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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驯养记-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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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容云鹤尚未清醒,幼宁只是个孩子,初次入贺府便让青嬷嬷出面代了个话儿,两位正角儿其他人连衣袖都没见着。贺青没什么意见,几个妾室和儿女却好奇心更甚,到底是什么人,才会让自家大人/父亲这么纵容。
幼宁到贺府后足不出院了两日,除了阿肥还可以逗逗趣外便只能让杏儿她们陪着。
小姑娘有些孤单,每次一看到兄长又打起精神,碎碎念的稚嫩声不时响起,“幼幼很乖,哥哥要快点起来。”“阿肥坏,又欺负幼幼了。”“幼幼想爹爹,想娘,想十三哥哥……”
直到这日,幼宁照例在院内摘花儿,准备插在兄长房内的长颈瓶中,屋内忽然传来惊呼声,“世子——”
幼宁眼眸噌得亮起,当即花儿都顾不上把裙角一提,就嗒嗒跑进房,雀跃声远远传去,“哥哥,哥哥……”
她人还没扑去,被青嬷嬷先拦住。青嬷嬷脸色有些复杂,低声道:“姑娘您等等……”
杏儿等人还在问话,榻上刚刚坐起的少年面容一如既往俊秀温润,看向她们的眼神却带着陌生,她们的问题自然也无法回答。
半晌,青嬷嬷小心将幼宁推上前,“那……世子您还记得姑娘吗?”
幼宁下意识眨眨眼,抬眼对视,眸中清澈无比,带着丝丝紧张。
容云鹤注视着面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那软嫩的婴儿肥脸蛋似曾相识,让他总想伸手捏一捏。
他想了许久,忽然露出微笑,张开手道:“幼幼。”
神色中没有丝毫迟疑,让小姑娘激动不已,呜哇一声便扑了上去,被稳稳接住。
杏儿几人面面相觑,世子这模样……难道是只记得姑娘了?
第59章
南城三月; 细雨如丝。
贺府为百年老宅,高门大院,绛红梁柱经了雨水润浸,愈发见暗; 漆铜的边侧棱角亦光滑无比。
扶梯的圆脸婢女见了心颤,忍不住对攀在高处的小厮高声道:“慢些,当心摔了——”
管家迎面匆匆而来,狠狠敲了一记她脑袋; “吩咐了要小声些; 小声些; 你这丫头就是记吃不记打。”
圆脸婢女知道二舅公是为自己好; 吐吐舌笑了不说话,心中却不以为意,临宅的那两位主子性子好; 待下人也和善,哪需要这么小心。
前日为贺青生辰,府中热闹无比,他这几年升了官; 又与太守越发亲近,谁都会给几分薄面。连贺府下人们也是与有荣焉,今日被吩咐将那些寿辰所挂灯笼装饰取下,个个都干劲十足。
不过就算是这种时刻; 贺青也不忘顾及临宅的两位贵客; 嘱咐了管家着人打扫时千万别弄出大动静; 当心扰了他们。
在府里伺候时日够长的下人都知道主子的这两位贵客,两位早先就住在贺府,等临宅修葺好便搬了过去。大人生怕他们有事不便吩咐,还特地在中间开了道拱门连通两府,曾去过临宅传话的下人回来都道,那处宅子才是真正的雕梁画栋、精美绝伦,比太守府的气派也差不了多少。
一过七年,至今也没人弄明白那两位的身份,只听人猜测是京城来的贵人,所以他们贺大人才会如此客气小心。
贺府下人倒是知道每逢年节都会有长长的车队送东西去临宅,有时似乎还有人跟来,那时他们主子便会亲自去临宅陪同,一陪两三日,也不让儿女或贺府下人跟去,直叫人猜的抓心挠肺。
之所以一直唤临宅,是因为那儿并未挂匾作府邸,在外人看来与贺府相通,便一齐算在了贺府内。
不过除了那些特殊的年节不得冒然去见,七年来贺府中人和这两位贵客也算熟识,素日来往不少,皆知那容公子与容姑娘是兄妹,感情极好,羡煞旁人。
圆脸婢女正思绪飘飞间,府中的二姑娘正撑了伞自内院走来,见了她道:“容姑娘可醒了?”
二姑娘在府里是出名的孤僻,自幼喜欢捧着书看,看起书来谁也不爱理,也不喜人伺候,独独和那位容姑娘说得上几句话。圆脸婢女被她问话颇有些受宠若惊,细思道:“奴婢没看见拱门那儿有动静,该是还没起。”
她见二姑娘咬了唇皱眉,便道:“二姑娘有什么事?不妨先告诉奴婢,等那边一起了,奴婢就去给您传话。”
二姑娘沉在自己思绪中,好一会儿才听见她这话,慢吞吞道:“也好,就说未时有个书会,问她要不要与我一道去。”
圆脸婢女点头应是,转身心都要高兴得飞起,对周遭欣羡的目光全然无视,心道那二位焦不离孟,去求见容姑娘,定也能见着容公子。
拱门外,穿过一条青石小道,再隔一间花圃,才是方才被人提起的容姑娘所在主院。
杏儿掀了帘子,第三次唤道:“姑娘该起了,世子在等您用膳呢。”
半天没回应,她只得放大招,将凉手缓缓伸进被褥,还没真正碰着人,就听得呼声,小主子像炸了毛的猫儿般坐起身,乌黑湿润的眸子受惊看来,犹带一丝初醒的茫然。
杏儿笑,“还是青嬷嬷教的法子好。”
她抖开衣裳,温声哄道:“不冷呢,姑娘快起吧,不然又得睡得头疼了。”
与她对视的少女看了半晌,不说什么,乖乖伸出手来,任人摆弄。
杏儿笑意更深,微微抚平那发顶翘起的几缕卷毛,往下顺过那依旧带着婴儿肥的两腮时忍了忍蠢蠢欲动的手,终究没捏上去。
七年过去,她这小主子虽说长大许多,十三的年纪也能称得上少女,但这天生玉雪可爱的脸蛋和未褪的婴儿肥,怎么看都还是个小姑娘。寻常府邸十三的姑娘都开始学着打扮,渐渐有了女子模样和韵味,而她家主子……罢了,反正她也喜欢自家姑娘这模样,谁见了都忍不住多疼几分。而且江南水土养人,姑娘这脸幼嫩得似能挤出水来,配着这圆滚滚的杏眼,她每次都想捏上几把。
青嬷嬷备了手炉,念道:“三月倒春寒,别不在意,回头病了又得喝药。”
为防她继续唠叨,幼宁直接应道:“知道啦,青嬷嬷。”
“还是姑娘懂事。”青嬷嬷疼爱地瞧了她一眼,转而瞪向杏儿,“说的便是你这丫头,受了寒可怎么服侍姑娘,还不去添件衣裳!”
知道青嬷嬷刀子嘴豆腐心,杏儿笑了笑,添了件披风便跟着主子去了前厅。
容云鹤已等了许久,正俯首端详画卷,闻声抬眸,含笑道:“又赖了这么久。”
他站起身,拈去少女发顶一片翠叶,“再久也会等着,下次不必这么急。”
容云鹤早已及冠,身量比七年前自是又拔高不少,虽然瘦削却不显羸弱,站立时如苍松青竹,既有读书人的温润之气,亦不失锐气。
幼宁在兄长对比之下,即便也长高了些,依旧是小小一只,仰眸看人的模样乖巧极了。
容云鹤心思一动,就忍不住伸出手去揉了揉,刚梳好的发髻顿时乱了些,随即收到了怨念的的嘟哝“娘说幼幼长大了,不可让人随便揉头发了”。
自称还是这般可爱,容云鹤眼眸一弯,“我怎么觉得幼幼根本没长大?还是这么点儿高。”
没待幼宁回话,他又道:“长不大也好,就不用离家了,哥哥陪着你。”
幼宁对长大其实没什么概念,她自小生活的环境便单纯,京城有一众人护着,南城又没人敢让她不高兴。除了书本上的学识和一些基本的人情世故长进了些,依旧是那乖巧懂事的性情,因此听了这话只眨眨眼,应了声。
兄妹两相伴七年,自是对彼此再熟悉不过。容云鹤自那次意外后失去了所有除幼宁之外的记忆,就连容候与容夫人也是在日后时不时的相处中渐渐熟识。在容云鹤心中,唯一记得的妹妹自然是最重要的,为此这几年他都不知冷脸吓跑了多少想寻幼宁玩儿的小少年和小姑娘。
因着他受伤的原因,众人并未把以前的所有事都告诉他。所以容云鹤也就至今不知,自家妹妹其实早已经被人定下。
第60章
早膳以清淡为主; 粳米粥配些小菜点心。幼宁食相一如既往,总让人觉得倍感香甜,旁人与她一道往往都要多用些膳食。
容云鹤面前多放了碗补汤,容夫人与青嬷嬷总道他那次受伤重身体有所亏损; 时常念叨要好好补补。他不忍拒绝家人好意,便毫无异议地受了。
幼宁慢慢喝粥时,容云鹤已注视了她许久,突然轻柔道:“幼幼; 十三哥哥是谁?”
“……唔?”幼宁受惊抬眸; 不小心被烫着; 她又是猫儿舌; 当即以手作扇连连扇风,杏儿忙倒了杯凉水,登时桌上一阵手忙脚乱。
容云鹤没想到这问题会引来这种意外; 安慰之余更生怀疑。虽说他失去了一些记忆,但这几年爹娘已将所有近亲远亲都讲与他听,这个十三哥哥却是闻所未闻。
待平复下来,幼宁才颇为心虚道:“……哥哥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啊?”
声音比平日还要软几分; 容云鹤如何不了解她这小习惯,不动声色道:“忘了在哪儿听过这称呼,觉得有些耳熟。”
实则他是在进幼宁书房时不小心看到了被吹落在地的信,那信还未寄出; 他见着落款幼宁便不免多瞥了几眼。这一瞥; 才发现妹妹不知何时有了位称十三哥哥的兄长; 无论用词或语气都亲昵无比,其中依赖甚至与他这个亲兄长也相差无几。
容云鹤当时就百感交集,尤其是作为兄长独有的待遇被人分享,令他格外不适,这才有此一问。
好在他没有窥探他人领域的喜好,不然只消在书案下面多看两眼,便能发现厚厚一堆的来往书信,都是与那位十三哥哥,数年来从无间断。
当然容云鹤更不知,这些书信还都是经由自家爹娘的手亲自转交。
幼宁忆起大夫的话儿,想了想道:“十三哥哥以前和哥哥也很要好的。”
“哦?”容云鹤道,“但我可不记得容氏一族有位幼幼能称之十三哥哥的人。”
“不是。”幼宁认真望着他,“十三哥哥的名字是——燕归。”
大夫曾说:“容公子这种病患我见得也不多,等伤彻底好了也许会恢复,若不行便只能今后多帮他接触些过往的人或事,不过切记不能操之过急,当心引起容公子身体不适。”
幼宁一直将这些话记得很清楚,无论什么样的兄长她都喜欢,但最期盼的,当然还是他身体无碍时也能记起过往。
说完燕归的名字后,她眼巴巴看去,略带紧张的神态让人见了忍不住莞尔。
燕归?容云鹤思索着这二字,确实有几分熟悉,但他不知为何依旧有些不喜,想了半天无果,只能断定为两人天性不合。
是以他最后道:“很要好么?可惜哥哥什么都不记得了?”
见到面前小脸掩不住的失落,容云鹤轻轻出声,“幼幼是不是对哥哥很失望?”
小少女忙摇摇头,露出半面梨涡,“不会,我最喜欢哥哥啦,哥哥不要急,反正记不起也没什么。”
“我倒是真想快些记起。”容云鹤含笑。
“……嗯?”幼宁疑惑,“为什么?”
随即又被揉了揉脑袋,“幼幼六岁前定也是可爱无比,哥哥竟然将这些忘了,岂不很是可惜。”
这话不假,这几年容云鹤最遗憾的便是随旁人教导和年纪增长,幼幼再也不见着他就雀跃地往怀里扑了,也不肯随意被抱,自以为长大了的认真模样,实际不知多么可爱。
容云鹤总要顾及些妹妹的意见和旁人目光,只能捺下想时时将妹妹抱在怀里的想法,同时不免想象幼幼还是个小不点刚学会走路的模样。
那时的幼幼会是怎样?定是迈着小短腿也要往自己怀里冲吧,像个小尾巴般跟在身后唤“哥哥”。光是这幅可能的画面就让容云鹤止不住笑意,转眼记起妹妹在信中对那位十三哥哥不自觉的撒娇,又恢复了神情。
他顿了顿,决定即便寻不回记忆,也要弄清此人到底是谁。
“公子,姑娘。”外院嬷嬷在槛外道,“贺府的人求见姑娘,说是有话儿要传。”
正巧早膳用毕,容云鹤颔首,便见一婢女笑盈盈进了,看着圆润憨实,开口却是伶俐,“奴婢见过容公子、容姑娘,二姑娘说午后未时有场书会,担心容姑娘在府中觉着无趣,所以问您有没有兴致一道去看看。”
“书会?”幼宁思索间,杏儿解释道,“就在太守府,南城各府公子姑娘似乎都会去。”
“哥哥也会去吗?”
“我今日有事。”容云鹤见幼宁瞬间兴致缺缺的模样笑道,“幼幼去吧,整日待着不出门可不好,晚些说不定我还能赶去。”
既是容云鹤开了口,幼宁便点点头,“我在那儿等哥哥。”
“嗯,好好玩儿,带上杏儿她们。”
幼宁回院换了衣裳,容夫人心中也总觉得女儿还未长大,给她选的式样也都以精致可爱居多,虽然少了些少女韵味,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但不得不说这些极是适合幼宁。
杏儿熟稔地将乌发分成上下两股,半披半束,用丝带系上,再别上一朵早开的桃花儿,桃蕊妍丽,衬得小少女如春露般纯澈可人。
幼宁依言慢慢转了一圈,好奇道:“有什么不一样吗?”
杏儿等人含笑摇头,拼命忍着要上前抱起人举高高的想法,小主子这乖巧任人摆弄的模样着实太惹人心痒了。
上前给幼宁袖边系了一根精致红绳,绳端绑了颗细小玉石,杏儿道:“这是贺府着人送来的,说是去书会的客人都得戴着。”
“嗯。”幼宁弹了弹便不再注意,“阿肥呢?”
那只鸟儿……几个婢女脸色顿时有些青,勉强笑道:“想是昨夜玩得太晚,如今还在睡呢。”
几个伺候这鸟儿的下人就没安宁过,这鸟大爷懒起来省心无比,闹腾起来也是真能去人半条命,这府里大概也就剩公子没被它捉弄过了。平日里众人不是少了手帕荷包就是面前突然多了什么虫子小花儿,就那几朵蔫巴巴的花儿还是姑娘才能有的待遇。
鸟大爷素来嚣张无比,被姑娘教训了无数次都不听,下人更是没人敢和它对着干。
幼宁昨夜睡得沉,没听见动静,闻言不疑有它,只道:“那就看好阿肥,别让它醒了偷偷跟来。”
阿肥太机灵,常常幼宁离府一段路程都能被它寻到,而每逢小主人出去玩儿没带自己,它都要闹一通。幼宁对这只顽皮的鸟儿又喜爱又头疼,若不是还有兄长帮她压制着,怕是早就被骑在了头顶。
“姑娘放心,奴婢们一定关好门窗。”
*****
约定是未时,二姑娘便极为准时,提前两刻候在了府门那儿,幼宁上马车时头也没抬,继续专注盯着书卷,轻声道:“这儿离太守府近,一刻就能到。”
“嗯。”幼宁同样低声应了句,没什么起伏的语气让二姑娘终于舍得移开书面的视线,“你不开心?”
“我想爹爹和娘。”幼宁撑腮望着某处发呆,虽然在南城也能每年见几次容候与容夫人,但她对容夫人依恋最深,若不是为了陪哥哥,早就委屈得要回京了。
她很少自己参宴,幼时在京城有爹娘堂姐他们,南城有兄长。之前任杏儿她们打扮好后突然想起了每次容夫人给自己梳发的情景,不由生出了思念。
“喔。”二姑娘对这话没什么感觉,她从开蒙起最重视和喜爱的便是书,旁的人或事很难在她心中留下深刻印象,如果不是当初幼宁刚来时由她陪着玩了一阵,她连一个朋友都没。
但是作为朋友,怎么也该为对方排忧解难,二姑娘想了想,一指膝上的书,“这里有。”
她的意思是书中什么都有,也可以缓解幼宁对爹娘的渴盼和依恋。幼宁虽然明白她的话,依旧无精打采看去一眼,不说话。
安慰无效,二姑娘又凝思许久,最终十分为难地放下了书,把身旁的小少女往怀里一带,学着母亲对妹妹的模样轻轻拍了拍。她不知说什么话儿,就伸手摸了摸那小脸,又觉得触感不错,便开始来回地捏,偏偏还是一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
真乖。二姑娘心中想道,怪不得兄长他们总对自己投来欣羡目光,应该也是想要个幼宁这么乖的妹妹。
两人婢女简直看得又好笑又无奈,这种动作换谁来做都会觉得怪,偏偏这两个主子不觉得,一个捏得舒服,一个神游天际完全不管。
等到了太守府,幼宁粉扑扑的脸蛋完全是被捏出来的,像朵初绽的小桃花儿。
她们被婢女引着去了另一处,却有个少年在檐下不觉望了许久,他身旁好友见了奇怪,也跟着看去,只瞥见两道熟悉的身影,便调笑道:“看得如此入迷,可见咱们子望兄是春心大动了。”
他摸着下巴接道:“贺府的二姑娘虽然是出了名的书痴,但模样却也算清秀,这性子又省心,确实不错。”
少年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甚么,忙涨红了脸解释,“什么,不、不是,我看的不……”
“不是贺二姑娘?”好友讶异,记起另一人的身份和年纪,当即露出痛心神情,“容姑娘玉雪可爱,乖巧可人,我们都把她当妹妹疼爱,你居然生出那种心思?容姑娘才十三岁呢,你……子望没想到你居然有这种癖好!”
“不、不……我不是……”被好友说得语噎,少年更是结巴,完全无法解释清楚。
他也一直是把人当妹妹的,只是最近不知为何,总是想起那和寻常姑娘不同的小小身影,婴儿肥的脸蛋和笑起来浅浅的梨涡。他、他做了好几次梦,梦见小少女都仰着眸乖巧站在自己面前,而他终于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戳上了那可爱的小梨涡,而且一次性就戳了大半夜。
每次想到这个梦,少年都羞涩极了,此刻也不例外,直接红到了耳根,像只被煮熟的虾。
好友看得啧啧称叹,没想到自己随口的调侃居然可能是真的。他停顿一下,拍了拍少年,怜悯道:“虽然你是太守独子,但如果被容公子知道了你这心思,怕是你爹第一个要拿起棍子揍你一顿,好自为之吧。”
少年“啊?”得一声抬头,仍然沉浸在那梦里,根本没听清这话,略带迷茫的眼眸不知为何让好友想到了家中妹妹养的小狗。
好友抖了抖,撇去一身恶寒,暂时不论这事,道:“你前几日不是说,这次书会与以往不同,可能会有贵客?”
说到正事,少年敛了神色,摇头道:“是爹和我说的,我也不大清楚。不过太守府已经为此精心准备了十多日,想来应该不是假话。”
“太守都如此重视……”好友追问,“知道是哪儿来的贵客吗?”
“京城?”少年不确定道。
“京城啊……”好友琢磨了番,想起这两年上面的动作,突然眼睛一亮,“莫不是太子?”
第61章
太子还未登基; 但他才是真正的掌权者,这在周朝已人尽皆知。
七年前三皇子大逆不道行刺陛下,为迷惑众人还事先囚禁了大皇子,试图谋逆篡位; 这几乎是几年来京城至各地达官贵人们心照不宣的密辛。
寻常百姓不清楚这些,只知太子励精图治、勤政仁勉,是个不可多得为国为民的储君。他们哪知当初上京的人差点被归来的太子给吓死,要知道大皇子那断掉的一臂可不是被三皇子所害; 而是怒极的太子所为。
谢氏等人为掩住这件事; 便将三皇子当日的恶行一再扩大; 直至罪无可恕; 最后顺理成章把大皇子这茬也算了进去,道是大皇子被三皇子囚禁多日,神志混乱下与人争斗; 不慎失臂。
大部分人不知太子当初为何突然性情大变,仔细思索下只能猜测太子孝父心切,见陛下受伤不免急躁。只有小部分人才在心中琢磨,太子这模样; 莫不是因为容侯一双儿女突然不见了?毕竟里面有未来的太子妃,且听说太子对那小姑娘喜爱至极。
好在太子没让他们担忧太久,越见暴躁的性情在几月后便慢慢平复,不过行事倒是越发高深莫测。而且许多人总有种奇异的感觉; 他们这位太子似乎有神通; 一双眼几乎能看穿人的心底; 无论他们私下议论何事,好像都会被知晓。
时日渐长,已没有多少人敢再无事与太子对视,更慢慢有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
太后掌朝几十年,作风虽也不柔,但毕竟是女子身份,没多少人真正惧怕她。因此心底松懈了这么久,金銮殿上的人陡然换成太子,半数人都多了些紧张。
南城这些公子之所以熟悉太子,还是因为太子这两年一改闷在皇城的作风,自北而南开始巡游,访民生百态,兼向一些隐士名家求学问道,而且还没耽误过正事。
算算时日,也差不多该到南城了。
刚迈出檐下,好友对少年问道:“子望,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传言?”
“嗯?”
“我听说……”好友笑了笑,“太子表面为访各地民态,实际是想寻人。不然怎么会冠礼一过,就又匆匆出京?若只为巡游,可不用这么急,谁敢催太子,除非是那位自己心切。”
少年皱眉,“无凭无据的话不要乱传,太子的心思也敢乱猜。”
好友撇撇嘴,果然不再言语。子望说起正事和平日真是两副面孔,有时突然转变还挺吓人。
书会是南城特色,南城一带都尚文轻武,只这朝以来就出过两个状元四个探花,秀才之流更是不胜枚举。只看贺府二姑娘成了有名的书痴名声却还不错便能知晓,这儿对读书人格外宽容。
幼宁被带到布置精美的花苑落座,二姑娘照例捧起了书,她只得百无聊赖地抬眼观望了下风景。幼宁不喜欢读书,小孩儿心性一直没长进,只喜欢听些看些有趣的故事。
不过后来燕归不许她自己乱七八糟地看,只偶尔寻来一些趣味话本,亲自读给她听。
想到这儿,幼宁更蔫了,“十三哥哥……”
正巧被来寻她的人见着,不由笑道:“容妹妹这是怎么了?无精打采的模样。难道是在咱们贺二姑娘这儿受了冷待,不高兴了?”
来人似是不惧寒,黄裙鲜妍明丽,一如其主人爽利的性格。她快人快语过后拉起幼宁,见杏儿几个伺候的人刚巧不在旁,便倾下身对准惦记了许久的白嫩脸蛋就是一口,惊得小少女“哎呀”一声捂脸,睁大了黑亮的眸子看她,认出来人是太守府的三姑娘徐可君。
幼宁和她见过几面,不算陌生,但也没熟到这个地步。况且如今已经很少有人这般亲昵地亲她脸蛋,因此还有一丝丝羞意,脸儿红通通的。
徐可君达成所愿心满意足,转眼见了杏儿等人快回,便若无其事地牵住幼宁,“贺二向来拿了书就不理人,容妹妹先同我去玩儿吧。”
静静看书的人果然没反应,幼宁倒有些犹豫,但三言两语就被人劝走。
徐可君年十五,月前刚及笄,算来不过长幼宁两岁,却比她高了整整一头。虽说其中有徐可君身高拔众的缘由,幼宁向来长得缓慢的个子也是个重要原因。
事实上,书会中的姑娘几乎没有人比幼宁更矮,不过在年纪上幼宁也属最小。
徐可君带着这么个小小的少女在苑中穿梭,惹了不少姑娘注意,进而都是眼神一亮,看向幼宁的目光都隐隐热切起来。
若单以寻常对姑娘家的外貌评论来言,幼宁自然也能被赞一声美。但她的美毫无攻击性,更多的是一种小女孩儿的清澈纯粹,加之个子娇小脸蛋幼嫩,在女子间向来容易引得好感。
又都知她家世不凡,更是只有喜爱的份儿。
熟识的不熟识的都凑上前说了好些话,半晌才回到正题,有人道:“虽然往日书会主要都是那些公子们的事,我们却也不可光看着。今次出了新规矩,往年只抱着玩乐心思来的人,可要当心了。”
“什么规矩?”立即便有不少人心急追问,徐可君望着她们挑了挑眉,把幼宁拉到一旁,毫不客气笑道,“我就知道不少人都是附庸风雅,肚子里没几点墨水,平日根本不看书,偏爱什么书会都跟去,好像这样就能得个多才的名声般。”
南城尚文风气虽重,也大都在男子间。女子自由得多,若非真心喜爱,很少沉得下那个心去真正习究。
幼宁看了看她,实诚道:“我也不爱看书。”
徐可君一怔,随即忍不住笑,“你啊,可真是……”
这么没心机,也太可爱了些。
徐可君越发觉得面前的小少女有意思,转头道:“我们不与他们一道,来,带你去个更好的地儿。”
她是太守府的三姑娘,杏儿几人自然不会阻拦,只多了句“要不要叫上贺姑娘?”
“不用。”徐可君满不在意摆手,“书会没开始,你们是叫不动她的,时辰一到自己就会去了,哪需要人带,不管她。”
前厅,来客都等了许久,眼见说好的时辰快到,主人家说暂时离开后就连个影子都没了,不免生出好奇。
管家好声解释道:“还有客未到,公子去迎了,烦请各位稍候片刻。”
看来定是位贵客了,众人同时心忖,等人的耐心都是有的,并不见急躁。
被他们猜测的主人家此刻正在守在廊在吹着冷风,三月春寒让徐子望抖了抖,依旧谨遵父亲嘱咐站得笔挺,不一会儿就吹得鼻尖泛红。
好在没等太久,他很快就瞥见父亲熟悉的衣角,与此同时快父亲半步的青年身影亦映入眼帘。
青年着了件简单的墨袍,腰带束紧,身姿英挺而修长。有人上前为他披了件山水墨纹披风,他停顿片刻,徐子望随之清清楚楚看到了青年面容。轮廓似刀刻般深邃,剑眉凌厉,神情却极为淡漠,仿佛带着轻慢,又仿佛只是漫不经心。
徐子望本以为身为太守的父亲已经极有威严,此刻被那人随意睨来一眼才真正领略什么叫君威不可冒犯。
这定是太子无疑了,他心道。
“子望。”太守见了儿子,立刻正色道,“快来见过太子殿下。”
徐子望素来崇敬太子,此时不得不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上前稽首,“徐子望见过太子。”
太子颔首,视线掠过一眼,太守立刻道:“书会都是些年轻人,微臣这把老骨头不大适合在场。殿下想去看看,不如让犬子为您效劳。”
“嗯,有劳。”低音如终年不化的积雪,带着凛冽寒意,徐子望早听说太子不易亲近,果不其然。
太子不想过早表露身份,徐子望便派人去前厅传话,令书会先行开始,不必等他,自己则带着太子从另一处阁楼转去,先在暗处观望。
阁楼高耸,只在第二层便几乎可看见太守府全景,才登上便自然而然被花苑美景吸引,进而看到一众或娴静端坐或相聚欢笑的女子。徐子望见太子目光投去,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南城书会惯例,这些都是各府与会公子家中的姐妹。”
徐子望不知其他地方有没有这等习俗,但南城这儿男女大防没那么严谨,只要不是两人单独见面,并不会有什么风言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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