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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落星芒-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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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龙一昂头,不再搭理黑龙,她转而说道:“青龙大哥,如你所说,龙仆一族只要不绝种,我和黑子是不会插手的,但有一事我想提醒大哥,极暗“龙皇”江河的修为深不可测,四千年前,他就有屠灭黑子的实力,奈何他一念之仁,上了黑子的贼船,去了极暗,给龙仆一族当家作主,异日他要是和你的老大生死相对,我实为担心哪”
一声龙吟出口,青龙金石般的笑声响彻苍穹,“妮娜,你不用跟我绕着弯儿说话,我的老大风光霁月,品xìng高洁,人家才不用我帮忙,以我对他的了解,只要他认真,这世间绝没有人能一对一的把他挑落马下,你放心吧只要是公平决斗,我青龙绝不出手,这是我的承诺。”
“好,一言为定。青龙大哥,多谢你为龙族所做的一切,妮娜代表龙族拜谢了。”
“嘿嘿嘿嘿,妮娜,客气话不用说了,我这就要走了,不过…不过我听到黑小子在我身后骂你哪”
“什么?它敢……。”
“哇哇,我没有……,青龙,我黑子跟你誓不两立……。”
“哈哈哈哈……。”
望着撕咬追逐,渐行渐远的夫妻俩,小沙的心情无比的愉悦,能顺利的完成青龙的遗嘱,并且撮合了几千年吵闹不断的黑龙白龙,龙族终于传承有序,希望亦不再遥远,小沙如释重负,从此责任已了,海阔天空,它可以继续跟着老大纵横捭阖,笑傲天地了。
“嘿嘿,黑子,用这样一种方式告别,即免了别离之苦,又充满了嬉笑怒骂的戏剧xìng,只是苦了你,你自求多福吧不要怪我,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龙尾一摆,小沙瞬间消逝在了茫茫的极北冰川。
……
一晃两年,龙翼大陆这段时间超级平静,修真豪门仿佛一下子遁世隐踪了,再难听到大佬们哪怕一点的huā边新闻,龙翼如今以彤山城为界,北边归了极暗人,当然刨去重回天道院怀抱的落日城,南边雪原、巴蜀还在龙翼修真界的掌控之中,至于拉玛山脉也一分为二,以火山喷发横断的中拉玛为界,东边归了极暗,西边仍然归属密域。
平静令人郁闷的平静
后北星时代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引起天下为之侧目,人们好像累了,审美疲劳了,或者心里原本有了神,其他的神就很难进驻了一样。
实际上还是有人弄出了不大不小的动静,可给人的感觉总是索然无味,总是寡淡不鲜,提不起精神予以关注。
其一,凡间四大家族潮汐城冷家的嫡孙冷继祖英年夭折,被一高手击杀在自家门前,冷家的哀伤自不必说,可日渐势弱的玛族人不干了,玛族族长群佩多吉公开谴责密域宗门言而无信,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大放厥词,说什么冷继祖之死纯属密域所为,目的是为了让冷仇继承家主之位,吞掉冷家,进而独霸西拉玛,脏水着实泼了密域一身。
这番论调惹得已经焦头烂额的逍遥子拍案而起,其大弟子“天尊”向道只身前往神山,一脚踢碎了玛族人梵天神殿的大门,与群佩多吉交手恶战,轻松胜出,一举让玛族人颜面尽失,再也不敢跋扈叫嚣。
此役过后,玛族人彻底退出了潮汐城的竞争舞台,密域正式掌控了西拉玛。多年以后,玛族人沦落为纯粹的凡人信徒,梵天苍融留在龙翼的唯一的血脉,湮灭在了浩渺的历史长河之中。
其二,苦守龙翼东南两山郡的天道院弟子天岩离开了,他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挑两山郡向北的五座城池,直抵通海河边,致使这一小块土地再也没有极暗修者,然后他东入天倾山脉,西进极地山脉,连剿九股为祸桑梓的山贼,两手血腥,杀戮盈野,却也保得了一方平安,接着他背起行囊远离了这里,再也没有回去,不过他却留下了“铁血忠魂”“血鹰”“独行尊者”等等的名号和脍炙人口的诸多传奇。
其三、晨曦城展家再度辉煌了,离家经年的家主展青回乡了,他变得强势无比,一身修为凌云绝顶,傲世四典之一的《剑典》在他身上绽放了无尽的华彩,他给家族注入了新鲜血液,展家再次腾飞并且辉煌了,晨曦城的极暗修者没人敢惹展家,现在的晨曦城极暗人说了不算,一切得看“剑尊”展青的脸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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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再见伤情
其四、天道院的弟子童桐挤入了龙翼大佬的行列。几年来,极暗人从没有放弃过夺回落日城,尽管实质性的袭扰不多,暗地里却变着花样的难为天道院,打击天道院。年前,极暗修者竟然请来了青岚大慈悲天神殿的神僧“降魔者”瓦德纳大师,点名和天道院讨论佛道修行理念上的孰是孰非,这他**的哪跟哪儿呀这分明就是文比,叫板来了。是日,极暗“平岚王”江石陪着“降魔者”瓦德纳大师踏上了天道峰,于是一场辩论展开了,“道佛不同路,修心修体不同屋”,这是龙翼修界的祖训,可在当今这个动荡的大时代,一切皆有可能。这场辩论持续了三天三夜,最终的结论还是老三篇,瓦德纳呵责天道院守旧古板,不能兼容并蓄,天道院指责瓦德纳沽名钓誉,目的不纯。舌战演变成了火药味极浓的挑衅,脾气火爆的“降魔者”瓦德纳当场约战昊武真人,可出战的却是一个矮胖的年轻人,他手持一尊“幻祖佛像”,印结变幻莫测,似是而非,威力却惊天动地,把毫不在意的“降魔者”瓦德纳大师三振出局,大涨道家气焰,一举令修界哗然,“道尊”童桐的威名如今是响彻云霄。
其五、天倾山脉深腹地,号称“噬仙魄”的原声区出现两个功高绝顶的野人,或者说是两个以生命探索极限的亡命修者,没人知道他们是谁,更没人知道他们是如何生存下来的,顶级凶兽遍布的地方,就是真正的大神也望而却步啊
诸如此类的事儿仅仅引起了一时的热议,随即便无影无踪,好似平静的湖水被人扔入了一粒石子,波澜过后,湖面依然如镜。
传统意义上的世事就是如此,没有人可以永恒的存在,也没有什么事是无法忘记的,然而现实中却有个别例外。
两年间,“神魔”北星的许多隐秘的战绩被人一一翻了出来,修真界这才知道,传说中的天道弃子如此的不可思议,如此的超越辉煌。
也许是因为北星不在了,也许是关注的人太多了,龙翼修界形成了两种潮流,一种是中阶年龄偏大的修者,也就是不上不下闲着没事的,他们的追捧衍生了一股“研究热”,重点在于北星的成长经历、性格和情感;一种是普入道门的初修,每一个人都满怀憧憬,梦想着复制“神魔”北星的故事,从而诞生了一股“效仿热”。
这两种潮流曾经被高端的存在刻意的打压过,可阻挡得越强烈,反弹的越生猛,久而久之,龙翼修界的大佬们也就听之任之了,只是自己管束自己的弟子不可效仿就好。
历时两年,“神魔”北星的热度不降反升,他的人尽管淡出了世俗的视线,可他留下的传奇故事依然脍炙人口,广为流传。如果说他是曾经最高端的一个存在,那是瞎说,或者是一种人们的心理预期,但说他在短短的二十几年成就了不亚于四大宗门宗主的高度,每一个人都会欣然颔首。
“神魔”北星,他正以他的独特的经历和魅力,在后北星时代,依旧延续着无法超远的传奇。
……
天域大漠的极北,拉玛山脉东部和迷途山脉西部的交汇处,龙翼大陆最凶邪诡谲的,最臭名昭著的无生死地,连修真、苦修、邪魔通通忌惮跬步的绝地“凸沙坳”中,沙暴、沙崩、飓风、流沙、鬼沙肆虐横行,它们如今更加的狂躁了,不停的扩张着领地范围,按这个势头发展下去,龙翼早晚一片黄沙,生机绝然哪
这样恶劣的条件下,“凸沙坳”怎么会有人难道又是一个徒步穿越的疯子?
不错,的确有一个疯子在此徘徊,他在以修者的无上毅力锻打着道心,他无惧沙漠的浩渺无边,无惧苍天的无情,无惧重重磨难,他无限的接近着死亡,渴望着死亡……。
干渴脱力灵力枯竭元婴萎靡这一切都无法阻挡他前行的步伐,被流沙吞了,被沙崩埋了,被鬼沙迷了,被飓风吹了……,一次又一次,他把他自己从死神的嘴里拉了出来,他在无尽的哀伤中顽强的坚持着。
徒步穿越“凸沙坳”,那是对人性的一种考验,道心不坚毅者,没有做好死亡准备的人,绝对的十死无生,至尊级数的修者也不例外。
这不,那个人遇到麻烦了,小两个月来,他不仅完全晕头转向,而且弹尽粮绝,谁知这要命的时候十几头穷凶极恶的沙狸兽窜了出来,让情况更加危急。
沙狸兽,乃龙翼狸兽的变种,又称风狸兽、风生兽,它的样子变化不大,个头也小了不少,可其凶残的程度却井喷般的暴涨,一百头普通狸兽也不是一头沙狸兽的对手,而且此兽已经荣登凶兽百榜,是个极难对付的顶级家伙。
它们刀枪不入,火烧不死,遇沙更烈,遇风复活,在天域大漠是极其罕见的玩应儿,谁能遇到它,那可是“命中富贵”,必死无疑。
舔了舔干裂皴破的嘴唇,天岩苦笑着祭出了“断情刃”,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他知道沙狸的厉害,以他的程度,状态巅峰时应该问题不大,可如今这种情况,除了舍命一拼,别无他途。
十二头目露嗜血光芒的沙狸环伺周围,它们把天岩当成了盘中餐,嘴边肉,不过对那把破菜刀,它们却有着深深的畏惧,这也是迟迟没有开战的原因。
风沙没有停止,凶兽凶残的本性终究不耐久等,它们还是宛如闪电一般的突袭过来。
黑芒闪过,一头沙狸被锋利的刃芒斩断了双股,然而令人叹为观止的一幕出现了,那沙狸血溅沙地,悲嘶不已,可转瞬遇风重生,悍不畏死的再次冲了上来。
于是在天域大漠的无生死地“凸沙坳”,一场永无休止的大战疯狂的持续着……。
斗转星移,新的一天,晨光如金子般洒落。
可那场杀戮仍在进行,天岩双目猩红,气喘如牛,沙狸也有所疲惫,但攻击的频率不降反升,它们的凶性被彻底的激发出来,它们非要灭了眼前之人不可。
蓦然,极远处,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一座悬浮于黄沙之上的宫殿,一座会跑的宫殿若隐若现。
它宛如幻觉,宛如海市蜃楼一般,那么的不真实,那么的虚无缥缈,那么的玄幻神奇……。
它停住了,它停在了一处沙丘之后,似乎平静的关注着这边的人兽大战。
天岩快要支持不住了,他的灵力早就在“凸沙坳”中耗尽了,再加上这一天一夜的鏖战,他已然是强弩之末,摆在他面前的道路有两条,一条是亡命逃窜,或可有一线生机;另一条是与这些杀不死的沙狸兽血战到底,直至一方彻底的消亡。
天岩当然知道这些,他更知道沙狸兽并非没有弱点,它们的遇风重生是有限度的,已经彻底的死了两个了,可剩下的十头依然凶悍,刀芒再也使不出来了,天岩全靠“断情刃”本身的锋利在御敌,沙狸兽刀枪不入的特点尽显,天岩在步步后退,嘴角有血涎滴落,他伤了。
远方那漂浮的宫殿动了,它缓缓向此而来。
突然,一头沙狸兽发出了撕心裂肺,惶恐惊惧的嘶鸣,众兽同时停止了进攻,个个缩头缩脑,惊慌失措的盯着远方,确认了是那个令它们极度畏惧的存在之后,沙狸兽夹起尾巴,电闪而逝。
疲惫欲死的天岩忪愣的瞅着那海市蜃楼一点一点的飘近,他发现了不对,不是海市蜃楼难道是真的不成?他大惊失色,百思不得其解。
金碧辉煌的宫殿,石阶、古道,小桥、流水,闪烁着光芒的球星结界,这一切的一切太过离奇了
一抹波光闪过,结界化开一个口子,似乎等待着什么
天岩面色一变,转而释然,他迈开大步,坚定的走入了结界,走入了未知,走入了那渺不可测的神奇……。
……
缓缓的睁开眼睛,一番温养之后,天岩感觉到了他的元婴重新恢复了灵动和鲜活,尽管躯体疲惫依旧,可他已经具备了面对一切的能力。
结界边缘,天岩注视着外面狂躁的世界,风沙漫天,遮云蔽日,充满了毁灭的味道,而这里面确是另一个极端的世界,平静,悠闲,懒散,宛如怒海狂澜中的一潭静水,让人瞬间遗忘了一切,有种老死在这里,亦不枉此生的感觉。
摇了摇头,天岩驱逐着这种念头,他的生命饱含着纠结的坎坷,他明白,他不需要这样的地方,他不属于这里……。
“前辈,感谢危急关头您施以援手,天道院演武堂弟子天岩打扰了,大恩不言,如果没有其他吩咐,请您赐告名讳,开启结界,弟子告辞了。”
沧桑的声音回荡在结界之中,天岩恪守着本分,不猎奇,不冒进,赤子热诚,大气厚重。
“你…你去向何方?”
一个同样沧桑的声音如不竭溪流般响起,无头无尾,没有来处,没有归结,永恒存在又杳渺无痕。
天岩的神情骤然变得凝重,他听得出来,这是一个真如随性,自在圆满,神通天地的大修者。
深施一礼,天岩恭声答道:“弟子来自迷图,徒步横穿‘凸沙坳’,西上拉玛山脉,跨怒海,去青岚大陆。”
没有丝毫的废话,天岩光明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经过多年的锻造锤打,他的性情更加沉稳,更加无遮无拦。
一抹淡金色的庞大的神识袭来,天岩微惊,连忙祭出他自己的神识迎上,凛然无惧。
普一接触,淡金色的神识便立即退去,随即封印骤开,声音再起,“不见伤心,见亦伤情,你出去之后,沿着沙丘脊背所指的方向,二十里外就是东拉玛。”
双拳紧攥,天岩没有回头,飞快的跳出结界,疾射向西,乍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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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冷家传人
第七十五章冷家传人
“唉兄弟重逢,相隔咫尺,却恍若天涯,人生的遗憾,此味最伤人……。”
“老大,你思凡了,算算小巫子也该快出关了,要不…要不等他完成祭练,咱们出去走走?”
小沙的话令我怦然心动,是啊两年多了,悠闲的呆在这“辉煌神殿”之中,人沉淀了不少,静极思动,未竟的事儿,仍需有个了结啊
神思悠游,我似乎回到了那惊世一战的现场。
古风捏爆“龙魂珠”之前,我已经有所感应,亡命的祭出了“虚空印”,不明方向的遁走逃窜,谁知冲入了撕裂的空间,撕裂的黑洞。
我太低估古风的“龙魂珠”了,如果不是误打误撞,我绝对难逃那场毁天灭地的爆炸,一定会和亿凡一样灰飞烟灭,形神俱毁。然而黑洞之威同样恐怖,那股攫取一切生机的庞大的吸力,那股令人惊悚的吞噬感,那股无力抗争的绝望,至今让我不寒而栗,我几乎mí失在那黑暗的漩涡之中,被它分解成宇宙尘埃,若不是我星空矩阵的诡异,若不是有磁力护体,我的结局,恐怕比古风和亿凡更加的悲哀……。
历尽千辛万苦,我终于划破空间,重回阳界,迅速的潜迹至“凸沙坳”,躲入四处飘游的“辉煌神殿”,养伤休憩。
然而许多东西都发生了重大的改变,我的现状堪称生不如死,我再也不是曾经的北星了。
半年后,小沙回来了,“辉煌神殿”热闹起来,我们三个唏嘘不已,感慨万千。之后,我给了“不死冥狍”无尽的至邪黑芒,用于重结“巫神珠”,它高兴的直翻跟头,它对我说,至邪黑芒是比怨鬼灵煞高阶了不知道多少的诡异存在,用其作炉鼎,一旦“巫珠”始成,那它将更加的强大,距离幽冥之主的层次近在咫尺。
……
潮汐城更加的繁华了,如今这里多了几分喧嚣,少了几分神佛味道的肃穆。
自从几年前密域“天尊”向道大闹神山之后,群佩多吉失踪,西拉玛的玛族人彻底的丧失了神权,大喀山的光芒褪尽,如今的梵天神庙已然成为贫苦玛民皆可朝拜的普通神殿,尽管香火比之以前旺了不少,可实质上的内容却是辉煌泯灭,玛族人不再高高在上,不再是玛民的主人,他们属于过去的记忆,茶余饭后的谈资。
潮汐城吉祥埠,昔日的门面不知道扩大了几倍,装饰更见奢华,冷家人的买卖越做越大,不招惹嫉妒才怪了。
今天是个大日子,冷家家主冷无庸一百零八岁寿诞,这在潮汐城是了不得的大事,凡是西拉玛有头有脸的人物,无不一一到场祝贺,吉祥埠沸腾了。
这些年潮汐城各大商家的日子好过无比,各行各业都在蓬勃的发展,原因有很多,最为关键的是路路畅通,玛盗肆虐的日子一去不返,加之极暗入侵,南部的龙翼人纷纷北迁,为潮汐注入了新鲜的血液,冷家更是大度,敞开了xiōng怀迎接八方来客,展开了层层合作和联盟,无数的富豪搭着冷家的顺风船而产生。当然,获益最大的不言自明,冷家在潮汐城是不可撼动的老大。
所以冷无庸的高龄寿诞,不用冷家人自己伸手,摇旗呐喊的就准备了一切,据说届时盛大无比,焰火持续十夜不停,各种助兴节目层出不穷,流水席更是囊括了晨曦城所有的饭庄和酒肆,足见一斑。
风闻这场寿宴的意义非凡,冷无庸老家主要正式退位,将家业交给子孙,然而具体由谁接棒,还是个难解的谜题,外界猜测纷纷,却不得要领。
冷家传人,本来十分明晰,可自打老家主最喜爱的孙儿冷继祖夭折之后,这一切就变得扑朔mí离。
按照昔日玛族人、密域、冷家三方的约定,冷继祖不在了,新晋密域“尊者”冷仇理当自动胜出,可不料想老家主冷无庸态度骤变,誓死不从,密域多方交涉无果,气得前来谈判的修者吹胡子瞪眼,又毫无办法,冷家如今势压潮汐城,密域又是最大的利益共享者,打也不是,骂也不是,一时还真就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整治冷无庸,无奈之下,只能禀明宗门,等待最高指示。
黄昏,潮汐城外一座秘密的庄园,两道光芒闪过,堂内出现了两个人影,早已等候多时的几人躬身施礼,齐声说道:“见过向道、冷仇两位大佬。”
“免礼,事情怎么样了?”
“回禀天尊,今晚冷家主寿诞之日便可揭开谜底,经详细筛查,冷家有机会继承家主之位的子弟共有三人,分别是冷无庸的六侄冷敬仁,玛族人群佩多吉的四弟子;侄孙冷继超,苦修孟氏家族的弟子;再加上冷仇尊者。”
“哦这么复杂,谁的可能xìng更大?”
那人接过下人端来的盖碗茶,分别放在了向道和不言不语的冷仇桌旁,才恭敬的答道:“如果从威望、影响力和呼声来说,没有人是冷仇尊者的对手,但关键在于冷无庸,他的心意难以捉mō,是个很大的障碍……。”
话说得很隐晦,这是个聪明人,他给冷仇留足了面子。
向道却听得稀里糊涂,他眉头一皱,转而淡然的说道:“冷师侄,你有何打算?”
冷仇闻言摇了摇头,外表bō澜不惊,可心里烦躁无比,冷继祖是谁杀的,他动用了一切力量彻查,却一无所获,原本tǐng好的局面,随着冷继祖的死亡,烟消云散了。
他深深的清楚,那个老东西一直怀疑是他杀了冷继祖,冷家传人,家主之位,他已经是局外人了。
此次前来,逍遥子为防事情有变,特意指派向道随行,这让冷仇很不舒服,向道在他心中是个不识时务,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傻蛋,他的到来只能掣肘,却与事无补。
本来冷仇已经布置好了一切,他根本不想借助密域的力量,可向道的出现令他多有忌惮,不得不重新调整战略。
“不行就把这个hún蛋一起杀了”,冷仇yīn毒的暗想。
……
吉祥埠灯火辉煌,亮如白昼,四方豪杰云集于此,来的都是头面人物和豪门望族,身份地位稍差一点的,没有贵宾玉牌的,对不起,您只能选择冷家其他庆祝的场地,所以进得了吉祥埠的,才是潮汐真正的大佬。
偌大的宴宾厅不足百人,外边锣鼓喧天,喧嚣热闹,可吉祥埠却戒备森严,十分的安静,男男女女低声交流,一点都没有寿诞的喜庆之气,反倒像一次极为严肃的聚会。
冷家六股重要的成员、子弟齐聚一堂,一看就是有大事发生,至于那些受邀的重量级数的外人,只不过是见证者而已,跟下一届家主第一时间搞好关系的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的,谁都心里有数。
一声清咳过后,一身素服,皓发如雪的冷家家主冷无庸,在他两个儿子冷敬业、冷敬功的护佑下走进了宴厅。
见礼声此起彼伏,冷无庸微笑颔首一一招呼。
“咳诸位不必客气了,今日能进入这吉祥埠的,都是冷家的亲人盟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冷家逢此大事,还需多多仰仗各位的鼎力支持,无庸谢过了。”
深施一礼,众人纷纷躲避,不敢承受。
“呵呵,冷家家主之位,我已经做了几十年了,虽然没有令冷家雄起,却也守住了家业,我铭记着祖训,殚精竭虑,恪尽职守,才创下今天这番局面,我老了,恐怕天命不永,所以选了这么个日子,当着诸位的面儿,定下传承之人,自此金石不易。按理说冷家子弟个个都是好样的,谁来做这个家主都绰绰有余。但祖宗的法度摆在那里,举头三尺有神明,我希望…咳咳咳…希望冷家人xiōng襟博大,可以拥戴新家主,我选定的是……。”
冷无庸环视着屏声静气的众人,才铿锵的继续说道:“我选定的新家主是我的六侄冷敬仁。”
大事鼎定,冷无庸一屁股坐在了太师寿椅之上,脸sè有点苍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伤了,伤得还很重。
边上的冷仇闻言闭上了眼睛,他心中暗想:老家伙,果然如此,你这是逼着我杀你,逼着我灭了冷家啊
一组暗号打出,冷仇沉默不语。
向道很直率,他也不适应这种场合,他拽了拽冷仇,叹道:“师侄,事已至此,咱们走吧”
“哼要走你自己走,我是不会放弃的。”
新家主长得方头大耳,气势非凡,他站在了冷无庸的身后,接收着冷家人的参拜,接受着外人的祝贺。
“咳咳咳,怎么,还有冷家人不过来拜见,难道他要自绝于家族不成?”
老爷子的这话是说给冷仇听的,这可急坏了的冷敬业,他满头大汗,一个劲的给冷仇使眼sè,可那位置若罔闻。
“嘿嘿,爷爷,我想知道,我冷仇差在了哪里?”
一石jī起千层浪,众人这才明白,冷家家主之位的交接,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当。
目光一凝,冷无庸嘴角一阵抽搐,可见心中的怒火之盛,“冷仇,密域和冷家的关系今非昔比,我的寿诞,逍遥子大尊都送上了厚礼,chún齿相依,有些事我会面呈逍遥大尊,无需赘言。倒是你,若还想继续做冷家的子弟,立即过来拜见新家主,否则冷家容不得异类。”
“哼冷家有什么好?一群鼠目寸光的老顽固……。”
“住口仇儿,你失心疯了吗?还不闭嘴给爷爷磕头认错”冷敬业闻言急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磕头认错?哈哈哈哈,这天地之间还没有人配让我冷仇磕头认错之人”
长身而起,冷仇的气势暴涨,威严尽显。
震惊出乎意料的震惊冷家众人目瞪口呆的盯着这个逆祖无良的hún帐小子
宴厅的一角,一个瘦硕的老者在自斟自饮,他长着一张极端恐怖的脸,苍白如铅,褶皱堆砌,他满头灰丝,他的手…他的手骨瘦如柴,整个人没有半点生机,他如果躺下不言不动,那就是一具死尸。他绝不是冷家人,更不是宾客,他什么时候来的?他怎么来的?没人知道,更没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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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戏中有戏
冷无庸坐下了,他笑眯眯的盯着冷仇,一脸的鄙夷之sè,众人也跟着冷静下来,老家主不发话,谁都不敢吭声。
“爷爷,这是我最后一声叫你爷爷,从此再也不用了。你,就是你呀对待我像对待狗一样,残羹冷炙,衣衫褴褛,动辄非打即骂,我还不如一个畜生。你当我是祸根,几次yù杀之而后快。十五岁之前,我天天担心的是剩饭里有没有毒,天天睡在chuáng板之下,很怕一觉之后,再也不能醒来,每每想到这些,我都觉得你该死该千刀万剐冷家该下阿鼻地狱”
面sè涨红的冷仇无所顾忌了,他当着潮汐城最高端的一群人物面前,酣畅淋漓的发泄着他的怒火,他的郁结,他压抑多年的xiōng中块垒。
这一刻,每一个人都愿意倾听,每一个人都目光闪烁,包括那个角落里死气沉沉的老者,他同样若有所思。
“我是在苦与泪,血与火中长大的,我对冷家充满着刻骨的仇恨,而这仇恨的根源,都是因为你呀你个老hún蛋。”
“你骂完了吗?”冷无庸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没有骂你怎么能洗刷我满身的伤痕,我满心的屈辱,我,要让你为我母亲偿命,我,让你们冷家付出代价”
“呵呵,咳咳,哈哈哈,我还是没有看错你,果然是反骨逆子,就你也妄想坐上家主之位,卑贱的骨血,你八辈子都是痴心妄想……。”
冷仇闻言双拳紧攥,骨节青白,浑身不可遏制的颤抖着,角落的老者也是面sè一冷,一整杯烈酒下喉,冷无庸的话似乎也触动了他的往事。
一声凄厉的啸声出口,冷仇疯狂了。
“师侄,你稍安勿躁,宗主有谕:事不可为,冷仇不可强求,更不可搅乱寿宴,速速回宗。”
“放屁向道,我尊你是前辈,给你几分薄面,可你不要胡说八道,你到底是哪头的?我冷仇认定的事,不撞南墙绝不回头,就是宗主在此,也是一样,除非你杀了我。”
双目猩红的冷仇缓缓转身,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我要杀了你,老hún蛋”
“哼反骨逆子,你不是已经做了吗?你暗杀我的魔崽子哪里去了?可我冷无庸依然在此,有胆你现在出手,你才配‘毒尊’之名。”
一言jī起惊天风雨,宴厅顿时议论纷纷,孙子暗杀爷爷,这能是真的吗?
此时此刻,最焦心的无疑是冷敬业,他一直觉得冷家亏欠冷仇,可事情演变到这种不可收拾的程度,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也是万万难以化解的。
一声遥相呼应的长啸响起,冷仇yīn狠诡谲的笑了,他负手走上堂前,冷漠的环视着众人,平静的说道:“今天就是偿还一切的时候,所有的屈辱,所有的苦楚,所有的仇恨,都将赎回,我冷仇要得到我应得的一切。”
哐的一声,吉祥埠紧闭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无数个人影凌空而入,冷家的黑衣守卫,被来人砍瓜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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