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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我来自军情9处-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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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是西方蜃怪守护着得南方黄土神殿,相传蜃怪居于黄土之下幽冥海中,精于造梦。一旦踏进其中,就会陷入梦中,永远不能转醒。千百年来,死在这西方黄土神殿的盗墓者,成千上万,比火焰寒冰两殿还要多。”

青夏才不相信什么蜃怪传说,惊讶得看着秦之炎笑道:“你好了吗?没事了吗?”

“恩,”秦之炎淡淡笑道:“老毛病了,每天那个时候就会稍有不适,多亏了你。”

吐了那么多血,差一点就命归黄泉,这样还是稍有不适吗?青夏识趣的什么也没说,但是秦之炎会这样清醒过来,无论在实质上还是在心理上都是一件极大的好事。青夏霎时就放下了心里的重担,笑着说道:“你好了就好,我们快去正殿吧。”

“方位上出了问题,现在看来要穿过黄土青木神殿才能进入正殿了。”秦之炎微微沉吟道。

“你不会是担心这什么所谓得蜃怪造梦吧?”

“难道姑娘你不担心吗?”

青夏眉梢一挑,说道:“我承认,这个世上的确是有一些无法解释得怪事,但是这什么蜃怪也未免太胡说八道了点吧。人的心哪里是它区区一个大贝壳就能决定的,要我说那些人之所以死在这里,不过是因为看到这里遍地黄金舍不得离去。说到底都是心魔在作祟罢了。”

秦之炎眼底精芒一闪,淡淡笑道:“这说法倒也新鲜,不过细细一想,也不无道理。”

“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你祖宗搞了这么多名目,说不定这里还有什么隐藏的机关。”

秦之炎点了点头道:“好的。”

经历了烈火寒冰两殿,青夏再也不敢大意,站起身来,拨出匕首,走在前面,习惯地说道:“你跟在我后面。”

一片璀璨的黄金之中,青夏娇小的身影走在前面,秦之炎刚要站起,突然发现手腕上绑着一条白色得长绫,长长的布条另一端,竟然牢牢的绑在青夏的手腕上。注意到秦之炎的目光,青夏面色一红,连忙解释道:“我怕这里还有什么迷惑人心的方位八卦,所以先做点准备,就算走散,也可以顺着绳子找回来。”

那条洁白的绳子,正是当日捣毁了加凌河厉群等人船只,和今日砍下颜平西头颅的辅助利器。中间的一段,还有着大片大片斑驳得血迹。殷红一片,十分的醒目。

秦之炎突然抬起头来笑了起来,不同于他平时那种清淡的好似没有感情得笑容。这个笑容十分真实,真实到流露到眼睛里,雪白的丝带在他的手腕上打了一个结,秦之炎垂着眼,突然伸出手去将那结解开。

“哎!你……”青夏刚要开口,突然发现秦之炎修长得手指灵巧得将解开得绳子又再系了起来,只是这一次,打的却是一个死结。

“这样,就解不开了。”秦之炎笑了笑,还孩子气的冲着青夏扬了扬拳头。

“好了,走吧。”青夏会心一笑,就转过身去。

两人一前一后,缓缓踏上了金黄色的黄土圣殿,冥冥中,有远古的风在空气里轻轻吹过,吹狒在两人的脸上身上,黑漆漆的甬道里,有长风低沉压抑得怒吼,在四处回荡。

“秦之炎,”

“恩?”秦之炎答应了一声,声音低沉,十分好听。

“我们俩从这里走出去,算不算也是一身铜臭了。”

秦之炎一笑,摇头不语。青夏见他谈笑自若,全不似刚才那个重病垂危的男人,不由得一阵开心,不管怎样,他这个样子,可要比刚才好了太多。

一室安静,宏大的殿堂里,空气沉默,没有一丝声响。只有青夏和秦之炎得不断得踩在黄金上,发出吱吱的声响。秦之炎突然笑着说道:“我们这不叫染了一身铜臭。”

“啊?”青夏一愣,问道:“那叫什么?”

秦之炎卖关子般得眨了眨眼睛,笑道:“这叫视钱财如粪土。”

“啊?”青夏没想到秦之炎竟然也是会开玩笑的,顿时间一呆,随即大声的笑了起来。

青夏眉眼弯弯,满头青丝散落在身后,一身淡青色男子长袍,更加衬托出她娇小的脸孔莹白粉嫩,一双眼睛好似星手一般,闪烁着诱人的光挥。秦之炎眼晴微微一转,面容柔和,嘴角温软微笑,天地间一片明黄,像是初生的太阳般,闪动着金灿灿的光芒。照映在青夏得脸颊上,更加衬出她莲花般的清幽和秀美。

“唐姑娘,”秦之炎突然轻声叫着青夏的名宇。

“恩?”青夏歪着头,说道:“怎么了?”

“没事,”秦之炎淡淡一笑:“只是,还不知道姑娘的名字。”

“名字?”

青夏一愣,她曾经有过很多的名字,母亲给她取的小名叫做依玛儿,翻译成部族得原文,是长生得意思,这是她最喜欢的名宇,曾经伴随着她渡过了生命中最快乐的日子。爸爸姓苏,她大名叫做苏晚,只是这个名字一直也没怎样用过。

父母去世之后,她被当地的孤儿院领养,由于一年多的时间里,都不会开口说话,于是被院长随便取名叫小圆,就像是给一只小狗取名字一样。后来孤儿院倒闭,她一个人偷偷爬上了开往首都得大货车,最后辗转进了另一家孤儿院,在那里,认识了唐羽。那时候的唐羽,还并不叫唐羽。和青夏一样,有一个小猫小狗般的名字,叫小勇。冉后来,他们俩个被一户人家领养,跟了人家姓唐,也取了名字。司是没多久因为受不了那家女主人得虐待,两人又逃了出来。

再后来,进了部队,因为当初收养得那户人家曾经给他们办过户藉,所以就自然的沿用以前的名字。可是这个名宇,却是很少见光。大多数的时候,她都被叫做003,只是一个冰冷冷的代号,从来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现在来到了这里,她被叫做庄青夏,好不容易逃出皇宫,她在军营里自称夏青。如今,她告诉别人她姓唐,那么她到底该叫什么?

秦之炎见青夏神情恍惚,沉声说道:“没关系,贸然问一名姑娘的闺名,本就是我唐突了。”

“你叫我依玛儿吧。”青夏突然接口说道。

“依玛儿?”秦之炎眉梢一扬,疑惑地问道:“姑娘是异族人吗?”

“不是,”青夏缓缓摇了摇头,沉声说道:“这是我母亲给我取的名字,她是新疆人,依玛儿得意思是长生。”

“长生?”秦之炎眼中笑意一闪,“果然是个好名字。”

“是啊,这是我最喜欢的名字,全天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现在,你也知道了。”青衣少女得眼睛明亮,像是璀璨的宝石,她笑着仰着头,看着比她高一个头的秦之炎,好似有阳光在脸上绽放一般,晃花了秦之炎的眼睛。

她真的没有说谎,除了已经死去的父母,这天下再也没有人知道她还有这样一个异族的名字。她笑着看着身材清瘦的秦之炎,一字一顿地说道:“秦之炎,如果可以,我真想把这个名字送给你。”

秦之炎一愣,却见青夏已经转过身去,娇小的身体牵着那条白色的长绫,遥遥的走在自己的前面。

依玛儿,长……生吗?

“嘭!”的一声闷响登时响起,漫天的黄金霎时间扬上半空,秦之炎一惊,沉目望去,只见一个深深漩涡竟然赫然出现在满是黄金的沙土之上,而青夏娇小的身影,早已不见了踪影。

“依玛儿!”一声厉喝登时响彻大殿,秦之炎手腕一扭,双手回旋交错,将白色长绫全部缠绕在自己的手臂上,脚下扎根般得稳稳的站稳。

宏大的大殿上,所有的流沙霎时间好似一只巨大的怪兽,疯狂的流动起来。

中心一处可怕的流沙漩涡,旋转着吞噬了一切,连同那个淡青色的身影。

“依玛儿!”秦之炎面色冷然,手上猛然大力拉扯。而就在这一刻,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却突然传来出来。只是这样轻轻的一个细小的声音,却好似一个惊雷打在秦之炎的头上,凝目看去,那条救命的白绫已经被撕裂出了一条大大的口子。

脚下的流沙急速滑动,秦之炎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着青夏陷下去的漩涡滑去。

“秦之炎,放手!”

尖锐的女声回荡在大殿之上,紧随之后,布帛撕裂声清脆响起,那一条连接在两人之间得洁白缎带,好似一只瑚蝶一般,飘然被巨大的漩涡吞没。

秦之炎眉头紧皱,几乎没有半点犹豫,身躯陡然拨地而起,向着那条绳索就伸出手去。青衫一闪,竟然也随之陷入了巨大的漩涡之中。

冥冥中,究竟是谁在追寻着谁的脚步。

战地凤舞 第063章:蛇窟

“秦之炎!”

一声清厉的娇姹突然响起,漫天黄沙之中,秦之炎猛然抬起头来,却见青夏单手握着一把匕首,插在漩涡侧壁的墙缝里,瞪大双眼看着自己,双眉紧紧皱着,大声呼叫。

漫天的黄金在两人中间下落,秦之炎一袭青衫,眨眼间就从青夏面前掉落下去。

原来,她没有事。

一颗心瞬间平复了下来,秦之炎脸色苍白,眼睛明亮温和,仰着头,看着那个越来越远的清丽身影,嘴角淡淡而笑。

“秦之炎!”青夏大惊失色,突然一脚狠狠蹬在漩涡的侧壁上,向着漆黑一片的巨大黑洞下猛地跳了下来!

电光石火间,借着一脚蹬力,青夏后来先至,一手猛然紧紧抓住秦之炎的手腕,另一手由后颈处狠狠插向漩涡的侧壁。

一溜明烁的火花炸裂开来,青夏和秦之炎身体一顿,就向着下面凶猛的划下,锋利的匕首插在墙壁的缝隙里,将光滑的墙壁切出一条长长的刀痕,速度缓缓慢了下来,终于,只听嘭的一声,速度猛然停下,两人生生顿住,青夏一手紧握着匕首,一手紧紧的抓着秦之炎的手腕,就这样悬挂在半空之中。

“依玛儿,你怎么样?”秦之炎皱紧眉头,仰着头看着上面的青夏。只见她面色苍白一片,握着匕首的手已经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可是另一只手却仍旧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腕。

“秦之炎,扔个火石下去,看看下面是什么情况。”青夏面色虽然苍白,可是声音却仍旧透着一丝冷静。

秦之炎用另一只手摸索到腰间的火石,艰难的打着火之后就向着黑洞洞的下面扔了下去。

微弱的烛火霎时间照亮了下面的黑洞,然而沉目一看,两人的脸色却登时又白了一分。只见秦之炎下方三十多米的地下,盘踞着无数仰颈乞食的毒蛇,盘根错节,细的宛若小指,粗的却有大腿般粗细,色彩鲜艳,眼光凶狠,一看就全是毒蛇。燃烧着的火石掉落到蛇群之中,惊动了那些畜生,几条巨蛇惊恐仰颈吐芯,眼睛血红,狰狞可怕。

俯身下望,万千毒蛇色彩斑斓,如一片五颜六色的滚滚洪流,在底部汹汹奔流跳跃,蜿蜒转折,恐怖摄人。海浪般层层翻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

青夏手掌间不由得沁出几丝细汗,可是却越发用力的抓住秦之炎的手。

然而,两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一声细微的声响突然在头顶响起。青夏和秦之炎同时惊恐抬起头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渐渐从插在墙壁里的匕首上传了出来。无数细小的飞灰扑朔朔掉了下来。尽管在这样黑暗的黑洞之中,可是借着上面传下来的微弱的光芒,青夏还是可以清晰的看在匕首的刀柄上,一道裂纹渐渐扩大,松动的感觉从手上传了过来。

支撑着两个人的重量,这救命的匕首终于也时日无多。

刹那间,两个人似乎都有些愣住了。

仿佛是感觉到上面两人的窘境,下面的蛇群突然齐齐仰颈吐芯,嘶嘶声响彻耳际。青夏双眼大睁,紧紧地盯着手中那柄陪伴了她许久的寒铁匕首,指尖泛白,鲜红的血液从被石块划伤的手臂上缓缓流下,顺着青夏白皙的胳膊,一点一点的滴了下去。

“噗”的一声,一滴血滴在秦之炎的额头上,在他惨白一片的脸颊上,显得十分的醒目。

时间仿佛过了那么久,可是却又只是那么一瞬。秦之炎的眼神悲哀且宁静,他仰着头看着半空之中吊着的苍白女子,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惊慌失措,像是一只绝望的小兽一般四下的张望,可是在这样漆黑一片的黑洞之中,怎会有人对她伸出援助之手。鲜红色的血自她雪白的手臂流下,滴在自己的额头上,她的手和自己的手紧紧相扣着对方的手腕,那么紧那么紧,就好像两人生来就是这样长在一起一样。泛白的指尖紧紧的扣住对方的肌肤,红色的痕迹那样醒目的留在那里。

嘭的一声,一块不大的石块从匕首紧紧插进的缝隙中崩裂而出,霎时间掉入蛇群之中,扬起不小的灰尘。

“依玛儿,”秦之炎的声音空旷的响起,带着醇厚的回声:“不能亲自送你出去了。”

男子的笑容淡漠遥远,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一样:“一直向着北边走,穿过青木神殿,就可以找到正殿,从正殿通途往外走,一路有十三道关口,一定要活着走出去,你还要出去好好的大吃一顿。”

“秦之炎……”青夏的声音颤抖着,她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秦之炎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松开,不可置信的慌乱的摇着头,惊慌失措的喃喃说道:“不要……秦之炎,不要这样……我们还要一起出去,你还要给我做靠山,我还要仰仗着你去赚大钱,我要去秦都安家落户……秦之炎,你死了,我的力气就白费了,我不能做救驾红人,我一点功劳都没有了……秦之炎,我还没有地方住,我好饿,我怕黑……秦之炎,秦之炎,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样……”

“嘭”的一声,又是几块石子轰然掉落,落入一片腥臭的蛇群之中。青夏的手更加紧的握着秦之炎的手,可是细细的汗珠却在缓缓渗透,掌心在微微的打滑,从秦之炎的手腕慢慢滑下,滑到手掌,然后,再渐渐的滑下去。

“秦之炎,求求你。”青夏的眼泪终于大滴大滴的滚落,她疯狂的摇着头,语无伦次的哀声请求着,一滴滴眼泪全都打在秦之炎的脸孔上。

“依玛儿,是长生的意思。”秦之炎淡淡一笑,然后缓缓的闭上眼睛。

冰凉的指尖轻轻相触,好似有电流,在两人的指尖涌动传送,像是刹那相汇的流星,然而,也只是刹那相汇,短暂的温暖之后,两人的身影瞬间分道扬镳,越来越远。

秦之炎的身躯好似一只破碎的瑚蝶,向着漆黑一片的黑洞猛然掉落!

是谁,在黑暗中紧握着你的手?

是谁,在苦难中站在你身边?

是谁,在绝望中放弃一切,独自沉沦,将生的希望,全部留给你?

“秦之炎!”

声嘶力竭地叫喊回荡在空荡死寂的黑洞之中,从今以后,天地之间,再也没有这样一个能够伴着你的人。

上穷碧落下黄泉,再也找不到那抹淡淡的青色长衫!

“秦之炎!”青夏紧握着匕首,悬挂在半空之上,衣衫飞舞,墨发齐扬,凄厉的仰天长啸。

“嘭”的一声,身体重重砸在地面上的声音猛然传来,无数的灰尘冲天而起,被高高的扬起,青夏紧闭着眼睛,几乎听得见那些毒蛇吞咬在秦之炎血肉之上的骨肉碎裂之声。

巨大的晕眩袭上她的头脑,无尽的悲戚和绝望潮水一般的袭上胸口,像是一块千钧的巨石,狠狠的压在胸膛之上,千万根刺一同万箭穿心而过,恍惚中,那张清瘦的面孔再一次浮现在她的面前。

“别害怕,”沉静的双眼轻柔的望着她,“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秦之炎!你这个骗子!”青夏突然对着黑洞洞的洞底厉声尖叫,眼泪无法抑制的从眼眶大滴大滴的滚落,苍白的脸色毫无血色,“你这个骗子!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的!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空出来的手一把抹向腰间的钩锁,轰然扔向头顶的洞口,咔嚓一声,找到了抓点,绳索就笔直的垂下。

青夏的身影霎时间好似一只轻灵的狸猫,双腿环绕,缠住绳索,双手敏捷的抓住,向着上面飞速攀爬而去。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看不到遍地的黄金,看不到满室的寒冰,甚至看不到遍地的烈火。她只是向着来路疯狂的奔跑着,紧紧的咬着下唇,眼眶一片血红,秦之炎纤瘦的身体被毒蛇啃食的景象不断的出现在她的眼前,森冷的白骨下,是那双淡若远山的双眼。无限的惊恐,像是巨大凶猛的潮水,席卷了她的整个心脏。

“我们一定会离开这里的!”催眠一般的一遍一遍对着自己疯狂的念着,青夏脱下外衣,用湿淋淋的衣服一把抽住一框疯狂燃烧的巨大廊柱力那廊柱十分粗壮,堪比一个成年男子的腰身。青夏满脸泪痕,拖着那根廊柱,向着黄土神殿就疯狂的奔去。

“嘭!”的一声震天巨响,沉重的廊柱一把被抛入幽深的黑洞之中。青夏擦干眼泪,将钩锁挂在黄土神殿中的宫殿栏杆之上,然后将几条钩锁系在一处,顺着钩锁就滑了下去。

“我们一定会离开这里。”

一片漆黑中,苍白的女子低声念道:“哪怕是你的尸体,也要跟着我一起出去!”

嘶嘶声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青夏一把抽出腰间的长剑,听声变位一剑削断了一只狰狞的蛇头,腥臭的鲜血噗的一声喷洒在青夏的脸颊上,那蛇曲卷着落在地上,失去头的蛇身还在疯狂的抽动着。刚一落地,无数毒蛇就拼命的席卷而上,青夏身形矫健,一个飞跃,落在熊熊燃烧着的廊柱之旁,蛇群畏惧烈火全都在外围盘踞,却不敢靠近。

“秦之炎!秦之炎!”青夏失声尖叫,声音破碎,尖若鬼哭。可是只是方圆不到五十步的地方,除了嘶嘶的蛇叫之声,哪里还有秦之炎的身影。

青夏眼睛扫向那密密麻麻不知堆积了多少层的蛇群,眉头一皱,突然发起神威,一把抱起廊柱的一端,竟然挥舞着廊柱向着那些巨蛇冲了过去。

毒蛇畏火,仓皇逃窜。

左面没有,右面没有,角落里没有,到处都没有。

青夏越跑,心里的绝望就越发扩大,她像是疯痛了一般,一双眼睛血红一片,只是这么大的一个黑洞,除了毒蛇一无所有,那秦之炎又会到了哪里,他的尸骨又在哪里?

森冷的眼神突然瞥向一条青色巨蟒,小树般粗壮的巨蟒在青夏的这一眼下竟然也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它那巨大的肚子下方醒目的凸起,圆滚滚的和它的身躯及不相称。

“是你吃了他?”青夏突然一字一顿的沉声问道,声音阴沉没有波动,然而,在这样的环境下听起来,却好似地狱的冤魂一般,透着比这些毒蛇还要凶残的味道。

“是你吃了他!”不再有疑问,而是肯定地说了出来。巨大的仇恨突然升腾而起,一道狠辣之色猛然划过女子凌厉如冰雪般的眼睛,青夏陡然睁大了双眼,指甲从血肉的手掌中拔出,一把抱起燃烧着的廊柱,向着那条大蛇就猛然砸了上去。

其他的蛇群潮水般仓皇逃窜,廊柱正好砸在巨蟒的七寸颈部,蟒蛇厉声长嘶,狰狞咆哮,双眼血红阴狠,巨大的蛇头猛然张开,血盆大口回身向青夏咬了过来。沉重的蛇尾凌空倒卷,嘭的一声重重抽打在青夏的背脊之上。

青夏脚下登时一个踉跄,唇角大口鲜血溢出,汗身上下都是腥臭的鲜血,鬓发散乱,一身早已辨别不出颜色的破烂长袍,活像地狱索命冤魂,猛然扑向那只狰狞咆哮的巨蟒!

长剑一扫,血光冲天,巨大的蛇头就被猛然砍了下来。

漫天的鲜血飞溅而出,洒在青夏的胸前,蛇尾在半空中疯狂的横扫着,巨大的灰尘腾空而起,青夏却完全不予理会。持剑跃上蛇身,一剑猛然切在了巨蛇的腹中!

腥臭的味道冲天而起,无数腥臭的鲜血喷射成一条巨大的血雾,青夏伸出白皙的手,登时就伸入了恶心的蛇腹之中!

“秦之炎!出来!”

青夏厉吼一声,一把掏出了大把大把的肠子内脏,知道部位不对,青夏再一次拿起长剑,从头到脚,将那蛇腹刨成两半!

“秦之炎!出来!”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青夏的声音越来越惊慌,带着巨大的恐慌和绝望,恶臭的食道里,竟是整只整只的黑毛老鼠,哪里有秦之炎的影子。大大的眼泪扑朔朔的落了下来。

在一片血污的脸颊上流出白色的痕迹,廊柱上的大火已经将要熄灭,可是周围伺机而动的蛇群却没有一只敢冲上前来。它们畏缩着看着那名疯狂的女子,不敢有一丝异动。

巨蟒早就已经死透,青夏半跪在地上,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她看着自己染满鲜血的手,呼吸渐渐沉重,渐渐急促,眼泪大滴大滴地砸在地上,没有,没有,哪里都没有。她的身上腿上,都是从蟒蛇身上掏出来的内脏肠子,还有恶心的没消化的食物。可是,就是没有秦之炎的半点影子。

她突然缓缓的回过头去,似乎已经麻木了,她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绝望的痛苦,看着那一群躁动不安的蛇群。

“是你们吗?”女子的声音很轻,好似怕吓坏了谁,又像是害怕得到肯定的答案,幽幽的声音在黑暗的蛇窟中缓缓响起,女子眼睛明亮,苍白的脸颊上沾满了巨蛇的鲜血,轻声地问道:“是你们吗?是你们,分吃了他?”

好像是能听懂她的话一样,蛇群突然长嘶一声,集体惊恐的争相向后面退去。

“啊!”绝望破碎的嘶吼登时响起,青夏抱着自己的头,跪坐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是恶臭的血污,张大了嘴,凄厉绝望的失声尖叫!

无尽的绝望和痛苦,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天地间的光彩在一瞬间完全失去,所有的信念,所有自欺欺人的安慰和希望,在一瞬间全部颠覆。她的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肆意的奔涌在血污的脸上,颤抖的双手抱着头,周身都在无法抑制的抽动,嘶哑破碎的嗓子像是龟裂的铜鼓,发出可怕摄人的声音。

原来,命运让她轮回重生,只是再一次体会当年的苦楚。

原来,她的力量并没有想象中的强大,多年艰险努力,却还是救不了自己想救的人。

原来,所谓的生离死别就是这样一个含义,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原来,还是要一个人,躲在这漆黑一片的地下王陵之中,孤独的等待死去。

怎么办?秦之炎,若不是我,你不会被雪崩所因,若不是我,你不会在火焰大殿受伤,若不是我,你不会跳入这万丈蛇窟,若不是我,你更不会葬身蛇腹。

你已经死无全尸,可是,我却连你的尸首,都无法保全。

怎么办?秦之炎,没有你,我根本走不出这巨大的地下皇陵。没有你,我根本没有在这黑暗中生存下去的勇气。

秦之炎,怎么办?

“依玛儿!”颤抖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猛然响起,带着巨大的震撼和无法言语的心疼。

好似一只利箭,刹那间射中了青夏的心口。

她登时如被雷击,惊愕的猛然站起身来,可是四下里一片漆黑,只除了她身旁那奄奄一息的着着火的廊柱。

“秦之炎……”青夏的声音很小,她像是一个盲人般四下张望,小声试探着,生怕是幻听的迷梦:“是你吗?你在哪?”

“依玛儿!”一个温暖的臂膀突然拥上前来,一把将青夏紧紧的抱在怀里,颤抖的肩膀带着一丝不正常的冰冷,挺拔的背脊都在轻微的抖动着,好闻的川贝香气从他的身上缓缓的散发出来,将青夏团团环绕。奇Qīsuu。сom书温暖的呼吸,在耳边沉重的响起,男人哽咽着,反复的叫着青夏的小名,清瘦的手臂越缩越紧,好似要将青夏勒进身体之中。

“秦之炎?”青夏全身都僵硬了,她瞪大了眼睛,手几乎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她试探着伸出鲜血林漓的双手,想要去触摸秦之炎的眉眼、秦之炎的脸颊、秦之炎的鼻子、秦之炎的嘴角。可是她却终究不敢,只是伸着手,在上面颤抖着勾勒着,似乎眼前的一切只是一轮水中之月,轻轻一碰,就会烟消云散,她只是小声的,轻声的,微微颤抖着,缓缓叫道:“秦之炎?”

“是我,是我,我在这,我还活着!”秦之炎哽咽的声音澈动的在耳边不断的响起,他心疼的捧着青夏的脸颊,不断的擦拭着青夏脸上的血污,让她的眼晴能够正视自己。

苍白清瘦的脸颊,薄薄的唇,高挺的鼻子,狭长的眼睛……

是秦之炎,真的是他。青夏的眼泪终于缓缓的涌了出来,一个大大的笑容绽放在她一片狼藉的脸颊上,可是却有着那样晃非人世的瑰美,她紧紧的抿紧了嘴角,鼻子一下一下的轻轻抽动着,缓缓地说道:“秦之炎,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你被它们吃了,我以为就刺下我一个人了,我以为……”

“傻瓜。”秦之炎眼眶泛红,突然将青夏的头狠狠的压在自己胸膛上,“我还活着,你听听,它还在跳,我还活着。”

汹涌的眼泪潺潺而下,青夏突然伸出满是鲜血污秽的手,紧紧的抱住了秦之炎的腰身,放声大哭了起来。

战地凤舞 第064章:温情

青夏浑身上下,几乎无处不伤。趴在秦之炎怀里大哭一场之后,就脱力的晕了过去。

秦之炎抱着青夏,从青夏爬下来的钩锁上攀爬了上去。可笑的是那群毒蛇,可能是生平头一次遇到对手,即便没有了烈火的威胁,他们仍旧不敢对昏迷着的青夏轻举妄动,看着她在秦之炎的怀抱里,集体石化一般的目送她离去。

宏大的黄金大殿之上,秦之炎看着青夏全身上下全都是毒蛇恶臭的鲜血和内脏的汁液,轻柔的为她脱去外衫,触目所及,全是触目惊心的伤口。

她的双手已经伤的无以言表,原本在寒冰石室就有的冻伤,在漩涡里下滑时被石块和匕首割开的伤口,还有后来抱着燃烧着的廊柱时的大面积烧伤,再加上事后伸进了蟒蛇的腹部,被蟒蛇腐蚀的胃液浸泡,她那一双白皙的手,此刻已经全然面目全非。

还有她的手臂,雪白的胳膊上,满是红色的水泡。她的肩膀被蛇尾扫到,大片的红肿。膝盖上是尖锐的划伤,脚踝也是肿的,背脊上,更是大片大片的擦伤,看着这个满身伤痕的女子,二十五年来,秦之炎第一次感到心痛的无以复加。从寒冰石室取来清水,从火焰神殿带回大量燃烧着的木柴,为青夏做了一番简单的梳洗之后,秦之炎坐在黄金打造的龙床前面,看着青夏苍白的脸孔上皱紧的眉头,不由得伸出手去,轻轻的抚上青夏清瘦的脸颊。

她真的很小,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一张小脸巴掌般大小,常常的睫毛覆盖在上面,有着暗暗的剪影,勾勒其上。

相识不过五天,这个娇小但却倔强的女孩子就像大树一样在他的心里深深扎根。

他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也许是从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开始沦陷。

不然为何要嘱咐仲伯对她细加照料,赠送她大量的物品盘缠?又为何要在危险来临之际和她分道扬镳?

这个看起来娇弱的少女,给了他太大的震撼。从她策马冲回万马千军中取下颜平西首级的那一刻起,从她制造雪崩拉住自己手腕逃跑的那一刻起,从她扯住自己衣袖说不会走散的那一刻起,从她在火焰圣殿毅然回头解救自己的那一刻起,从她在寒冰石室将自己背在背上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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