那一个。


  “你错了,那可以代表很多事。”


  千琉微微仰起脸,初落下的明净晨光覆盖着他的面容,他嘴角的微笑仿佛也被朦胧的光晕染亮,谜样的少年,风姿绝世。


  他好像总是可以微笑得很温暖,就像从未经历过痛苦一样。


  足以迷倒万千少女的笑容,只除了眼前的那一个。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希落皱了皱眉,她突然觉得自己更喜欢郁柒七那样直截了当的恶魔,而不是这种杀人都不见血的腹黑。


  “你觉得你能计划所有的事情是吗?”


  “不,只要计划中有‘人’的存在,那么无论多完美的计划,都会出现难以预料的变数……”千琉的目光却越过她,定在了她身后的某个点上。


  “而植物就不一样了,说什么时候开,就会什么时候开。”


  他的眼神温柔。


  “你看,花开了。”


  那一瞬间,希落仿佛被他的语调蛊惑了,不自觉地回过了头。


  清澈的光线中,洁白的花瓣缓慢舒展了开,像才睡醒的精灵懒懒伸展开了柔软的羽翼,雾气在阳光下凝成了水珠,点缀在花叶上闪烁着,那样纯洁干净的光泽,就像婴儿无邪的眼睛,单纯得让人感动起来。


  然后,她听到了千琉的声音。


  “希落,合作吧。”


  郁柒七的父亲对于替自己任性的女儿收拾烂摊子已经习以为常,只是这一次,他却无比头疼起来。


  他只是帝梵集团旗下某家子公司的经理而已,兢兢业业这么久才坐稳了自己的位子,而他的宝贝女儿,却那么轻轻松松地得罪了他老板的掌上明珠。


  听说集团总部最近在非洲发展了新的分属业务,很可能从公司内部调动人事,任谁都知道这绝不不是什么好差事,他可不想因此被调去一个只有阳光和沙滩的地方。


  于是郁柒七在第二天一早,立刻向卓晓涵道了歉。


  因为她也不想自己以后的卧室里,只剩下鸵鸟蛋和仙人掌做装饰品。


  卓晓涵一直是个没脾气的人,天真又容易心软,禁不住郁柒七的软磨硬泡,她很快就被发展成了她的“好朋友”。


  一起吃午饭,一起去洗手间,一起上体育课,一起去音乐教室。


  郁柒七简直就像连体婴儿那样死缠着卓晓涵,不遗余力的争取着她的友谊。


  “希落希落,一起吃午饭吗?”


  午休的时候,卓晓涵在餐厅里叫住了她,她一脸期盼地看着希落,满心希望她能答应——“晓涵,我们的座位刚好都满了呢,”郁柒七却立刻往她们中间一栏,她很亲热地挽起了晓涵的手臂,却斜着眼睛看希落,用威胁的语调,加重了后一句话的语气,“再说,她还有别的事要做呢,对吧?”


  “对。”


  希落无所谓地笑了笑。


  “我也不想没胃口。”


  卓晓涵的神色立刻黯淡了下去,但她还是努力地想挽留。


  “希落等一下,我有东西跟你看哦!”


  她献宝一样地打开手机,翻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只纯白色的小猫。


  它就像一团蓬松的白色绒球,窝在铺着浅绿色软垫的藤质篮子里,阳光从窗外透过来,映照着它半睁开的眼珠,那样干净的蓝色,透明得就像玻璃一样。


  “好可爱哦,是英国短毛猫唉!”郁柒七又飞快地插了进来,一边夸赞,一边做出很懂行的样子说道,“这种血统的猫蓝眼睛的很稀有,一定很贵吧?”


  “我叫它‘糖果’哦。”


  卓晓涵点了点屏幕,讨好地递给希落看。


  “现在养在家里呢,很可爱对不对?你喜欢吗?”


  她没有碰到希落的手,所以她不知道在那一瞬间,希落的手指变得有多冰冷。


  “你不该叫它糖果,”但最终,她只是从卓晓涵的身边走了过去,声音低低的,难辨情绪,“那是一个不吉利的名字。”


  “以前希落你养的糖果丢了,你不是很伤心吗?”卓晓涵有些困惑,有些沮丧地说道,“你看,现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只一模一样的呢!”


  “怎么可能一样……”希落回眸,有些讽刺地轻笑了一声,“糖果只是一只流浪猫,它没有那么高贵的血统。”


  希落倚坐在操场的台阶上。


  抬起头,就可以看到蓝得耀眼的天。


  她没有吃午饭,一个人饿着肚子走出了餐厅,她宁可冒着胃疼的风险,也要走出来晒晒太阳。


  她太冷了,只有跑到充裕着阳光的地方,才能让她相信自己不会被冻死。


  伸出双手。


  仿佛这样,就能触摸那来自天际的温暖光芒。


  “啪”一声,一个橙色的篮球滚到了她的脚踝边,伴着一声响亮的口哨。


  “嘿,美女,帮忙捡一下球!”


  她抬头。


  操场另一头的篮球架下正站着几个男生,为首的那一个男孩身体修长,头发抓得很帅,他偏了偏头,算是向她示意。


  好像,是三年级的。


  曾经在走廊上见过,在学校餐厅见过,在校门口见过,她对他有印象,但那不是因为他长得有多好看,而是因为,她瞥见过他腕上的手表。


  那不是人人都戴的起的。


  希落的头微低,看了一眼脚边的篮球,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隐约的笑意。


  嗯,能把球扔那么远,那么准,也真是不容易。


  看来,这个周末不会无聊了。


  她正准备站起来。


  一双修长的手,却在她的眼前把球捡走,并且用力地丢了回去。


  篮球架下的男生们,顿时一起发出了一声起哄般的“Wow~”


  “我可没让你碰我的球啊,学弟。”带头的男生半眯着眼,盯住了莫雪辰。


  少年漂亮的茶色头发,在阳光下闪动着淡淡的清冷光泽。


  “这里在下午已经被我们篮球对包了场做练习了,学长。”他冷冷地看了回去,“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到时间了而已。”


  “学弟还真是什么都要抢啊。”


  男生的目光在希落和莫雪辰的身上来回流转了一下,冷笑一声,他挥手,招呼一起打球的队友离开了。


  “你破坏了我的约会哦。”


  希落交叠起双腿,她把玩着自己指末的戒指,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个冷峻的少年。


  “虽然他在学校里还算低调,但在外面,他的私生活绝对混乱得你想象不到。”


  他看都不看她,只是冷哼道。


  希落仰起了脸,恍若是困惑的表情。


  “我好像和你不是很熟啊,同学……所以我和什么人一起,又关你什么事?”


  “你……”


  像是被她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了,莫雪辰恨恨地瞪住了她。


  “我早就知道你一贯喜欢作践自己了,只是没想到你已经堕落到了这个地步!”


  希落一下站了起来,棕色的长发被风吹散。她的肌肤就如凋零的花,苍白一片。


  “莫雪辰,你没资格这么说我!”


  “你这个白痴女人!”


  他的脸颊因为激动而泛红,眼底隐约浮起了暗红的火光,声音大得几乎是在对她吼。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吗!南宫铭根本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而你还和他……”


  南宫铭?希落一愣。


  “你说什么?我和他怎么了?”


  “你还装?郁柒七的姐姐都发现了!”莫雪辰勉强压住声音,但仍然显得很气急败坏,“她姐姐无意中看到了南宫铭的衣袋调出来的一张签购单,他刷卡之后签的单据!”


  他气恼地瞪着希落,一字一顿道。


  “上面显示了,他买的是一盒验孕棒!”


  那个,该死的,同性恋。


  希落迅速在心里把南宫铭的祖宗问候了一遍。


  很好,他一定又把她推出来做挡箭牌,用来保护他自己的恋情了。


  “一定是你那个小女朋友告诉你的吧,难怪她今天看我的眼神要杀了我。”


  恢复平静后,希落淡淡说道。


  “你还很无所谓,是吧……”


  莫雪辰的声音低了下去,眼中浮起了毫不掩饰的失望。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这个样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可现在你简直……”


  “你闭嘴!”希落毫不躲闪地对上了他的眼睛,眼神中有被刺伤的隐痛,但她的语调却尖锐,“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三道四?我的事和你没关系!”


  “是啊,和我没关系……”


  他咬牙。


  “你天生喜欢被人看不起,你喜欢作践你自己,我不拦你。”


  少年说完,转身就走。


  希落的胃,突然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烈绞痛。


  她艰难地用手按住胃部,在冬日灿烂的午后阳光下,女孩弯着腰,颤抖着慢慢跪坐在了冰冷的水泥台阶上,指骨因为疼痛而绷紧着,她就像个受伤的小兽那样卷缩着身体,不让别人看到伤口,不让别人看到眼泪。


  她放纵着自己偶尔的脆弱。


  我欠你的,我努力还。


  全世界都可以因此骂我,轻视我,看不起我。


  但只有你,不可以这样说我。


  风很冷,希落半跪半倚,卷着身体,忍受着胃部传来的痛楚,阳光似乎再也温暖不到她了,她的眼前交替晃动着糖果那团小小的白色影子,还有莫雪辰冰冷的眼睛。


  她不知道哪一样更令她觉得寒冷。


  直到身后传来了细嫩的脚步声。


  温热的牛奶杯,轻轻贴上了希落冰凉的脸颊,那温柔的触感让她悠然睁开了微闭的眸子,勉强抬头。


  午后的阳光,在少年的身后张扬。


  他逆着光的脸,犹如希腊神话中的神口,遥远而尊贵。


  “喝一口,胃会舒服一点。”


  夏佑川半蹲在她面前,把牛奶递到她手边。


  希腊的心底,却突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恨意,那些仇恨像洪水猛兽一般迅速占据了她的身体,她恨他们,先是糖果,然后是她,似乎在他们眼中,只有卓晓涵的命是命,其他的,全都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掉。


  啪——她一甩手就把牛奶打翻了,乳白色的液体溅了一地。


  “我不想看到你!”


  她的眼睛里,有刺人的冷漠和愤怒。


  夏佑川却仿佛一点都不生气,尽管他的手臂,似乎也被热牛奶烫了一下,但他只是轻轻地皱了皱眉。


  “你总是喜欢虐待自己,还想疼昏过去吗?”他耐心地说道,变魔术般的又拿出了一杯热牛奶,递给她,“听话,喝一点。”


  就像他早料到了她会发脾气那样。


  希腊不争气地怔住了。


  他少有这么哄她的。


  以前,只有在卓晓涵不肯吃药的时候,她才看到他这么好的耐性。


  愤怒,就那么突然地变成了委屈。


  “晓涵不是故意的,她是真的想要讨好你,才会把那只猫的照片给你看,”看到她终于默默地接过了牛奶,他才低声说道,“你知道,她不清楚这件事的结果,所以,别再想了,嗯?”


  女孩纤细的手指,不由得收紧了,纸杯被拽得微微变形。


  “你答应过的……答应过的……”


  她的音调有些发抖,声音里,有隐约的鼻音。


  “可是,结果呢……”


  ……希腊还记得,捡到糖果的那一天,外面下着很大的雨。


  当她看到那个瘦弱的小东西时,它就像一块被弄脏了的牛奶糖,瑟缩在角落里,它在倾盆大雨中不停地发着抖,瘦骨嶙峋的小身子上沾满了泥泞,它对她轻叫,眼神哀凄。


  那个时候,希落刚被接到卓家没多久。


  因为卓晓涵回来了。


  她只是卓梵为女儿找来的玩伴,所以她理应陪在那位小公主身边,陪她玩那些幼稚的游戏,看着夏佑川的眼中,从此只剩下她一个人。


  公主的幸福就像一面镜子,让她比从前更清楚地看到自己的一无所有。


  就像可怜的小糖果一样,没人要,没人理。


  所以希腊把它捡了回去。


  如果她能预见这只可怜小猫的未来,那么她一定不会把它抱回去。


  只是,当时的希落很寂寞很寂寞,寂寞到只想要一个可以听她说话的伙伴哪怕那个伙伴,只是一只瘦骨伶仃的小猫。


  意外,通常都是在不经意间发生的。


  糖果咬了卓晓涵。


  当卓梵看到女儿脚踝上微微渗血的细小牙印时,立刻震怒了。


  “是谁把这种不干净的东西养在家里的!”他怒道,大声斥责着佣人,“还不去叫医生!你们是怎么照顾小姐的!不知道要先给伤口消毒吗?!”


  仆人们全都慌慌张张跑去那棉签,那碘酒,小心地给晓涵处理伤口。


  “把它给我扔出去!”


  卓梵余怒未息,命令佣人道。


  “爸爸我没事,一点都不疼!”卓晓涵赶紧拉住父亲的西服袖子,晃荡着双腿,笑眯眯地,“是我自己不小心踩到了糖果,它又不是故意咬我的,我很喜欢它啊,不要把它扔出去!”


  “谁知道这种野猫身上有没有病菌,”卓梵蹲下身,疼爱地摸了摸女儿的脑袋,“你啊,一点都不知道爱护自己。”


  “佑川,”转而叫过身边的少年,他的神色依旧不满,“这只猫是哪个不懂规矩的佣人养的?开除了他!”


  不等夏佑川答话,希落已经站了出来。


  “是我养的。”她神色无惧。


  “你?”


  卓梵脸色更危险,他扫了卷在一边的糖果一眼。


  “摔死它。”他声音冷酷地吩咐身边的佣人。


  “不!”


  希落大惊,她想抢救糖果,可是那个男佣已经眼疾手快地捉住了它。


  糖果似乎嗅到了不幸的味道,她凄厉地叫着,挣扎着,拼命扭动着它小小的身子,可是那个男佣把它抓得那么紧,他的手已经高高地举了起来——“爸爸不要这样!”


  卓晓涵惊慌地拽住了父亲的手,恳求道。


  “我真的没事,不要那样,那太残忍了……”


  “这样不懂规矩的小姑娘,需要教训,”卓梵轻轻揽住了女儿的肩膀,冷冷地看着希落,“她似乎没搞清楚自己在这里的地位,她养的猫,有几条命敢让我的女儿受伤?”


  “对不起,卓先生。”


  希落忍着声音里的颤抖,她抵着头,希望自己的卑微,能换到糖果的一线生机。


  “我已经得到教训了,做错事的是我,请你罚我。”


  “你自己觉得,什么样的惩罚才适合?”


  卓梵漠然地扫视着她,不紧不慢地说道。


  希落抿紧了唇。


  她知道夏佑川在看她,她也同样知道他一句话都没有为她说。


  正午的阳光炽烈,在卓家花园的进口草坪上映照出了光泽,女孩棕色的头发垂散在脸颊边,眼底流光冷漠,她伸手拿起一边茶几上的玻璃杯,重重地往地上砸去。


  碎裂一地的玻璃片,恍若晶莹碎落的泪滴,希落在周围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碎片。


  那天的阳光好冷。


  冷得就如在玻璃锋利如刀的边缘泛起的光芒。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比不起晓涵矜贵,害她受伤,我只有十倍百倍地还。”


  说完,她俯身,用那片锐利的玻璃,干脆利落地割开了自己的小腿。


  肌肤和血肉被残忍地撕开,鲜血顷刻染红了她雪白的鞋袜。


  “这样子,可以吗?”


  卓晓涵发出了一声恐惧的惊叫。


  “回你的房间去,”夏佑川走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他的脸上根本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晓涵会晕血的。”


  希落的嘴唇微微发白。


  她仰脸望他。


  晓涵会晕血。


  这就是他唯一对她说的一句话。


  “把那只猫处理了。”卓梵根本不看希落一眼,只是转头对佣人说道。


  “不要!”


  希落终于压不住自己的惊慌,她用力挣扎着,可是两个人用,已经牢牢抓紧了她的手臂,将她半拖半拽地关进了房间里。


  “真是的,我们小姐是什么身份呀,你流点血怎么能和她比。”


  女佣一边锁上门,一边奚落她。


  “一点都不懂规矩,真不知道佑川少少爷当初怎么会挑你来陪我们小姐。”


  是啊,夏佑川,为什么。


  为什么要以救赎者的姿态出现,却最终只是把她从一个狭小的牢笼,关到另一个宽敞囚室里?


  希落慢慢地跪坐在窗台边。


  双眼望向遥远的苍穹。


  她知道自己是不会幸福的,早在很久以前,在她的双手过早地被弄脏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是被上帝遗忘、被恶魔诅咒的那一个。


  可是一只小猫又有什么错?是不是因为它接近了她这个恶魔,所以才连带着连它也不放过?


  希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脸上湿湿的一片。


  当夏佑川推开房门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女孩倚靠在窗边,房间里开着空调,她却把窗打得很开,任由室外热的风,吹碎她的发。


  她鲜血淋漓的伤口看起来很触目,可是她不理。


  过去,他经常会有一种错觉,只觉得她就像个妖精,狡黠的,魅惑的,善于蛊惑人心的,是在受欺负的时候不会哭,只会计划如何恨恨反击。


  而此刻,她却只是长久地看着窗外的蓝天,就像只被剪断了翅膀的苍白的鸟,留着血,奄奄一息,带着再也不可能拥有自由的悲凉。


  那种没有力气再反抗的模样,竟会突然让人疼到骨子里。


  “医生来了,你的伤口需要处理。”


  他的声音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和,他对她说,但她没反应。


  他半蹲在了她面前,她却扭过头,把脸埋在了双臂间。


  但他还是看到了她脸上隐约的泪痕。


  “那只是一只猫。”


  他放缓了声音。


  “是啊……她只是一只猫……”希落的声音从双臂间透了出来,带着鼻音,断断续续,“所以它不知道谁能咬谁不能咬,它只是被踩疼了,它只是……”


  她的喉咙就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她说不下去了。


  “而你又懂什么……尊贵的夏少爷,你没有被抛弃过,你没有露宿过街头,你没有因为别人的诬陷被一直讨厌你的修女关禁闭,你也没有饿得只希望自己能立刻死掉的时候……”


  “……你也没有,拼命想保护对自己来说重要的东西,但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在这个世界消失,再也找不到……就算你怎么哭,怎么叫,都再也找不到……”


  “你明明是想要保护它……但结果,却害死了它……这种感觉,你知道吗?”


  直到很久以后,夏佑川才明白希落当时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而当时的少年,只是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他对希落说:“喂,看着我。”


  她根本不回头,直到听到那一声细嫩的猫叫。


  她猛然抬头!


  糖果竟奇迹般的被夏佑川抱在手里,小耳朵一抖一抖的,眼珠骨碌碌地乱转。


  “……”


  她又惊又喜,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还以为它一定已经……这怎么可能呢?


  小猫懒懒地弓起了身子,短短的绒毛被阳光染上了一层不真实的光晕,它喵呜一声,灵活地蹿到了她的怀里。


  “不要怪我刚才那样做,如果你当时不离开,卓伯父就不会走,那么我就没办法把它从佣人手里救下来了。”


  他看到她惊喜的笑颜,也不禁微笑起来,用手指饶了饶糖果的脑袋,吩咐医生过来给她包扎伤口。


  “以后把它关在房间里,不要让卓伯父看到……另外,希落你要学会避免冲突,卓伯父是个……苛刻的人。”


  希落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她不语,只是抚摸着糖果柔软的小身体,猫咪在她怀里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声,它是个没有危机意识的小家伙,那么快就忘记了刚才的恐惧。


  “……你怕我做错事会连累你,是吧。”


  她抬起了眼睛,眼珠清澄,透着如此明亮的倔强。


  “不会那样的,夏少爷,你只需要像今天这样,一句话都不说,什么都不阻止那就可以了。”


  任谁都听的出话里的赌气意味。


  “卓伯父越早气消,你们就越安全,如果我当时插手,事情只会变得更家糟糕,你信吗?”


  他沉静地看着她,如此说道。


  她懂。


  她更懂得,自己没什么资格去嫉妒卓晓涵在他心里的地位。


  但她就是嫉妒。


  “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什么吗?”


  她的声音带着试探的不确定,仰脸望着少年英俊的侧脸,看到他微微皱起眉,湖水色的双眸中分明是疑问。


  他织了一张网,将她困人其中,然后就撒手不管,由她自生自灭。


  她突然很讨厌自己。


  她竟然会相信一个男孩随口许下的诺言。


  她气恼的表情落在夏佑川的眼中,他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不易察觉的弧度。


  “只要你从此走在我的身边,就没有人能随便欺负你。”重复着那个时候自己说过的话,他的声音就犹如教堂敲响的第一声晨钟,那是恍若来自天堂的声音,仿佛天使瞬间展开的洁白羽翼,将她呵护其下,带着宁静的,守护味道。


  然后他执起了她的手,微微低头,他温热的唇,轻吻上了她冰凉的手指。


  “我会保护你,尽我最大的努力,保护你。”


  ……“其实谁都保护不了谁,即使你答应过。”


  热牛奶已经在希落的手里变凉了,她却依旧握着纸杯,低喃着。


  “我也说过要保护好糖果,可是结果呢……”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它被怎么样对待了!”她突然激动起来,眼睛里,混合着恐惧和恨意,“我知道卓梵的最终的目的是为了教训我,所以那张照片才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他要我知道害怕,要我知道不可以反抗他……糖果只是一个可怜的牺牲品,只是一个他威吓我的工具……”


  “什么照片?”他突然心生不安。


  “你还记得有一阵,我突然没有办法吃下任何东西,只能靠输液维持下去吗?”她冷然地笑了,“我明明饿得快要疯了,可是闻到任何食物的味道却都会想吐,我咽不下任何东西……”


  “因为有人把一张死猫的照片放在了我房间的书桌上……那个就是糖果……”


  夏佑川震动了一下。


  纸杯被希落握得扭曲变形,她的指骨微微泛白。


  他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


  用双手,把她颤抖冰冷的手合在了自己的掌心里。


  他知道最终卓梵还还发现了糖果的存在,他震怒之下当然立刻就将那只可怜的小猫“处理”了,但他没有告诉过希落的是,曾经为了替她挽救糖果,自己又遭遇过什么。


  希落慢慢平静了下来,她发现自己竟还是那么不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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