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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之一日为师-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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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七娘一触即走,顺着乾坤图卷动的方向如游鱼般滑向另一侧,又是一记凌厉攻击。
叶舒暗忖,看来这女人走的是修炼肉身一道的路子。若是被她一下击中,怕是元婴真人也得吃个大亏。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她就与鲤七娘交手了七八次。对付这种肉身强大的对手,最怕的就是近身作战。叶舒意欲与鲤七娘拉开距离,她身上真光一起,两界挪移术瞬间发动,鲤七娘身周的空间一阵扭曲,猝不及防之下就被置换了出去。
坐在茶楼内闭目养神的鲤夏猛地站了起来,她感到了一股熟悉的法力波动:“潇真派?。”顷刻间,她已站在了叶舒面前,“你是潇真派的人?”
叶舒见她一抬手就止住了周围那帮鲤族人的动作,哪里还能不明白眼前这人的身份,她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怎么鲤妖王派手下攻击我,还不知我是何人?”
“都怪那臭小子,只说有个女修捡到了沉香珠,可没说那女修是潇真派的。”鲤夏用众人都听得到的声音嘀咕道,她转而又露出温和的笑容,“道友,之前的事都是个误会。我与潇真派有旧,若是早知你是潇真派门人,必不会为难你。说来,你帮我鲤部找回了沉香珠,我鲤部上下该好好感谢你才是。”
“鲤妖王说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要我把沉香珠还给你罢了。”叶舒两根修长的手指间,夹着的那颗碧荧荧的珠子越加光耀,“我本来也没想要这颗珠子,还给你也可以,不过嘛。”她顿了顿,淡声道,“你得先向我道歉。”
此言一出,周围的鲤族人顿时群情激奋。尤其是被鲤夏拦住的鲤七娘,当场就要冲上去和叶舒打一架。叶舒依旧意态闲适地站在那里,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目光平静地望着鲤夏。
“有意思。”鲤夏下意识地摸着下巴,她与所有鲤族女子一样,生的容貌艳丽、修长高挑,但是眉宇间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自有一股凌厉的英气之美。那双不怒自威的凤眼中有琥珀色的光芒缓缓流动,她一瞬不瞬地回望着叶舒,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空气却似乎紧张得凝固了。
良久,率先移开视线的竟然是鲤夏,她干脆利落地道:“这件事是我有错在先,我道歉。”
“娘子!”鲤七娘气得跌足大呼,“您何必向这区区小卒低头!”
“七娘,你可万万不要如此说。”鲤夏虽然是在对鲤七娘说话,却一直温柔地看着叶舒,“这位道友有胆有识,风采出众,我心中十分欣赏。”她柔声道,“还不知道友芳名,万望道友告知。”
“呃……”叶舒觉得这位鲤妖王的态度突然变得怪异非常,但人家这么给面子,她也不能太拿乔才是,因而淡淡道,“贫道叶舒。”
“原来是叶道友。”鲤夏原本与叶舒相隔一丈之远,此时缓缓走到叶舒近前,两人间不过寸许距离,鲤夏的面容近在咫尺,呼吸相闻。
叶舒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就见鲤夏闪电般出手捏住了叶舒的下巴,她深情款款地望着叶舒:“叶道友,不,阿舒……我好像对你一见钟情了,你愿意接受我的爱意吗?”
叶舒顿时呆若木鸡,她尚且来不及反应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被人如此有霸道总裁范儿的调。戏,当机的大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面前这人不是个女的吗?
鲤夏见叶舒不答,又柔声唤了一句:“阿舒?你若不说话,我就当你接受了。”说罢,她微闭双眼,缓缓朝叶舒的双唇俯了下去。
叶舒如梦初醒,一脚朝鲤夏双腿间踢了过去。鲤夏惨叫一声,立马从叶舒身边跳开,她十分委屈:“我又没有哔,你干嘛要踢我那里。”
次奥,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没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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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舒黑着一张脸坐在茶楼的大堂里喝茶,宁玉堂气愤的声音从堂后的隔板里传来:“都跟你说了不要到处发。情,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我那不叫发。情,是追求真爱。”鲤夏理直气壮地回答。
“你追求的是哪门子真爱,刚刚不是还叫人把韩清丢下海喂鱼去了吗?”
“是啊。”鲤夏理所当然地道,“我已经不爱他了,所以随便处置。倒是阿舒,她真的好可爱,我已经深深迷恋上她了。”
宁玉堂哀叫一声:“我真想把你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草。”
眼看这两人就要这么无休止地折腾下去,叶舒砰一声放下手中的茶盏:“两位,你们的悄悄话说完了没有?”
“说完了说完了。”鲤夏小意温存地在叶舒身边坐下,又给她斟满茶水,“阿舒不想我再说,我不说就是。”
叶舒面无表情地又拿起一只新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鲤妖王,我们好像不是很熟,你还是叫我叶道友吧。”她将沉香珠放在桌子上,“沉香珠我还给你了,我还有事,这便告辞。”
“别别别。”鲤夏连忙拦住叶舒,“你要是喜欢沉香珠,那我就送给你。”
叶舒不由瞪大了眼睛:“沉香珠不是你们鲤部的镇族之宝吗?”
鲤夏柔声道:“什么镇族之宝,都比不上阿舒你的笑容。”
叶舒:“……我还是告辞吧。”
“诶诶诶。”鲤夏匆匆忙忙扯住叶舒的袖子,“阿舒,好阿舒,只要你别走,我什么要求都能答应你。”
“真的是什么要求都可以?”叶舒挑了挑眉。
“就算你要我的命,我也不会吝啬。”鲤夏温柔地凝视着叶舒。
“抱歉,这个就不必了。”叶舒十分干脆地打断了鲤夏,她转了转眼珠子,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宁玉堂。她如今已经知道宁玉堂和鲤夏是旧识,而且两人关系匪浅,因而便道,“我欲收宁小友为徒,只是他心有顾忌,不若鲤妖王帮我劝一劝他?”
“这实在太简单了。”鲤夏当场一拍桌子,“论理玉堂该叫我一声姨,玉堂,今天我做主,你就拜阿舒为师吧。”
☆、97|4。25城|家
宁玉堂自然不可能因为鲤夏的一句话就答应拜叶舒为师,他呵呵冷笑一声:“用的着我的时候就是我姨,用不着我的时候就把我当球踢,你打的可真是一手好算盘啊。”
看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利用鲤夏来迂回拜师的计划就此宣告失败。
虽然鲤夏为了讨好叶舒,放话说不给宁玉堂解身上的法印,但宁玉堂可不会就这么被拿捏住了。
“那小子能耐可大着呢。”鲤夏咕嘟咕嘟喝下一大碗酒,“反正我的话他是不会听的。”
叶舒也很头痛,她大可以不管这个收徒的支线任务,但以系统的尿性,可想而知未来一定会有一个大坑在等着她。
“阿舒,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收那小子为徒?”嘴里不说那些肉麻情话的时候,鲤夏还是个挺正常的家伙,“你恐怕不知道,玉堂是不能修道的。”
其实宁玉堂并非完全不能修道,妖族中那些专修肉身的法门,在宁玉堂身上还是可以起作用的。
只是道门中以练气为始,直至合道登仙,修的是一个神字。讲究以气养神,以神求道。而宁玉堂别说养神,他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自然与大道无缘。
所幸他身具妖族异血,生而寿元悠长,倒也不会如凡人那般命如蜉蝣。
但叶舒不能理解的是,就算宁玉堂被妖王抚养长大,但如鲤夏所说,他十二岁时就搬出了鲤部,独自一人在浮遥墟居住。他身无修为,能在这弱肉强食的北冥海平安活下来就不错了,怎么还会在北冥十部中混得这么开。
“那是因为……”鲤夏醉眼迷蒙,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有一个好脑子。”
宁玉堂的好脑子并不只是说他计谋过人、颇有城府,更重要的,指的是他对道法的悟性。
“任何一本道法放在他面前。”鲤夏伸出一根手指,“我敢说任何一本道法放在他面前,不出十天,他都能将这本道法理解得透彻完全。”
放在九易洲的各大宗门来看,也许这不算什么,再好的悟性,本身却不能修道,又有什么用呢?
但这里是北冥海,北冥海的特殊性决定了宁玉堂能大放光彩。
沧元天亿万年的历史中,首先踏上修道这条路的,乃是人族修士。人类不像妖族,他们的生命脆弱又短暂,不想匆匆逝去,就只能另辟蹊径。但人族又是被天道所钟爱的种族,沧元天亿万生灵中,唯属人族能在问道的路人走到最远。
妖族虽然生而有异能,但他们偏偏不擅长修道。这也是妖族修士众多,却始终不能像人族那样,出现以师徒为传承的宗门的原因。
他们缺少道统传承,也不擅长炼丹炼器。如北冥十部这样的大族还好,为数众多的小部族想要弄到一部道法来修炼都很困难。更坑爹的是,即使想方设法弄到了道法,以大部分妖族的悟性,也很难理解其中真意。
叶舒不由汗颜:“简而言之就是智商低吧。”
在如此多智商低的妖族中间,忽然出现一个悟性满值的宁玉堂,简直就是黑夜中的灯塔,闪瞎一众妖修的狗眼。
要不怎么说宁玉堂这家伙脑筋好,他灵机一动,在浮遥墟开拓了一个新业务,专门替人解道法。甭管那道法是从哪来的,抢的偷的还是从死人身上摸来的,只要给足灵石,宁玉堂就能帮人解决修炼途中遇到的疑难,而且保证准确率百分之百。
听到这里,叶舒不由概叹不已。要知道宁玉堂自己是不能修炼的,也就是说,他是个纯粹的理论型人才,偏偏他的理论还十分符合实际。
随着他的名声越来越大,慕名而来的妖修也越来越多。宁玉堂的客户群囊括了北冥海大大小小的妖族部落,说起来他也算是那些妖修的传法老师了,可谓是桃李遍北冥。
就是这么一个特殊的地位,让宁玉堂在北冥海过得异常滋润。
加上他闲暇时候还干干倒卖灵花灵果的买卖,和九易洲来做生意的人族修士混得也十分熟稔。除非几大妖王来找他的麻烦,北冥海怕是没人敢去动他。
叶舒听的是目瞪口呆,也理解了宁玉堂为什么不愿意随她去潇真派,这特么活生生就是学霸的胜利啊……
以宁玉堂的智商,想将他忽悠上船是不可能的。他不能修炼,也就没有必要拜师学道。既没有血海深仇要报,也不需要追求长生逍遥,更有大把大把的灵石可供其挥霍。叶舒仔细想了一遍,发现自己要想打动宁玉堂,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叶舒却越加坚定了要把宁玉堂拐上离合山的决心,废话,虞怀季正缺个可以帮他分担事务的帮手呢。宁玉堂在北冥海开了这么多年培训班,回去给那三十个弟子上上课,岂不是小菜一碟。
“没关系。”鲤夏拍着胸脯打包票,“他要是不干,我就把他捆了丢到潇真派,由不得他不乖乖从了你。”
叶舒抽了抽嘴角,先不论鲤夏这句充满歧义的话:“你胳膊肘到底是往哪拐的?”
鲤夏含情脉脉地望着叶舒:“当然是往你这边拐的。”
叶舒:“……”
因为这次的支线任务时限很长,叶舒也不着急逼宁玉堂就范。她来北冥海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要找到偷溜出去的曹衍和傅曲舟。鲤部与蛟部向来交好,叶舒便顺势向鲤夏打探了一番蛟部如今的状况。照鲤夏的说法,蛟部现在一切正常,并没有听说有什么异变发生。
“那蛟妖王的女儿呢,她也在蛟部?”
“这我倒是不知道。”鲤夏懒洋洋地把玩着鬓边的碎发,“蛟琳那小丫头就是蛟升的宝贝,轻易不示于人前。之前听说小丫头出外游历去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看来蛟琳并未回到蛟部,他们几人当日激发了瞬息千里符,按说早就已经到了北冥海,蛟琳为何却不回蛟部?
叶舒正自思忖,鲤夏却凑到她眼前:“阿舒,难不成你对蛟升那老头有兴趣?我可跟你说,那老头子年纪大了,虽然是修道中人,但到底不比年轻小伙子,我怕他满足不了你啊。”
叶舒:“……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肮脏的东西。”
“这怎么能叫肮脏呢。”鲤夏风情万种地斜睨了叶舒一眼,“男。欢。女。爱,本是天经地义之事。你们道门不是讲究师法自然?在这上面倒是扭扭捏捏。”她忽然伸指在叶舒唇上点了一点,“阿舒,你不会……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吧?”
叶舒刷一下往后退了好几步,她强作镇定:“贫,贫道一心修道,哪里有精力去想这些。鲤妖王,我们讨论些别的话题吧哈哈哈。”
“噗嗤。”鲤夏忍不住掩着嘴轻笑了起来,她眼波流转,顾盼生辉,“阿舒,你真是可爱,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呢。”
叶舒欲哭无泪:“你到底喜欢我哪点,我改还不行嘛。”
“放心吧,我不会拿你怎样的。”鲤夏温柔地宽慰她,“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种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我只要多和你相处几天,就心满意足啦。”
叶舒不由松了口气,鲤夏好歹也是妖王,她眼下虽是这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一旦真的丧心病狂强取豪夺起来,叶舒可招架不住。想不到自己来了一趟北冥海,徒弟没找到,竟然多了个追求者,真是人森如戏,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盆狗血来自哪里。
鲤夏朝叶舒挤了挤眼睛:“莫非你就没有喜欢过哪个男人?”
“这个嘛……”叶舒想了想,要说自己穿越前,年少无知的时候也暗恋过隔壁穿白衬衣的大哥哥,但那种懵懂的悸动做不得数。
而她穿越之后,一心忙着修炼打脸推boss,哪里有时间去你侬我侬。身边的适婚男人倒是不少,可是一想到盛南浔贺显一干人等那奇葩的个性,叶舒就忍不住打寒颤。
琢磨来琢磨去,竟然只有虞怀季是最正常的,但是叶舒可以肯定自己对虞怀季绝对没有别样心思。难道我真的要注定孤独一生了?
她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张熟悉的面容,叶舒一惊,立刻打了个哈哈:“怎么可能,他可是我徒弟。”
鲤夏双眼一亮:“原来阿舒你和你徒儿之间……”她发出一串意味不明的笑声,“少年人确实很美味可口呢,想不到你的癖好和我一样。”
叶舒的脸色黑如锅底:“我真诚地建议你去洗一洗脑袋里的黄色废料。”
她不知为什么,觉得心里有些慌乱,转而将这个话题揭了过去:“蛟升的千岁大寿就在这下个月,鲤部想必也会派人参加吧。”
鲤夏似笑非笑地看了叶舒一眼,便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正是,阿舒你来北冥海,是与蛟部有关吧。若你想参加蛟升的千岁大寿,可以与我同去。”
叶舒自然是求之不得,眼下她找不到曹衍几人,只能在北冥海守株待兔。蛟升千岁大寿这么大的事,蛟琳想必一定会到。退一万步说,就算蛟琳没有出现,她也得弄清楚蛟部如今的局势。
当初蛟升将蛟琳留在潇真派,正是做好了有朝一日自己出事时的准备。叶舒只知蛟部背后有其他势力要得到曹衍体内的妖圣元丹,但具体是何人,蛟升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透露。
假若蛟升真的像蛟琳感应的那样出了事,十之八。九是那背后势力捣的鬼。
蛟升受其胁迫,不得不代替他们在九易洲寻找妖圣元丹的持有者。不过他一直阳奉阴违,更是在与叶舒密谈后愿意帮叶舒隐瞒曹衍身上的秘密。
但蛟部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外间更是有鳌部、鲲部虎视眈眈。蛟部若真有异变,一石激起千层浪,北冥海想必也太平不在。
此时正是炎炎盛夏,浩淼辽远的海面上,风雨欲来。
空气中泛着电闪雷鸣之前的潮湿气息,鲤夏眺望远方:“要下雨了,又是一场大乱啊。”
☆、98|4。26|城
叶舒从定中睁开双眼。
匆匆就是一月辰光过去,她住在浮遥墟里,每日都待在洞天内静心修炼。随着叶舒的修为日深,她对洞天的掌控力也就越来越强。如今叶舒已能深入到洞天中的极西之地,那里的时间流速更加缓慢,外界一日,洞天中就可以过去大半年。是以外间看来她只是在屋子里打了二十天的坐,其实叶舒已经入定了几十年之久。
但对修士来说,时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哪怕她有系统这个外挂在手,也依旧是花费了几十年的时间,才堪堪掌握了一门神通。预感到在北冥海上会有一场硬仗要打,不过叶舒有这门神通在手,当无不虞之变。
这一个月中,叶舒也没忘记对宁玉堂实施地毯式洗脑推销。可惜宁玉堂从小在北冥海摸爬滚打,不仅智商高,下限还特别低。不管叶舒是来软的还是来硬的,一律报以呵呵冷笑。
连鲤夏都看不过去了,她大手一挥:“阿舒,这不识抬举的臭小子有什么好的。你要是喜欢这种类型的美少年,我派人去给你抢一堆回来。”
叶舒:“……”你到底以为我收宁玉堂为徒是为了什么啊摔!
风。流之名满北冥的鲤妖王才不会管这些呢,就在她对着叶舒含情表白的第三天,鲤夏就火速找到了新宠,并且持续着一边对叶舒说情话,一边和小鲜肉卿卿我我的浪。荡生活。短短二十几天,鲤夏就已经换了三任男朋友,真是让叶舒这种单身狗恨不得举起火把烧死她。
直到蛟升的千岁大寿举办前夕,鲤夏才依依不舍地和自己交往了刚两天的鲜肉男友告别,带着一群手下出发前往蛟部。
蛟部几千族众,都聚居在北冥海以东的七浦群岛。岛群*七个大岛,地域辽阔、灵气盎然,还有星罗棋布的众多小岛。以七岛为中心,方圆千里海域,都是蛟部的势力范围。哪怕是向来与蛟部交好的鲤部,如鲤夏这般实力地位的人物,轻易也不会踏入那片海域。
“妖族间的交情,那是比纸还要脆的玩意儿。”鲤夏懒洋洋地撇着嘴,“我们不像你们道门,还有那层规矩面子掩着,一旦翻脸,那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若真如你猜测的那样,蛟部有异变发生,恐怕鳌部的那群蠢货不会无动于衷。”
见叶舒沉吟不语,鲤夏宽慰道:“你无需担心,有我和蛟升在,鳌匡也不敢如何。”
鲤、蛟二人与鳌部的妖王鳌匡同为化神期大妖,就算鳌部来袭,有两大妖王坐镇,鳌部也奈何不了他们。但叶舒忧虑的并非鳌部,而是蛟升口中的幕后黑手。这件事她不能向鲤夏提起,因而只是拿话敷衍了过去。
海船约莫行了一日,穿过烟气茫茫的浩淼水雾,不远处的七浦群岛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眼前。鲤夏以妖王之尊前来贺寿,蛟部迎接的人自然不能太寒碜了。
碧涛之上,两列巧笑嫣兮的鱼姬美人踏波而来。无数荧荧的珠光在水波间亮起,此时日已西斜,黯淡的余晖中,这珠光便如天边璀璨的星子,流光溢彩、熠熠动人。
鲤夏满意地抚着下巴:“蛟升老儿果然知道我的爱好,这些美人鲜嫩可口,望之即教人食指大动啊。”
不一会儿,两列鱼姬美人行到船前,队列往两旁一分,走出两个老头来。观其华盖上瑞气条条,正是元婴期的大修士。鲤夏立刻就兴趣缺缺了,漫不经心地与两人寒暄了几句,海船便在两人的引导下驶入了七浦群岛。
叶舒状似无意地道:“寿诞典礼三日后开始,想必贫道若要一睹蛟妖王风采,还要等到那时吧。”
来迎接鲤夏的其中一个元婴修士名叫蛟渊,鲤夏只介绍叶舒是她的上宾,蛟渊便客气地道:“正是如此,妖王如今闭关修炼,待到寿诞当日方可出关。”
这个理由听起来十分妥当,但叶舒却越发觉得不对劲。她面上也无任何异样,鲤部众人在七浦群岛安置下来后,叶舒把门一关,也不去关心外间的事,一心一意修炼。
这三日里,众多前来贺寿的妖族陆续到达。多半都是与蛟部交好的部族,或者依附于蛟部之下的。诸如矛盾重重的鳌部、鲲部,竟连一个做样子的贺寿使者都没有派出。
鲤夏在屋子里连连摇头:“蛟升的千岁大寿,必然是不会太平了。”
果不其然,寿诞当日,天光将明未明之际,叶舒就已听到了外间鼓声阵阵。还未等她站起身,宁玉堂一把推开门:“鳌部来踢馆了,鲤夏喊你出去看热闹。”
此时,七浦群岛之外,四面八方已围满了众多披坚执锐的妖修。当先一人身穿金鳞大铠,阔口方鼻,眼如铜铃,正在阵前大声叫嚣:“蛟升老儿,今日我鳌部来与你蛟部一战,你敢不敢迎战!”
那日与蛟渊一同出迎的元婴修士喝骂道:“好你个鳌琛,你是什么东西,竟也敢与我部妖王相提并论。你若是不怕死,我蛟克就来会一会你,只怕你今日有来无回!”
鳌琛冷笑一声:“依我看,恐怕是你们的好妖王不敢出头吧。”
两人你来我往,开始在几千双眼睛面前打起了嘴炮。鲤夏抱臂站在一旁,见叶舒跟着宁玉堂走了过来,展眉笑道:“阿舒,你快来看看鳌部的这个阵法,声势倒是挺大。”
原来围住七浦群岛的千余鳌妖,身周却有一个大阵。叶舒一眼看过去,那阵法声威不小,其中浓雾摇荡,隐绰朦胧,只看的到正中央一面阵旗,与四角略小的四面阵旗遥相呼应。
鲤夏面上毫无忧虑之色,乃是因为这阵法再是厉害,如今有两个化神期大妖在此,定然可将其破去。谁知蛟克与鳌琛对骂了半天,鳌琛的话已经难听到不忍直视了,蛟升却依旧没有动静。
叶舒此时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转而望向一旁的蛟渊:“蛟道友,蛟妖王是不是不在蛟部?”还是说,他已经死了?
蛟渊一惊:“叶道友,你怎会如此说。妖王正在闭关修炼的紧要关头,因而才会避而不出。”
叶舒还未回答,在场诸人突闻水声哗哗大响。只见那阵法中忽而卷起百丈巨浪,仿佛要腾卷起千里浩海。那浪中显露出一只硕大无朋的玄色鳌龟,一吐一息之间,百丈内的灵气尽数被他吸进了巨大的口中。
“鳌匡。”鲤夏的目光骤然变冷。
这只玄龟正是鳌匡的法相。大凡化神大修相斗,多数是结出法相出外迎敌。而妖修若不是得了真传道统,结出的法相一般便是其原形借气显化。鳌匡露出法相,势必是要逼蛟升现身了。
“蛟道友,到现在了你们还要隐瞒吗?”叶舒冷冷地望着蛟渊,“你若不说出实情,鲤妖王大可一走了之。”
蛟渊额上早有细汗渗出,迎着叶、鲤二人冰冷的视线,他忍不住抬袖抹了抹额头:“鲤妖王息怒,今次之事,我蛟部实在是迫不得已。”
原来蛟升果然不在七浦群岛,而他并不是死了,出事的竟然是蛟琳。半月前蛟升接到飞书,说蛟琳被擒,要蛟升前去换人。蛟升当即心急如焚,带着蛟部的几个元婴修士就出了门。
这件事十分隐秘,连蛟族内部大半人都以为蛟升还在闭关。而蛟升要办千岁大寿,早在几个月前就已通传了北冥海。虽然蛟升迟迟未归,但寿典无缘无故取消,必然会引来其他势力的窥测。
蛟升的几个心腹只能一面敷衍着,一面满世界寻找蛟升。假若鳌部不来,他们倒是能糊弄过去,但如今大敌当前,蛟升却丝毫不见人影,必然是其中有异。
“看来鳌部是特意挑的这个时间。”叶舒肯定地道,她怀疑蛟升音讯全无,应该是与那幕后之人有关,而鳌部显然是与其沆瀣一气了。
好在叶舒还能通过系统查知曹衍和傅曲舟二人的情况,两人至少无性命之忧,只是不知蛟琳如何。
鳌匡现出法相后,鳌琛便退入了阵中。玄龟张开大口,声音如闷雷滚过海面:“蛟升既然不敢出来,显是不将蛟部这万千族众放在心上。传我的法令下去,起阵旗,今日我鳌部就要将这七浦群岛占为己有!”
阵法之中,数千鳌妖轰然应诺。五面阵旗摆荡而起,阵法中浓云升腾、啸声四起。随着鳌琛一声令下,所有妖兵便尽数攻了过去。
而蛟部的妖兵也不甘示弱,两方迎头撞上,海面上一片金戈喊杀之声。妖族不擅修炼,诸如金丹以上的妖修还好,这些砍杀在一起的小妖,多数不过练了些粗浅的练气法门,走的还是肉身锤炼的路子。
按理说蛟部的妖兵如此,鳌部也该差不多才是。谁知蛟部的妖兵提刀砍过去,对方身上腾起一股浓云,竟如同护身宝光一般,将刀锋弹了开来。
鲤夏不由轻咦一声,她原以为这阵法是为了困住七浦群岛上的众人,谁知竟是如此功效。饶是她见多识广,也看不出这是何样阵法。
“这是五方归神阵。”叶舒和宁玉堂几乎是不约而同地道,叶舒忍不住看了宁玉堂一眼,她之所以知道这个阵法,乃是虞怀季之故,宁玉堂又是怎么知道的?
“哼。”宁玉堂轻哼一声,“小爷我曾在一本道书上看到过,不小心就记下来了。”
“什么道书?”鲤夏狐疑地挑眉。
“鳌琛那个蠢货求我帮他解惑,就拿了一本道书来了喽。”宁玉堂耸肩,“也不知那道书他是从哪里弄来的,品相倒是不错,给那家伙拿去修炼,真是白瞎了。”
“不对,这北冥海上谁不知道你过目不忘。”鲤夏道,鳌琛虽然智商感人,但不至于这么蠢吧。在宁玉堂面前露过的底的阵法,还会拿出来对付他们?
宁玉堂摆摆手:“那道书里可没写这个阵法,只是略提了一提。不过我一见此阵,就觉得气机运转十分熟悉,显然是根据那本道书化用出来的。”
叶舒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道:“既然那本道书你烂熟于心,这阵法的运转法门……”
“不多不少,我恰巧可以推敲出些许。”
虽然宁玉堂的话听起来十分谦虚,但看他脸上那掩都掩不住的得瑟笑容,就知道这家伙有多得意。叶舒如今也算了解宁玉堂的性子,假如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绝对不会开这个口的。
叶舒不由暗叹,鳌部的人恐怕到死都想不到,不过是给宁玉堂看了本道书,他就能推出道书衍化出的阵法,这悟性说是逆天也不为过了。
眼看蛟部的人在有护盾加持的敌方面前节节败退,鳌部的包围圈也越来越小。蛟克长啸一声,飞入阵中厮杀起来。
他甫一入阵,就凭借元婴修士的实力一击灭杀了数百鳌妖。鳌琛冷笑一声,手中阵旗一卷,倏忽间就化出一只狰狞的玄龟,与蛟克斗在了一起。
“不成的。”宁玉堂摇了摇头,“五方阵不破,鳌部的攻势就不可能停止。”
而欲破四象阵,必须要将阵中那五面阵旗毁掉。尤其是正中央的那一面,乃是阵眼所在,关乎着阵法的运转。
“鲤妖王。”叶舒转而望向鲤夏,“你意欲何为?”若鲤夏肯出手帮蛟部破阵,今日他们尚有一线生机。
鲤夏伸手抚着下巴:“虽说咱们妖族向来不讲道义,但蛟部若亡,我鲤部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了。不过鳌匡将法相显露于此,恐怕就是为了掣肘于我。他不会任由我破阵,我只能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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