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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记-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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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陶然正欲出门,听了这声,一时蹙眉。
目光微动间,却见那掌柜向着伙计暗使眼色,那看着木讷的小伙计,眼神透出寒光,手却往腰后拢去。
季陶然心念急转,来不及多想,忙叫道:“这些是贼人!快动手拿下!”?话音未落,就听得一声惨叫。
季陶然回头的功夫,早见身后一名捕快血溅当场。
与此同时,香料铺的门被迅速关起,季陶然眼前一片漆黑,而楼上却响起了低低地笑声,那女子的声音道:“好得很,我正要报仇呢,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第257章
话说香料铺中,季陶然发现不妥之时,已经迟了。
两个随身带着的捕快们因毫无提防,遭逢急变,一个早已倒地,另一人忙拔刀抵挡,不过三两招,也已经负伤倒地。
此刻那掌柜的也早抽兵器逼着季陶然站定,季陶然见那小伙计挥刀欲杀捕快,便喝道:“住手!”抢身欲上,又给掌柜推了回去。
那伙计甚是彪悍,哪里肯听,仍是欲杀,却听得那楼上下来的女子厉声道:“停手。”伙计方堪堪停住。
季陶然抬头,见那女子生得中人之姿,虽是个良家妇人的打扮,然而双眼之中透着不善之意。
那女子来至身前,盯着季陶然,笑道:“我问你话,你如何不答?”
季陶然冷道:“你们是什么人?混迹京城,光天化日杀害公差,是不要命了?”
女子笑道:“季公子,你还是先担心自个儿的性命罢了。”举手在季陶然脸上轻轻一拍。
又有两个伙计提着刀过来,其中一个道:“留着他们做什么,为什么不干脆杀了?”
女子闻言,挥手掴了一掌,骂道:“蠢材,只知道杀!谁让你先前露出行迹来的?”
那伙计吃了一记耳光,却仍是说道:“是这个公差眼睛厉害,我并没有怎么样动作,他就发现了。”
女子啐了声:“我在楼上都看见你摸刀了,混账东西!”
掌柜上来道:“女使,现在该怎么做?”
女子看一眼地上的尸首,又看看受伤的公差跟季陶然,才说道:“本来还可以支撑些时日,再悄悄地换个地方,如今他们陷没在此,京兆府只怕很快就会惊动,此人又跟赵黼有关,若再招惹了他……只怕这儿一个也逃不了!”
掌柜说道:“这赵黼同我们有不同戴天之仇,偏偏奈何他不得,既然这季大人跟赵黼有关,我们要不要从他身上下手?”
众伙计闻听,咬牙齐声道:“杀赵黼!”
原先那伙计不曾开口说话,掌柜的还用木讷愚笨遮掩,如今一开口,季陶然才听出异样,又闻听他们这般议论赵黼,便道:“你们是辽人?”
女使道:“季大人好聪明,如何一猜就准?”
季陶然看向那小伙计:“他是漠北的口音。且辽人向来视世子如眼中钉,你们想对世子如何?”
女使笑道:“不愧是京兆府的大人,只可惜你流年不利,谁让你竟撞到这里来呢,又谁让你偏偏认识赵黼跟那谢凤?”
季陶然眉头一皱:“你如何知道我认识他们两人?”
赵黼倒也罢了,只是云鬟毕竟才上京不多时候,算起来,两个人也只前日见过那一次,如何这辽国探子竟这样知道内情?
女使道:“我当然认得他们,赵黼就不消说了。偏偏,不知哪里跑出来一个姓谢的,搅了老娘的好事。”说到最后,便面色狰狞起来:“你跟谢凤当街说话吃酒,显然熟络……既然季大人跟他们认识,不如且告诉我,这谢凤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季陶然敛住惊心:“我跟谢凤其实只见过一面,且那不过是个才上京的人,如何竟也得罪你们了?”
女使冷笑:“季大人你追查的这件案子,不就是因我而起么?你细想想,这谢凤是不是得罪我了。”
季陶然听了这句,才陡然明白过来,原来这辽国女贼果然正是那日逃之夭夭的、假冒隋超妹子之人。
季陶然细想这一节,不由毛骨悚然。倘若不是偏遇见赵黼跟云鬟,真让这辽人细作得手的话,就等同在兵部放了一个眼线,以后如何了得。
季陶然定了定神,问道:“你不是逃往安禄坊而去么?”
女使笑道:“那自然是调虎离山之计,做给你们瞧得。”
季陶然想了想,又问:“那么王家那孩子失踪之事,可也跟你们有关?”
女使又啐了口:“我们避难,哪里肯再去生事,只是这帮蠢材眼瞎,偏招了姓王的那个,才又招惹出这一番来。”
季陶然道:“那么王小郎如今何在?”
女使道:“我们如何知道,他又不在此处。”
季陶然闻言,反倒略松了口气,看这些人如此穷凶极恶,若是王小郎在此地,只怕早也就死于非命了。这样不知下落,却也还算有一线生机。
掌柜便道:“女使,不要只顾跟他说,且安排一下眼下如何行事才好。”
女使哼道:“快些收拾东西,趁着此即人少,赶紧出城为妙。若迟了一步,京兆府的人吵闹起来,再也走不脱。”
当下众人飞快把季陶然绑了,才分头四散收拾行囊包裹,只留一名伙计看守两人。
季陶然见那捕快受伤不轻,便道:“你们这是香料铺,自该有止血的药,快拿出来给他敷一敷。”
那伙计冷道:“迟早晚也是死,何必费事。”
季陶然不由怒道:“你们这些辽人,甚是可恨,在边境烧杀掳掠,贪得无厌,却又潜伏京内无事生非,依旧酷杀成性,真是该天诛地灭!”
伙计也怒说:“南夜叉也杀了我们许多人!”
季陶然皱眉:“南夜叉是谁?”
伙计道:“就是晏王世子赵黼!”
季陶然冷笑道:“你们不去侵犯云州,又怎会死人?”
伙计满眼杀气,把刀一横:“闭嘴!你不要命了?”
季陶然道:“说的好像我们理亏似的,说不过我们,便就要杀人灭口?”
地上的捕快挣扎着想要维护,那伙计知道女使有命,留着季陶然有用,当下便要杀鸡儆猴,转身向着那捕快走去。
那捕快见他凶神恶煞似的,心中亦是惧怕,连连叫了两声,季陶然忙跳起来,喝道:“住手!”
与此同时,楼梯口女使也正下来,见状正欲喝止,忽地变了脸色。
极厉害的双眼往外一扫,即刻沉声喝道:“有人来了!快抄家伙!”
季陶然正不知所以,就听得“嗖”地一声响,一支利箭竟破门而入,正中那持刀杀人的伙计胸前,那人身形晃了晃,仰天倒地,刀自手中跌落在地上,发出“当啷”之声。
声响未落,楼上楼下的辽人细作才纷纷跃下窜出之时,耳畔听得“轰隆”一声,香料铺的两扇门被用力踹开,眼前大亮!
季陶然早捡起地上贼人的刀,捏在手中防备他们又过来动手,抬头见状,越发惊怔,就见有数道人影从外头一跃而入,看打扮,都是平民,可是身手却竟都是一流!
两拨儿人马当即打了个照面,便二话不说,动起手来。
百忙中,又有两人上前,分别扶着季陶然跟地上那捕快,从刀光剑影之中跑了出去。
季陶然边走边回头看,从许多闪烁的人影之中,发现有一道熟悉的影子迎了那女使而去!
季陶然细心再瞧,心头一震,便问那扶着自己之人道:“你们是刑部的人?”
那人一身百姓的常服打扮,甚至还戴着一定斗笠,闻言一点头,并不多言,只护着季陶然跟那受伤捕快到了街对面。
另一人从怀中掏出伤药,便为那捕快料理伤处。
季陶然见那捕快胸口的血很快止住,心头略安,又回头看向那香料铺子里,见里头呼喝之声不止,但因刑部毕竟人手众多,因此这一场交手很快便分出胜负。
底下那掌柜兀自负隅顽抗,却听得“哗啦”一声响,有人从二楼的窗户口,破窗而出,自空中如一只折翼飞鸟似的,踉跄扑棱跌在地上,却正是先前那名女使。
此女还支撑要逃,却另有一人似大鹏展翅,陡然落地,手上刀锋一转,便架在女使的脖子上:“别动。”
那女使瞪大双眼,狠盯着此人,忽然说道:“你是八卫之一。”
对面站着的人,身形魁伟,气度沉稳,身着青缎子长衫,额前罩着黑色抹额纱冠,却正是白樘身边儿的巽风。
女使因先前跟巽风交手负伤,此刻竟有些不支,抬手在胸口捂住,吐了一口血出来,道:“我不明白,刑部的人如何会出现在这儿?难道……”她满面惊愕,忙地回头。
巽风并不理会,举手封了她身上两处穴道。
很快过来两名刑部铁卫,将此女捆绑着,自带走不提。其他铁卫却仍在屋里来来回回搜查了几遍,才自退出。
季陶然如梦初醒,望着道:“巽风……你们怎么会这样及时前来相救?”
巽风此刻才略露出几分苦笑之意,道:“我们并不是特意来相救的。至于具体详细……等季公子去问四爷就知道了。”
巽风说完后,便仍留了两人守着他们,自个儿又追着铁卫回刑部去了。
剩下季陶然众人在原地,不多时,便有巡城兵马赶来,见这屋子已经贴上了刑部办案的封条,又有刑部的人负责看守,便只忙将季陶然送回了京兆府。
话说这日早上,在世子府内,天还未亮,晚晴便跑来灵雨房中。
灵雨昨夜也同样无眠,只有不敢擅起,正睁着眼睛发怔,便听得外头道:“灵雨姐姐。”
听出是晓晴的声音,灵雨忙披衣起身,将门打开,果然见晓晴衣着整齐,只满面忧急之色,道:“世子……他们……”
灵雨“嘘”了声,把晓晴拉到房内,才说道:“我半个时辰前去瞧过,仍是闭着房门。”
晓晴眼睛红红地,几乎要哭出来:“这是怎么说呢?”
灵雨也有些不安,见状却强自镇定,便安抚笑说:“傻丫头,你哭什么?这有什么呢。世子对凤哥儿另眼相看,所以才跟他……同寝罢了,其实这也是常有的事儿,早先世子年纪小的时候,还常常在静王府跟王爷同睡呢。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晓晴怔怔地盯着她,满心的苦楚,却不好跟灵雨说云鬟是个女儿身等话。
灵雨打量她着实不安,便又叮嘱说道:“你可别当个新鲜事一样嚷嚷出去,这样反而不好了。横竖……世子是最能耐不过的人,凤哥儿又格外的聪慧,他们两个自然知道,不用我们底下人来操心的。”
晓晴红着眼:“我们主子……虽然看着是那样好脾气的,实则自有心性,我只怕……世子是那个脾气,倘若难为了她……以后只不知道能不能活出来了。”
灵雨见说的严重,忙笑说:“你也太小看你们主子了。毕竟……是跟世子从会稽一路同行来到京内的,他们两个之间的情分……只怕别人也不懂。何况世子虽然有时候脾气急些,可也不是个不肯疼人的。如果凤哥儿不喜欢,又怎么会一晚上没什么动静?如果凤哥儿真的有什么话,世子也未必会紧着难为他。”
晓晴听了这几句,才略略心安。
如此又勉强捱过了小半个时辰,灵雨已重新盥漱收拾妥当,晓晴不住地撺掇跟她一块儿去打探。
又加上的确时候不早了,两人便斗胆而来,谁知才过月门,就见阿留从外进来。
阿留见了灵雨,忙住脚道:“姐姐在这里就好了,方才外头有消息来,说是京兆府的季大人在平禄坊遭遇凶险,身边儿所带之人一死一伤。”
灵雨正好得了借口,当下忙飞奔来到赵黼卧房之外,敲了敲门,便道:“世子,有要紧事禀报。”
如此说了两回,才听里头脚步声响。
灵雨忙后退一步,见眼前门扇打开,是赵黼站着问道:“有什么事?”
灵雨先偷偷地瞥了眼,见他竟然仍身着昨儿的袍服冠带,只是略有些凌乱皱褶,却看不见云鬟何在。
灵雨不敢再打量他是何脸色,只忙把阿留所说传了。
这边儿话音还未落,就听得赵黼身后道:“是……季大人有事?”
赵黼咳嗽了声,叫灵雨退下,灵雨迟疑问道:“世子,要不要奴婢伺候盥漱?”
赵黼犹豫了会儿,才道:“也好。”
灵雨松了口气,又往内看了眼,却听得“噗通”一声响,不知怎么样。
赵黼却忙回头入内去了,灵雨满心纳闷不解,只得去打水。
话说赵黼来到里间儿,见云鬟半伏在床前地毯上,正扎挣着要起身,一时却又爬不起来。
赵黼也不上前扶起,抱臂道:“你又忙什么?有本事插上翅膀飞过去?如今在地上王八乱爬是怎么样。”
云鬟抬头看了他一眼,咬牙撑着起身,半边身子却是麻了的。
赵黼又翻了个白眼,这次却上前去,便将她轻轻拉扯起来扶住,嘴里仍是没好气地说道:“你可万万别出这个模样儿,让人看见,还以为我对你干了什么呢。”
云鬟本来只惦记季陶然如何,听了这句,面上方有些不自在。
第258章
两个人极快地收拾妥当,赵黼已叫门上备车,便一块儿乘车前往京兆府。
下车入内,里头季陶然正在审讯王二哥,听了通报,便叫先押回牢房,自起身出外。
云鬟见他并未受伤,便问起究竟。季陶然即刻将香料铺子里的遭遇说了一遍,又道:“多亏了刑部的人及时赶到,不然的话,我也不知最后会如何了。”
虽知道无碍,云鬟仍是捏了一把冷汗,道:“这一番着实凶险,以后哥哥行事当越发谨慎,身边儿也该多带几个人才是。”季陶然连连点头。
赵黼却对她道:“稀罕,你倒是有心叮嘱别人,好似你是高手一般。”
云鬟道:“我怎么了?”
赵黼嗤之以鼻:“你也听见季呆子说了,那个辽女一直都盯着你的动向呢,你统共就跟季陶然见了一面儿,她居然就知道了。且她恨你恨的那个样,倘若你一朝落单,你还以为会平安无事么?必然比季呆子更惨!所以上回纵然知道有阿留跟着,我却还不放心,总要着急寻你回来,你还不领情,以为我打扰你们……亲戚相见呢。”
云鬟怔了怔,尚未开口,季陶然却对着赵黼深深做了一揖,正色道:“这个的确要多谢世子,多亏世子考虑周全,不然的话,妹妹着实是大有凶险。”
赵黼没得了云鬟相谢,反见季陶然如此,倒是意外,便努嘴哼说:“行了,我又不是为了你。”
云鬟听到这里,便又思忖问道:“可是刑部的人如何恰好出现在那里?”
季陶然苦笑道:“我原本还以为是刑部之人知道我遇难,故而紧急相救呢,然而也实在没有那样快而巧的。回来后问过了府尹,才知道详细,原来,刑部一早就盯上了那家铺子,只不过一直都未动手,想要看他们在京内到底有何活动,跟谁联络,乃是顺藤摸瓜想要多拿下几个奸细之意,不料却被我……”
原来自从赵黼进京之日那女贼逃后,京兆府的人一无所获,然而此事毕竟跟兵部之人有关,且那伤及人命的毒砂又非同一般,故而刑部便暗暗地接手了此事。
连日来虽看着平安无事,实则刑部的哨探在平禄坊、安禄坊这一带屡屡出没侦查,这些人都是谨慎好手,一来二去,自然发现了这香料铺有些古怪。
只不过却并未立刻动手捉拿,乃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毕竟辽人的细作在京内也并非一朝一夕了,暗桩数不胜数,他们个个武功极高,私下又自有一套隐秘的联络的法子,故而要耐心等候。
谁知道季陶然因为查王小郎失踪之事,竟会查到这铺子头上。
今日季陶然带人前来敲门之时,外头负责盯着的刑部哨探吓了一跳,想不到他竟会亲临,待要阻止,又怕露了痕迹,忙只叫人快些上报,询问如何处置。
勉强等到巽风带人前来,里头早就动上手了。巽风耳力过人,听到有喊杀之声,知道事不宜迟,即刻便命人攻入,幸而也将这些人一网打尽了。
京兆尹说明这些后,季陶然才明白当时巽风为何是那种表情。
季陶然说罢,便面有惭色,对云鬟道:“竟然是我坏了白侍郎的安排,着实过意不去。”
赵黼却道:“白四爷行事就是太机密了,分毫都不透露,你又不知情,撞上了也难怪。”说完,又看云鬟,嘴唇动了动,却欲言又止。
云鬟又问道:“那么那王家的孩子,可有下落了?”
季陶然道:“我跟贼人们相持的时候,曾问起过,他们都说不知情,在那种情形下,他们没必要说谎,因此我方才正又审问王二哥,只是那个人是个极奸猾的,似乎吃定我奈何不了他,竟不肯招认。”说着,又把先前从王家所得的有关王二等事又略说了一回。
赵黼不以为然,随口说道:“是个什么奸猾的人?既然不招认,大刑伺候就是了。”因不耐烦听这些,便走到门口往外看去。
身后云鬟道:“世子所说,倒也不乏是个主意。但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王二带走小郎,是因为他继承王家家业落空,所以报复。如今他有恃无恐,自然绝不会招认是他所为,倒不如……”
季陶然见她面露思忖之色,便问:“不如什么?”
云鬟琢磨半晌,便对季陶然低低地说了一番,季陶然听罢,又惊又笑,道:“这个法子极好,可以一试。”
赵黼在背后看他两人交头接耳,便又哼了声。
且说那王二哥正被押在牢房之中,忽然听得狱卒说道:“王二,有人看你来了。”
王二哥抬头看去,却见竟是王婆子,身后跟着个丫头,手中提了个食盒,来至外头。
王二见状,忙靠前道:“您老人家如何来了?”
王婆子哭道:“我原先只在家里想念小孙儿,谁知道听他们说你又被京兆府的人捉了,隐隐约约还听他们说是你拐走了小郎?”
王二忙赌咒发誓:“这可是瞎说!我绝不会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婆子道:“可知我心里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把他们大骂了一通,谁敢乱嚼舌头,我必然不依。”说着,又仔细打量王二,道:“可怜见儿的,都瘦了好些了。”
王二道:“不碍事,横竖我是清白的,关我几日,老爷们查清楚了,自会放了我。”
婆子点点头道:“你放心,待会儿我也会去向大人们求情的。”就叫丫头把食盒里的东西都拿出来,给那王二吃。
王二见有酒有肉,很是喜欢,这两日他虽然勉强按捺,可是嘴里却是淡出鸟儿来。当下忙道:“还是您疼我。”忙狼吞虎咽地吃喝起来。
婆子也并不离开,只在旁看着,王二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您老人家不要伤心,等放了我出去,横竖会好生孝顺您的。”
婆子呵呵笑了笑:“果然如此,我还要什么儿子孙子,横竖都也是过继的……何况一早知道小郎会丢了,早便认了你,也省得这许多揪心的事儿。”
王二甚是得意,便道:“有您老人家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谁知才说到这里,手中的筷子忽地落在地上,王二眉头一皱,捂住肚子。
婆子问道:“你怎么了?”
王二道:“不知怎么,大概吃坏了肚子。有些甚痛。”
婆子慢慢地变了脸色,竟道:“只怕不是吃坏了肚子,是吃错了东西。你只顾吃的高兴,难道没尝出里头有什么不能吃的?”
王二听了这话,忙道:“您老人家说什么?”
婆子忽地站起身来,指着说道:“你果然当我是年老糊涂了不成?当初叫你来承继家业,谁知有了小郎,你自然不平了,这次若不是你把小郎带走杀害,你又如何心虚地时常去家里探听消息?我知道你不肯招认,官府也治不了你,所以我气不平,就在酒菜里加了些毒老鼠的药,你害死了我孙子,我便送你一块儿下去见他。”
王二瞠目结舌听着,忙俯身作呕,可是他已经吃了半晌,如何能吐出来?
此刻腹中越发疼痛了,王二忙道:“快!快去叫人给我灌些青汁!”
原来坊间有些经验,若是猫狗不慎吃了毒老鼠的药,只要用青汁灌出来就无碍了。
婆子却咬牙切齿道:“你休要做梦!今日我拼了老命,也必要让你给小郎偿命。谁拦着也不行!”
王二抠喉咙,又捶胸,总是没法子,忙回头,呲牙吣口地说道:“小郎、小郎又没有死,你何必这样!”
王婆子听闻,忙上前道:“你说什么,小郎没死?他在哪里?……你是不是又哄骗人呢!”
王二忍痛大叫来人,一边儿又吼叫道:“他在城外十里乡我一名认得的相好家里,你快叫人拿青汁来!”
王婆子后退一步,此刻却又有脚步声响,王二抬头,却见是季陶然跟几个捕快走了进来,望着他道:“你方才所说果然是真?”
王二自忖命不久矣,哪里还敢嘴硬抵赖:“我都要死了,大人,我已经招认了!我罪不至死,这婆子却给我下药……”
季陶然又问那相好姓甚名谁等,王二一概都说了。季陶然便命几个捕快迅速出城寻人。
此刻那王二因肚疼越甚,已经忍不住在地上乱滚,头上的汗也滑落下来,只奄奄一息地叫道:“快……取青汁,我、罪不当死……”
季陶然看了他片刻,道:“你不是说若是你做的,便不得好死么?”摇头冷冷一笑,转身自去了,身后传来王二厉声痛嚎的声响。
季陶然出来牢房,那婆子喜出望外,拉着季陶然道:“大人,那畜生说的果然是真么?我孙儿真的没有死?”
季陶然道:“他以为他吃了毒药,自然不会再说谎了。您放心等着就是了。”
此刻因王家几个人都在场,纷纷也围上来问长问短。
那婆子一一都说了,又向季陶然跪倒,含泪说道:“多亏了大人设下的妙计,果然诈出那畜生的真话来,若果然顺利救出了小郎,大人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了。”
季陶然忙扶起那婆子,只叫他们在府衙等候,自己却又往前而行。
将到公房之时,却见云鬟跟赵黼站在门口上,不知在说些什么。
季陶然顿了顿,方走上前,对云鬟道:“你那法子果然奏效,这贼人真的招供了。已经派了人去找寻,若无意外,孩子必然是会回来的。”
云鬟笑道:“幸而孩子安好,恭喜将要顺利结案了。”
季陶然道:“若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如何处置呢。”
云鬟却摇头道:“若不是我,你也自会想出法子,只不过我帮你提前想到罢了。何必妄自菲薄?”
两人说到这里,季陶然看了一眼赵黼,便压低声音道:“我先前也才知道,原来昨日,你进宫面圣了?如何我隐约听我们大人说……你可以进刑部了?”
云鬟敛了笑,垂头不语。
季陶然道:“你真个儿要去?”
云鬟默然问道:“是不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季陶然停了停,道:“对天下任何其他女子来说,自然是匪夷所思,但是对你而言,却是顺理成章。”
云鬟抬头,季陶然肃然道:“你有天赋之能,也有心胸机变,就算我等须眉男儿都不及。——你自己若是不愿走此路,倒也罢了,但倘若是你心愿的,如何使不得?”
云鬟目光闪烁,正欲说话,赵黼在旁冷冷说道:“季呆子,怪不得你跟小白交好,你们两个是串通好了一气儿的?”
季陶然道:“世子莫非……不喜欢此事么?”
赵黼嗤道:“我何止不喜欢。先前跟你说过,她是要跟我去云州,跟我成亲的。如果去了什么刑部,你让六爷守寡到几时?”
季陶然瞠目结舌,云鬟也禁不住蹙眉:“世子。”
赵黼道:“怎么,不爱听么?那换一句……让我独守空房怎么样?”
云鬟只得抬头看向别处,季陶然也笑着咳嗽了声,同也举头四顾。
只有赵黼走到云鬟身边,说道:“我可不是说笑,你的确是个最冷心冷面、无情无欲的天人,倒也罢了,你哪里知道我的种种煎熬难过?”
云鬟面上有些薄红,只得小声道:“世子,这儿是京兆府呢。”
赵黼磨牙道:“那好,回去悄悄说。”
季陶然站得近,忍不住又瞥了过来。
赵黼恨得牙痒,偏偏说道:“你看什么看?我们昨晚上……”
云鬟见他非但不收敛,却要越出惊人之语,便狠狠地咳嗽了声。
谁知赵黼此刻火气复涌了上来,任是谁也讨不了好,见状便低头道:“你若再瞪我,我便亲你。”
季陶然虽知道他的性子不羁,却也闻言呆怔。
云鬟叹息低头,赵黼白她一眼,哼道:“十足胆小。”
谁知目光逡巡之间,忽地看见云鬟“平平如也”的胸,顿时又大皱起眉。
赵黼咂了咂嘴,眼前恍惚,不由想起昨晚上的事来。
原来那会儿,两个人因为云鬟要进刑部之事,一言不合,赵黼将灵雨关在门外,回身逼近云鬟。
云鬟不由后退,想到他方才所说,不免问道:“世子……要什么来交换?”
赵黼低低道:“你自然是知道的。”
此刻云鬟退到了床榻边儿上,身后硬挺,竟是贴上了床柱,再无可退。
赵黼笑道:“可惜,如何不直接到榻上呢?省了我的事儿。”
手扶着下颌,低头便亲了下去。
其实赵黼本就是个百无禁忌的性子,前世这会子妻妾都有了,雷霆闪电,呼风唤雨,毫无克制。
但今生,一把年纪……却仍是每夜独对床柱,委实凄惶,他又不是那种清心寡欲之人,偏偏是个最热血冲动的,每每煎熬起来,也是一言难尽,无法形容。
那唇香甜娇软,就仿佛有花蜜一般,碰不到的时候口干舌燥,碰到了之后却又贪得无厌,舌尖就如他的胭脂兽听了号令,长驱直入,左右捭阖,无法阻挡。
他的屋内并无炭炉,但身子却愈发升温,似地火奔腾,熊熊烈烈。
当下便在耳畔咻咻说道:“我要你。你可给么?”
却不等回答,欺身再上。
云鬟似想躲避,却又并没有挣扎,只暗中紧握了双手。
赵黼早已经猛虎似的,乱扯乱撕一通,喉间几乎发出咆哮之声,正磨牙吮齿地想要一口咬落,目光所至,手却忽然停住了。
第259章
因见赵黼终于闭口不言了,栏杆之前,季陶然便对低低地对云鬟道:“是了,我昨儿想起清辉来,倒想着给他写封信才好,你可跟他联络过了?”
云鬟也低低答道:“我将要到京的时候,给他写过一封,还得了来信,近来虽也想着写,只还没得空,今日回去再写。”
季陶然道:“甚好,我今日也写。如今你回来了,只他一个在那里,我怕他有些凄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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