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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荣华正好-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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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三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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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口舌

第四十章  口舌
  
     冯玉镜脸上血色全无,见之行旅劳累,到了府里又水土不服,连带着声音都显得苍白无力起来,握住敏瑜的手,却道:“多谢你来看我,原不是什么大事,总该我晦气,在这样的日子里还给你添麻烦。”
  “三姐姐见外了,一家人,不兴说那两家话。”
  不待敏瑜开口,郑红缨在外头忍不住,便一面说,一面同马秀菊从外面走进来。
  敏瑜瞧见他两个,忙起身施礼道:“六姐姐七姐姐也来了,快坐,快坐。”便叫人去拿了两个绣墩来。
  郑红缨也不客气,拉着马秀菊坐下,先向冯玉镜脸上瞧了一瞧,又往她身上被子上看了两眼。
  冯玉镜让她瞧得老大不自在,心知她来意不善,但终归是为了自己,场面上的话还须得说两句,就道:“想不到六妹和七妹也来了,我病着,不能招待你们两个,你们请自便吧。”
  郑红缨低哼了一声,也跟她敷衍道:“正是为着三姐姐的病才来呢,听夫人说三姐姐水土不服,直吐了半夜。哎呀,这亏得咱们三爷不在,又逢侯爷丧期,若是我们几个吐了半夜,保不齐就是别个事了呢,说喜不喜,说丧不丧的,传出去多难听。”
  说罢,仿佛觉得很好笑似的,不觉掩口又低笑了几声。
  敏瑜直皱眉头,不料她嘴里说出来的话这样不中听,又见冯玉镜一双雪面转而通红,想来也气的不轻,却又不知为何并没有辩驳。
  马秀菊趁此也跟着道:“就是,就是,亏得都知道咱们三爷不在,若然在这儿,热孝在身闹出个喜脉来,那不是大罪过了?”
  她是个直肠子,虽听出了郑红缨的言外之意,却不加收敛,越发胡说的厉害。
  气的冯玉镜扶着床只是一力咳嗽,竟说不出一句整话。
  敏瑜实在看不过,便在她二人身后站住冷笑了两声道:“别人没长眼笑话也就罢了,怎么二位姐姐也恁的没见识?且不说三爷去了,三姐姐孤家寡人正该我们多照应,即便是三爷在时,这侯爷没了才几天,喜脉又得多少天,推算下来也知不是罪过,正该大喜我们施府又多添了人丁才是。何况,刚才大夫才来瞧过,正正经经的说三姐姐是身体虚弱,以致舟车颠簸水土不服,怎么六姐姐和七姐姐连我请的大夫都要怀疑了吗?”
  “哟,这可怎么敢?”
  郑红缨哼了一哼,倒是没想到八房的看着面相老实,竟生了好一副利齿,几乎说的她两人下不来台。在福建,她素日欺负冯玉镜惯了,早先众人也曾劝过几遭,一来劝过了她更加变本加厉,二来冯玉镜又实在的逆来顺受,由是慢慢众人也见的惯了,除非老夫人出面,旁人再不敢去触郑红缨的霉头,替冯玉镜说好话。
  不想一到紫禁城,天地就似换了个个儿,年轻轻的小人家都能说道起她来。
  郑红缨暗藏了怒火,表面却带笑道:“瞧八妹妹这话说的,我们两个可是好心好意要来瞧瞧三姐姐的,不过见三姐姐气色不好,说几句玩笑话逗她一笑罢了,八妹妹何至于当真,倒同我们置气起来了?”
  敏瑜薄唇轻抿,岂不知她睁眼说瞎话,只是碍着她们都是长嫂,自己位于最末,着实不能同长嫂过多计较,以免传入老夫人耳中,倒以为她不能容人。此时见郑红缨自己找了台阶下,便也道:“是我误会,我自当给两位姐姐赔不是。只是方才大夫也说了,三姐姐这身体以静养为宜,两位姐姐话也说了,人也看了,不如咱们一块去瞧老夫人去,省的在这里扰了三姐姐的清修。”
  “那倒是好极了。”
  郑红缨略略一笑,果然站起身向冯玉镜道:“三姐姐,还请好生休养,待得空我们再来看你。”短短一句话,她说的极为漫长婉转,冯玉镜知道她为了敏瑜替自己说好话一事大为光火,下次再来必不会善了,但她顾全敏瑜,倒也不想多同她闹不虞,不过在床上略一点头,道一声‘多谢’。
  敏瑜不过想找个借口支开郑红缨同马秀菊两个,于是送她们到侯夫人那里略坐坐,便仍旧出来往前厅招待宾客。
  她走后没多久,旧日跟着老夫人的王妈妈找到正房来,问八奶奶在不在,丫鬟们都回话说八奶奶才刚走。王妈妈待要再找,老夫人听见她声音,却在门里唤她:“去叫王妈妈进来。”
  文杏忙赶出门把王妈妈喊回来,王妈妈进门给老夫人问了好,老夫人便道:“怎么火急火燎的,前头有什么事吗?”
  王妈妈笑道:“没什么事,不过短缺了几样东西,找奶奶要罢了。”
  “那就好。”侯夫人轻轻的笑,又问她,“这几日叫你跟着敏瑜,想必受了不少辛苦,可有没有办不了的事?”
  王妈妈道:“咱们八奶奶那样聪明的人儿,老奴可不知道还有什么办不了的事。听说今儿一早有几个不识趣的婆娘挨了骂,照我说,她们那是该骂,正经的事不当紧,只会打小算盘。我原就怕咱们八奶奶面皮薄,拉不下脸,这回倒放心了。”
  “就是呢,要是咱们八奶奶拉不下脸,那我们几个就更不如了。”
  郑红缨余气未消,这当口听着王妈妈左一句八奶奶又一句八奶奶,浑然不把她们几个人放在眼里,满嘴都是关于敏瑜的好话。她心内十分的气不平,只碍着王妈妈是家里老人,又是侯夫人带来的,不敢拿她怎么样,便道:“说起来今日几乎没闹个笑话,早上外头不是来人说三姐姐病着么,我就同七妹妹一道去看望去了。这事儿几位姐姐妹妹并额娘都是知道的,我们去了见三姐姐气色实在不好,就有心要说几句笑话逗她开开心,哪只就那么不称咱们八妹妹的心思,反倒以为是我们去惹三姐姐呕心,竟拉下脸来把我们说了一通。这真是……”她叹口气,好似受了什么委屈,一转头又向侯夫人道,“额娘评评理,我们就那么不知趣,偏趁人家病着的时候去呕人家吗?”
  侯夫人明白她这话里必是真假参半,她与敏瑜虽接触时间不长,但里里外外家上家下没有她照顾不到的地方,也没有说她不好的人,她能在三房那里同六房七房闹不愉快,必然是六房七房失礼在先。
  然如今丧期未过,她也无心在她们妯娌间调和,只得一笑置之道:“有什么评理不评理的,她说她的,你做你的,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是误会早晚要澄清的。”
  “额娘看上去说的是公道话,实际上还是偏袒着咱们八妹妹呢。”
  郑红缨见侯夫人竟没接她的话,心里羞恼不堪,只觉自己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似的,便将对敏瑜的嫉恨又添一重。
  众人也都知在儿媳里,侯夫人素来最疼宠郑红缨,平日在府里,上下打点时但凡郑红缨说的话提的意见,她总会参照个七八分才行事。却都没想到今日侯夫人就这么不痛不痒的将郑红缨打发了,且不提敏瑜一句不是。
  由此可见,八房在她心里的地位不输六房,至于敏瑜袭了侯夫人,将来的地位只怕要一日日高过六房去了。
  二房四房五房相互对视一眼,都暗暗低下了头,一个郑红缨和冯玉镜就够唱出戏的了,再添上新来的侯夫人,府里只怕又要闹腾了。
  “幺嬷,幺嬷……”
  “小格格,你慢点,慢点,小格格……”
  正想着,忽然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声。众人正诧异是谁这样放肆,侯夫人面上却笑起来,在屋里吩咐文杏道:“去看看,想是清儿来了,抱她进来,不许她再跌着,上一回几乎没跌破了相。”
  文杏忙答应着,一掀帘子当先就将闯过来的施清遥抱个满怀。
  施清遥嘴巴甜甜叫了她一声:“文杏姑姑好。”
  文杏笑的亲亲她的额头,抱她回到屋里,交到老夫人怀中。老夫人摩挲这她的头脸,连连问她吃了没有,同谁来的,又问昨夜睡得好不好。
  施清遥一一回答了,底下坐着的几房妯娌方知这是施世范和敏瑜的孩子,二房儿媳庞君柔素来喜欢孩子,她自己连生了两胎都是儿子,后头怀上的女儿因为身子不好,不足月就没了,一见施清遥如此机灵懂事,又是喜欢又是惊讶道:“这是八弟家的孩子罢?哎呀,长得可真是好看,快过来让伯母看看。”
  侯夫人于是放了施清遥下来,指着庞君柔等儿媳,先同施清遥介绍了一番。话毕,一推施清遥,就道:“去吧,去你伯母们那里给她们瞧瞧,她们昨儿来还没见过你呢。”
  “哦。”
  施清遥听话走过去,庞君柔摸摸她的手,又摸摸她的脸,怎么看怎么喜欢。四房儿媳邓紫棋亦是一子,见到施清遥这么漂亮的女孩儿也觉十分可爱,忙叫人拿东西给她吃,自己又把手上套的一个玉镯子摘下来,送与她做见面礼。五房儿媳汪灵芝出身福建望族,在礼数上更加谨守,见四房送了见面礼,也命丫鬟去取了一对银扭丝镯子,给施清遥带上。

  ☆、第四十一章 备礼

第四十一章 备礼
  
     马秀菊见二房四房五房都备了礼,自己不拿点什么恐面上不好看,遂悄悄问郑红缨道:“六姐,你给的什么?”
  郑红缨将两手轻轻一拍,却似笑非笑道:“我是奔丧来的,可是分文未带,要给七妹妹尽管给去吧,我是再没什么好东西的。”
  “这……”马秀菊后知后觉,方想起她来时正与敏瑜闹过不愉快,这会子自然对她的孩子没什么好脸色。可是老夫人还在跟前儿,其他几位妯娌都给了她不给又太不成体统,见郑红缨说分文未带,只好顺势言道,“我来时想在京里多买些东西,倒是银两珠串多备了一些,眼下竟派的上用场,六姐姐既是不方便,就从我这里先给了也是一样。”
  说完,就叫过自己的丫鬟绿儿,命她回房到梳妆奁里取了一挂玛瑙项链,并一个翠十八子手串来。
  郑红缨听言,抿嘴无声一笑,倒也没有驳了她的好意。
  施清遥接了东西,灵巧的到各个伯母前道了谢。
  马秀菊原是立意要同郑红缨一盟,叵耐见施清遥生的如直如冰雕玉做一般,心内实在欢喜厉害,当下顾不得许多,牵了她一只手就问道:“好孩子,你几岁了,叫什么?”
  施清遥嘻嘻的笑,告诉她道:“伯母,我四岁了,叫施清遥。”言语可爱,声如碎玉,更添七八分灵气儿。
  喜得马秀菊一时忘记郑红缨同敏瑜的过节,忙将施清遥推到她跟前儿道:“六姐姐快瞧瞧,这孩子真是聪明呀。”
  郑红缨余光一瞥,心里不觉冷笑,扭过头却是半分不看她们两个,只向着坐上的老夫人道:“这孩子真是像极了她母亲。”
  侯夫人自当看不见她对施清遥的冷眼,一招手唤过施清遥,楼了她在怀里方道:“这孩子不仅模样随她母亲,脾气也有几分像你们八妹妹,小小年纪就知书达理,我最疼她这一点。”
  “是吗?想是我们再不如八妹妹了。”
  郑红缨攥紧了帕子,掩住口要笑不笑,听得出老夫人是责备她有失礼数,她虽恼,却也不敢多辩驳。
  侯夫人道:“她有她的好,你们自有你们的好,妯娌间哪里需要分出个胜负高低呢。只要你们齐心协力把这个家维护好,我个个都喜欢。”
  众房儿媳见如是说,忙都道:“额娘言重,我们再不敢分胜负的。”
  “不分胜负就好,我喜欢大家都过得平平安安幸幸福福,最怕闹什么幺蛾子。”
  侯夫人舒心一笑,将施清遥的衣服理了一理,因施清遥要去找她额娘,侯夫人不许她去,就道:“你额娘忙得很,照顾不了你,你留在幺嬷这儿,待会子同幺嬷一道吃了午膳再去找你额娘也不迟。”
  施清遥这才作罢。
  几房儿媳陪着老夫人多说几句,便相携告辞出来去灵堂谢客。路上郑红缨恼于侯夫人驳她颜面,先一步就往前头去了,马秀菊唤不住她,只好快快赶上去。
  倒是留了二房儿媳庞君柔和四房五房一道走。
  庞君柔见她两个风风火火的,不由摇摇头叹气道:“这两人一准是在三房闹出事故,才到老夫人面前摆起脸色,可叹老夫人这次竟没护着她。”
  四房儿媳邓紫棋秉性软弱,未出阁时又时常以《女戒》、《女训》修心,由是入门来一味忠厚老实,只知逢迎夫婿,对外鲜少关怀。她虽常耳闻三房受六房欺压,但因着六房威风,从不敢自捋虎须,这时瞧三房走远,才敢接了庞君柔的话道:“三姐姐过得也未免太辛苦,想必她上辈子欠了六妹的,要不然怎会受这份罪?”
  五房儿媳汪灵芝忙接过话道:“四姐姐这话可不通,世上虽有神鬼之说因果报应,但也都在人为。六姐姐只因三房当年一时失误,就怪罪至今,难道就无过错吗?又或者,廷皋贪玩以致六妹妹流了产,岂不又是六妹妹上辈子欠了廷皋的,所以这辈子还了他?那么,既是还了他,如何又有三姐姐欠六妹妹一说呢?”
  她出身书香门第,自小也颇通诗书,见识自然与邓紫棋有高下之别。
  一番话说得如吐菩提,二房在旁听着,直绕的头晕,恐她二人再生口角,忙扶额笑道:“好了好了,什么前世因果后世报应的,听得我头都疼了。为了别人的事,咱们说那么起兴做什么,快走吧,前头还有的忙呢。”
  “|是。”
  邓紫棋与汪灵芝敬二房年长,见她出言劝阻,两人倒不好再说下去,忙也跟上她到了灵堂。
  免不得又哭了半晌,敏瑜谢客归来,因衣服叫人不小心染脏了,便悄没声的回房换去了。
  恰施世范回房拿换洗的衣服,两人自丧礼伊始就不曾见过面,此时再见,纷纷觉得骇了一跳。
  敏瑜只管伸手去摸施世范的胡茬,又是好笑又是心酸道:“都几日没缴了,怎地长这么长,黑压压的,都扎手了。”
  施世范咧嘴笑了笑,眼角隐约可见几日熬夜后的细纹。他见敏瑜打量着她,亦是将敏瑜打量个仔细。
  一手拿了衣服,一手就揽过去,在她腰间比划了比划道:“又瘦了。”
  敏瑜眼眶一红,却是忍泪道:“只因阿玛去的太急,总是惦记着,不知他入京这几日住的可好。”
  施世范忙拍拍她的背,他知她最见不得死亡。旧年在宫里当差,太后太后去世时她哭的像个泪人,便是太子都劝不住,急的太子在宫里拿别人撒火泄闷,独独拿她没有办法。
  那时他为太子侍卫,只以为那个李家的格格未免伤心太过。后来有一次,太子同敏瑜闹了别扭,太皇太后不在,一时无人居中调停,敏瑜一气之下就从毓庆宫跑了出去。
  太子拉不下脸面去追,只得命他们去找她回来,他找了一个多时辰,才在御花园的一处角落里找着她。
  那时月色初上,她蹲在花木下,穿着一件月白袍子,蜷缩着身子,仿佛广寒宫思凡的玉兔,万般让人心怜。
  他隔着花木,听得见她的哭泣声,明明那声音是如此的低微,可是传入他的耳朵里,却有如钟磬之音,碎人心魄。便在那时,他有了一个糊涂的心思,愿得娶妻如她,再不让她难过半分。
  许是天意垂怜,她竟真成他的妻子,此刻虽知这份悲痛必然要经过,他心里竟还如当初,舍不得她难受半分。
  好容易哄得敏瑜止住伤心,不想翠儿带施清遥也回房里来,她还以为敏瑜在前面忙活,一推门瞧见两人拥在一起,当即吓傻了眼,一回神忙就转头关上了门。片刻想想不对,又忙要开门带施清遥出去。
  倒是施清遥见怪不怪,跑过来叫道:“额娘,阿玛,我才要找你们,你们就在这里了。”

  ☆、第四十二章 风寒

第四十二章 风寒
  
     敏瑜让她两人吓一跳,忙擦去泪痕,叫住翠儿:“别忙开门,仔细叫外头看见。”
  她话说了一半,翠儿明白过了,忙又将门板合上,回身给她和施世范行了礼。
  敏瑜便问她:“这会子怎么带清儿回房了,老夫人那里无事吗?”
  翠儿道:“几位奶奶都去前厅待客了,老夫人嫌身子懒怠,已回房歇着了。清格格早起不经意灌了风,只是咳嗽,老夫人说只怕是风寒,叫奴婢带她回屋里暖暖,不要往前头去,仔细冲撞了晦气。”
  敏瑜奇怪道:“这样热的天气,怎会得风寒呢?小人儿家,不兴那么娇贵。”
  她才说完,施清遥果然咳嗽起来,涨的小脸儿通红。施世范和敏瑜这才吃惊,都蹲下来,一个摸摸她的额头,一个碰碰她的脸颊,温热热的,倒真有风寒的迹象。
  敏瑜皱了皱眉,又道:“昨儿半夜时还好好的,早起那会子我怕惊着她,就叫奶娘抱她去外梢间睡了,难不成倒冻着她了?”
  翠儿道:“只怕如此,这样的天儿早起寒气最重,清格格虽素来身子结实,毕竟还小,又是个娇生惯养的女孩儿,哪里经得起露浓。要不,请个大夫来给格格看看罢?”
  敏瑜和施世范都道快去,施世范抱起施清遥,看她尽管咳个不住,不由十分担心,便向敏瑜道:“前头横竖就那么些事,眼下既是有几位嫂嫂在,你就躲个懒,在这里陪陪清儿,我去招呼就是了。”
  敏瑜也正不知清儿的咳嗽是因何而起,见施世范这般说,忙就点了头:“这样也好,你先去,待王大夫来看过清儿,我再往前头去。”
  “嗯。”
  她夫妻二人商议毕,施世范就将施清遥放下来,先行往前院里去。这里敏瑜抱着施清遥,蹭蹭她的小脸爱怜道:“我的乖女儿,你可千万好好的。”
  施清遥止了咳,亦是环住她额娘的脖颈,嗲声嗲气的说道:“额娘,我好着呢。”
  敏瑜会心微笑,怕她当真是因寒而病,便去房里寻了一件粉红缎地连枝纹的小坎肩给她罩在氅衣外头。等翠儿着人请了王大夫来,敏瑜便让奶娘抱着施清遥给王大夫问了好,道:“王老,您是我们府里的常客了,劳驾您给清格格看看,她今日咳嗽的厉害,可是风寒不是?”
  那王大夫就着奶娘怀里,给施清遥把了脉,捋须思虑片刻,又让施清遥张开嘴看看舌苔,方道:“格格这是风地里吃了东西,才致咳疾,倒不是什么大毛病。不过,格格千金尊贵,要想好也不能急于一时,依我的主意,这几日别叫格格吃油腻的东西,只把那清粥小菜做些来,一日三餐吃一吃。再有,格格白日见了风,冷风吹了热身子,风寒也是有的,因她年岁小,实在不宜过多用药,我给你开些方子,府里只需按方子做些药膳给格格吃了,多将养些日子也就大安了。”
  敏瑜隔着风屏听他说的句句在理,深深懊恼自己一大早让人抱施清遥去外梢间一事,便忙让人给了王大夫诊金,又喊来奶娘吩咐她:“我这半月还得早起晚睡,清儿不宜跟我劳动,就由你带她睡吧,夜里你多上点心,仔细别再冻着了。”
  “哎。”奶娘都一一答应下。
  敏瑜得知不是什么大毛病,心内微微松口气。
  由是每日除了前头祭奠,她便抽空回来看看施清遥是否按时吃了药膳。一连七八日都如此,侯夫人那里听见苁蓉回话,也不敢大意,都叫她们几个大丫鬟别来招施清遥玩耍,又嘱咐底下的婆子儿媳,能办妥的尽量自己办妥,不要给敏瑜添麻烦。
  是日,正逢侯爷最后一个法事,湄芳那日偷溜过来后已几日没来,她们安亲王府的老王妃因想着侯夫人原是黄相国府的小姐,昔年也曾照过几次面,那时侯爷新丧,她怕触景生情,就没到施府拜会。这会子眼看已过了半月有余,便思量要来施府坐坐。
  湄芳正乐得她去,便一力撺掇着,终于将老王妃撺掇到了施府。
  府里侯夫人听闻老王妃亲来,忙带着众儿媳妇丫鬟婆子出门迎她。
  老王妃下了车忙免去众人的礼,携住侯夫人的手道:“我正为宽慰你而来,你又何须多礼。”
  侯夫人嘴里连说当不起,因见老王妃身边站了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衣着光鲜亮丽,头上戴着单穗旗头,生的如十分婀娜,皓齿青娥,明眸善睐,观之分外可亲,便问老王妃道:“这位姐儿可是贵府的格格?”
  老王妃笑了一笑,牵住湄芳的手介绍说:“夫人没见过她,她是我的外孙女,今年只好十六岁,她原同你府里的八奶奶交好,今日见我要来,就跟着来了。”
  侯夫人听她言语里说是外孙女,忽然记起一桩旧事,那会子大哥自京城来信,就曾提过安亲王岳乐的外孙女已许给了八阿哥为福晋,只等年后八阿哥封爵再举行婚礼。
  她那时还同侯爷说笑,不知那外孙女长得什么样,才叫天家早早定了去。
  这会子亲眼瞧见,不觉惊喜道:“原来是这位小格格,一直闻其名,倒是头回见得真人。果如世人所言,是个窈窕人物。”
  老王妃忙道:“夫人可别夸她,她皮得很,夸她一句她就蹬鼻子上脸,连太后都说,这丫头不能惯着她。”

  ☆、四十三章 王妃

四十三章 王妃
  
     侯夫人闻言一笑,却道:“那是太后和王妃心疼格格呢。”说时,握住湄芳的手,再三看她一遍,才送回侯夫人身边,搀着她边往里走边道,“格格好面相,闻听年前就已许了八阿哥,倒是要恭喜王妃了。”
  安亲王妃便道:“是她自己求来的婚事,我们虽高兴,却也觉得女孩儿家未免太不矜持,幸喜太后和皇上都喜爱这个孩子。”
  说罢,左右看看侯夫人的几位儿媳,亦是赞道:“人都称贵府多英才,芝兰玉树皆生庭下,而今瞧着你这几个媳妇,真是个顶个的好。”
  侯夫人忙说谬赞,便将庞君柔等人一一介绍了。
  那老王妃年岁虽长,精神却好,睁着一双眼在媳妇堆里瞅了一圈,点头半晌才问侯夫人:“你们府里新晋的那位侯夫人,这会子怎么没见着她?”
  老夫人知道她问的是敏瑜,便道:“她是主妇,事情多,还在客前忙着呢。王妃要见她,我叫人喊她来罢。”
  老王妃道:“不急一时,不急,我只不过这么一说,总归逝者为大,似我这般苟延残喘的,还得几天活头呢。”
  惹得侯夫人和诸子妇都道她言重了。
  湄芳从旁跟随,便也道:“外祖母,您这儿才六十五,就说老了啊?将来要是满了百岁,那怎么办?”
  “那我就去当老人精。”
  老王妃忍不住笑嗔湄芳一句,捏着她的脸蛋道:“我今日带你出来可是瞒着你阿玛和你额娘的,你仔细些,莫要多嘴多舌,再闹出笑话传出去,你阿玛又要关你的禁闭了。”
  湄芳吐一吐舌头,真就不再多言。她倒是不怕关禁闭,唯独怕她额娘念紧箍咒似的成日念叨她。
  因老王妃在,侯夫人她们便不去前头待客,领了安亲王府径自往正房屋里坐着。苁蓉文杏奉上茶来,湄芳背着侯夫人和王妃,将她二人的衣袖一扯,问明敏瑜在哪里,就偷溜出来寻敏瑜去了。
  郑红缨和马秀菊她们原都一处陪老王妃坐着闲话,余光瞧见湄芳偷溜了,心内对这个格格十分好奇,遂趁着苁蓉上茶之际,叫住她低低的问:“方才那个格格哪里去了?”
  苁蓉小声回她:“说是要找八奶奶,奴婢叫她往前院找去了。”
  郑红缨皱皱眉,自方才她就听着这个安亲王府的格格似与八房的十分相熟,这会子又听她找敏瑜去了,更是奇怪起来。只道她二人年纪相差甚远,一个嫁为人妇多年,一个尚在闺阁之中,怎地就如此相好起来?
  她存着疑惑,便问老王妃:“妾身方才见小格格跟着进来,这会子转眼又不见了,问了人,都说找我们八奶奶去了,想是格格同我们八奶奶感情很好吧?”
  老王妃笑道:“她两个的确情深,也不知是哪辈子里修来的缘分,自湄芳入宫那年两个人碰了面起,就一直交往至今。湄芳家中又无同胞姊妹,独独同你府上的吉祥格格十分要好,往日在宫中,几乎没拜了姐妹。”
  “哦。”郑红缨似了然一笑,回首却暗暗盘算着。
  她知道敏瑜自幼在宫中长大,以她的想法,敏瑜的娘家李家号称出身正白旗,其实原不过是皇帝的家奴,仗着老子娘奶过皇帝,才得了今日的荣华富贵,按理敏瑜进宫也不过是个有头脸的丫鬟,倒不想她待遇如此的高,竟可以与皇亲国戚攀亲带故。
  这可真是她小瞧了敏瑜,也小瞧了李家。
  且说前院里湄芳寻着敏瑜,便将她和老王妃同来一事说了,因左右不见施清遥,她便道:“小丫头呢,我在老夫人那里没见着,还当她和你在一起。”
  敏瑜叹口气:“还说呢,小丫头前儿让我给折腾一番,惹了风寒,大夫开了几副药膳方子,已经吃上七八日,也没见好。我怕她出来再经风,所以这几日让奶娘拘着她在房里。”
  湄芳哎呦一声,忙说:“怎么这么不小心,我说我这心里跳跳的,总觉有事,原来是清儿宝贝病了。你找的哪门子大夫给她瞧得病?早通知了我,我叫御医来给她看看呀。”
  这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年代,一点点小病都能变成大病,何况清儿自小又没怎么生过病,就更怕急病了。
  敏瑜与她同样的心思,见状忙说:“倒还不至于要请御医,要当真严重,我势必要麻烦你的。如今只有一事让我担忧,过几日我们就得扶柩回福建,陆路还好,最怕水路颠簸,我要带清儿去,就怕她的身子吃不消。”
  湄芳低头思量了片刻,大着胆子给她做决定道:“要不然,清儿你别带去福建了,留在京里,住到我们王府去。有我在,管保你放一百个心。”
  敏瑜初初也有过此意,可是施世范提醒她湄芳毕竟是待嫁之身,带个孩子不成规矩,她也就不大好意思在老夫人面前提起这事。
  眼下见湄芳自己说了,便道:“清儿交给你我的确放心,可是你家老王妃还有你阿玛额娘你打算怎么应付?”
  “嗨,那有什么可应付的?”
  湄芳浑不在乎,一摆手道:“现如今你可不是寻常民妇了,你是上册的侯夫人,你们家的清儿是正正经经的侯门千金,我带着她去我那里,那算是世交往来,我阿妈额娘再不会说半分的。便不是如此,以你过去风光,和在太后皇上跟前的得宠程度,不看僧面看佛面,我阿玛也没什么说的。”
  “如此便好。”
  敏瑜点了头,忽而又嘱咐几句:“清儿去你家里住可以,但有一条,你千万别带她入宫。那地方我不喜欢去,自然也不喜欢清儿去。”
  “这个我自然知道。”湄芳握嘴一笑,知她心结难解,便道,“你们去福建也得十多日才好回来吧?这十多日我就管管腿,哪儿也不去,专一给你带孩子,可好?”
  敏瑜轻笑起来:“那真就是劳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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