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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rfrgtu77ujk8-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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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氏细细地打量五可眉眼,语气温柔地问她的年纪,生辰。五可一一沉静地应答。罗氏不开口,五可便不肯多说一句话。全不是往日在柳氏面前的淘气模样。柳氏不禁在心下暗赞那谢氏秋娘,不光会生养,还这般会调教。

  那罗氏握着五可纤细嫩白的手指,抚摩许久不放。还瞧着柳氏没口子地夸赞:“真真是柳姐姐调教出的好女儿,无论是长歌小姐,还是这一位,都鲜嫩得如同水葱似的。由不得让人见着了,就心生喜欢。”

  “你即喜欢,就送了你做女儿罢。”柳氏笑道。其实她在心中盘算,只闻云家长子云展娶了顾相国的庶出的孙女顾浅霜为妻,尚有二子未曾婚配。若是能与云家联姻,那么无垢的前途便有了指望。这五可言行举止倒可做云家媳妇。只是这出身,商人庶女,恐怕给人家做妾,也还不配。当年长歌若不是行事机敏,又怎能结下那段大好姻缘……

  “我可是不敢与你争的。当年溪边浣沙时你也说让我先洗衣,结果我占了你常用的那块地盘,你还不是气不过,用棒槌拍了我一身水,你这是佯装的大度啊。”两个过来人想起儿时溪边浣沙乐事,不由笑出了眼泪。

  “紫月,过来,见过你五可妹妹。”罗氏以袖拭去眼边泪水,以眼示意身边那在一旁笑得眉眼齐弯的黄衣少女。

  那云紫月听闻罗氏与柳氏闲话,提及五可趣事。早有结交之心,偏偏那可恨的丫环几次来,都说她沉睡未醒。如今好容易盼了来,她越发的迫不及待想上来说话。偏生又怕母亲责怪,忍了这许多时候,如今可算得了命令。便欢欢喜喜的上来携了五可的手,像只无忧无虑的小鸟般,叽叽喳喳地与五可说个不停。

  “五可妹妹,你这名字取得却是有趣。可是你在家排行第五?”

  陈五可点头,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你拿我的名字做谈资,那么好吧,咱们就用对方的名字做为聊天的话题。

  “月姐姐,你果然也人如其名呢。你瞧,你眉如新月,笑将起来翘唇如月,眉弯如月,岂不正应了月字。只是不知这紫字来自何典。”五可即便千般不愿,也要在人前卖弄一番。相处一年来,她深知柳氏要强,特别在她旧友面前,不喜落人之后。因此自己在外人面前反不如在陈园一般随性。适当的时候就该表现一下自己,并不是商人子女只知铜臭气,不识翰墨香。以示陈家在经商之余,还是很注重子女文化教育的。

  果然,那罗氏虽与柳氏闲话,却一直在倾听女儿与五可对话,悄观五可言谈,竟也是出口成章的才女,为此对五可的好印象又加深了几分。

  “这都要怪我那可恶的二哥哥,我出生那年他正好七岁,正随了夫子念文章。回去见了我,只说我的眉毛是紫色的,弯如弓箭,一直说我是紫色的小月芽儿。爹娘听着也是欢喜,就与我取了紫月这个名字。”云紫月爱娇地道,想是兄妹二人关系处得好,她也并非真是在责怪自己的兄长。

  “你这名字来得倒有意思……”五可正说着,忽听二乔咳了两声,不免转过头去。二乔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忙以袖掩口,待咳止了。才回身来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坐。三锦却用眼刀狠狠地挖了五可一眼,四绣气愤地双手紧握成拳,一副一触即发的模样。瞧那架式,若是在她近前,若是旁边无人,她会一拳将五可拍倒在地,外加降龙十八缺三掌,至于那三掌,一定是因为丐帮洪七公老爷爷,忘了教会她。

  五可在心中深深地叹口气,从陆透的角度出发,是倦怠于哄这些和自己实际年龄相差十几岁的小女生的。可是将来还要与她们荣辱于共。于是她便不肯再多说。小小身躯缩坐在堂中的大椅里,无事听柳氏与罗氏闲话。

  41玉生烟

  从两人所碎碎念的家常中,五可了解到一些大概,柳氏与罗氏原是在山东某县的一个小村长大,那村边有条小溪。二人常在溪边洗衣嬉戏,后来柳氏嫁了陈俊恒。罗氏也自嫁了落魄书生云千里。

  却不料那云千里在两年后的京城会试中一举得中第二十名举人。先做了郓城县令,后来由于为官清廉,步步高升。直至近两年升迁至户部侍郎。

  “你说,初与他结为夫妻时那还好,那时虽是布裙荆钗,每日里粗茶淡饭。我却觉得分外香甜。如今高门大户的,呼奴唤仆的,我却总觉得心间烦闷,郁郁寡欢。半年前,老父亡故,就在我回娘家奔丧这些时日,他竟然在家中与丫环私通,听我家二少爷说,那丫环竟然狐媚子地哄了老爷将她升做姨娘。那些年两袖清风,多少人送他美人黄金他都不受,如今莫不是老得糊涂了?”罗氏恨恨地道。

  “姐姐,那猫儿没有不食腥的,男人你要他不近女色,那是不可能的。我们家那个从前活着的时候,一房一房的娶进门还不够。还去外面沾花惹草,若不然怎能引来杀身之祸。咱们也都是快要做丈母娘,婆婆的人,还是不要与他们这些爷儿们计较,还是多多操心子女亲事最为重要。”

  “你说得却也是,只是我近日来常觉口干舌燥,五内里如同火烧,若说是风寒,却又不曾头疼脑热的。只是手心,脚心,热得人心惶惶的,只想吃凉的,喝凉的,若是没有,根本不想吃一口饭。这样下去,恐怕没等我那三儿娶上媳妇,我便要一命归西,白白谋划了这许多年,倒叫那可恨的狐媚子讨了便宜去。”

  说着说着,罗氏竟又泪湿罗巾,怅恨难消。

  “云伯母,您这病,算不得大病。”五可前世就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见不得人流泪,况她又对罗氏印相不错,因此一见她伤心,便管不住自己的嘴。脱口说出一句。待见众人都用奇异的目光打量自己。不觉深深懊悔自己失口。

  前世,自己的父亲在事业有成的年纪,如同现代许多中年男子一样,不小心犯了个美丽的错误。虽然及时改过,自己善良的母亲也原谅了他。但从那时起,母亲便心生悒郁,脏腑内存了热毒。手热脚热,思绪模糊,二心不定,吃了许久的药也不见好。幸好自己在网上查得一个良方。很简单的两味药,即治脏腑内热盛,又给母亲清了肝胆,情况好过当初。

  “陈五可,莫要见云伯母赞你两句,你便不知天高地厚,胡乱说话,仔细闪了你的舌头。”陈四绣双目喷火。三锦也走到柳氏面前,摇着柳氏的衣袖撒娇卖痴:“母亲,您瞧,五可这丫头莫不是睡得糊涂了,在那里胡说些个什么话?”

  柳氏扯扯衣袖,慈祥的目光从五可脸上扫过,飘飘的,像是在对三锦说话:“你五妹妹可从来没有胡说过,没准儿她就有什么办法,去你云伯母的心头火。”

  三锦四绣听这话头不对,慌忙规规矩矩坐回座位,两下对望使个眼色,便在那里静静看着。一言不发。五可见柳氏给自己踩平通道,便镇定下来,望着罗氏,缓缓说道:“从前五可的娘亲常常因思念父亲,得了伯母这个病症。那时乡下有个老大夫,给母亲号过脉后,只说娘亲是脏腹热毒过盛。初得的,吃几副药就好。只花了三钱银子不到,给娘亲开了五副这样的方子:半枝莲一两,白花蛇舌草二两,用砂锅加十五碗水,在灶上慢火熬上一个时辰,然后,日夜当茶来饮兑,渴时不饮水,光喝它。过了六七天,母亲的病果然大好。好像其它的热症,也都清减了。”

  云夫人听了,不觉心头大乐。忙唤了心腹仆人问客栈附近可有药铺。仆人马不停蹄的出去了,一个时辰后,果然买回几副来。云夫人差了紫苑去熬。

  柳氏笑道:“云姐姐,我家五可虽不乱说话。但小孩子家的见识,终究是浅薄,是药三分毒,你不问大夫。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吃,就不怕中了毒,到时可不许找我们可儿算账。”

  云夫人白了柳氏一眼,“你当我对医理一窍不通,这半枝莲,白花蛇舌草的功效我还是略知一二。那半枝莲清热解毒,专治热毒痈肿,咽喉疼痛,肺痈。可是一副好药,我表妹还曾用它医治过妇科杂症。白花蛇舌草清肝明目,也是凉血之药,这两种药在一起,的确是良配。那寒门敝户吃了,正可去心头火。”

  “这么说,你要吃好了,还得好好谢谢我们五丫头呢。”柳氏抚摸五可的头发,不无得意地显摆。

  “这个自然,我还要重谢这丫头。”云夫人半是玩笑半认真地道。

  可能是心理作用,也可能是歪打正着,药物对症。不出两日,云夫人便觉神轻气爽,五脏熨贴。因此特地拿了块玉佩非要给五可做谢礼,五可百般托辞也是不能够。只得任由云夫人笑吟吟地将那玉佩戴到自己颈上。

  回房的时候,柳氏免不了要拉过五可来,扯下那颈上拴了玉佩的丝绦品咂一番。那是一块树叶形的绿色玉佩,通体晶莹碧透,天然的纯净似早春雨后的第一片新绿。五可小心地用双手将它掬起,小小的玉佩却令满掌温润清凉。仿佛一汪澄澈涤尘的碧色湖水,黄昏的一抹斜阳照射到月牙形玉佩上,通体忽然氤氲起一团白色的烟雾。陈无垢不由念出李商隐的名句:“沧海月时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柳氏听了,忽然没来由的激动起来,平日极是正经的脸变得红润起来,绽放开心的笑容,竟是前所未有的生动。看着陈五可与无垢呆呆发愣,柳氏才喜滋滋地道:“你们哪里知道,这块玉佩乃是当年云千里与罗红喜定情时,云千里赠与红喜的聘礼,红喜宝贝它得紧。一定不会让它沦落在外。这是不是表示……”柳氏满怀憧憬和期待地望着李妈妈和顾妈妈,“红喜已在心中认定,要我家五可做她云家的媳妇?”

  李妈妈听了柳氏的分析,连连点头称是。而顾妈妈却比她要老道谨慎,考虑事情更加理智周全。却也不想扫了柳氏的兴:“夫人,也许云夫人感激五小姐也是有的,身无长物,一时想不出拿什么好东西来感谢五小姐,只得将这块玉送了她;而且,奴婢见她的确喜欢五小姐,真的想认五小姐做女儿也说不定。”

  柳氏寻思半晌,低叹道:“我说也是呢,堂堂一个尚书府的公子,无论是嫡子还是庶子,怎能娶一个商家庶女为妻,想想都不可能的。门不当户不对的。我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罢。”

  42 几番思量

  莫说柳氏喟然长叹,刚刚回房的罗氏眼前浮现陈五可那娟秀姣好的容貌,从容不迫的举止。凝神思索了一会儿,不免对自己身边第一得利的秋妈妈叹道:“你说道柳娇娘的命怎地这般好,老公虽殁了,她倒白白捡了双善解人意的儿女。尤其她家那五丫头,我怎么看着,怎么喜欢。”

  “娘亲,你坏,才见了陈家五妹妹一次便没口子地夸,难道不知紫月才是您亲生的。”云紫月在一旁可不依了,嘟起嘴来娇声道,双手环住母亲的颈项,标准一副女孩儿在母亲怀里撒娇模样。

  “月小姐,你这话倒差了。到什么时候,夫人都是最疼你不过,她喜欢那陈五小姐,不过是想让她做你的嫂嫂。”秋妈妈在一旁笑道。

  “ 母亲,你真的要五可妹妹做您的儿媳妇?”云紫月收了手,端端正正地坐到母亲身边,一双笑眼极认真地望着沉思中的柳氏。

  “夫人,要说这陈五小姐容貌,气质的确不俗,只是您瞧那三小姐,和四小姐的形容举止,简直是粗俗无礼。陈家只是商户出身,一个妻不妻,妾不妾的蓬门女子所生的女儿怎配与我们尚书府缔结姻亲,若是给二少爷做个妾倒还勉强。”果然是在尚书府呆过的奴仆,讲起话来都带着盛气。

  罗氏缓缓摇头道:“秋妈妈,这回你却看走了眼,那是一个不甘于命的孩子。做妾她断不会答应的。

  我想着,展儿成亲两年了,程儿过年也十九岁,征儿十七了。都到了议亲的年纪。你是知道的,程儿素来是个主意大的,根本不听我的话。我也懒得管他。

  陈家的五丫头虽是庶出,毕竟是养在柳氏名下,如今亲娘死了。就说是娇娘生的也不为过,也算是嫡女。我瞧这丫头做事有理有据的。将来必能掌好一个家。若是将她说给征儿,倒是挺好的一对。”

  “夫人,就算她是嫡女,到底是商户之家。”秋妈妈嗫嚅道。

  “秋妈妈,提起门第来我倒要问你一句,想当年我和你老爷也是白手起家才熬到这步田地。若不是你老爷有了功名。恐怕我们全家还住在山村的破茅草屋里,你是否还能来到我们家为仆。可那陈家不同,从商之人,头脑必精明活泛,贩不了布,我可以做盐商,米商。不似你老爷,生就一颗死脑瓜骨,若是像苏侍郎一样,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国舅爷,获罪免官。流放外地,我看他还活得了不?还能再立什么新姨娘?”秋妈妈一听罗氏语中带怨,知道夫人又想起老爷在京中之事不痛快了,忙转移话题道:“如此说来,三少爷将来要是科举不第,可以随同陈五小姐一起经商。却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母亲偏心。为何要将五可妹妹许给三哥哥,二哥比三哥大了两岁,为什么要把五可定给三哥哥,不定给二哥?”云紫月在一旁为云程抱不平道。

  “我的四小姐,二少爷那么心高气傲之人,怎么会娶一个商人之女为妻,不管陈五小姐如何出色,二公子总会嫌弃她是商股之女,没的怕这名声粘了他一身铜臭——”

  “秋妈妈,二哥才不是这种人,你不许说他坏话。”云紫月涨红了小脸,怒气冲冲地道。

  秋妈妈看了紫月一眼,自顾自地道:“月小姐,你虽是不高兴。我还是要说,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去年,我远在河南贩马的表哥来京城办事,顺便到尚书府来瞧我。却没想到我和夫人去大觉寺上香未回。表哥便穿了不伦不类的花布绸衣在外张望。大门外的仆人们听了他的话,只说让他等。哪想到正好赶上二公子回府。我那表哥也是笨拙,由于太过紧张,竟然在阶上把二公子撞个趔趄,表哥急忙给二公子施礼赔罪,谁想二公子当时就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甩到我表哥脸上,说是粘染了铜臭气,然后人就走了,看前门的仆人就抓了我表哥让他给赔件新衣来……”

  罗氏叹口气道:“后来反倒是三儿正在他自己的院子里读书,听见大门外有人囔囔,才把你表哥放进来,安慰了一番。然后留在下人房呆了一晚。第二日你们才得见面。你说说老二这暴烈脾气,要何时才能改。”

  “二哥才不是你们说的样子,那日一定是他心情不好,不跟你们说了。”云紫月素来与他的二哥云程最为亲厚,最受不了有人在她面前说云程的不是。懊恼地跺了跺脚,回身走了。

  “秋妈妈,你瞧,紫月这性子,是不是和程儿有些像?要是个男子,却还好些,”罗氏叹道:“也一日大似一日,却没个隐忍劲儿,将来去了婆家,定是要吃亏的。”

  “听闻未来姑爷脾气好着呢,又有您和老爷给撑腰,我们小姐怎么会吃亏?”秋妈妈温言安慰道。

  “秋妈妈,你随我多年,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女孩儿家不管在家多受宠爱,到了婆家总是人家的媳妇,要操持家务,管理一大家子人。若是夫君疼爱,妯娌少或还好些,若是刚一进门相公就有一两房小妾或通房,其中再有取宠卖乖的,又或是妯娌多,小姑不嫌,这做媳妇的又没什么能耐,到婆家一定是被欺负了去,日子难熬啊。月儿自小便这般天真烂漫,不知学习针线女红,领悟管家之道。早晚要吃亏的,我见那陈五可聪明乖巧,倒是很会做人,日后让月儿和她学学才好。”

  “夫人,小姐年纪还小,离出阁还得个三五年,您就别为这个忧心了。”

  “事事未雨绸缪尚怕不妥,我们须得早些下手才是。娇娘此次来京,是要在京城定居的。必不会在顾相家长住,不久要置办宅院的。恰好前几日程儿临回京前说,咱们家隔壁苏郎家的宅子要卖,不如我明日劝她买了下来,好和我做个伴。”

  “夫人心思细密,这样下来果然好,奴婢想了,那陈五小姐将来定是个出挑的,特别她姐姐是相府长媳,以后多有机会与京中各位官员的内眷相见,到时免不了的有人提亲。肥水不流外人田,您将那玉佩送给陈家五姑娘,面上虽看不出想通两姓之好,其实等于是在暗示柳夫人,咱们有意与她结亲。万一老爷因为门第悬殊不同意,咱们也不过是为感谢五姑娘医好了您的病,柳夫人也挑不出什么来。”

  罗氏抬眼啐了一口:“你个老人精,阴奉阳违,可知你刚才气跑了五小姐。如今却来哄我开心,哎,看看咱们家这些人,也就你还能明白我的一番苦心。”

  “若不明白,怎么能在夫人面前呆这么久。”秋妈妈笑着递上一杯茶来。

  罗氏端了茶。略略的吹了吹面上的茶叶,稍稍饮了一口,却又放下,紧锁了眉头道:“秋妈妈,我们家这位二少爷,却如何是好?”

  “夫人,若说,当年您的亲妹罗红乔和老爷却不该这样对您。”

  “当时,红乔那短命的夫郎刚刚殁了,她那厉害婆婆便怕她将来与小叔争夺家产,使尽计策让她回了娘家。我那亲娘早已亡故,酒鬼父亲又娶了二娘,对她却是日日闲言闲语,她羞忿欲死,是我将她接了来。当她与老爷初次见面时,她一脸倾慕,你老爷一脸怜爱疼惜之色,我就隐隐觉得这事情不妥,但总想着那是自己的亲妹,总不会让我为难,隔些时候,我选个适当的人,将她嫁了。谁知不久,就发生了那件事。”

  “老爷当时确是喝得醉了,将红乔夫人当成了您。”

  “酒不醉人人自醉,你不是他,又没钻到他心里去看,怎么知道他醉不醉?当年我那酒鬼父亲也是,一做错了什么,就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我醉了’,来打发我娘。早见惯了他们那副嘴脸。依我说,天下乌鸦一般黑,说的就是这些口不对心的男人们。”罗氏又饮了一口茶笑道。

  秋妈妈想想自家那酒后讨债鬼,不觉也暗自发笑:“夫人说得是,不过您就由着红乔夫人把二少爷生了下来,若不然她也不会难产身亡?”

  “你老爷当时跪求我,是他做错了事,毁了红乔一辈子,让我将错就错,允了二乔做妾。效访娥皇女英共事一夫,他还真拿自己当了皇帝。我也别无它法,只能应允,只是红乔这丫头,事后总觉愧对于我,思虑过度,以致产后得了血崩。医治无效,我自己的亲妹子,我哪能不心疼,去害她。

  可是咱们这位二少爷不知听了哪个刁奴嚼舌头根,说是我害死了他的母亲,虽说那些旧仆都已换了,偏生这孩子的记性好,儿时人家挑唆的事,忘也忘不掉。不论你待他有多好,那颗心总跟我隔了十万八千里似的,枉我拿他与展儿,征儿一般对待。”罗氏长吁一口气,心间憋闷了二十年,也许是自己前世惹下的冤孽债,要在今世还?

  “夫人,您莫气坏了身子,二少爷现在是年轻气盛,也许等成了亲就好了。”

  “但愿吧!”罗氏御下心头想,辗转入梦。

  43 啼笑皆非(1)

  罗氏没有想到自己的如意算盘打得这般顺利。自己只与柳氏略微提一提苏侍郎被贬,为疏通关系,有宅院要卖之事,还没等入京相看。柳氏便一口咬定说要买。还怕人家先卖了,车刚刚入城,便拿了五百两纹银交给罗氏,烦她待为交做定金。待自己与长歌母女相会后,再做下步打算。罗氏接过银子心里便有了底,本想陪柳氏去顾家的,却更惦记家中事,匆匆与柳氏做别。

  车缓缓驶入城中的繁华街巷,轿帘外不时传来各种商贩的叫卖声,吆喝声,锣鼓响……种种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柳氏异常烦躁地嘱咐几位妈妈看顾好轿子,不许几位小姐随意地抛头露脸。

  本来,越接近顾家宅院,她越发惦着自己的心头肉长歌,恨不得插双翅膀飞到女儿的身边。可是这喧闹的京城好像就是与她过不去似的,半天了,马车没行进一步不说。车夫竟然还与人在外面大声说话,她提高声音喊了几句,车夫跟本没有搭理。柳氏急火攻心,突然间暴发哮喘,一阵急咳,撕心裂肺的,止也止不住。

  陈五可哪里不明白柳氏心思。她前世由于经常发生类似的哮喘症候,多是因为受了强大的刺激。可也间接的说明,柳氏可能是劳累过度,如果不好好保养,很有要得心脏病的可能。

  “顾妈妈,你先扶母亲躺下,母亲,您不必着急,我知您惦记大姐姐,可是您若是在这个时候病了,大姐姐一定会很难过的,李妈妈,你过来像我这样,给母亲按摩胸口。”

  陈五可吩咐李妈妈为柳氏按摩胸口,缓解不适。然后也不管外面情形如何,敞开轿帘对着车把式的后背就大怒道:“好个车把式,你明知我母惦念家姐,心急如焚,怎么还一味的与人闲聊,不向前行路,若是我母因此急出病来,我看你如何向我大姐夫交代。”

  五可清脆悦耳的怒声还是极有穿透力的,越过重重阻碍终于抵达当事人的耳鼓。那车把式正侧头与一位紫袍公子面对面说话。听闻五可呐喊,二人同时回过头来。紫袍公子与陈五可两两相望一眼,紫袍公子面上突现亲切的笑容,手指五可道:“你不是——”

  “你这紫袍公子,为何拦住我们去路,我母挂念家姐,还请让路。”那紫袍公子正是那日见证了五可摔下马去的蓝袍公子,五可虽然想起来那一幕就火大,讨厌他那一脸的似笑非笑,却怕他说出当日坠马情形,只能死命地冲他眨眼,努嘴,态度先是要爆发,后面越来越亲和。车夫忙道:“亲家小姐,你莫再恼了。这是我们家三少爷,特地来接亲家母的。”

  顾青春饶有兴味地看了看五可,转眼又望向车中人,目光刚与柳氏相遇,便下马深深施了一礼:“顾青春见过伯母。”

  被五可喊破心事,柳氏早已心中大慰,闻听是顾家三公子来了,忙起身寒喧,待听说长歌与外孙一切安好后才松了口气。蓝袍公子手指前方一高台道:“伯母,青春也知您见长嫂心切。可是那可恶的公孙小子却在那里胡言乱语,兴风做浪。待我将他赶走,清净街道。”

  说罢顾青春向那高台方向挤去。

  车把式笑道:“亲家夫人,这回您可催也没有用了。这是老相爷来了也没法解决的事情。我看您呢,还是借着这是个好地儿,看看热闹吧!”

  柳氏也只得与五可探头向外张望!该死的,原来在古代也有上下班高峰期,也有烦死人的交通阻塞。只见街道正中央,摆了座临时搭建的四四方方的高台,四旁挤满了围观的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把街道围堵得水泄不通。

  高台摆了把小椅子,上面稳稳坐着一位獐头鼠目的书生,身穿带了补丁的破蓝布衣裳。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那獐头书生端的长了一张好嘴,留住了前往后来人。以致于发生了严重的交通阻塞。

  但若说这古代的交通阻塞单单是由他引起的,五可却觉不大可能,他既然敢如此肆意夸张作为,一定是有后台,这后台还不是一般的硬。就像前世街边那些巡警,人家那是带了帽的,非法开张单子也够你喝几壶。如果没有上锋人的特许,那些来回走动巡街的官兵如何能由他这般折腾,却视而不见?反正看这架势一时是难于疏散群众,且当这是故事听罢。

  只听那獐头书生在高台上口吐莲花道:

  “话说当朝有一位可亲可敬的顾老相国,他自从十八岁那年中了新科榜眼后,一直到老,都是守候在帝王身边,为国为民,日理万机,鞠躬尽瘁。顾老相国无私忘我的精神,大大让先帝赞赏。因此在顾老相国上疏准备告老还乡之际,新帝遵照先皇遗命,顾老相国是朝庭重臣,要一生一世为朝庭办事,死而后已。虽是已老,只可在京赜养天年,朝中有事,随时候命。然后赐给顾老相国黄金十万两。被顾老相国严辞拒绝。新帝再赐顾家儿郎在朝的官升三级。老顾相国又是严辞拒绝再拒绝,新帝顿时没了主张。

  这时有臣子密奏,这顾老相国虽不近女色。却是个爱粘花惹草之人,爱花成痴。平素忙里偷闲,老顾相国便去自家的花园里侍弄那些花花草草。新皇大喜。便将京城一座著名风景所在赐与顾老相国,名约畅春园……”

  陈五可正听得入迷,倏地人丛中挤出那顾青春,旁边还跟了一人,正是前几日惊马时,救下自己却又将自己抛落马下的那位。他今日穿一袭白色锦袍,手中多了把折扇,随手半开了折扇侧耳倾听顾青春耳语,向五可这边望了望,又抬眼看看高台,姿态翩然。虽然隔得远,五可看不见他的表情,却也知道顾青春一定跟他提到了自己。陈五可立马周身热血上涌,特别是臀部那已逐渐散淤的部位忽然针扎似地难受。她咬紧牙关,稚嫩的小手,紧握成拳。特别想冲上去狠狠挥几下,把那锦袍公子打成乌眼青。

  44 啼笑皆非(2)

  “五姑娘,你可是哪里不舒服?”顾妈妈见五可紧咬牙关,脸儿胀红,呼吸急促。以为五可这几日染了风寒,急忙拉过五可,将自己的眼皮贴到五可的额头上,测量五可的体温可否正常。

  “五丫头可是病了?”柳氏紧张地探过头来问道,面上满是关切之色。

  “母亲,顾妈妈,我只是想小解,被憋的。”陈五可抬起一张粉馥馥小脸儿,羞涩地道。

  “阿弥陀佛,无事就好。我的儿,你须得再忍一忍,待人流散了,我叫人马上陪你方便。”柳氏长吁口气。五可颇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对一干关注自己的人撒着小谎,反正自穿越过来,为了能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她已不知编造了多少谎言,这一次也不算什么吧。看看眼前形势,她知道乖乖呆在车里是最明智之举。

  顾青春抬头,费力地对高台上的獐头书生狂吼了几句。獐头书生正讲得尽兴,哪里听得进他说话。那白衣公子好像天生的脾气不好,当时就怒了,突兀地自喉中发出一声尖利的狼号,倏地腾空而起。

  “My God!”陈五可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发出一声惊叫。她是大大地被刺激到了!轻功啊!她终于见识了传说中的轻功。前世与父亲共看访谈节目,才只看到一位年逾九十高龄的修为极高的道长表演了越过二三米高的围墙而已,她曾为此不胜唏嘘,却不想在今生弥补了这个遗憾……

  白衣翩翩,身轻如燕!只一个眨眼的功夫,那敏捷的身躯在空中旋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已稳稳地落在高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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