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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官修炼手册-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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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简娣舒服地长舒了口气,松了防备,安心享受着卢仲夏给她做的马杀鸡。
“酒不要再喝了。”卢仲夏轻声道,“礼到了,就足够。”
“嗯。”
屋里便陷入了一片安静中,静得只能听见烛花爆裂声,以及她和卢仲夏的呼吸声。
空气都好似变得凝滞与闷热了些。
按着按着,从指尖传来的温度,却越来越烫。
卢仲夏突然松开了手,声音干涩,“可好些了?”
简娣才看到他面色不知何时红了,眼神闪躲,不敢看她,也不敢再继续按揉下去。
这就算是再没性经验,此刻简娣也懂了。
毕竟是同处一张床上,他肯定是在给她揉额头的时候,脑补了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简娣也完全有理由相信,卢仲夏在结婚前,绝对还去补习了点乱七八糟的知识。
她顿时觉得自己嗓子也有些干,咳嗽了两声,别过头去,“好多了。”
“阿……阿娣……”卢仲夏磕磕绊绊地又喊她,嗓音更加干涩。
其实简娣前几天也做了些功课,做好了深入交流的准备。但做好了准备和现实面对不是一回事。等自己亲身面对了,才知道这是有多尴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尴尬。
可发展到这个地步,她总不好装傻。
卢仲夏脸蛋红透了,如青竹般的翩翩青年此时既不敢看她,又好像在期盼着些什么。
算了。
简娣认命地叹了口气。
卢仲夏主动或许不太可能,他很尊重她的意愿,只要她表现出抗拒,他肯定不会继续。但她这个时候拒绝无疑是一种伤害。
简娣鼓起了勇气,示意他低下头来。
他顺从地低下了头,垂在鬓角的乌发随着一落,扫在她脸上有些痒痒的。
眼一闭,简娣亲了过去。
唇瓣相触的刹那,她这才发现,卢仲夏身上的温度烫得有多吓人。
明明期盼着的是他,她主动起来,卢仲夏倒好像变得无所适从了起来,僵直了身子,往后退了一退。
碰上卢仲夏嘴唇,简娣想半天都没勇气继续往下尝试,想要收回了身子。
卢仲夏也只是退了一退,反应过来后,他当即便反手环住了她。
简娣一挣没挣开,心口砰砰直跳,干脆随他去。
这是一个十分青涩与生疏的吻,磕磕绊绊,想要深入又不敢深入,好奇地摸索探访。
卢仲夏闭着眼,脸色越来越红,红到仿佛能滴下血来,睫毛也跟着一颤一颤。同他红得像个番茄的脸不同,卢仲夏倒是在青涩的摸索过后,获得了不少的勇气,好奇地四下探访,小心翼翼,又极尽温柔。
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简娣紧张得快窒息了,想要躲开喘口气。
但对方察觉到了她的闪躲,竟颇为强硬地不准她躲开。
那一颤一颤的睫毛也好像兔耳一般,一动一动的。
“阿娣。”
过了许久,卢仲夏松开了她,他的嗓音沙哑极了,眼中的水光濡湿了眼睫,眼角甚至都沾染上了一抹红。烛火倒映在眼中,显得眼神愈发明亮。
简娣隐隐能感觉到,卢仲夏他,起了生理反应。
青年难以启齿地开口,的语气好像是在恳求,热烈而无措,像只可怜兮兮的兔子一样,等着她的回应。
简娣她大脑一热,感觉到全身的血气都往脑子里和下半身冲去。美色当前,什么紧张什么顾忌全都让她抛在了脑后。
这个时候不上就不是人了!
下定决心,她按着卢仲夏的脑袋又亲了回去。
什么叫色令智昏,这就叫色令智昏。她现在完全就是由本能支配着,大脑几乎丧失了思考的功能,晕得像坐上了过山车。
于是,简娣晕了过去。
是真的晕了过去。
第147章 你醒啦
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头已经不痛了;就是身上有些刺痛;还有些发痒;浑身上下热得厉害,双腿间更隐隐有些奇妙的变化。
简娣呆了一秒;下意识地往腿间一模。
这种熟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她赶紧伸出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
五指修长;但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女人的手,怎么看都更像是卢仲夏的手。
她这是又占了卢仲夏的壳子?
那卢仲夏呢?他在哪儿?
脑中空空荡荡;丝毫没有别的声音存在。
一个不详的念头自脑海中缓缓浮现;简娣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扭过头;果不其然在床上看见了另一个女人。
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正歪倒在床上。
完蛋了。
新婚之夜她和卢仲夏身体又换了过去。简娣崩溃地抱住头。
果然是色令智昏,这就是放纵自己的代价吗?不……不对,之前她就觉得头晕;肯定那时候就有了预警,只是她只当做是自己酒量变差了。
好不容易换回自己的身体,如今一朝回到解放前;又变成了个男人;简娣心态崩了。
她虽然也担心过深入交流的问题,但这不代表她不期盼着和卢小哥做点酱酱酿酿的事情啊!想要和喜欢的人做些亲密的事情;完全是人之常情。可她现在这幅样子;怎么再去做点破廉耻的事。
她可做不到对着自己的脸自攻自受。
卢仲夏现在还没醒来;等他醒过来,心理阴影面积不知道该有多大。
偏偏在这个时候,床上的女人溢出了一声模糊的呻|吟。
醒了!
简娣眼睛一眨不眨,屏住呼吸,努力留意着女人接下来的动作。
她看到“自己”缓缓地睁开了眼,刚醒过来,还有些迷糊,过了一两秒,渐渐找到了焦距,黑色的瞳仁转了转,紧紧地落在了简娣脸上。
简娣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微笑,“你醒啦?你变成女人了?”
卢仲夏:“……”
世界上最惨的事是什么,恐怕就是新婚之夜,决定深入交流的时候,新郎和新娘调换了个壳子。
天·要·亡·我
清醒过来后,简娣和卢仲夏坐在了床边,齐齐地叹了口气,之前弄乱的衣衫已经收拾地整整齐齐。
唯一能值得高兴的是,她和卢仲夏都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了,也算有经验,不至于太过慌乱。
深入交流被打断,两个人面上都有些苦逼。
卢仲夏扶住额头,扯出一抹没脾气的认命苦笑,“没想到会是如此。”
这时候就算再旖旎的气氛也都破坏得一干二净。
卢仲夏还算幸运,简娣坐着的时候,总觉得有些不自在,主要是腿间的东西太他妈招摇了,就算她不注意都不行。
简娣这个时候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好,是为卢仲夏对她有反应,而对自己的魅力感到自豪,还是为自己一醒过来就要面对这种苦逼的情形,而默默流泪。
感觉到身边的人坐没坐相,折腾来折腾去,卢仲夏微有疑惑,“阿娣?”
简娣很想开口,但这个话她开不了口。
难道要跟卢仲夏说,你的小兄弟太过激动了吗?
她没说话,卢仲夏更加疑惑,尤其是在他的注视下,她脸色越来越红,还在遮遮掩掩,企图掩盖住不争气的小兄弟。
卢仲夏何等的聪明,顺着她的动作一看,一切都明白了过来。
跟着他也呆住了,血气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涌入了脸颊,脸蛋又涨红成了个大番茄。
这种感觉不亚于公开处刑。
“阿……阿娣……抱歉……”
卢仲夏羞窘地简直想找个柱子一头撞死,企图掩饰自己曾经对新婚妻子的不好图谋。
“这事也不能怪你。”简娣还算体贴,了解这纯属于人体正常的生理现象,又打起精神安慰道,“年轻人嘛,总是有活力一点的。”
之前晨|勃她都经历过,还怕这个?
简娣越安慰他,对精力充沛的年轻处男的杀伤力就越强上一分。
眼看卢仲夏垂头丧气,被打击地魂魄都要从口中吐出来了,简娣这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那个……”简娣犹豫地问,“要我动手帮你弄出来吗?”
之前都是硬憋,现在和卢仲夏已经结了婚,再憋着似乎有点儿不近人情了。为了她自己考虑,也不好总这么对待小卢仲夏。
好歹是夫妻,帮帮忙也是应该的。
只是她的好意到了卢仲夏那儿完全变成了一道催命符,青年的小县令彻底地放弃了抵抗,自闭了。
简娣:……还是算了。
她要是自己动手帮他,那也显得挺奇怪,也挺猥琐的。
到头来,简娣还是没帮卢仲夏释放出来,而是选择下床去洗了个澡。
洗过澡,腿间蠢蠢欲动的感觉才好上了不少。
她洗完,轮到卢仲夏去洗,简娣就坐在床边擦头发,听着屏风后传来哐当一阵声响。
简娣闭着眼都能想象出来,卢仲夏这在屏风后面做了多大一番心里斗争。
上次卢仲夏用她身体洗澡的时候是有花枝帮忙,这回只有他自己上手去洗。
她头发还没擦半干,卢仲夏已洗完出来了。
少女就站在床前,犹豫着不敢上前,水珠顺着发尖儿洇湿了衣襟,透出胸前雪白的肌肤。
好一副在烛光下,怯弱如兔的可怜模样。
“冷静!”
在小兄弟又要起反应前,简娣眼疾手快移开视线,一把按住。
对顶着自己马甲的卢仲夏起反应这也太糟糕了,简直比上次对卢仲夏的侍女起反应还要糟糕。
要是让卢仲夏发现,她不敢相信自己在卢仲夏眼里的形象会跌落到哪里去。
哪有对自己有冲动的。
可是这也不能怪她啊,都怪卢仲夏,之前就一副垂耳兔的模样,现在垂头丧气的模样更加我见犹怜。明明是同一张脸,却让他表现出了与之不同的风情。
这幅躯体毕竟不是她在现代真正的身体,她有反应也没那么变态。简娣自我催眠道。这一切肯定是因为,卢仲夏的身体精力太过旺盛了。
第148章 糟糠妻
一通折腾下来;终于能好好躺下睡觉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简娣也实在是困了;和卢仲夏打了个招呼之后;就歪头沉入了睡梦中。
隔天,她面对自己毫无变化的身体;沉默了。
看样子;这幅模样还要维持几天。
怎么就偏偏挑在这个时候交换身体呢?简娣头疼地捂住了脑门。她和卢仲夏在三峰县待不了多长时间;本打算结个婚后过两日就出发,现在以这样子出发,是想让她到密阳县上任吗?
她什么都没学习过,根本没有做县令的经验。要是和以前一样,她和卢仲夏共用一具身体倒还好;卢小哥还能在脑海中指导她。如今,卢仲夏顶着她的马甲;总不好跟着一天到晚都跟着她跑来跑去。
吃早饭的时候,简娣跟卢仲夏提了一下这事。
卢仲夏放下勺子;想了一下;“此事确实麻烦。”
简娣撑着下巴看着他。
还别说,卢仲夏顶着她的马甲后,硬生生地把她的气质都抬升上了一个境界。一举一动,行云流水般地标志好看。
低着头时;有一缕碎发垂在颊侧,平添了几分温柔的知性气质。
看上去完全就是个教养良好的女神啊。简娣发自内心地赞叹。
她的赞叹对卢仲夏根本不受用。自己这幅模样;他看起来也很苦恼。
简娣转着没动过的筷子;叹了口气。
想和喜欢的人亲密接触;并不代表着自己也想要变成那个人。现在好了,真·灵肉合一了。
饭后商讨下来,她和卢仲夏还是打算先出发,交换身体这事本就是个概率事件,他们等的了,密阳县等不了。
将行装整理妥当,又将短租的屋子退回后,简娣找到了三峰县的县令告辞。
郑县令对他们这么早离开并不意外,也没有挽留,只为她和卢仲夏办了个送行的酒宴,一直将他们送到城外。
到密阳县之前,她还得去巡抚衙门报道。
面对首辅的时候她都没怂,难道还怕巡抚吗?
在卢仲夏一番辅导过后,简娣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一个人大步走进了衙门。
其实,没有卢仲夏在,就她一个人,她确实有点慌。
好在,这巡抚看上去不错,并没有流露出任何轻蔑之意。作为一省大员,即便距京城甚远,对朝中动向也是一清二楚的,不会没有听过最近以来闹得沸沸扬扬的太子中毒一案。
他这个颇为温和的态度,使简娣心里有了些底。
要是在任上做好了,卢仲夏肯定还有机会回到京城。
从巡抚衙门出来,简娣一直吊着的心这才落下。
放松下来后所导致的结果,就是回到邸店的时,简娣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根本懒得动。
“可是累了?”望着她这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卢仲夏忍俊不禁地问。
简娣一只手牵起他,另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笑嘻嘻地道,“看到美人当然就不累了。”
劳累一天,回到家里,有这么一位温柔贤惠的“妻子”在等着,就算再累,也不好意思大呼小叫了!
但是她和卢仲夏这身份根本就倒置过来了啊!
晚上躺在床上,简娣盯着房梁,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
要是他俩换不回来该怎么办?难道就要这样生活吗?看着温柔贤惠的卢小哥确实挺爽的,可也不能一直维持着这样的状态生活。她还是更像做一个女孩子一点,至少能穿好看的裙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更重要的是,卢仲夏他,还有自己的抱负未曾实现呢。
简娣偏头看了一眼躺在身边的人。
不知道他这个时候在想些什么?也会像她一样受困于这幅身体而感到担心和焦虑吗?
身边的人似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睁开了眼。
“睡不着吗?”他撑起半边身子,温柔地低声询问。
“有点儿。”简娣抓过他颊边的发丝,在手指上卷了一卷,诚实地回答,“我有点儿担心我们以后要是变不回来该怎么办?”
“为何要这么想?”卢仲夏轻轻地问,“在此之前,碰上这种事后,你我二人不也恢复了正常?”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简娣松开手,闷闷地道,“那不一样。”
被她占用身体,自己想要做的事都做不到,只能呆在邸店里,这种感觉一定很不好。
“如今只是交换的日子长了些,时候到了,总会恢复的。”
“唔。”简娣模糊地应声,将自己蜷缩成一个团,埋进卢仲夏的胸前。
哇——好软。
之前她根本都没意识到过自己的胸会这么软这么舒服呢。
她现在这个体型窝在卢仲夏怀里有点儿搞笑,但卢仲夏好像没有在意,环抱住了她。
一直到简娣没忍住捏了捏。
环抱着她的人身体一僵。
“阿娣?”
“我没别的意思!我保证!”
心满意足地吐出口气,简娣抬起头,“要是一直回归不了正常,我能用你的身体纳妾吗?”
三妻四妾,每天被温柔又有学识的漂亮大姐姐环绕着,还能埋胸,实在是太棒了。
“不行。”卢仲夏温和地拒接了她。
“为什么?!我就随口说说,连嘴上的瘾都不让我过了吗?”
他突然捧起她的手,唇瓣轻轻地落在了她手指上,“宋弘不曾抛却糟糠妻。”他抬眼,眼神明亮,神情略显腼腆,“你我既已成亲,阿娣你也不能抛弃我这糟糠之妻。”
月光自窗外照入,落在他的眼底,简娣甚至能看见倒映他眼中的“自己”。
透过这幅皮囊,她好像对上了青年那温和不失坚定的专注视线。
简娣连呼吸都变得慢了一拍。
……什么嘛
明明是用着她的身体,为什么她会突然感觉到了一阵紧张和心悸。
“那……那我不抛弃你,”简娣反手握住了他的手,结结巴巴地道,“等我以后老了,变丑了,不好看了,你也不能抛弃我,知不知道?”
“这是自然。”简娣看到他唇角弯出一抹心满意足的弧度,“承蒙阿娣厚爱,不愿抛弃在下这糟糠妻。”
卢仲夏好像很不擅长说情话,说着又臊红了脸,低下了头,“在下也定当珍之重之,绝不相负。”
第149章 密阳县
在这儿逗留了一夜;离开了邸店后;紧赶慢赶地又赶了一日,便到了密阳县的地界。
进入密阳县地界前;简娣对于接下来的沿途所见,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密阳县的真实情况却比她和卢仲夏想象中的要好上不少,还没发展到路有饿殍,易子而食的惨烈地步。
但也只是好上一些罢了。
这一路而来,地头间了无生机;一片灰败之色;进了城;景色才稍显好转。
时逢荒年;城中仍有些富户打扮得衣冠楚楚,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迎接他们的是一个冯姓县丞;一上来便揣着些恰到好处的笑意,态度毕恭毕敬,却不会让人觉得过分谄媚。
“大人与夫人远道而来辛苦了。”冯县丞躬身笑道,“随我入内喝杯茶歇歇罢。稍后就由我带大人熟悉熟悉这县中事务。”
密阳县是个小县,又地处偏僻,县衙不是很大;衙门里的人简娣一时半会也认不全;就过了个眼;记住了几个主要的人物。
县衙虽然小;却掌管着整整一县大大小小的事务。
她真的能处理好这些事吗?
这不同于在翰林院;那时候她的要做的无非就是听听课;在庶常馆浑水摸鱼。今日不同往日,一县的生计如今全系于她和卢仲夏头上,行错一步,或许就会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
自大堂出来后,冯县丞带着她和卢仲夏去了后堂内衙歇息,细细谈论密阳县当下所面临的境况。
“流民虽也是一患,但眼下主要还是缺粮。”冯县丞叹了口气,“有了粮食,一切就好办了。”
“仓中还有多少粮食?”卢仲夏蹙眉问道。
冯县丞看了卢仲夏一眼,“不多了,这段时日以来这所以还能勉强撑得过去,全是因为官府开仓,但早晚赈济下来,粮仓中的粮米已经所剩无几。等粮仓空了,到时候这县里也就乱了。”
“这会子已有些不安分的开始领着人闹事,为首的我前几日才吩咐人拘了下来,正在外监关着。”
“不谈这些了。”冯县丞笑了一笑,站起身,看也没看卢仲夏,冲着简娣作了一揖“大人远道而来,我已治下了一顿接宴席,为大人接风。吃过饭,睡一觉,养足了精神,再想这些也不迟。”
简娣下意识地看向了卢仲夏。
卢仲夏站在那儿,轻轻颌首。
他刚刚不过出言询问了一句,便惹得冯县丞不快,自然不能跟着去吃酒,只能待在内衙等着她回来。
简娣看在眼里,内疚在心里。
冯县丞整顿的这一桌酒席菜色十分丰盛,一看便花了不少银钱。陪同赴宴的几个人也是当地有头有脸的缙绅,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一个个都喝得醉醺醺的。
这种气氛让简娣很不舒服。
之前在张孟野家里的时候虽也有奉承,但大家还顾及着几分文人的颜面,不像现在这般露骨。
宴席设在酒楼二楼,简娣推开二楼的小窗看去,远远地能看见窝在大街上的黯淡小点。倘若不是这些面黄肌瘦的流民存在,席间的氛围差点让她以为自己置身于什么太平盛世。
冯县丞很会看人脸色,见她隐隐露出些惫意,便适时地结束了酒宴。
不止冯县丞在观察她,简娣也在观察着这位冯县丞,凭借着他在宴席上的表现,对他的性格也有了些大致的了解。
“很圆滑。”回来后,简娣如实地对卢仲夏道,“感觉称不上什么好人。”
卢仲夏不能赴宴,她只能努力记住酒席上那些人的身份家世、样貌特征等诸多信息,一样一样说给他听。
“我今晚……”卢仲夏斟酌着道,“倒也见到了那位县丞夫人。”
“他夫人怎么样?”
“性格骄纵。”
简娣没想到卢仲夏会给出怎么不客气的评价。
想到他还要耐下性子和冯县丞夫人谈论些“闺中秘密”,她就没忍住幸灾乐祸地笑出声,“是不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卢仲夏一脸纠结,“我此前并未想过,后院中人际往来,会是如此难以应付。”
“后院里的人不比你们官场上的人好对付呢。”
人性是共通的,不管到哪儿都是一样。
她和卢仲夏没有在人家夫人这个话题上多停留,随口提了几句,便又转回了正事上。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没想到,卢仲夏却先询问了她的意见。
“我也不知道。”简娣有点儿茫然,“明天我先去仓库里转转,清点清点,搞清楚究竟还剩多少余粮,将剩下来的粮食规划一番,再想办法去别处弄些粮食,挨过这段日子。”
“也好。”卢仲夏点点头,“我这便写信,先去省内借粮,能借到自然最好,若借不到,只能再向省外找办法。”
冯县丞的话不可全听,到密阳县的头一个晚上,她和卢仲夏就得一块儿撸起袖子,认真干活,努力奋斗,毫无夜生活可言。
或许是因为在京城里憋闷太久了,现在终于有了正事干,简娣她倒没觉得累。虽然有些担心他俩究竟能不能治理好这座县城,但斗志还是满满的。
她趴在桌前翻阅县里的卷宗,碰上有价值的信息,便念出来给卢仲夏听,卢仲夏就坐在她身旁,一边提笔写信,一边听着她所说出来的话。
一心二用,也能游刃有余。
工作中的女神最美。
爱了。
简娣高高兴兴地想。
许久没这么熬过夜,快到后半夜的时候,简娣她就有点儿撑不住了,意识恍恍惚惚,开始神游天外。
卢仲夏的声音好像从很远处传来,叫她上床去睡。
简娣打了个哈欠,强打起精神,却看到卢仲夏的脸色好像有点……尴尬?
她突然想到,刚刚卢仲夏试图抱起她来着,结果他自己现在太重了,卢仲夏他抱不起来。
还有比这种情况更悲催的吗?
“你看我的。”简娣从桌子前站起来,伸出胳膊,仗着现在自己有一把力气,一把就将他给拦腰抱起,“走,我们去睡觉。”
卢·生无可恋·仲夏:“……”
第150章 水深火热
密阳县积压的公务太多;天刚亮简娣她就要爬起来和卢仲夏一块儿继续整理。
光近半个月来的案卷就够他俩看上大半天。
开春闹饥荒,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县中各地大大小小冲突不断。一个村子就是一个宗族抱团,两个村子两家宗族为了地头掐起来,闹不好就要出人命。
这事儿简娣不敢懈怠;要她当年上学工作的时候能有这个认真劲儿,早就走上人生巅峰了。
令简娣吐血的事;县里的吏员大部分都是走后门靠关系卖;花钱买来的位子,实际上能干事的人少之又少;大部分事情全都落在了县里几个通文墨的人头上。
她和卢仲夏刚来这儿;还必须要时间搞清楚密阳县的情况;不能睁眼装瞎。
其中辛酸根本没法诉说,害的她和卢仲夏这几天根本没睡好觉;常常挑灯奋战到半夜。卢仲夏用功起来比她更拼命,县中实际主事的还是他;他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把责任全都挑在了肩膀上。
害怕他真的像网上说的那样熬夜熬成了个秃子,简娣只好抱他上床睡觉。抱得多了;简娣也感觉自己少女心也死得差不多了。
这才刚结婚;别说度蜜月了,连能坐下来一块儿喝喝茶说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借粮的事儿迟迟没个回音,寄回来的信都是在哭穷。这也不能怪同僚们无情;这地方粮食本就不够吃;密阳县周围也是多处受;省里的存粮根本不够大家分。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如今一当家,才知道食堂上贴的那些“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的标语,是多有道理。而这些,她从来都不曾真切地体会到过。
刚启程的时候,她和卢仲夏还嫌弃邸店里的饭菜难吃,现在为起表率作用,带头度过荒年,只能吃更难吃的糙米饭。
人的适应能力果然是强大的,刚开始吃有点儿艰难,吃习惯了,一碗饭也能吃得干干净净。留一粒米简娣她都觉得有罪恶感。
在密阳县,她能吃饱就已经是一种奢侈。绝对没有理由再去嫌弃这儿嫌弃哪儿的。
而她也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为什么但凡历史上的朝代一律都将农事看作国家头等大事。因为没饭吃的时候谈什么都没用。
仓库里的粮食,简娣清点了一番,吩咐冯县丞定量地发下去,也快吃完了。急得简娣团团转,下巴上都冒出来两个痘,又红又大的鼓包,按一下就疼。
“我觉得我真对不起你,”简娣指着下巴上的痘,对卢仲夏说,“这才几天,就毁容了。”
好好的一白面俊秀小青年形象,下巴上长俩痘,总觉得有点儿碍眼。简娣她看着别扭,老是手贱得想去挤,考虑到这是卢仲夏的身体,万一留了痘印不太好,她只好按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卢仲夏倒了杯菊花茶放在她手边,语重心长地安慰她,“这些事急也无用,阿娣你思虑太重,肝火旺盛,不如静下心来喝杯茶,清清火。”
简娣掰过他的脑袋,正对着自己,指着他眼睛下俩浓重的黑眼圈,道,“你还说我,你看看你自己。”
卢仲夏不好意思地别过了眼,睫毛像把小扇子一样轻轻地扫在简娣手指上,有点儿痒痒的。
简娣呼吸一停。
紧接着,悲愤顿时涌上心头,再这么下去,她以后换回来,说不定会进化成一个爱上自己的自恋狂。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想起几声轻咳。
简娣忙松开卢仲夏,越过“他”头顶,便看到了冯县丞站在不远处,脸上神色一言难尽。
冯县丞对卢仲夏一直颇有微词,连带着对简娣也出些不满,觉得一个不守妇道,另一个糊涂拎不清事。但碍于简娣的面子上,并未在言语行动上表现出来,只是脸色一直不好看,常常冷眼以对。
而冯夫人受自家相公的影响,对卢仲夏也看不上眼。
简娣还不小心听到过冯氏和自家婢女抱怨。
“县尊的夫人又如何?还不是个不识礼数的蠢物,这些政事哪里轮得上女人来插手。我好心好意的去亲近她,本想教教她,你却没看到她那副眼高于顶的模样。”
简娣:“……”
她都不知道原来卢仲夏他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的脾气哪里会“眼高于顶”,也只有可能是碍于礼节,出于尊重,在和异性保持距离,到了冯氏眼中,却成了仗着县尊夫人的身份瞧不起人。
简娣默默地给卢仲夏点了个蜡。
“只可惜县尊他年纪轻轻,样貌生得这般好,却娶了这么一个蠢货回家。”
赞美了卢仲夏他的外貌,他听到了会不会高兴一点啊。
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们,冯县丞走到简娣面前,行了一礼,直接无视了卢仲夏,“县尊。”
简娣让他坐下,“你这时候来,是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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