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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天很晴2-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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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早在意料之中,枫雪色仍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晨暮晚问道“朱姑娘仍然没有下落?”

         枫雪色默然不语。良久,才微以摇头:“没有。”

         “朱姑娘她——不会有事的!”

         枫雪色“嗯”了一声,眉忽然一扬,身形未见动作,却以来到晨暮晚的身边,伸臂揽住了她的腰。

         晨暮晚想不到,一贯谦谦君子的他会做出如此无礼之举,不禁惊呼一声。

        “得罪了!”

        枫雪色伸出手去,准确地握住她放在亭边的竹伞。

        晨暮晚兀自一呆,便见亭外湖面忽然波涛翻卷,层层巨浪向亭子拍了下来。她害怕之余,又是一声惊呼。

        枫雪色眉心一跳,手腕迎风一抖,那柄竹伞倏地张开。

        滔天巨浪之中,绽开一朵淡紫色的莲舟。

        在浪涛的缝隙中,安静地,飘摇地,惊险地滑了过去。

        晨暮晚刚吁了一口气,便见水中跃出七条黑色的人影,一身黑皮水靠,黑色的头罩上只露双目和口鼻在外,如隐藏在水中的黑鲨,手中尖刀短刺向着二人身上要害扎来,悄无声息。

        晨暮晚忍不住第三次惊呼出声。

        又一个遮天掩日的巨浪拍下来,凝暖亭被这巨浪一压,光线忽然一暗,随后便听到亭子的木架接缝处传来“吱吱嘎嘎”的响声。

       枫雪色身形冲天而起,掠出亭子,落在湖堤之上,一落,再起,又飞十数丈远,方站定了身子。在他的印象里,长堤的这个位置地势空旷,足下也平整,攻防俱佳、

        晨暮晚鼻端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惊恐地一瞧,看到竹伞的尖上,正有血在缓缓地滴下。

       湖面上,有暗红色浮起,红色越来越浓,然后,有几具黑色的尸体漂了上来,被浪远远地推离了岸边。

        她是悲空谷的大小姐,因为襁褓之中便受到重伤,被父母捧在掌心中如珠如宝,何曾见过这个?她腿一软几乎倒下去,但在枫雪色手臂的支撑下,这一次,终于忍住了惊呼声。

       “枫雪色深深地吸气:“即然来了,那就出来吧!”

        然而,刚才那些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竟然又全都不见了,甚至连湖里的尸体在沉下去之后,都再也没有浮上来。

        如果不是凝暖亭轰然倒塌晨暮晚几乎怀疑刚才看见的只是一场噩梦。

         虽然没有人现身,然而枫雪色立在细雨中,身形凝然不动。连放在晨暮晚纤腰上的手臂,也没有松一松。

        晨暮晚在最初的惊慌失措过后,感觉到腰间那双有力的手臂,感觉到他悠长的呼吸好沉稳的心跳,脸上不禁微微一红,虽然刚刚死里逃生,但一颗心却奇异地安定下来。

        她微微侧头,看到枫雪色凝重的面容,迷迷糊糊的心猛然惊醒——情况似乎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

        玄月水屿处处戒备森严,这凝暖亭虽然远离主庄,但毕竟还在玄月水屿的势力范围内,为何他们这边亭塌人亡,湖水像翻过来一样,都不见水屿的守卫赶来?

       答案只有一个,玄月水屿里,发生了什么事,令他们顾不上这边。

       这样浅显的问题,自己都想到了,枫公子怎么会想不到?

       他不赶回庄里,难得是还……还有……强敌在左侧?

       晨暮晚心乱如麻。


        天,终于完全黑了。

       幽沉的湖面上,慢慢挑起一盏灯。

       那盏灯,似是悬浮在湖面上,烟雾氤氲中,弥散着一团黄昏。

       本来应该是很温暖的色调,在这霏霏雨夜里,却沉默了冷冷的绝望。

       灯在向这个方向移动,速度缓慢,仿佛被谁提在手中,如在月下花径般,信步走来。可是任凭晨暮晚怎么睁大眼睛,除却那一团朦胧的光,什么都看不到。

       等她终于看清楚隐藏在那蓬橙光后面的人时,他们相距已经不到三丈。

       那是一个穿着墨黑劲装的人,颀长的身体笔直如标枪,脸上戴着一只狰狞的黑色面具,面具的眼洞里,露出一对幽深的眼睛。

       那双眼睛,带着夜光般微渺,夜空般深沉,夜星般落寞,夜色般倦倦的神色。

       他提灯的手很稳,明明站在光的旁边,人却游离于灯光之外,清清冷冷地立在那里,如夜般神秘,如水般寒凉。

       在晨暮晚的视线了,这个人仿佛是一团虚影,朦朦胧胧的,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站在夜色中,分不清他是夜,还是夜是他!

        枫雪色静静地站了片刻,慢慢地松开手臂,放开了晨暮晚。

       长时间保持不动,晨暮晚腿已发麻,她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枫雪色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等她站稳后,才将头转向那个人的方向。

       “雪色公子?”那人声音非常低沉,微微有点暗哑,还带着轻轻的尾音。

       “阁下是?”枫雪色确信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声音。

        “夜。你可以叫我夜。”

        枫雪色淡淡地问道:“燕深寒,可是你伤的?”

         “是。”

        “西野炎的伤是你刺的?”

         “是。”

        “秦二宋三二人,也是你杀的?”

        “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所以,这两条命,也不妨算在我头上。”

        “一个多月前,玄月水屿的宴客水榭,我们见过?”

        那个层层守卫之中,诸多高手监视之下偷窥酒席,被揭穿后和西野炎打了一架,然后潇洒退走的谜样黑衣人。

        “正是。”夜一点没有否认的意思。

        感受到枫雪色岳峙渊渟的冷静,晨暮晚也渐渐镇定下来,她忽道:“你为什么戴着面具?莫非,怕我们认出来么?”这话,其实更多是提醒枫雪色的。

         夜微微一叹:“如果你见了我的脸,我就非杀你不可了。”

        晨暮晚道:“即使你戴了面具,下次见了,我仍然可以认出你来。”

       “哦?”

        “我自幼学医。”

        “我知道。”

       “医生看人,不是看长相的。”

        “我也听说过,医生眼中的人,其实就只是一片片皮肤,一块块肌肉,一条条血脉,一个个脏器。”

        “那么,你可知道,易容术再高明,纵使高茂到可以改变气质,容貌,声音,气味,眼睛的颜色,甚至可以控制身形的高矮,却无法改变他的血脉,心跳等方面的特点。”晨暮晚淡淡地道,“算来我们已经见过两次,所以,下次我一定流玥认出你来!”

       夜顿了一顿声音里带了笑意:“我一向不喜欢太过聪明的人,尤其是女人。”

        晨暮晚微微一笑:“为什么?”

       “太聪明的人,都不容易长寿。”那人叹了口气,“所以,似乎也留你不得了。”

       枫雪色轻轻地将晨暮晚拉到身后,淡笑道:“那要先问过我才行!”

       夜的面容虽然遮掩在面具之下,但却让人感觉他一直在笑着,声音平淡如水:“二位倒是情深意重!”

       手腕一抖,掌中的灯笼缓缓地飞了出去,平平稳稳地挂在一株堤柳上,随着柳枝微微起伏。

       提灯的短杆留在他的掌中,形如笛,长二尺,色黝黑,似铁非铁,似金非金,似玉非玉,在晦暗的灯光下,光芒流转,笛身宛如满天的夜星。

        晨暮晚失声道“这……莫非是传说中的穿云锁月笛?”

        夜缓缓地道:“正是。”

       枫雪色面色从容:“据说穿云锁月笛乃当年大罗金仙韩真人羽化前所执,真人羽化后此笛便不知所终,却原来落在阁下手中!可惜枫某双目不便,不能一见。”

       夜道:“这支笛子,可当得枫公子的‘雪色’?”他指的是一直悬挂在枫雪色腰间的那柄长剑,从凝暖亭骤然遇敌到现在,这柄剑一直没有出鞘过。

        枫雪色垂头“看看”掌中的竹伞,缓缓地道:“当得!”

        将竹伞撑开,遮在晨暮晚的头上:“等我!”

        非常平和的语调,却令晨暮晚心里一震:“等我?”

        是的。他说,等我!

        夜雨纷纷,她罗衫尽湿,头发上还滴着水,病弱的身体早已不堪寒凉,然而那短短的两个字,仿佛为她孱弱的身体补入了最神奇的生命之液。

       可是,她还来不及对他说“我等你”,他的身形便已没入黑暗之中。

       晨暮晚撑着伞,痴痴地站在湖畔长堤上,站在雨夜孤灯下,潮水一波一波拍案,她的身体虽然畏怯于夜的寒冷,一颗心却比什么都热。

       黑夜漫漫,杀机暗伏,他还会回来吗?

       不管他回不回来,她都要等。

       因为,他说,等我……


         

      细细的雨线被湖风吹散,仿佛盈盈薄雾。长长的堤,淹没在漆黑的夜里。

      枫雪色神定气闲地踏在一块青石之上,长发浮动,衣袂飞扬,足边一丛丛开得很盛的萱草,在雾夜里吐着冷冽的香。

       数十步之外的垂柳下,夜一身墨色劲装,面上狰狞的面具为他平添了几分肃杀,那一双幽深的眸子,带着比黑夜还深的寂寞。

       两人遥遥相对,谁也没有先出手。欲生死相搏的人,看上去却一个比一个平静。

       夜凝视着掌心里的穿云锁月笛,目光闪动如笛身上的满天星子:“雪色公子,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枫雪色微一颔首,却只重复了一个旧问题:“阁下是?”

        夜当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却只是笑了笑:“我的身份来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直很想知道,我和你之间,如果只能存在一个,那个人会是谁。”

       枫雪色淡淡地“哦”了一声:“你出手吧。”

       夜停了一停,忽然道:“你的眼睛瞎了,我不想占你便宜。”

       枫雪色修眉微扬,脸上浮起一个浅浅的讽刺:“那么,枫某是不是要多谢阁下相让?”

       夜道:“我知道,你对于我重伤西野炎和燕深寒很不屑,可是两军阵前,只要能杀敌,用什么手段都是应该的。而且,我没有取他们性命,也算手下留情了。”

       说道背后偷袭这么下三滥的事,他居然一点都没有感到羞愧不安。

       枫雪色叹道:“你这个观点,和我一个朋友很像。”

      “朋友?”

       “一个小姑娘。”枫雪色顿了一顿,微笑,“一个厚脸皮的小姑娘。明明知道打闷棍,套麻袋,背后阴人这类事情很无耻,做的时候却比谁都理直气壮。”

       “哦?可是江湖传说中,之前与枫公子结伴同行的那个女孩子?”

       “看了你知道的真不少。”

        夜淡然道:“我要杀你,当然要知己知彼。何况,这件事情传遍江湖,也不算什么秘密。”

        他带着几分好奇:“刚刚才看你和悲空谷的小姐似乎很是两情相悦,现在提起那个厚脸皮小姑娘又一往情深,你喜欢哪一个?”

       枫雪色心里微微一震,我谈起朱灰灰,一往情深么?

       当此之时,容不得分心多想,枫雪色面上不动声色:“暮小姐乃名门闺秀,你怎可如此胡言,辱没暮小姐的名节!”

       夜忽然冷笑:“你厚脸皮的小姑娘的名节便不重要么?”

       枫雪色眉一轩:“你是来杀我的,还是来谈话的?”

        夜伸指在笛上弹了一下,甚是苦笑地道:“我忽然又不想这样杀死你了,怎么办?”

        枫雪色一皱眉,这人重伤西野炎和燕深寒,手段极其残忍,现在却如此婆妈,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可你伤了我的兄弟,我必须杀你。”

        枫雪色慢慢地拔出剑。“雪色”狭长的剑锋绽放出如雪的光芒,凛冽的剑气之下,他足下的萱草如被风卷雨袭,纷纷坠枝。

        夜的瞳孔忽然收缩,墨色劲装如阴云翻卷,猎猎作响。

       剑光一闪,枫雪色已经到了夜的面前,剑刃斜斜地自下挑了上去。

       夜的腰微微一拧,掌中笛横掠。

        “铮”的一声剑笛相交,两人交身错了开去。

        枫雪色的眉尖微微蹙起,反手又是一剑刺出。

       夜的眼神凝重起来,握笛迎上。

       “叮叮铮铮”数声,两人再次错身而过,一瞬间两人已经换了七招。

       枫雪色抿抿唇,道一声:“好!”

        夜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如果毒手咤女对你下的毒药不是我间接授予的,我真要怀疑你是不是真的瞎了!”

       枫雪色脸突然一沉:“此话怎讲?”

       夜饶有兴趣地望着他,道“你猜猜看。”

        枫雪色不答,神思飞到被暗算失明的那一天——

        漫漫的浓雾,危机四伏的毒阵,被毒虫噬咬惨死的婴儿,那个狡诈心狠的毒妇,自称千手摘花十三狼妻子的魔心雪……

      “我这师妹是师傅晚年所收最小的弟子,一向娇纵任性,这次居然重金聘请天下人来对付你,实在令我这做师姐的莫名其妙。难道你对她始乱终弃,让她恨到心里,然后便……”

       毒手咤女的话犹在耳边,一瞬间,枫雪色便什么都想明白了。

      他缓缓地道:“原来,你是魔心雪的情人。”

      根本没有什么始乱终弃的事情,魔心雪自称是千手摘花十三狼的妻子,所以遍请杀手为夫报仇云云,只是托辞。真正的原因,是为了她的情人——这个神秘的夜。

       夜轻轻地叹了口气:“魔心雪是个很听话的女人,不得已杀了她,我也觉得很可惜。怪只怪,你们逼得太紧了。”

       枫雪色一点都不觉得意外:“魔心雪果然是被你灭口了。如此说来,她自认杀了落梅庵的女尼,也是替你顶罪吧?”

       夜笑了起来:“我就知道瞒不过你。魔心雪的功夫,实在是差了很多!”

       枫雪色身形突然向后一折,上半身与地面平行,有两缕劲风自他喉边掠过。

      “果然是你!”他徐徐地直起腰。刚才那两缕指风,如果不是躲得快,只怕他的喉骨也要如落梅庵的女尼们一样被捏碎了。

      “你煞费苦心,利用魔心雪找那么多人来送死,目的不会只是为了要杀枫某吧?”

       夜道:“那是送你的礼物。既然你们这些所谓的大侠喜欢多管闲事,便多管一些好了。”

       管闲事?”枫雪色眉一扬:“此言何指?”

       夜的目光一点点幽沉下去:“我的名字,叫做风间夜。”

       枫雪色面容陡然沉下去:“你姓风,还是风间?”

       夜道:“我是扶桑人。”

       枫雪色神色冷峻:“如此说来,那落梅庵女尼,东林镖局,乌鹊庄,万江集周氏一家及邻居,孙老儿,半月村民,这些人都是因为同一个原因被屠杀的?”

      “还有黑龙潭,孙家院,小南县赵府的全体人氏,当日在虎澜江愁岩渡船上之人,除了与你同行的那位姑娘,一个都没留。”风间夜道,“这一切都要感谢你和那位姑娘,如果不是她想起那位女尼是落梅庵的,我也不会抢在你们前面找到那个尼姑,并顺藤摸瓜找出后面的人。”

       枫雪色空濛的眼睛里,慢慢地溢出杀气。再冷静的人,想到有那么多无辜的生命被害,也被激怒了。

      “杀害这么多人,就是因为他们无意中目睹了江滩上的那场屠杀?”

       风间夜道:“那只怪他们运气不好。我们本来选择了最偏僻的地方下手,谁知还是出了纰漏,被他们看了去。”

       从知道风间夜是扶桑人那一刻起,枫雪色便已把所有的线索都串了起来,最好汇结到一个点上——那件事,果然与两位带兵抗倭的大将军有关。现在,只需要风间夜亲口承认。

       “你们的行动如此诡秘,江滩上被杀的到底是何人?”

       风间夜紧紧地握着笛子,慢慢地道:“我是扶桑人,所做的每一件事,当然都有我的目的。”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答案与他猜测的相去不远。枫雪色心中热血涌动,不得不深深地呼吸,以保持平静:“既然你一直都隐在幕后,又因何突然现身出来?”

       风间夜看看枫雪色冰凝般的面容,眼睛里的杀气开始一点点聚集,道:“因为我突然很想知道,咱们两个人,谁才是强者。”

       枫雪色缓缓地闭上眼睛:“来吧。”

       先前被劲气逼落在岸上的黄花碧叶突然飞了起来,缓缓地上升,似被无形的手托着,在夜雨中迷乱地,凄美地旋舞。

       然而,这一切对枫雪色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他看不见!

       枫雪色忽然如白鹤冲天,躲开了从湖中刺出的一口明晃晃的刀,然后一剑刺出。明明风间夜立在身边三丈处,他这一剑,却刺向身边不远的一棵树,发出“叮”的利器撞击声。再回身,隔空一架,又是“铮”的一声,反剑回削。三招,三丈外的那个风间夜突然消失了,而他的真身,与枫雪色相距咫尺。

       “原来这就是你们东瀛的忍术!”

       枫雪色口中说话,手中剑却绵绵而出。

       空气微微扭曲,风间夜手中的穿云锁月笛已与“雪色”纠缠一起。

       九招一过,两人倏地分开。风间夜的穿云锁月笛横胸,枫雪色长剑在空中划了半个美妙的弧度,攻守皆宜。

       风间夜的眼眸亮如星辰:“枫公子果然是中华翘楚!”

       枫雪色的神色间也有敬佩之意:“东瀛武功,虽然脱胎于中华,却能够自成一系,贵国也人才济济!只可惜——”

        风间夜神色有些傲然:“可惜什么?”

       “可惜,中华大地,天地宽阔,江山如画,武术一道,以侠情仁义为本,智德慈厚为源。贵国偏居窄岛,好好的武功拿了去,却演变道诡诈阴毒,虽然另辟蹊径,却终是沦为下乘”! 
 

江湖天很晴Ⅱ42009…07…23 18:21       他性情素来温和,这番话却说得甚是刻薄,实在是对那个野心勃勃的岛国深恶痛绝。

        风间夜虽然知其说得在理,却仍是不忿:“平心而论,我与西野炎,燕深寒正面相交,谁赢?”

        枫雪色考虑了一下,道:“你赢。”

        枫雪色冷笑:“贵国的上乘功夫,还不是要败在我们这下乘功夫手中!”

        枫雪色摇头道:“我说你赢,不是赢在贵国的功夫上,而是因为,你对中华功夫的了解,比他们对扶桑功夫的了解,要深得多!”他叹了口气,惋惜地道,“我国武者对贵国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风间夜默然不语,过了半天,才道:“诚然如你所言,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我有没有尽全力?”

         枫雪色道:“不妨再试试。”

         “好!”风间夜冷目中寒光闪动,掌中的笛身光华璀璨。

         枫雪色横剑而立,夜雨中,他修长的身影孤冷挺拔。


         挂在柳树上的提灯,洒下一圈昏黄的光。

         虽然知道,如果枫雪色回来,不会因为黑暗便看不见她,但是晨暮晚仍然站在光圈之中。

         撑着一把伞,披着一身朦胧的光晕,她站在斜飞的雨中,美得似龙君最小的女儿。

         枫公子已经去了很久了,却仍然没有回来。她很想顺着他的方向走去找,可是,他临走的时候说的话是“等他”!

         而且,万一她走开的时候,他偏巧回来,那岂不是错过?

        晨暮晚心焦如焚,想去看看,却又不敢。心中第一次觉得命运对自己不公,偏偏让她自小受伤不能习武,所以现在什么忙都帮不上……

        长长的堤上,忽然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晨暮晚心中一喜,向前迎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这个人不是他。不是枫公子!

         以枫公子的轻功,走路是不会发出这种杂乱步音的。

         那么,这漫漫的雨夜,孤冷长堤,谁还会来这里?

         最有可能是自己那两个丫环或者冯伯,因担心自己而来寻找——可他们的脚步声是她自幼听熟的,也绝非这样!

        忽然想到凝暖亭倒塌之前,被枫雪色刺死在湖里的黑衣人,晨暮晚的一颗心提到喉咙。

         要是有……漏网的……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影影绰绰现出一颗硕大的头,晨暮晚几乎尖叫出来
 
江湖天很晴Ⅱ52009…07…24 12:14       天,终于完全黑了

        看见那盏灯之前,朱灰灰肋下挟着一只大公鸡,正在树林里飞奔,心情很愉快。

        一头花溜溜的大肥猪跟在她的后面,挪动着四条小肥腿,跑得哼哼唧唧,一条小尾巴快乐地甩啊甩。

        朱灰灰和朱花花兄弟俩没法子不愉快!

        虽然刚才摸进村子偷鸡的时候,被五六条大狗狂追,可是她和它仗着长期配合出来的机灵劲儿,最终安全逃脱了!

        眼见已逃得足够远,再也不怕别人追上,朱灰灰终于停下脚步。

        摸摸空空的肚子,看看手中的肥鸡,她感叹道:“大侠勿怪!虽然小的答应你不再偷东西,可是实在迫不得已,失节是小,饿死是大。”

        这句话呢好像是从前某一天,她靠在一家书馆的墙根晒太阳睡午觉的时候,听教书先生讲的。

        她东张西望地想要找一个地方,将鸡洗剥干净,生火烤了,可是看清楚周围的环境后,不禁皱起了眉。          

        稀疏的森林,阴森森的野外,刚才她只顾逃跑,没注意看路,这是哪里?

        正在疑惑的时候,前面远远的地方,倏然亮起一盏灯。

        昏黄的灯光摇曳着,在黑暗里,就像一只浑浊的眼,忽灭忽明,不住地眨动。

        朱灰灰呆了一呆,心中升起诡异的感觉。

         这盏突然亮起在旷野中的微弱灯火,让她想起很久以前,一个同样无星无月的晚上。

        那天夜 已经很深了,她没有找到食物,空着肚子抱着花花,走在一个长长的黑暗里,又冷又饿。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孤寂无人的巷子,那声音异常沉重,一步一步,仿佛踏在她的心上。

         一种没来由的恐惧让她拔腿飞跑甚至不敢回头瞧一瞧身后是什么!惟恐脚步一慢,会有一张白森森的利口咬在自己的颈子上!

        这盏骤然亮起在荒野中的灯火,便像那天晚上的脚步声一样,点亮了她心底莫名其妙的恐惧。

        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缩缩脖子,悄悄地自言自语:“算来,老子最近倒霉,还是离那种地方远一点为好!”

        伶着公鸡的翅膀,往花花的屁股上踢了踢:“花花,我们走另一条路吧!”

       花花只是哼了两声,每天发表其他意见。

        寂静如死的林子里,便是这几声“哼哼”,也令朱灰灰的心温暖了一些——毕竟她不是一个人,虽然娘不要她了,大侠不要她了,先生和夫人夜不要她了,至少她还有花花作伴呢!

         林中其实并没有路,她只是随便找了个方向,胡乱地走,可是没走出二里,又停下脚步。

         前方不远处,也亮着一盏灯。

         不用多话,立刻掉头,再换一个方向。

         这次还没走出半里路,眼前,又飘起微弱的灯光。

         那是一间小小的屋子,房子已经很破,窗户开着,遥遥可见窗前的木桌上放着一盏油灯。

         幽火飘摇,一灯如豆。

         再远些,是一些影影绰绰的土馒头。

        有的前面立着石碑,有的没有;有的长着长长的荒草簌簌作响,有的则光溜溜的寸草不生;有的上面飘着冷绿的磷火,有的裂开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不是吧!”转来转来,转到个乱葬岗子!

         朱灰灰打量前面,大叫晦气。自己只不过想找一个地方把鸡烤了,跟花花饱餐一顿,然后守着火堆睡一觉而已!

         这个地方怎么这么难找呢!

         她转身刚要走,头顶突然传来一阵怪笑声,她吓得手一抖,手中的鸡掉在地上。随即听到空中有扑翅的声音,抬头一看,有一只夜猫子拍着翅膀掠过,飞到另一棵树上。

         她将手按在胸口,感觉心脏怦怦乱跳,不禁在肚子里大骂,贼猫头鹰,死猫头鹰,睡觉在一棵树上睡就不行?半夜三更的瞎换什么啊,吓得老子半死!

         算了,这个地方鬼比较多,不能就待——就算有人,估计比鬼还可怕呢!

         能在鬼堆里待着,那个小破屋里,能是普通人么?

         所以,咱还是走得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朱灰灰越想越觉得没前途,好不容易偷来的鸡也不要了,转身就跑。跑了十几步,不见花花跟来,纳闷地回头一望,顿时大惊失色。

         自古以来,猪爱拱地,兔子爱盗洞,老鼠爱咬东西,都是生理需要,天性使然。

         朱花花虽然是一头比较聪明的猪,但天性方面,和头的同类也没什么区别。

         此时,它正在林边一个土包上,要用鼻子又拱又顶,拱得泥土乱飞。

         朱灰灰仔细一看,那哪是什么土包,分明是一座坟,石碑断成两截歪在一边,坟包上新土盖旧土。

         令她感到惊悚的是,被花花拱开的地方,正露着一条白白的大腿。

        “花花!你干什么!”朱灰灰怕惊动了鬼,不敢大声训斥,捡起一个东西,向朱花花的屁股上砸去。脱手之后,才发现那不是石头,而是一枚幼儿拳头大的珠子。

         她心里一寒,那不是眼珠子吧? '

         不对!眼珠没有这样硬!顺手一划拉,又在地上摸到几枚同样大小的珠子,入手沉甸甸的,也不知道是铁的还是其他什么,扁圆形,中间有个洞。

        她感觉这玩意儿有点熟悉,仔细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这不是算盘珠子嘛!

         奇怪!坟地里的鬼还会玩算盘?

         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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