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拭剑春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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喙。”王启凡微微笑了一下道:“李兄不愿明说也无妨,那么请容许我再请教个问题,对女子实行暴力算不算正道行径?”
第二十七章 王朝遗梦珠沉海 名剑藏锋叶入尘(上)
陆子瑜听到这话,芳心紧紧揪起,一阵搐痛。她心想泰山五鹰大概已把自己来寻仇的事转告王启凡,只不过他万万想不到自己会在场,不然心里有鬼料也不会用这问题来质问。李严基是个直爽之人,受不了王启凡纠来绕去,气怒道:“这哪用问,欺凌妇孺谈何正义。”王启凡接过他的话头道:“这样看来李兄就算不得正义之士啦,你昨晚对我们欧阳香主先辱后奸可是不争的事实。”李严基被扣上这么一顶帽子,气打一孔出来,叱骂道:“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李某行事光明磊落,身正不怕影儿斜,你便是舌灿如莲,也休想血口喷人毁我清誉。”
群豪俱知李严基练的是必须疏远女色的童子功,又知他功力未毁,哪会相信王启凡一派胡言。欧阳汀兰耳听王启凡说出那句话,明摆着叫自己难堪,神色一改,冷瞧向他。王启凡依然故我道:“李兄,人证物证俱在,你何必矫饰,难道要逼我叫证人出来对质?”群豪虽不怀疑,李严基却咽不下一口气,怒腾腾道:“李某行得正坐得直,震不怕红炉火,你尽管叫人来抹黑我。”
吴广进侧过身轻声劝道:“李兄,大家都信得过你为人,你何用与无耻贼子较真。”李严基也低声道:“吴兄,我这人认死理,就要看看他能玩出个什么花样。”王启凡趁他们交头接耳之际,轻拍了一下手。不一刻,昨夜去黑狱带李严基的那穿紧身衣女子从堂外走了进来,盈身拜见了杨豪才、王启凡等人。欧阳汀兰瞅了瞅那女子,面露迷惑之色,檀口微启欲压。王启凡指示那女子道:“如萍,你就把自己昨夜看到的情形一五一十兜出来吧?”
那女子如萍口称是,面对群豪说道:“前天傍晚李严基见欧阳香主落单,起了不轨之心。幸好欧阳香主机灵,设计制住他,关进黑木堂狱室。昨晚我奉欧阳香主之命去黑木堂把她带到朱雀堂讯问,不料他的同伙赶到,那人武功极高,反而擒住了欧阳香主,我本想助欧阳香主一臂之力,结果却被点了穴道。李严基解除束缚后,动手动脚恣意轻侮欧阳香主。欧阳香主鄙弃其人,极力反抗叫他住手。不意他竟变本加厉,一力撕碎欧阳香主的衣裳,与他那同伙轮流行奸,并得意洋洋称自己的童子身打小就破了,童子功只是骗人的玩意。”她言之凿凿,一会儿模仿欧阳汀兰声调,惊惶失措,一会儿学着李严基口气,骄横跋扈,说得绘声绘色,欲教李严基在铁证面前百口莫辩。
男人不比女子,女子是否处子之身可以验证,男子却不大可能。因而李严基有没练童子功难作稽考。在未知和难知领域造谣乃聪明之举,王启凡这招棋算下对了。而谣言的可畏之处就在于听者摇摆不定易于轻信,群豪听到后面不免窃窃私议,质疑李严基的品性。悠悠众口甚于百川,不得不防。李严基数十年如一日不近女色,守身如玉堪比贞妇烈女,这毁谤若然得逞,无异于宣示他是虚伪狡诈之徒,谎言欺世以盗佳名。他命可丧名不可毁,怒叱道:“妖女,你少妖言惑众。”
王启凡道:“李兄,纸包不住火,现今你的丑恶行径昭然若揭,你还有何脸面自居侠义道?”李严基怒不可遏,当场就要摔杯发作。吴广进劝阻道:“李兄,他们挑拨是非,是要离间咱们正道力量,你切莫情急落入他们圈套。”他明着与李严基说话,用意则是说给群豪听。群豪少有主见,一听又觉这话在理。李严基非性子稍急却非暴躁之人,当即隐忍下去。
王启凡没挑起波浪不干休,满带鄙夷道:“原来所谓的正义人士都是护短之辈,恶恶相护,放纵朋辈奸掳掠。”冲霄子反斥道:“你们神龙想要以言辞之利兵不血刃分化我们正道力量,这种如意算盘多亏了你精打细算铁算盘打得出来。”王启凡道:“王某从来实事求是,不会含血喷人,道长无谓强词夺理。”他一口咬定冲霄子袒护李严基,纵容其行恶造孽。
李严基为表清白,冲欧阳汀兰喝道:“妇,你说话。”欧阳汀兰好像寻思入了神,愕然道:“你要我说什么?”李严基凶怒道:“你莫装糊涂,李某可曾对你有无礼之举?”欧阳汀兰没被吓住,瞥视着他反诘道:“难道没有吗?”李严基猛想起自己确实做过一些逾礼举动,一时为之词穷。群豪看他被欧阳汀兰短短一句话问得无言以对,疑心复萌。
陆子瑜昨晚之事清楚不过,执言道:“欧阳香主,你应该知晓,任何一门功法的运功路线都有区别,凝结起来的真气也各不相同,据在下所知李大侠所学所用正乃童子功无疑。童子功一沾女色即前功尽毁,李大侠功力如旧,又如何对你不轨?”巧手书生易容术秘笈里有记载改变声线语调的方法,她依法而为,虽仍清脆悦耳,但已和本来声音大相径庭,别人殊难辨别。
群豪亦知每门内功心法互异,可限于自身修为浅薄,难以辨识。欧阳汀兰杏眼蒙蒙,如愁似怨,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声不吭。王启凡质疑道:“你说自己能识别功法特征,这是一面之词,我们哪知道你是不是跟李严基串通一气,空口说白话替他作伪圆谎。”他不说话倒罢,一说话就撞上了刀口上,陆子瑜漠视道:“咱们俩比试比试,看我是不是大言不惭。”王启凡见他年轻,未放在心上,爽快道:“等真相水落石出,王某随时候教。”
陆子瑜冷冷一视,暂将仇恨抑住,转口又对欧阳汀兰道:“欧阳香主,你是一个女儿家,纵然失足跌入火坑,可将来总要成亲生子,你真的愿意背上这等污名,令你的丈夫儿女蒙羞吗?”欧阳汀兰忽没头没脑道:“你一清二楚的,还来问我做什么?”这话颇为蹊跷,陆子瑜微怔道:“你这怎么说?”欧阳汀兰气苦道:“你非要我当众出丑才开心吗?”陆子瑜莫名其妙,纳闷地望着她。
正堂众人一见欧阳汀兰这模样,无不生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欧阳汀兰对陆子瑜乔扮的青年剑客有几分情意。其中杨豪才、王启凡、李友川和乐未央尤为惊疑,他们对欧阳汀兰知根知底,知悉她本来是规规矩矩的良家少女,后被一个薄幸书生骗财骗色,从此自甘堕落,沦为玩弄风情的,男人属于她,她不属于男人,从不对男人动情。由于杨豪才与她有过露水之缘,王启凡、李友川和乐未央等人虽情钟心动但明地里却不敢染指,因此她的地位俨然凌驾在其余四大香主之上。然而杨豪才也只是浅尝其滋味,未能俘获她芳心。反正只要她兴之所至,随时随地可以跟某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幽会燕好,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杨豪才等人根据一贯以来的经验判断她向陆子瑜传达暧昧之意是出于策略,不是动了真情,乐见陆子瑜坠入温柔陷阱。
陆子瑜理了理思绪道:“我当然不是要你出丑,只想你讲出真相。”欧阳汀兰道:“要我讲可以,但你得答应留下来陪我。”碎语潺潺,含情脉脉。陆子瑜越听越迷惑,猜不透她意欲何为,暗想今晚群豪必能歼灭神龙会,自己应承下来亦无碍,便道:“好,那你赶紧说。”欧阳汀兰喜色流动道:“那你可不许出尔反尔噢!”陆子瑜点了点头。欧阳汀兰这才对群豪道:“李严基这老东西哪会对女人感兴趣。我不晓得王香主为什么要编排这么个谎言,还蛊惑我朱雀堂弟子诋毁我。”她说着望向王启凡。王启凡曾向她表达过爱慕之意,遭她一口回绝,本欲挟机报复她一下,被她一问稍觉窘迫,道:“欧阳香主莫误会,这都是如萍告诉我的。我原本就说了,欧阳香主智勇双全手段多端哪会被人欺负。呆会请黑木堂定如萍虚传消息之罪。”他做贼心虚,急着找替罪羔羊。如萍经不起吓,跪到欧阳汀兰座位前,求饶道:“香主息怒,这不关属下的事,都是王香主唆使我干的。说这样就能令正道自相残杀。”欧阳汀兰冷笑着瞧向王启凡。王启凡理屈哑口,尴尬笑笑。杨豪才见自己这方起纷争惹群豪笑话,瞟了瞟王启凡和欧阳汀兰,低斥道:“你们俩有什么不痛快以后再说,大敌当前,不要自伤和气。”他是一会之长,说出来的话极具分量,定纷止争立竿见影。
第二十七章 王朝遗梦珠沉海 名剑藏锋叶入尘(中)
王启凡为走出窘境,对陆子瑜道:“来来朋友,咱们切磋切磋。”陆子瑜就等他这句话,立身走到场中。王启凡意在制伏陆子瑜,以便把众人视线转开,整了整衣裳,也站到正堂中心空阔地。陆子瑜一心杀他复仇,不讲江湖规矩,猝然拔剑发难。剑光流溢,剑气萧森。她曾在乐未央、李严基、欧阳汀兰和如萍面前使用过青虹剑,四人陡见宝剑出鞘,乐未央、李严基和如萍疑窦暗生,欧阳汀兰却面有喜意。乐未央与李严基、如萍的疑窦又不尽相同,乐未央疑的是陆子瑜如何从一绝色美人变成一青年剑客,李严基和如萍疑的是莫非昨夜闯进朱雀堂救人的那儒生竟是陆子瑜假扮。至于欧阳汀兰喜的则是自己预料没错,陆子瑜的确就是昨晚点了自己穴道的那狠心男。女人洞察分析能力欠奉,直觉倒十分灵异,起初陆子瑜一说话欧阳汀兰便预感到她是救走李严基之人,她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何会对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怀有念想,总之藕断丝连不欲想偏入想。
王启凡武功与吕柏盛在伯仲之间,被剑光一罩,慌了心神,疾步后退。陆子瑜心意已定,青虹剑展转,漫云剑法挥洒自如,衣光剑影共轮旋,仿若风起风涌云卷云舒,剑气缭绕敌手,只等凝聚一团取敌性命。王启凡使了数种身法都未能脱离剑气笼罩,冷汗直淌,惶恐道:“朋友,咱们说好是较量切磋,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何以咄咄逼人?”陆子瑜眸光森冷,待时机成熟,漫云剑法第八式“云消雨散”十三个变招齐施。青虹剑剑光倏起倏止,之后猛地光芒怒放,激射四座刺目夺神,使得众人睁不开眼。
等众人回过神重新睁眼,场心争斗业然尘埃落定。烟消云散唯见陆子瑜剑尖斜指肃然轻立,王启凡心口连中三剑,闭目死在血泊里。群豪看陆子瑜一举剪除了敌方一大能手干将,欢声雷动,李严基尤其连连喝彩。神龙会这边出师不利折损大将,杨豪才、李友川和乐未央等人静穆沉脸,欧阳汀兰却表情复杂,喜忧参半。杨豪才阴冷道:“看来黑木堂香主吕柏盛也是伤在阁下手里了!”陆子瑜旧仇遗恨终得报雪,心事雨霁天晴,可是却感受不到快意,对杨豪才的话置之不理。
杨豪才吩咐身旁两名弟子道:“把王香主抬下去,叫泰山五鹰进来。”两名弟子去后不久,泰山五鹰即匆忙赶至。杨豪才道:“五鹰,你们与王香主平素交好,他现在遭人毒手,你们就替他报仇吧!”说完指了指陆子瑜,示意泰山五鹰即刻动手。泰山五鹰见一名男子手持青虹剑,顺理成章想成是陆子瑜的,来此杀王启凡为陆子瑜出头。五人当即将陆子瑜围住,大力鹰爪功蓄势待发。二鹰右掌已失,改练左手,一看架势就知尚没练到家。
陆子瑜杀了王启凡后,恍觉杀人太过无趣,于今她除了想戮杀蹂躏自己的那恶徒外,无欲再造杀孽,对泰山五鹰道:“你们回泰山吧,我不想杀你们。”未战先怯有失风范,泰山五鹰岂肯轻易罢休。五人一样心思一齐出招,五只鹰爪分别抓向陆子瑜头颅胸口后心及双臂。陆子瑜心料不立威难教他们知难而退,青虹剑一扫,施出“黑云压城”的五大变招。她功力远胜当日在树林遭遇泰山五鹰之时,五大变招一出,尽数破解了敌招,并在每人手腕上划开一道血痕。泰山五鹰瞬间败阵,知陆子瑜剑下留情,若再恋战必定不幸,一溜烟出门去,也没和杨豪才打声招呼,想必往后不打算联络了。
杨豪才还想叫人出战,陆子瑜阻断道:“杨令主,你若心怀不诧,大可亲自赐招,无需再叫人来枉自送死。”杨豪才本意是连番命人挑衅,以车轮战消耗陆子瑜内力,然后自己出马,一击定乾坤。既然陆子瑜点明了利害,自己再让人去挑战,多半会引发下属公愤,便打消念头。冲霄子看神龙会失势,乘势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此来不是要血洗神龙会,而是想神龙会就地散伙,不为害江湖。”杨豪才哈哈大笑起来,道:“冲霄道长,古往今来只有请君入瓮之说,绝无引狼入室之理。杨某不痴不疯,像是会干蠢事的人吗?”
群豪早料到是鸿门宴,一开始便有防范,并不惊慌。陆子瑜报仇后心境起了变化,不想再卷入纷乱,决定先行告辞。人各有志,冲霄子、吴广进夫妇和李严基不便强其所难。李严基来不及答谢她昨夜援救之恩,小有遗憾。陆子瑜出了神龙会,打算赴水泊梁山再报仇。没走出多远,忽听背后有人呼唤自己:“喂,你走慢点等等我。”她蓦然回首,却见是提着行囊疾步赶来的欧阳汀兰,懵然不解道:“你跟来做什么?”欧阳汀兰笑道:“人家收拾包袱要跟你远走高飞哩!”陆子瑜听说这话,想起自己是女儿之身,不禁啼笑皆非,遂严词拒绝。欧阳汀兰不言弃道:“我以前是不学好,滥爱薄尽可夫,今后一定为你改变。”陆子瑜懒得与她纠缠不清,管自己前行。
可是欧阳汀兰百折不挠,经过几次三番鸽无果,陆子瑜也就放任她追随左右。两人一离开青州便直奔梁山水泊,半月后才赶到。这半个月中,两人形影相随,欧阳汀兰当然发现陆子瑜乃女扮男装,她自骂愚蠢,然后心血来潮要与陆子瑜义结金兰。陆子瑜起初对她冷冷漠漠,可经她日复一日软磨硬泡,颇为无奈应承下。欧阳汀兰年岁稍长,在旅途中细心照顾她。久而久之,陆子瑜看出欧阳汀兰善心犹存,若果真迷途知返,并非无药可救,便对她大有改观,由此两人情谊日深,同吃同住寸步不离,外人则理所当然误将她们认定为夫妇。
到梁山水泊后,两人借宿在山下一户农家。陆子瑜几次易容偷上梁山,查找当初污辱自己的恶徒。历经数度风波,她终于在铁面阎罗召集的一次聚餐上,查知那恶徒是偷心圣手师无道。她本欲就地出手,一剑刺死师无道,可铁面阎罗等人悉数在场,难以奏功,只好强行忍耐。铁面阎罗召会众人目的是商讨攻伐天响寨,恰巧师无道奉命去查探情报。这正切合陆子瑜之意,于是和欧阳汀兰沿路跟踪,伺机劫杀。师无道自恃武功,疏于防范。
第三日,师无道性发作,欧阳汀兰略施伎俩,将他引诱至一偏僻处。陆子瑜隐匿暗处,待师无道欲行不轨时,蓄势袭击。师无道武功本弱于陆子瑜,又失于先机,在漫云剑法强攻下,不到百招便遍体鳞伤。陆子瑜恨他入骨,更不容情,青虹剑挥斥方遒,漫云剑法杀招层出不穷,又过了数十招,已将师无道逼得全无反手之力。她见时机成熟,再不迟疑,漫云剑法第九式“拨云见日”三十六个变招一气呵成,瞬间刺穿师无道十三处死穴。
杀了师无道后,陆子瑜念及天响寨与路孤鸣渊源颇深,遂与欧阳汀兰转回天响寨报讯。他们到天响寨没两天,铁面阎罗即率领近千人攻至。宋二江等奋起抵御,经过七八次交战,双方均伤亡惨重。铁面阎罗优势在于兵多将广、人多势众,部众前仆后继。天响寨招兵买马才半年有余,人数不足五百,后继无人。为防实力进一步削损,宋二江等便决定避不出战,高筑墙广积粮,死守到底。铁面阎罗屡攻不下,粮草供应不及,部众人心思变,亦不免气急败坏。
却说路孤鸣和陆子瑜边走边聊,忽见前面四人徐步而来。那四人一男三女,那男子从外貌上大抵也就二十来岁,俊异无匹,意态清奇潇洒,飘然若神,行步如同御风,足不点地。三女子其中一名三十岁左近,竟是路孤鸣在汉中遇到的那自称天门弟子的白衣女。另两人看样子皆不满二十,恍似神女降世,一个做尼姑打扮,一个一身粉衣,贵气照人。与这二女相比,云露、苏菱和陆子瑜等女无不黯然失色,一者在天一者在地,不可相提并论。
第二十七章 王朝遗梦珠沉海 名剑藏锋叶入尘(下)
路孤鸣乍见那男子,欣喜若狂,撇下陆子瑜跑迎过去,欢呼道:“义父,你怎么来这里了呀?”那神奇男子居然是失踪多年的沈牧非。沈牧非把路孤鸣拉到跟前,俊眼含笑,上下端详一番,赞许道:“很好,这近一年修为大有进步。”陆子瑜见这一对父子重聚,暗自称奇,心道:“真奇怪,他义父咋地这么年轻俊奇,看起来跟他年岁差不多呀,而且神气湛然,难道是修仙的,长生不老!”
沈牧非瞧向她,误判是路孤鸣心仪之人,招了招手,示意她不必见外,大胆靠近。陆子瑜虽心怀惴惴,但还是红着脸走近。沈牧非问清她姓名后微笑道:“我要是猜得没错,子瑜你定是机缘巧合之下以圆通如意诀吸收了天地灵气,从而一举突破玄功妙境。”其实陆子瑜自己仍有一大堆迷惑未解,听他这样一说,若有所悟。沈牧非不去深究,替路孤鸣介绍同行三女。那粉衣女竟然是贵为皇帝掌上明珠的绝代娇姝楚梦,女尼则是难觅其右的五毒教圣女赵悔。路孤鸣久闻二女盛名,早相见恨晚,今日有幸目睹她们的倾世风姿,不止感到名不虚传,更觉犹胜传闻。沈牧非最后隆而重之介绍那天门白衣女子道:“孤鸣,这位是天门宗主柳夕烟的夫人,也就是你生身母亲。”
路孤鸣哪想到自己母亲会凭空出现,霎那间惊诧哑然。白衣女柳夫人道:“孩子,当初你爹阂忍心把你放在蜀道,那是故意为之。我们知道你义父会路经那条道,算?仁心善德会收养你。因为只有他能教你窥破天道之法,继承我们天门祖师爷衣钵。我们天门位于昆仑主峰之巅冰宫内,创自三国,祖师爷姓傅名彻,他飞天之前留下一部天书——《转轮重生心经》,之后千百年来,没一个后世弟子能堪破大道。直到你义父横空出世,在昆仑绝域感悟天地。你爹阂当时就想到若有弟子经他言传身教,定能在修行《转轮重生心经》上面有所成就,于是决定借他之手抚育一名天门嫡系传人成材。后来你出世了,我们便忍痛割舍骨肉之情,把你放在你义父路径之地。由于祖师爷在《转轮重生心经》里开宗明义即释明天道需遵循自然,无为而治,我们没让你义父知晓你身世,以免他刻意因材施教,违背自然无为之理,那样可能会适得其反。天幸你在你义父教导下,渐有所成。”她说话之际热泪盈眶,不时凝噎难续,想想也是,一个初为人母的女子将襁褓中至亲至爱的儿子抛弃道途,忍受二十年骨肉分离,那是何其之痛。(注:傅彻其人其事请参看《血马骄灵》)
沈牧非接过话对路孤鸣道:“去年你涉足江湖后,我便独自去往西域,冒险重入昆仑秘境,试图再次得到启发。我在里面静坐了七日七夜,第八爹从昆仑主峰之巅下来,言明你的身世,请我同上冰宫参悟《转轮重生心经》。那天书古奥繁杂,我阅读一月,方始理清了头绪,再三月根据自己本身在昆仑绝域所悟,与天书相互参照印证,终于破解真谛,至而臻达傅彻老祖当年境界。据天书记载,昆仑一带乃混沌初开时的天地封界,原蕴藏着无穷无尽的神秘力量,经万年沉淀孕化出一些蕴含天地灵气的灵花异草、奇石宝玉等,主峰之巅更有一处登天之门。我机缘未到,尚难发现登天之门所在,便返回中原,先经过蜀中,到凤卧阁与你温柔姑姑她们相会,然后下江南找到你楚梦和赵悔两个姑姑。你这两位姑姑说想看看你,于是我们三人便一同北上来找,路上恰巧又碰到了亲。”他讲得平平淡淡,其间曲折离奇却非人能尽知。
路孤鸣又是惊又是喜,又想哭又想笑,情难自禁抱住柳夫人,母子俩抱头同哭。沈牧非忽然目光一凝,遥望天响寨,道:“借体重生,即将吞噬本体,恐有血光之灾。”路孤鸣等不解其意,听得如坐云端。楚梦踢了他一脚道:“你少故弄玄虚了。”沈牧非轻摇其首,道:“劫数难逃,我们马上去天响寨!”路孤鸣不忘此行初衷,道:“义父,可我还要去杀铁面阎罗,要不咱们分头行事。”沈牧非既然窥破天道,介于人神之间,只待时机一到羽化而去,岂会再纠结于世间恩怨仇杀,淡然道:“孤鸣,我此来就是要带你回归天门,世上纷争新旧更替,自有其法,这与我们再无牵涉。另外,胡定邦和岳天宝蓄意歼灭铁面阎罗一伙人,已秘遣部队围剿水泊梁山。铁面阎罗正急着赶回保卫梁山,自顾不暇,暂时不可能会再大动干戈来犯天响寨。”
路孤鸣从小受沈牧非熏陶,沉浸在复仇大业中,未料及沈牧非一朝得道大彻大悟,所有心结尽数打开,放下偏执与仇怨,而他突然之间失去了为之奋斗的目标,顿觉无事可干,难免忧头皱棉所适从。沈牧非拍拍他肩膀道:“别再困惑,走吧!”言毕一笼长袖,牵着楚梦和赵悔率先行往天响寨。路孤鸣、陆子瑜和柳夫人三人尾随其后。
沈牧非直接去往云露和苏菱寝处,他好像施展了隐身术,沿途哨兵浑然不察。路孤鸣和陆子瑜莫名其妙,柳夫人解释道:“你义父使了空间移位法术,开辟了另一条通道,咱们看哨兵近在眼前,事实上却在不同空间。”路孤鸣和陆子瑜似懂非懂。柳夫人亦一知半解,难作深入解析。
六人到云露和苏菱居室前,只见房门敞开,云露倒在血泊之中,苏菱握着一把匕首,披头散发站在云露身旁,时而疯狂大笑时而怅惘啼哭。路孤鸣见状脚下一软,险些立足不稳,继而狂奔向云露,轻轻抱起她,见她胸口被刺了两刀,一偏不偏正中心脏,业然断气。在洛神祠外云露曾问如果她死了他会否难过,不料成了谶语,如今都到眼前来。路孤鸣恨出心头,红着眼仇视苏菱,嘶吼道:“是你干的?”苏菱冷漠而笑,直认不讳。
路孤鸣握紧拳头,直欲杀了她替云露报仇。恰时,沈牧非骤然出手,右掌张开下压,一堵气墙封在苏菱头顶。苏菱极力欲挣脱,却徒擂功。过了片刻,沈牧非收手道:“孤鸣,杀人者是借体重生的风之遥,这位姑娘只不过是被利用的傀儡工具,我已把风之遥灵元摧毁,这位姑娘现在回复本性了。”原来风之遥灵元多日前便突破了路孤鸣在苏菱体内布设下的穴道禁制,这些天一直蛰伏隐忍,等待机会寻求报复,今晚路孤鸣出外给了她可乘之机,她毫不犹豫害死云露,欲使路孤鸣痛不欲生。此际风之遥灵元遭毁,其注入苏菱体内的真力同时毁失殆尽,苏菱虚乏无力委顿跌地,茫然失措。路孤鸣用力抱着云露尸体,垂泪道:“义父,那我该怎么办?”沈牧非看得出他情归云露,可对苏菱亦情谊甚深,摇了摇头叹道:“唉,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你自己看着办吧!”路孤鸣转对苏菱道:“菱妹,云露虽是风之遥假手于你杀害,但你我之间情分已尽,从今往后,咱们恩断义绝,老死不再往来,你去吧!”苏菱情知彼此情感再难挽回修复,倒转匕首刺入心窝,惨凉道:“我把心全交给你,得不到你的爱,我便成了无心之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路孤鸣救之不及,眼睁睁看着她自绝在自己面前。这一时间,他恍觉天塌地陷,了无生趣。放声一哭,天地同悲。与此同时,他猛然发觉自己对苏菱并非全无爱意,只是理智欺骗了自己。楚梦和赵悔不忍卒睹眼前惨状,强拉沈牧非到外面透透气。
次日,路孤鸣在沈牧非等人陪同下,运载云露和苏菱遗体到东海之滨。到海滨之日正值涨潮期,风浪大作,路孤鸣将云苏二女遗体放在一叶扁舟中,让她们随着风浪浮沉飘远,葬身海底。风平浪静后,沈牧非、楚梦和赵悔三人不知所踪,柳夫人预言他们堪破天机登入天界。路孤鸣信之不疑,在海边呆了半月后,携着陆子瑜随母亲寂落回归天门。正是:
江湖任去留,孤诣演春秋;
拭剑平生意,流觞万古愁。
杂事缠身,无暇再更新,本书暂以此告一段落!qq:584977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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