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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岁傻妃-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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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醉漪如轩原子弹

【由文】

'正文  第一章傻子王妃'

她是死亡过程还算顺遂,大把的金钱可以换来大把的止痛剂,在完成最后一个任务,轻松周游列国然后在旅途中成功病逝,渡过一段没有疼痛的死亡也算是不错的人生体验。

只是,这糟糕的着装,难闻的气味,蓬头垢面的外形,藏污纳垢的皮肤却让她痛不欲生。

身为一名王妃,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这具身体把自己糟蹋成如此的境地呢?

宝空空翘着腿坐在高脚凳上用手撑着头,黝黑肮脏看不出颜色的衣服一边衣角歪斜拖在地上她也懒得搭理。

紫檀圆桌上的一盘焚香熏的人昏昏欲睡,浓郁的馥郁却难掩屋中的异味。

屋顶墙角挂着新鲜的蜘蛛网,大蜘蛛已经生儿育女带着小蜘蛛正啃着一只不长眼的蛾子,享受着丰盛的大餐。

屋内的窗户分寸严密的被封死,桌上的茶杯茶壶是木头雕刻而成的。

黑灯瞎火的时候连放蜡烛的烛台都没有,房间里的阴暗潮湿更是将所有木制家具都浸泡的松软。

墙面上长着霉斑,大片大片沿着墙角肆意的扩散、延伸,大有侵略整间房的意态。

墙角边装衣服的柜子已经变形卡住,里面即使放着衣服估计比不上她身上这件更触目惊心。

宝空空坐在阴冷的房间里……饱经风霜。

面前的铜镜被摩砂过千百遍,里面的人影一如既往的模糊,宝空空已经无心探究自己的模样,只知道她的身材矮小平板,看上去像个孩童。

此时的宝空空在思考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这个问题就是……如果初来乍到就杀人,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呢?

之所以宝空空会有这样的想法,还要从两天前说起。

重生是好事,穿越也不是什么坏事。

但是一出门就人人大吼进去,这着实让人有些如噎在喉。

宝空空当间谍那会儿低调习惯了,突然这么备受关注,有一种爆红的恍惚感。

记得她头疼欲裂的醒来后,古朴的室内陈设带着年代的陈腐味道熏的人鼻眼都生生发疼,叫了半天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瞧见的她。顾不得仪容仪表披头散发带着懵懂的求知欲刚开门。

可是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情况是,好大一张脸在门口挡住了阳春三月和煦日光。

“王妃,你要干什么?”背光让宝空空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但是能感觉对方眼神是犀利的,举止是恭敬的,态度是警惕的,声音是震耳欲聋的。

宝空空脆弱的耳膜备受威胁,王妃两个字让她有些发懵的脑子产生一瞬的停摆。

耳鸣让她很不舒服,手习惯性的拔腰间的枪,嗖的一声却从手里飞出去一件滑溜溜猩红色的肚兜砸在了大脸的脸上。

大脸的脸着实太大,肚兜只能勉为其难的盖住她半边脸,另外半边脸完全暴露在宝空空的眼眸中。

只见大脸鼻翼扩张,人中处风暴汇集,嘴角周边肌理抽搐,肌肤颜色幻化的七彩缤纷变幻莫测。

时间就此定格,两人在门边不动声色的生根发芽,就快开花结果瓜熟蒂落的时候,大脸一把抓掉带给她前所未有的羞辱的肚兜,捏在手中,指骨边是青筋暴跳,上牙磨着下牙咯吱作响。

大脸深深的吸气,吐吸之间呼哧作响,黝黑的鼻孔大有海乃百川之势,最终憋红一张脸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压抑着愤怒的话:“王妃请早些休息。”然后当着宝空空的面甩门甩的风生水起,虎虎生威,震动让门上纷落的灰尘差点把宝空空给埋了起来。

尘嚣四起,狂风呼啸,屋子又恢复了本来的阴暗,宝空空这才知道屋子里的这么臭的原因,原来是因为她。

~

两天以来,这期间宝空空从一次次的摔门中明白自己死后穿越重生,借尸还魂的一代王妃,不太讨人喜欢……或许应该是非常让人讨厌。

宝空空试图以平和的态度光明正大从正门外出,不能洗澡出去透透风也好。

毕竟她现在占了人家的身体,一出场就非暴力不合作影响不好,但是这家王府的下人实在是让人恼火,个个长得牛鬼蛇神,脾气修为极其恶劣,对待主子跟对待阶级敌人一样仇深似海。

这么大个宅子里,家宅殷实人口众多,连下人都是穿的绸缎,大家都是受过教育的人,又身为达官贵人或者达官贵人的周边人口,理应阴险狡诈,善于虚与委蛇,喜欢笑里藏刀,热衷口不对心,为什么就不能有个好好说话的人吗?即使虚情假意。

宝空空着实费解,让人不禁怀疑他们一日三餐应该都是火(和谐)药配雷(和谐)管,随时准备引爆。

没有用武之地的英雄是孤单的,没有自由的人生是悲惨的,没有澡洗的女人是会发飙的,所以宝空空思来想去还是选择武力镇压,捏捏手指感觉力量无限,终于决定了……先下手为强!

~

这是天青云淡的一天,空气中带着徐徐凉风,王府的王妃四合院子里树木成荫,小枝繁缀弯曲随风摇摆。

门前花园的彩色石子路蜿蜒进绿林深处,再调皮的从湖边探出头,然后沿着湖岸好像为碧绿的湖水镶嵌了一圈美丽的花环,在灼灼阳光下和泛光的水面相互映衬。

唯一让人不甚满意的是没有修剪痕迹的枝桠肆虐的侵犯了院子的上空,阻挡着阳光让这里显得有些阴森。

又到了送饭的好时候,今日不同往常的配备六七人是以防王妃逃出房子的。宽敞的空地上居然有二十来人结伴站在院子内。

他们这个新王妃有着不用不容小觑的本事和她不容小觑的好色都堪称一绝。

只要有她的地方就注定人仰马翻,丢人现眼的惹人诟病,但又因为她的身份只能让人恨到骨子里隐隐作痒。

傻王妃能有一身恼火的本事是她在皇宫的时候是因为从小身体不好,所以当今皇上特别找了天底下的名师和名医进行调养,谁知身体越养越好,可傻子依然是惹人生厌的傻子。当宝空空的房门再次被人暴力的拉开时,扑哧一声闷响,是木(和谐)棍陷进肉里的声音。

镜头中被(和谐)插的人是一名对宝空空多次辱骂的小厮,此刻他正四脚朝天的滚倒在地……带着一脸懵懂。

宝空空一脚终于迈出了门,舒爽的空气差点让她热泪盈眶,从来没有见过一间房子的内部可以如此和谐,找不到一件物件可以充当杀人的武器。

宝空空只能拆了房间内唯一张椅子的椅子腿,现在它已经成功的扎在了别人的肩膀上,画面有种异军突起的喜感。

这种血腥的场面让始料未及的下人们都看傻了眼,鸦雀无声间连呼吸都显得沉重。

“哎呀,插到你了,不好意思,我帮你拔出来。”宝空空面带真诚然后一脚踩着衰仔的肚子,两手抓住椅子腿用力。

咕噜一声是因为她将椅子腿从人身上扯出,伤口翻裂鲜血噗噗往外毫无顾忌的冒着发出的,血红色在肩胛汇聚然后开一出朵血莲花,点点滋生最后晕染了半身衣服最初的颜色。

哀号惊天动地,发呆的人群终于被惊动了。

宝空空嫌吵一脚将人踢进旁边的花坛,要嚎滚远点。

带血的椅子腿在她的手中异常刺眼,宝空空抖着武器对慢慢围上来的人轻声的警告着:“不要乱动,椅子腿是不长眼的,以下犯上是可以就地正法的,谁给你们的雄心豹子胆一个个前赴后继的挑战我的耐心,说……澡堂子在哪?”

这是威胁,如果在其他情况下下人们早就笑作一团,可此时满地的鲜血让他们哭都来不及,哪里还笑的出来。

“王……王……王……王妃。”跌落在花圃中的人惊吓过度,弄不懂这是怎么回事,手脚发抖不一会黄土上多了一滩怯懦的水渍。

“从今往后明文规定不准结巴。”听着还以为要叫王八,宝空空走下台阶踢着脚边的石子,打闭了小厮的嘴,这种时刻配角要保持安静才能承托主角孤松一枝风有声的气质。

王妃没有傻笑、没有流口水、也没有说话词不达意手舞足蹈,傻子傻是正常的,傻子正常那就是不正常了。

从林子里传来一串轻巧的脚步声,配着阵阵清脆叮铃铃的铃铛响和窸窸窣窣衣料的摩擦,让人在脑海里不由滑出一副轻盈的画卷。

画卷很快从树林里现身,移动到宝空空的面前,被身后的两排衣着飘渺的小丫鬟众星拱月着。

她双手交叠在胸前,如同天仙下凡,前来的动作太过迅速,让人不禁怀疑天仙是不是一直在后台做着登台亮相的准备。

天仙用高人一等的姿态和嗓音带着无边无垠的藐视说:“王妃你闹够了没有,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不识大体到这般境地。”冷清的女声像雪水一盆泼熄了一出如火如荼的好戏,双手似在胸口前压抑着怒火。

宝空空对于自己想悄无声息的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的愿望如此难实现表示沉默。

走近两步虚眯着眼望过去看的更是清楚,好一根火树银花的女子,站在院子中央亭亭玉立,冷若冰霜的脸仿佛搁冰窖里冻住了一般。身后跟着一群承托身份的帮手。

天仙身着浅红丝袄,大红立领中是一张羊脂玉白的脸,细眉堪长,眼角上扬嘴角下垂,不同的弧度却显现出相同的严厉,满脸都写着生人勿近。

配合着她一头叉着叮叮当当密不透风,金花银花的饰品,俨然一棵喜庆的圣诞树,得体的毫无破绽。

院子内喧嚣立刻沉寂,下人们跟打开了自动开关般,皆称呼一声大夫人,然后恭敬的退到一边。

天仙面目沉寂如同死水,继续义正言辞的叱责:“王府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本来把你房间的利器都收了,居然还把椅子腿拆掉,看来以后得用铁链子把你拴起来了。”眼神似刀将宝空空千刀万剐柔荑轻挥,干脆利落的吩咐,“来人,给我把王妃抓住捆起来,今天的日子由不得她闹腾,腾俩人手抬张三去就医,将院子边的尚艳菊压到花坛里来,别让血渍污秽了客人的眼,剩下的人跟我到前堂候命。”

听闻此言,原来她还是个狠角色,一道黑光擦风而过,眨眼间宝空空手中的木棍消失。

她的职业习惯有很多,最差的一项就是条件反射,讨厌别人质问她也是工作使然。

看着那残缺的椅子腿插(和谐)在天仙身后的树干间微微颤动,宝空空略有诧异,不由看看自己太过柔嫩的手掌,这具身体这么孔武有力?

和宝空空面对面的天仙纹丝不动,相较于最初的冷若冰霜,此时寒气阵阵连发尾都冻住了。

天仙纤纤细指捏疼了掌心,场面万籁无声下掩盖着风起云涌,漫天飞起了冷场的乌鸦。

她眼神似锥的钉在宝空空的脸上,如果不是紧抿的唇从刚才的红艳褪色成煞白,根本看不出这位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大夫人被宝空空的举动吓的不轻。

“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大脸射偏了。”宝空空满脸惺惺作态的歉意,指着身边忙着发呆的大脸诚恳的说道,末了还盈盈笑语的补上一句,“你们长的太像了,是姐妹吧。”给王妃栓链子当狗养,天仙不食人间烟火活的脑子里填充神来一笔的想法真是很创意。

天仙顿时柳眉倒竖,面如罗刹,眼中流露出困惑心中横生疑问,王妃……好像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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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金童和王爷'

大脸在古一一身边,可疑的脸红因为大面积的支持醒目的让人无法忽视,看来她相交于天仙的不满是持有相反的心态。

那支椅子腿成功的震慑所有预备扑上前的下人,一直被大夫人控制于鼓掌间的傻王妃曾几何时敢对其奋起反抗了。

天仙忍住心中仓惶,依然镇定的说:“古一一,你胡闹够了没有,今日是王爷二十一岁的生辰,也是小贝勒从宫中回府的大日子,你若是不老实的听话,小心我对你水刑。”

水刑,顾名思义就是丢到湖里或者井里溺的个半死不活。

天仙巍峨高大的女主人形象在一干下人眼中点亮了盏盏明灯,无人不用崇拜的眼光膜拜她以下犯上的胆识。

宝空空嘴角带笑对终于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表示欣慰。这抹笑意落入天仙的眼中更是平添了她的疑惑。

弄不懂被下人打过后的王妃为什么这么难以捉摸,连表情都在诡异中变幻莫测,难道……傻子不傻呢?

不可能,天仙接受不了这个对于她来说显得可怕的事实,直觉让她摇头否认。

这样的举动看在下人眼中是十分失礼的可向来体态得宜的天仙却失了神。

“你……”

“你就是我新娘吗?”天仙的话被脆生生的童音打断。

喔呼,改名叫古一一的宝空空站在原地挑了挑眉毛,原来是竹林深处的金童来了。

说是金童果真是名副其实。

金盘锁挂在胸前,头顶金铸九旒冕,腰间是金镶玉腰带,小小深红长袍边缀着金丝绣花纹,脚上踩着金色长靴。

就差镶上一口金牙为一身装扮佐以添砖补瓦。

金童金光闪闪贵气逼人踱着小方步到了古一一跟前,细皮嫩肉(和谐)唇红齿白,仰着头眼睛黑白分明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毫无芥蒂的靠近她。

古一一抖抖衣服,看着自己身上斑驳而下的尘烟和院子里天仙痛不欲生,恨不能将她杀之而后快的表情。

“你就是小人国来的王爷?”刚听天仙说王爷不是已经二十有一,这个头儿还真是玲珑别致。

“我不是王爷,我是贝勒,看来你真的很傻。”金童一脸早熟的惋惜,配合着频频点头,并不为自己的口误感到不妥。他的新娘是为新的娘。

“王爷是你爹?”古一一装傻子装的手到擒来。

金童皱着好看的眉毛循循善诱道:“王爷不是我爹,是我二伯,不过二伯不让我叫二伯,所以我都叫本该叫二伯的二伯叫爹,这事你都没听说吗?看来你真的受大家的排斥。”小鬼一脸少见多怪的表情,眼尾将院子里的男人女人看了个遍,但见所有人都用黑黝黝无辜的头顶回应他的眼神,不由摇摇头叹息,“看你这么可怜……”

古一一为了禁止金童继续意(和谐)淫她的人生,曲着手指对着小鬼额头弹断了他的臆测,弹出一声哀嚎。

金童捂住自己的伤痛处不敢置信的朝着古一一扑过去:“你打我,从来没有人会打我,有胆识我喜欢你。”顺便用他那粉嫩的脸颊在她脏到泛油光的衣襟上蹭两下,蹭的古一一都替他恶心。

古一一顺手掰下半边树丫,握在手中点头表示赞同:“棍棒下面出孝子。”为什么有钱人都有受虐的不良嗜好呢?

“放开贝勒爷!”天仙的良好教育终于崩塌,娇嗔一声,饱含严肃的态度让古一一对自己都产生了怀疑,院子里刚才还蔫吧的人更是受到鼓舞,又起了群起而攻之的骚动。

古一一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缠上的一双小小手臂,才勉强相信是金童主动献身,她充其量扮演的不过是个傲娇受。

甩一下手中的树丫在空气中抽出一声心惊肉跳的嗖。

古一一笑的冰天雪地:“天仙,睁开你白内障的眼看看到底是谁放开谁?”

金童紧紧的抱着古一一,眼睛里充满了兴趣盎然。

“都在干什么呢?”

“王爷……王爷?”天仙冷静的面孔上出现了大失水准的裂痕,突然颤抖的声音里带着可疑的莫名恐惧。

“呵,王爷,天皇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们。”古一一摩拳擦掌兴奋溢于言表没有注意自己身后出现了新登场的重要角色。

身边这张大脸初见在她心中就留下了深刻印象,莫不是中面目全非脚,正好她曾经经年累月自学成才的还我漂漂拳毫无用武之地,看来今天得偿所愿了。

重要角色显然不甘心被人忽略,声音从刚才的不远处飘到了古一一的耳边,发音标准声如洪钟的清晰无比的问道:“你在干什么?”

古一一暗自叹了口气,任由金童挂在自己的腰间假扮袋鼠,垂下手中正准备大杀四方的树枝无奈的转身。

好大一尊妖孽,冒着寒气透着诡异,唇红齿白却剑眉入鬓,眼神无波却凤眼纷飞,身材高大肩宽腰挺,浑身上下缀满了比她房间还阴冷的绝妙气质,霸气侧漏。

他身穿黑色浮绣长衫黑龙龙头在右胸,龙身缠绕过右肩,龙尾缀在左边袍角,龙鳞带金,龙爪带艳。

内衬象牙白底袍是云雾绣花,看上去好像他身上有一条长龙飞跃在云层之上,带着水汽朦胧的深不可测。

“王爷吉祥。”整齐划一,大家顾不得现场局势纷纷跪地行礼,个个面目黑青汗洽股栗,眼角扭曲,痛苦的恨不能当场羽化成烟,钻进地缝里好消失的无影无踪。

连天仙都退避三步,群众们一致的将古一一这样一个弱女子孤立于风口浪尖之上,完全暴露在男人的注视中。

此人就是晋国王爷风厉阎,王妃正儿八经的男人,他身后跟着跨刀的侍卫两名,虽然看上去不够壮硕,但衣服下隐隐喷张的肌肉显示着他们的不容小觑。

还未耳闻就已见面,电视剧和小说里的王爷不是日理万机就是流连胭粉之地。

他面对古一一,面无表情,如果说天仙是冰窖那么风厉阎就是珠穆朗玛峰。

前者是伪装冰冷,后者是由内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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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模糊的人际关系'

第一山峰顶天立地的对古一一开口:“聋了吗?”

刻薄。

古一一一手树丫一手还捏着拳头保持揍人的原始动态,没有跪下也没有说话,因为说实话她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本来要互殴的情况因为风厉阎的出现而被打断。

此时此刻她除了知道自己是个臭气熏天的王妃,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得才刚刚得知。

古一一虔诚的说出了当务之急:“洗澡应该去哪?”

粗鄙的用词在一干人心中增添了鄙吝,洗澡乃市井用词,官家只称沐浴,生于皇家又如何,还不是一样的低贱。

连不谙世事的金童都抬头表示不耻下问:“娘,什么叫洗澡?”

对于金童这声毫无避讳的娘,古一一心中颇多感触,这小子认人做母的速度还真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她低头和金童对眼但没有解释,从大家顶着高压都要鄙视她的表情中,古一一能看出来洗澡是个大逆不道的词语,而金童身为根正苗红的贝勒,一直接受的都是最正统的官方教育,所以当着他的家长古一一实在不好意思残害幼苗,只能等背地祸祸了。

只有一个人没有表情,他甚至没有情绪,即使站在古一一的面前,也不为空气中泛滥的异味所动,怪不得和金童能成为爷俩。

风厉阎说:“左边。”

惜字如金。

风厉阎是算是第一个正面回答古一一问题的人,但是一座会说人话的雪峰这不是好现象,而且一个能让自己老婆脏成这个模样的老公,离好男人的距离就跟第一锋的高度应该差不多一样。

古一一报以微笑客气的说:“谢谢。”各种疑惑的眼神纷纷招呼到她的脸上。

短暂的沉默,金童被第一峰抓回了身边,平板的对古一一回到:“不用客气。”

古一一开始思索到哪里去变个热水器出来的时候,风厉阎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用他天寒地冻声音说:“小素给王妃准备热水。”

天仙肩膀连同后腰都硬成了磐石,古一一在院子里满意的点头,挺好,知道天仙的名字了。

天仙晶亮的眼眸中一左一右的写着拒绝,衣袖在手掌间紧了紧,她是他的妾侍,即使没有夫妻之实她也是王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凭什么要让她做下人的活。

天仙深吸一口气低垂下头弱弱的说道:“可是王爷,大堂的宾客安排……”

“交代给别人,不要有第二次一件事需要我对你说两遍。”

“是,王爷。”风厉阎的冷淡冰疼了天仙的神经,她刚刚消失的理智冲破心中嫉妒的魔障又回到脑子里,不敢置信自己说了些什么不由害怕的颤抖了身躯,没有人可以忤逆王爷的意思,天仙后悔莫及的柔顺妥协。

就怕自己在风厉阎心中留下了诟病,那颗一向沉稳的心有了浮躁,她这是怎么呢?平时都好好的,为什么今天却在王爷面前失了态度呢?

金童站在风厉阎身边提出邀请:“新娘,你记得等一下来大堂和我们一起参加爹的寿辰吧。”

“娘就是娘,在宫中连规矩都没有学会吗?”风厉阎是不是慈父古一一不清楚,但是看来他绝对是个严父。

古一一对金童点头算是答应,然后顶着鸡窝头穿着丐帮装,俨然一朵穿时空的女版犀利,跟着天仙离开看着她在自己前面带路,笔直背影有着倔强的卑微。

不由感慨自己的新生活就这么开始呢?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纯洁的好像一个白痴。

回廊通向不知名的前方,那里一片光明却一件事物都看不清楚,古一一觉得就像她现在的人生。

第一峰在她们身后毫无情绪的交代:“记得把血擦干净。”

洁癖。

“到账房结三个月的账,以后不用在王府做事了。”

冷血。

简短的对话让古一一分析着风厉阎的的性格特征,金童说她是个傻子,而当家的人却毫无质疑的精神,只是和她一来一往的对话,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的存在……危险,直觉同时也告诉她……她的存在也很古怪。

~

“王爷,奴才知道错了,王爷饶了奴才吧。”被辞退的人是前些天将古一一在后花园敲晕的小厮,脸上毫无血色正跪在地上磕着头的苦苦哀求。

那一夜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小厮半夜出恭偶然听见假山后传来可疑的动静,一道黑影窜过,看轮廓形同人类。

小厮带着睡意和屎意显然把记忆放在了下人通铺里,他忘了傻王妃的习惯作息时间,带着邀功的心情随便在地上找了根枯木鼓足劲将那道黑影敲的嘭的一声响。

结果……悔不当初。

钢刀出鞘,冷光划破的阳光的明亮,刀锋下是一片阴冷,风厉阎身边的左右护法挡住小厮朝着风厉阎追去的脚步,拔刀的是左护法:“再多嘴一句就拿命来抵。”

右护法相对斯文,背着手弯着腰笑眯眯的说道:“王妃这是没有事,有事你连命都没有了还饶命,你以为王爷知道你把王妃打晕以后为什么留你王府?你以为是不予追究么?那是等着看王妃的病情才好定夺对你的惩戒,拿了银子赶紧走吧,免得王爷一个心气不顺就真的把你咔嚓了。”

说着用手掌在脖子上横过,吓的小厮跌坐在地,两行清泪喷涌,他怎么这么倒霉啊!

金童被风厉阎送去沐浴更衣,身上的异味让他不可能到大堂会客。

刚才他抱古一一付出的代价就是要重新收拾自己,身上那些皇上御赐的东西终于能够顺理成章的摘下来,对金童来说才是真正的福泽。

这就是他从最开始初见古一一打的主意。泡在特制的木桶里,金童用特制尺寸的皂糕擦着身体,嘴里是嘿嘿的笑,眼睛中流露出不同于他年龄的狡黠。

一直以来风厉阎很忙都没有时间照顾他,所以他从小在宫中和皇子一起长大,高墙内会让人快速的成长,特别是在耍小聪明方面体现的尤为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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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风厉阎的过去'

金童在皇宫内向来对于傻公主的名声是如雷贯耳,她的轶事天天都在翻新,成为他们在学堂里课间休息的谈资。

皇宫中情爱是催人早熟的,傻公主年纪比他们长一些,男女之事处理却比他们这些萝卜头丰富多彩的多。

私自拿了宫卫的腰牌当定情信物,换岗时搞得宫中大乱。

深更半夜偷看宦官洗澡,坐在树上夜半歌声鬼哭狼嚎的传情,吓的小太监们重病乃至卧床不起。

动不动就藏进出宫的马车里让寻不见人的皇上皇后急的鸡飞狗跳。

今天推丫鬟掉落水塘,明天骚扰朝中大臣,傻子公主声色犬马的快乐日子都是建立在所有人的痛苦之上。

皇上不是没有想办法隐瞒过,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而且作为一代明君,皇上也做不了下旨禁止全国议论公主的事情。

傻公主从五岁开始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把自己的童年丢失在追逐男人和准备追逐男人的路途中,成为了天下人的笑柄。

这些事听起来可笑甚至可恨但笑过后不知道为什么却是让人唏嘘不已。

皇上头疼不已,皇后哀怨难解,打,打不下手,骂,骂不出口,膝下儿子一大堆就这么一个女儿,还因为难产愧对于她,恨不能将世间最好的东西都给予她,哪里还能狠下心责怪。

教育子女是一道无常规的难题,世间最尊贵的两夫妻左右为难,直到风厉阎再一次归朝进宫面圣。

在御花园的小道上风尘仆仆的他撞见了披头散发被追的太监和同样披头散发追人的古一一的那一刻起,这些问题终于迎刃而解。

金童怎么都没有想到傻公主还会懂得要圣旨御赐一段姻缘……或者说孽缘?看来爱情可以使正常的人疯狂,也能使疯狂的人正常。

但他更没有想到的是爹居然二话不说就八抬大轿娶了。

这两个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干脆。

坐南朝北的书房内阳光充足,门前是干净利落宽敞的院子,大片空地上架着结藤的葡萄架,四角是枝繁叶茂的花坛,没有过多的装饰。

屋内一张梨花木的祥云书桌,一把主椅,左右两边是各三把客椅和高脚茶几。一张墙根边砌着卧榻,榻边立着双面靖江全貌苏绣的屏风,半屋书架,架边每层都摆一盏熏染书卷以免蛀虫的檀香盅。

主墙上挂着皇上的御笔,各朝代的名家字画大部分都卷好放在陈列架上,只挂出两三副风厉阎特别喜欢的在墙上以免留白。

简单的陈设透着浓厚的清雅,却一点都不像风厉阎的风格。

他的毒牙、冷血、洁癖理应把自己关在冰窖,既能杀毒又能烘托他的气质,这样的人却在读书人的的房间内更在更衣。

“有没有觉得王妃有些不一样呢?”风厉阎张开双臂任由左护法把外衣套在他身上。

“属下,没有注意。”左护法愣了愣,看看右护法,哀怨着为什么贴身的总是他。

“不要吃了就睡,添肚子的时候偶尔学着把脑子添满。”

……

这又是什么意思啊,傻王妃不还是傻王妃吗?左护法叫张东明,从小就是习武之人,一旦遇见动脑子的事情比要他的命还痛苦。

张东明费解的一身冷汗,头脑已经开始发晕,委屈至极,根本不是他不长脑子,是王爷脑子太好使,百步棋都能提前想好的人,他的聪明就是来难为世间正常人的人生的。

跟了王爷这么多年,还是经常搞不懂主子话中的意思,王爷有着异于常人敏锐的感官,只是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能察觉异样。

既然都异于常人了,当然王爷的想法是常人所不能探究的。张东明想到头疼只能甩甩脑袋。

右护法叫吉桑杰,在旁嗤嗤的笑:“哎呀,快别摇了,你脑子里的面粉和水就快成功会师了。”

张东明瞪一眼吉桑杰,虽然不明白意思,但乍听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

风厉阎曾经是晋国的威武大将军,以战绩彪悍、聪明绝顶和长相俊美而闻名天下。

此人极其嗜血战功显赫,十六岁带兵出征,十八岁踏平三疆动乱,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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