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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金阙-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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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公主出来,我有一件事要跟她说。”高囧对宫侍的阻拦视若无睹,而是坐在了软榻上淡声说道。

宫侍们听他说的笃定,面面相觑后,还是决定去回报公主,这毕竟是他们夫妻的事情,下人们无权插手。

乐平已经歇下,但还没有入睡,听到下人的回报,她冷笑一声,抬头对正在给自己打扇的小柳氏道:“看来有人来救你脱离苦海了。”

“妾身不敢,伺候公主是妾身的福气。”小柳氏慌忙跪下说道。她自从入高府后,也就见过高囧三次,对高囧的印象极为模糊。倒是乐平天天让她打地铺睡在她房里,整夜的让自己为她打扇、倒夜香……柳家在京城不起眼,可家境不差,小柳氏也是家中万般娇宠养大的,如何受得了这种苦,几天就病倒了。

乐平倒是给她请了疾医给她治病,但同时也以不让她过了病气为由,将她锁在了一间小房间里,不许她外出,平时伺候的只有两个天聋地哑的小丫鬟,除了偶尔有大夫给她开药外,没有人来探望过她,小柳氏明白如果继续病下去,那么她就永远走不出这个小屋,只能是被人横抬着出去,所以挣扎的起来了,再也没有病过。

乐平看到小柳氏那张楚楚可怜的人就厌烦,简直跟她姑姑、表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是表里不一的贱人!其实高囧的妾室,除了小柳氏外,乐平一个都没有折腾过,左右不过是几个贱婢,看不顺眼拉出去打死、发卖就是了,那需要废精力去折腾她们?跟她们耍心眼,乐平都嫌弃掉份。

可小柳氏不同,她是柳家的女儿,高皇后亲自送给高元亮的妾,虽然高家没给小柳氏媵妾的身份,可谁都知道她和其她妾是不同的。乐平不在乎高元亮有多少妾,但她就是看小柳氏不顺眼,不能随便打死、发卖,那就慢慢磨好了,乐平有的是时间和手段陪她玩,反正最近她也挺无趣的,有这么一个玩意在,打发了她不少时间。

“公主。”宫侍们上前给乐平换衣服,小柳氏虽然一直在伺候乐平,可干的都是些粗活,近身的活计乐平身边的宫侍半点不会让她沾手。

小柳氏柔顺的退到了一旁,满肚子的泪水和委屈往肚子里咽,在入高家前阿姑已经告诫过她了,她唯一的出路就是早日生孩子,只要有了一个孩子,不管男女高皇后都会保她的,在没有生孩子之前,她唯一的能做的就是忍。阿姑还反复告诫过她,像高家这样的人家、乐平这种身份,她所知道的那些妻妾相争的把戏是不管用的,她一定不能掉以轻心,也千万不能对乐平公主有任何怨怼之心。

小柳氏的父亲也不是没有妾,妻妾相争的把戏她见过很多,虽然她记下了阿姑的吩咐,可多少也有些不以为然,乐平公主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从小一帆风顺的长大,要论心计哪里比得上府里的那些姬妾,她们手上她都没有吃过亏,更别说看似直爽的乐平了。可真入了高府,她才知道她当时的想法是何等的天真!乐平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有皇家撑腰,她完全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什么心机手腕,在乐平公主的权势面前都没有用。

她想让自己几天几夜不睡,她就只能几天几夜不睡;她想关死自己,就可以关死自己……没有人会为自己说一句话!她之前所想的妻妾相争就是笑话!若说小柳氏在入门前,还对将来的生活有一丝幻想的话,现在她唯一的指望就是安分守己的伺候乐平,哄她开心,让她可以多睡一会。

“你找我什么事情?”乐平换好衣服,命人带高囧去她的书房,顺便把小柳氏带在了身边,“要是要她伺候的话,现在就可以把她带走。”

高元亮眼角的余光都没有扫向小柳氏一眼,只对乐平说:“我有事跟你谈。”

乐平抬眼见高囧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心中莫名的一凛,挥手示意宫侍们退下后问,“什么事?”

高元亮从袖中取出一只木匣,推到了乐平面前。

乐平并没有接那木匣,而是冷冷的注视着高囧。

高元亮也不以为意,直接打开了木匣,“这里面有一样好东西。”

乐平眼睛往木匣上一扫,脸色即刻大变,“高囧,你想干什么!”那木匣里,整齐的垫着一匣子冰块,而在冰块上面赫然躺着一截人的手指!乐平忍无可忍,扬声就喊宫侍进来。

高元亮好整以暇的袖手看着乐平,“别冲动,好好看看这东西,你会知道我想干什么的。”

“公主?”宫侍们听到乐平的呼喊,冲到了屏风外,轻声请示。

“都退下!”乐平喝道。

“唯。”宫侍们再次退下。

乐平强忍下恶心和心头不停涌出的恐惧,举起那只木匣仔细的看中那截手指,这手指应该砍下有一段时间了,被冰块冻得惨白,但依然很完整,可以看出是一截男人的手指,男人……乐平脸色一下子变白了,她蓦地抬头不可置信的望着高囧,“你——你竟敢——高囧竟敢这么做!你这是伤害朝廷命官!”

“公主这么说,可就冤枉下官了。”高元亮笑了笑,“卢县尉在去昌平县的路上,不慎遭遇流寇,断了一指,还是我们大宋的武官把他救了回来,甚至把他手指都捡回来了。”

高元亮的话,让乐平如坠冰窟,“昌平?他什么时候去昌平了?”蓟州现在刚在和魏国谈和,表哥怎么回去这么危险的地方?表哥一直是文官,怎么这会转去当武职了?蓟州现在一半已经是高家的地盘了,尤其是涿县附近!

“昌平、蓟县两县的县令、县尉、县丞都殉城了,卢县尉也当了不少年的五经卒史,一直兢兢业业,这次升职也是朝廷对他的奖励。”高元亮说。

“你想要什么?”乐平暗暗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平静的问。

“我要一个儿子。”高元亮淡声道。

乐平毫不示弱的回视着他。

“你生、小柳氏生都行,但是要给我一个儿子。”高元亮说完之后,将木匣放在乐平手边,“这个你收好,省得将来卢成没有全尸。”他的语气不重,可话语中的威胁让乐平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高元亮以前是懒得为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费心,他要什么女人没有?可这次去涿县,看到父亲这么喜欢阿崧,高元亮反思,他是不是做错了?这么跟乐平耗着,只会让关心自己的人为自己担忧,所以他就安排了今天这出戏,儿子自出谁的肚子他无所谓,他只要儿子。

“所以他就让人砍了卢成的手指?”高严听着王直的回报不屑的问。

“是流寇把卢县尉的手指砍下来的。”王直再次强调。

“真是没用,这么多年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高严嗤之以鼻,要是谁敢打皎皎的主意,他管他是谁,早就杀掉了,“还婆婆妈妈的砍手指。”

王直保持沉默。

“什么手指?”柔软的声音伴随着咿咿呀呀的叫声传进来。

高严脸色在一瞬间由不屑变成了柔情款款,他快步走了出去,“皎皎,你怎么来了?”

“阿兄,崧崧会自己坐起来了!”陆希兴奋的说,她今天看到阿崧可以自己坐起来,连忙兴奋的找高严献宝来了,她用帕子给儿子拭了拭流下的口水,亲了亲他胖乎乎的腮帮子。

看到妻子这么兴奋,高严嘴角扯了扯,“很好。”然后看到妻子期待的眼神,他勉强的伸手,把儿子抱了过来,貌似爱怜的摸了摸儿子的头。

高崧崧瞅了高严一会,突然嘴里吹出了一个大大的口水泡泡,高严暗道不好,刚想丢给奶娘,“啵”一声,口水泡泡破了,飞沫一下子飞溅到了高严脸上,高严脸一下子黑了,这臭小子以前在他身上撒尿,现在在他身上吐口水,他当真以为自己不敢收拾他吗?高崧崧咯咯笑了两声,又是一大串口水流了出来,他小脑袋在高严怀里一蹭,口水全蹭到高严身上了,没法子人家现在快长牙了,正是流口水时候,高严的脸更黑了。

“……”王直等人眼观鼻鼻观心的看着这对父子互动,陆希低头偷笑。

作者有话要说: 高崧崧:噗噗噗,看我第二必杀技——口水攻击!

高严:……尼玛,我要把这小子嘴贴起来!

第118章 起势(一)

“皎皎;你看着臭小子太过分了,以前在我身上尿尿;这会朝我吐口水。”高严委屈的向妻子诉苦。

陆希拧了软巾给高严擦脸;“阿崧还小,你怎么老跟他计较呢?小孩子的口水又不脏。”

高严拉过陆希的手;让她坐在自己怀里;“我哪里有跟他计较;分明就是他整天针对我!谁说孩子口水不脏?臭死了!”高严满脸嫌弃。

“噗——”高崧崧被陆希放在高严书房的软榻上;小身子靠在软绵绵的垫子上;津津有味的吸着自己小手,还不时的流点口水;听到了有人叫“阿崧”,他放下手;嘟起红润润的小嘴,又吹了一个大大的口水泡泡,顺便对爹娘咯咯一笑。

可爱的小模样再次把陆希萌倒,她把儿子抱了过来,爱怜的亲了又亲,“崧崧真可爱!”高崧崧顺便也在阿娘的脸上印下几个湿漉漉的口水吻,陆希可不嫌弃儿子的口水臭,亲昵的用鼻尖蹭儿子软软嫩嫩的面颊,母子两人很是亲昵。

高严冷着脸起身,拎起妻子怀里的高崧崧,直接丢给了屋外的丫鬟,再把擦脸的软巾蘸水洗了洗,擦干净陆希脸上的口说,捧起皎皎的脸就是一阵乱亲。

陆希哭笑不得的推开了高严,嫌弃道:“疼死了,你去把胡子刮干净。”高严胡子长得快,几天不刮,下巴就会长出一片青渣,短短硬硬的胡须每次都会刺疼陆希,所以他不剃干净胡须,陆希都不许他亲自己。

“皎皎,我都二十三岁了。”高严见妻子嫌弃他很是哀怨。

“哪又如何?”

“哪有人到了我这个年纪不留胡子的?”一般来说,男子要三十蓄须,可高严长相俊美,要是当文官,大家或许会觉得他风度俊雅,可武官长得像他那样就是笑话,高严不止一次的想留胡子遮掩自己的容貌,但是皎皎都不许,成亲后更是,但凡他脸上冒出一点胡渣,皎皎都要让他刮干净才肯让他亲近,他自觉如今他都有儿子了,更是到了蓄须的时候。

“我耶耶比你大多了,他都没留胡子。”陆希瞥了他一眼。

明明是你逼着先生把胡子剃掉的,高严原本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先生不留须,后来才知道是皎皎逼着先生剃掉的。据说皎皎在小娃娃的时候,就不喜欢先生美髯,每次见到先生,第一件事就是扯先生的长须,只和当时还没过世的汝南公主、袁夫人亲昵,先生一亲她就哭,最后磨得先生终于狠心把自己长须给剃了。

“再说你本来就比我大五岁,再留胡须,我是找夫君还是找阿叔?”高严也不是没留过胡子,可陆希一看他留的那两撇小胡子就被他雷焦了。陆希逼着高严把胡子刮掉后,才知道他原来居然还想留络腮胡子,可惜还没长好,就被陆希扼杀了。

这次陆希打定主意一定要从根本上打掉高严留胡子的决心,再俊美的颜也禁不起这种糟蹋。就跟自己耶耶一样,好端端的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帅哥,结果为了增加自己稳重感,不让人有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感觉,硬生生的蓄了一把胡子。陆希第一次看清耶耶相貌的时候,还以为他和阿娘老夫少妻,一树梨花压海棠呢!

高严听了陆希的话,也不以为意,摸着陆希的面颊调笑道:“我是不是老了,你还不知道吗?不过你也可以叫我阿叔。”

陆希被他不要脸的话弄的愣住了,一时没什么反映,“皎皎,要不我们现在就试试?”高严心痒难耐的搂着陆希说,想着皎皎软软的叫着自己阿叔……高严浑身热血沸腾。

陆希白了他一眼,“你就不会想点正经事。”

“夫妻敦伦怎么不是正经事了?”高严认真说,“你让我喝了这么久的鹿茸酒,就不想试试看吗,侄女儿?”最后三个字高严是贴在陆希耳边笑着说出来的。

“高严!”陆希涨红了脸,是被气出来的。

“来,皎皎,叫阿叔——”高严哄着妻子道。

“叔你个大头鬼!”陆希忿忿的狠咬着高严的肩膀,这厮的无耻真是没下限!

屋外,高崧崧趴在乳母怀里吸完奶后,眼睛就耷拉了下来,阿艾横抱着阿崧轻哼着小曲,目光爱怜的望着小崧崧。

春暄等阿崧开始熟睡后,就要结果阿艾怀中的孩子,让他去小床睡,大娘子吩咐过没事不要老抱着阿崧,让他多睡觉。

“阿崧也不重,就让我抱一会吧。”阿艾手一动,晃过了春暄伸来的手。

春暄眉头一皱,自从上回她让阿崧养成了含乳的坏习惯后,她们都被陆希吩咐过了,一喂完奶就要把阿崧从乳母怀里抱走,不要再让她惯出阿崧其他坏毛病来。在春暄她们看来,含乳也不算什么坏习惯,很多孩子都有,不过既然大娘子在意,她们当然遵守,但这些天她们发现阿艾举动越来越不对了,似乎有点想霸着阿崧的感觉——“大娘子吩咐了,阿崧睡觉都必须上床睡。”

“女君又没生养过孩子,哪里知道养孩子的规矩,这孩子还小,哪有一个人睡觉的?”阿艾反驳道,平日高严回来,阿崧都是由她陪睡的,但女君从来不许任何人睡在阿崧身边,只许阿崧一个人躺在小床上,这让大家都很不解,但陆希的吩咐,大家不敢不做。

“放肆!”烟微生怕吵醒了小郎君,压低声音呵斥道:“大娘子的吩咐你照做就是了,哪来那么多话!”烟微是陆希身边的大丫鬟,虽说是奴婢,可在建康等闲小官员家庭的女君、娘子们都要对她笑脸相迎,自是有一股气势。

阿艾吓了一跳,等回神后发现烟微已经抱走了阿崧,她不由撇了撇嘴,嘟哝了一声,“不过是个丫鬟,有什么了不起!”

春暄和烟微对视了一眼,眼底闪过默契,阿艾不能留了,两人抱着阿崧走到了高严的书房,春暄道,“大娘子,我有要事禀告。”

书房里,陆希晕晕欲睡,高严轻柔的摩挲着妻子柔滑的肌肤,偶尔轻啄她半露的肩膀,笑得一脸的荡漾。陆希懒得理会他,拉过被子,翻身闭上眼睛,准备睡一会,听到春暄的焦急的语气,她心中莫名的一颤,睡意不翼而飞,她蓦地坐了起来,“什么事?”春暄不是没分寸的人,除非发生大事,平时她和高严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少会这么大声嚷嚷。

高严快速的把自己的衣服穿好,又给妻子披了一件披风,轻拍她的背安抚着她。

春暄抱着阿崧和烟微一起走了进来,把适才阿艾的举止跟陆希、高严说了一遍,末了道:“大娘子,我瞧着阿艾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陆希听到阿艾居然想抱着阿崧睡觉,柳眉紧皱,“他以前抱着阿崧睡过觉?”她千叮咛万嘱咐要让阿崧一个人睡小床,不能跟大人一起睡,这对阿崧很危险,她居然还敢明知故犯!

“没有。”春暄摇头道:“平时都是我、烟微、小雀、阿媪和夏暑她们几个轮流陪着阿崧睡觉的,没让她近身过。”阿艾的责任就是给阿崧喂奶。

“既是如此,把之前说好的钱帛翻倍给她,让她回去吧,你们再找两个身体好些的乳母,每天让她们挤奶给阿崧吃吧。”陆希说,反正崧崧也快六个月了,可以稍微吃点辅食了,以后就用小勺子喂他吃好了。

阿艾不是家里的奴婢,而是城中一小官吏的妻子,陆希来蓟州的时候,身边带了不少仆佣,但除了阿漪外,身边就没有跟她一起怀孕的高陆两家人。阿漪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她生绵绵的时候,就没奶水,陆希也没指望她,就让人在城中给阿崧挑奶娘,特地让人挑选家境还算过得去平民女子,或是小官僚的家庭出身的女子。

事关她期盼很久孩子的健康,陆希是用严格的标准去挑选的,不仅对乳母的身高体重都有严格的规定,还查了人家祖上六代,最后入选的只有三人,只有阿艾年纪跟她差不多吧,也是初胎,怀孕日子也和她差不多,人也高挑健壮,陆希一眼就看上了。对很多人包括陆希来说,乳母是一个很重要的存在,但陆希自己很亲近乳母,却不想让自己儿子亲近乳母,尤其是阿艾还让阿崧养成了含乳的坏习惯,这让陆希很不高兴。

陆希就吩咐穆氏等人,平时除了让阿艾喂奶外,不许她和阿崧在一起。不过陆希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她让人把阿艾的女儿接到了府里陪伴阿艾,还允许她五天回家一次。她没想到她该做都做了,这阿艾居然还是屡教不改,这样的话她也没必要留下了。陆希平时很和善不假,可那是有底线的,阿崧是她的命根子,哪怕是捕风捉影,她都不允许任何有危险性的人靠近自己儿子。

“唯。”

“不用那么麻烦了。”高严说,“陈源不是刚添了一个儿子,让他娘子带着喂养一段时间就好了。”高严之所以会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两天前他才喝过满月酒,还给这傻小子取了个名字。

“也行。”陆希点点头,陈源是高严的亲卫,他的娘子还是可以信任的,陆希思忖着,下回再生孩子,她一定要自己喂,或者麻烦点,也要让人从家里送给乳母过来,不再找外头人了。

打发走阿艾这件事,对陆希来说,不过只是件小事,她唯一担心的就是突然换了一个乳母,阿崧会不会不习惯,可高崧崧小朋友依然吃得香睡得好,一点不适应的感觉都没有,没事还对阿娘吐几个泡泡卖萌,让陆希彻底松了一口气,她抱着儿子笑道:“你这傻小子真是好养。”

高崧崧咧开小嘴甜甜的笑着,小手凑到阿娘嘴边,一定要阿娘亲亲,才满意的放下手。

“大娘子,这些给庄娘子当添妆如何?”夏暑捧着她精心挑出来的首饰说。

陆希看了看那些首饰,都是她从建康带过来精品首饰,很多都是自己没用过的,“嗯,不错。”陆希想了想,又加了几副字画上去,然后带着高崧崧去了庄太守家中。

太守府里很喜庆,一派张灯结彩,但无论是何县君还是庄三娘,面容都有些憔悴,庄三娘眼睛泛着血丝,显然是哭过。两人看到陆希和高崧崧的时候,脸上泛起了一丝真心的微笑,庄三娘还摸了摸阿崧的小手。陆希见状心里叹息了一声,先给庄三娘添了箱,又同何县君寒暄了几句后,就握住了庄三娘的手。

何县君见状,心里一酸,泪水差点又溢出来,她连忙侧身擦去眼泪,对陆希笑道:“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陆希对何县君点头,等何县君出去后,陆希轻拍了三娘的手,“要哭就哭吧。”

“呜……”听到陆希的安慰,三娘顿时忍不住失声痛哭,“怀玉,你说为什么父亲会这么心狠!呜……”

第119章 起势(二)

庄三娘哭的伤心;陆希任她发泄。

三娘的未婚夫是广阳王的小舅子,广阳王是郑启的次子;广阳王妃出自东海王氏;东海王氏在自前朝武帝时就开始没落;但没落也是世族,当时广阳王妃随母亲入宫之时,被广阳王母贤妃看中,就央了郑启给儿子选了王氏为妃。广阳王比太子小一岁,成亲比太子早;太子定下谢灵媛为太子妃后,足足过了五年才成亲,一来是谢灵媛年纪小;二来是太子结婚仪式和寻常的皇子不同。

广阳王为人谦恭好学;广阳王妃是标准的士族女,两人成亲后相敬如宾,感情很是不错。王郎君小了广阳王妃六岁,广阳王妃成亲后,把弟弟带到了王府,可以说在王郎君成长最关键的几年,是广阳王一手教养的,广阳王初成亲尚无孩子,就把小舅子当成了大儿子养,对小舅子很是疼爱。要说王郎君这样的家世,又这么得广阳王夫妻疼爱,年纪也和三娘相当,这一门亲事怎么都轮不上庄太守,这其中还有一番内情。

王郎君是广阳王妃唯一的弟弟,他是遗腹子,还没出去就死了爹,出生后他的祖母看了孙子一眼后,也与世长辞了。在他的成长过程中,又陆续送走了祖父、叔父,王家之所以会没落,和家中成年男丁陆续过世也有关系。等王氏成为广阳王妃后,两人的母亲也撒手人寰了,王家人也死剩他们姐弟两人了。旁人就起了谣言,这王郎君是真正的天煞孤星下凡,要不是广阳王妃命好嫁入了皇家,有天家龙气庇佑,怕是也会被他克死了!

广阳王妃就这么一个弟弟,哪里容许旁人胡说,亲自入宫求了高皇后和贤妃,恳求两人给自己阿弟挑选名门淑女为妻。高后和贤妃也精心给王郎君选了平阳华氏女为妻,却不想刚走完聘礼的仪式,未婚妻突然暴毙了!这下这位王郎君克亲克妻的谣言一下子传开了,莫说了世家之女了,就是门第低些的寒门都不愿意结亲了,肯嫁的也全都只答应庶女联姻。士族的嫡女都是家族花心思培养的,哪能用来这么折损?

广阳王妃如何看得上庶女?她的弟弟将来要撑起家族的,他的妻子莫说原配了,就是填房都不可能是庶女!不然弟弟将来怎么在大宋上流官场立足?最后广阳王妃就只能矮子里选高个,选上了庄三娘。庄家没什么底蕴,但广阳王妃对何县君印象不错,有这么一个母亲想来女儿也不会太差。

庄太守一向是惯会钻精的个性,一听说这么好一门亲事,哪有不应的?他倒是开心了,也自诩给女儿挑了一门好亲事,可何县君和三娘听说结亲的对象后,就抱头痛哭了一场。何县君并不是太轻信谣言的人,可王郎君家族那人丁减员的速度实在太可怕了,她把女儿视若眼珠,哪里舍得让女儿嫁这样的人,哪怕这人是蓟州数一数二的年轻俊杰!

陆希并不信克亲之言,就如她从来不信阿兄是毒子、自己是天煞孤星,但她和庄三娘不同,她跟高严是青梅竹马,两人有深厚感情基础的,可庄三娘从来没见过王郎君一面,想让她要从心里接受有这种名声的未婚夫还是很有难度的,“三娘,我听说王郎君品貌出众,诗文骑射无一不精,是蓟州数得上的才俊。”

“是的。”庄三娘哽咽道:“王郎君的确长相颇为出众,骑射如何我不清楚,但他的确很精通诗文。”王郎君是高严没来之前,蓟州闺秀心目中的夫婿的最佳人选,只可惜这样的人,没有一个疼爱女儿的父母会答应他当自己女婿。

“三娘,你见过?”陆希惊讶的问。

“嗯。”庄太守在涿郡也待了十多年了,三娘当然见过那位备受广阳王宠爱的小舅子,可品貌才华再出众,她也不想嫁给一个天煞孤星啊!

“三娘,我从小母亡,议亲前又父逝……”提及往事,陆希心头依然一阵阵的抽疼,她眼底一片茫然。高崧崧趴在阿娘的怀里,察觉到了阿娘的分心,他伸出小手努力攥着阿娘的手,陆希被儿子一握才回神,感受着怀中软软小小的身体,她心头一片柔软,她爱怜的亲了亲儿子的额头,“那时候也有人说我是天煞孤星。”

“不!你不是!”庄三娘激动的反驳道。

“三娘,这种流言我并不在意。”陆希淡淡的一笑,握住她的手柔声说:“我知道想告诉你,有时候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那什么是真的?”

“当然是要慢慢相处出来,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其实像王家这种人家,几年之内死光了成年男丁的家族也不少,只能说王郎君出生的时辰太巧合了。”陆希无奈的摇头。

“但是——”陆希的劝慰,庄三娘听下去了,可还是怕,哪怕父亲把她嫁给一个四十岁的老头,也比嫁给克亲的人强。

“我看府里多了不少陌生的仆妇,是广阳王妃派来的吗?”陆希问。

“是的。”

“那就说明了广阳王对你还是很重视的,那些仆妇看上去都很稳重,你平时若是无事,就多和她们聊聊。”陆希心中暗忖,看来广阳王妃还是挺注重这个娣妇的,她想了想斟酌道,“换个角度想,你嫁到王家后,家中人口简单,广阳王和王妃也都是和善人,你日子比一般人家的媳妇好过多了。”

“阿娘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庄三娘咬了咬下唇,“怀玉,你说王郎君那样的人家,当家主母一定要求端庄干练,能懂得人情往来,这些我都不懂怎么办?”庄三娘对这门亲事的恐惧,不仅仅是因为王郎君的克亲,还有对高门大族的畏惧。

“这话是谁跟你说的?”陆希奇怪的问。

“没人跟我说,我就自己瞎琢磨的。”庄三娘低着头,“阿娘那么聪明,她都——我要是有六娘的本事就好了。”庄三娘不好说父母的事,可父亲偏爱小妾庶女事大家都知道,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既没有母亲的大方稳重,也没有沙姬的小意体贴,像她这样的人能得到夫婿的宠爱吗?

六娘就是沙姬的女儿,对于沙姬母女,三娘心里是很复杂的,平心而论沙姬母女没什么特别惹人讨厌的地方,沙姬一向安分守已、一心一意的伺候父亲,六娘更是聪慧伶俐、善解人意,有她在总能听到父亲开朗的笑声,家中很少有不喜欢她的人,可即便如此,三娘还是不喜欢她们。

“六娘,就是你那庶妹吗?”陆希问,她来涿县这么久,也听人说起过庄太守家有这么一位很受宠爱的庶女。

“是的,六娘很聪明,理事能力也比我强多了。”庄三娘说。

“你是当家主母,又不是下人,哪里需要事事都会?大家族的理事、人情往来,都有一套惯用的流程,这种做惯了,就都会了,不需要担忧的。你到了王家后,凡事多看少说,多亲近广阳王妃,其他的都可以慢慢来。你跟你庶妹将来的路不同,你不需要去羡慕,也没有必要羡慕。”

陆希见庄三娘困惑的样子,嘴角一扯,这些不应该都是何县君早就跟她说的话吗?怎么三娘都不知道呢?“三娘,很多大家族莫说是原配妻子了,就是填房也没有庶女,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嫡庶分明吗?”庄三娘问。

“自古冷落妻子、宠爱小妾庶子女的人一向不少,可在家里是一回事,到了外面就是另一回事。建康的那么多官员,能有几个是庶出?他们的妻子、母亲又有几个庶出?又有几个女人会喜欢小妾的?娶了庶女为妻,就等于被这个圈子隔绝在外,当然也不是没人打破过,但要付出比常人多千百倍的代价,谁会愿意这么多花这么大的心思?”陆希感慨道,身份等级制度从古至今一直存在,嫡庶说来都是同个父亲,中国是父系社会,按说身份应该相差不会太多,可不同的母亲给孩子带来的影响太不同了。

“庶出自打出生后,就像是打上一个烙印,永远在嫡出面前低一头,从小这么长大,怎么能不影响以后的个性?说庶出小家子气,就是这个道理。很多庶出的孩子要强,这何尝又不是极度自卑下引起的过分的自强。”庄三娘那庶妹,这么拼命的表现,也只是旁人茶余饭后的几句闲话,没有会想去提亲,而三娘不用做什么,就只要一个何县君在,就有很多人家愿意上门提亲。

“一个相对普通的嫡子和一个资质优秀的庶子,人家宁愿选择前者,就因为他身后两个家族的支持,而后者身后可能只有半个。为人处事不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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