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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不着调-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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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加,我加。”
小盎忙不迭的点头。
“那好,先将罪臣苏盎收押,看其表现另行治罪。且对弹劾的列位朝臣,进行口头表扬,都散了吧。”
曳地的裙摆划过,皇后娘娘甚有气势的离开,徒留下要加戏的小盎,默默在墙角咬着毛笔发抖,泪眼婆娑。
呜呜呜,人家真的知道错了嘛。
☆、第五十六章找上门的麻烦
世事确然难以随心,尤其是这种找上门前的麻烦。
沈大小姐温婉的笑笑。
“身在红尘中,不问红尘事,说的不过是一种念想罢了。林夫人吃斋念佛多年,不是早已看开了吗?怎地今日如此执着起来?”
“执不执着,也不过身不由己四字。”
林夫人叹息,也不打算再绕圈子,挑明了说。
“老身本不欲几次三番的用些旧事来烦扰姑娘,听说姑娘得了端小亲王看中,想要收入府中,也是真心为姑娘开心的。只是这次,小儿曦和因着三年前的旧事同公主发生了些许不快,所以少不得要厚着颜面,麻烦姑娘去宫里走上一遭。”
张挽君私下里办的那些事情,她不是不知道,甚至是默许的。只是传言还未成什么气候,便被压了下来。
前段时间东直门的事情,偷鸡不成,反倒让七公主越发疏远了林曦和,连带张挽君也不受待见了。
林家虽说在朝中有了一定的地位,但若是能攀上皇亲,又哪里愿意轻易放弃这样的机会。
沈衡心下冷笑,面上只做不明。
“夫人这话,不知是什么意思?”
是要她承认自己是个攀附权贵的女子,还是承认她当年爱的只是林曦和的银子?再或者,指天对地的在七公主面前发誓,林大公子真的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儿,若是错过了,就要抱憾终身?
林夫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她是大家出身,这般低三下四的来求一个黄口小儿,本就觉得是降了身价的事情。奈何自家的儿子不争气,媳妇又不成事,只能她亲自出面来劝了。
“沈姑娘为人聪慧,其实不必老身细说什么,不过是让姑娘同七公主随便解释两句罢了。当年林家确实有怠慢姑娘的地方,银子也给的薄了。今日老身亲自带着媳妇上门,也是带着诚意来的。”
她说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张挽君。
“这里是三万两银票,在上京随便一家商号都可以取现。沈大人年过四旬才坐上从三品的位置,你们父女两的日子一直过的不算富裕,这些我都是知道的。有了这些银子,姑娘大可换一处像样一点的宅子,剩下的,也能置办出一套体面些的嫁妆,何乐而不为呢?”
三千万两银子的嫁妆,确实体面。只是这东西,却是要用尊严来换。
如果换做当初,她或许会收下这笔“不义之财”,因为在她的眼中,无论是三千两,还是三万两,都是能治他父亲腿伤的救命钱。
今时今日,沈家依旧清贫,但她却不再需要这些。
“多谢夫人的好意,只是这银子,沈衡愧不敢受。”
拿人钱财□□,这灾她消不了。
林夫人淡淡的看着沈衡。
“三年前的三千两银子,姑娘不收也是收了,如今怎么反倒客气起来。沈姑娘身份不同以往,老身心里是有数的。因此这次过来,并没有带任何仆从,也可以保证今日之事,绝不会传扬出去。更不会让端小王爷知道此事,坏了姑娘的名声。”
她居然想到了这一层。
想到那个不着调的人,沈衡不禁莞尔。
她当然不会担心他知道,相反的,若是他知道了,大概会堂而皇之的让她将银子收下。
然后坦然的花个精光。
至于应承下来的事。
只怕他会一本正经的说:“阿衡答应过你什么吗?若是有,拿字据出来。”
事不关己的将人气到吐血。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想到那个家伙的时候,她嘴角的那份幸福和甜蜜,那是一种旁人不能理解的小情愫。
林家婆媳当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眼见着她嘴角含笑,只当是这话说中了她的心思,面露喜色的道。
“既然姑娘也觉得没什么问题,莫不如我们现下就动身吧,免得夜长梦多。”
“想来是夫人误会了。”
沈大小姐无奈的摆手,也觉得有些歉意。
“小女方才只是想到一件好笑的事情,真的没有要收银子的意思。”
好笑?她觉得她们好笑?!
林夫人满面笑容的脸立时沉了下来,冷声道:“沈大小姐这架子,未免端的太大了些。老身诚心实意的登门,你却一直推三阻四的搪塞,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是请你同公主澄清几句,说明一些事实,你还真当林府是好欺负的了?”
她已经给足了她颜面,若不是为了林曦和的前程,她会屈尊降贵的走这一遭吗?
沈衡看着林夫人头上,因为激动而剧烈晃动的纯金步摇。
“既然是事实,有何须澄清呢?谣言止于智者,并非旁人的一两句话便能改变的了的。夫人爱子心切,沈衡亦有自己的底线。沈家的福气不多,粗茶淡饭吃的惯了,实在消受不起夫人这份大礼。”
“沈衡!!”
林夫人猛的一拍桌案。
“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这般好声好气的同你商量,是顾念着当初的情意。你父亲同我家老爷同朝为官,若是诚心想找他的错处,不过也是一两句话的事情。常言道,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当真连你父亲的退路也要一并堵上了?”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张挽君一面安抚着林夫人,一面轻声对沈衡说。
“沈大人的才学,其实在很多人之上。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未能升官,无非是缺少举荐他的人而已。沈姑娘同沈家,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父亲得了好官职,做女儿的自然也能跟着沾光。端小亲王看中你,但也不可能不考虑门第,沈大人若是高升了,直接抬了姑娘做侧妃也是未可知的。”
威逼利诱,这一唱一和的当真默契。怪道这对婆媳两能相处的这般融洽了。
没有人会比她更了解自己的爹。
沈括是进士出身,偏生选择了在礼部就职,祭坛一摆,就是整整二十年。文死谏武死战,不过是为了避开朝中党羽之间的争斗,带着老婆孩子平安度日。
高高在上的人习惯了争权夺势,又怎么会理解一个小人物内心深处想要寻求的那份安乐呢。
沈衡抬头,坦然直视着林夫人。
“难为二位白跑这一趟了,但是沈衡自问确实没有什么好同旁人解释的。三年前我少不更事,低贱了自己,也高看了别人。唯一懊悔的,也只是坐上了那顶八抬大轿。
林大人官拜丞相之位,沈衡自然相信,他随便的一句话便能让家父麻烦缠身。但是也相信,庆元朝的皇帝姓“苏”而非姓“林”。
身正不怕影斜。皇城脚下喊一声“冤枉”,不怕听不见回声。圣上,总是英明的。”
这话,一语双关。
林夫人被堵的面色铁青,张嘴“你。”了半晌,也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沈大小姐微笑着看着她。
“茶凉了,我让丫鬟再换一壶上来吧。”
结果自然是,气的婆媳两拂袖而去。
身旁的道道愤愤不平的抚着心口说:“小姐,那些银子被拿走的时候,奴婢真觉得抓心挠肺的疼。”
沈衡闻言蹙眉,轻叹道。
“我连肝都疼了,那上面随便一张纸都能给我打件最趁手的长剑。”
人品不好的人,总是腰缠万贯的。那厚厚的一沓,落在一起足有一块砖石的厚度了。
春风浮动,主仆二人都静静的站在窗边,异口同声的吐出四个大字。
“她奶奶的。”
仇富这种事,人品再好的人也不能免俗,沈家尤甚。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七章眼皮子跳跳
沈衡是在会试正式开始之后才知道,此次的主考官居然是林方知的。
朝廷对主考官的任用一直十分谨慎,再加上今年乡试的舞弊案,直至举子入京的前三天才选定了人选。就连主考官自己也是在接到圣旨当天当即任职,直接收拾细软住到贡院里的。
每逢大考之年,都有些见不得台面的东西浮出水面。一朝得中,鸡犬升天,说的并不是一句笑谈。
官僚子弟也好,穷苦书生也罢,只要能走到会试这一步,哪个不是削尖了脑袋想挤进门内。
世家子弟多不务正业,靠着自家老子的关系,在州府或是上京谋个一官半职是常有的事情。但说出去,总没有得了功名的人体面。
至于普通人家,更是光耀门楣的大事。
经过会试的生员,统称为秀才,算是已经有功名在身的人。
在京城之地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在地方,秀才遇县官可以不跪,知县不可随意对其用刑,遇公事可直接秉见,是很受人尊崇的。
若是能有幸通过会试,更是祖坟都要冒上好几日青烟的大事。
这也是为什么古语常言: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而偏生又是因为这个道理,让许多并没有真材实学的人动了投机取巧的心思。
冒名顶替,传换试卷,买通考官,花样层出不穷比比皆是。
沈括在查访考生身份时,便揪出了许多这样的例子。
沈衡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但也知道她爹不会为了银子犯了糊涂。她担心的只是,林方知。
主考官是整个贡院的管事,大小事务都要对其回禀,好在这次的副主考是同沈括关系不错的礼部尚书魏大人,多少让她心下稍安。
只是有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两样说不清道不明的征兆,让人觉得莫名心烦。
“小姐,您能将眼皮子上那几片白纸摘下来吗?”
道道抬起头,十分认真的建议。
那拇指大小的纸片已经在上面粘了整整三天了,远远看去,就跟天桥上翻白眼算卦的先生似的。
“你不懂。”沈衡一面在原来的纸上又沾了一片,一面道“眼皮跳的时候,就是要粘白纸才管用。”
说来也怪,自从她爹住到贡院那天开始,她的眼皮子就一直在跳。她鲜少烧香供佛,所以也不太信这些民间的说法。就是被跳的烦了,便用白纸压一压。
一旁的道道显然不这样认为,抻着一张满面油光的大脸凑到她近前,神神秘秘的说。
“奴婢记得,老话常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那您这两只眼皮一起跳。。。”她倒抽一口冷气“莫不是要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
还有什么事会比养了个乌鸦嘴的丫鬟更了不得的。
沈大小姐侧头看了她一眼,却第一次没有兴致调侃她,只是径自跃上房檐,看着贡院的方向。
这段时间的事,桩桩件件都透着诡异。她爹从来都是事不关己的性子,突然自荐来做这劳什子的监考官,自己的娘每年正月都如期而归,今年却动静全无,就连传去挽瑕庄的信鸽也没有消息。
若是春闱结束她娘还未回来,只怕她要亲自回庄上一趟了。
树下的道道还在转着圈的念叨,扬着脸说:“小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如咱们去城东的弘远寺去拜拜吧。”
她盯着她偌大的两只鼻孔摇头。
“祸福双至,人生本就难免平顺,求或不求都是一样的。倒是你,可以去那花些银子求只鸳鸯签,看看能否在有生之年将自己嫁出去。”
都二十好几的姑娘了,成日就知道吃睡。府里膀大腰圆的奶娘都改嫁了,她还是无人问津的。
道道:“。。。”
其实,不只是沈衡的眼皮子在跳,在距离这里不远处的沈括也在跳。
只不过不同的是,他在指导着别人怎么跳。
上京杏林阁贡院内。
“跳,再跳,对,再跳高一点。”
一名身穿襦袍的书生跳着脚站在原地,累的整张脸都被汗浸湿了。
“大人,学生真的没有偷带文史,方才从茅厕出来您就检查过了,怎地还不放学生回去?”
负手而立的监考大人温和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本官何曾说过你偷带了什么,只是看你方才写的太过辛苦,让你活动活动筋骨罢了。”
活动筋骨,有这么活动的吗?
从茅房出来,他就被要求在原地转了许多圈,头晕脑胀之后还要跳来跳去。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快要吐了。
“学生已经活动够了,请大人让学生回去继续答卷。”
沈括上下打量他一眼。
“答卷自然是可以的,只是该留下的东西还是要留下。”
书生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面上却理直气壮的说。
“学生根本不知大人在说什么。”
跟在沈括旁边的副监考王大人悄无声息的拉了下他的衣袖。
“您真的确定这个举子有问题?”
沈括斩钉截铁的摇头。
“不太确定。”
所以他才要试试,确定一下。
不确定还闹的这样大张旗鼓的?
王大人紧张的看了看四周。
“您可能不知道。面前的这个举子乃是林丞相林大人的亲信,若是等下没查出什么,只怕。。。”
“原是林丞相的亲信。”沈括面色一凌。“难怪举止气度都与旁人不同。”
“再多跳两下看看。”
副主考整个嘴角都抽搐了。
刚想张口再劝,便见一行官员缓步而来,正是方才提到的林方知。
他已经年过四旬了,面相生的十分严肃,一身玄色朝服加身,官步迈的四平八稳,不怒自威。
“这是在做什么?考生重地,这般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
王大人位列四品,本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眼见着林方知走过来,心下彻底没了主意,下意识的看向沈括。
却见他已然拱手迎了上去。
“丞相大人有礼。”
“免了吧。”林方知冷哼。
两人在朝堂之上几乎没有什么交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林方知是不屑多看沈括一眼的。
但他既然“找上门”的犯晦气,他当然没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身为监考,不光要巡查考生是否作弊,还要维持好号间的秩序,你这般带着人胡闹是个什么意思?”
“下官没有胡闹啊。”沈括认真的看着他。
“此处乃是方便之所,同号间一墙之隔,如何会打扰了学子们答题?”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八章收押大理寺
林方知在一众朝臣之中一直说一不二,就算同级的官员也会给他几分薄面,根本没想到沈括居然敢抢白自己。
“没有打扰?!那这个考生是怎么回事?现下正是答题期间,你冒然扣下学子,又是何意?”
监考盘查本来是例行公事,算不上什么大事。只是林方知偏生用了“扣下”二字,这事情的性质便不同了。
一旁的举子在看见林方知之后,早就没了方才的紧张,抢先言道。
“大人明鉴,学生不过是上了一趟茅厕,出来之后便被沈大人拦了下来。还请大人主持公道,还学生以青白。”
他父亲与林家是世交,有林方知在,他还有什么好顾及的。
林方知冷笑着看着沈括。
“既然如此,那必然是沈大人看出了什么问题。会试不同地方乡试,没有确切的证据,怎么可能不让举子回号间,沈大人,你说对吗?”
王大人额头上的冷汗冒了一头,再一看沈括,一脸精忠报国的酸腐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他这是心里有底还是在硬撑。
反正他是走过去了,并且十分笃定的说。
“确有古怪,林大人若是想尽早知道真相,可否准许下官用一个更为直接的方式?”
王大人连腿都在打抖了。
林丞相轻蔑的看了沈括一眼。
“随你。”
搜都搜过了,他倒要看看,沈括到底能搞出什么名堂。
只是这话刚落,他便后悔了,因为沈括直接将手伸到了考生的喉咙口,逼的他“哇”的一声,直接吐了一地。
前面就说了,举子是已算有功名在身的人。京官虽不同于县官,但在没凭没据的情况下这般对待考生,不论如何都是有辱斯文的事情。
沈括这斯文是辱了,但受命的却是他林方知,查没查出什么都是在拉他下水。
会试期间,所有考生的一应吃食都是统一供给的,偏巧今日送的就是韭菜。
这一吐,可想而知造成的味觉轰动有多大。然而比之更轰动的则是,在那一地污秽之中,赫然有一团揉皱的丝绢混杂其中。
一旁的王大人顾不上其他,三步并两步走上前去打开,那上面分明就是摘抄下来的一段,同这次试题有关的《会庵新词》。
“好大的胆子,竟然在贡院之内也敢动手脚,你以为你有几个脑袋!!”
丝绢柔软,吞下去之后不会如宣纸一般伤到喉咙。
想来沈人人先时一直让这个举子转圈,就是要逼他自己吐出来。
林方知此时的脸色可见一斑,吓傻的举子更是踉跄跪倒在地哭道:“林世伯救我。”
科场夹带不是小事,轻则革除秀才身份,重则发配充军甚至是终身□□。
林方知自然不会在意他会不会被充军,他只在乎的是自己的面子在这么多朝臣面前扫了地,袍袖一挥直接在那人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混账东西。谁是你世伯,本官可不记得有你这个世侄。”
这人是在入厕之后得到的答案,分明是贡院内买通了什么人。这次圣上对会试的事极为重视,他可不想因此惹了麻烦。
僵着脸拂了拂衣袖,他转脸对沈括说。
“沈大人心思缜密,果然有过人之处。这件事情,便交由你处理吧。”
而后也不再看沈括,头也不回的带着众人离开了。
他这般大张旗鼓的闹腾,分明就是引他过来,让他准了他放手去查。
竟然拿他来做锄刀,这个沈括,简直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身边的王大人抖着小腿,直到林方知的衣角消失后才敢凑到沈括面前。
“大人真乃神算啊,您是如何知道此子会将丝绢卡在喉咙中的?”
这事说出去也是件奇事,哪有人会想到这一层去。
“你没听那人说话的声音有几分尖细,脸色还一直涨红。旁人说话时,都会习惯性的吞咽口水,但是他却没有,怕的就是沾湿了帕子,看不清上面的字迹。”
这么说,确实是如此,只是,
“若嗓子眼被东西堵住,又如何可以发声?”
沈括一脸得色的看着王秉承。
“坊间街头有卖艺者,可唇不动而发出声音,学名谓之腹语,这个举子便是学会了此道。发出声音时还用口型相配合,其实是十分聪慧的,只可惜这份聪慧用错了地方。”
竟然还有这等事。
王大人闻言满脸钦佩,拱起双手拜到。
“今日真是长了见识了,大人如此观察入微,实在让王某汗颜。”
沈括为侧着身避过,摆手道。
“这事沈某可不敢居功,原是有高人说与我听后才知晓的。”
不光是这些,就连他盘查出来的那些,也多仰仗他的指点。
高人?
王秉承怔愣。
“不知这位高人,是身在朝中,还是。”
“朝中,也不太常见到。”
沈括的脸上伴着笑意,颇有些骄傲的样子。
却没再往下说下去,略微颔首去处理刚才的事情去了。
徒留下王大人一人傻乎乎的站在原处,皱眉思量着。
朝中,不太常见到的,是谁呢?
高人,官职一定不低,不常上朝的高人。。。
等等。
王大人猛的一拍脑门。
那不就是王府的那位千岁爷,端小王爷吗!!
直至发榜那日,沈括才搬着行李从贡院里出来。沈衡和道道一块去接他,在看见他完全没有任何回光返照的衰相时,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沈衡的眼皮,依旧隔三差五的跳上两次,沈括的官却是由从三品跳到了正三品。
人模人样的做了几身新衣服不说,还特意抽空去乡下探望了回祖坟,磕了好一顿响头才回来。
她看着自家爹头上的青包感叹,有志果然不在年高,只要有恒心,祖宗都是看的到的。
只是有的时候,好像也有些事情是祖宗看不到的。
就在殿试结束的第二天,她爹去应卯,就再没回来过。
负责传话的公公手持一柄拂尘,兰花指一翘,轻声细语的说。
“沈括涉嫌受贿,已经于今日早朝被收押大理寺,在此之前,准许家人探视一次。沈姑娘收拾收拾东西,随洒家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九章所谓孝顺
沈衡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震惊,她甚至觉得,这样的结果多少能对的起她跳了将近半月的眼皮了。
拎着手中的小包裹路过包子摊时,她还顺手买了两个肉包吃。
带路的小全公公一面用小手帕挡着正午的太阳,一面道。
“你这些个东西啊,带了也没用,到了里面都得原封不动的给退回来。圣上就是顾念着沈括平日老实本分,这才让你去看他一眼的。”
“大理寺这个地方啊,旁人就算没见识过,这心里也都是有数的。不是什么大案重案,哪里会被关到那里。要洒家说,这沈大人也忒是糊涂。什么时候受贿不好,偏生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是摆明了给圣上添堵吗?”
“不过银子嘛,没人会不喜欢,三十万两的真金白银,就算是换成铜钱堆啊堆的,也,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他在这边讲的这样认真,她居然还有心思买零食吃?!
“自然是在听的啊。”沈衡顺手将刚买的糖葫芦塞了一串给他。
“您方才说到,三十万两白银换成铜钱那一段了,但是您能不能等会儿再说。”她将手里的包裹又换了手,指着对面的卢记裁缝铺说。
“我去将这几匹布定了花样就出来,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
定花样?做衣服!!!
小全公公整张脸都僵硬了。
“你这包裹里的,难道不是带给沈大人的东西吗?”
哪有亲爹入狱,闺女跑到外面做新衣服的道理。
”当然不是,我爹的衣服都是专请人来做的,您且等我一会,就来。”
小全公公整张脸都抽搐了。
直至到牢中的路上,小全公公都没再跟沈衡说一句话,就连她买给他的糖葫芦他也没有吃。
依照他的个性,他是极看不惯这种不孝顺的女子的。
再想到沈括一大把年纪还要坐在阴暗的牢房之中待审,更是觉得一阵心酸,甩着小帕子对牢头们说。
“里间那个,若是有个头疼脑热的你们就帮衬着些吧。他也算是家门不幸了,养了这样没心肝的女儿。咱们这些做外人的,虽帮不上什么,但好歹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他三岁丧母,唯一对自己爱护有加的父亲也在他六岁的时候去世了。因此对年长一些的人,总是更尊重些,尤其见不得的就是子女不孝顺。
你道这小全公公是谁?看着不怎么起眼,那可是仅次于内务府总管的近侍公公。他随便吩咐的一句话,那可是比外人塞再多的银子都管用的多。
这里的人听了,哪里会不遵从,纷纷点头称是。
沈衡就是在这个时候,顶着数个莫大的白眼走进去的。她走的挺认真的,嘴里还咬着半颗没嚼完的红山楂,满意的看到小全公公又叮嘱了牢头一遍。
“记住了啊,就是她爹,记得对他好一点。不然上头真判了死刑,也当真是怪可怜的。”
沈衡一直吊儿郎当的走着,只是在听到死刑两个字的时候脚下顿了一步,但很快又回复了常态。
大理寺是个什么地方,她再清楚不过。朝廷里的重犯,全部都收押在这个地方。
这是个没有关系连话也说不上的地方,银子,也不见得管用。也只能靠着这点小聪明,让她爹过的好受些了。
走进牢房里时,她站在那个漆黑的小角落里看了良久,才扯开嘴角喊了一声。
“爹。”
他是背对着她坐着的,听见她的声音,背脊也是一震。转过来时,却是满面笑容的。
“衡衡来了啊。”他如是说。
亦如他平日坐在家中时的儒雅,恍若这里并不是什么牢房。而他们父女两,也只是在闲聊而已。
其实这个时候,沈衡倒是宁愿看见她的爹坐在地上痛哭流涕,然后扯着嗓子干嚎两声。
因为那样,就说明事情并没有那样严重。
“来了,来看看你。”
她索性拎起裙摆,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
“他们说您受贿,会审之前让我来看看您的。”
沈括闻言点头。
“是这个说法,好像那银子的数量还不少。”
是不少,三十万两银子砸下来,活人都能压死五六个。
沈衡正色看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同我说说吧。”
沈括摇着头轻叹。
“这事,说来十分怪异。”
通过会试的举子统称为“贡生”,每次都会择选文才出众者一百五十人,再行参加宫中的殿试。
其中就有一名举子名叫石金才,乃是金安县一位富户家的儿子,得的是此次会试的最后一名。
参加会试的学子,良莠不齐。有穷苦书生,自然也有富家子弟。学问好不好,也只有纸上见真章,更何况对方只是区区贡生,位列最末,本来不怎么引人注意的。
巧就巧在,排在第一百五十一名的那名举子冯旺与他是同乡,在发榜当日就大闹贡院。说是石金才根本就没有真才实学,写的文章更是狗屁不通,如何能排在他之前。
每年会试,这种事情都屡见不鲜。读书人难免清高,不肯承认自己的学识比旁人稍逊这也是常有的。众人也只当做一场闹剧,没当作一回事。
哪里知晓,这个冯旺竟然托了关系,直接告了御状。
直指石金才行贿,并且带来了一名人证,正是石金才家的帐房石二。还说此人早在外头放出过话去,若是哪位大人能让他通过会试,便原意以五十万两黄金相赠。
圣上查证属实之后勃然大怒,石金才在铁证面前也不得不招认,自己确实放出过这样的风声。而且上榜之后,这五十万两黄金也已经送到了那位大人府上。正是此次的副主考官,魏清。
其实在此之前,便出过类似的事情。为了防止有官员以辨别字迹,翻看姓名的方式帮助考生进举,早有朱墨卷作为防范。
举子答卷时用墨笔,因称墨卷。答完之后由弥封封住名字,再交由誊录官用朱笔另抄一份,即朱卷。考官阅卷时,墨卷与朱卷对号拆封填榜,可以说是极为严谨的了。然而上有张良计,下有过墙梯。
绞尽脑汁的学子又想到了关节条子。
所谓的关节,实际上就是在每篇文章的结尾,或是开头用上一些语气助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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