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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瞎-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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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歇话才落,便被夏衍打横抱起,避开府中护卫与下人,去了距离花园最近的书房。
两人在灯火明灭中滚到了榻上,林歇衣衫不整,又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无所依靠,只能无措地抓着夏衍背后的衣服。
夜间本该寒凉的空气如同被点燃,等待着一触即发。
意乱情迷之际,夏衍唤了林歇一声未央。
随后书房的外间,便响起了一声震天的巨响,是一个半人高的花瓶,落地撞碎了。
夏衍回神,第一时间替林歇拢好了衣服,并将林歇拥到了自己怀里,这才回头,透过内外间之间的格栅,看到了自己脸色微妙的父亲。
镇远将军一开始就在书房外间的架子后面,只是情。欲叫夏衍不如平时那般敏锐,没能发现书房里还有人。
镇远将军也觉得这个时候出来尴尬,便敛了气息准备悄悄地走,至于自家小子在还未把人姑娘娶进门之前就把人糟蹋了的事,他决定回去和自己夫人商量一下,把那远到见鬼的婚期再往前提一提。
谁知在他准备出去的时候,突然就听到夏衍唤了林歇一声“未央”。
镇远将军顿时就知道为何林歇的身影会这么眼熟了。
只因他为了查出未央的来历,曾不止一次在偷偷回京看望妻子时潜入长夜军打探,也不止一次,在戒备森严的长夜军见到那个戴着面具的少女身影。
于是他想也不想,就推倒了门边的花瓶。
夏衍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又看了看一地的花瓶碎片,他不觉得自己父亲会因为震惊做出失手把什么东西打碎的蠢事,所以多半,是故意的。
夏衍飞快地回想了一遍,考虑到自家父亲的性格,他觉得父亲这么做的理由很大可能,是因为那一声“未央”。
果然,他听到他的父亲开口,几乎是从牙关里挤出了一句:“你他娘的给老子弄回了一个长夜军?”
……
“……林歇?林歇!”夏夙唤道。
林歇回过神:“怎么了?”
“你才是怎么了,从花园回来便心不在焉,难道……”夏夙压低了声音:“夏衍又欺负你了?”
这里用“又”,是因为上回夏衍在书院把林歇弄哭之后,林歇虽然好好整理了衣服头发,不叫人看出自己曾被夏衍压着欺负过,但还是难以遮掩眼角的湿润微红。
夏夙察觉后便用看畜生的眼神看了夏衍一眼,然后就把林歇拉去了机关社,之后更是把整个机关社的人都叫来,找了借口带着全社翘掉了整个下午的课程,林歇也就这么理所当然地在机关社躲了一个下午。
而机关社的人大多都沉迷机关研究,没谁会盯着林歇看,自然也不会发现林歇眼角残留的叫人腿软的风情。
听到夏夙这么问自己,林歇摇了摇头:“不是。”
夏夙回答的十分果决:“我不信”
林歇默了片刻,最后发现自己也找不到别的什么理由,只能顺着夏夙叹道:“好吧,他又欺负我了。”
夏夙果然一脸嫌弃:“他也太招人烦了吧,不过不对啊,你平时总是纵着他,为何这次这么忧心忡忡的……”
夏夙说完便是眼皮一跳:“难道是被谁撞见了?”
林歇不语,不知道是该先替夏衍正名,还是该先赞叹一句夏夙的敏锐。
夏夙没得到回答,便自己想了想:夏媛媛和老六跟她在一块,若是下人林歇自然不会这般担忧,那就只可能是她姐姐,或者姐夫。
夏夙腾地一下站起身:“你在这等我。”
说完就跑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林歇一人,林歇抬手捂住了脸,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
镇远将军说出那句话之后,书房便就只剩一片死寂,夏衍倒还算淡定,他让自己父亲出去,又替林歇整理好了衣服头发,这才叫来下人把林歇送到了夏夙这里。
夏衍会和镇远将军说什么,林歇真的是一点底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突然有人进来,将林歇捂着脸的手拿开,捧着林歇的脸,道:“这是害羞了?”
夏衍的声音。
林歇摇头,她还真不会因为被人撞见和夏衍亲热而害羞,她只想知道夏衍和他爹在她走后说了什么。
夏衍看林歇一脸的担忧,轻叹了一声:“你要嫁给我,我的父母知道你的身份也是迟早的事情,有什么好担心的。”
林歇也是这才发现,夏衍似乎从头到尾,都没觉得被自己父母知道了林歇的身份有什么好值得慌张的,就好像林歇是不是未央,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样。
林歇被这样的情绪感染,心底的担忧也渐渐平息下来。
夏衍:“比起这个,我以为你会更加在意另一件事。”
夏衍话说一半,林歇疑惑:“什么?”
夏衍用自己的额头抵着林歇的,眼底翻涌着林歇看不到的**:“你想让我怎么提醒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
林歇:(叹气)又没吃到
夏衍:(叹气)又没忍住
现在——
林歇:(叹气)又掉马了
夏衍:(叹气)又没吃到
很久之前好像说过夏衍会被林歇带坏,不是开玩笑的(小小声)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蠢作者又晚了,完全不懂同样的时间开始码字为什么会一天比一天晚(崩溃脸)
今天还是一百个红包,蠢作者吃完饭就来发_(:з」∠)_
以及明天开始只要超过晚上七点更新我就发红包,我不信我会一直这么晚(拍桌)
————
谢谢冷偌离小天使每天坚持不懈的手榴弹!(能送的都送完了,要不这周六为你二个更?)
第47章
何须提醒,光是听夏衍说这句话的声音; 林歇就想起了先前在书房; 花瓶还没被推倒前她和夏衍在做什么。
若没夏衍的父亲突然出现,今晚回北宁侯府之前; 她还能和夏衍在书房的榻上好好缠绵一回,只可惜现下时间不够了,若这时与夏衍胡来,只怕要拖到夜深,北宁侯府那边见林歇迟迟未归,必会亲自来人询问。
且就算时间够吧,她也不好在夏夙院里与夏衍发生什么; 若真这么做了; 很难说夏夙会不会气得拿刀砍了夏衍。
天时地利人和,样样没有,林歇简直沮丧。
见林歇终于想起; 并一脸的不开心; 夏衍被她这副模样逗笑; 并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 自己坐下; 然后再抱着她坐到自己的腿上。
林歇靠在夏衍怀里,提醒了一句:“你可别乱来,小心夏夙进来见着你在她屋里欺负我,拿刀把你砍了。”
夏衍笑着碰了碰林歇的唇:“先前可不见你在意这些。”
无论是最开始的那一吻,还是在书院里肆无忌惮地挑逗; 林歇从来不曾在意过时间地点,哪怕曾是在四面透风的小池塘边的亭子里,她也敢跨坐在夏衍腿上,撒娇耍赖地讨个亲吻。
林歇拿手指戳了戳夏衍的胸口:“先前你又不肯要我,不过亲亲抱抱,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如今总算是把你撩拨到不能自已了,我总要多考虑些,免得又像刚才那样被打断,你不憋闷,我还难受呢。”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夏衍握住林歇乱戳的手,说道:“但是再多考虑一点,好吗?”
林歇不明白:“比如?”
“比如……”夏衍靠在林歇耳边低声道:“日后别胡乱撩拨我,我忍不住。可我也不想只要了你一次就放你回去,不想在要了你之后还是一人孤枕入眠,更不想你在回去后独自一人面对清寂的院子,第二天还要撑着不适的身子去书院。”
曾经何时,夏衍站在林歇房中,提一句男女之事都会浑身不自在,如今却能在夏夙的房里抱着林歇,在她耳边淡定自若地说这些听起来没羞没臊的话。
这绝对是林歇的功劳。
林歇为难:“可你我还没成亲,我根本不可能在将军府里过夜。”
夏衍提议:“提早婚期?”
林歇抽回自己的手:“说半天你是在这等着我呢?”
夏衍:“那就没办法了……”
林歇心底难受,都快觉得夏衍刚刚那些话都是为了让她提早婚期才故意这么说的了。
谁知夏衍接着说道:“也不知你院里的丫鬟若是发现她家姑娘房里夜夜有人,会不会被吓到。”
林歇一愣。
夏衍:“不过今晚不行,我父亲多半会把你的身份告诉我母亲,我得留下来应付我母亲。”
林歇这才听明白,她抓着夏衍胸口的衣服:“你去我那?”
夏衍看着林歇满是惊喜的模样,知道林歇高兴,也知道这天底下除了他,只怕再也没有别人能让林歇露出这般孩子气的模样,胸口也是满满涨涨的愉悦,逗弄一样反问:“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林歇说:“那明天……”
夏衍:“明天也不行。”
林歇收起笑容,不满地踢了踢腿:“为什么?”
夏衍:“后天我得去一趟军营,不知何时回来。你难道要让我把你折腾一夜,然后一大早就丢下你,还好几天不见踪影吗?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
林歇知道夏衍是在顾忌自己的感受,可还是啧了一声,晃着腿用后脚跟去踢夏衍的小腿,嘴里小声嘀咕:“我才没这么娇气,刚刚还说能夜夜房里有人呢,骗子。”
然后那一张骂夏衍骗子的小嘴就被夏衍用唇堵住,再也骂不出声了。
夏夙从主院回来,虽然不知道是姐姐还是姐夫撞见了夏衍欺负林歇的现场,但真的一点都不妨碍她去给她姐姐上眼药,各种谴责夏衍是怎么一个欲求不满的禽兽,致力把一切过错都推到夏衍头上,毕竟林歇这么无欲无求随性佛系,绝对不可能是主动的那个。
所以只能是夏衍欺负林歇,才不是林歇还未过门就言行出格!
小姐妹滤镜足有八丈厚的夏夙一进屋就看见夏衍抱着林歇放在腿上亲,她又是一声尖叫,差点没抡起花瓶去砸夏衍。
夏衍抱着林歇跳窗出来,见时间不早了,就让人去叫了被带来后就安置在下人院的半夏与北宁侯府的车夫。
并在之后同来时一样,骑着马一路护送林歇回了北宁侯府。
北宁侯府后院。
萧蒹葭屋里,林渊整理好刚刚看完的书信,起身回到里间,看着坐在榻上浅酌小酒神思不宁的妻子,过去从背后将人拥住,问:“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萧蒹葭回神,摇了摇头:“没什么。”
低垂的眼眸看着手里的酒杯,里头还轻轻晃着半杯浅青色的幽竹酿。
林渊听出了妻子的口是心非,他拿过萧蒹葭手中的酒杯,将剩下半杯酒一饮而下,随后就把酒杯放到了矮几上,叩出一声轻响:“你最近看起来有些不开心。”
萧蒹葭转过身,觉得自己这样把事情憋在心里确实没什么用,于是便仰起头,想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可这一仰头就看到了林渊敞开的领口中露出的胸膛,其上留着数不清的鞭痕与烙伤,一道一道,都是旧疤,却也叫人触目惊心。
还是说不出口。
面对曾因林歇而遭受过折磨的林渊,她无法说出那些觉得林歇可怜的话。
总觉得说了,对他也是伤害。
萧蒹葭毫不怀疑丈夫会为了自己而去尝试重新接纳林歇,可她却不愿因自己的怜悯而且伤害自己最爱的人。
萧蒹葭将额头靠在林渊胸口,低声道:“真的没什么。”
就这样吧,她心疼林歇,那便由她来弥补,总不能因她善心大发,就强迫林渊也去原谅林歇。
慷他人之慨,她做不到。
林渊抬手抱住自己的妻,也不逼她非说不可,只是轻声告诉她:“若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萧蒹葭:“嗯。”
……
回到侯府,半夏举着灯笼扶着林歇穿过林子,路上林歇问半夏:“将军府好玩吗?”
半夏十分开心:“好玩!”
将军府里除了将军夫人与夏媛媛,其他人似乎都没有随身带着丫鬟婆子长随护卫的习惯,所以进了将军府之后她就被带去了别处,没能与林歇一块,但过来陪她的将军府的丫鬟对她可好了,先是带她去花园玩,后又领着她去吃饭。
因她是林歇带来的,甚至还有好奇的丫鬟与府中的护卫跑来与她说话,而她又不是怕生的性子,不仅不会觉得难以适应,反而会因为有人这般围着她而觉得开心。
才走出林子,半夏就看到了在院门口等候的三叶。
三叶近来总是因为长夜军的公务借口家中有事离开,半夏对她也总是没好气。
但今天半夏开心,见了三叶也给了个好脸,甚至还很大方地让三叶伺候林歇洗澡,自己去干了烧水这样相对辛苦些的活。
榕栖阁的主屋内没铺地龙,取暖用的还是炭火,少不得要将窗户打开透透风。
夜风吹散屋内的水汽。
林歇靠在坐浴桶里,懒洋洋地不想动弹。
三叶坐在小板凳上靠在浴桶外,背对着林歇提醒道:“水冷了说一声。”
林歇“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问:“让你去查的事可有眉目了。”
那日知道了镇远将军回京之事,她就特地回来问了三叶。
三叶告诉林歇,朝堂之上并无关于镇远将军回京一事的商讨,只知道在陛下下旨召回镇远军之前,曾见过靖国公。
林歇知道靖国公的野心,三叶等人却是不知道的,既然与靖国公有关,林歇便没让三叶动用闻风斋的力量去查,而是直接用了他们长夜军自己的人。
其实按规矩来讲,三叶不该再听从林歇的命令,也不该在明知林歇对夏衍的情谊,也知道镇远将军府若有事,林歇定不会放任不管的情况下,替林歇去查这些,可人都是有私心的。
若在无人知晓长夜军的年代,长夜军或许还可以维持一如既往的运行机制,挥舞着冷血无情的刀剑,拒绝林歇这般不合规定的要求。
可如今人尽皆知长夜军,陛下的屠刀又高悬于他们长夜军的头顶,还有知根知底的秀隐山背叛在先,他们早已成了惊弓之鸟,行事也不过是在勉强维持章法,若说还有谁是能让他们一心去相信的,便也就只有他们长夜军内部的自己人了。
而他们也清楚林歇,知道林歇哪怕是离开了,也依旧是他们的人。
“陛下似要将镇远军派去南境。”
“南境?可是南夏有异动?”
三叶摇头:“不清楚,早在半个月前,我们长夜军的防卫便被陛下从御书房和议政殿内撤了出来。”
林歇坐起身,使得浴桶内扬起一片水声:“这么快?”
三叶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是啊,比预想得还要快,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竟连几年的时间都没有了,只怕最晚明年年初,陛下便会……”
林歇打断三叶,问道:“我离开后,长夜军可还有收新人?”
三叶摇头:“没了,哪有功夫培养新人。”
林歇对三叶道:“你明天,替我叫长公主来。”
三叶直起身回头,正好对上林歇那双什么都看不见的眼,她问林歇:“你要做什么?”
林歇说:“救你们。”
三叶一愣,心底涌起的第一反应便是荒谬:“不可能,我们……”
林歇打断她:“长夜军能在废帝登基之时全身而退隐而不出,如今为什么不可以?”
“陛下顺应先帝遗诏登基,是长夜之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三叶的语调不复平日的吊儿郎当,一字一句,沉静得如同最初的林歇。
林歇很是大逆不道地问三叶:“现今在那龙椅之上的人,真的还是先帝曾一心想要扶持的三皇子吗?”
废帝囚禁三皇子,并非只是单纯的限制其自由。
杀其子,奸其妻,千般折磨万般羞辱之下,三皇子早就已经变了。
先帝曾一度确信三皇子不会为权势所迷,能成为为国为民的一代明君,可他没想到,滔天权势改变不了三皇子的心性,那来自兄弟的折磨却可以。
三叶听到林歇所问,眼底浮现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长夜军的职能注定了他们这些无父无母受培养长大的孩子不会拥有正确的是非价值观,他们不需要知道什么礼义廉耻,不需要知道什么仁信道义,他们只需要拥有绝对的武力,只需要被灌输忠君的思想。
上一任君主是他们长夜之主,上一任君主选择的继任者也是他们长夜之主,他们要做的,只有听从,其后哪怕是被忌惮,他们也只会跪着等待刀刃落下,再无措害怕,也绝不会起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心。
这就是长夜军。
若非陛下已然疯魔,任何一个有理智的君主都不会把这样一把好用的刀给折断。
所以此刻,明明是在为其寻求活路,三叶却用近乎惧怕的语气问林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林歇沾着水的手抚上三叶的脸,她从未听三叶用这种声音说过话,一时间竟有些遗憾自己无法看见她此刻的表情。
林歇回答三叶:“我知道,可这就是我的想法,我不愿你们就这么死了。
林歇和三叶他们终究是不一样的,长夜军里的人都如三叶一般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仅以数字或任务时取的假名相称。
可林歇有名字,她在最初的最初,是叫林安康,与同胞姐妹林安宁仅有一字之差,后对外改名林歇,对内她有了“未央”这个日后叫人闻风丧胆的名字。
林歇入长夜军时已经六岁了,她的爹娘对她的教导远比长夜军要早,且当时是废帝在位,长夜军在灌输忠君思想方面还是很严谨的,为了不让林歇弄错效忠之人,他们也是等到林歇能够理解之后才慢慢告诉她,她要效忠的是皇帝,且必须是上一任君主承认的皇帝,而非如今在位的废帝。
各种因素的影响,导致林歇在这方面远没有她的前辈固执死板。
三叶看着林歇久久不语,直到林歇因水冷打了个喷嚏,她才一手把林歇按回水里,又去提了热水来往浴桶里倒。
整桶热水倾泻而下,三叶放下空掉的桶,替林歇拿来盛放澡豆与棉布的托盘,说道:“……你真的变了很多。”
林歇拿过澡豆与棉布,想在水再次凉掉之前擦洗好身子,便随口问了句:“怎么说?”
三叶扯扯嘴角:“你先前即便是不愿我们去死,也不会非要想办法让我们活下来。”
林歇“哦”了一声:“因为那会儿觉得,若这是你们的选择,我也没必要干涉。”
听之任之,林歇的佛系其实远超他人的想象。
三叶放下托盘:“那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
林歇撇撇嘴:“因为有人把我宠坏了,他让我觉得,我可以再自私一点。”
林歇的语调带上了面对夏衍时才会有的稚气,三叶从未听过林歇用这样的声音说话,她的视线无法从林歇脸上挪开,因为那张向来风轻云淡毫无所求的脸上,浮现了本该只有林安宁才会有的任性——
“所以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反正我不想让你们死,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终于在天黑之前更新了!(留下开心的泪水)
————
谢谢清笙笙和巫妖两位小天使的地雷!(蠢作者百米助跑跳起来就是一个亲亲)
谢谢冷偌离小天使的手榴弹!(听说你想要发簪的图纸,我看你就是在为难我胖虎(掏出纸笔)
第48章
林歇洗净了身子披上衣服从浴桶里出来,浴桶边备着一双高齿屐; 三叶连忙在林歇的脚落地前把那双高齿屐放到了林歇的脚下。
这双高齿屐还是夏夙送的; 说是今年夏季在高门贵女之间流行起来的履式,可惜夏夙不在意京中潮流; 直到入了秋才知道有这个东西,并觉得高齿屐穿了能让她显得高些,也不顾天气不合适,就跑去买了三双来,非要夏媛媛和林歇陪她穿。
结果自然是被将军夫人给摁住了。
夏媛媛和林歇两个人的身子是一个比一个畏寒,大冷的天气蹬木屐跟讨药吃没区别。
于是这双高齿屐便被封禁了,只是林歇突然发现洗完澡后穿木屐比穿布履要舒服些; 就养成了洗澡时在浴桶边备高齿屐的习惯。
林歇咔咔咔踩着高齿屐走到床边; 拿了干棉布一边擦拭头发一边往床上爬。
三叶则是去把浴桶里的水给倒了。
待林歇把头发擦得差不多了,三叶突然进来,说了一声:“长公主来了。”
先前才说要让三叶去找人; 结果人还没找; 她就自己来了。
倒也是巧。
三叶替林歇拿来衣服; 帮着林歇穿上; 并问了一句:“你打算怎么救?”
林歇:“待会告诉你。”
穿好衣服; 林歇就踩着木屐出了屋。
木屐声音不小,三叶怕半夏听见会出来,就连忙去了半夏的屋。
长公主依旧是一身的夜行黑衣,一脸的浓艳妆容,站在林歇院里的那颗大树下; 看着林歇朝她走来。
长公主伤好之后就来过几次,不过因为有三叶在,闻风斋与长夜军又向来关系不睦,她也就来得少了。
最近一次来,还是因为林歇与夏衍订婚之事。
她特地来问了林歇,确定林歇确实对夏衍有意,才没有像最初那样,出手搅黄这门亲事。
屋里隐约传来半夏与三叶说话的声音,主屋与侧屋都点着好几盏明亮的油灯,温暖的烛火透过窗纱,照亮了院落,也为林歇罩上一层暖色。
长公主看着林歇浅淡依旧的笑颜,总觉得有哪里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林歇问她:“殿下来我这,可是有什么事?”
长公主回神,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过来看看你,听说你今日去镇远将军府了?”
林歇想起将军府,脸上的笑意加深,应道:“嗯。”
长公主看林歇这样,不免抚膺长叹:“居然有种女儿要出嫁的心酸。”
林歇笑出了声。
正巧长公主来了,林歇也就提了提长夜军的事。
长公主一愣:“让明德想法子增加长夜军的任务?”
明德是靖国公的字。
林歇:“是,可以吗?”
长公主:“可以是可以,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如今朝野上下对长夜军满是怨言,不该能缓则缓吗?”
林歇摇头:“已经缓不下来了。”
长公主见林歇说得认真,虽然不明所以,却还是答应了林歇。
除了长夜军,还有一事林歇要拜托长公主,或者说,是拜托闻风斋。
“有关镇远将军回京一事,闻风斋若有眉目,能不能让靖国公送些消息来?我去问他他定然不会给的。”
长公主打趣:“这你放心,事关你未来夫家,我必叫明德替你办好这事。”
林歇笑得无奈:“我还没过门呢。”
长公主大笑,觉得林歇这副小女儿模样有趣极了。
等长公主走后,林歇收起了笑容,抬起双手揉了揉腮帮子——
笑太过,脸僵了。
她其实并不会因为特别高兴就一直笑个不停,只是这次,不得不笑。
倒不是她想和长公主虚与委蛇,她只是想向长公主传达一个讯息罢了。
一个她很在意,很在意将军府的讯息。
靖国公阴诡狡诈,对长公主却是一片赤诚真心,若长公主能因为她对将军府的在意,而在靖国公面前表达出对将军府的好感,那就算靖国公有拿将军府做棋子的心思,也要先掂量掂量长公主的脾气。
只是对着长公主这般伪装,叫她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头顶檐铃因夜风吹拂而叮当作响,身后传来三叶的声音:“起风了,回屋吧。”
林歇拢了拢外袍,脚下却没动:“三叶。”
三叶:“你说。”
林歇微微侧头:“我已拜托殿下,要不了多久,长夜军外出任务的次数便会增加,你想法子,安排他们在任务途中诈死。”
三叶:“诈死?”
“嗯。”林歇点头:“每次诈死的人数与人选你自己安排,我没将我的目的告诉长公主,长夜军内部人员有多少,是死是活也只有陛下知道,只要安排妥当,应当能瞒过靖国公。能瞒过他,便不会有人知道你们做了什么。”
三叶不解:“长夜军若想撤出皇城不是什么难事,你为何要让我们用这种法子脱身?”
林歇:“长夜军要撤出皇城确实不难,可撤出之后呢?长夜军依旧会在,你们又要如何自处?倒不如彻底毁了长夜军,这才叫真的脱身。”
三叶还是迟疑:“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林歇转身面对三叶,垂落的长发被夜风带起,说出的话语也险些被头顶作响的檐铃盖过,这不是一个说话的好环境,但至少能保证林歇所说的话,只有三叶一人听到——
“有,先前废帝在位,长夜军隐而不出还可以说是废帝的皇位来的不正,可当今却是顺应先帝诏书继位。长夜军若故技重施,只会叫人觉得长夜军以武力自持,但凡皇帝不合意,便要撂挑子不干。这样一来无论过了多久,无论皇权如何更替,长夜军都会成为掌权之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既然信任不在,长夜军也回不到过去,还不如直接毁了,也能免了被追查的麻烦。”
三叶不语,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林歇知道她为什么沉默,如果长夜军仅仅因为死亡的威胁和她的三言两语就能选择叛逃,那长夜军绝无可能趟过岁月的河流,历经百年直至如今。
林歇:“我知道你们不一定会听我的话用这种方式离开,可我还是想试一试,若你们……”
三叶打断林歇:“我知道了。”
林歇:“嗯?”
“我们这些老人是不会离开的,但与你年龄相差不大的那些家伙,以及在你之后进入的新人……”三叶笑了笑:“也许是受了你的影响,那些孩子似乎早就有些按捺不住了,我会安排他们,照你说的做。”
“你们真的不走?”林歇问。
三叶摇头:“不走。”
林歇叹气,踩着木屐往回走:“行吧,随你了。”
大不了她再想想别的法子,只要人没死,就还有希望。
林歇回了屋,踢开木屐爬到床上,三叶去给林歇拿来了一个汤婆子,塞到了林歇的被窝里。
林歇在被子里脱掉了厚重的衣服,只着一件里衣,抱着被厚布裹着的汤婆子,脸上渐渐浮现出猫儿似的舒适惬意。
虽然没有夏衍抱着舒服,但也凑合了。
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抱着夏衍睡觉啊。
林歇在被子里踢了踢脚。
……
如夏衍所说,家宴之后的第三天他便去了军营,就连中午也不曾来过书院。
事实证明夏衍是对的。
因为夏衍这一消失,再出现已是冬至前一天,若初次欢爱后夏衍失踪这么长时间才回来,她一定能被活活气死。
冬至过后再过一个月左右,书院便会闭院,直到年节后才会让学生重新回来念书。
书院闭院之前有一场大考,大考后还有年末大比,年末大比是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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