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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宫百鬼-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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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遇到了不少的好人,比姚府的人有温度的多。
“荣大人,谢谢你……”不知不觉竟掉了两滴眼泪。
荣大人只当她是吓的,又把云棠搂在怀里,“不怕不怕啊,我瞧瞧,掉金豆子了,我得找个碗儿好好接接。”
这才把云棠给逗笑,“荣大人,日后在私下里,我可以叫你姐姐么?”
荣大人莞尔一笑,又掏出帕子帮云棠擦了擦眼泪,“傻丫头,自然是可以的。”
不过荣大人可是想差了,其实这里头最不怕的就是云棠……因为今日这出儿,她知道是怎么回事,想来她们说的鬼怪,该就是谷夏说的阿苗和乌金了……
昨日她刚从教坊那头回来,跟着荣大人学了一天的学问,等到天一擦黑,云棠又应着谷夏的要求去了趟三清殿,虽说她现在听到那地儿还有些发怵,可有鬼爷护身,该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原来这三清殿没请来真正的神仙,倒是招来了一堆鬼魂儿,只要他们需要聚一聚,此地便成了他们的集会场所。
虽说云棠也见了不少的鬼了,可这么五六只鬼聚在一起,还是差点儿把她吓了个跟头,谷夏还说,就因着怕吓到她,他还特地先叫那些吓人的、丑的都避开了。
他已经如此“体贴”,她还能说些什么?
而且云棠还发现了,谷夏还不是只一般的鬼,今日见的这五个鬼里头,一个是今早见过的季疏朗,一个是个书生的打扮,一个须发皆白,一个若三岁孩童,还有一个貌美腰细的女人,都得叫他一声“谷爷”,看来这谷夏还颇受同类的尊重。
季疏朗笑盈盈地瞧着云棠,其实是在和谷夏说话,“谷爷,那事儿,您办的怎么样了?”
谷夏当然知道是什么事,“东郭,你叫阿苗和乌金明晚到清晖阁走上一趟,务必要弄出些动静!”
那老头儿嘿嘿一笑,答了声是,“谷爷,俺这就去!”说完就要动身,这一着急可好,身子没动,一颗脑袋倒是先飞了出去,肩膀上只留下一截脖颈儿,正一点一点往外渗着血,云棠又哪里见过这等诡异场面,吓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老头的脑袋飞了一阵儿,在门口拐了个弯竟然又回到脖子上了,这才又成了个完整的人形,怪的是,那脑袋刚刚还飞了出去,现在再看老头脖子,竟然一丝痕迹也无。
接好了自己的身子,东郭这才又笑了笑,有些抱歉似的,“差点儿忘了,谷爷说这姑娘怕吓,不叫我们弄那些怪象,实在是习惯了,一时忘了这茬儿。”又朝着云棠抱拳行礼,“那丫头,实在是对不住了!”道好了歉,这才囫囵个儿施施然出门去了。
云棠还在怔冷之中,直到听到谷夏的安慰才缓过神来,“东郭是个落头氏,若想出去,无需动弹身子,只要一颗脑袋飞走就可,你别看他这样子骇人,人倒是个好人……”
“啊?哦……”
安慰了云棠,谷夏又来交代季疏朗,“疏朗,等到明晚阿苗和金乌一出现,那些女官儿们势必会冲出屋子,到时候我叫你瞧瞧,到底哪个是那晚在教坊看过的。”
季疏朗眨巴眨巴眼睛,“得令!不过谷爷够狠,为了达到目的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怪不得你生前没姑娘喜欢,做了鬼还是没女鬼喜欢……”
谷夏在云棠的身子里干咳了几声,也没再理他,“青琅,灵犀,彩凤,这些日子我不在,若是大家谁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立即通知我!”
这剩下的三鬼就是一个书生打扮,一个小儿体态,一个美娇娘了,云棠也不知哪个是哪个,只听三鬼齐声答是,谷夏交代好了所有事宜,这才叫这些鬼魂们都回去了。
只剩下云棠和谷夏,也出了三清殿,回去休息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说了,大家小年快乐呀!
☆、自雨亭
昨夜采菱和唐小乔去刑部找了赵叔礼,竟真的把他给找了过来,这得得益于赵叔礼是个工作狂,一月得有半月睡在刑部。
当然了,即便他来了,也依然是一无所获,不过这倒帮着他确定了一个事实,就是这大明宫绝对不干净。
而另一端,谷夏却是达到了他的目的,季疏朗趁着几百号女官聚在一起的工夫认出了人,原来洛水碧死的那日,出现在教坊里头的女官儿是尚功局的典珍吴鸢,这吴鸢是个二十来岁的大姑娘,早早就坐在了司珍处第二等的地位,乃是因为跟此处一把手孙大人孙茹交好的缘故。
如此一来,这跟他们从前了解的就有了一丝关联,小田说,他是被孙茹带入了尚功局,后来又命丧深井,而洛水碧死的那日,吴鸢又出现在教坊,吴鸢又是孙茹的狗腿……这其间到底是巧合,还是有猫腻?
春雨贵如油,今日谷雨,谷雨谷雨,取自古人雨生百谷之说,正是万家忙于农事的时节,然而在大明宫中,一切仍是悠闲惬意地继续着,除了天气和宫人的衣衫,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云棠撑着把花伞,绕着太液池刚走了半圈,今日她难得清闲,突然想找处安静的地方,她这人虽喜欢热闹,可也得有足够的独处时间,这样的独处能让她消化了好的,平复了坏的,然后再变成最最平静的姚云棠。
不过如今这个时候想要独处也是有些困难的。
不知道怎的,鬼爷今日也有些惆怅,说气话来也不像从前那么恶毒了。
“雨来了,你怎么不回去?”
“我啊,正是雨来了才出来走走,这味道多好闻,处处都透着生机,和秋日就是不同,你可听说过张先生的诗?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谷夏笑了,“你倒是有雅兴,不过若是我,我宁愿沏好一杯新茶,敞开窗子,就那么坐在窗前瞧一天的雨。”
鬼爷的声音里透露着淡淡的温润,这是云棠从未见识过的,她突然觉得,此时的她与他就像是一对相识了几十年的老朋友,什么都可以谈,却不愿再去谈那些大义凛然和壮志凌云,他们谈的不过是春日的雨,新煮的茶,还有归来的雁……反正,就是怎么自在怎么活。
不过因为李连的出现,这份难得的安静马上就烟消云散。
除了太液亭,太液池上还有几个小一些的亭子,比如北岸离含凉殿极近的自雨亭,说起这自雨亭,还是天宝年间玄宗为了乘凉,便叫人在此处建了座小亭,又引山泉从房檐流下,故此可以形成水墙,以达到降温的效果。
而此时的自雨亭,就正巧坐着李连这尊大神,正拿着个酒壶自饮自酌。
春雨绵绵洒在池面,如此美好悠然的良辰美景,这厮却不懂得享受,非要坐在这稀里哗啦流水的亭子里面,岂不是焚琴煮鹤之辈?
云棠见他喝的认真;估么着也没注意到自己,心想着散步也累了,刚要折返,却被李连给瞧见了。
“姚大人!别来无恙啊?我正在饮酒,姚大人要不要陪李某小酌一杯?”
瞧都瞧见了,总不能得罪皇亲国戚,云棠实在没了法子,只得走了过去,收起花伞立在一旁,这才郑重行了礼,“微臣姚云棠拜见殿下,前几次是小臣有眼不识泰山,怕是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或许是出于好玩,他把自己伪装成翰林,可她却不想陪他玩了,因为不到万不得已,云棠喜欢把话都说开,这样谁也不用藏着掖着,更不用互相揣测,有那个磨叽的工夫做点什么不好?
李连却是愣了一愣,这时候才有些醒酒,“你……知道了?”
“是!”
“那……你先起来,你我又何必行此大礼?”
云棠这才站直了身子,又一本正经地回答,“殿下此言差矣,无论到何时,礼法都是不可随意对待的。”又偷偷瞧了瞧他,或许是喝了不少,眼眶子都有些微微泛红,她记得外公喝多了比这还厉害,眼睛鼻子耳朵无处不红。
而李连眼眶子红却不是喝酒喝的,他倒了杯酒,又看着云棠,“姚大人,我今日心情不好,可否陪我吃杯酒水?”
难道……他是哭过了?他也会哭?锦衣玉食的活着,一辈子都不用操心,他有什么可烦恼的?不过看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云棠还是心软了,鬼使神差的挪了过去。
“坐!会喝酒么?”
会喝酒么?笑话,她从小就是舔着外公的酒碗长大的!不过化为言行,就只是轻轻地抿了一口,她不是太善良,她只是不知道怎么拒绝别人。
不过自打她坐下,他倒是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一杯一杯往他自己的酒展里续酒,时不时瞧瞧云棠,一瞧就足有一刻钟,看的云棠极不自在。
终于,她坐不住了,只好找话来说,“殿下,人活着得放开心,不能什么都要求完美,生活中有点小瑕疵,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按道理来讲,当你劝慰谁的时候理应先问上几句,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不过云棠却没问,因为她可不想知道,这李连可是皇上的儿子,能让他烦心的事还是不问为好,她可是谨遵外公的教诲,深谙无用之用,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
李连皱了皱眉头,“此事不必再说,既然我与姚大人好不容易相聚,不如聊聊我俩的事。”
“我俩的事?我俩有何事?”
刚刚还皱眉,现在的李连又噗嗤一笑,“姚大人,你可真会装傻,我说我喜欢你,那便是真的喜欢你,不瞒你说,我在见你第一眼的时候就瞧你顺眼!姚大人,做个九品的芝麻官有什么意思?不如跟了我,虽说你的身份有些难办,却架不住我喜欢,只要你同意,我就去跟父皇求求,给你个侧妃的位子,等到日后我封了王,你也就是侧王妃,这多省事?”
云棠起先还有些脸红,后又听到“侧妃”这词儿,气得她眼眶子一下就红了,虽说她不可能与他扯在一起,可叫她跟“妾”字粘在一起,就是对她的侮辱。
云棠咬了咬嘴唇,终是把眼泪憋了回去,“殿下是说你喜欢我这副皮囊?”
李连乐的更欢,直指着云棠,笑的眼泪直流,“你……还真是越来越可爱!拐着弯儿的夸自己貌美,不过算你说对了,我还真就喜欢你这副皮囊,喜欢皮囊怎么了,这也是你的幸运,甭跟我提什么真心,爷哪有时间陪你们小姑娘玩真心?”
云棠更是气的牙痒痒,外公虽告诉过她要低调行事,可也教过她“士可杀不可辱”,见他如此狂妄自大,早就想顶回去两句,却没得了机会,因为李连似是喝的太多,说了一阵儿就昏死过去,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我就不信我李连,拿你个小丫头没办法!”
云棠见他晕了,又瞧瞧别处,确定了没有别人,走过去朝着李连的脚踝狠狠踹了一脚,这才气哄哄的走了。
刚出了自雨亭,鬼爷就出声了,“若是你实在厌烦这厮,我可帮你铲除后患……”
云棠不知道他说的铲除后患是怎么个铲除的法子,不过她还是打了个激灵,又实在有些感动,“多谢鬼爷,不过此事,还是我自己来解决罢……”
谷夏知道她心中所想,也不再多说,只道了声好,就没再提及此事了。
☆、食气鬼
司珍处,云棠磨磨蹭蹭不敢上前,谷夏觉得她该来会会这吴鸢,可是她怕,“鬼爷,万一那洛姑娘真是吴大人弄死的,那我们这样岂不是要打草惊蛇?再者说……人家会不会杀人灭口……”
谷夏瞧她那个怂样就觉好笑,“你放心,这次你去了,我叫几个兄弟日日看着那吴鸢,她若是敢起什么幺蛾子,兄弟们自然是要管一管的。”
“那……您可得说话算话……”
谷夏有些无语,“本人最讲信用,快去罢!”
云棠略略放了心,抻了抻衣角,又挤出一丝笑容,这才迈进了司珍处的门槛儿,这笑还是她在荣大人那里学的,见人三分笑,甭管你碰到的是谁,对方多少都会对你有些好感。
不过一进了门儿,云棠就愣住了,因为里头只坐着个年轻的女人,瞧起来二十多岁的模样,眼角朝上翘的厉害,偏偏一副脸面还白的出奇,不知道怎的,一看就让人心里头毛毛的。
再一瞧这人领口,宝蓝色的边儿,正六品,明白了,这位就是小田说的孙大人本尊了,这眼力,云棠自己都想叫一声好,你还别说,这些日子在荣大人手底下办事,瞧着人家为人处事的态度和手段,她也跟着沾了光儿,脑子也灵光了一些。
再不犹豫,云棠郑重一揖,“下官尚宫局姚云棠拜见孙大人!”
这孙司珍本正瞧着手下人呈上来的首饰样式,闻此抬了抬眼皮,见是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面生的很,这才停下手中的活儿,“齐大人手下的?”
因着这“尚宫局”与“尚功局”,孙司珍得确认一番。
“正是……”
孙司珍点了点头,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才接着打理云棠,“那你到我这里来可是有事?“
“下官……是来找吴鸢吴大人的……”
听到吴鸢,这孙大人颇有些意外,“怎么?你认得她?”
“下官不认得……”
“那你?”
来这之前,云棠就已经想好了说辞,此时更加不慌不忙地说着瞎话,“下官是在司闱处任职的,宫里头的钥匙有几个缨子没了,我寻思您这儿常年弄些玉佩珠宝的,估么着有这东西,这才来找吴大人问问。”
孙大人听她说这,这才缓了脸色,“你这丫头,原来是这么点小事,指明叫吴鸢,我还当是什么?吴鸢你也不用找了,一会我差人多找些红樱子,找到就给你送到司闱处去,你只管回去等着就是!”
人家都那么热情了,云棠也没什么可说的,只好“庄重”地笑了一笑,“那感情好,真是多谢孙大人,那既然如此,您继续忙,下官就回去了……”
孙大人也没再多说,只是摆了摆手,云棠也就知趣的下去了。
“鬼爷,没见到吴大人,怎么办?”
谷夏却没马上吱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吩咐云棠,“云棠,去一趟三清殿!”
不知什么时候,他对她的称呼从“姚大人”、“姚姑娘”变成了云棠,这称呼好啊,说不定她真能跟鬼爷成为朋友,到了那个时候,就算她没把事办好,他也不能拿朋友怎么样。
想着咯咯乐了起来,早就忘了谷夏能把她的心思听的一清二楚,不过云棠开心了,也就不爱计较那么多了,转而撒腿往三清殿跑去。
这三清殿是他们的老窝,指不定哪个犄角旮旯就藏着只小鬼。
果然,谷夏刚咳嗽了那么一声,就从房梁上蹦下来个七八岁的垂髫小儿,笑嘻嘻地瞧着云棠,“谷爷,您有何吩咐?”
云棠明白,这小儿自然不是在跟自己说话,她也就只好伫在那充当个木头。
“小葫芦,去把子虚找来!”
这叫小葫芦的答应了一声,竟化作一缕青烟,就那么飘没影了。
连一刻都不到,小葫芦那缕青烟就裹夹着个大活人回来了,这人胡子拉碴,嗓音也跟入秋的蝉儿一般,沙哑的厉害,“小瓢,快放你爷爷下来,再不听话,爷爷可就要打屁股了!”
那青烟听此将他捆的更甚,竟绕着房间翻滚起来,男人自然骂的更甚,什么脏话污语都蹦了出来。
“小葫芦,我找子虚有要事相商,先莫要闹了,快将他放下!”
青烟这才听话,却故意把子虚抬的老高,这才松了束缚,听到那人扑通一声摔了个屁墩儿,这才化成小童,咯咯偷笑。
子虚瞧见这边立着的云棠,又指着小葫芦,“小兔崽子,改日再收拾你!”这才瞧着云棠,“谷爷,您找我有什么事?”
云棠这才看清这男人的脸,虽说胡子拉碴,五官倒是不错,尤其是那双眼睛,明明亮亮的,竟让人有些亲切。
“子虚,你替我去瞧瞧尚功局的孙司珍,我瞧着这人有鬼,你看好了便去一趟清晖殿,我在那儿等你消息!”
这子虚答应的极为痛快,只“好嘞”两个字,又跑到门外没影子了。
谷夏这才去打理小葫芦,“你也去睡你的吧,我无事了,这就走了……”正午阳光灿烂,小葫芦最喜欢在房梁上睡午觉,谷夏清楚的很。
果然,小葫芦得了准许,又是一跃跳回了房梁,几乎刚一到地儿,又马上噗嗤噗嗤打起了小呼噜。
“鬼爷,您觉得孙大人不对劲儿?您指的是?”
“她身上有股子异于常人的妖魅气息,我拿不准,才叫子虚再去瞧瞧。”
“那子虚是?”
提起他这些小跟班儿,谷夏就有些自豪,“贾子虚,他是个食气鬼,可以辨识世间各色气味,包括人……只要叫他嗅一嗅,就可知这人是好是坏,是干什么行当……”
云棠自然诧异,“今日我还……真长见识了……”
***
果然,当日晚上,云棠都快睡着了,迷迷糊糊之间听见有两人对话,该就是子虚和谷夏了。
“谷爷,你睡了么?”
“没,在等你消息。”
“谷爷,还真叫你给猜对了,那姓孙的果然有猫腻,咱们刚一进那屋,就闻到一股子腥骚味儿,我瞧着修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是说……”
“那娘们儿该是修的巫术,且走的是阴损的偏门儿!”人都当巫术全是不好的,其实不然,这天底下哪个东西不是有好有坏?这巫术自然也是,有名门正派,也有那等邪恶反派。
谷爷寻思了一阵,“子虚,你再去瞧瞧她手底下的吴鸢,看看她是否也修巫术。”
“我贾子虚是那等着三不着两的人?你们这些天的事儿疏朗都跟我说了,那吴鸢我也一并看了,她倒是没有,但也定不是什么正派人物。”
“好……辛苦你了……”
贾子虚不依不饶,“光说谢谢有什么用?也不来点实际的东西……”
“好好好,有工夫我叫这丫头去弄些龙须酥,再给你带壶好酒,这总成了吧?”
“这还差不多……”
瞧着一个黑影直接从窗户蹿了出去,云棠也睡不着了,鬼爷说的“这丫头”,该就是她自己了吧……
☆、伤疤
今日李连来了,尚宫局里有不少人认得他,自然引起了好一阵喧哗。
不过李连是来找云棠的,他打听了好几圈,这才知道她在哪当差,打听明白了,他也没再犹豫,直接朝着司闱处就去了。
站在门口瞧见云棠,拿手咚咚磕了两下门,“呦!姚大人忙着呢?”
先抬头的却是荣大人,她在宫里待了五六年了,自然是认得这位,忙拉着云棠跟李连行礼,“微臣恭迎殿下!”
李连转了转手上又粗又绿的扳指,“起来吧,大人,我今儿来呢,是找你们这九品小官儿有些事情,怎么?差事上还不忙吧?”
荣大人虽是疑惑,可也没表现出来,“不忙,既然有事,那云棠就跟殿下去吧,只是要早些回来,莫要让我担心。”
云棠答应一声,她本也没想躲着李连,有些事情越早处理的越好,又放下手中的差事,这才跟李连去了。
荣大人瞧着那一前一后两个身影,越想越忧心,云棠啊,这些王子皇孙咱们惹不起,你可万万不要和他们扯在一起啊!
而另一头,云棠跟着李连走了几步,见他也没有停下的意思,不免要去询问,“殿下,咱们这是去哪儿?”
李连却不答,又把话头引到别处,“前日我喝多了,有些话可能说的过了,今日我来主要是想跟姚大人说一声,希望你不要介意……”
“没事的,我都忘了,殿下更不必记在心上……”
本以为他是真跟自己道歉,谁知听她这么一说,这李连马上又原形毕露了,“诶?你原谅我了倒是可以,可别说你都忘了,就算我昨日说的是醉话,可也是我内心所想……”又伸手拉住云棠的腕子,“云棠,我喜欢你,你要不要跟着我,我保证不要你吃苦!”
云棠忙抽出手腕,面颊烧的慌,“殿下,我也有话跟你说,咱们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安静的地方?”李连一听这话,心里头忽而美滋滋的,她要跟自己说什么?定是想开了,那我一会儿怎么办?是一口答应还是先杀杀她的锐气?
心里头乐开了花,面上反而表现的淡淡的,“那……就去我的含凉殿坐坐?”
“好……”
俩人又一前一后到了含凉殿,李连在心里头早想好了一百种可能,他觉得自己还是要学会怜香惜玉,她若是松口,自己就马上把她搂在怀里……
“殿下,还是找间屋子,就你和我……”
李连心里头乐开了花,她这是几个意思?难道怕自己反悔,先生米煮成熟饭?这丫头还是脑子不好,万一他就不负责,谁能奈他何?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他李连可不是那等衣冠禽兽……
“那……去我的寝殿?”
“随便……”
李连一直把云棠带进了自己平日睡觉的屋子,一边儿又关了窗户,本就有些热的屋子此时更加闷地慌,李连扯了扯衣领,“云棠……你……有什么话跟我说?”
这话问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边儿的云棠竟开始解身上的扣子,吓得李连瞪大了眼睛。
这李连不过是表现的纨绔了些,可若是动真格儿的,他也臊得慌,一颗小心脏在胸膛里头扑通扑通蹦的有节奏,“云……云棠……你……”刚说了几个字,红晕就蔓延到了耳根。
而云棠却没再把把衣服脱下去,刚松了松领口,就转过身去背对着李连,又把乌发拨到前面。
一双纤手又把衣服拽了拽,露出大半个肩膀,身上的伤疤也暴露了一大片。
李连早傻了眼,站在那里呆呆地不动地方,这……这……是什么?
云棠微微扭头看了看他,又把衣服穿好,这才回过头来直视李连,“殿下,小官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您喜欢我,不过就是喜欢我这副皮囊,前日你也承认了的,不过刚刚你也看到了,我并非您想象的那般美好,殿下的心思……还是不要放在我心上了……”
瞧那头的李连仍旧呆愣在原地,仿若被吓到了一般,云棠抿抿嘴笑了,“既然话已说清楚了,那下官也就告退了……”又微微俯身作了个揖,打开房门走了。
云棠本还带着笑意,刚一出了屋门就换了脸色,也不知怎么鼻头就有些发酸,赶紧拿出手绢擤了擤鼻涕,加快步子出了含凉殿的院子去了。
而住在她心肺之间的谷夏感受了她心里头的不得劲儿,待了半晌终于出声儿,“好姑娘总会有好人喜欢,等你真正遇到了那么个人,他只会欣赏你的坚强,喜爱你的善良,你的那些伤疤,他更加不会在乎……至于那个李连,你若是真讨厌他,跟我说一声就是,我自会叫你解气。”
云棠本不想哭,听他这么一安慰,反而倒止不住泪了,“好……谢谢你,鬼爷……”
谷夏在她胸膛里也呜呜地假哭了两声,“那倒是不用谢的,只是以后,你可不可以给我换个称呼?”
云棠噗嗤一笑,“那好吧……鬼爷……”
谷夏也没什么说的了,又猫在云棠的身子里说什么也不出声了……
“鬼爷,小顺公公说,那个司珍处的孙大人就是当年林才人带进来的大丫鬟,而后来林才人又死了……生前又杀了小田,而洛姑娘死的那晚又出现了吴鸢,吴鸢是孙大人的跑腿,洛姑娘的死法又何梅婕妤的死法一模一样,所以说,这些事情就都有关联了?”
“你倒还不算笨……”
听了谷夏说话,云棠这才知道他没真生气,也嘿嘿笑了两声,“那咱们接下来做什么?”
谷夏也随着她邪魅笑了两声,“不急不急,到时候你只听我差遣就是……”
见他这个胸有成竹的模样,云棠有些好奇,“鬼爷你……可是做好了什么打算?”
“无需多问,你只瞧着就好……”
听他没什么想说的欲望,云棠也没再纠缠这事,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鬼爷,我还有个问题,你可否如实回答?”
谷夏沉默了好一阵儿“我拒绝回答……”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云棠气的牙痒痒,真讨厌这偷听人心思的恶鬼,不过……又转了转眼珠子,“你不回答,那就是心虚!”
果然,谷夏没再说话了,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只要他说不过你,就只会闷着不理你,不过得了他这么个反应,云棠还是忍不住开心。
因为她想问的问题是:鬼爷……其实不管怎么,你都不会对我做什么的吧?开始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吓唬我的吧?
这么说她身子里的这只鬼,还有点可爱?
☆、南诏
这日云棠刚刚下了值,特地去了趟清晖阁的小灶,煮了锅银耳雪梨汤,采菱这几天有轻微的咳嗽,也不能总指着人家对自己好,朋友之间的关系也得是共同维护。
煮好了端回房间,搁在两床中间的茶桌上,估么着采菱也快回来了,又找出本养生的书来翻上两页,这书还是跟外公交好的周老爷子给她的,就是这银耳雪梨羹还是在这书里头学的,此书讲的尽是一些食补和调理身体的法子,不是那等枯燥医书,云棠倒也有些兴趣。
果然,刚翻了两页,采菱背着个布兜回来了,把兜子朝床上一放,又看见桌上的羹汤,“怎么?给我炖的?”
云棠得意一笑,“那是自然,你是大忙人,照顾你是应该的,这汤专治咳嗽,快尝尝,味道如何?”
采菱果真拿起羹匙,轻轻抿了一口,小猫咪似的,又优雅又温柔,尝罢眯眼一笑,“好吃!清清爽爽,甜度适中,还有些茉莉的味道呢?”
瞧着她喜欢,云棠极开心,“你喜欢就好,这是我在小灶碰到了阿柳,正巧他也在给齐尚宫煮茶,我就向他讨要了两朵茉莉。”
采菱自然是感动,又拿起勺子抿了一口,“你有心了……对了,你那事,我帮你瞧了,那位林才人是潭州人士,父亲是万安县县令,母亲是当地富商家的女儿,嫁人之后只在家相夫教子,至于孙大人,她本是林才人带进宫里的丫鬟,宫妃入宫本不可自带仆从,但因着林才人当年实在受宠,这才为她破了例,这孙大人本身的出身,名册上也没有记载,只知道是流亡来的南诏人。”
“南诏不是早就背唐亲近土蕃了么?”
“唐与周边各国的亲疏远近,不过都是双方肉食者谋之,实际上民间交往,是如何都遏制不了的,天宝末年唐与南诏大战,就有不少交战处的南诏人到桂州、潭州甚至江陵府逃难,那时候的林家买了个南诏流民做奴仆,倒也不足为奇。”
“原是如此…”南诏国盛行巫术,这就解释了为何孙大人会巫术了。
“好,真是辛苦你了采菱,,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采菱最受不得别人夸,被她这么一夸就有些扭捏,轻轻啜了两口雪梨汤,待到文文静静喝完一碗,又忽然想起个要紧的事。
“云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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