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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有特殊和谐技巧-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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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是日晌午,略觉犯困的君宁天又迎来了一张熟悉的、愚蠢的、讨好的笑脸。
  根据这几个月所积累的经验,他无需思考,就知道眼前的小丫头又要有求于他了。
  不过,他最近的心情不是很好,因此,他不想像以前那样睁只眼、闭只眼——轻易默许她的请求,以免她得寸进尺、无法无天。
  许是也感受到男子散发出了拒绝的气息,明疏影在心底窘了一窘,心道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莫非以前的招数已经对他不管用了?换言之,他腻烦了?
  明疏影觉得这样不行——那可是她的杀手锏啊!若是失效了,该叫她如何是好?
  想到这个,女子原本灿烂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僵硬。她趁着男人垂眸去看奏本——不再理会的空当,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她竟愕然发现,君宁天的脸色较之前些日子,貌似差了些许。
  明疏影想了一会儿,眼珠子一转,忽就目露精光。
  “摄政王,你是不是很累啊?”
  君宁天不理她,兀自批阅奏折。
  “最近大家都很累嘛。宫女姐姐们每天都跑来跑去的,听说有好几个都累趴了呢!摄政王,为什么大家都那么累啊?”
  听似没头没脑的一席话,却叫本对其置若罔闻的男子不紧不慢地抬起了眼帘。
  君宁天面无涟漪地注目于她,眼珠子一动不动,看得明疏影莫名有点儿发怵。
  她想,他若是长得凶神恶煞些,她大概也会被这张脸给吓到的。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考虑可怕不可怕的时候。
  见对方不接她的话茬,明疏影只好自导自演地继续。
  “哦!朕知道了!”她猛地一拍手,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一定是人手不够!摄政王,你每天一个人看这么多折子,肯定很辛苦吧?”
  话音落下,女子业已一脸欣喜地看向依旧无甚反应的男子。然后,她毫不迟疑地将脸上的表情切换成同情与忧虑。
  君宁天持续冷着脸看她。
  “摄政王你那么累,应该多多歇息嘛。”明疏影见状,只得接着大言不惭,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凉飕飕的眼神。
  直到君宁天冷不防张开了嘴,冷冰冰地问她:“皇上不知道臣为何这般操劳么?”
  诶?
  明疏影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句,是以不由自主地愣了愣。片刻后,她又回过神来,恍然道:“朕知道,朕知道!一定是奏折批得太多了!来来来!朕帮你一起批!”
  语毕,她真就伸出手去,抢他手里的奏本。
  君宁天不慌不忙地挡开了她的手,面沉如水地注视着她带笑的面孔。
  “臣之所以近来倍感疲倦,乃是因为宫中接连嫁出了两位公主。朝中谣言四起,莫非皇上对此一无所闻么?”
  话音落下,明疏影又是一愣。
  “谣言?什么谣言啊?”然后,她皱起眉头,“苦思冥想”。
  “说臣故意将皇家仅存的几位公主接二连三地嫁出去,到最后,天家血脉凋零,这丽国的江山,便是臣的囊中之物了。”
  如此寥寥数语,君宁天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明疏影却是听得胆战心惊。
  这是在暗指自己多事,在五公主嫁人后不久,又促成了十公主的婚事,害得他遭人诟病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他还真敢当着她的面,直言不讳啊!
  不过,她是一个“傻子”,傻子听不出这么深奥的含义。
  这样想着,明疏影把一双秀眉拧得更紧了。
  “摄政王,你说的……好难懂哦。”
  君宁天好整以暇地端量着女子万分苦恼的脸色,好一会儿才接话道:“皇上当真听不明白?”
  明疏影微撅着嘴,故作苦恼地摇摇头。
  君宁天不以为意地眸光一转,随手将手中的折子放到了一旁的案几上。
  “臣是想告诉皇上,为了朝堂的稳固,皇上今后还是安分守己些为好。”
  明疏影闻言,心中微沉。
  但是……她以后,应该也没什么大事能求他了吧?
  如此一思,女子倒也平静了些许,这就歪着脑袋,迷惑不解地问道:“朕不乖吗?”
  君宁天不答话,只掀起眼皮子看着她,可那眼神里,分明就写着“你说呢”三个字。
  明疏影心下一窘,面上却是傻乎乎地笑开了花:“朕最乖了。”
  说罢,她就带着满脸的傻笑转过身去,从男人的身前逃回到自个儿的位子上。
  然而,待到一屁股落座,她才猛然记起,这东拉西扯了一番,她居然将今日主动招惹君宁天的用意给忘掉了。
  明疏影顿时哭笑不得,却又不敢再贸然向男子开口,只能姑且压下请他招募新人的意愿,“安分守己”去了。
  

☆、飞来横祸

  又过了好几天,明疏影想想还是觉着不甘心,便思忖着该如何旧事重提。就在她绞尽脑汁的时候,冬苓匆匆忙忙地走进来,告诉她,宫里正在招募新的宫女、太监。
  明疏影一下子愣了神。
  咦?她还没好好跟君宁天说道此事呢,他怎么就行动起来了?莫非……他对她那天说的话留了个心眼,终于察觉到宫中人手严重不足?
  然不论如何,结果好,一切都好。听冬苓说,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明疏影觉得,她也算是了结了一桩心事。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半个月,丽国的皇宫里总算补足了多月来缺少的人力。有了新伙伴的加入,老人们都长长地松了口气,颇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喜悦感。明疏影见贴身侍女终于闲了下来,也是颇觉惬意。
  这天,她在冬苓的陪同下四处闲逛,言谈间说到自己这悠然自得的日子,又同时记起了那个尚在御书房内奋笔疾书的男子。若她是个神智清明的女皇帝,倒是可以吩咐人替他熬些滋补的汤药,甚至可以出言提醒他注意身子。可惜,她是个公认的傻子皇帝,实在没法像普通人那样关心他。
  话虽如此,她还是忍不住问冬苓,要不要给摄政王弄点人参、燕窝什么的,好叫他补补身子。
  冬苓闻言愣了愣,讷讷地问皇上何出此言。
  “尽管他非帝王却在前朝一手遮天,但到底也是兢兢业业、为国为民的。他要是累垮了,朕还真不晓得,这朝廷会乱成什么样子。”
  冬苓听罢,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给明疏影出主意,说她可以借着自己要吃要喝的由头,给摄政王也准备一份。
  明疏影想了想,认为此举可行,便欣然应下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商量着,恰逢不远处有一拨太监和一拨宫女列队走过。明疏影停住脚步,问冬苓,这些是不是新进的宫女、太监。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忽然就侧首看向了身边的少女。
  “对了,朕一直都没问你,你进宫多少年了?”
  “回皇上的话,奴婢九岁就进宫了。”
  “九岁?这么早?”
  “其实……当时还谎报了年龄来着。”
  冬苓尴尬地笑了笑,心知主子不会拿这个兴师问罪,便老老实实地坦白了当年的欺瞒行径。
  “为什么?”
  “家里穷呗,爹娘要养活弟弟妹妹,奴婢身为长女,自当担起长姐的责任。”
  明疏影略作颔首,心道自己虽在明家备受冷落,但瘦死的骆驼终归比马大,相较之冬苓这样出生于寻常百姓之家,没到十岁就被迫背井离乡、入宫为婢,她到底是幸运得多。
  一想到这里,她看冬苓的目光里也不禁多了三分柔色。
  “那冬苓,你有想过,离开皇宫嫁人吗?”
  少女一听这话,登时就变了脸色。
  “皇上!奴婢要伺候皇上一辈子的!奴婢不嫁人!”
  见她急不可待表明心志,明疏影按捺不住,当场轻笑出声。
  “哦?就算对方是楚聂,你也不嫁吗?”
  冬苓本是身坚志更坚的,孰料女子冷不防戏谑反问,直叫她红了耳根。
  “皇上您说什么呢……”
  “看,原来还是想嫁人的呀。”
  “皇上!奴婢没有!在奴婢心里,皇上比谁都重要!”
  继续逗弄少女的明疏影倒是信她这话。
  只是……
  “傻丫头,你希望能永远陪在朕身边,朕自然也希望你能幸福安康。这其中的道理,是一样的。”
  “皇上……”
  “所以,你只管安心等着吧。”
  你既视我为至亲,我自当为你尽力。
  是啊,她并不清楚,几年以后,自己会是怎样一番光景。不过,冬苓还有楚聂跟她不一样。他们跟天家沾不上半点关系,在旁人眼里,也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下人,想那君宁天也不会把他们当回事儿。
  正因如此,她完全可以寻个合适的时机,借着那个男人的手,许他二人自由。
  虽说她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的,但到底是觉得能走一个是一个——总比大家都老死在这深宫高墙里来得好。
  如是作想的女子没事就思忖着届时该如何作为,却不料一个意外突然就将她杀了个措手不及。
  那天,明疏影本正翘首以盼着御膳房呈上的美食,就听闻了摄政王要问斩御膳房的一群老人。
  乍一听此讯,她还以为是自个儿的耳朵出了问题,可冬苓心急火燎的神情如假包换,她想不信也难。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杀了那些打下手的宫女?”明疏影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皱起眉头急急发问。
  “听说是因为前阵子抱怨人手不够,还不好好做事。”冬苓也是心急,却不能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明白,“可是皇上!奴婢去过几次御膳房,人手不够是真,但宫人们都有恪守本分啊!她们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的,怎么……怎么可能没认真干活呢?!”
  明疏影当然相信冬苓的话,更何况,自打登基为帝以来,她从未觉得哪一天的膳食粗糙马虎。
  此事决不简单。
  莫非……是那君宁天气不过,表面上补足了宫里的人手,却暗暗地记下了这笔账?!等到新人能够独当一面了,他就开始拿背地里“嚼舌根”的宫女们撒气?!
  怎么想都觉着对方不像是这种小心眼的男人,明疏影也只能先领着冬苓赶去救人。
  毕竟是好几条人命,且又是含冤莫白,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观!
  这样想着,女子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御书房,老远就听见了宫女们凄惨的哭喊求饶。
  她心头一紧,却很快就因目睹一地殷红而睁大了眼。
  已经……动手了?
  眼见三五个宫娥在跪在地上、抖如筛糠,附近全是溅了一地的鲜血,明疏影一瞬只觉头晕目眩。
  和平的日子实在过得太久,以至于她只记得在御书房里对她视若无睹的摄政王,竟然遗忘了那个曾经当着她的面斩杀数人的定安侯!
  可是……可是!那不一样啊!镇远侯一行人犯上作乱,依法伏诛乃是天理,但这些尽忠职守的宫女们不过是不堪重负,说了几句实话而已,怎就该遭此横祸?!
  一阵气血逆涌而上,明疏影眼看着一把利刃就要劈向宫女的后颈,再也顾不得其他,当即大喝一声:“住手——”
  

☆、被他揭穿

  负责行刑的男人似乎是皇宫里的侍卫,见一国之君莅临,他自是立马放下了手中的利器,屈膝向其叩拜。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明疏影走近了一开口,才发现她说话的声音已然有些颤抖,不过,她仍是竭力保持着镇定,不让自己低头去看那满地的血腥。
  然而,如此凶残的一幕,又岂是她不想看便能不看的?浓重的腥味扑鼻而来,令来不及用膳的她险些恶心得要吐。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这里已经多了不止一个冤魂。
  “回皇上的话,我等是奉摄政王之命行事。”为首的男子无甚表情地作答,一句话就叫女子不寒而栗。
  “行、行事?为什么要杀人?!”好在她还下意识地记着,自己是个傻子,因此言语间皆是透着平日里的做派。
  可惜,此时此刻,她却没能认识到,在这等极端的情况下,她引以为傲的演技业已开始露出破绽。
  是的,她的手微微发着抖,但那不是因单纯的恐惧而生,相较之下,愤怒才是主导其言行的根源。
  只缘存着一腔油然而生的义愤,女子的脸上才显露了往日极少流露的清明。
  将这兴许不算明显的变化看在眼里,躲在暗处的君宁天终于确信了一件事。
  男人微不可察地眯了眯眼,举步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是以,明疏影不久就见到了一个目不转睛的君宁天。
  诚然,他在看着她,用一种似曾相识却又颇为陌生的眼神。
  明疏影忽然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
  糟了……难道……难道他?!
  巨大的冲击迅速盘踞脑海,令女子几乎快要失去思考的能力。她只僵着身子,目视男子不紧不慢地靠近,最后站定在血泊之上,站定在距离她约莫一丈远处。
  君宁天抬手作了个手势,适才还跪地不起的侍卫们就立马会意,拖着那群瑟瑟发抖的宫女们离开了现场。
  这个时候,瞠目结舌的冬苓也隐约感觉到危险的逼近。她情不自禁地吞了两口唾沫,不自觉地往明疏影身旁靠了靠。
  无奈来人竟冷不丁眸光一转,用他那双冷峻的凤眼死死地逼视于她。
  那意思,不言而喻。
  但是,她怎么能因畏惧而独自逃命,留主子一人面对这冷面阎王?!
  冬苓不由咬紧了嘴唇,倏地垂下眼帘,纹丝不动地立在女子的身侧。
  君宁天看她的目光顿时更寒。
  许是瞧出了他的神情变化,明疏影当机立断地张开了嘴:“冬苓,你走开。”
  少女闻言一怔,抬头难以置信地望向女子的侧脸:“皇上?!”
  “走开!”
  主子这是要将火力集中到自己身上啊!
  冬苓是个机灵的,此情此景下,她自然知道,皇帝为什么要一反常态地将她遣走。
  “皇上!”
  “本王有话要单独禀奏皇上,怎么?还不退下吗?”
  就在冬苓决意冒死相护的一刹那,始终未置一词的男子却突然出了声。
  少女瞪着眼睛注目于一动不动的女子,却只见她扭头给了自己一个强作镇定的微笑。
  “你先退下吧,别惹摄政王生气。”
  冬苓看着这熟悉的笑脸,忽然生出一种几近绝望的惊惶。
  主子这般言语,这般浅笑,与往常那装傻充愣的模样全然不似。连她都看得出主子的变化,那杀人不眨眼的阎王爷,又怎会一无所察?
  少女打着哆嗦埋低了脑袋。
  事到如今,怕是当真无力挽回了。
  仓皇无措之下,她顶着一张煞白的小脸默默退开,徒留明疏影与君宁天二人立于原地不动。
  不相干的人都走干净了,男子终于得以好好端量女子的这张脸。
  没有丁点傻气,只有故作镇静。看来,她是预备放弃抵抗了。
  君宁天不是个特别喜欢拐弯抹角的人,见女子业已心中有数,他也索性单刀直入:“皇上瞒得臣好苦。”
  话音未落,明疏影心底最后的一丝侥幸已宣告破灭。
  他……知道了。
  但是,是什么时候露的陷?
  女子勉为其难地定了定神,启唇曰:“朕并非有意捉弄,还请摄政王海涵。”
  哦?倒是很会避重就轻。
  君宁天的眼底划过一道意义不明的精光,看身前人的眼神也愈发意味深长。
  他说不清是从何时起,对她产生了怀疑。或许是在她请求招纳宫人的那一天,或许是在她绕着弯子要将十公主嫁出宫去的时候,又或许……早在她在金銮殿内装腔作势挤兑朝臣的那一刻起,于殿外旁听全程的他就已种下了狐疑的种子。
  不得不承认,他亲手扶上皇位的九公主,非但不是个蠢货,还是个聪慧得叫人始料未及的女子。她会利用自己“天生痴傻”的优势,瞒过一双又一双老辣的眼睛,令所有人都对她放松警惕。若非她几次三番因为或者或那的原因与他“过招”,一点一点地暴露了自己的智慧,恐怕连他都没法瞧出端倪。
  “并非有意?”脑中思绪流转,君宁天故意晾了女子片刻,随后才猝不及防地发话,“这种事情,难不成还能‘无意’么?”
  难得咄咄逼人的视线,令明疏影的一颗心怦怦直跳。
  她抿唇思量再三,最终决定: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于是,她定定地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面色平静地开了口:“摄政王聪明睿智,应当明白,朕何苦放着个寻常的女子不做,偏要整日演那受人耻笑的痴儿。”
  君宁天不吭声,仍然目不斜视地盯着她。明疏影被他这不动声色的眼神看得没辙,只因在她看来,眼下这种情况,急着告饶和强硬顶撞皆非上策。
  是以,对方不说话,她也不吱声,两人就这么互相对视着,谁也没有要先退一步的意思。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君宁天忽而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反倒看得女子登时一愣。
  她……从没见他笑过呢。纵然是这等接近于发笑的动作,在他脸上也是史无前例。
  正这么思忖着,她听到君宁天不慌不忙地问她:“皇上以为,臣为何会选择你?”
  明疏影没想到他会这般直言不讳,但须臾的诧异过后,她还是据实答道:“莫不是因为朕生来痴傻吗?”
  听罢此言,君宁天随即神似轻蔑地眯了眯眼:“皇上误会了,臣只是觉得,皇上看起来比较顺眼罢了。”
  

☆、多谢厚爱

  明疏影做梦也不会想到,君宁天扶她上位的理由,居然会是这样。可是,以他这不苟言笑、就事论事的性子,她又觉得,他不像是在撒谎或者说笑。
  看着顺眼……
  明疏影觉得有些凌乱。
  一代枭雄选择他手中的傀儡,其依据,竟然是那人的模样是否入得了眼——要是被满朝文武获悉了这一真相,真不晓得他们会作何感想。
  明疏影的表情有些僵硬,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接话。
  半晌,她才讷讷地问:“摄政王是认真的吗……”
  君宁天略一挑眉,答曰:“臣自然不敢欺瞒皇上。”
  见男子气定神闲,看她的眼神更是没有半点闪烁之色,明疏影就知道,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都完完全全地误解这个男人了。
  还真是因为更喜欢她的长相么……
  明疏影眉角一抽。
  “那真是多谢摄政王的厚爱了。”
  “臣不敢。”
  君宁天嘴上说着“不敢”,然一双好看的凤眼却是斜睨众生的姿态。明疏影避开他略带轻蔑的目光,表示既然是一场误会,那今后她也乐得轻松,还请他作为摄政王,多多提点于她。
  说完这番话的时候,明疏影已然盯着满地的鲜血看了一会儿了。她很想知道,对方是当真滥杀了无辜,还是仅仅为引诱她露出马脚而设下了局。
  所幸君宁天随即就瞧出了她的心思,以一句不冷不热的“皇上看到的是狗血”直接给了她答案。
  竟敢欺君犯上?!
  这样的话,明疏影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说出口的。她唯有心满意足地冲男子嫣然一笑,转身就要离开。
  趁着他还没说要动手收拾她之前,赶紧的,溜吧!
  见好就收的女子脚底生风,简直跑得比兔子还快。君宁天面无表情地目送了她火速逃离的背影,终是未有追究其责。
  那边厢,被硬是“赶走”的冬苓早已等得心焦,眼见一身明黄的女子总算步履匆匆而归,她松了口气的同时,自是忙不迭迎了上去。
  “皇上!皇上您没事吧?!”冬苓还来不及上下端量一番,就跟着不曾驻足的女子快步往前。
  “没事。”眼下,明疏影只想尽早远离那冷面阎王的视线,以免夜长梦多。
  于是,主仆俩马不停蹄地回到寝宫,冬苓一问才知,人摄政王压根就没动御膳房的人一根汗毛。换言之,她完完全全地被人摆了一道。
  “奴婢有罪!若非奴婢轻信他人,也不至于误导了皇上,害得皇上落入了摄政王的圈套!”意识到以上种种的少女懊悔不迭,跪在地上声声道着“有罪、有罪”,“还请皇上责罚!”
  “他既已对朕起疑,那么,就算今天这一计不成,明日也还会再生一计,这防不胜防的,谁也没法子。你别太在意了,起来吧。”明疏影自然知道对方与己方的实力之差,所以不会责冬苓失误,只怪自己先前演得不够逼真。
  “可是……”冬苓抬起头来看了明疏影一眼,而后立马痛心疾首地垂下脑袋,“奴婢有罪!”
  她不是不明白主子宽以待人的性子,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疏忽将为主子今后的日子带来无尽的烦恼乃至危险,她就深感难辞其咎。
  “好了,你先起来吧。”明疏影只得亲手将少女从地上拽了起来,抓着她的手,不让她再下跪,“你这样一味自责,也于事无补。如今最重要的事,是要想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做。”如是分析了两句,她又觉着自己似乎是说错了话,“其实,事情也许也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糟糕。依朕看,他未必会对朕怎么样。”
  话音刚落,冬苓就难以置信地抬起脸来,微微睁大了眼,注目于若有所思的女子。
  明疏影将君宁天的原话一五一十地转述于少女,看着她不由自主地瞪圆了眼珠子。
  “这……皇上确定他不是在骗您吗?”
  “以他的处世之道,应是不屑于拿这种事情来骗人的。”
  “那……”摄政王当真是认为主子看着顺眼,所以才选她当皇帝的?
  冬苓不禁觉得,这世道真是愈发叫人捉摸不透了。
  “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她勉强定下心神,问道。
  “和平常一样,走一步、看一步喽。”明疏影不着痕迹地耸了耸肩,显然业已恢复了平日里的淡定。
  冬苓见她如此,也只能忧心忡忡地点头了。
  打从这一天起,明疏影看君宁天的眼神就发生了不易察觉的变化。尤其是当御书房里没有旁人的时候,她甚至偶尔会卸下伪装,百无聊赖地盯着他那张冰冷却英俊的脸。感觉到女子探究的目光,君宁天不以为意地翻过一册书页,让她有话不妨直说。
  明疏影微窘,心道他不愧是习武之人。
  “参汤要凉了啊,摄政王还是趁热喝比较好。”
  君宁天掀起眼皮子看她,映入眼帘的,是女子并无讨好之色的面容。
  从半个月前起,这个女人就隔三差五地命人送来两份补身子的药膳,美其名曰要同他一起分享美食。然而,君宁天是个有知识更有常识的人,他不会相信,有人能傻到拿药膳当零嘴吃。要是换做这女子尚未登基之前,他倒是觉得,她有这条件犯这个蠢,可惜,他已然对她生了疑心,再一看她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做法,便越发坐实了心中的猜测。
  后来经事实证明,他的怀疑是准确无误的。
  收起短暂的回忆,君宁天不冷不热地瞥了女子一眼。
  “皇上可知,在你每日享用这上等补品的时候,我丽国有多少百姓尚食不果腹?”
  明疏影瞬间感觉好生冤枉。
  她低眉看了看眼前那碗寡淡的参汤,略不服气地嘟囔:“摄政王那一碗,抵得上朕十碗呢……”
  诚然,她虽是沾了他的光,得以喝上许多上好的补品,但是,她从来没想着要趁机捞上一笔。是以,她让冬苓再三叮嘱了膳房,给摄政王的补药,按寻常的法子熬制,至于她的那一份,只需从摄政王的补品里舀出一小勺来,用清水兑了即可。
  当然,这件事,君宁天是不可能未卜先知的——而她,也不打算当真告诉他。
  因此,明疏影只轻声嘀咕了一句,就收了那点儿小心思,一本正经地注视着男子的面孔,镇定地对君宁天道:“摄政王说的是,但不知摄政王是否想过,一个不懂得珍惜自己的人,是没法为百姓带来绵长福祉的。摄政王若真心为我丽国子民着想,还当保重身体、劳逸结合。”
  脑中忽生一念,她顿了顿,又微笑道:“至于朕,自明日起,朕便以水代汤,也算是与天下人同甘共苦了。”
  明疏影泰然自若地说罢,也不等对方作出回应,就径自贴着冬苓的耳朵,低声吩咐起来。君宁天被她这软而不弱的一番话堵得没了声音,看她的眼神里却是多了几分深意。
  那之后,君宁天还是默不作声地饮下了参汤。只不过,他总觉得,自己之所以会从善如流,并非因为这话里带话的小丫头,而是在于,她的一席话实在有些耳熟。
  原来,过了这么些年,他还是未能参透当年听过的箴言。
  

☆、整与被整

  自是日起,御书房里依旧会动辄送来两份“补品”。只不过,它们一个是补身的,一个却是补水的。
  君宁天眼瞅着一身明黄的女子“咕咚咕咚”地饮下后者,面上仍是无甚表情。直到好几天后,他无意间得知,原来之前的两份补品就大不相同,这才默默地陷入了沉思。
  他忽然记起,某一日,他曾亲自踏入她的寝宫,却没见着满屋子的金碧辉煌——如今想来,早在那时,她的品性便已显露无疑。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竟与这十七岁的少女不谋而合,君宁天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感觉。
  不过,无碍。既然她愿意当个好皇帝,那他成全她便是。
  于是,翌日早朝过后,明疏影的面前突然多出了整整两沓厚重的书册。她睁大了眼,不动声色地看着小太监将古籍恭恭敬敬地呈上,最后将视线投向了坐在那边的君宁天。
  “皇上既然业已恢复清明,即日起,便好好学习治国之道吧。”
  她听男子气定神闲地说罢,不禁用一种近乎“见鬼了”的眼神看着他。奈何对方只匆匆瞥了她一眼,就若无其事地看他的奏折去了。
  明疏影遽然生出一种错觉:他好像在整她。
  是的,她没觉得他此举乃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也不认为他是真心要把她培养成一代明君,就是觉着……他更像是在整人。
  她扯了扯嘴角,垂眸一语不发地拿起最上面的一册书。
  罢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学着点吧。
  以这一念头为指导思想,明疏影乖乖在坐在案前看起书来。由于以前在明家不受人待见,她经常闲来无事便捧着书本啃读,几年下来,尽管无人指点,却也凭着自己的能耐,饱览了各类书籍。
  要知道,明家可是书香门第呢。这君宁天想拿这些书来挤兑她,怕是要大失所望的。
  不过,考虑到原主生来痴傻,怕是识不了几个字,她还是非常忠实地扮演着目不识丁的九公主,跑去……频繁地请教了君宁天。
  “摄政王,这个字怎么念?”
  “摄政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摄政王,这本书是不是缺了几页啊?”
  君宁天本是不冷不热地逐一解答,可被人打扰的次数多了,他的那张俊脸就不受控制地冷了起来。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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