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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嫡女 by顾婉音-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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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阑却不肯住口,连连冷笑:“说你几句你就受不了了?那我娘呢?别人都说你不要她了,她还等着你,说她犯贱!她心里该多难受?沈峻之,你亏心不亏心?你发妻被人谋害,你却还在京城安枕无忧!你发妻灵堂被人亵渎,你却还装模作样的偏袒你的美娇娘!你的女儿被人骂是野丫头,被人糟践,你却还要她替别人遮丑!”
沈峻之双目已经是赤红一片,就那么瞪着沈玉阑,神色狰狞:“别说了,住口!”
沈玉阑这一次没再说下去,闭上眼睛生生的将眼眶里的泪都逼回去。等到心情平复,喉咙里也不在哽咽之后,她才又缓缓开了口:“我知道我不该怨你。或许你也不希望事情变成这样。可是我心里就是觉得委屈,觉得不痛快。我替我娘不值!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做噩梦吗?那是因为我怕!我怕郭氏,甚至怕沈玉珊!我一想到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直接跪在了钢针上,我心都在发颤!我要去学医,是因为至少不必天天呆在这府里,天天见到郭氏和沈玉珊!她们不喜欢我,我又何尝喜欢她们?所以,还是干脆避开得好。至少,眼不见心不烦。”
说完这番话,沈玉阑没再理会沈峻之,径直出了屋子,又将门关上,这才一路疾行进了金荷的屋子。进去之后,她便是再也忍不住心头的委屈,放声大哭起来。
金荷自然是吓了一大跳。忙不迭的搂住沈玉阑,也不敢多问,只是替沈玉阑一下下的顺气,又柔声安慰:“哭吧,哭吧。哭过了就好了。”
只是了来龙去脉,却是彻底惊住了,明显的急了起来:“你怎么敢这样和姨夫说话?你也——”
再看见沈玉阑面上那个已经红肿起来的巴掌印,金荷更急了起来——“姨夫打你了?”
沈玉阑咬牙冷笑,捂着脸眼底一片恨意:“可不是打我了?真是威风得很。”从小到大,她虽然算不上蜜罐子里长大的,可是这样的委屈,却也是没有过的。爷爷脾气那样暴躁,她也不是没犯过倔脾气顶撞,可是却也没挨过打。
可是今儿沈峻之竟然就这样一巴掌抽了过来。
沈玉阑心里对沈峻之的那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父女情,也在这一巴掌之下彻底的崩溃消散了。更重要的是,沈玉阑觉得自己是占着理的。沈峻之才是理亏的那一个。她说错什么了?
如果说沈峻之真的对吴氏一片赤诚,那么沈峻之就绝对不会在那个时候让郭氏进门,更不会让郭氏以正室夫人的身份入门。虽说是平妻——可是也有个下来后到,大小之分的。
是,郭氏身份尊贵是不假,郭氏的娘家显赫也不假,能给沈峻之压力也是不假。可是这样的事情,总不可能是郭氏一厢情愿。若是沈峻之无意,郭氏再在怎么也不可能强行逼着他娶亲吧?
所以,不管沈峻之嘴上说得如何,沈玉阑对此都是有些耿耿于怀的。她最憎恨花心的男人。因为她父母之所以离婚,就是因为她爸爸的拈花惹草。更甚至,是在她即将临盆的时候被着了个正着。
可想而知,当时她妈妈是个什么心情。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连带着她也没了被母亲疼爱的资格。哪怕是她渐渐长大了,懂事又乖巧,也同样不能换来任何的母爱。
那个时候,沈玉阑就对所谓的母父母彻底的死了心。
不过吴氏的所作所为,却是又让沈玉阑心底的死灰有了复燃的迹象。也让那些早已经掐灭的期盼也冒了头。
不过,沈玉阑这会子,却是只觉得自己是可笑的。吴氏是吴氏,沈峻之是沈峻之,沈峻之如何能和吴氏比?
金荷见沈玉阑这幅样子,也算是彻底的愣住了。半晌才似乎回过神来,有些着急:“你怎么也不知道躲一躲?再说了,他在气头上,你也该避让几分。哪里能顶撞着来?你不是说过,如今姨妈不在了,咱们只能依靠他,所以要处处的谨慎小心忍让?”
沈玉阑见金荷皱眉着急的样子,也是稍微回过神来一点。当下抿了抿唇,苦笑:“脾气上来,一时忍不住了。”她的确是该忍住的。金荷说得对。
只是,当时她也的确是失去了理智了。听了沈峻之的话之后,她就脑子一热,什么都忘记了,噼里啪啦的将话都抖搂出来。
想到如今她们自己的处境,沈玉阑倒是隐隐的又有些后悔了。只是心底却是更气恼起来——沈峻之也太过分了。
金荷倒是也没再多苛责,只是叹了一口气,发愁道:“以后可怎么办?”语气里不无对未来的担忧。
沈玉阑歉然的看着金荷,低下头去。半晌却是又硬气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里若是呆不下去了,大不了咱们走就是。回咱们的乡下去,哪里就非要留在这里了?”
金荷歪着头瞅着沈玉阑这幅样子,倒是忍不住笑了:“你这说什么气话呢?!真是胡闹。”
沈玉阑看着金荷笑了,倒是也有些讪讪的,倒是不好意思起来——多大的人了,还淌眼抹泪的。
“好了,我让丫头打水来,你洗洗脸吧。”金荷见沈玉阑没了方才那副样子,松了一口气柔声道,顿了顿又试探:“等回头姨夫不恼了,咱们再去给他道歉就是。想必姨夫也不会真的放在心上。”
沈玉阑没吱声。若是有得选择,她倒是宁愿不要再看见沈峻之才好。不过她心里也明白,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现在暂时不见,却也不是不可能的。回避一段时间就是了。至于要不要低头道歉,沈玉阑对此持保留的态度。
沈峻之从沈玉阑院子里恼怒而出的样子,自然是瞒不住别人的。所以,他们父女两个吵架的事情,很快就在府里传开来。
最高兴的莫过于沈玉珊。得了消息后,她几乎是一路大笑的进了郭氏的屋子,一进去就迫不及待道:“娘,娘,爹终于厌弃了那乡下丫头了!”
郭氏被沈玉珊拉着又要又晃,几乎要站不稳。不过看着沈玉珊灿烂明媚的笑脸,郭氏却是没有半点恼怒,反而笑盈盈的斥道:“你这皮猴子,也太莽撞了,跟个小子似的。哪里像是姑娘家。”
沈玉珊跺跺脚,放开了手,嘟着嘴辩解:“我这不是高兴吗。”
“不过是训斥了几句,又不是将她送走了,哪里就值得你这么高兴了。真是的。”郭氏嘴上虽然似在训斥,可是眼底却是盈盈的全是笑意。目光更是柔软一片。
沈玉珊顿时又神采飞扬起来,手舞足蹈怎么也掩饰不住欢喜:“那也让人痛快。爹总说她懂事,让我跟她学呢。如今我看爹以后还能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顿了顿又撇嘴道:“乡下丫头就是乡下丫头,有什么可学的?难道我还比不上她?”
郭氏也笑起来,宠溺的替沈玉珊擦了擦额上的汗,慢慢道:“我儿怎么会比不上她?自是比她强千百倍的。以后你也不必拿自己和她比,没得降低了身份。可明白了?让你那些小姐妹知晓了,还不得笑你?”
沈玉珊高兴的应了。又拉着郭氏说笑了一通。
而与此同时,沈峻之却是坐在书桌后黄花梨木的椅子上,只盯着自己的巴掌看。他因常年练武,耍兵器,手掌显得格外的有力些,更是磨出了薄薄的茧子。
沈峻之是知道自己下去那一巴掌的力气的,纵然克制了,可是也不轻。疼自然是不必说的,最让他介怀的是那一巴掌之后沈玉阑看他的眼神。
那样的眼神,冷得像是在看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饶是他当时盛怒,也是不由得一愣,几乎不敢再看。人也是有些不自在起来。
不过当时到底只觉得脑子都气得疼了,也没多想,就那么出来了。可是这会子,他再回想起那个眼神,以及一句句冷冷的清脆的质问,却是难受而怔忪。
沈峻之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了,竟是会气到那个程度。要知道,就算是沈玉珊那般顽劣,也是没动手打过的。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这会子冷静下来之后,才会忍不住的想——难道真的像是沈玉阑说的,在他心底,其实对两个女儿不是一视同仁的?
可是他觉得他并没有那样想,更没有那样做。他就是气糊涂了。
此时此刻,沈峻之除了依旧没消退的气恼之外,还有就是懊恼和愧疚。
其实不管怎么着,他都是不该动手打那一巴掌的。只怕这下沈玉阑心底是要记恨他了。想到这个,沈峻之不禁又想起了沈玉阑那副冷然嘲讽的质问摸样。然后又皱了皱眉——
吴氏的脾气,可不是这样的。怎么的教出的女儿竟是成了这样?难道说,这些年来吴氏虽然没说,可是心底对他也是十分埋怨的?而沈玉阑在这样的影响下,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和认知?
没等沈峻之想出个究竟来,就听见敲门声,忙收敛了神色,若无其事道:“进来。”
来的是王礼:“我那口子已经收拾妥当了,明儿就能过去了。老爷可有什么吩咐的?”
沈峻之点点头:“倒是也没别的什么,只让她好好照顾玉阑就是了。她那院子里的丫头们一个个都还小,得好好约束。还有那几个大的,我瞧着也不大尽心,找个机会打发了才是正经。”
“是,这事儿我回去就跟她说。”王礼干脆的应了。心里却是替沈玉阑高兴的——沈峻之这样上心,自然是好事。
沈峻之看了王礼一眼,迟疑了一下,“那会你见了夫人,夫人对上京这个事儿是什么态度?可有不高兴的?或是迟疑犹豫?”
王礼被沈峻之的问话弄得愣了愣,随后才回过神来,忙答道:“夫人倒是很高兴,忙前忙后的将东西都处理妥帖了。听说小的是一直跟着将军的,对小的也是十分看重。还问了不少关于将军打仗时候的事儿,知道将军很好,夫人很是欢喜。”
但是,吴氏却从来没有主动问起过郭氏。甚至偶尔提起,也是一下子转开话题不说了。唯一一次提起,还是将沈玉阑交给他,让他带着沈玉阑逃命的时候。
那个时候,吴氏说的话,他是听见了的。不过,这事儿他却从不敢提起。更打算就这么烂在肚子里。
沈峻之倒是没想太多,听见王礼这样说便是舒了一口气,心头的郁结也微微松了一些。只是想起沈玉阑说那些话,又狠狠皱眉。想了想,便是又出声吩咐:“玉阑那性格也太野了些,到底是少了管教,你让你娘子多教导教导。让她知晓些道理。别总是任性。京里不比老家,不管是行事还是说话,都该注意些。坏了名声,以后难不成真还回老家去找夫婿不成?”
“大小姐虽然年幼,可是却是极为懂事的。想来纵然做了什么错事儿,怕也是一时糊涂了。事后肯定能想明白的。老爷也不必放在心上。”王礼忍耐了片刻,最后还是忍不住的开了口。
沈峻之自然不会提起和沈玉阑吵架的事情,含糊的应了一声,便是让王礼退下去了。
倒是王礼从屋里出来一头雾水,少不得悄悄的去打探了一回,这才明白了沈峻之为什么说那样的话——
章节目录第三十九章 劝说
沈玉阑对着镜子仔细的看自己的脸颊,一夜过去已经全然没了昨儿的肿胀的样子。似乎根本就不曾发生过那件事情般。
沈玉阑叹了一口气。
藿香捏着象牙梳,微微垂着眼睑,笑着道:“好好的,小姐叹气做什么?今儿天气好,不如梳个好看的发髻,然后去小花园转转?”
沈玉阑回过神来,淡淡笑了笑却是回绝了:“还是不去了。怪没意思的。我瞧着咱们院子里的那些花坛里好多花和树都不大好,死的死,茂盛的又太过茂盛。趁着今儿有功夫,不如清理清理。你去叫个会修树的婆子过来。再让送些花锄什么的,我也能打发时间。”
藿香愣了愣,半晌才试探道:“小姐是打算自己动手?”
“嗯,你就梳往日的发式就行了,一会儿再用帕子把头发包起来,不然容易脏乱。”沈玉阑笑着嘱咐。又从镜子里看见藿香愣愣的样子,更是忍不住笑:“怎么了这是?”
“这种事情,小姐亲自动手,怕是不好吧……”藿香有些迟疑。
“有什么不好的?我本来就乡下来的,做些这样的事情,不正好?也符合我的身份不是?再说了,我又不做什么出格的。修修花枝,翻翻土,谁能说什么?”再说了,她就算不做这些,难道别人就不说了?只怕未必。
沈玉阑觉得,这个乡下丫头的称号,大约她是不容易摆脱了。不过,乡下丫头也有乡下丫头的好处不是?她还就乐意当这个乡下丫头了。
藿香却仍是有些迟疑——
“藿香。”沈玉阑将藿香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的,当下便是扬声唤道,然后挑眉缓缓的问道:“我瞧着你是个聪明伶俐的,你告诉,什么是做丫头的本分?”
藿香只觉得沈玉阑镜子里反射过来的目光清冷又凌厉,竟是让她有一种被凉水兜头浇下之感。不过也正是如此,藿香也才是猛然的清醒过来,忙低头认错:“我这就去吩咐。”
沈玉阑不置可否的看着藿香一阵小跑的出去,然后无奈的苦笑一回——用这样高高在上的语气说话,还真是有些不大习惯。心里总是觉得别扭的。不过这样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藿香很快又进来,脸上的神色比起方才更为恭敬小心了些。
沈玉阑也不理会。
梳了头,刚准备出去用早饭的时候,紫苏却是进来通报:“小姐,林妈妈来了。”
“林妈妈?”沈玉阑挑眉疑惑,林妈妈是谁?
“林妈妈是府里的老人了,也管着一些不大不小的事儿。主要是她丈夫在老爷身边办差,就算是太太,也给几分脸面。”藿香低声的在旁边言道,倒是也解释得十分清楚。
“没说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儿?”沈玉阑点点头,又问紫苏。
紫苏摇摇头,有些讪讪:“倒是没说。我也忘了问了。”这显然是不称职的。
沈玉阑笑了笑:“那就让林妈妈进来说话吧。下次你记得。先替我问问。”
紫苏忙应了出去传唤林妈妈进来。
不多时林妈妈进来,沈玉阑不动声色的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回。林妈妈虽然是管事,可是全然和郭氏身边的人是不同的。只看衣裳就能看出来——郭氏身边的人,不说穿金戴银,可是衣服却是好料子,颜色也是亮堂些,身上就算不能戴金子,可是却也是不俗。出去了被当成什么小地主也不奇怪。
而这个林妈妈,一身细棉布的衣裳,颜色也是褚色和蓝灰的,看上去显得虽然老气,却更持重,也更合身份。通身也没有过多零碎的装饰,倒像是个干活的。
最让沈玉阑暗自点头的,是林妈妈的态度。进来之后,林妈妈是一直低着头的,并不似其他人那样,进来先是张望一回,丝毫没有对她这个大小姐的尊敬。反而有些不放在眼里。
林妈妈规规矩矩的朝着沈玉阑行礼,不管是姿势或是态度,都是挑不出半点毛病,做得十分到位。
沈玉阑笑着请林妈妈坐:“林妈妈不必多礼,坐下说话。”
林妈妈却是笑:“没有这样的道理,大小姐心善,可是我却不能越了规矩。大小姐的心意,我领了,只是却是不敢坐的。”
沈玉阑自然也不会勉强,当下笑了笑便是作罢了。直接开门见山的问:“林妈妈来,是有什么事儿?”
林妈妈只是笑:“我被分派到大小姐的院子里做个管事妈妈,特地来给大小姐请安的。看看大小姐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管事妈妈?”沈玉阑挑眉,重复一遍。她院子里的确是没有管事妈妈的,但是这会子突然让这个林妈妈过来——“不知道是太太的吩咐,还是我爹的吩咐?”
林妈妈仍是低头笑:“老爷和太太商量了,太太也是应了的。”
沈玉阑顿时便是明白了——这是沈峻之的意思。当下不由得多看了林妈妈一眼:沈峻之让这个林妈妈过来,是什么意思?看着她?约束她?还是别的什么?
林妈妈倒是一直垂头不动,仿佛根本就没感觉到沈玉阑的目光似的。
“既然如此,那以后就劳烦林妈妈了。”沈玉阑回过神来,笑着客套一句,然后就让林妈妈下去了。
林妈妈出去的时候,正好金荷进来,二人打了一个照面。林妈妈对金荷的态度也是十分恭敬。
金荷对林妈妈的到来,也是十分纳闷,不由得问了一句:“她是谁?”
“咱们院子里的管事妈妈。”沈玉阑微微眯了眯眼睛,“今儿刚上任的。我爹派来的。”
金荷皱了皱眉,没说话。心头却是也同样盘算沈峻之这么做的目的。
不过,不管沈玉阑心头是个什么想法,可是林妈妈的表现的确是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只一个上午的功夫,林妈妈倒是让院子里有了那么一股子新气象的味道。
首先,丫头们的规矩上就好了很多。尤其是双福和双喜,倒是勤奋了很多。至少不敢明目张胆的偷懒了——林妈妈看着和气,可是真犯了错,那眼神只盯着你瞧,你就觉得背脊发寒了。
林妈妈不仅对丫头们严格,对沈玉阑和金荷同样也是严格。该说话的时候,可是半点不会犹豫迟疑。不过却也不至于就以下犯上,态度上是极好的。
沈玉阑原本还有些抵触,不过听了林妈妈的话后,再想了想,倒是也不得不心服口服——就拿整理树枝这个事儿来说,沈玉阑原本是打算亲自动手的。结果却是被林妈妈劝住了:“小姐如今正是长身子骨的时候,重活粗活自然是不能做的。不然伤了筋骨可不闹着玩儿的。再则太阳大,晒了太阳也容易中暑。而且树上虫子多,掉在身上也不好受。”
林妈妈没拿什么身份之类堂而皇之的借口压她,沈玉阑自然也就不那么全然听不进去。只是却也是淡淡的应了一声表示听见了。却是没说要照着办。
林妈妈也是个识趣的,只笑着又说了一句:“其实,要我说,小姐可别给这些人偷懒的机会。这些个可不能惯坏了。不然以后,怕是使唤不动了。那些个人啊,就跟懒驴似的,打一下动一下,不打还不行。”
林妈妈这话说得不客气,沈玉阑禁不住笑了。一笑自然也就绷不住了,干脆缓和下来:“林妈妈可真会说笑话。”
林妈妈也笑了笑,没反驳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去张罗让人将盆栽放在廊下,留着给沈玉阑。修理树枝,那是粗活,可是摆弄这些个花花草草的盆栽插花,却是风雅。两者那可是截然不同的。
其实沈玉阑一开始的意思也就是如此,并不是真打算去修树枝的。顶多大不了也就支个嘴让底下人做也就罢了。
只是瞧着大家都以为她要亲自动手的样子,她倒是反而故意做出这幅样子了。不为别的,就想看看,到底这一屋子的人,到底哪个是真心实意的,哪个是当她做乡下丫头等着看笑话的。
结果,倒是试出林妈妈来了。这个林妈妈,的确是很不错的。如果,能对她没有二心,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怕是不容易。
金荷见林妈妈走远,压低声音笑:“这个林妈妈,倒是个会说话的。”
“嗯。咱们以后也学着点儿。”沈玉阑也笑,其实别人瞧不上她们也不是没道理的。这些日子就能看出来,到底她和金荷很多东西,可是都和这里格格不入的。有些习惯和观念,是截然不同的。她还好,到底是正经的主子,别人也不敢太过了。倒是金荷别人议论嗤笑的时候更多。
沈玉阑怕长此以往,金荷会受不住。所以,打算好好的改头换面一番。毕竟入乡随俗,这个事情谁也不可能有特殊的地方。
金荷应了一声,倒是也不隐瞒心头的感受:“就是,我也觉得咱们是该好好学学。这些日子,许多事儿和咱们老家那不一样,怪不习惯的,被人看着也让人笑话。”
沈玉阑便是笑了。金荷能这样开朗豁达,自然是再好不过。
用过午饭后,沈玉阑就对林妈妈笑道:“才吃了饭,一时半会的也睡不着,不如林妈妈和我们说说话?”
章节目录第四十章 计较
沈玉阑拉着金荷一起歪在凉榻上,又让林妈妈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这才笑着开了口:“林妈妈是京城人?一直在府里做事么?”
“是京城人,不过早些年一直没回来,跟着老爷在边关呢。我当家的大小姐也是认识的,就是老爷身边的王礼。我在内宅,他跟在老爷身边跑腿。算起来,跟着老爷,倒是也有好些年了。”林妈妈也没有隐瞒什么,笑着就说了:“当年我们一家子卖身,要不是老爷,说不得就饿死了。”
沈玉阑笑了笑没说话。这话不好接。不过心头她却是敞亮了——王礼这一家子,对沈峻之怕是十分忠心的吧?毕竟不仅仅是银钱卖身契的事儿,还有个救命之恩呢。
“林妈妈您可有孩子?”沈玉阑问起别的事情。
提起孩子,林妈妈脸上顿时有了些莹莹的母性光辉:“生了三个,不过可惜只有大儿子活下来了。二儿子小时候生病去了,闺女当初闹灾的时候,又饿又病的也没挺过来。”
就算事情过去很久,可是林妈妈的唏嘘和伤痛却也不是轻易能消退的。
沈玉阑忙歉然道:“是我不好,提起这个惹了您伤心。不过,这些事情也怪不得您,您要节哀才是。”
“正是这个道理。去的人去了,可活着的人还得好好活着。”林妈妈这话说得颇有些哲学的味道。
沈玉阑点了点头。不过,她觉得林妈妈说这个话,还有些别的意思。像是在劝她?!
低头一琢磨,沈玉阑很快就明白了——怕是李妈妈觉得她还为吴氏的死伤心难过呢?所以才这样宽慰一句。
“那您在府里做事儿,您儿子又该怎么办?一天谁看顾呢?”沈玉阑又问。她打算将林妈妈的情况都摸清楚。
“十来岁了,哪里还需要看顾?再说了,真需要人的时候,也有交好的人帮着看顾一二的。倒是不担心。再说都在府里住着,几步路的功夫也能回去一趟。”林妈妈的神态很是轻松,看来是大实话。
沈玉阑想想也觉得是——虽然林妈妈她们住在府里的下人房那边,可是到底还是在一个府里的。真有事儿,几分钟的功夫也就能赶回去了。
“再说了,他如今也跟着学着办差了。有人替我管着呢。”林妈妈笑起来,笑容很是让人舒服:“若是抽不出身来,老爷也不会放心让我来伺候大小姐的。其实若是大小姐有乳母,这个时候由乳母来做管事妈妈是最合适不过,不然哪里需要我呢?”
“林妈妈这话说得谦虚了。”沈玉阑笑着道。心头却是叹了一口气——她倒是想有奶妈呢。可惜的是,吴氏压根就没给她找过。就算身边原来伺候的一些丫头婆子,也大多都没带进京城来。而唯一一些带进京城来的,却又死在了路上。
不过,沈玉阑却是很明白,若是身边有这么一个能干得力的管事妈妈,对她可是极好的事情。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那都是用得着的。尤其是管事妈妈,如果是自己身边忠心的,那么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有多少好处。
想到这个,她又叹了一口气——越发的替吴氏和原本的沈玉阑不值得。
要知道,吴氏和原本的沈玉阑,那是一点儿也没享受过郭氏和沈玉珊如今的待遇的。
而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让人觉得心头不平。才会觉得愤怒和伤心。同样是妻子和女儿,可是这差别,却是几乎是云泥一般了。
沈峻之到底是有多糊涂,才能做下这样的事儿?沈玉阑禁不住嘲讽的笑了笑。
林妈妈看见沈玉阑这样的笑容后,倒是愣了愣。心头想起了王礼跟她说的那些悄悄话来。
林妈妈开口岔开了话题:“双福我瞧着虽然也不差,可是倒是有句话想问问大小姐的意思。双福年纪有些大了,是不是该回禀了太太,让太太佩人了?这么耽误下去,怕将来生出事端来。就是表小姐那边的双喜,也是这么一个情况。”
沈玉阑挑眉——她自然明白,林妈妈这是在向她示好。双福双喜是郭氏派来的,并不适合留在身边用。
“既然如此,那妈妈就去回了太太吧。这样的小事儿,妈妈倒是不必跟我说。一切按照规矩来就是了。”沈玉阑如此言道,别有深意的看一眼林妈妈:“只要是为我们好就行了。”
金荷也是点点头:“正是这个话呢。我和玉阑年纪轻,许多事情都不懂,以后仰仗妈妈您的地方还多呢。姨夫让妈妈来,不正是为了这个?”
林妈妈倒是没说什么谦虚的话,笑着应承了:“老爷的确是这个意思。觉得我往常办事妥帖,所以才放心将大小姐交给我照顾罢了。”
这样的态度,反而让人更加喜欢。沈玉阑笑笑:“那以后妈妈就多操心吧。我也知道咱们院子里的丫头们要么就是太小,要么就是不省心,少不得要劳累妈妈您的。”
“这是我的本分,大小姐言重了。”林妈妈笑,随后沉吟了片刻,便是开了口:“老爷是极看重大小姐的,为了大小姐,和太太起了很多回争执。就说前几日那事情,二小姐可是被禁了足,半年不许出院子。这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
“哦?”沈玉阑倒是不知道这个事情,微微有些意外,不过随后却是又恢复了淡淡的样子,仿佛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禁足也算不得什么。不过是闷些罢了。”
林妈妈见状,倒是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道:“时辰也差不多了,小姐们该午睡了。”说着便是退了下去。
沈玉阑就和金荷并排躺了,金荷拿了扇子一下下的扇着,沉默了一会才柔声道:“玉阑,我瞧着姨夫许是真心的。这个林妈妈瞧着不错。”
“我就是心里有些介怀罢了。”沈玉阑明白金荷的意思,不过却是不想再说下去,当下打了个哈欠翻身闭上眼睛。只当自己是睡着了。
金荷叹了一声,没再说话,却是依旧替沈玉阑打扇子。
沈玉阑心头有些苦闷,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着才好。要她这会子再去讨好沈峻之,她心里总是不得劲的。但是她自己也知道,不可能一辈子就躲着沈峻之。
如今不过是躲一时罢了。但是她心里的鸵鸟思想,却是让她想着,能躲一时是一时,等到实在是躲不过去了,又再说。
至于沈玉珊的禁足——她觉得,到底沈峻之对沈玉珊还是格外的宽容疼爱的。否则的话,犯了这样大的错,怎么会只是禁足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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