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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rfrgtu77ujk8-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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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什么,只管去跟我回了夫人,这园里人多口杂,不免有人背后论人短长,闹得满园沸沸扬扬的,对陈家没甚么好处。”

  三锦,四绣互看一眼,同时用眼的余光得意扬扬地斜睨下陆透,大有一会儿有你好看之意,却不敢太过于表露。

  看来有人蓄意将这件事闹大,自己这一顿责罚恐怕是再所难免。陆透安安静静地跟在众人的身后,望着那个嚣张拔扈,另个笑里藏奸的阴险背影,双手握拳暗暗发誓:陈三锦,陈四绣,以后姑娘我就是陈可儿,从今而后咱们就杠上了。若有机会,我一定要将你们今天加之在我身上的屈辱双倍奉还。

  7 三姨娘,五姨娘

  陈家正房内,陈可儿跪伏在地,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

  “姐姐,你瞧这孩子生得娇娇弱弱的,果然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怨不得我们老爷被她母亲迷了魂去。还差点送了性命。”

  一个身材丰腴,白白胖胖的三十几岁的妇人笑眯眯地用手抬了抬可儿的下巴。可儿慌乱的扫了一眼,忙又低下头去。却已在心里揣度出她定是陈三锦的母亲。果然那妇人又接着说道:“幸好我们三锦机灵,前几日去老养斋给死去的乔老娘上供。却发现春芽和宋妈妈在偷懒瞌睡。这小贱人却不知去向,她便没有声张,叫了四绣,两人蹲在后角门守了她几个晌午,终于逮到这小贱人出去私会外男。”

  柳氏的手气得直抖,带着金戒子的手狠命地推了下可儿,可儿没防备,身子向前倾,差点没有跌倒。她不再瑟缩,抬起一双澄澈的大眼勇敢地去瞧着柳氏。

  “陈可儿,我好心好意救你一命,将你从白云庵带回来。谁想你竟然小小年纪,乳臭未干,竟然做出这等不知羞耻之事,我如何能饶你?来呀,李妈妈,去把耻辱棒拿来。给我狠狠地打。”

  “夫人!可儿不服。”陈可儿一双水盈盈的大眼虽然蓄满了晶莹的泪珠,却字字铿锵有力,毫无惧色。

  “莫不是三锦四绣冤屈了你不成?”四绣的母亲,五姨娘冷笑道。

  “五姨娘说得是,难道你真被冤屈了?”柳氏的脸上挂住一丝嘲笑,不知是在笑可儿还是在笑自己。

  “可儿的命虽贱,却是夫人从鬼门关里拉出来的。如果可儿犯错,夫人即使打死可儿也无怨言。只是今日这事,可儿不服。给老爷服毒,原是我娘亲的不是。夫人不念旧恶,将可儿接回陈园,细心调养。可儿感激不尽。可是,说句违逆的话,夫人不要责难可儿。夫人虽待可儿不薄,可可儿初来乍到,母亲又猝死。可儿定然思念母亲。时常骗过了春芽姐姐和宋妈妈去角门外张望。可儿与母亲在沧州之时,养了一条狗儿唤做阿黄,那狗儿,比一些富贵人家的奴仆还要忠诚。不知怎么就丢了,可儿还伤心了好一阵子。可是,前几天,可儿在西角门外看见有一只狗儿和阿黄生得一般模样。我以为是阿黄来寻我,就偷偷的溜出门去。果然就是我家从前的那只阿黄,可是它有了新主人,是个叫陈无垢的兄长……”

  柳氏的目光闪了闪,陈可儿知道她是听了进去,便说得越发流畅。

  “他好像也是孤亲之人,我们不免说些相同的心事。无垢兄长听说阿黄原是我家的狗儿流浪到此地。就把呼唤阿黄的哨子送给我。以便在我想家的时候吹奏它,让阿黄来替我解闷。”

  “那陈无垢是不是也常来与你相见。”柳氏虽然脸色稍济,但仍有怒气。

  “是,可儿常常与无垢哥哥玩些儿童乐事。”

  “夫人,瞧瞧,这小贱人亲口招认了吧,还玩些什么儿童乐事,若不是三锦四绣撞见,她又说不上如何狡辩呢。我看分明是不知羞耻,私会情郎。”五姨娘扇风点火,三姨娘只是悠悠地挥着蒲扇,眯了眼笑。

  “娘亲虽有罪,自小却口授可儿三字经,千字文。可儿自幼只识得这两本字。才疏学浅,却不知情郎是何物。亦不知私会情郎是何意思。三小姐与四小姐读的书多,一定懂得这情郎二字是何意,三姨娘,五姨娘更知道其中含义,还请各位姨娘小姐教导可儿,这私会情郎怎会如此十恶不赦。”

  三锦四绣立马楞成了呆头鹅,三夫人,五夫人也当场石化。惟有柳氏与李妈妈面面相觑后,面露微笑。看来形式发生了不可挽回的逆转。

  “夫人,这丫头说得却也有道理,八岁的孩子,起码的礼仪没有学全,懂得什么是情郎?”李妈妈似是在求证。

  三姨娘和五姨娘互相对视一眼。却向三锦和四绣望去。

  “明明就是你私会情郎,你每天只要一吹那个哨子,那只黄狗和那个骑马的男子就会来找你。你们在田梗上亲亲密密的样子,不是私会是什么?”陈四绣气极败坏,盛满怒气的杏眼狠狠瞪视陈可儿。可儿都接现还地瞪回去。四绣气恼得冲过去要夺可儿颈上的呼哨。

  柳氏不觉面色一沉,“四绣,跪下!”

  “我又没犯错,为什么要被责罚,被责罚的应该是这个小贱人……”

  柳氏怒目注视着三姨娘,五姨娘:“你们这些做姨娘的,每日的只知道争风吃醋,勾心半角。却不知道教小姐们一些最起码的礼仪学问。好好的女孩子让你们教成什么样子。张口狐狸精,闭口小贱人。都不及那有礼有节的乡间村妇。我们柳家虽然不是诗书世家,我们家大小姐长歌却是顾老相国的长孙媳,你们这样的粗俗也不怕给陈门蒙羞。陈家的家谱上,子女这一块,似乎只有长歌的名字。”

  三姨娘,五姨娘分外惶恐地给柳氏陪起了笑脸。这个时候,她们才意识到,自己只是妾。柳氏,才是陈园的正经夫人。

  柳氏长叹一声,“你们为了博得老爷的欢喜,日日只知耍心眼,斗心机。却不想三锦四绣也都大了,也不想给女儿挣个好前程。前几日长歌还来信,让我入京探亲来着,还说她想念家里的姐妹们了,让我挑两个知书守礼的带上。可如今老爷病成这样,我少不得要延迟个一年半载再去,但愿这段时间里,三锦和四绣能像二梅一样,成为乖巧听话的女子。才好进京。罢了,罢了,你们也是教不好的,明日我便舍了脸,去菊隐斋请了二姨娘出来,教导她们姐妹。”

  柳氏烦躁地接过李妈妈递过来的茶水,饮了两口瞧着陈可儿又说道:“按说,你也是老爷的骨血,也该有个正经名字才是。你本该排行第五,此后就叫五可罢。虽我怜你小小年纪便失去母亲,但老爷终归是你的亲父。养不教,父之过。你私自出门乱撞终是不懂规矩。在再养老斋呆下去,岂不害了你。那春芽呆傻,宋妈妈却是老糊涂了,只顾自己贪睡,哪能放任你四处游逛。还是不要她们服侍了吧。李妈妈,挑一个办事利落的妈妈,两个明白事理的丫头给五姑娘。将她迁入二姨娘东院的怡情居。也让她和三锦四绣去学了规矩,再嘱咐二姨娘多提点一下这孩子,以免像她娘一样,入了魔障。”

  “是”。李妈妈含笑去给陈五可张罗住处。三锦四绣却在那里跺脚,一万个不甘心。一个外乡下的贱人的野丫头,竟然可以和她们平起平坐,可是这是大夫人柳氏的意思,谁敢反驭?

  8各怀肚肠

  日落时分,柳氏侍候在荣喜堂养病的陈俊恒用过饭后,便回到自己的主卧房。

  陈俊恒原是个夜里没有美人陪伴便睡不着觉的酒色之徒。可自从这场大病后,却一直精神萎靡,除了能坐上片刻和柳氏讨论一些重要的家事外,其余的人和事竟然不理不见。就连半年前从戏班子里抬来的,他素日极其宠爱的的六姨娘来看他,他都拒之门外。害得貌美如花的六姨娘着了长长的水袖,二半夜的不休休,在自己的东跨院里吊开了嗓子,接连唱了几天几夜的嫦娥寂寞在广寒。嗓子都累哑了也不消听。

  直到今天早上,柳氏把柳家的全体老少都招到荣喜堂,说姥爷近两天夜半总被噩梦惊醒,总说梦里有女鬼在哭,六姨娘这才不甘心地偃旗息鼓。

  “夫人,那六姨娘是奈不住寂寞的,您瞧这老爷才病了几日,她便拿妖做势的。”柳氏亲自给陈老爷喂了半天的饭,回来不免肩酸背痛的。李妈妈轻轻的给她揉捏肩膀。

  柳氏闭目养着神,悠悠地道:“宋大夫昨天来瞧过了老爷,私下里跟我说,老爷身上余毒难清。这样在床上缠绵着,能熬过一两年的光景就不错了。那小六儿还当他是从前的老爷,不知道被园里哪个小妖精给缠上了,只要她这广寒宫里的嫦娥仙子一下凡就万事皆欢喜了,这回恐怕她是在做梦了。”

  “若是老爷真有个好歹,您看她那轻狂的浪样,料是个守不住的。”

  “不能守,倒是她的福气,给了些银钱打发回戏园子,或是让她随意挑个人嫁了也就是了。就怕那两个,”柳氏指指春怡馆和桃花阁的方向,“本都是不安于命的,偏偏到了进退不得的年纪,又生了儿女,万一要是老爷没了,她们再像从前一般没日没夜的闹腾……”

  李妈妈没想到自己这一番闲话会引来李氏的忧愁,忙转移了话题:“夫人,初见面时,我并没把那叫做可儿的小丫头放在眼里,那时您好心收留她。我还怕将来给您添乱,现在看来,夫人慧眼识珠。她倒也是个知恩图报,极聪明伶俐的。您故意抬举那丫头,是不是在做给三姨娘,五姨娘看?”李妈妈给柳氏御了钗环,让丫晴翠端上一杯龙井来。

  柳氏眯眼喝了口热茶,五脏六腑都暖暖的。回想起方才三姨娘和五姨娘临走时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得笑弯了眉眼。李氏不由得在心中叹气,她原是柳氏的贴身丫环。最了解柳氏不过,柳氏在家里做小姐时,本是个活泼可爱,天真浪漫的少女,可自从嫁给陈俊恒后,除了新婚那一年过得还算幸福。后来,园里的各位姨娘们一个个的抬进来,就很少见到小姐笑了。其实当年的柳氏也是个美人。

  “当初把她带回陈家,只是怜惜她是老爷的骨血,不能让她沦落在外就是。初见她瑟缩在墙角,一言不发,还以为她是个胆小懦弱的,却没想到这般的牙尖嘴利,把往日那气焰嚣张的三姨娘,五姨娘说得没脸,你看我平日吃斋念佛看似看破红尘,什么都不去计较,其实那是在藏拙,若真的吵将起来,你奶奶我不是她们对手,也不耐烦去同她们去争,去吵。”

  “夫人哪里是争不过她们,只不过不屑于与她们一般见识罢。不过,夫人为何要她去亲近二姨娘。二姨娘会搭理她么?她早已向佛许久,不问园中事好久了。”

  “那丫头虽然是极聪明的性子,却早慧,你听她那番狡辩,有理有据的还无可指摘,哪里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能讲出来的话。早慧的孩子多数没太大的福气,或是个主意极大极偏的,去亲近了二姨娘,如果二姨娘能讲些佛法熏陶她,或多或少会消解她心上的魔障。”

  “夫人说得是,但愿五可小姐能感念夫人的好,能多多为夫人分忧才是。”李妈妈心理明白,陈五可之所以今天能成功上位的原因,不过是成功地打压了三夫人,五夫人,帮她出了憋了许久的一口恶气,自己同夫人是一样的,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冷眼旁观,坐山观虎斗,然后收渔人之利。

  春怡馆和桃花阁,本是一墙之阁。陈三锦在仲春的暖风里睡不着,便披了件薄衫到庭院里数星星。后面跟了她贴身侍候的小丫环扣儿捂着嘴打着呵欠。

  忽然,春怡馆传来陶器或瓷器落地的声音。接着是掌刮,啼哭,谩骂。扣儿惶恐地捂住了嘴巴。人立马抖擞起来,打叠起千百倍的精神侍候自己的小姐。

  “扣儿,你可曾听到什么响?”陈三锦笑眯眯地注视自己的丫环。

  “三小姐,一定是笨手笨脚的朱砂又不小心打了茶碗,四小姐发了怒,在惩罚她。”扣儿垂了头,可怜巴巴地讲。

  “我们家四小姐这暴躁的脾气,也不知何时才能改改。再过两三年都快及笄了,还是这样的没轻没重。稍稍有一点心情不顺,就什么都管不得,顾不得了,夹枪带棒的。昨天咱们去她的春怡馆逗鹦鹉,你还看见朱砂脸上还有五指印子。今天四丫头更能了,竟然掌刮了五小姐,连我一起带累受了训斥。”陈三锦咬牙叹道。

  “听说五小姐才十岁?”扣儿试探地问,四小姐脾气不好,那是人尽皆知的,丫环婆子们无事不上她跟前碍眼就是,倒是自家小姐的性格却难以捉摸,在自己之前近身服侍她的春纤是个极老实憨厚的,却是被坐实了偷窃撵出了园子去。

  陈三锦神情颓丧,“十岁,哪像个八岁的样子,那样的刁钻古怪,别真的是什么古灵精怪?李妈妈都挑了谁去她屋里?”

  “死了的四姨娘身边的顾妈妈,大小姐特地孝敬给夫人的春纤和画眉。”

  “我姨娘曾说过顾妈妈是个老人精,惯会教人事务的。春纤和画眉本是来自京城大家的二等丫环,见过大的世面,难道夫人是想好生调教五小姐……”说到这儿,陈三锦心下一寒,难道她想带她五可入京。想想自己这几年的奉迎讨好,反不如一个来了不过半月的小丫头。陈三锦忍不住胆颤心惊,心下又急又恨。

  “小姐,你没事吧!”扣儿见小姐面露异色,小心翼翼地问。

  “回房,睡觉,明日早起我还要去给母亲问安。”话这么说,这一晚三锦四绣都辗转难眠,第二天在荣喜堂问安后两个互相取笑了对方眉宇间的憔悴。

  9   窈窕君子、鸳鸯粥

  相较于陈三小姐,陈四小姐的忧心重重,怡情居却是笑场连连,其乐融融。

  春纤和画眉来自京都繁华之地,对于她们来说,相较于大宅门里你争我夺,倒是在陈园呆得自在。

  陈俊恒的曾祖父本是一个小本经营的徽州布商,在偶然的一次贩货过程中发了迹。从此便购宅置院,使奴唤仆的好不威风。

  到了陈俊恒的祖父辈,偏偏出了一个爱读书的人才,通过乡试,成了秀才。过了府试,又成了举人。令陈家子弟一直颇为怅惘的是,在那个京城会考的夏日,举人老爷因为中暑解救不当,在考场上便一命呜呼。从此陈家子孙便多了一份沉重而绝决的任务,从此大多都弃商从文,一定要打造个官身出来,以完成祖上未能实现的革命理想,以此光耀门楣。

  偏偏陈俊恒陈老爷是个不争气的,从小不爱习文偏爱习武,也习的不过是些花拳绣腿。他的爹虽然特地给他造了方最适宜读书的怡情居来,他却一进到这里就头痛。所以,这里虽然书香墨浓,他却几乎不怎么来过。除了酷爱读书的二姨娘偶尔来借阅外,这里鲜有人迹。

  陈五可进门的第一件事,就被那庞大的书架上陈列的古代典籍陶醉了。她忽闪着那双鹿儿般好奇的大眼仰头看视,口中喃喃的念念有词:天呀,这么多书啊!居然比外祖的书斋大这么多。《史记》没看过;《宋史》没读过;《唐史》——知道一点。整个一中国上下五千年呢……”

  顾妈妈看着身材娇小的五可,费力的仰头看那些比自己还要高过半截身子的书架。那微翘起的嘴角,听着那悦耳的软软的童音,忽然感觉这个女孩很是可爱,不禁好心的提醒:“五小姐,你可要小心,别摔着。”

  果然,她的话还没说完。只顾看高处书籍,没注意脚下平衡的五可脚下失了准头。一个趔趄就要倒下去。顾妈妈刚伸出手去,后面的春纤和画眉早已稳稳地将她扶住。

  “我的小姐,你可要小心,仔细别摔着,要是万一你有了什么差错,我们可担待不起。”拉住五可柔嫩的小手,春纤半真半假地玩笑。

  五可歪头仔细打量她,然后开心地笑了。春纤身材适中,脸形是标准的苹果脸,一笑起来,左颊边现个酒涡。右颊边却生了颗笑痣,看起来特别讨喜。五可前世无聊,总在网上翻看周易,相面等闲杂的书籍,知道这种人性格开朗善良,对自己基本上无害。

  “春纤,你要小心说话,五小姐这么个玲珑剔透的人,怎么会出差错。”画眉在一边忧心重重地提醒。早听说这五小姐小人精一个,行为里透着古怪,和她相处,还是小心些的好。

  “画眉姐姐,你的名字真好听。有人给你取这个名字,一定是因为你唱歌很好听。”五可见画眉蹙眉的样子,知她对自己有防备,便不肯随意的应对。

  “五小姐,你怎么知道画眉唱歌好听?”春纤很是希奇。

  “因为画眉的眉毛像画过的一样,哪里还用画眉呀!当然只有唱歌好听了,才会这么叫。顾妈妈你说是不是?”五可拉了了拉顾妈妈的手,孩子气的一定要她评判。顾妈妈笑着用手指点点她的额头。

  “我的五小姐,你不累么,忙碌了一天,都没午睡,快快休息休息吧,明早还要早起去给夫人问安!”

  陈五可精神抖擞,根本没有一丝倦意,顾妈妈,春纤画眉三人不得不陪伴这小人儿。五可随手拿起一本《诗经》,翻到第一页念叨念了几句,先是笑,接着又埋头伤心地啜泣起来。

  “五小姐,你哪里不舒服?”春纤焦急地问。

  顾妈妈和画眉也现出担忧的神色。

  陈五可适时地抽动着肩膀,呜咽着断断续续地道:“可儿想娘亲了,和娘亲在沧州的时候,家里没有银子。母亲就在家里开办了个女私塾,开学的第一章学的就是这个。”

  “是“关关睢鸩,在河之洲”吧!”画眉轻声问。

  “是呢,原来画眉姐姐知道,不过,我不懂这些什么睢鸩,河洲的,只记得母亲的一个女弟子淘气,不曾听课。母亲就问她这首诗里的那句什么……淑女,……好逑时,她背得大家笑得肚子痛。母亲还发了怒,用戒尺打了她。”说着说着小女娃居然笑了,面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儿。顾妈妈不觉也宛尔,小女孩就是小女孩,含泪带笑的,如春花初绽,天真浪漫。

  画眉不觉好奇,问道:“她是怎么背的?”

  “记不清了,好像是什么‘关关睢鸩,在河之洲。窈窕君子,淑女好逑’。”

  春纤和画眉原是自家大小姐顾浅霜——当朝首辅顾千年孙女儿身边的二等丫环。诗词歌赋也在书房随小姐吟了两篇。听完这句后不由得笑出了声,春纤笑得直捂肚子,却又因有年长持重的顾妈妈在场,不敢全笑出来。

  “当然得打的。”画眉笑道,五可做出很是迷惑的样子。

  她又能拿起本《唐诗三百首》,翻到黄鹤楼一段眉开眼笑,“那个我不明白,这个却知道。那年母亲又是招呼那个女学生背书。谁知道她背到‘晴穿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这句时,竟然给她背成了‘晴穿历历白杨树,芳草萋萋鸳鸯洲’,母亲便叹道,你还是不要读书了,你的心并不在书上,还不如回家学学针线女红,去到锦帕上绣鸳鸯吧。”

  顾妈妈面上露出不悦之色来,虽也觉得这女孩儿可怜,但脑海里想起夫人的吩咐:“这孩子是个聪慧的,可是不能让她学了那些旁门左道的东西,移了性情。那谢秋娘虽是个才女,但行事乖舛,这孩子自小在她身边长大,性情中一定承袭了她的一些不好,你一定要帮她扭转过来。”

  果然如夫人所言,谢秋娘是个执拗的人。为生计,教书赚女弟子的钱也就是了,不想教她可以随便找个理由撵了回去。何需说出那句负气讽刺的‘回家绣鸳鸯’,若是女弟子的父母追究起来,这可是一场祸事……

  想到此,顾妈妈警醒,沉声道:“小姐,我和春纤,画眉都是太太派来侍候你的生活起居的。以后小姐缺了什么,短了什么,吩咐我们去做就是。至于这些子经典籍。是男子读来治国平天下的,小姐是闺中女子,将来到了婆家,要主持中馈,勤恳持家。识得几个字,会算些账就成了。琴棋书画虽好,却当不得生活,小姐莫要太放在心上。”

  五可哪里不明白她话中的提点,而且她觉得,自己的纯真无邪已经成功赢得了这三个人的好感,见好就收罢。于是她适时地打了个哈欠,“妈妈说得是,可儿原也不喜读书,只是今日触景生情,想念娘亲罢了,不过,若是有真的鸳鸯,我一定抓来一只,我倒想煮回鸳鸯粥吃,尝尝什么味道。”

  顾妈妈微怔了一下,不免又忍不住和春纤,画眉笑上一回。

  陈五可适时地睡了,来古代做小姐就是不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连睡觉时脱衣服都不用自己动手。这样下去,自己早晚还不得变成猪。在见到周公前,五可模糊地想。

  梦中,陈五可又回到了陆透同学的高中时代,洒满阳光的课堂上,那个喜欢搞笑的,长手长脚的男同桌,又被老师罚站。因为他刚刚自梦中醒来,嘴角还流着口水。就被老师提问的诗经第一节。不假思索的“窈窕君子,淑女好逑”八个字刚刚出口,引逗得全班同学哄堂大笑。

  因为身体关系,一直不敢太过激动的陆透也微微翘起了嘴角,促狭地笑弯了眉眼。她告诉同桌的是正确的,可是他还没睡醒的耳朵产生了错觉,却不知道他那样窈窕的男孩子,那样幽默恢谐的性格,将来会娶到什么样的老婆。

  陆透梦里前世的记忆,湿了千年前陈五可的菊花枕。

  10 拜见

  第二天一早,顾妈妈早早地叫了睡眼惺忪的五可起床。收拾停当后,带了五可去给柳氏请安。

  今天的五可头上梳了两个小抓髻,额前留了齐齐的刘海。虽把一双灵活的大眼遮过了。却越发显得她乖巧柔顺,玉雪可爱。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柳氏看得暗自心惊,怪不得陈俊恒三番五次去白云庵云寻谢秋娘,幸好她的母亲没进园来。

  磕过了头,柳氏打赏了一个红包。五可心情愉悦地塞入衣袖。正要站立一旁,却见柳氏下首坐着一个气质出众的女子。正含笑望向自己,神情恬淡,观之可亲。五可心中在电光火石间过滤着陈园中自己所知道的女眷,猜测着种种可能。

  “五可,过来见过你二姨娘。”柳氏好像答疑似的,及时回答了五可心中的疑问。

  “见过二姨娘。”五可上前行了个礼。二姨娘便亲切她携了她的手,打量间软语温言地问可儿的年纪,以及家乡等话。五可一一含笑回答。她觉得整个陈园里,最让她舒服的就是二姨娘这个人了。与世无争似的,将一切看得极淡。

  “姐姐,怪道你逢人便夸她,的确是个聪明可爱的孩子。”二姨娘放开可儿的手,含笑对柳氏道。那态度不远不近的,拿捏得恰到好处。

  “她母亲虽然不好,这孩子倒底是老爷的亲生骨肉,把她接回来,也算对陈家的列祖列宗有个交代。再则,这孩子资质不错,我想让你多教导教导她,以免走入她母亲一途,入了魔道,抱撼终生。”说着说着,柳氏竟然流下辛酸的眼泪。

  “姐姐,不必难过。老爷的骨肉,夫人眷顾,清河自然也应当做自己的女儿般看待,我看这孩子眼明心亮,断不会走上谢小姐那条歧路,指不定,将来是个有福气的。”

  “真的?”柳氏眼睛一亮,“当年你说长歌会嫁入诗书世家,我还不会,后来果然……”

  二姨娘轻轻一笑,“修佛之人,不好打逛语。”

  “若是这样果真是好,只是,你知道的,那两个素来与我不睦,更见不得我对这孩子好,我怕她二人起了害人之心,所以才将五可的居处定在你居处附近,盼望以后二姨娘有空闲,多多照拂才是。五丫头,还不谢过你二姨娘,日后你要多多孝顺她才是,要多虚心听听她的教导。你二姨娘不说是出自名门大家,却也来自书香门第,比你那亲生母亲,不知强了多少倍。”柳氏声音比往时高了几度。

  陈五可忙上前盈盈一揖,“谢过母亲,谢过二姨娘提点,那可儿日后可要多多叨扰二姨娘。”然后侍立一旁。柳氏与二姨娘相视一笑,便说些家常。

  闲话间,三姨娘,四姨娘相继而来。看见深居简出的二姨娘,四姨娘颇为纳罕:“今天吹的什么风,怎么把姐姐吹了来。姐姐不好生在陶然居潜心修佛,岂不怕佛爷怪罪?”

  “四姨娘,这佛也不是天天礼的,庙里的尼姑,和尚还有不念经的时候,难道我们二姨娘还比不得她们,只要一心向佛,多念两声,少念两声,佛爷爷是不会怪罪的,是不是,二姨娘?”三姨娘笑眯眯地询问。

  二姨娘只以淡淡微笑回应。三姨娘,四姨娘上前给柳氏问安。这时三锦,四绣也已来了。给柳氏行过礼后,见到侍立在侧的五可,见她穿着做工讲究的丝质裙衫,再与自己身上的普通面料做下对比。四绣的眼里直冒火,恨不得上去踩上几脚,然后再剪上几剪才泄愤。三锦笑出两个可爱的梨涡来,“我就说五可妹妹生得好,果然你站在这里,我和四绣都不知该往哪儿站了。”

  五可只做未见四绣那怨怒的目光,上前认认真真给三锦四绣行礼:“五可见过三锦,四绣姐姐。可儿年幼无可,还望两位姐姐今后多加照顾。”

  四绣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三锦握了她的手:“自家姐妹,说得哪里的话。”

  “原来母亲,各位姨娘都在呀,二乔来得晚了,还请母亲责罚。”一个清淡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五可回身,只见一个面目姣好,气质如兰的白衣少女立在门口,手中捧了一盆栀子花,清香淡淡,泌入肺腑,很是惬意。

  “还是二乔孝顺,知道我有心头火,所以采了栀子花给我除烦。你这样乖巧懂事,母亲怎么会责罚你,二来,见过你五妹妹。”柳氏笑逐颜开。

  二乔这才笑着走过来,给柳氏叩了头,将栀子花递与李妈妈,便过来与陈五可见礼。

  几次三番的行过纷繁芜杂的古人礼,再有一餐礼数齐全的古人餐下来。年纪幼小的五可已经腰酸腿软。

  “五可初至陈家高门大院,这些礼法须得勤加教导,顾妈妈,你要多多督促才是。今日我也乏了,你们都各自回屋歇息罢。”柳氏颇有些疲倦地道。

  众人行过礼后一一告退。自然是三姨娘,四姨娘,三锦,四绣一路。二姨娘携了陈二乔,陈五可一路向怡情居的方向行来。

  “姨娘,可儿妹妹怎地这般虚弱,只这一早上便气喘吁吁,莫不是她身上余毒未清?”陈二乔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颇有好感,已做亲妹般爱怜。所以方才见她颇为难受的样子,很是同情。

  陈五可翘起了可爱的嘴角:“多谢姐姐关心,因为昨晚儿玩得太疯,所以累着了,姐姐,我先回房去休息了,以后还会去陶然居找姐姐玩耍,姐姐不要闲烦才是。”

  “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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