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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系统(快穿)-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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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浅惊道:“上仙,这……”
    东陵君道:“为虎作伥之徒,身上业障反噬罢了,小姐跟我来吧。”他抬脚进门,越是靠近,琉璃珠越是血色弥漫,光芒几乎刺眼。
    姚浅知道自己没办法干涉这样一位大能,只好跟在他身后,进了正堂。
    姚浅的修为没办法掩饰,几乎她一靠近,素心宫主就察觉到了,她皱起眉,从姚浅身上闻到了沈寒的气息,几乎是立刻她就猜到了这人是谁,想起不久前的传音符,她冷笑一声,不觉得这个炉鼎有底气一个人来兴师问罪,只以为她恃宠而骄,以为把住了她儿子就能拿捏她。
    “区区筑基小辈,谁给你的胆子闯我的地方?”素心宫主冷冷道,“金桥侍画何在?就这样把人放进来,连声通报也没有?”
    她说这话时东陵君正好抬脚走入,闻言眯了眯双眼,道:“区区凡修,见君不跪,该当何罪?”
    仙人言出法随,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原本高坐首位的素心宫主就被一股极为庞大的威压压跪在地,身边的随侍也没有放过,姚浅一抬眼就看到了那日沈寒的小楼里见过的秋如意,她满眼惊慌,似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要起来,却连动一下都承受着莫大的痛苦似的。
    东陵君道:“小姐想说什么就说吧,如果小姐想要亲自动手报仇,某这里有剑暂借。”
    他微微俯身一礼,手中托着一把红莲纹的长剑,剑身浴火,靠近了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姚浅摇摇头,推开递到手边的剑,走到素心宫主面前,虽然大概能猜到结果,但还是问道:“我和你有什么仇怨,要让你灭我全族,连未入仙途的婴孩都不曾放过?”
    素心宫主自从踏入仙途以来,凭借着资质和自身的努力,一路顺风顺水,平生唯一的挫折也只是她想要的男人不肯娶她为妻,如今却被压跪在地上狠狠羞辱,而羞辱她的竟然只是个筑基期的小辈,精致的面容扭曲一瞬,冷声道:“我平生最厌恶你这等只知攀龙附凤的女子,强者为尊,千古定理,凭什么要让蝼蚁肖想我的儿子?”
    姚浅道:“我说的你也许不信,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嫁给沈公子。哪怕我真的嫁了,这便是你杀了那么多人的理由?”
    素心宫主冷冷的看着她,瞥了东陵君一眼,讥讽道:“攀附上了这样的强者,自然有底气,今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过风水轮流转罢了。”
    姚浅觉得这简直不是正常人的反应,东陵君倒是适应良好,数万年前还不是资质决定一切的时候,飞升上来的人仙们经历过刻苦的修行和磨练,大部分性情淳朴,尊师重道,但是近些年,来的几乎都是这样的货色了,大能们想收个称心的徒弟都难。
    姚浅深吸一口气,转身对东陵君道:“有劳上仙,我想让天枢仙宫血债血偿,但是那些为人的正派弟子可以放过,不知上仙有没有法子能够甄别一番?”
    东陵君早就等着这句话了,闻言笑了笑,“这便容易了。”
    他左手往掌心琉璃珠上一拍,血雾顿时弥漫开来,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灼热的火焰扑面而来,首当其冲的就是素心宫主,她瞳孔瞪大,抬手狠狠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她眼中满是恐惧的意味,短促的尖叫却又因为掐着脖子的手被压断,姚浅清晰可见的看到了她身上不时出现的裂缝,鲜血在下一秒又被火焰烧干。
    在场的所有人身边都升腾起了这样的火焰,有的人只是面容痛苦,有的人却像是在经历世间最可怕的刑罚,姚浅还看到丝丝缕缕的火焰中途分出一股,飞了出去。
    东陵君施法的时候没注意,完了才想起自己忘记替姚浅屏蔽,没想到的是业火熊熊燃烧,在经过姚浅的时候却拐了个弯,他顿了顿,把惊疑藏进眼底。
    东陵业火和红莲业火同源而生,燃烧一切罪恶,除非是修为比他这个施法者高,否则一旦沾染就会被业火加身,一直到回溯尽这个灵魂所犯下的所有罪恶,业火才会消散。
    果然,是师尊在观望着吧?东陵君想着,对待姚浅的态度越发真诚起来。
    业火燃烧,不亚于人间地狱,姚浅逼迫自己看完,走出沈家大门的时候,简直觉得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一把火,烧的天枢仙宫大半弟子灰飞烟灭,东陵君格外照顾了素心宫主一把,连魂魄也被煅烧干净,再无轮回转世的可能。
    姚浅直愣愣的,东陵君觉得眼前的女子被师尊特别关注,有意表现一二,毕竟他在寻天仙府百十名弟子中排名并不算靠前,若能多得师尊几分关注,对他的大道益处良多。
    “小姐,如今事已毕,您还有什么心愿想要完成的吗?”东陵君露出一个笑容来。
    姚浅下意识的摇头,“这次的事情真的是麻烦上仙了,正如上仙所说,如今事已毕,老祖答应的事情都做到了,上仙还是尽早回去复命吧。”
    东陵君可不想就这么回去,想了想,他说道:“小姐如今孤身一人,并无宗门照应,某在此间世界中倒有几个徒子徒孙,不如就送小姐到那里,权做上宾,他日小姐登临大道,某必亲自来迎。”
    姚浅愣了愣,忽然看向东陵君腰间长剑,“上仙的徒子徒孙……可是紫霄剑派之人?”
    紫霄剑派……啥玩意儿?东陵君想了很久才把自己随意传给一个徒弟的紫霄剑诀从脑海中拨拉出来,他反应过来,顿时欣喜道:“小姐若是认识他们,那倒是巧了……”
    “上仙,我改变主意了,我能再求您一件事吗?”姚浅一脸诚恳的抓住了东陵君的手。
    条件反射的看了看天空,东陵君道:“额,小姐您说。”
    “求上仙……也在紫霄剑派放一把火吧!”
    “哦……好啊。”
    一直到东陵君离开,姚浅愣愣的站在姚家祠堂门口,那些被杀死的尸身都已经妥善的安排下葬,握着那盏灯,她几乎要以为这是一场梦。
    系统机械的声音里带了些逃出生天的庆幸,“差点就被发现了,宿主,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离开吧。”
    姚浅呆了呆,“你说好要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攻略沈魔的,我跟他这事没完!在这之前我绝对不走!”
    “宿主任务已完成。”系统的声音恢复了冰冷。
    姚浅还来不及抗议,脑海中顿时一阵眩晕,回到系统空间后她几乎要气断了片,为了赶紧离开那个世界,这个辣鸡系统居然连合理脱离都不用了!
    姚浅气呼呼的赶到光圈前,道:“我要看沈魔的未来!”
    光圈闪动几下,没有动静,姚浅更生气了,对着系统道:“你究竟什么意思?他的未来不能看?他是神仙不成?”
    系统的声音带上了些许无奈,仿佛哄着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似的:“宿主没有发现吗?宿主经历过的每一个世界……好吧,除了治疗世界,其他的任务世界都是真实的,也就是说那些大能也都是真实存在的,无论用什么方式窥探大能,都会被他们察觉。”
    姚浅愣了愣,“那个沈魔,真的不是沈寒的另外一个人格啊?”
    沈寒日后是魔尊,他这样的存在都是任务的一环,到了沈魔那里却成了不可窥视,那不是说沈魔的未来,要比沈寒还要强大?
    系统不再回答了。
    
    第112章 那年公子白衣
    
    姚浅憋了一口气,咬牙看着那光圈道:“沈魔的不能看,沈寒总是可以的吧?”
    光圈闪动一下,沈寒的脸缓缓出现在光圈上方,他看上去和初遇时没什么两样,更别说是入魔的迹象。
    姚浅仔细的看,看到了沈寒对着她的尸体茫然的神情,也看到了他因为天枢仙宫和紫霄剑派的事情被人排挤,姚浅发觉东陵君的那两把火根本就没有用,没了天枢仙宫还有其他,上界的宗门也不止紫霄剑派藏污纳垢。
    沈家主飞升之后,沈寒尚且不能独立,沈家被其他的分支占据,她看着沈寒一次次的被挑战底线,看着他的神情渐渐冰冷,直到那个被称为流云师弟的少年被人背叛入魔,就像是压弯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沈寒杀了名为替天行道,其实是杀人夺宝的所谓正道人士,在无穷无尽的追杀中,忽有一日,长剑指天,立地成魔。
    姚浅起初不明白自己扮演了一个怎么样的角色,直到看着沈寒每次渡劫,所有的心魔都是那一日尸横遍野的姚家人,她才明白,沈寒这样的人,对他来说感情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能让他崩溃的不是感情,而是被人打破的底线。
    姚浅发觉了不对,从沈寒入魔,到成为真正的魔修,再到飞升入魔界,经历了无数的生死一线,最后登临魔尊之位,这实在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了,而在这段时间里,沈魔从没有出现过。
    沈魔那样的人,必然也是魔修,甚至有可能是魔界的大能者,可为什么在沈寒成魔后的许多岁月里,从来没有人对他提出过疑问?从头到尾也只有那日东陵君说过一句,他身上的气息很熟悉。
    姚浅懵逼了,她觉得她可能即将抽丝剥茧触摸到一个真相,然而系统无情的剧透了,“就是你想的那样没错,沈魔不是魔。”
    姚浅道:“他既然是真实存在的,你总要让我知道他是谁吧?哪怕玩不过他,只能心里戳戳小人,也让我痛快点成吗?”
    系统想了想,可能觉得姚浅说的比较有道理,轻咳一声,“那片残魂说过,你是他的故人之后。”
    姚浅眨了眨眼睛,“寻天仙……”
    系统被吓了一跳,连忙打断,“不要把大能的名讳说出声!”
    “你说沈魔是他?”姚浅立刻会意,但还是十分惊讶道,“怎么可能,那是姚家的先祖,怎么会做出,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系统道,“古有鸿钧斩三尸成圣,所以举凡大能都会将自身恶念斩出,因为远远达不到道祖的程度,所以大部分大能的恶念都只是一片沾满恶念的残魂,好生封存起来便可,原本是这样没错,但是那位神魂太过强大,仅仅一片恶念残魂,居然有了自身意识,逃下了界。”
    也正是因为沈魔是纯正的恶念化身,仙人残魂,附身沈寒身上时才导致系统无法辨别,把他当作沈寒的一部分。
    姚浅都快听傻了,觉得自己坚持了十八年的无神论被一下子打破了,然而转念一想,她穿越这么多世界,早就超出了科学所能解释的范围内,世界观再碎一点,大概也没什么了吧。
    得知了沈魔的来历,姚浅简直一句话也不想说了,见识了东陵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强大,她对仙人这一物种本能的产生的恐惧心理,东陵君那样的人都才只是个弟子,寻天仙尊该有多强?
    姚浅整个人都蔫了,想要找回场子的底气一丝也不剩,她苦逼的抹了把脸,“好吧行了我都知道了,这个亏白吃了,传送下个世界。”
    系统滴滴两声,机械的声音再度响起:“宿主有两日的假期作为缓冲,请保证进入任务世界时饱满的生活面貌。”
    或许是知道这次的任务让她身心俱疲,姚浅有些惊喜的看到了系统空间里凭空出现了一个五十平的小空间,里面就像是一个现代的房间一样,一张两米的大床靠着墙。
    幸福的在柔软的席梦思上打了个滚,什么沈寒沈魔寻天仙尊都抛在脑后,姚浅蹭了蹭枕头,幸福的睡了过去。
    一睡两天。
    姚浅醒来的时候正在水里,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呛了好大一口水,呼吸不上来,眼前模模糊糊一片水花,这时一双有力的手托起了她,姚浅知道落水的人会本能的抓住身边的东西,这对施救的人非常不利,所以即使再怎么难受,也尽量让自己不去抓那只托起她身子的手臂。
    “就这样,别动。”清冷的男声响起,姚浅的头被托了起来,终于可以呼吸到新鲜空气,姚浅忍不住狠狠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来人。
    这一看,饶是姚浅也不由得愣了一下,那是个大约二十来岁的青年,他生了一张十分俊秀的面庞,修眉凤眼,琼鼻薄唇,正微微低眼看她,眸子里带着些许冰冷的意味。
    “别急,上去再说,我不会冤枉了谁。”青年的声音微微的带着些喘息。
    姚浅连忙放松身子,趁着青年带她上岸的时间接收这个世界的资料。
    这个世界依然是个古代架空王朝,开国距今三百余年,这会儿还算是盛世,她要攻略的对象叫谢远臣,是本朝相国的公子,谢远臣生父谢平渊,一共生了三子三女,谢远臣是他唯一的嫡子,身份尊贵。
    姚浅正看着资料,发现这个救了她的青年就是谢远臣,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窃喜,又是一阵的资料冲击。
    谢远臣是这个世界的大气运者,按照原本的轨迹,他会在生母去世后遭到父亲宠妾的暗害,几经波折才发现那名宠妾的背后,对他下手的人竟然就是他的亲生父亲,不得己隐姓埋名,在查清事实真相的过程中辅助自己的好友三皇子登上了皇位,后来成为御朝历史上最年轻的相国。
    而姚浅,在谢远臣这段经历里扮演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庶妹的角色。
    是的没错,姚浅这次的身份是谢平渊最小的女儿,谢远臣的庶妹,她翻来覆去的把身份资料看了好几遍,连自己什么时候上岸的都没有发现。
    谢远臣上了岸,岸边早有人候着,好几个侍从围上来,给他脱去沾水的外袍,擦脸净手,再裹上厚实的披风。
    “大冷的天,先去更衣,一会儿来花厅见我。”谢远臣接过狐狸皮毛的手捂,对姚浅道。
    姚浅盯了半天,确认自己是真的一个丫鬟都没有,或者说所有的人都围在谢远臣的身边,顿时无语对苍天,回想了一下原身的记忆,转身离开。
    “等等。”谢远臣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姚浅回身,身上骤然多了一件大氅,上面还带着被阳光晒出来的独特的气息,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谢远臣凤眼微抬,道:“去吧。”
    湿透的衣服被风一吹,冷得刺骨,多了一件挡风的大氅,总算是好了些,姚浅想要道谢,只是她的资料还没看完,拿不住原身的性格,想了想,只是轻声道:“多谢兄长。”
    谢远臣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姚浅心里咯噔一下,心道不好,这不会是露馅了吧?莫非原身是个非常嚣张跋扈没有礼貌的人?
    殊不知谢远臣只是惊讶这个平日里腼腆自卑的庶妹竟然会叫他兄长,要知道,本朝妾通买卖,庶子女同奴籍,即便是最受宠的云姨娘生下的两个弟弟,都是唤他公子的。
    不过,被叫兄长的感觉还不错,谢远臣弯了弯嘴角。
    见姚浅脸上忽然露出惊慌之色,大约是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这个妹妹平素乖巧,谢远臣道,“不必,我是你兄长,总不能见死不救。”
    这话却是默许了,姚浅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她资料没看完,只当这和她以往经历的朝代差不多,庶子庶女唤嫡兄一声兄长实在太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身为不受重视的庶女,谢韶是没有单独的院子的,她和自己的大姐二姐住在一起,大姐年前出嫁,院子好算空出一块,二姐谢筱迫不及待的让人划分了院子,中间盖起院墙。
    姚浅顶了谢韶的身份,回去的路上不由放慢脚步,把原身记忆一一记在心里。
    谢韶生母只是谢平渊的通房,生下她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所以原身性情腼腆,说话都不敢大声,小说里这样的庶女心机谋算最深,然而现实深闺里大字不识几个的女子又哪来的心机谋算?
    府上并没有嫡女,三个庶姐妹出身都差不多,除了互相看不过眼也没有什么太大过节,这次造成了原身落水身亡的幕后黑手,其实只是湖边一颗比较圆的石子。
    姚浅回忆了一下具体细节,也不由得松了口气,说真的,她穿越了这么多世界,还真没玩过什么宅斗,让她上,骨头渣子都要被吃掉了。
    看完了原身所有的记忆,姚浅还是没有看到想看到的,脚步都不太稳当了,她要攻略的是谢远臣,她的嫡兄,然而原身记忆里她确确实实是生母和谢平渊生下的孩子,女儿肖父,谢韶的长相和谢平渊十分相似,而谢远臣生母乃是当今圣上堂妹临颍郡主,除非他是郡主和别人偷情生下的,不然这还怎么攻略啊!
    咳,她可能,知道的太多了。
    
    第113章 那年公子白衣
    
    姚浅回到院子,比她之前的想象的好一点,谢韶身边有两个大丫鬟,四个小丫鬟伺候着,见她浑身湿透的回来,大丫鬟听雪连忙上前替她更衣。
    对这个朝代的衣服式样有些不熟悉,为了避免露出破绽,姚浅果断选择了乖乖被伺候,同时在脑海复习这个世界的基本礼仪。
    谢远臣给的大氅是他自己的,平日里府上也只有他有资格穿这样的制式,听雪见状眼观鼻鼻观心,另外一个大丫鬟闻香张了张嘴,似乎欲言又止,姚浅知道她是在等她开口,但是她假装没看见。
    从谢韶的记忆里来看,闻香是夫人派来的,平日里就是谢韶这个小姐也不敢得罪,上头赏赐了东西,每次倒有一半是闻香的,就这样了,她居然还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一副忠诚听话的好丫鬟模样。
    听雪给姚浅擦拭了一番,换上一身颇为素淡的衣裳,抬手摸了摸她未干的头发,有些担忧道:“小娘子真的不用洗个热水澡吗?这才落了水,万一得了伤寒怎么办?”
    姚浅被这个称呼囧了一下,不过这个朝代确实是这样称呼待字闺中的小姐的,谢韶是谢家姐妹里最小的,叫声小娘子再正常不过。
    “我方才落水,蒙……大公子相救,须得先去道谢,不用麻烦了。”
    姚浅看了一眼闻香,她这话是解释给她听的。
    听雪叹了口气,翻了翻箱笼,给姚浅找出一件蝴蝶落花的斗篷系上,斗篷上带着兔绒的小帽,正好把湿漉漉的头发丝藏进去,“外头下了雪,冷得很,就这一身可穿不出去。”
    姚浅点点头,心里不由得给这个大丫鬟打了满分,要知道原剧情里谢韶可不就是急着去回话,结果路上下雪,回来就病倒了,一病就去了。
    闻香刺了听雪一句:“怎么穿不出去了,难不成小娘子在大公子面前也系着斗篷不成?”
    斗篷带帽,戴帽见比自己身份高的人是为不敬。
    姚浅淡淡道:“我进屋脱了就是。”
    “也是,婢子记差了,小娘子年后就要说给张大人做续弦了,按着朝堂规矩来,确实不用对大公子多尊敬的。”闻香仿佛才反应过来似的,微微笑着说道。
    原主的记忆里确实有这么一段,在这个朝代,一般庶女的婚事都是跟着嫡女走,嫡女嫁到哪家,府上的庶女就跟到哪一家去做妾,这叫陪滕,而谢府没有嫡女,单独把庶女送人为妾就是打脸了,所以临颍郡主给这几个庶女挑夫婿,不是选些寒门子弟就是鳏夫,总要是堂堂正正去当妻子的,而谢韶就被许嫁给礼部王尚书的小舅子,一个四十多岁的小官当续弦了。
    姚浅要还是谢韶那个性子,估计就闷不吭声抬脚走了,但是这副腼腆自卑的壳子里换了个芯子,她顿时就笑了,转过身看着闻香。
    “这酸溜溜的语气,我还当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我们闻香也恨嫁了,没事儿,等到我出嫁的那天,一定去向夫人把你讨来做个滕妾。”
    闻香脸都气红了,只恨不得一巴掌拍在姚浅脸上,谁要去嫁个老头儿当妾!只是她心里也明白自己在这院子里嚣张,在夫人面前什么也不是,只得气了半天。
    姚浅说完,施施然的走了,听雪跟在她身边,一同往花厅去。
    雪落在回廊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姚浅却在思忖着刚刚闻香说过的事情,按照原本轨迹,谢韶落水之后病倒,没多久就去了,这桩婚事自然作罢,但是现在她来了,离过年就只有半个月,年后说婚事,就算她和谢远臣之间没什么血缘关系,也不代表身为一个即将出嫁的庶女能常常见到嫡兄。
    所以这桩婚事必须取消,自然,这不是她说要取消就能取消的事情,姚浅想了想,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谢远臣一直在国子监中求学,十天半个月难得放一回假,这次是因为腊八,国子监统一放假,这才回府和家人团聚,却不想一回来就遇到庶妹落水,这会儿天气冷,府中就连仆役都很少在外逗留,若他晚回来一刻,只怕人就要无声无息的淹死在自家湖里了。
    这么冷的天,谁吃饱了撑的去湖边,连一个丫鬟都不曾带?谢远臣也曾在国子监众人茶余饭后听过些内宅污秽,但从来没有往自家身上套过,这回却是动了真火。
    姚浅进了花厅,把斗篷解下,递给听雪,上前微微一礼,“见过大公子。”
    谢远臣不知怎么的觉得这声听惯了的大公子有些不顺耳,微微一顿,道:“不必多礼,坐下说话。”
    姚浅依言坐在了花厅下首,她按照谢韶的性格低垂着眉眼,谢远臣对此见怪不怪,开口道:“好生生的,怎么就落水了?不要怕,不管是谁,我会为你做主。”
    看样子是认定姚浅被人害了。
    姚浅揪了揪衣角,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来,她微微抬头看了谢远臣一眼,在对上那双湛清的眸子后又连忙低下头,看上去十分无措。
    谢远臣内心不由得柔软一瞬,冷峻的脸色温和几分,道:“莫怕,我是你兄长,有什么事情不能对我说的?”
    “是,是……回大公子的话,韶儿不是被人推下去的,是自己不小心失足落水。”
    姚浅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谢韶对谢远臣的自称,这个嫡兄在家的日子本来就少,偶尔遇见了行个礼,两人从不会多话,只得憋出了个在谢平渊两夫妻面前的自称。
    谢远臣顿了顿,那湖是后院走廊边上养荷花的,如今是冬日,光秃秃的没有半分景致,谁会这个时候跑去湖边,还失足落水?
    没有揭穿这个再明显不过的谎言,谢远臣道:“既然如此,日后要当心,今日人没事便罢了,若真出了什么事……”
    他原本想说姨娘会伤心,但是话没出口就想起,三个庶妹中就只有这个平素最安静也最乖巧的妹妹没有生母,微微叹了口气,心中不免更怜惜了几分。
    【滴,谢远臣好感度增加三十点,当前好感度为三十点,请宿主再接再厉】姚浅被吓了一跳,揪着衣角的手指都僵住了,内心大叫系统:“这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沈魔又来骗我了!三十点!这也太好攻略了,我不信!”
    系统回复的很快:“这是人物自带的初始好感度,并无错误,”
    见姚浅僵住不动,谢远臣湛清的眸子弯了弯,笑道:“听我说教很头疼了?好了回去吧,别冻着了。”
    姚浅还在暗暗怀疑他的好感度真假,闻言愣了愣,低下头应是。
    姚浅走后,谢远臣起身,他身上的衣服换过了,头发却湿漉漉的,这样一身却是不好去拜见父亲了,索性差人去打了声招呼,他让身边的人掩去庶妹落水的事情,只说自己回来后打算沐浴更衣。
    玉冠取下,湿漉漉的头发散开,谢远臣任由侍从替他宽衣,热水掺满浴桶。
    “公子也是,府里上下会水的婆子那么多,偏要自己下水,”书童抱怨了一嘴,“那湖虽不深,可冰冷冷的,再给冻着!”
    谢远臣道:“总是女子名节要紧,被婆子救上来,免不了要被她们当作谈资,传到外面。”
    书童摇摇头,侍候着自家主子下水,语气里却带着凉薄,“一个庶女,大公子金尊玉贵,她也受得起吗?”
    谢远臣皱起眉头,冷声道:“侍墨,这话谁教你的?”
    书童被吓了一跳,呐呐的握着手里的澡巾,“小的,小的看国子监里那些公子们,都是这样的……”
    时下嫡庶之分犹如天堑,前不久国子监就有个浪荡子弟为了巴结谢远臣的好友周章,把人招呼到家里,让庶姐妹作陪,宴席过后,就把几人打了包,送到周府。
    谢远臣按了按太阳穴,道:“这话日后不准再提,不是君子之道。”
    书童不说话了,小心翼翼的给谢远臣梳发。
    沐浴更衣完,谢远臣去后院给自家母亲请安,原本临颍郡主是有自己的郡主府的,前些年他们也一直住在郡主府中,但是谢平渊当上了相国之后,再住在郡主府里,出入都被打趣一声郡马爷,这就不太好看了,好在临颍郡主大度,主动从郡主府搬了出来,住进谢府。
    谢远臣来的时候,正赶上几位姨娘来给临颍郡主请安,通报的人说里头没有外人,他点点头,身后的侍女打了帘子。
    “正是呢,韶儿的婚事已经定了,我们家筱儿也不能太落后不是,她那表哥虽然比不得张大人,但好在人踏实,又有……”
    谢远臣脚步顿了顿,这才抬脚走了进去。
    
    第114章 那年公子白衣
    
    临颍郡主是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美妇人,她生得极为美丽,墨眉云鬓,雪肤花颜,尤其眉眼流转间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媚意,看人带着小钩子似的,反倒是坐在下首的云姨娘,模样只是寻常清秀,气质却好,那端庄矜持的模样很像是正经主母。
    谢远臣抬脚走了进来,正听见许姨娘在谈论谢筱的婚事,他原本并没有在意,但是听到那句张大人,心中不由得打起了鼓,朝中选官向来严厉,年轻的能被尊一声大人的官员屈指可数,姓张,莫非是礼部左侍郎张邯?这倒是长安贵女心目中如意郎君的上选,可是以他的身份,又怎么会娶自家庶妹?
    见过礼,谢远臣坐下,临颍郡主道:“正说谢筱那丫头的亲事呢,许姨娘中意孙顺,那孩子我许久没见了,臣儿常在外走动,你觉得呢?”
    谢远臣看向目露紧张之色朝他看来的许姨娘,斟酌了一下,道:“孙兄为人勤恳,相貌堂堂,前些日子蒙圣上恩典,正补了平阳令之职,若筱妹妹中意,倒是不错的人选。”
    临颍郡主露出一点异色来,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许姨娘,“这话倒是没跟我说,平阳令,也算肥差了。”
    许姨娘脸色苍白,攥在手里的帕子紧了紧,指甲盖都发白了,面上却还带出几分谦卑讨好的笑,“那孩子人老实,圣上八成见他可怜,赏了他个官儿做罢了,和大公子不能比。”
    临颍郡主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掩盖了厌恶的神情,她的儿子自然是世上最尊贵的,哪里有人配和他比?
    自知说错了话,许姨娘不敢再说,低下头捧着茶,畏畏缩缩的样子让人看了就生气。
    谢远臣并未说什么,堂堂郡主,天子族妹,让她待在后宅和一群妾室相争,确实是委屈了,只要做的不过分,他和父亲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临颍郡主没了和许姨娘扯皮的兴致,摆摆手,“那筱儿的亲事就这样定了,等年后挑个良辰吉日,赶在韶儿前面嫁了吧,虽是庶女婚嫁,也不能让外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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