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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太骄娇-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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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这些就不肯再说了,低头又哄着娇娇喝些清粥,“喝点粥吧,就着这鱼汤汁好不好,要不肚子里受不了,听话,不是要当贤妻良母?”
老太太眼眸闪了闪,拦住齐嬷嬷,笑道:“行了,你啊,就是个劳碌的命,人是给你的,到时候你想做什么还能拦住你不成?”
齐嬷嬷也反应过来,笑了笑不再说话。
江松一听就来劲儿了,眼巴巴的瞅着江鹤兴奋的大声喊道:“我呢,大哥,我呢。我是不是也有小丫头伺候了,再给我配几个小厮侍卫罢,多威风!”
江家鼎盛时期的日子他一天都没过过,不对,应该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懂事以来就是在太野山疯来疯去,说是太野山的二爷,但是过的跟山里的小子们一样一样的。这下子终于可以抖起来了,江松直想掐腰大笑三百声!
江鹤一边不顾娇娇的反对把她勺子里的辣椒挑出去,一边抬头淡淡的对比他还要黑的弟弟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懂的道理都懂了,下个月开始就跟着孔龙先生和李大人,省的我不在没人管你再淘气。”
要不是这小子年纪还小,就直接扔给张大头他们去摔打了。
江松一听哀嚎一声,“我不……”
话没说完江鹤一个眼风过来,立马就蔫了。可还是不甘心,委屈巴巴的道:“为什么?”
江鹤冷声道:“小小年纪不学好,一身的毛病,这么小你要什么伺候的人,还要丫头?明天跟着李大人去营里,他去哪儿你去哪儿。”
虽然吃了一肚子辣椒,但好歹也吃了整整一条鱼呢,江鹤很欣慰,抱着小宝贝连连亲了好几口,连连夸赞‘好宝贝’,‘好丫头’。
抬来木桶泡好药材,给娇娇泡脚。江鹤蹲在地上不时的给她加热水。娇娇摸着他头上放荡不羁的头发,忧愁的软声道:“鹤哥哥,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江鹤心跳了跳,“不走,一直陪着你,不走。”
娇娇摇头,“不行的,你是要干大事儿的人,怎么能儿女情长呢。”
江鹤挠了挠她的脚心,把人逗得咯咯笑,“不儿女情长,你肚子里的小坏蛋怎么来的?”
“不是,我是说你走吧,我没事儿的,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江鹤想了千万种方法,但除非守在太野山,不然没有一种方法他的小娇娇是不会哭的。可是此时,她这样平静的说出来,不哭不闹,他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儿了。
“这么希望我走?”声音有些闷闷的,还有些委屈。
娇娇抱着他的大毛脑袋亲了一口,“不是的,只是你要出去给我们母子挣好日子,我们什么忙都帮不上,就只能好好照顾自己,让你安安心心的没有后顾之忧。”
大冬天的,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江鹤带着满心的不舍与担忧离开了太野山。一路旌旗飘扬,金戈铁马,大年三十正式称帝,建国大洛。
一身煞气的走进营帐,问跟在身后的李贤,“家里可有信来?”
李贤笑的跟个大窝瓜似得,眼睛乐的眯成了一条线,“有有有。”
江鹤脸上表情顿时春暖花开,期盼的望着李贤宝贝兮兮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随即愕然的发现这小子竟然破了封。他娘子给他写的信,怎么可以随便给外人看!还未来得及发怒就见李贤摩挲了几下,又塞回了怀里。
“写了足足三页呢,闺女也会写信了,我娘子真是深知我心,还特地印了闺女的小脚印给我看。”
其实是他太烦人了,离别的时候缠的望秋头都痛了,这才答应三天给他写一封信。图省事儿,拿着闺女的脚丫子咔咔印了三张小脚印,就这么给寄了过来。
江鹤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紧紧绷着的下颌坚硬的吓人,定定的瞪了李贤一会儿,冷声道:“大过年的,兄弟们还要警醒着,你去绕着营地巡视一圈,晚上的时候也要时不时的给站岗的兄弟送些热汤热饭的,别受了委屈。”
末了加了一句,“你亲自去。”
娇娇此时正捧着一盆子饺子在吃,就着齐嬷嬷独家酿制的辣酱,还有新来的厨娘罗大嫂拿手的腊八蒜。
老太太笑眯眯的,一点都不怕娇娇吃撑了,笑呵呵的给她舀了一碗饺子汤,“原汤化原食,快喝一点,不急不急啊,锅里还有呢,看呛着。”
不知怎么回事,之前明明吃什么吐什么,一听说要吃东西就饱了。就是江鹤在的那天晚上,别看吃了一条鱼,半夜嘎啦嘎啦都吐了。可是自从江鹤走了,孕吐竟然不治而愈了,吃嘛嘛香,还尤其容易饿,一天八顿都不嫌多。也没有什么偏口的东西,酸甜苦辣咸,来者不拒。
老太太欣慰的同时也点着孙媳妇儿的小肚皮笑道:“你个小调皮,生了个小小调皮。”
娇娇倒是有些担心,摸着自己的肚子担忧的不行,“祖母,你说我会不会吃坏了呀,这么多东西大盆都装不下呢。”
老太太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双手合十念叨着‘童言无忌,莫怪莫怪’,捏着娇娇的小鼻子道:“傻丫头,能吃才是福呢,你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就是要吃的多才好。”
☆、第69章 三妻四妾
娇娇拉着小葵花的小手,心里实在是喜欢的紧。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一脸憧憬的望着望秋,巴巴的道:“小葵花真好看,望秋姐姐,咱们两个指腹为婚罢。”
望秋的女儿叫葵花,很是接地气儿的一个名字,李贤曾经很是抵触。可是望秋坚持,他也没办法。只吊着个驴脸问为什么起这么个名字,他学富五车博古通今,结果闺女的名字这么通俗,他没办法接受。
望秋只微笑的凝视着胡乱瞪着小胳膊小腿儿的女儿,轻声道,“葵花是向着太阳而生的,我只愿她一生喜乐,坚毅果敢,欣欣向荣。”活在灿烂的艳阳天里,不要像她一样,一辈子在黑夜里打滚。
正飞针走线绣着小衣裳的望秋笑道:“这敢情好呢,我们小葵花倒是有福气,还不会跑呢就抢了个太子妃当当。”又逗娇娇,“那你要是生个闺女可怎么办?”
娇娇一脸无所谓,“没事儿,我们再生呗,咱俩一块儿生,总会有能配成对儿的。”
望秋笑喷,可真是个活宝。摇摇头也不当一回事儿,谁知道以后怎么样呢。能平平安安快快活活的活着就是上天的恩赐了。
转而娇娇又垮了脸,喃喃的道:“刘羽真不是个东西,刀姐姐真傻。”
刀霸被一场重病弄成了半残废,虽说还是好手好脚的,但是每日大多数时间要在床榻上渡过,想要耍大刀砍人更是不可能。
刘羽跟刀霞也早早的成了亲,如今太野山已经完全在刘羽的控制范围下了。江鹤也没有让他出去开疆拓土,只让他把太野山周边管好,青城如今也是他在管。
刘羽也是个明白的,知道这是江鹤信任他。虽说不用东征西站,但是肩膀上的担子一点都不轻松。出一点点差错,脑袋搬家都不够赎罪的。可是要真干好了,到时候论功行赏也差不到哪儿去。
刀霞过着清清闲闲的官太太日子,眼睁睁看着望秋跟娇娇一个个的都有了身孕,急的跟什么似得,就跑来找卫想要生儿子的方子。
谁知道一把脉就把出了事儿。刀霞痰湿,素体肥胖,后天又恣食膏粱厚味,脾虚不运,肾虚不化,痰湿内生,气机不畅胞脉闭塞,不能摄精成孕。因为时日已久,虽说不是绝对的不可痊愈,可是要治愈也极其困难。
刀霞倒是个开亮的,一听之下,也不含糊,当即就给刘羽找了两个丰乳肥臀好生养的丫头开了脸。如今这两个都有了身孕,刀霞大手一挥,又都奖励成了姨娘。好吃好喝使奴唤婢的伺候着,就盼着这两人争气,生个带把的出来。
如今刘羽带着人就住在太野山下,路也近。昨天刀霞还带着其中一个瓜子脸的上山来拜见皇后,说是要那姨娘沾沾皇后娘娘的福气儿,好一举得男。
娇娇看着心酸,红着眼圈拉着刀霞的手脉脉无语。刀霞哈哈大笑,笑的几不曾岔了气,一脸奇怪的瞪着娇娇,“你以为我在强颜欢笑,哈哈,你个傻丫头,他又不宠妾灭妻,这两个生下来都送到我跟前养着,跟我亲生的有什么区别。我这个病,说不得一辈子都没孩子,我还要谢谢他让我能圆圆满满的做妻子,做娘亲呢。”
娇娇讷讷的说不出话来,从刀霞的字里行间,确实是高兴的很,连平日黑乎乎有些暗黄的脸色如今都红润润的,透着一股子喜气。
她也不是个二百五,当事人都乐意的很,就是想要给小姐妹两肋插刀也没地方插。只能从江鹤给她搜罗的一些补品里拿了许多,给那两个姨娘补身子。
刀霞果然很高兴,搂着娇娇就亲了个脸,“我的小娇娇,还是你疼我,这阿胶可是好东西,如今打真金白银都没处买去,这下好了。”
望秋此时也是一脸无所谓,“傻丫头,可别出去这么说,让人笑话的。三妻四妾本就平常,何况她自己还不能生。这样多好,太太平平的当她的当家主母,夫君俊朗能干,姨娘都服帖乖巧,以后还有孝子贤孙承欢膝下,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娇娇有些恹恹的,满是困惑不解,“那怎么行呢?”
望秋知道她虽然平日里伶俐的很,可是时不时的会蹦出些傻里傻气的话来,心里最是刚直倔强。江家那一大家子如今都把她当成宝贝疙瘩,说句重话都怕她吓着,没人会给她说这些。
两人相识相知,自己这样臭大街的女人她丝毫不嫌弃,反而总是拍着小胸脯罩着她。人心都是肉长的,怎么能不感动。虽说如今两人身份有别,可是她真心把娇娇当成亲妹子疼。
凑过去把好似突然没有一丝力气的小姑娘搂紧怀里,慢慢的拍着她的背道:“傻丫头,女人在这世上活着本就艰难,像我,没个男人撑腰,飘飘荡荡了这么些年,不过是落得一身伤痕罢了。
姐知道你素来心底纯净,见不得一点不平,还有些宁折不弯的孤勇之气。如今你成亲日子还短,江家众人也如珠如宝的疼着你。可是啊,还是要心中有数才是。虽然嫁进夫家就被冠上了姓,可是说起来还是个外人。
如今那位不止是你一个人的鹤哥哥,一个人的夫君,他还是皇上,不久的将来,他还会是整个天下的主人。
就算他自己没有那个心,也会有前赴后继的环肥燕瘦投怀送抱。就是个平民百姓手里多了几两银子还逛花楼捧戏子呢,何况是必须要三宫六院的一国之君。”
说到这里是真为这心善单纯的傻姑娘担心,见她一脸茫然无措,像个迷路的孩子,眼里发热,狠了狠心肠,接着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以前是什么身份,但是看你平日,也知道非富即贵,还被娇惯的有些不管不顾随心所欲。
可是娇娇啊,人不能总活在过去,还要实在一些。你要早日把心放正了,不要去管什么小妾姨娘妃嫔什么的,你是正宫皇后,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嫡长子,谁来都不怕。
他江鹤既然要成大事,就要立身正才是。再能耐,也要顾及天下众民悠悠之口,万万不敢做出什么。
管他睡多少女人,管好孩子,搂住银钱,端庄大气,温柔娴淑。和其光,同其尘,难的糊涂才是福啊。”
江鹤忍了两天,终是忍不下去了。忒气人了,明明他有往家里写信,每次还隐晦的提一句,要是想他了,或是有什么高兴的不高兴的,都可以写信。可是那小混蛋就是一个字都没有。
为此,此时娇娇正在咬着手指头一脸的纠结,小脸通红通红的。看着眼前一身正气不完成皇上的任务势不还的大兵,气的只想逮住江鹤狠狠的咬两口。
真不要脸,竟然要她把身上正穿着的肚兜托人带过去。还说不要干净的,要是闻不到她身上的问道,就要小心小屁股。还威胁她,要不然就去给她找几个姐姐妹妹。
娇娇看到这里就眼泪汪汪了,男人有钱就变坏,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本来这些日子她就有些钻了牛角尖儿,被刀霞和望秋一刺激,怀着身子脑子也不大清楚。见了这些话,就好似已经预见了她将来水深火热的苦日子。
她这么辛苦的给他怀着小崽子,还这么懂事乖巧又体贴的苦守着等他回来,一点麻烦都不给他惹。可是他不说说些贴心柔情的话儿来哄她就罢,竟然还拿这种事儿来吓唬她。虽然如今只是威胁,可是心里要是没这个想法,能说的出这样没良心的话来么。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可怜,当即河东一声狮吼,指着门口就让大兵走。大兵是个轴脑袋的傻大个儿,见虽然没有举行册封仪式,但是皇上已经明旨册封的皇后娘娘毫无预兆的发威,虽然吓了一跳。但还是咬牙道:“卑职奉皇上之命,誓死都要完成任务,还望娘娘配合。”
老太太跟齐嬷嬷也都不在,身边只有两个新来的小丫头,娇娇气的脸都微微发白。提笔就是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鹤哥哥是个负心汉!”又随手从柜子里拿了一条江鹤的旧裤子扔进了包袱里,嫌弃的道,“赶紧走赶紧走。”
江鹤走了之后,娇娇就开始好吃好喝好睡了,也不会动不动的就悲秋伤春的淌眼抹泪了。这次是真的被江鹤给气着了,大兵一走就嘎啦嘎啦的吐开了。到最后没有东西可吐,就只剩黄水了。
心里凄楚难耐,当初在成亲的时候,她就打算好的,等江鹤厌倦她了,她就浪迹江湖潇洒自在去。本来以为等到情淡怎么也得两三年,当时她还烦恼不已。
可是在她定下心来想要好好跟她的鹤哥哥好好过日子,并且还怀了孩子的时候,他竟然变心了。
世事真是难料,他明明对她那样好,还骗的她失了心,可是说变心就变心。她堂堂公主,就算是只落毛的凤凰,也不会跟一群女人一起伺候一个男人,这种羞辱不说她,就是父皇,也得从地底下蹦出来一巴掌呼死她。
明月公主泰娇娇也是进过上书房,被当朝大儒亲自指点过得女翰林。抹了抹眼泪,满是凄惶的看了看这住了一年多的屋子,屋子虽小,东西也不多,但是每一样都是江鹤精心费力给她寻了来的,生怕她住不惯。
曾经有多欢喜,如今就有多伤悲。
江鹤如今人在抚州城,到太野山,快马加鞭的话四天四夜足够了。他心痒难耐的等了四天,心里想着小宝贝看到信后娇羞的小模样,得知他要给她找姐妹后醋意滔天的小妒妇嘴脸,一想到就心里又酸又甜的。
真是想的慌,还要再好生的打算一番才是,两口子总这样劳燕分飞的算怎么回事儿。
等侍卫把那小花包袱递上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兴奋不已。心神荡漾,嘴角咧的老大,这里面是她贴身的小肚兜呢,脱下来放进包袱之前都是贴身穿着的……
幸亏侍卫一直都是低着头的,不然看见这幅场景,心目中皇上那威严鼎盛的龙威,真要大打折扣了。
等打开包袱,江鹤嘴角慢慢掉了下来,满是失望。正打算喊侍卫进来问问怎么回事儿,又看到那力透纸背的八个大字。心中好笑,傻丫头,这是醋大发了。摸着自己那条早就穿破了洞的破裤子,一脸的宠溺无奈。
算了,礼轻情意重,总是娘子千里迢迢送了来的。
这时的江鹤还不知道,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只凭着这条裤子才勉强支撑了下来。
☆、第70章 离家出走
娇娇走的毫无预兆,走的干脆利落。明明吃晚饭的时候还跟齐嬷嬷撒娇要吃兔肉,老太太说怀着身子不能吃,都要当娘的人了,还歪在老太太怀里耍赖。老太太搂着人哄了又哄,这才放开了。
可是只一夜的功夫,人去屋空。小丫头第二天早上打水准备伺候皇后娘娘洗漱,就发现屋子里除了大件的家具没有动,其余的衣裳首饰,都没有了。
老太太这才恍然,怪不得之前一直乐呵呵的当散财童子呢,不知道散出去多少东西。老太太见她高兴也不拦着,反正便宜不了外人,大多数都是给望秋与刀霞了。
原来早就打了这个主意,老太太不免有些心凉,捂了这么久,终是没有捂热乎。看见屋子里炕上有信,抱着一线希望拿起来看,越看心越凉。
刘羽很快就来了,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可见是跑的狠了。“老太太,怎么回事儿?”
按说如今该喊太皇太后的,只是老太太不喜,遂都还是老太太老太太的喊。老太太一语不发的把信折好,递给刘羽,“传令下去,封山,封城,封路,快马加鞭把信给皇上送去。”
刘羽心里如同吊着七八只水桶,皇后娘娘跑了,还带着皇上的长子跑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瞬之间他就想到了自己的下场,最好的不过是被皇上雪藏,在面上过得去,让他衣锦还乡做个富贵乡绅罢了。最差的……
只是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顾不得跟老太太多说,一扭头大步往外走去。找的回来自然皆大欢喜,不过是虚惊一场。要是出了一点点的差错,或是找不回来……想到这里又止不住的牙冠打颤。
别人可能就隐隐约约知道皇上十分宠爱皇后娘娘,可是因为刀霞的关系,他可是知道那何止是宠爱,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姑娘,分明就是皇上的命根子啊!
江鹤那次写信威胁娇娇真的不是空穴来风,他虽然一直都是呆在太野山,其余事情都是属下去办。可是一出山就是皇帝,而且一呼百应,人们这才恍然,不知不觉间,这中原大地的半个江山,竟然都到了一个人的手中了。
再看他手下能臣干将数不胜数,就是前朝的大皇子都甘心任他驱使,更是娶了前朝公主为后。最重要的是,手下雄师百万,那是百战百胜啊。
所过之境,当地的豪绅大族,名门之后,不说纷纷争相效忠犬马之劳。但也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也有心思活络的,虽然不可能抛家舍业的跟着他亡命一搏,但是钱财美女却是毫不吝啬。
可是这个新上任的皇帝也是个有意思的,给钱,要。给女人,不是赏给得力大奖,就是拒绝。
并且明确说过他跟皇后情深意重,伉俪情深,不说如今这种建功立业的关键时刻,就是以后天下安定了,也只守着皇后娘娘一个过。
可是男人嘛,谁不好渔色。据说这皇帝虽然在山里憋着当了这许多年的泥腿子,可是却是地地道道的簪缨望族江家。江家谁不知道,那护国将军可是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爵位。手下是掌着实实在在的实权的。
这样家族出来的公子哥,没有沉迷女色的不稀奇,要是出个痴情种可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只是见他真的不收,有时候烦躁了还会当场让人下不来台。所以慢慢的也都把心思歇了。转而把眼光放在了他身边的那群猛将与智囊的身上。
冀州望族贺天驰见了江鹤之后,觉得此人绝非池中之物。捋着白胡子笑眯眯,这样的人物怎会被个女人辖制住。如此推拒,不过是要个好名声罢了。
因此江鹤如此他也不顶着,只是寻常进进出出都把小孙女贺婉带在身边。冀州的那个舜天王早就被江鹤踢回阎王殿回炉重造去了。如今除了江鹤的人,冀州属他众望所归,冀州本地的望族都以贺家马首是瞻。
江鹤也给他几分面子,见此人有心投靠,索性就封了个太守,冀州当地的一些政务都交给了他。毕竟他们不可能在冀州久待,目的地还是京城。
贺婉是个地地道道的大家闺秀,芳龄十六,因着战乱一直待嫁闺中。知书达理,端庄大气,温柔娴淑,一身男装却掩不住那天生的好颜色。她知道祖父的意思,本来还十分抗拒,可是只一面,却是对江鹤一见钟情。
这样的男人,有本事,有血性,长得虽不是玉面小生的俊朗清和,却是铁骨铮铮英俊霸气,那股子成熟男人的魅力只看一眼小心肝就扑通扑通乱跳,难得的是不好女色。这合该就是给她量身订造的夫婿,算命的没有乱说,她果然是极贵的品格。
之后就时时跟着祖父出入江鹤如今下榻之地,原贺家大宅。
贺婉一肚子的才华,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因被祖父时时带在身边,谋略更是不输男儿。只是却没有自恃清高,每每来都要给江鹤带些亲手做的点心,或是亲手缝制的一些剑套鞋子。虽然江鹤一向不收,她却是从不停歇,坚持的很。待江鹤身边伺候的下人都是温声笑语,出手也极是大方。倒是笼络了不少人。
江鹤一个大男人,人家姑娘除了以劳军的名义送些吃食针线,别的一句话都没说过。来他的行宫也是大大方方的跟着祖父,以祖父的谋士身份进来的。
也觉得贺家是个识时务的,他一来就把冀州最好的贺家大宅让了出来,捐钱捐物更是一丝眉头都不皱。并没有死缠烂打不知廉耻的投怀送抱,更没有不自量力的挟功以报。
他自恃立身及正,心里又满满的都是那让他操心操肺的小娘子,哪里又会顾得上其他。他反正没有收过她的一针一线,也从未言行不得当。
殊不知人家打得就是润物细无声,日久自生情的主意。
如今大多人已经把贺婉看成了他的人,那些没能把闺女侄女孙女送出去的,不免在心里暗骂贺天驰老狐狸。
泰佑如今早已把父母好生安葬,如今活着最大的依托就是好生照顾妹妹。他已经是个废人了,只能靠着妹妹泰家才能在这世上留下一丝血脉。
至于皇陵,若是力有余那自然会竭力一搏。可若是跟妹妹以及家族血脉一比,想必祖宗也会理解的。有机会再说罢。
他从太野山离开之后,就一直跟应光在一起,一边建立着情报机关,一边还吸纳新人给江鹤培养势力。
这些谣言他初始只是听一听,终究是不放心。有次借着公事跑到冀州亲自探查了一番,正好碰见江鹤不在,而一个落落大方的美丽女子正在指挥着小丫头给江鹤晒被子。
他就算心都偏得没边儿了,也知道这样的女子,在江鹤身边才是最合适的。不像他的娇娇,被宠坏了,虽然冰雪聪明,但是实在有些不通俗物。不说江鹤以后的后宫,就是如今这一个,娇娇都完全不是对手。
他的妹妹,堂堂公主,再是落魄,也犯不上跟一群女人去挣一个不清楚的未来。
所以当应光传信说娇娇要逃离太野山,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这样也好,皇室的龌龊没人比他清楚。长痛不如短痛,这样娇娇以后靠着他过得舒心自在,也可以明明白白的给外甥冠上泰姓了。
泰佑没办法骑马,实在是不方便。生怕妹妹等的发急,只能让应光先行带着人过去,他则把后续的尾巴扫干净。妹妹都不跟着江鹤这个莽夫了,他也自然不会委屈自己再装孙子。
只是他走到半路,就被江鹤五花大绑的给绑了回去。
江鹤一脸的杀气腾腾,眼中赤红一片,一脸青黑色的胡茬,阴鹜的道:“你现在说,还是用了刑之后说。”
泰佑淡然一笑,“我这样的废人,哪能劳烦您费神呢,痛快点,下手吧。”
江鹤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上前就冲着那张玉面芙蓉脸打了一个拳头,提着泰佑的衣领子暴喝,“狗娘养的,你可知道应光那群人根本就没接到娇娇!”
泰佑根本没当一回事儿,应光亲自去的,哪里会出问题。再说本就是想离这个杀神远远的,哪里会轻易让他知道下落。
江鹤整个人颓废不堪,隐隐有些癫狂之意。媳妇跑了他生气,找回来打顿屁股再好生哄一哄就是了。可是如今跑的根本都没影儿了,她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小傻子,只要一想想,他心里跟刀割的一样。
眼里血丝遍布,恨得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嘶哑的悲声道:“有胆子拐跑老子媳妇儿,你他娘的怎么不好生护着!”
他整个人像只暴怒的狮子,半长不短的头发凌乱不堪,一身龙袍皱皱巴巴的,大冬天里竟然隐隐有股子酸腐之气,下巴上的血迹干的透透的。突然呵呵笑了,“泰佑,你心里有几根花花肠子我一清二楚,以前是看在娇娇的面上不跟你计较。若是她平安归来也就罢了,她要是出一点点差错,我挖了你家祖坟,连同你那父皇母后,挫骨扬灰!”
泰佑瞳孔剧烈一缩,出口叱道:“你疯了!”
江鹤一拳头又打过去,泰佑被他打得眼冒金星,噗的一声吐出两颗牙齿。他恶狠狠的,“可不是疯了,被你们逼疯的!”
泰家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们老江家给泰家卖了一辈子的命,最后却是一门惨烈。不怨恨不报仇就是好的了,如今的礼遇也不过看的是那小白眼狼。不然,谁理你是什么东西!
俗话说家贼难防,娇娇这个小皇后要是想在太野山做些什么,实在太容易。所以虽然只有两个暗卫跟随,但还是顺顺利利的就跑了出来。只是出山之后,接应的人一直都没到,她心里有些惴惴。“哥哥是说了在这儿接我们吗?”
“回小姐,公子说的是这里没错。”
娇娇看了看日渐升起的太阳,心中越发的不安,摸了摸大肚子,咬牙道:“不行,不等了,我们自己走。”
这时响起了一声轻笑,温柔又欢喜的道:“好啊,一起走。”
☆、第71章 找到下落
从京里仓皇出逃,之后娇娇不时的会想了祁玉生,想他们见了面会怎样,想他要是痛哭流涕请求自己原谅,她一定要高傲冷漠的转身就走。
可是如今她一片芳心都被江鹤这个霸道的男人骗了去,想起他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望着眼前锦冠玉带的俊逸青年,娇娇只觉得沧海桑田,当年跟在她身后管东管西的小屁孩,那个因为长喉结变成了公鸭嗓子的少年,长大了。
身姿颀长,风流倜傥,儒雅飘逸,眸色深深看不清底细。他长成了他想要的样子,一颗可以遮风挡雨的大树,只是跟她再也没有关系。
他站在那里冲她笑,张着手臂等着她飞奔过去撞他一个大跟头。
她嘴角蓦地含笑,“本宫该喊你什么,太子还是……狗贼?”
明明知道以他的性子与年纪,那样的事情,祁燧一定不会跟他商量。可是那又怎样,事实就是他们只能陌路,你死我活。
祁玉生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尴尬的放下双臂,勉强笑了笑,“娇娇,你别这样,我错了,我不对,以后我会改的。你不知道,找不见你,我都快疯了。”
身后咕咚两声,跟随的暗卫蓦地倒地。娇娇眼底满是警惕,捧着肚子扭头就想走,“咱们没有见面的必要了,我走了,后会无期。”
祁玉生这时也看见了她的肚子,眼里满是痛色与哀戚,喃喃道:“娇娇别闹,你走不了的。我怎么会再让你走开。”
娇娇坐在马车上一语不发,沉着脸死死地盯着马车帘子外的土路。
祁玉生从暗格里取出蜂蜜给她兑了一杯温水,柔声道:“渴了吧,喝些水,不然哪有力气跟我闹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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