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回到民国当名媛-第4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看他一脸倦色,也没和他多说,只道:“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点了点头,便推开门回房中。顾书尧也接着由女佣带着往前走。哪知才走了几步,身后突然有人喊了她一句,“舒窈。”
  她自然分辨得出他的嗓音,却也没想到他会叫她。她回过头去,他就站在门边,一只手扶在门框上,正深深望着她。
  她有些意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叫她。然而在她问他之前,他却已经开口了,可他说的只是:“舒窈,谢谢你。”他疲惫的脸上有些微的笑,用的是一种真诚的语气。
  他第一次用这样的口气和她说话,她微微一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答复他,既不显得太生疏,也不至于太亲近。
  他却又说:“你先回房间休息吧,你也累了,明早我就派人送你回盛州。”
  她并不想那么早回去,鸿西口这边虽然已经停战,但是还不知道田中林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也算得上双方会晤,她从前也好在乾都也罢,算是她的本行,她觉得能帮上忙,“我想和你一起见田中林野,或许我能帮上忙。”
  “不,鸿西太危险了。”他原本一口回绝了她,许是看到她态度十分坚定,想了想,又改口说:“这个再说吧。”
  顾书尧其实也累了,昨天连夜从盛州赶过来,在他的指挥部里也是一夜无眠。那一觉睡得很沉,再起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
  因为之前她说想见田中林野被他回绝,她一直想着等他睡醒了好好与他谈谈,然而顾书尧走到走廊上,往他房中一望,才发现灯是熄灭的。她问佣人:“少帅还没醒?”。
  那女佣摇了摇头,“少帅早醒了,下午四点就在开会了。”说着,她也好奇地打量顾书尧,她在鸿西的官邸好几年了,少帅还是头一回带女人回来。
  局势似乎依旧紧张,殷鹤成的会到晚上十二点钟才散。他回来的时候,一轮圆月已经中天,还是他先看见的她。
  他见她坐在走廊上,走过来问她:“怎么还没有睡?外面太冷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她笑了笑,“我都睡了一个晚上了。”她刚准备开口,然而他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在她问之间便已经对她道:“田中林野明天上午到官邸,她夫人也要来。你如果想和我一起招待他们也可以,不过我不知道你是否还愿意?”


第122章 
  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田中林野是带着夫人过来的,外交中讲究对等,她如果跟着殷鹤成前去,她要充当什么样的角色便不言而喻了。也难怪他会问她还愿不愿意。
  只是顾书尧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犹豫道:“我可以以你秘书的身份出席么?”
  他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应该是不行的,田中有意带了夫人过来,便是作为私下的会晤,秘书还是太正式了。”
  她想了想,虽然觉得有些尴尬,还是问他:“田中知道我们解除婚约的是么?”他们原本是打算当陌路人的,她也不知道这几天怎么回事,竟然会说到这上面来。
  听她这么问,他也皱了下眉,却只说:“没关系,田中见过你。”
  田中林野之前是的确是见过她的,他和殷鹤成的婚约几乎是人尽皆知,但是解除婚约这件事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
  顾书尧好奇田中的来意,若是需要外交或许她还能帮他。她其实还会日语,只是他并不知道。顾书尧想了想还是应了下来:“那好吧。”
  他朝她点了点头,“那明天见,晚安。”
  他与她道完别转过身便走了,只是她看不到,他转身的瞬间,他的嘴角轻轻往上扬了扬。
  整个鸿西城都是他的人,田中就算想做什么也不可能。他有把握保证她的安全,既然这样,何不称了她的心,也遂了自己的愿呢?
  因为要见田中林野和他夫人,顾书尧一大早便起来了,她挑了一身米白色的风衣,显得知性大方。女佣似乎知道是怎么回事,还特意帮她将一头卷发盘了起来。
  田中说好的上午九点到鸿西城,因此顾书尧在八点半之前便准备好了。她从自己房中走出的时候,他已经在走廊上等她了。
  见她出来,他偏着头打量了她一会,唇边有浅浅的笑意。
  她看着他这个样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稍稍皱了下眉。他也不管,径直走过来对她道:“田中要来了,我们走吧。”他与她并排走着,手十分自然的搭上她的腰。
  他虽然只是虚扶着,可他搂过来的那一刹,她还是不自觉地动了一下,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过这样亲密的举动了。殷鹤成许是也注意到了,低头问她:“没事吧?”
  “没事。”
  他其实知道是怎么回事,见她不自在便将手收了回去,手臂弯起来让她扶着。只要是他认为值得的人,他并不打算在时间上吝啬。
  田中林野倒也守时,汽车到达殷鹤成官邸的时候,正好是上午九点钟。殷鹤成没有说谎,他的夫人的确是跟来了,顾书尧以前也接待过不少外宾,不用殷鹤成提醒,她自觉去招待田中林野的夫人。只是除了他们两,日本的一位外交官野泽晋作也来了,田中来之前并没有说过会和这样一位外交官一起。
  殷鹤成与野泽握手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田中林野,用日文问他。“这位是?”
  田中林野笑得有些勉强,“这位是外交部的野泽晋作先生。”
  殷鹤成这才与野泽问候,脸上挂着他不冷不淡的笑意,“野泽先生,你好。”
  野泽晋作却是十分殷勤,连连夸道:“早就听闻少帅是日本陆军大学毕业的,没想到日语这么流利,果然是田中首相的得意门生。”
  顾书尧听着野泽这么说,不禁皱了下眉,野泽的态度实在有些反常,按理说就算停战就算想恢复双边关系,也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不知田中林野是否有意将话题岔开,她上前一步用中文与顾书尧打招呼,“夫人越来越美了。”他果真是认得顾书尧的,不过他这回称呼她用的“夫人”。也是,站在田中的角度去看,她在殷鹤成身边这么长时间,有婚约也有过孩子,即使暂时没有举办婚礼,叫声“夫人”也无妨。
  当然,田中林野或许也听说过殷鹤成在乾都的一些轶事,但在这个年代,即使是成了婚的男人再去追求其他女人也是名正言顺的。
  田中林野和夫人前来倒十分客气,还从日本给殷鹤成带了神户的清酒过来。
  他冲着殷鹤成笑了笑,“我记得殷君曾经特别喜欢这种清酒。”
  虽然表面上谈笑风生,可顾书尧明显察觉得出,他们两人并没有当初在殷军长家相遇时那么亲近了。也对,即使曾经是生死之交,即使曾经殷鹤成救过田中相本,可他们都是军人,一旦各为其国,这些情谊在家国面前依旧显得脆弱。
  殷鹤成在客厅招待了田中夫妇与野泽晋作,因为是私下会晤,殷鹤成又懂日语,因此并没有请翻译过来。顾书尧装作不懂日语,一直没有说话,只坐在一旁招待田中夫人,亲自替她泡茶。
  起先,野泽晋作也没有说话,田中林野与殷鹤成说的还是他们之前在日本的一些琐事,说到一半田中林野对殷鹤成说:“我父亲十分想念你,他一直想要你回东京看看。”不知为什么,连顾书尧也觉得,田中说这句话的时候,态度还是十分真诚的。
  殷鹤成也说:“有机会一定亲自去拜会老师。”殷鹤成答的也诚恳,他和他老师的师生情谊自然不是假的,不然当初他也不至于舍命去救田中相本的性命。
  许是见殷鹤成的态度有所松动,田中林野终于试探着开口,“殷君,你应该知道,你的老师、我的父亲虽然身为军人,但是痛恨战争,我想你也是如此。”
  田中说起这些顾书尧才觉得正常,她和殷鹤成清楚得很,田中林野在这个时候突然从日本赶过来,自然不会是单纯来叙旧的。
  殷鹤成没有说话,只点了下头。
  顾书尧闻声抬眸看了殷鹤成一眼,殷鹤成也注意到了,低过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他刚才说田中相本痛恨战争,问我是不是也这样。”殷鹤成误会了,他并不知道她其实会日语,以为她想要他帮她翻译。
  顾书尧笑着点了下头,她从前经常帮别人翻译,帮她翻译他还是头一个。
  田中林野看了眼殷鹤成,又说:“殷君,说实话,我前几天听到鸿西口发生战争,我的内心十分悲痛,我父亲也非常遗憾。军部在驻军之前他其实试图阻止过,但你知道的,日本和中国一样,权力并不集中,我父亲无能为力。”他想了想,又说:“我还听说,你在鸿西这几天,长河政府并没有支援你一枪一弹,由你一支军队孤军奋战。”
  顾书尧放下手中的茶具,有些警惕地看向田中林野,他难道是过来挑拨离间的。只是殷鹤成并没有否认,只似笑非笑地答道:“田中君对中国的局势非常了解,难怪在日本他们都叫你中国通。”
  田中笑道:“我还听说长河政府十分腐败,上回军部和穆总理签合约,不仅答应给长河政府提供贷款,还答应私下赞助他的几名子女来日本留学。”说着,他皱了下眉,“说真的,殷君,我为你不值,连我父亲都说你是他最出色的学生,却要听命于这样腐败贪婪的政府,没有这个必要。”
  殷鹤成依旧不动声色,“那田中君觉得我应该怎样?”
  田中林野默了一会儿,道:“你可以自己成立政府,我父亲和我都愿意帮助你!”田中林野话音刚落,在一旁的野泽晋作身子也往前倾了倾,“少帅,日本内阁都非常支持您在燕北成立独立的政府。”
  “燕北?”殷鹤成皱了下眉。
  野泽晋作却说,“是的,我说的就是燕北。您要知道燕北土地的面积,可有六个日本那么大。您与其听命于昏庸无能的政府,为何不自己来成为国家元首?首相、内阁、军方都非常支持您。”
  原来他们是想将燕北六省从中国分裂出去,这比两军交战来的更加阴险。顾书尧压抑着内心的愤怒,故作镇定地去看殷鹤成的反应。说实话,她现在也没有太多的底气,她不知道殷鹤成当初出兵与日本明北军交战,是出于对燕北领土、权利的保护,还是在维护整个国家的领土完整。
  田中林野也面色凝重,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殷鹤成脸色的变化。他其实就是来当说客的,不仅是当内阁的说客,也是军部的说客,这一回内阁和军部之间难得形成了统一。
  他还记得两天前,他父亲田中相本接到日本明北军总司令的电话,对方在电话那头与他父亲抱怨培养了这样一位得意门生,因为殷鹤成就是日本陆军大学毕业的,因此他对日本进攻的方式知根知底,他们围攻了三天都拿不下鸿西城。所以也才生出了说服殷鹤成独立燕北的想法,对付一个穆明庚,或者说对付几个穆明庚,都比对付一个殷鹤成容易得多。
  殷鹤成笑了笑,忽然问道:“那如果成立了新政府,应该叫什么名字?”
  听殷鹤成这么说,野泽晋作连忙殷勤笑道:“就叫燕北,或者燕国,盛国什么都是可以的。”
  顾书尧沉着目望着殷鹤成,只见他皱了下眉,似笑非笑道:“可是阁下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他忽然笑了,一字一句答道:“我是个中国人。”
  殷鹤成话音刚落,日本那位外交官脸色便不怎么好看了。
  顾书尧也没想到殷鹤成会回绝的这么直接,却在内心深处十分钦佩,她之前从头到尾都误会她了。
  他们目前的谈论已经不再是私下会晤,没有在外交场合说他国预言的事情,顾书尧也看得出殷鹤成已经不太想和他们用日语交谈,她想了想对殷鹤成道:“你说中文吧,我来帮你翻译。”


第123章 
  殷鹤成闻声偏过头来看她,眼神中更多的是疑惑。他虽然知道她做过翻译,并不知道她会日文,甚至一年前他还教过她日语发音。
  那是他枪伤刚刚恢复的时候,他在床上揽着她看一本日文书。他临时起了兴致,指着上面的日文教她发音。然而那时她并不敢暴露自己,还故意读错了部分。
  殷鹤成一时没回应她,她犹自将背挺直,换成外交时该出的姿态,然后对田中林野、野泽晋作用日语道:“接下来,由我来充当少帅的日语翻译。”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不仅发音流利,仪态更是落落大方,有身为外交翻译代表一整个国家时应有的专业与气场。
  她话音刚落,田中林野和野泽晋作不由一惊,他们都没想到那位在旁边一直都不怎么起眼的夫人会突然这样开口。
  田中林野回过头来看顾书尧,他虽然和顾书尧打过几个照面,但其实从来都没有怎么注意过她。在这个时代的日本,女人的地位和中国没什么区别,更多的作用是相夫教子。
  田中林野倒真没想到,殷鹤成的夫人居然日语说的这么好,他和殷鹤成算是多年的好友,可之前从来都没有听殷鹤成提过。而看她此刻的态度,要来替殷鹤成充当翻译,这便不再是一场朋友之间的私下会晤了。或者换句话说,他们已经不把他当朋友了。
  殷鹤成顺着田中林野的目光也向顾书尧望去,除了惊讶,他似乎还有一种得意在里头。她一直都在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让他对她不断地改观。虽然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
  他将目光收回来,没有说什么,用中文对田中林野和野泽晋作道:“田中先生,野泽先生,在涉及领土与统一的问题上,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如果这是两位此行的目的,那两位现在便可以回去了。”
  他的话并不客气,已经在下逐客令了。顾书尧虽然只是在替他翻译,可她用日语翻译这段话时也和他一样斩钉截铁。他在一旁听着,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她之前说的德语、西班牙语他听不懂,除了流利外也不好做评判。但如今他能明显感觉到她日语的水平并不在他之下,熟练程度和母语无异。他很难说服自己,一个人能在一年之内如此熟练掌握一门语言。
  如果不是因为他足够了解她,明白她一直以来的态度,也知道她语言天赋之高,他甚至会以为她就是一个日本人。
  顾书尧翻译完,田中林野面露难色,对殷鹤成道:“殷君,我们之间真的一定要到这个地步么?你是我父亲最骄傲的学生,即使现在你率领你的部下击退了我们日本的明北军,他也依旧这样认为。但是他真的不想让这场战争继续下去了,他不想看到他亲手教出来的学生用他教的战术去对付他祖国的军队,对他而言,这无异于是叛国。”
  殷鹤成的脸色一点点沉静下来,恳切道:“田中君,请你帮我转告老师,他的师恩雁亭永生难忘。可老师教过我,身为军人有责任守卫一方的疆土与百姓,雁亭也不会忘。家国二字比天更重,雁亭只能让老师失望了。”
  顾书尧虽然被他坚决的态度触动,可听他这样说心里也不是滋味。她甚至不忍去看他的神情,她知道他有多难过。
  他和田中相本关系非同寻常,他对他的老师也格外尊重,不然当初他也不会冒死去救他老师的性命。可如今这种话一说出来,便是要彻底断绝恩。师恩也好、情谊也罢,都将不复存在。师生一场,最终以这样收场,的确让人唏嘘。可两国之间矛盾重重,身为军人各为其国,又有什么办法呢?
  顾书尧放缓声调,一字不落地替殷鹤成翻译。田中林野听完后叹了口气,“借用你们中国的一句古话,殷君,愿你求仁得仁。”说完,他看了一眼野泽晋作,“我们走吧。”
  话已至此,多说无用。田中林野他们三人从椅子上起来,简单说了句“告辞”便要离开。殷鹤成也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用日语淡淡道:“不送了。”
  原本晴了几日,这天却又下起雪来,雪花被风卷了进来,落在他的戎装上。他虽然背挺得笔直,可他的背影却是落寞的。前几天刚刚在枪林弹雨中经历生死考验,如今又与多年的老师恩断义绝。
  她站起来走到他旁边与他并肩站着,和他一起目送田中林野他们离开。
  “这仗是会继续么?”她低声问他。
  “他们不撤军,我便奉陪到底。”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面色冷淡,可他的眼神却是坚定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田中之所以来找我,便是日军发现这仗不好打,他们还会不会进攻,我现在也不清楚,如果接下来这几日都没有增兵,应该暂时是无事了。”
  她的视线依旧望向前方,声音却很低,“殷鹤成,你知道么?很久以前我觉得你从日本军校毕业,日本首相又是你的老师,所以你会像我以前了解的那些人一样亲日。”说着,她忽然笑了,却是苦笑,“所以那个时候我不信任你,跟着他们一起骂你,还在报纸上写过诋毁你的文章。”
  她说到这,他突然低过头来看她,用一种苦笑不得的语气:“那什么鸡立鸡群是你写的吧?”上次布里斯叫她“书小姐”,他其实就意识过来了,“书尧”这两个字他并不陌生。
  原来他还记得,也是那时候她那篇社论正好在舆论的顶峰,好多人用她里面的话去嘲笑他。她想了想,抬起头一本正经对他说:“这样吧,回盛州之后,我给你写十篇稿子替你正名怎么样,一定替你恢复名誉。”
  “那就有劳书小姐了。”
  雪越下越大,她就站在他旁边,并肩迎着风雪立着。不知怎的,他突然生了一种想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抬起头来,对他说:“或许我们应该重新认识一下,今后可以做朋友。”
  他愣了一下,许久没有说话。许是她见他没说话,皱眉去打量他。他这才淡淡应了一声,“是我的荣幸。”
  她其实也是没有多少底气的,上次她说过过分的话。她见他似乎不情愿,不知道他还在生她的气,还是在计较之前的那份报纸。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解释报纸的事。
  她的语气诚恳:“报纸那篇文章的事,真的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听他们说是你卖国,我就特别生气。”
  听她这么说,他忽然生了笑意。“特别”这两个字取悦了他,即便是生气也是好的。
  朋友也比从前两不相见要好,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操之过急。
  她难得愿意与他敞开说这么多,他还想跟她再说些什么,然而黄维忠突然赶了过来,“报告,少帅,乾都那边刚刚打了一通电话过来。”
  “谁的电话?”
  黄维忠皱了下眉,犹豫道:“是找顾小姐的。”


第124章 
  乾都来的电话?还是找她?谁会把电话打到鸿西来?
  殷鹤成也疑惑,看了一眼黄维忠后,说:“带顾小姐过去吧。”
  顾书尧走到前厅,电话还接通着。她拿起听筒,那头传来了布里斯焦急的声音,“喂,是书尧么?不好了,你的药厂被穆明庚的手下查封了,何宗文也被他们带走了,他们要他交出新型磺胺药的生产工艺。我……我差点也被他们发现了,我在外头躲了好几天了,他们似乎还在找我。我现在暂时住在乾都港口的那个旅馆,你快想想办法!”
  “何总理知道这件事么?”
  “他父亲现在自身难保了,学生整天在他家外面闹事。穆明庚已经决定牺牲他来保住自己的位置了。”
  顾书尧还想问什么,布里斯已经将电话挂断了,“有人来了,先不说了。”
  线路突然中断,电话戛然而止,顾书尧站在原地有些回不过神来。她其实隐约有一种药厂出问题的预感,没想到竟然真的发生了。只是情况比她想象的要更坏,不仅药厂被穆明庚的手下查封,何宗文还被带走了。
  这个年代,磺胺的研发与生产都十分敏感,布里斯早就警告过她,做这种生意也许钱还没赚着,命就先丢了。现在,何宗文的父亲已经下野,她不确定何昌任是否还能保证何宗文的安全。
  何宗文是因为她才出这样的事情,她不能让他替她去承担所有责任。顾书尧决定还是得先回乾都。他们这批药现在卖给了盛军,如果穆明庚拿走了生产工艺,对盛军也没有好处,殷鹤成能不能帮他们?只是,她还记得上次殷鹤成和何宗文大打出手,如果殷鹤成知道她想要他救何宗文,他会不会答应?
  她将听筒放回电话机上,刚转过身,发现殷鹤成就站在她背后。
  他皱着眉看了她一眼,“怎么了?你还好吧?”
  顾书尧决定和他说实话,“刚刚那通电话是布里斯打过来的,就是上回给你联系军火商的法国人。他刚刚告诉我,我在乾都的药厂被穆明庚的人查封了。”她顿了一下,“何宗文也被人带走了。”
  果真,他听到何宗文三个字嘴角稍微往下沉了沉。
  也是,上次他还被何宗文打了一拳,他位高权重又好脸面,那一拳估计是记在了心上的。
  顾书尧虽然对殷鹤成并不报太多希望,但还是想争取一下,于是与他挑明利害:“少帅,我的那批磺胺药到目前为止只卖给过你,这是最新的磺胺药,产量较之前的相比提高了两倍不止。如果穆明庚拿走了生产工艺,对你将来也没有什么好处。”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最后用的“少帅”。
  他不仅不为所动,脸色似乎也有些不好看了。他冷静地反问她,“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新型磺胺药是你的法国朋友研发的,是么?”
  她不明白他突然发问的用意,但还是承认:“是的,没错。”
  “既然这样,何先生应该是不知道生产工艺的,所以即使穆明庚将他带走,也不会对磺胺的生产有什么影响。”
  他三言两语便戳穿了她找的理由,他说的没错,即使穆明庚查封了她在乾都的药厂,可盛州的药厂也能继续运转,何宗文并不知道生产工艺,即使将他带走了也问不出什么来。只是他方才还答应和她以朋友的名义相处,现在又是这样的态度。
  她自然可以用磺胺药的供给去要挟他,可她不能这样做,国难当头她分得清轻重。
  她既然不愿意帮忙,她也不想勉强他。只是她是和司机一起开着卡车到鸿西来的,开着卡车去乾都不太合适,她犹豫了片刻,对他道:“少帅,我可以向你借一辆汽车么?”
  “去哪?”
  “去乾都。”
  “不行。”他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她,语气冷淡:“现在鸿西南面都是日军,他们就在你去乾都的必经之路上。两军刚刚停战,你现在过去就相当于送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她当初给他送药不也和送死差不多么?她有些恼了,“我的事就不用少帅操心了。”实在不行开卡车去也行,大不了多绕些路,她来鸿西送药都没遇上日军,去乾都也不一定。
  乾都的局势复杂她是知道的,可是总比什么都不做都要好。
  他不愿借给她车,她也不再多说什么,便直接往外走。哪知刚走了几步,便被人牢牢扣住手腕。她回头去看他,试图挣开他的手。
  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皱眉看着她,并没有松手的打算。他们从前就是这样争执的,都不说话,无声却较着劲。
  僵持了片刻,最终是他先开口,像是在妥协:“我给乾都那边先去个电。现在还不清楚日军的下一步动作,在日军撤军之前,你不能轻举妄动。”
  她将手从他手里抽回去,“这样也行,谢谢你。”她其实明白,这并不是他应该做的。
  他从口袋里翻出一根烟来,低头点燃,“你先回去休息吧。”
  她点了下头便回去了。她一面担心何宗文,一面也觉得遗憾,即使她和殷鹤成政治立场相同,她和殷鹤成也不可能成为朋友,他们的性格并不合适,根本无法沟通。
  顾书尧在鸿西城里住了三天,这三天整个鸿西口高度警戒,殷鹤成也整日在巡视布防,谨防日本再度发动袭击。
  于此同时,她也在注意最近的新闻,目前乾都的报纸都在报道一件事:日本派公使野泽晋作来燕北,欲策划燕北独立,而报纸上并没有写明殷鹤成的态度。
  田中林野和野泽晋作是私下来的,如果没有人故意将消息放出去,报社怎么会知道呢?
  不过这报纸一登,鸿西这边的局面就要好多了,长河政府突然意识到了燕北问题的严重性,有更多的声音建议政府军队给盛军提供支援,而报纸上没有暧昧不明的态度似乎又一次给了日本人希望。
  她忽然意识到,这或许是殷鹤成特意派人放出的风声,毕竟这新闻一出最得利的人其实是他,他其实并不是那么在乎正负面的评价,相比于新闻带给他实际的利处。
  两军僵持额第三日,日军开始陆续撤退。日军一撤离,通往乾都的路便畅通无阻了。殷鹤成上次答应给她处理却一直没有答复,顾书尧决定还是要回乾都一趟,新型磺胺药在她手上,她其实有主动权,或许还能和穆明庚协商。
  她这回也没有再提前告诉殷鹤成,只提前一天让人将她原本停在鸿西城外的卡车开了回来,然后装满了油。
  第四天一早,她起了个大早,连早餐都没吃,便收拾好行李准备和司机直接开车去乾都,她知道每天这个时间殷鹤成都会去阵地巡视布防。
  还只有早上七点钟,冬天天亮得晚,外头还是黑漆漆的,只隐约可见一两丝天光。哪知顾书尧带带着她的司机刚出大门,便看到官邸前的马路上整齐停了一列汽车,橙色的车灯将整条街都照亮了。
  看阵势应该就是殷鹤成的车队,他这是要去哪?
  顾书尧还没反应过来,黄维忠便已经走了过来,做了个请的手势,指着中间一辆车道:“顾小姐,少帅请您过去。”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钻进了他的车厢。他正在抽烟,车厢里很暗,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看到烟头那团橘色的亮光。
  他见她进来,便直接将香烟掐灭了。
  “谢谢。”这么大的阵势,难道是出什么事了么?她觉得有些奇怪,于是主动问他,“你这是要去哪?”
  “我回盛州。”他的语气很平静。
  她之前从来没有听他说过,有些意外,“回盛州?”
  他突然回过头来看向她,点了下头算是肯定,然后问她,“你这又是要去哪?”他的话里听不出情绪,像是随口一问。
  他这样问的意思是不准备拦着她去乾都了?也是,他回盛州都没有提前通知她,他们之前的更多的其实是合作关系。
  他这样的语气让她更敢说出实话,“我准备回乾都,何宗文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
  他点了下头,不置可否。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不然我先回去了。”说完,她看了他一眼,他只是侧过头来打量她,并没有说什么。
  她朝他点了下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