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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侯嫁之表妹王婉-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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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明确告诉赵家的,青环她要为王婉多留一年,赵家的也连说他们家不急,于是,青环的婚期便就定在了来年的七月。

而青环婚期定下的第二日,便是方文琴出嫁的日子——二月二十五。

这是忠勇侯府这三年来的第二次嫁女。只是这一日,天公不作美,阴霾的天淅沥沥地下着冰冷的雨,一路挂上去的红色灯笼皆被打湿,风中好似摇摇欲坠。道路是泥泞的,迎亲的队伍走得有点艰难。

王婉再是憎恶那方文琴,也得做做样子去为她添妆。毕竟以“表小姐”的名义借住这侯府里,却在侯府正经小姐出嫁的当日连个面都不愿露,也太说不过去了。

喜气一片的闺房内,王婉见到了将近一年未见的方文琴。

新娘装扮的她脸上涂着厚厚的粉,一惯的面无表情。一身红妆,木然坐在床前,被一群满面笑颜七嘴八舌好似根本不知她就一点也不开心的三姑六婆们围着,一动也不动。王婉进来后,她才恍然从自己的世界走出一般,毫无焦距的目光陡然活了,如狼一样猛地盯向了王婉。

对上她的目光,王婉突然想笑。她想怎么着?自己大喜的日子,扑过来不成?

却是方文琴低下了头,再抬起来的时候又恢复了原样,好似刚才那样的目光从未有过。只是,她始终看着王婉,唇角微微勾起。

王婉做戏都不想了,她与方文琴并不交好在这侯府里又不是什么秘密。她令露葵送上添妆,就站到一边去,只想着尽快找个借口回去罢。却是方文琴站起来了,众人愕然中,向王婉走来。

一个王婉没有见过面的好像是忠勇侯方铳的某个庶子媳妇笑了,对左右说道:“三小姐和表小姐关系真是好啊,瞧我们在这儿这么久了,她都一动不动的,表小姐一来,她就迎过去了。”其他人未作何反应,只站在一角的方文颂唇角一抹讽刺的笑。

王婉皱起了眉头。

方文琴走到王婉面前,凑到了王婉的耳边,众目睽睽之下,用一种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道:“你以为只要我出嫁了什么就都这么算了?你错了!”她的声音阴森之及,带着无尽的憎恨与怨怒,“一切才刚刚开始!王婉!”

公侯嫁之表妹王婉 第76章 梅姨娘有孕 T

方文琴的声音虽小得只有她们二人才能听见;但能说出这样的内容,其表情想过去也不见得有多好看;毕竟这家伙连新婚之日都能在这么一大群女人面前摆出一副不甚开心的样子,可见也没有什么心思去做奥斯卡影后。

所有的人都愕然地看着她们。方文琴直起身子;敛去了活脱脱想吃生人的表情,露出了一个讥讽的微笑;一双眼睛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艳唇紧闭;高高地俯视年纪尚小比她矮上了许多的王婉;然后一个转身,翩翩然地回到了床边;冷静坐下;坐姿标准,表情又恢复到了王婉刚刚进来时所见的那样。

“……”王婉一股恶气涌了上来。方文琴这是什么意思,出嫁前还要想个法子来恶心自己么?环顾四周,只见各人目光各异,有不解的,有讶然的,有嗤笑的,而大部分的,都是一副准备瞧好戏的样子。一个是准备出嫁的侯府正经小姐,虽仅是个庶女,一个是掌握中馈大权的二夫人的外甥女儿。今日在这布置漂亮,红色一片的闺房内来了这么一出……瞧了瞧木然如初仿若什么都没发生的方文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在了王婉身上。

王婉垂下了眉眼,咬了咬唇,而后深吸了口气。她的表情迅速变化,一下就委屈非常,泪珠在眼眶里微微泛起,一层水光。她怯生生地瞥了方文琴一眼,接着便飞快地低下了头,后退几步,本就站在边上的她,更是缩到了一个本不该被人注意的角落去了。只是众目睽睽之下,她所在的位置暴露无遗。王婉如在聚光灯下,一举一动引人注意,可她连动都不敢动,只那么低垂着头,身子轻轻发抖,好像受尽委屈却不敢申辩的小丫头。于是众人一脸了然,再次看向方文琴的目光就充满了探究。

方文琴挺直身子坐在床前,这回她想尽力装出世间之事充耳不闻的样子就再也装不了了,她蹙眉抿嘴,压抑着愤怒,一张脸紧绷得好似那厚厚的白粉一不留神就会“哗啦啦”地掉落下来。一时间,屋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还好,有个年轻的小媳妇聪明地打开了僵局:“哎呀,话说,这迎亲的队伍也该到了吧!”她的话一出口,屋里的众人便顿是松了口气,一个个七嘴八舌地又说了开去。

王婉找了个“头有点晕,就先出去了”的借口,在众人理解的目光中,扶着露葵慢慢地出了门去,却是站在门口想要一个深呼吸,把方才在里边憋着的闷气全部给吐出来的时候,赫然见到李姨娘就站在边上不远的地方冲着她讥笑不已呢!

王婉蹙起眉头。

李姨娘见到王婉注意到了她,笑嘻嘻地扭着腰肢走了过来,装模作样上下打量起王婉,嘴里“啧啧”的,道:“表小姐好手段哪!”

王婉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道:“不敢当,再好的手段也比不过李姨娘你!”

李姨娘剔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地道:“表小姐可折杀我了,就年初二那日来看,放眼整个侯府,不,甚至整座京城,有谁比得上您啊?!不过说句不好听的,表小姐可要勿怪啊!这人哪……‘慧’极必伤,您可要当心着自己的小命啊!”

“你!”王婉尚未有什么表示,站在她身后的露葵已是大怒。

王婉瞪了露葵一眼,接下来却是看着李姨娘说道:“露葵,李姨娘虽说是只是个姨、娘!但是人家好歹也是半、奴、半、主!你一个做奴婢的,怎能随意放肆?”

“你!”李姨娘脸色立变,却是顿了一下,咬了咬牙把气给忍了下来,只是说道,“好,好一副尖牙利嘴,倒是看看你还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却是王婉没有理会她这句话,而是笑道:“李姨娘啊,说实话,我还真没听说过哪家哪户嫁个小姐,这半奴半主的姨娘可以堂而皇之地过来送嫁的,不知你今个儿过来,是老夫人准了还是怎么着?”

“你!”李姨娘呼吸一顿,怕是被王婉这接连出口的“半奴半主”给气得不清。却是又再次把那气给忍住了,她皮笑肉不笑,“今个儿背那三小姐出门的可是大少爷,怎么的,大少爷是我肚子出来的,我来看看不成吗?”

王婉点了点头:“也是了,我表哥去游学了,这件事也只能由庶、出、的大少爷来代劳了!”

王婉这着重强调的“庶出”二字又把李姨娘给气得够呛。待到王婉看都不看她一眼,大步走远之后,她的脸上阴狠骤现,眼下一片戾色。却又很快地诡异的笑容浮了上来,她咬着牙阴着声音恨声道:“死丫头!等你死后再到地府哭去吧!”

从方文琴那里出来后,王婉郁闷之极。方文琴阴深深的挑衅声尤在耳边,而脑中还时不时地浮现李姨娘那副恶心的嘴脸。而回到梧桐院后,才在椅子上坐定,就有那梅姨娘带着她的丫鬟送书来了。

自从前年那梅姨娘第一次送书过来后,她就保持了这个与王婉交好的方式。只要弄到了好书,她就给王婉送来。既然第一次没有拒绝,以后便自不用说,梅姨娘送来的书,王婉照单全收,当然,看过后就送了回去。只是这样,全侯府的人就都知道,那梅姨娘与二夫人的外甥女儿交好。这算是互惠互利吧!王婉看了书,梅姨娘不会受府中的小人看低欺负。当然,相对来说,梅姨娘得到的利更多,毕竟于王婉而言,在有整个书楼做背景的情况下,梅姨娘带过来的几本书可有可无,但梅姨娘就不一样了,有了“表小姐与梅姨娘交好”这个表象,她在府里过得可相对轻松多了。当然,在对自身没有丝毫影响的情况下,王婉乐意维持这个表象。毕竟梅姨娘是个聪明人,与聪明人为友,相信是任何人都愿意做的事。

见到王婉,梅姨娘很惊讶的样子,只听她道:“还想着我来早了,想不到表小姐这么快就回来了!”

王婉笑了一下,没有言语。

梅姨娘聪明地不再说下去,而是从丫鬟手中拿过了两本书,递到了王婉手里。

王婉谢过她,请她坐下。

只见今日梅姨娘是一惯的朴素装扮,淡蓝素布薄棉袄子,撒花纯面百褶长裙,头上依旧一支碧玉花簪,几朵头花。她盈盈浅笑坐在王婉对面,一双眉眼弯弯的,整个人看上去甜甜的,任有谁有个坏心情,见到她后都会开心起来。

王婉笑了。

梅姨娘接过采苹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小口就放下了,然后和王婉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不得不说,跟梅姨娘聊天什么的,确实是件乐事。她很伶俐,非常会察言观色,说话说到一半,若发现你兴趣缺缺什么的,她立马就会换上一个话题,而且话题转换的绝不生硬。

而两人这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方文琴的婚事上了,这也正常,今日就是方文琴出嫁之日。王婉笑着看着梅姨娘,话说,这才是她今日过来真正的目的吧!

梅姨娘先是大力称赞了林氏一番,说“夫人不愧是公侯之家的主母,能如此为庶女考虑,婚事如此尽力”什么的,然后话锋一转,转到了方文琴的嫁妆上去,只见她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三小姐的生母钱姨娘是府里买来的丫鬟,自是不会为三小姐留下什么,那么三小姐的嫁妆……”

王婉不答反笑,戏谑笑话她道:“梅姨娘你这么快就要为自个儿的孩子打算那么遥远的事啊?”

梅姨娘愣了一下,继而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道:“瞧表小姐说的,我这不是随便问问嘛!”

王婉道:“梅姨娘你放心好了!府里的小姐少爷,吃穿用度,府里都是有定例的,我姨妈向来秉公办事,不会做出什么克扣之事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梅姨娘尴尬了。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王婉道,“我也随便说说的。话说这三小姐的嫁妆,也是按规矩来的,虽比不上当年大小姐那一百二十八抬十里红妆,但也足足有一百抬。忠勇侯府嫁女,是不会辱没自个儿的名声的。”

梅姨娘点了点头,却是迟疑道:“只是……我听说……”

“梅姨娘,‘听说’只是‘听说’,不足为信。我姨妈的为人你进府这么久了难道还不清楚吗?”王婉打断了她的话。王婉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这方文琴把林氏得罪的那么厉害,林氏怎么可能不在她的嫁妆上做手脚?!一百抬没错,可是怎么可能真的实打实的一百抬?不说有几台是虚的,单说那些摆在门面上的各式家具,昨日送去卢家的时候,就有懂货的人看出,那些并不是用最上等的紫檀木打造的(方文风出嫁时,内室外室家具全部新紫檀木,十里红妆,围观的人皆惊叹不已),而是很普通的松木,一般百姓家都打得起一两件。林氏这样做,打侯府的脸倒不至于,松木虽普通,但能一下打出这么多,且做工精致,也不是普通人家能够消费得起的,只是有心人一对照起当年的方文风,那都有想法了,皆是说道,这位要出嫁的庶女并不受宠。而林氏做事也圆滑,绝对不越过“规矩”这条线,侯府的规矩是,庶女出嫁,嫁妆一百抬,田庄商铺若干,除了虚抬的嫁妆,她还把最差的田庄和最不赚钱的商铺给了方文琴,总之,就是在不破坏“规矩”的前提下,能给方文琴多差的嫁妆就给多差。可以想象,卢家那边接到这样的嫁妆单子会是什么表情。一个小官家而已,林氏不在乎自己在他们家的风评,至少她在全城人面前,面子上可是做足了——一百抬嫁妆浩浩荡荡,谁能看出她是苛刻了庶女?若是方文琴因为嫁妆的不厚,而在卢家不被看重,那就是林氏最为喜闻乐见的了。

林氏在方文琴嫁妆上做的手脚,像梅姨娘这样四处撒网找人脉的人会知道也不足为其,何况这本就不是什么极为**的秘密。只是,梅姨娘为何会特地跑来问询?听她的口吻,是极其想了解林氏对待庶子女的真实态度。

梅姨娘在王婉这儿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去。

送走梅姨娘后,王婉沉思了片刻,回想着梅姨娘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她似乎总是下意识地把手放在小腹上啊!于是王婉恍然大悟了。看来,这二房里要暗潮汹涌了。

果然,不过两日,就传来了消息——梅姨娘有孕了!

林氏反应迅速,做了她一个主母的该做的:请大夫,添人手,加月例,允许梅姨娘设小厨房……

公侯嫁之表妹王婉 第77章 郊游与楚凤歌 T

因为梅姨娘有了身孕;林氏特地把王婉叫过去;警告她再也不许与那梅姨娘单独来往了,就是梅姨娘去了她那梧桐院;她也得赶快找个理由把梅姨娘给送回去。

见自个儿的姨妈如临大敌的样子;王婉表示理解;毕竟这梅姨娘被二老爷宠得厉害;而大宅子里龌龊事不少,若是梅姨娘出了什么事;万一被算在了她王婉身上;那不是给她的姨妈带来了巨大的麻烦吗?

不过那梅姨娘也确是个妙人,自打怀孕公布后,就再也没有单独找过王婉;仅仅就是在路上碰到的时候,两个人寒暄一两句罢了。王婉越来越觉得梅姨娘八面玲珑,配那二老爷真是糟蹋了。

至于那嫁出去的方文琴,除了回门那日又在侯府众人的视线里出现,此后便如同被橡皮抹去了一般,再也无人提起了。只有王婉和方文颂,在一个月后的踏青郊游时,见到了她。

三月下旬,冬日的阴霾早已消逝,春光明媚。忠勇侯府内,绿树的新芽全已长成,一片葱郁。春花绽放,花园里万紫千红。连那墙角也冒出了无数的碎草,放眼皆是绿意。

春天啊!

王婉趴在窗前看着外边活跃无比的小鸟儿,动也不动。

在屋里的丫鬟们眼里,王婉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已经持续大半年了。只是任谁都不会往楚凤歌身上想去。就算去年那日王越傻不啦叽地在屋内说起那楚凤歌对王婉有出格的心思,也无人猜得到其实王婉也喜欢着楚凤歌,毕竟,就她们所知道的,王婉与楚凤歌根本没见过几次面。王婉才多大,而且平日处事颇有分寸,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心思。至于那楚凤歌,只能说男孩子的心思不是她们这些女孩们能理解的了。王婉这样,她们认为还是因为严春丽的离去,只是,这种状态持续得也忒久了些吧!忘忧悄悄地对其他人说:“这是春困,春天到了,人都会变懒的,小姐曾经说过这是‘自然现象’。”于是大家半信半疑地“哦”了一声,也都没去打扰王婉了。

因此,几乎每日,王婉都会这么无人打搅地坐在窗前发呆。她确实是在发呆。脑中一片空白,脑细胞就像死掉一样,这种状态中,整个人都迟缓了起来。其实对她来说,这样也不错,连忙起来都忘不掉楚凤歌,只有这个样子的时候,才能让自己不会难受。时间久了,估计那楚凤歌也就慢慢地从她心里消失掉。“今年十岁,”王婉心中暗叹,“再过个四年就得嫁人!这日子说快也快!以前不觉得,现在想着都觉得恐怖!这女人几乎一辈子都要在夫家度过了,也难怪女人们为争个好姻缘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话说回来,她自己不就为了有个好姻缘才住这侯府里吗?可是,正如宁素芳所说的,这好姻缘也得在可能的范围之内才有资格去争取,若是超过了这个范围……

“唉!”王婉一声长叹,伸长双臂,又趴在窗前装死了。

可就在这一日,李明敏的信到了,她邀请王婉一齐出城踏青。信中先大谈城外的春光是有多么明媚,府院里的春*色是有多么无趣,然后力邀王婉务必同她一起前往,最后,添了一句:“楚凤歌届时同去”,这几个字,如她平日的风格,字字硕大,一下扑入眼帘,且朱笔一字一圈,恐是怕王婉注意不到似的。王婉都能想象得到,她写这几个字时,那脸上定然满是准备看好戏的奸笑。

“……”楚凤歌呀!快速的心跳难以抑制,只是,王婉突然有点头疼了,这半年多不见了,能不能先让她把他彻底忘却,能够将他当成一个普通朋友了,再见面啊!此番相见,太仓促了!王婉突然觉得自己太失败了!半年多了,从未见面,虽然她那个笨蛋哥哥还会时不时说漏嘴巴拉巴拉扯一大堆楚凤歌的事情,但是,就算热恋的人半年未联系也会淡下来吧,她居然还忘不掉他!一想起他心内还会抽痛不已。搞什么啊!她才多大啊!

拿着信,盯着被李明敏用朱笔圈起来的这几个字,王婉又发呆了。慢慢回想,她真就无法理解就几次接触而已,她怎就喜欢他到了这种地步!偏他的地位高高在上,她嫁给他的可能性根本为零。又想到这,那颗心,瞬间疼得不能自已。

三月二十。碧云天。日光一泄千里,大地一片生机。

王婉、王越、方斌、方文颂,四人皆在大人的许可下,出府郊游了。

直到见到了王越,王婉才得知这次踏青郊游竟是贵族阶层的一次小小的“集会”,身份高贵者如寿王世子李明炎,安国公嫡长孙楚凤歌,再不济也有那正三品户部右侍郎之嫡孙李正燊。户部右侍郎,李姨娘之父,而李正燊,就是李姨娘的亲外甥了。

这次郊游,各府男女皆有,已婚的,未婚的,年龄基本在十八岁以下。已婚的,可以说出来踏青透个气,而未婚的,也跟出来就很微妙了。此次出游,十四岁左右的未婚男女颇多,那么这个活动组织者的目的就显而易见了。

而据说,这次活动的组织者之一居然是嫁入永安伯府现今儿子已经一岁半的方文风。

出忠勇侯府之前,王越在王婉的耳边喋喋不休:“你这三年来几乎都闷在侯府里,才十岁而已,弄得自己跟个小老太一样。去年我生日,你只肯躲在娘亲那里陪我吃碗面,前几天你生日,你又是逼着我陪你吃碗面了事,好好庆个生都不肯。今日难得出来,人又多,你好好跟大家认识认识,多交些个朋友也是不错的。”

王婉无语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很想一手敲上他的脑袋,不过还是作罢。算了,让他保持这份天真吧,才十三岁而已,人精见多了,身边多个单纯的人,洗洗眼睛也好。只是这样单纯的人是她的亲哥哥,多少有点让人头疼。哥哥呀!请用你那单细胞的脑袋好好想想,在这种尊卑分明的时代,届时在场的人不是贵族就是高官之后,有几个人会诚心诚意地和我们这样地位不显的人做朋友!能结交一两个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多交些个朋友”,你以为每个人都是楚凤歌和李明敏啊!

王越直到快出了门还在唠叨,不过唠叨的话语已经变成了做哥哥的对妹妹的担心了:“妹妹你今日可得紧跟着安康郡主,知道么?你第一次出远门,莫要到处乱跑。把自己弄丢了可就不好了。”

“……”王婉瞬间有种遇见大话西游里的唐三藏的感觉。

可是很快的,王越又搔头自语道,满脸不解:“对了,话说回来,自从来这侯府后,妹妹你怎么变得越来越沉闷了?我记得小时候,你明明就活跃得跟只猴子一样!和谁都自来熟!难道因为你长大了?可我看那安康郡主比你还大两岁,她怎么就……”

“停!打住,打住!”王婉头大地制止他,指了指巷子的那头,道,“快别啰嗦了,斌哥哥和颂姐姐也到了。”

可不是,前方晃晃悠悠来了两顶轿子,不过一会儿就来到了他们面前,轿子停下,分别下来的就是方斌和方文颂。

这二人尚未开口说些什么,王越就抱着肚子指着方斌大笑开来:“哈哈哈哈——阿斌你居然像个女人一样坐着轿子从内院出来!”

“呯!”王越的脑袋上马上挨了方斌一拳,“你说谁像个女人!你就没在内院里坐过轿子啊!”方斌郁闷叫道。这方斌明显是从老夫人那里出来的。自从方文雅死后,他与大夫人的关系就开始恶化,到现在,内院里的人,他基本上只和老夫人亲了。这些男孩子们,到了青春期,个个以骑马为荣,坐轿子为耻,也不知这种风气是从哪里开始的。

出了偏门,王越尤在大笑。方斌一脸便秘样。门口停着两辆马车,四匹马。方文颂先在其丫鬟月牙儿的搀扶下上了其中一辆马车,紧接着王婉在青环的搀扶下也上了同一辆,却是王婉坐好后,青环在外头才要将车帘放下的时候,王越把头探了进来,他看了看王婉,又叮嘱了几句什么到时候不能乱跑之类的话,然后居然冲着方文颂笑了笑,道:“颂妹妹,届时还麻烦你照顾一下我妹妹了。”

王婉一听,嘴角抽了一下,一阵恶寒顿时上来。

而那方文颂,竟然也甜甜地笑了一下,回道:“瞧越哥哥说的,婉妹妹年纪最小,我这个做姐姐当然要照顾她咯!”

王越感谢地退了出去,放下车帘。

王婉恶寒难耐,鸡皮疙瘩全起。“神经大条的哥哥!没见到我和方文颂在一起时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吗?!根本就是在互相忽视啊!这样你都能把我交给她?!”王婉头疼地腹诽不已。

却是那方文颂,唇角勾起,斜眼瞧向王婉,一抹诡异的笑:“我自然会……好、好、照顾她的!”

王婉和方文颂坐在车内,一人坐一边,互不搭理。

马车缓缓而行,车轮轧在地面“轱辘轱辘”作响。这“轱辘”声缓而有律,伴着马匹的“得得”声阵阵入耳,静默之中,听得人有点昏昏欲睡。而车前,是方斌和王越各自骑着两匹高头大马,低语轻谈,时不时地笑上一声。车后,跟着青环和月牙儿坐的马车,还有两位骑着马的方斌与王越的侍从。

一行人就这么穿过一条条的街道,向着城外而去。

春日清晨的太阳很温柔,阳光透过淡色的窗帘,浅浅地照在王婉身上。今日的她,在林氏的特意要求下,打扮得颇为漂亮。一件嫩粉色的菊纹上衣,一条亮黄色的散花百褶裙,腰间系着红色丝带编成的宫绦。头上梳了个垂挂髻,顶上插了根金蝶花钗。整个人较之往日来看,简直是焕然一新。

而那方文颂,就更不用说了。身穿玫瑰红的云纹缎裳,下套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头梳双螺髻,髻插玉梅花簪,两耳兰花蕾形耳坠,项上镂空嵌玉金项圈。整个人华贵无比。十二岁的她,俨然成熟了许多,青春的气息开始在她的身上显露无疑。

王婉规规矩矩地坐着,目光透过那放下了门帘,不知飘向了何处。

方文颂,也正坐着,面无表情,也不知在心想着什么。

本以为会就这样平平静静地到达目的地了。却不料,半途之中,一阵轻快地马步声自后传来,赶上了他们的队伍,在方斌和王越身边停了下来。

【“文】“吁——”马上之人吆喝着让马停了下来。

【“人】于是,王婉的心陡然一震。

【“书】而方文颂更是眼睛一亮,一下就激动了起来:“楚哥哥!”

【“屋】居然是楚凤歌!

王婉的心顿时绞了起来。一时间慌乱了起来,但很快就强迫让自己尽量平静了下来。她低下了头,动也不动。这般对比一下,相对于边上瞬间神采奕奕的方文颂来说,王婉显得颇没精神。

真没想到楚凤歌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原本在脑中浮现的到那郊外后,在众人面前各种可能的见面场景全部被打散,王婉的脑袋里一团浆糊。

前边传来方斌和王越惊讶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楚凤歌的声音已到了变声期,浑厚带着特有的磁性,颇为好听。只听他道:“在后头看到你们的车队,就跟上来了。”

“还以为你会和炎表哥一起呢!”这是方斌的声音。

“明炎和他妹妹先行一步了。”楚凤歌道。

“嗯,我妹妹和阿斌的妹妹还在这里慢慢磨蹭。”王越嫌弃大家的速度太慢。

王婉低着头,脸上一阵烧。她可以想象的到,楚凤歌的目光定然朝这边看来。当然,隔着车帘子,什么都见不到。

方文颂一脸的兴奋,翘首以盼,就差没掀开窗帘像外看去了。当然,她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车内的二人各怀心思。马车依旧“轱辘轱辘”地缓慢而行。前方因为多了一人,说话声音渐大,嬉笑之声也渐多了起来。楚凤歌的笑声尤为爽朗,看来他今日的心情很不错。

王婉也开始嫌弃大家行进的速度太慢了。从未发觉原来出城的路竟有这么长,真是坐如针毡。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好了,到了!”是王越兴奋的声音。

接着,是外头男孩们的下马声,侍从们过来的牵马声,再就是有人把下车踩脚的马凳子搬过来了。

方文颂立即准备起身先下车去。

“妹妹,快下车吧!”却是王越的声音突然在外头响起。

王婉一怔。方文颂也一愣,但她很快就捂着嘴笑了:“你哥哥还真心急啊!”

王婉瞥了她一眼,却见她更是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顿时也笑了。“要不,还是颂姐姐你先下去?”王婉道。

“妹妹?”王越的声音再次响起。

“……”

“呵呵……”方文颂依旧笑,只是笑得言不由衷。

“这样啊……”王婉轻笑,道,“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就先下去了。”说着,王婉就先向车门走去。

“你!”方文颂蹙眉。身形一动,似乎想拦住她,但是再一次听到王越在外边的叫唤:“妹妹,快点啦!”于是只能作罢。就在王婉看不见的时候,方文颂脸上现出一点懊恼之意,但很快的,眼中就闪过了一丝狠色。

青环为王婉掀开了帘子。王婉探出了身去,只一抬头,就见那楚凤歌和王越正一起站在前边三步远的地方。两人皆看着她。王越笑得有点尴尬,他看了一眼王婉,就把目光缩了回去,装腔作势地干咳了几声。而楚凤歌……王婉的目光与楚凤歌的接触上,顿时一愣。半年多未见,楚凤歌一下子成熟了不少,整个人高了许多不说,原本就漂亮不凡的脸上棱角开始出现,五官深刻了不少,更似雕刻一般俊美绝伦。他一身大红的黑边云纹锦袍,一阵风过,衣袂飘飘,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罂粟。他的那双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王婉,双眸如水,一如往昔。千言万语也道不尽那眼中所含的情谊。王婉心下一疼,整个世界仿佛消失,仅剩眼前一人。

王越突然用肘部碰了楚凤歌一下。

楚凤歌一怔,然后才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通红,却是扭头瞪了王越一眼。王越把头凑近楚凤歌,不知悄悄地说了什么,然后捂着肚子“哈哈哈”笑得疯去了。方斌赶忙跑了过来:“什么事?什么事这么好笑?快说与我听听!”

就像被梦幻的泡沫包裹着,却突然间泡沫被一下戳破,王婉顿时有种无力感。恍过神来,她手搀扶着青环就要下去,却是突然,那马车前的马匹莫名骚动了起来,虽不至于抬起前腿仰天长啸,但显然也是惊到了。马甩着尾巴四蹄慌乱地踏了几步,车夫吓得赶忙稳住了它。虽仅这样,这车子还是不稳地左右剧烈地晃了几下。尚在车厢里边的方文颂自然无碍,可才要下车的王婉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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