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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颜 作者:雪藏-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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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竟自己醒来了。
“你若离开,谁来保护她?”青冥厉声道。
穆枭顿了顿,哑了声音,“她……已经去了……我却不能让皇上也跟着去!”
“别忘了他是云楚,穆擎天都奈何不了他,区区一个牧原和阴寻怎伤得了他?”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别人虽伤不了他,可他若是……”
“他不会,因为他是云楚!”青冥打断穆枭的话,“我决不会让你枉顾她的安危。”
穆枭沉默了,青冥也没再说话。
又过了一刻,还没有好消息传来。我强烈的想醒过来,却真的再也醒不了。难道我真的命不久矣吗?
“来人!”穆枭终于还是沉不住了。
“左相。”
“你们几个好好保护娘娘,去给我备马……”
“皇上!那是皇上的麒麟马蹄声,”穆枭不顾青冥的阻止,下车,却听有人惊呼,“皇上回来了!”云楚回来了?他没有出事?太好了。马蹄声渐近,忽然一声,“不好,皇上中箭了!”
穆枭高呼一声,“众将士戒备!”急忙飞出,再飞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云楚,鬼医急急前来诊治,却先是惊叫,“天啊!是雪盟的‘破云箭’!”
“什么?!”穆枭难以置信的惊呼。
破云箭?是什么箭?云楚伤得重不重,为什么他不出声?说话啊,云楚,让我知道你没事,云楚。“皇上怎么会中箭?他的金护甲呢?”穆枭低喃,“他果然……”
“还能不能治?”穆枭无力的问鬼医。
鬼医颓丧无比,“‘破云箭’与‘斩龙匕’齐名,中箭之后,若是在一盏茶的工夫内没有特制伤药,必会血流不止而亡,而且就算有了伤药,箭头也极不易拔出。中‘破云箭’者,九中九亡,如何能治?”九中九亡?这么说,云楚也没治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不会的!不可能的!云楚不可以死啊,他怎么会死呢?
“让朕见……皇后。”许久,云楚终于出声了。
“皇上,你的金护甲呢?……”穆枭的语调了无生气。
他将云楚送上马车,云楚握住了我的手,“霓裳,朕来陪你了,你等着朕。”
“皇上!”穆枭叫道:“你何苦啊……”
“穆枭,”云楚的声音几不可闻,“朕终于明白,情为何物?……直叫生死相许……古痕能做到的……朕,也能。”
“皇上!——”穆枭悲切不已。
云楚!云楚!我还没离开,你却先我而去了吗?不可以,不可以啊!我的心在痛,我不要你死,为何我是这般难过?为何?!
是我动心了吗?为什么这刹那,是无休止的痛楚在周身蔓延,云楚,你我错过了一世的情缘,这一世便要用这种方式结束纠缠吗?
云楚,为什么要陪我死!
“我去要特制伤药!”穆枭倏地出声。
“来不及了,”鬼医沮丧,“皇上是心脉受损,血涌不断,就算有了特制伤药封不住心脉也是枉然。”
已经……没救了?
“不!”一声撕心裂肺的沙哑尖叫划破沉寂的黑夜,从我口中唤出,可我却知道,叫这一声的,不是我,竟是颜娘!我全身的血液在瞬间沸腾起来,仿佛血液中有什么东西在一滴滴凝聚,越聚越多,汇集在一起变成了一个整体,在我胸腔起伏滚动,慢慢上滚,我难受不已,“哇”呕出了这团东西。
呕出之后,我整个人奇异的轻快起来,好似一下子完全好了,这是奇迹吗?一切为何都这般突然?
我试着睁开眼,坐起身,看到穆枭与鬼医惊愕不已的表情。再看我呕出的东西,竟是一个小小的淡红色的血球,血球中间有一道淡淡的人影。明明很淡很小的一个人影,我却看得分明,那是颜娘。
她悲愤的看着云楚,“你竟肯用这种方法来救她,为了救她,你连命也不要了!兆阎!你爱她如斯,那我算什么!我爱了你两百多年,你却甘愿为她而死,那我算什么?我绝不会让你为她而死,她不配!不配!”
“你说什么?”我难以相信,“云楚牺牲自己的性命来救我?”这是怎么回事?是我错过了什么吗?我一把抱起云楚,看着他身体里不断流出来的血染红了他的白衫,“快醒醒!云楚,你快醒醒!”泪开始流,像断了线的珠子,“你为什么这么傻,我不要你这般对我!云楚!”
可是任我如何叫喊,前一刻还搂抱着我的人,这一刻已经一动不动的躺在了我怀里,再也听不到我的话了。
心好痛啊!前程往事汹涌而来,忆起了他那双落寞的绿眼;忆起了因我不再无视他的存在,他如孩童般的雀跃;忆起了石洞中他为护我而弄得血肉外翻的伤口;忆起了他在床榻前不算温柔的哄我喝药;忆起了他骗哄乐儿的那顿晚膳……
我的泪一直流,承认了,我已对他动心了。可为何人总是在失去后才能明白失去了什么?只在失去时才肯悔悟。这个一直不太温柔的男人,霸道而固执,邪佞而冷酷,一直用他那不算高明的方法爱着我。他不是一个好人,他嗜杀,他爱权,他爱势……可他现在竟愿意舍弃他毕生追求得来的巅峰的一切来救我。
我还能要求什么?
我不值得啊,云楚,“你快起来,云楚,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动心了,云楚,或者我已经爱上你了……”
只可惜,云楚听不到,为什么我直到他听不到了才肯说出,他最想听的话,为什么!为什么只留下一句“直叫生死相许”便离开了我。
“你爱他?你对他的爱永远不会有我深。”颜娘忽然低叫,“直叫生死相许?生死相许么?”颜娘边说,边催动血球滚到云楚中箭的胸口,我紧紧抱住云楚叫道:“你想做什么?”
颜娘不再理我,口中喃喃,“我以我的灵体修补他的心脉,以幻灭为承诺,入他五脏六腑……”颜娘念着一些不知所谓的话,但我已听了出来,她要用她的灵体来救云楚,没等我反应过来,颜娘化身的血球已经散成一片红光整个包住了云楚。红光渐渐变淡,颜娘凄迷的脸再度浮现在我眼前,留下消失前最后一句话,“这世上最爱他的人永远是我。”
颜娘淡淡的消失了,她是一个为爱疯狂的女人,两百多年了,她不愿轮回,追随着兆阎的脚步横亘时空。我一直是恨着她的,但这一刻,我又忽然怜起她来,怜她爱的痴,爱的傻,爱的义无反顾,不顾一切。
“裳儿——”悠远的声音传来,古痕?不可思议的,我竟然听到了古痕的声音,“是你吗?古痕?你在哪里?”我看不见他。
古痕柔和道:“是我,我在鹰链中,裳儿。”
“你一直就在我的身边?”我摸上鹰链,哽咽起来,“那你为何不再出来见我?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我痴痴傻傻了一年,“你就在我身边,却为何不再肯见我?”
“裳儿,”我仿佛看到古痕俊逸的脸上淡淡的笑,“你我人鬼殊途,我始终是要离开的,见了你只能徒添你的伤悲。如今看到你能重新找到幸福,我心已安。你与云楚命中注定有宿世姻缘,你不该为了我而锁心,不该孤寂终生。颜娘今日之举已救了云楚,她也已得解脱,之后将入轮回天,不会再来伤害你。如是,我放心了,也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不!古痕,不要走。”我茫然的想在空中抓住什么,可是什么也没有抓住。
“裳儿,你我终究是要离别的,记住,一定要幸福!”耳际飘来古痕温和的一句话,我颈上的鹰链应声断开,坠落在车上,我捧起鹰链,泪打了上去。我知道,古痕走了,这回真的走了。
因为鹰链断开了。
“为什么送我这个?”
“我说过,你是我的妻。”
“这条链子,天下间只有我能启开,你若想解下它,除非……斩断自己的头。”
“我说过,你是我的妻,是我一辈子的女人。”
“放心,今夜我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裳儿,不论你有怎样的理由,以后千万别再想着解开‘鹰链’……”
“你可知道,这‘鹰链’不仅有避邪的功效,更有锁魂的功能。神医涯农说过,你经人危害,心魂受损,此时又怀了孩子,若没有‘鹰链’助你锁魂,再遇歹人害你,你和孩子极可能遭致心神俱灭的下场。因此,万万不能解开‘鹰链’,明白吗?”
……
古痕……鹰一样的男人,随风离去了。我泣不成声,抬眸间,穆枭与鬼医早已退出了马车,只留下我与云楚。
[第五卷 曲终:第一百零三章 平静]
云楚苍白的脸渐渐恢复了血色,胸前的伤口不再汩血,他轻咳了一声,缓缓醒了过来。
云楚挣扎着支起身体看我,“霓裳,你醒了?你真醒了?”
“是啊,我醒了,你却受了重伤。”我擦掉泪水,将断裂的鹰链收了起来。
见到我的神情,云楚动容,却又小心翼翼,“霓裳,你哭了?是为我吗?”他伸出手,不敢碰触我脸上的残泪。
有,也有为你流的泪,我点头,“你不能为我而死,你知道吗?我会伤心,会难过……”我已经不堪重负了,再也不能承受一个爱我的人离我而去。
“霓裳,”云楚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你,你为我伤心?你……”
“云楚,”我垂下眼,说不清复杂的心情,“我求你……”
“霓裳,你不用求我,”云楚抢白我的话,眸中的光倏然暗淡下来,“我答应了会带你去见他,绝不会食言。”
我摇摇头,古痕已经走了,我知道云楚会错意了,“你都已经答应的事,我还求你作何?”
“那你求我是为了……”
“我求你回宫治伤,还有,不要再为我受伤了。”
“你会担心我,是吗?霓裳。”云楚再度问得小心翼翼。
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是,我担心你,知道吗?”
“好,好。”云楚一把握住我的手,绿眸闪着喜悦的光,“我答应你,以后不再受伤,也绝不再让你担心流泪。”
“那好。”我淡道,“先回宫吧。”我拉开车帘看向穆枭,“掉头回宫吧,有劳你殿后了。”
“是,微臣谨遵娘娘懿旨。”穆枭应答进退有度,似乎早已调整好了情绪,不容人看出丁点儿不妥。
我释然一笑,抬头看了眼天,天终于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而我准备我了吗?猛吸一口气,古痕走了,云楚醒了,真的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生活就是这样吧,机械而无情。不会因为人的眷恋而停歇不前,我的心其实还是乱的。
我知道我深爱着古痕,缘于我始终不愿放弃的心中那抹乾坤宇内倾城的笑,缘于两颗孤独的心的契合。说到底我和古痕一直是同一种人,生命的大部分时间为别人活着,不经意间,便让自己活得累,也被生活牵着走。我读懂了自己和古痕,所以我爱他爱得透彻。
而云楚,我从来没有读懂他。他用尽全力为自己而活,活得精彩,也活得世俗,为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他费尽心血,主宰着生活的旋律和节拍。掠夺是他一生的脚注,掠夺天下,掠夺我的情感。
为云楚动心出乎了我的意料,朝夕相处的四年我没有爱上他,可生命垂危的一夜,我却动心了。或许这就是宿命的安排,我终于走出了自己以古痕的名义编织的爱情结界。
我有些惶恐,我崇尚一生一世专一的爱情,可我现在又对云楚动了心。我曾经以为水墨宇般温柔飘逸的男子是我此生所求,可我真正爱上的却是孤独冷傲的古痕。生活似乎总不如我想象的那般完美,残缺才是他的本色。
看着初升的旭日,想到了古痕离去时的话,要我幸福,也许不再自我禁锢,顺应生活,顺应心,我就会幸福了吧。放下车帘,甩甩头,何不让生活去证明一切?
车轮滚动,车辚辚,往回行。
拉回思绪,我扶云楚坐起来,随意寻了个话题,“知道是谁射的那一箭么?”其实鬼医说“破云箭”是雪盟的箭,我已猜定了阴寻。
云楚稍稍挪动了身子,忍着痛楚对我笑,“天下会用‘破云箭’的只有两人,‘雪盟’尊主与少尊主,射伤我的,是少尊主阴寻。”
“不过真正要杀我的,是牧原。”云楚叹息一声,我没有插话,“我原将他软禁在皇宫别苑,却被阴寻救走了,他们一路南下,这两年一直在南方召集旧部,意欲西进诛杀我,重夺帝位。前不久,我调兵捣毁了牧原一伙乱党的所有据点,他们仓皇四逃,牧原,阴寻逃入了落日城,一直在寻机刺杀我。”
“那你打算怎么办?会大开杀戒吗?”我拭掉云楚额头的汗珠,禁不住摇头,阴寻,牧原本该收手了。大势所趋,天下已初定,上君无大过,再兴战火,非民所愿,只能失道寡助,落魄收场。
云楚捂住仍插着箭的胸口,瞟了我一眼,“朕在皇后眼里就只会杀人么?你放心,朕答应过,只要你好起来,朕不再造杀孽,朕一言九鼎不会食言。”
我淡笑,“其实我并非反对全然不用武力,我只是希望凡事都能先用和平的方式试着解决。这件事,我看不如先用我的方法试试看,倘若他们还是冥顽不灵,再用武力可好?”
云楚淡定笑容,“皇后为朕分忧,朕乐见其成。”说完云楚半闭了眼,似乎伤口发痛,我见了,心中不忍,嘴上道:“不想告诉我,为何会中箭吗?我记得穆枭说你原本穿了金护甲的,怎会无端端没了?”若有金护甲,只怕就不会轻易中这一箭了。
“朕脱掉了。”云楚半启眼眸。
“为何?”
云楚睁开眼,“因为有人问我,如果用我的命可以救你一命,我愿不愿意。”
“用你的命救我?”就是颜娘说的那样么?
“是,他说此次是你命中注定的一劫,唯一的化解之法是用我的命救你,否则你绝无生机。”
“所以你故意受了一箭?” 受了一箭,就是要将颜娘从我体内引出来吧?可救了我的命,“你不怕自己没命了吗?”
“怕,你知道我不舍得离开你。”云楚冲我虚弱一笑,“不过,我虽不知受那一箭的内里玄机,但我相信他说的,这是救你的唯一方法。”
“万一你命丧当场呢?”不知深意便敢以身涉险?云楚啊,万一颜娘并不救你,你便没命了。
“万一?倘若真有万一,朕也心甘情愿。”云楚深情地盯着我,“因为我与他一样爱你,他能为你做的,朕也能。”
“他?”我捂住了嘴,一样爱我的,只有,“古痕?”我原以为那个“他”是玄机。
云楚点头,“就在我策马奔入白马谷的时候,他出现了……”
出现了?是啊,古痕至死还不忘守护着我啊。泪又涌了出来,可如今他却解开鹰链,走了。爱我如斯,古痕是笑着离开的,他是放心了吧,一代开国帝王愿用生命救我,我的幸福,他放心了。
“后来呢?古痕还说了什么?”
云楚顿了顿,“他还说,要我给你幸福。”
幸福?鼻头一酸,我泪如泉涌。是啊,古痕一直不曾忘记过要我幸福。我闭上双眼,露出一抹浅笑,古痕,你的愿望我记下了,我会随你的愿,幸福起来。
你看到了,会倾城一笑吗?
我止住泪缓缓睁开眼,古痕,等着我,我会带着我的幸福去看你。
云楚凝望我,忽然坚定,“霓裳,我会让你幸福。”
我噙泪点点头,“好。”
这一声“好”便混着马蹄声奔回了皇城。
皇家御辇去而复返,我死而复生,云楚身负箭伤,再度点燃了皇宫的沸点。云楚的乾坤宫内,人影闪动,有资格进入这里的人都来了。我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鬼医与太医们忙忙碌碌,听着三妃九嫔的抽泣和太后的叹息声。
云楚握着我的手,一直不肯松开。
“该死的!”云楚手一紧,咆哮一声,鬼医握着箭的手居然松开了。
“怎么?为何不拔?”我急问鬼医。
“回娘娘,”鬼医蹙眉解释,“属下没把握。”
“这是何意?”
“娘娘,‘破云箭’乃一箭千针,箭头内有千根细如牛毛般的铁针,一旦属下力度不准,拔出箭头的同时,铁针便会射入皇上体内,顺着血脉流动。不出几个时辰就会……”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太后一听也急了。
“太后恕罪,属下无能。”
铁针,铁针么?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铁针不进入云楚体内?有什么办法呢?我踌躇着,铁?对了,“穆枭。”
“臣在。”
“为我找几块吸铁石来。”
“吸铁石?”穆枭迟疑了。
“就是军队里指南车下面的那块东西,快给我找几块来,那东西能吸铁针。”
“微臣遵旨。”
“娘娘英明。”鬼医听了我的话,已然明白我的意图。云楚咬着牙,向我投来赞赏的微笑。穆枭很快回来了,带来了吸铁石,我将吸铁石放在箭头旁,看向鬼医,“开始吧!”
鬼医微微扯开云楚的伤口,握紧箭,一用力,云楚怒喝一声,箭头被拔了出来,力道刚刚好,箭头并未打开射出铁针。
我抒怀一笑,所有人也都笑了。太医急忙处理箭头留下的伤口。
云楚拉着我,“霓裳,我一定会尽快好起来。”
浅笑,我知道,云楚是说话算数的,他会很快好起来。
在云楚恢复的这段时期,我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不再固执地去分辨我对古痕,云楚的爱。这期间,我常为恢复中的云楚抚琴,以舒缓他的情绪。他并不精通音律,唯一学过的笛子,也只会吹几个简单的旋律,但他每次听我弹奏时,都异常专注,认真,我明白他倾听的是我的心。
用他的心听我的心。
渐渐,我与他之间的欢笑,似乎也多了起来,心与心的沟通并不费心思。
这期间,唯一费心思的事只剩下对阴寻,牧原的招安。牧原比我想象中更顽固,要他淡化国破家亡并不容易,但我知道阴寻是开明的。无奈之下,我只好分化二人。先让国内德高望重的人各写一封“赠君子言”传世让人讨论,言明君子何该作为,何不该作为。待舆论成熟之后,又命善战的将军,巧舌的文臣与阴寻,牧原分别会面谈判,陈情双方军事实力上的悬殊,同时彰显招安的诚意。几经磨合下来,阴寻已体悟了妄动干戈实属违背了民为天下的大义,因而要进一步解除牧原的暴乱危机,不难了。
[尾声]
半月后,云楚已能正常骑射。他与我商定,再过几日,便起程前往醉城“巡游”。
此刻,云楚正在睦和宫的花园教乐儿舞剑,一招一式刚韧而犀利,乐儿也学得有板有眼。
我静坐在窗前平静看着眼前的一切,金菊灿开,暗香流动,天地万物祥和起来。
我死而复生,云楚伤而复原,一切都归于平静了。
凝望着东方,再过不久又是古痕的忌日了。
人的感情总是最无规律可循的东西,动心就在刹那间,而那是用再多的言语也无法解释的感觉。我曾为古痕倾城的笑而动心,但逝去了的,终归已经逝去了。那个一笑倾城的男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岁月又让我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可我一直不知道对他的动心是为了什么?为他的用心,还是执着?千帆过尽,其实记得的只有云楚滴落在我身上的那滴泪了。那么坚毅的一个男人,从来流血不流泪。
却在那时坠下了一滴泪,那泪让我痛楚,揪心的痛,人总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那时,他是真的伤心了的。退去帝王的伪装,他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纵使再霸道强势,仍是会伤心的。
古痕与云楚,一个是鹰之王,一个是兽之王,鹰向往高空翱翔,孤傲一世,兽习惯血腥杀戮,霸道一生。轻笑,两个极端的男人为何偏偏让我遇上了?遇上了,爱上了。
“准备好了吗?”不知何时云楚已来到了我身后。我从容转身,淡笑,“好了。”
云楚专注地看着我,眸色渐深,“霓裳,朕夸过你美吗?”
“现在夸了。”
云楚表情一邪,从背后将我搂入怀中,将我圈入他男性气息的领域内,“看来朕以后要每日夸你一次。”我展颜柔笑不答。
“霓裳。”
“嗯。”
“到了鬼山,能允朕一同去见他吗?朕想谢谢他。”
“好。”
大觉国醉城,能醉人一生的城,离开四年后重回这里,街容巷貌依旧,变得只是人和人的心。
眷在云楚怀中,任他搂我轻踏飞旋,重登鬼山绝顶,浓密的古树林中只立着一座孤坟,坟上绿草开始发黄,不知名的花却开得正灿,宛如古痕淡定祥和的笑。微风拂面,过耳时,恍如古痕轻声的祝福,“裳儿,要幸福。”
我绽放如菊的笑,“古痕,你放心,我会幸福起来。”云楚执起我的手,在古痕坟前郑重起誓,“乞君为证: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一阵风吹过,吹绿了草,吹开了花,姹紫嫣红,百芳竞艳,一身白衣胜雪的古痕负手站立花丛中,平静而温和地对我笑,笑傲乾坤,一笑倾城。
——《大觉国史札记》
大觉国睦和五年九月,初帝偕穆后登醉城鬼山绝顶,将鬼山更名“痕山”。
大觉国睦和五年十月,初帝遣返掖庭悦熙及未临幸嫔妃八十六人,独宠穆后。
大觉国睦和七年七月,穆后诞下初帝第三子,初帝大喜,赐名“翔痕”,封逍遥王。
大觉国睦和十六年十二月,初帝禅让,太子承鼎登基,称元帝,改元“仁德”。尊初帝为圣武太上皇,穆后为仁智太后,史称“大觉国第一贤后”。
同年,大觉国“睦和之治”结束。
大觉国仁德元年一月,圣武太上皇偕仁智太后避居痕山。
大觉国仁德四年,元帝大婚,迎博、渊两郡国共尊之天女文氏为后,史称孝贤皇后。元帝在位六十四年,废后宫,一生专宠文后。
同年,大觉国史上最著名之“仁德盛世”开始,持续六十年,兴盛不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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