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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的魔妃 经纶-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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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的事情!”
同一时间,皇宫坤宁宫。
龙涎香香雾袅袅,殿内弥漫着一层浓郁的清香之气。
软榻之上,陈皇后慵懒的侧着身子,她红唇轻启,轻轻的咀嚼着嘴里的葡萄,一口葡萄皮吐出去,那伺候在旁的宫女立即拿盘子接着,神态恭敬之中带着轻微的紧张,唯恐一粒葡萄籽一颗葡萄皮落在那上好的白色波斯地毯之上,坏了陈皇后的好心情。
陈皇后吃了几颗葡萄,随意摆手,让宫女下去,开口说道:“出来吧。”
隐藏于屏风之后的中年胖宫女悄然现身,躬身请安。
“外面的事情,如何了?”陈皇后开口问道,她神态娇媚,这话也说的有几分妩媚的风情,若是让哪个男人听去了,估计骨头都得酥上一阵,陈皇后在后宫长宠不衰,并非没有道理的。
中年宫女恭敬的回应道:“一切都在按照正常的节奏发展,我想,很快就会出结果了。”
“倒是很期待呢。”陈皇后呢喃一声,终于坐直了身子,轻声一笑,说道:“宁王府内倒是沉的住气,这些天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中年宫女说道:“这些天,上门的人不少,却一概被拒之门外,就连宰相张大人都没能进的门去,宁王看来这次是铁了心要包庇楚云裳了。”
“说不上是包庇吧?有什么证据证明人是楚云裳杀的吗?话可不能乱说,不然可是要挨板子的。”陈皇后轻声怒斥,脸上笑意却是不减。
中年宫女也是微微一笑:“娘娘说的极是,是奴婢多嘴了。”
陈皇后满意的嗯了一手,挥手示意中年宫女离开,中年宫女一离开,她脸上那慵懒妩媚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墨修竹,虽然本宫和你之间有约定在先,但是如若你这次搞不定的话,就不要怪本宫对你出手了。”
浅不可闻的一句话从陈皇后的嘴里发出,她旋即起身,往后面走去,弘王这个时候午睡该醒了,她得过去看看才好。
……
张宽之死的事情,迅速发酵,愈演愈烈。
宰相府上上下下充斥着悲伤沉痛的气息,摆放在宰相府大厅之内的黑色棺材,分外醒目。
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天,张宽的尸体还没下葬,这本身是一件极为不合礼数的事情,可是在凶手还没找到之前,**甫却是有天大的理由将棺材搁在这里。
黑色的棺材泛着幽幽的冷气,不同于前几日这里人来人往的吊唁,几天时间过去了,宰相府也是冷清了不少,偶尔一些从外地赶来的官员前来吊唁,也是刻意离的远一点,不敢距离棺材太近,就好似那不是一个棺材,而是一枚随时都可以爆炸的火药桶!
明月城现在,可不正是成了一个火药桶!
“宰相大人,世子已死,还请节哀顺变,万万不要伤了身体。”有人说些安慰的话。
**甫古板削瘦的脸颊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短短几天之内他白了半边头,愈发显得那张脸不近人情,形如僵尸,给人一种极为阴厉的气息。
“中元啊,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犬子尸骨未寒,我又哪里能真的节哀?白发人送黑发人呐,这世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公理可言了吗?”
**甫叹一口气,脸颊上的肌肉轻轻颤抖,激动的说道。
那人又是说道:“不管如何,死者为大,还是入土为安的好,不能让世子死了也得不到安息啊。”
**甫一摆手,不满的怒斥道:“凶手一天不揪出来,犬子就一天得不到安息,这话你不要多说,不然别怪我将你赶出去。”
这人立即噤声,旁边的人也是喘着大气不敢说话。
**甫素来是一个严厉的人,他不拉帮不结派,为官多年,清廉刚正,两袖清风,更是多次在朝堂之上指着墨龙皇的鼻子大骂,乃是一个极有气节的文臣。
而正是因为如此,他这些年来,也是得罪了不少人,满朝树敌,若不是因为他德高望重位极人臣的话,估计早就没了此时的风光。
气节的另一种解释就是迂腐刻板,这一点,在这件事情,在**甫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在**甫的身侧,跪的远一点的,是张宽的妻子和一干侍妾,**甫是个儒臣,极为推崇先朝礼法,对儒家三妻四妾,更是躬身以行,他本人就有一正妻两平妻四侍妾,这一点到他的儿子张宽这里,更是无限的得到继承并发扬光大。
张宽也是一正妻两平妻,但侍妾,却有十多个人,这些人,或是贪恋于宰相一门的家世,或是被张宽用各种手段强行占有,但是无论是哪一种情况,**甫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男权的世界里,**甫始终都觉得这些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且他的妻妾虽多,子嗣却少的可怜,除了张宽之外,仅有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儿子,是以,对张宽的死,极为耿耿于怀,谁的面子也不给。
张宽一死,这些妻妾便是被**甫强行要求披麻戴孝守棂,张宽一天不入土为安,这些女子,就必须在这里跪上一天,谁也跑不掉!
这些妻妾面对着那口大黑棺材,在这里跪了五天,一个个早就疲惫不堪,身心皆是煎熬。只是,她们是死是活,注定不会有人关心罢了,是以她们中间少了一个人,也没有人发觉出来。
有的人朝着一干侍妾这边看了一眼,见都是一些如花美眷,心头就是暗暗叹息,也真是苦了这些人了。
这个时候出现在宰相府的都是**甫的门生,都是知晓**甫的性情,这种小事自然也不敢开口,待了一会,就起身告辞。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一个宰相府的家臣忽然跑了进来,满脸惊惶的跑到**甫身边,在**甫耳边说了几句话。
**甫听完,脸色立即大变,一口气没能吸上来,头重脚轻,一头磕到在地上,磕的头破血流,昏死过去。
在家臣传来消息的时候,宗人府的门口,出现了一个黑衣长裙的女人。
这女人脸色苍白,形如枯槁,那黑色的长裙,就像是罩着一根竹竿上一样,显得她身形极度消瘦,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她给吹走。
可是女人走动之间,脚步却是极为坚定,她一步一个脚印,走到宗人府的大门口,没有任何犹豫之色,轻轻而固执的,推开了这扇埋葬了无数故事的沉重木门。
她一走进去,立即惊起了里面的人的注意力!
女子看了看她们一眼,轻声说道:“我是来自首的。”
她一身黑衣,面容憔悴,脸色苍白,不复往时的姿妍艳丽,但是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竟是笑了笑,笑的轻松而解脱,也是笑的宗人府内的人眼前一晃,暗叹,好一个娇艳的小娘子。
这个女人,正是楚贝贝!
楚云裳听到楚贝贝进入宗人府自首的消息之时,再也没有往日的淡定,目瞪口呆的从椅子上一蹦而下,不敢置信的说道:“怎么会这样?她疯了吗?”
珠儿被楚云裳这一惊一乍的举动吓一大跳,她使劲拍了拍胸脯之后才忐忑的问道:“难道宰相府公子不是她杀的吗?”
这些天来,外边的流言蜚语弄的珠儿不胜其扰,楚云裳没事人一样,她倒是快要崩溃。此时听到事情结了案,虽然事情和想象中的有些差别,珠儿还是小小的松了口气。
“废话!”楚云裳没好气的吼了一声,知道要坏事了,也顾不得会将珠儿吓个半死,连忙往外边跑去。
楚贝贝投案自首的事情,不止让楚云裳吓一大跳,明月城内,不知道多少人被这事弄的满头雾水。
墨染尘听过墨飞的汇报之后,轻声叹了口气,揉着眉头无奈的说道:“我们输了。”
“啊——”墨飞不解其意。
墨染尘也不解释,轻轻摆了摆手,说道:“备车!我要去宗人府一趟!”
楚贝贝投案自首的消息,在某些人看来或许是拨开云雾见日散,但是对楚云裳而言,却绝对是坏事一件,不仅坏了楚贝贝自己,也坏了她的大事。
但是事情已然发生,她也是没有办法,只得第一时间赶往宗人府!
因为张宽的死闹的满城风雨的缘故,楚贝贝投案自首时候,第一时间就开堂审讯。
楚云裳赶到的时候,审讯已然开始。
楚贝贝跪在青石地面上,不卑不亢,娓娓道来,将她和张宽之间的矛盾一一叙说,然后将杀死张宽的过程,仔细分解。
话说完,**甫又是眼白一番,昏死过去。
迟来一步的楚云裳,眼睁睁的看着楚贝贝被人带去天牢,悔恨的五内俱焚,恨不能立即冲进去将楚贝贝救出来。
陡然,一只手,轻轻的抓住了她的手臂,清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要乱来。”
“我……”见着来人是墨染尘,楚云裳轻声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压制住了大闹一场的冲动。
“走吧,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墨染尘拉着楚云裳就走,根本就不给楚云裳说话的机会。
直到上了马车之后,墨染尘这才发觉楚云裳很不对劲,她的眼睛赤红一片,眸中,似是有两团火焰在燃烧一般,那是来自地狱的幽灵之火,足以焚毁世上所有的一切。
“为什么会这样子?”咬着牙,楚云裳低声怒吼。
墨染尘暗叹一口气,说道:“因为你们是姐妹!”
因为你们是姐妹!
多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是将楚云裳彻底震住。
是啊,不管她是否承认与楚家之间的关系,那一层血浓于水的亲情,始终是无法遗忘的。
因为她们是姐妹,楚贝贝这才会挺身而出,做出这等傻事,为的,就是救下她。
姐妹?
楚云裳不知道是该大笑一场,还是该大哭一场。
是应该觉得庆幸吗?
是的,因为她还有这么一个好姐妹!
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和抒情,仅仅是姐妹两个字,就注定了必有的一个结果。
楚云裳有太多的话要说,却是全部都哽在了喉咙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墨染尘从来没有见过楚云裳如此模样,那是一种悲凉到骨子里的绝望,他看的极为于心不忍,轻轻的将楚云裳的手抓过,一如楚云裳当初安慰他一般,试图用自己的温暖,融化楚云裳的心。
终究是不成。
墨染尘又是叹了口气,轻轻的揽过楚云裳的肩膀,将她抱在怀里,声音轻柔:“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现在,还不是难过的时候,这件事情本和楚贝贝无关,她不过是一个无辜的牺牲者,你要做的,就是将她从牢狱里救出来,懂吗?”
楚云裳很想说我懂,可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她还能说什么?楚贝贝完全是代她受过,尽管楚贝贝这么做很是多余,甚至是坏了她的计划,但是这份亲情的维系,却是太过沉重,沉重的让楚云裳的心头好似压了一座大山。
墨染尘知道楚云裳内心纷乱而复杂的想法,接着说道:“其实这五天时间,我们并非是什么事情都没做,虽然中间出现了一些小波折,但是你我都清楚,我们所差的,只是一个契机罢了。”
或许是楚云裳异样的柔情令的墨染尘的心异样的软的缘故,话匣子一打开,就有点收不住,他又是说道:“张宽是怎么死的,其实并不重要,这是一个诱因,所诱的,自然是站在背后的那一群人,我清楚你此时的想法,你觉得内疚,但是内疚并不能解决问题对不?你这样的人,绝然不能因为一点挫折而被打垮,我对你一直都很有信心,你也从没让我失望过!”
“所以呢,往常有太多的话,我也不需要对你说,因为你懂我。那么现在呢,还需要说更多的话吗?还是说,你愿意在我面前表现出如此柔软的一面,我不能说我不喜欢,但是总归是不适应,这不是真实的你,你可又懂?”
楚云裳听的墨染尘的唠叨,终于抬起头来,她眼神复杂的看墨染尘一眼,也是觉得心底有很多积压了许久的话在往嘴边涌,最后,却是变了一句:“墨染尘,你很啰嗦啊。”
“呵呵……呵呵……”墨染尘先是一愣,继而笑了。
他笑起来的模样当真是好看之极,坚硬的五官如春风化水一般的柔和妖魅,却不会过于女性化,而是给人一种如狐如莲的诱惑和喜悦感。
楚云裳看着他的笑,也是跟着笑了起来,尽管心头的阴霾情绪还未完全散去,但是她知道,这个男人在,一直都在,这种感觉,很好。
“我以为你会哭的。”附在楚云裳的耳边,墨染尘轻声感叹道,不知道是欣慰,还是可惜。
“你想看着我在你面前掉眼泪吗?”楚云裳轻声问道。
“女人的柔婉大抵和眼泪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但是我知道,你就算是哭,也是满身的傲气,那眼泪,也并非是为我而流,所以我更愿意,你对着我笑,至少让我知道,有我在你身边,你可以笑,可以觉得温暖。”墨染尘的声音轻轻的,有着不同于往日的温柔。
“谢谢你能来。”楚云裳感激的说道。
“不用谢,你是我的妃子,我怎么可以不来?”墨染尘看着她的眼睛,眼中的柔情,几乎要将她彻底融化。
楚云裳从来没有见过墨染尘这种眼神,即便是白鸦寺内他受伤之时,即便是那一个晚上他意乱情迷,也未曾有过这种眼神。
这种眼神没有**,干干净净,却让人能够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的心。
楚云裳不知道是否看到了他的心,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心很柔很软,那是一种,连她自己都觉得羞怯又诧异的柔和软。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惊世女强人,而是被他抱在怀里,悉心呵护的小女人!
有意无意的,她一直趴在墨染尘的怀抱里没有起身,马车在路上缓缓行驶,阵阵颠簸,彼此的身体,紧紧的挤压在一起,温度,悄然之间传递,那是一种,很温暖很安心的滋味。
马车最终在太傅府门口停下,楚云裳跳下马车,望着大门之上那熟悉的门匾,久久走神。
她自嫁入宁王府之后只回来过一次,却没想到第二次来,竟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
墨染尘没有下车,他知道楚云裳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他愿意相信她能够处理好。
楚云裳回头朝马车方向看了一眼,轻轻点头,大步往太傅府里面走去,刚进门,就被佣人认了出来,那佣人大声叫了一句六小姐之后,又是赶紧去通报府里的其他人。
很快,一大家子人全部从四面八方跑来,楚云裳一路走进,见着这一张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心里百味杂陈,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有喜悦,更有惶恐!
这是她出生的地方,也是她成长的地方,尽管在这里,她留下了太多的不快乐的回忆,但是终究还是有情感的。
楚家的其他几位姐妹也出现了,看着她的眼神极为复杂,尤其是楚欢欢,更是丝毫不掩饰眸中的憎恶和厌恨之意。
楚云裳也不放在心上,微微一笑,推门,进入书房。
她知道,楚琮一定在里面等他。
书房的门窗紧闭,昏暗静谧,楚云裳进去之后,适应了一小会才看清楚里面的人,楚琮坐在书桌后面,正抬头看着她。
楚琮看上去老了不少,眼角的皱纹又多了一些,不复以往的雍容儒雅,但是他的嘴角噙着笑,那是欣慰的笑。
“父亲大人,我来了。”楚云裳开口说道,声音微微发颤。
“我知道你会来,我在等你。”楚琮说道。
楚琮指了指椅子,让楚云裳坐下,这才再次说道:“外面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也不需要你过多的解释,只是问你一句,贝贝会不会有事?”
楚云裳坐下半边屁股,声音不高不低,“张宽的死和大姐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可以保证,大姐不会有事。”
“那就好。”楚琮轻轻点头,果真是没什么话要说了。
楚云裳的心思却是极为复杂,要说她以前最讨厌的地方是什么,自然就是楚琮的书房,因为每年三月三家族考校的时候都要出一次大丑的缘故,连带着她对书籍之类的东西都是深恶痛绝,以至于她在太傅府长这么大,却是第一次来到这书房之内。
书房内横放着几个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书籍有新有旧,但无一例外,都被翻阅过。
楚琮是一个治学很严谨的人,对自己也是极为苛刻,他或许不是一个好父亲,也或许不是一个好的官员,但是他必然,是一个好的学者。
书房之内,除了书之外,就再无其他的东西,并不神秘,但是正因为如此,才令人看的心酸。
“父亲大人,那我先走了,您好好照顾自己。”楚云裳话传到了,也就起了身来。
她来太傅府,本就是为了让楚琮安心。
楚琮点点头,说道:“去吧。”
楚云裳嗯一声,往门口走去,走两步,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双膝下跪,对着楚琮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这才推门而去。
她没有看到,书房内,阴影之处,楚琮泪流满面。
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好在,他终于等到了。
“裳儿,你终于长大了,我也安心了!”眼眸,轻轻阖上,楚琮泪流不止。
楚云裳出了门,见着楚家几姐妹还在,就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声招呼,耳边随之传来楚欢欢的一声冷笑,她拿手指了指楚云裳,质问道:“你来干吗?”
“有点事情。”楚云裳心情不好,没心思吵架。
楚欢欢冷笑:“你还有脸来?你可是将大姐害的好惨好惨。”
“我怎么害了大姐了,难道你也以为张宽是我杀的?”楚云裳终于停下了脚步,看向楚欢欢,看向她那张如花似玉,却偏偏丑陋不堪的脸。
楚欢欢嗤了一声,撇了撇嘴说道:“不是你杀的,难道是大姐杀的,大姐可是连杀鸡都不敢,怎么可能杀人?”
“看来你是真的很了解大姐,既然如此,为何在宗人府开堂审讯的时候不前去为大姐作证置辩?”楚云裳眼神转冷,厉声说道。
“你……”楚欢欢被楚云裳身上忽然迸发出来的阴冷气息吓了一跳,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然后她又往前走几步,走到楚云裳的面前,大声说道:“你说让我去作证,为何不自己去自首?明明是你杀的人,偏偏窝在宁王府当缩头乌龟,你还有脸来质问我。”
楚云裳连冷笑都笑不出来了,只是觉得心寒,楚家几姐妹,皆是同出一个父亲,这其中的差别,却是不可以道理计。
楚贝贝可以为了她牺牲自己,可是楚欢欢做了什么?
她除了冷嘲热讽之外,还有什么本事?
楚云裳很想出手教训楚欢欢一番,又是忍了下来,不再说话,大步往外走去。
楚欢欢见她如此,以为她是心虚了,声音变得更高:“怎么,是不是被我说中了,你这个贪生怕死,贪恋荣华的女人。真不知道你到底哪一点好,宁王竟然会瞎眼看上你这种自私自利的女人!”
“闭嘴!”
“闭嘴!”
前面一句,是楚云裳说的,后面一句,却是楚琮说的。
楚琮满脸铁青之色,一声厉喝道:“老三,我命令你,现在就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楚欢欢素来得楚琮宠爱,哪曾想过楚琮竟会说出这般难听的话,她委屈而愤怒的迎向楚琮,不满的叫喊道:“父亲,明明是她的错,为什么要凶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到底哪点不好,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对我。”
楚琮见着楚欢欢撒泼,气更是不打一处就来,厉声对其他几人说道:“是不是没听到我的话,还不赶紧将她拖走。”
楚家姐妹都是极为敬畏楚琮,也不敢多言,急忙拉着楚欢欢离开。
楚琮的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一点,对楚云裳道:“裳儿,你去吧。”
楚云裳轻轻点头,心情有点复杂,终究是什么话也没说!
出了太傅府,上了马车,马车直接朝宁王府方向而去。
墨染尘看的出来楚云裳的脸色不太对,却也没有多问,他清楚的知道,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
楚贝贝自首投案的消息传出,再一次引的明月城内一片哗然。
没有人想到事情到最后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他们都表示很难相信,但是当日,楚贝贝在大堂之上一番陈情,并且掀开衣袖让人看她身上的伤痕,却是用一种铁一般的事实,证明了张宽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二人之间出现这种事情,或许是在意料之外,但又是在情理之中。
事情,远远还没到平息的时候。
宰相府方面,**甫大人第一个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他再一次入宫面圣,只是这一次,让所有人的意外不已的是,墨龙皇并没有见他。
而后,忽然一夜之间,明月城的街头,多了无数的花边小报,小报的内容直指宰相府父子。
宰相府大公子张宽,依仗父亲的权势,多年来欺男扮女,横行乡里,鱼肉良民,杀父夺女,杀夫夺妇,奸淫掳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罪证累累,罄竹难书。
宰相**甫大人,不同于表面的廉洁奉公,私下里,贪赃枉法,卖官鬻爵,家中良田万亩,佃户千人,金库藏金万两,珠宝无数,更与秦国暗中勾搭,卖国求荣。
小报上的消息甫一传来,立时一石激起千层浪,谁也不曾想到,这背后,竟然有着这么大的惊天秘闻。
**甫在朝堂之上素来以严正浩然著称,一腔浩然正气令天下文人学士为之折服。却没想到,私底下,竟是这么一个卑鄙小人,而他的儿子,竟是也是如此一个败类。
小报上的消息,而雪片一般在明月城来撒的沸沸扬扬,街头巷尾,无处不是。
“哼,枉读圣贤书的斯文败类,简直是死有余辜!”
“这对父子狼狈为奸,简直是无法无天,罪大恶极,其心必诛!”
“令人发指啊,简直是古往今来第一贪官,这种人,怎么配做一朝指丞相!怎能有脸称为一朝大儒,丢尽了天下人读书人的脸面啊!”有朝廷大儒痛哭流涕,义愤斥骂!
……
事情急转疾下,风向大转,一夜之间,**甫便是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成为万人唾骂的对象。
宗人府第一时间奉墨龙皇手谕前往抓人,却是见的**甫在自家屋梁之上悬梁自尽,可是风波,并没有这么轻易的过去。
**甫之死,不仅没能平息众怒,反而愈发证实了小报上的种种传闻,激发了矛盾。
更有一些激进的民众,冲进了宰相府,掀翻了张宽的棺木,将他从棺材里拖出来当街鞭尸,以泄心头之怒!
事情发生之后,墨龙皇龙颜震怒,下令彻查,一经查处,严惩不贷。
一时间,明月城内,人心惶惶,短短两天时间内,一大批和**甫有裙带关系的官员落马,或贬或杀,明月城西城的刑场,那鲜红的血,就一直没有干涸过。
血液沿着街道缓缓流淌,染红了一街的青石路面,冲鼻的腥臭之气,久久不曾散去。
明月城街头的血,刺痛了无数人的神经,等到有人意识到此事可能和宁王府有关,欲登门拜访的时候,却是被宁王府紧闭的大门拒之门外。
宁王妃大门上悬有一匾——谢绝见客!
这四个字,仿似催魂夺命的符箓一般,令的无数人胆颤心惊,心乱如麻,惶惶不可终日!
而就在这个时候,楚云裳却是一身素白长裙,出现在了宗人府的监狱之内,她身后跟着珠儿,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食盒里装着些楚贝贝平常最喜爱吃的饭菜和点心。
“小姐,外面发生的事情,一会要跟大小姐说说吗?”珠儿一边走,一边问道。
“说什么呢?”楚云裳幽幽说了一句,兴致并不高。
珠儿微微一愣,难道宰相一门被抄家问斩的消息,还不够大快人心的吗?
楚云裳也不多说,径直来到牢房门口。
楚贝贝在睡觉,几天时间不见,她又变瘦了一些,几乎瘦的不成人形,以往那个丰腴玉润的美人模样,一点都看不到,不难想象,身处于牢狱之中,对身体和心理,是多么大的折磨。
楚贝贝睡着了,也是睡的极为不安,她的眉头,紧紧的皱着,双手时不时的舞动一下,似是做了一场极长极煎熬的噩梦,沉浸在噩梦之中,醒不过来。
楚云裳看的一阵心疼,低声叫唤道:“大姐,我来看你了。”
“谁!”
楚贝贝陡然一声惊叫,睁开了眼睛,待看清楚是楚云裳之后,那原本苍白空洞的眼神才稍稍恢复一点清醒。
“六妹,你怎么来了。”楚贝贝连忙扑过来,欢喜的说道。
“我来看看你。”楚云裳示意狱卒将牢房门打开,走了进去。
楚贝贝一把将她抱住,抱的极为用力,好似生怕自己是在做梦,梦醒了,楚云裳就会离开一般。
直到许久,楚贝贝才幽幽叹了口气,松开楚云裳,后退两步,站着打量她。
楚云裳任由她看着自己,打开食盒,将里面的东西端出来,递给楚贝贝吃。
楚贝贝看着那些精美的食物,眼眶又是一红,流下两滴眼泪来,“六妹,我……我……我现在这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楚云裳抓过她的手,轻轻摇头:“不,一直都很好看,你一直都是我心里可尊可敬的美丽大姐,来,吃点东西吧,一会该凉了。”
“嗯。”楚贝贝重重点头,抹掉眼泪,蹲着身子大口吞咽起来。
看的出来楚贝贝近些日子在这里过的很苦很狼狈,她吃东西的样子很不雅观,楚云裳也不嫌弃,一边喂她喝水一边用袖子给她擦拭嘴角。
她当初被冰山扔在冰天雪地之时没有哭过,被人皇一招打败没有哭过,在墨染尘的怀抱里,也没有哭过,但是现在,见着楚贝贝如此模样,她却是好想好想,抱着楚贝贝大哭一场。
楚云裳知道现在不是流露出这些情绪的时候,她没有哭,反而是在笑,用自己温暖的笑容来给楚贝贝力量。
楚贝贝吃了东西,恢复了点力气,姐妹二人这才坐在一起说些贴心的话,楚贝贝性子并不柔弱,只是在宰相府的时候为生活所累,被迫低头,不得不忍辱负重,忍气吞声。但现在,虽然身处囹圄之中,她反倒是恢复了一些以往的本性。
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说了好一会,楚云裳这才起身离开,她看的出来楚贝贝的依依不舍,轻声安慰了几句,终究还是狠下心肠离开。
直到离开许久,一滴眼泪,终究是无法抑制的滑落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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