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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妾-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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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贵妃稍稍安了下心,但并未彻底放心,自从督公府着火,那女人“死”在大火中后,他就在也没有见过自己,在没有亲眼见到赵珒之前,她不能完全肯定赵珒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查!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郑贵妃怒斥道,“他是派了人暗地里保护那女人的,不管他知不知道,这个消息半点都决不能透露到督公府!”
赵珒并不简单,虽然郑贵妃总感觉这事赵珒不可能不知道,但当下她只能先看赵珒的反应,再做定夺。
“奴才遵命。”那太监又问道:“娘娘,那两个人……”
“废物还留着做什么?等着别人以此抓我的把柄吗?还不赶紧下去处理?做的隐蔽一点,别叫别人发觉!”
那太监忙道:“是,是,奴才这就去办——”
宫婢见郑贵妃陷入沉默,担忧的问道:“娘娘,督公那边,应该如何是好?”
郑贵妃沉思了一会儿,道:“静等。”
赵珒对那丫头在意的很,倘若是知道她派人对那丫头下手,一定不会再选择沉默。
他一定会有动作。
虽然底下的人说赵珒没有出过督公府,也没有出过京城。但从只回来的这两个人来看,或许,这就是赵珒的手笔。
赵珒避不见客,她也不用着急。很快便是上元节,那时他就算再不想出来见人,也得出来。
……
薛令微脑后受了伤不能骑马颠簸,赵珒便用最快的速度带她去了山下的村落,随便找了一户人家,逼他们去把郎中找来。
那户人家的女主人原本正准备生火做饭,结果突然就闯入了一个气势汹汹的男人,二话不说就拿剑架在她脖子上,她吓得腿都快软了下去。她男人听到动静从后院出来一瞧,赶紧丢下手里的活计,将郎中请来。
薛令微伤在脑后,伤势较为严重,所幸的是医治及时,捡回了一条命。若是再晚上半个时辰,失血过多,怕是就无力回天了。
赵珒庆幸赶的及时,也幸好看到李焱发出的信号,他才能赶到。
都怨他太过自信,他能想到郑贵妃会猜到他偷天换日,所以暗地加派人手保护,甚至小心隐藏,没想到郑贵妃竟然会联合荣娘,将计就计。
郑贵妃在京城没办法对薛令微下手,皇上那边不可能会轻易允许。但出了京城,薛令微不论死在哪里,都能与她没有半分关系。
再缜密,都有一疏。
想到这里,他便悔恨万分。他不敢想,倘若是薛令微真的死了,他会怎样。
他不愿去想。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放她离开京城。
事已至此,放手本就已经无法挽回,他不如一条道走到黑,就算她会恨他怨他。
只要她活着,什么都是有办法不是吗?
他确实很害怕失去她。以前他一直在纠结自己这份情感的真实性,可当他醒悟的时候,事情却无可挽回了。
赵珒想,只要她能活着,她就算喜欢的是哥哥又怎样?只要她喜欢她愿意,他可以不在乎自己原本是什么样子,他可以彻底的变成她喜欢的那个赵珒。
只要,她能活着——
郎中走后没多久,钱仲便找来了,在赵珒的吩咐下给了那户人家一张银票,这足够抵得上他们一两年庄稼的收成。
男主人看到银票的时候脸上都是克制不住的喜悦,他们从未一下子得到这么多的钱。当钱仲给出这张银票的时候,夫妻俩恨不得将赵珒当大爷供着,赵珒吩咐做什么就做什么。
薛令微的伤口已经包扎好,只是仍旧没有醒过来。
女主人给薛令微炖药去了。赵珒坐在薛令微床前,这才问了一句:“李焱如何?”
钱仲回道:“挨了一刀,没什么大碍。”他看了眼薛令微,顿了顿,又道:“督公,郑贵妃恐怕已经猜到你知晓了此事。”
“她知道也了无妨,那两个人本来就是为了警告她的,在我没有回去之前,督公府的那位一定不能暴露身份。她的探子看到我依旧在京城,难免会自相矛盾,就让她先矛盾着吧,这笔账,我回去会跟她慢慢算。”
“属下明白。”钱仲若有所思,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赵珒直接问道。
“郡主大难不死,这是好事,只是等她醒来,又该如何?”
钱仲的意思,是想提醒赵珒,薛令微醒来了恐怕不会跟他回去。
“等她醒来再说。”
钱仲觉得赵珒太在乎薛令微,这并非是好事,他越来越觉得督公对待薛令微的态度不大一样了,甚至走向了一种让他莫名担心的地步。
虽然以督公的个性,他所谓担心的事情是个多余,可……他毕竟没有见过督公如此依顺一个人,他原本以为,督公不可能会对一个女人有感情。
这放在以前,他根本不敢想。
想到这里,钱仲又继续说道:“李焱说,郡主并不肯跟他一起去徽州,即便是知道有人追杀她,她也不肯被督公庇佑。属下只是担心,到时候郡主还是要执意闹离开,到时候恐怕……”
“她在气头上,是我先伤害了她,她不肯原谅我是应当的。”赵珒望着薛令微没有什么生气的脸庞,顿了顿,语气坚决:“放她离开已经不是一个好办法了。倘若她还是执意不肯跟我回去,就算她厌恨我,我也要把她绑回去。”
第72章
薛令微昏睡了一夜; 赵珒守在她身边; 一夜未眠。
这一整宿他想了许多事情,直到清晨; 思绪都依然无法平静。
赵珒心里其实很清楚,让他不能平静下来的,是对于薛令微的忧虑。他想了好多种让薛令微留在留在自己身边的方法; 可最后都会被他自己推翻。
他想的那些办法都是强迫,不可否认他一路走来做事向来果断坚决; 想得到的他会不择手段; 从没有这般的忧虑。之前他对薛令微确实也这样做了; 可后果是让他后悔的。
他确实,没有真的站在她的立场去真真正正的考虑过,可这样让他很矛盾。真的站在她的立场,那他就会失去她。但赵珒并不想失去她,就算是一年多以前; 他也是想过今后自己会在某天让她回到自己身边的。
但薛令微对他已经信任全无; 她也再不依赖他了; 若她不肯心甘情愿; 除了强迫,他还能用什么法子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呢?
明日就是上元节。钱仲已经依他的吩咐先回京城安排了。就算上元节他不回京城,也早有办法应对皇宫里的人。相对来说,唯一让他担忧的,是薛令微醒来,他该对她说些什么。
当晨光开始破雾的时候; 李焱来了。
李焱放心不下薛令微,就没有跟钱仲回去,而是悄悄返回来了。
虽然赵珒不与他计较先前的事情,但李焱知道那都是因为薛令微,也正是因为薛令微,赵珒对他才会依然有芥蒂。
“卑职擅作主张回来,请督公责罚!”
“不必了,你起来吧。”这种时候,赵珒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跟他计较。
李焱起身后,踌躇了片刻,还是吞吞吐吐的询问:“不知……郡主她……”
“她性命无虞,只是不知会在何时醒过来。”
虽然之前钱仲告诉李焱薛令微没有性命之忧,但他若是不来看她一眼,还是不会放心。
薛令微会受伤,全是因他保护不周。
“李焱。”
李焱抬头,看到赵珒淡淡的眼眸里有审视和探究,然后就听到他问了自己一句:“你确实是喜欢她。”
“卑职不敢!”李焱一听忙拱手单膝跪地。
“你不必违心否认。”赵珒似乎也并没有生气。晨雾已经散去,他远远看着阳光下的青山,又说了一句:“你会喜欢她,情理之中。”
“卑职……不敢对郡主有任何肖想。”
也不配了。
“是吗?”赵珒回过头,“你带她逃到杭州,若是就这么一直隐藏下去,你真的不会对她有任何想法?”
李焱低着头,只是停顿了一下,便坚决的回了句:“不会。”
杭州的事情,李焱只能当成一场梦,一场不曾存在过的梦。
赵珒的表情缓了缓。
“若是郡主不愿,卑职不会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所以督公不必怀疑。”
赵珒听了,突然笑了一声:“你是说,我一直都在逼她?”
李焱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纵然有诸多无奈和身不由己,可督公也看到了,一意孤行的后果是什么,督公是想让她长大,可尔虞我诈的京城,确实不再适合她。卑职今日斗胆说这些话,只是希望督公能真的为她好,或许督公所认为好的东西,对她来说,并不一定好——”
李焱知道赵珒不会喜欢听到这种话,也做好会触怒他的准备。但在他说完之后,赵珒只是沉默了许久。
“若是……”赵珒才说出这两个,余光便瞥到那一抹倩影已经从里面出来。
“姌姌?”薛令微终于醒过来,赵珒喜出望外。连李焱也忙从地上起来,惊喜的看着她。
赵珒朝她大步走来,将她拥在怀里。“你终于醒了。姌姌,只要你没事就好,只要你好好的,你怎么恨我都可以,让我怎样都行……”
他捧着她的脸,望着她的眼神都是歉疚。
若是之前,薛令微一定会狠狠推开他,但这次她并没有,只是看着赵珒的表情有点愕然,不解,甚至是疑惑。
赵珒不知她这副表情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继续对她说道:“有什么事情也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就算再恨我,现在也只能先跟我回去,我定会解决好一切事情,保你太平。只是你不要拿自己的命跟我置气,好不好?”
赵珒根本没想过她会原谅自己,但只要她不拿自己的命跟他任性,什么都行——
薛令微觉得自己的后脑还有些胀痛,记忆也断断续续的,但她好像还能记起大概。她记得母亲将她跟王世仁的婚期提前了,记得洞房花烛之夜,王世仁想跟她温存,但之后的事情,她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母亲为什么会把她的婚事提前呢?她记得自己跟母亲说过不喜欢王世仁,也不想嫁给他……对了,她好像还跟母亲吵了一架,她跟赵珒在公主府后园,赵珒还被她母亲掴了一巴掌……
是了,她想起来了,母亲要杀赵珒,还将他赶出了长公主府!
赵珒见她半天不说话,表情也有些奇怪,正想开口询问,薛令微便突然一把抱住他:“赵珒!你还好吧?!这些日子你不在我身边,我真的好难过!我还病了,我一直担心我母亲会背着我把你杀了——”
赵珒听到这话,浑身僵滞。
不仅是赵珒,连李焱的表情也开始耐人寻味起来。
薛令微松开他,又上下打量了他好一番,庆幸道:“还好还好,你没事就还好!这段日子你去哪里了?还有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现在不是应该在王家吗?”
赵珒没有回话,薛令微只觉得他的表情有点奇怪,便又问了一句:“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你……”赵珒小心翼翼的试探,“还记得之前的事吗?”
“之前的事?什么事?赵珒,你到底怎么了?”薛令微的目光终于落到他身后的李焱身上,只是眼神已经极其陌生,“他是谁?”
赵珒看到薛令微这副状态,心里大概清楚她到底怎么了。
赵珒又问道:“你都记得些什么?或者说——你记不记得你在醒来之前发生的事?”
“醒来之前……”薛令微顿了顿,突然就问他:“赵珒,你知不知道我已经跟王世仁成婚了?”
赵珒:“我知道。”
薛令微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道:“那就是你把我从王家带出来的了?”
赵珒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问了一句:“你会怪我吗?”
“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啊?”
“你不喜欢王世仁。”
薛令微听了,放开他,“只是因为我不喜欢王世仁啊?”
“不是。”赵珒回道。
“不是什么?”薛令微掀起眼皮瞧他。
“是我不想要你嫁给其他人。”
薛令微愣了愣,记忆之中,赵珒从未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只是那一瞬,她的眸子里竟溢出几丝光彩来。
“可是我已经嫁了啊……”
“但我也把你抢来了。”
薛令微迎上赵珒的眼,只不过是分别数日而已,她却觉得赵珒看她的神情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赵珒不计后果的将她掳走,她却觉得很开心。
她觉得自己好像也不大一样了,在重新见到赵珒之后,自己竟然也会因为他的话而悸动。
果然,她还是最喜欢赵珒。
碍于有旁人在,薛令微没有继续跟赵珒多说,她跟赵珒的话只能跟赵珒悄悄的说。
赵珒给她大概解释了自己的伤,以及来到这里的前因后果,薛令微了然了。她担心她不见了母亲会着急,但赵珒跟她说,他早已经安排妥当,不叫她母亲担忧,她母亲也不会找到他们。
之后薛令微说自己饿了,赵珒便去给她做了一碗面。
薛令微总觉得奇怪,她说不出是哪里的奇怪,可是脑袋受了伤,那些记忆虽然记得,但都有点模模糊糊的,她不能多想,一想头就痛。
她也知道了刚才那个陌生男人的身份,是赵珒的朋友。
李焱离开的时候,朝不远处的庭院看过去,神色担忧:“郡主她明显已经忘了这一年多以来发生的事情。刚才督公也并未跟她说明白,只是若是要带她回去,她势必会知道一切。”
薛令微的失忆是赵珒没有料到的,他原本还在苦恼如何劝她跟他回去,可是如今,他有了别的主意。
“那就暂时不带她回去。”
“督公是要让郡主暂时留在这里?”李焱道,“若是督公还肯信任卑职,卑职愿意留在这里,以性命相互,绝不叫郡主再伤及半分。”
“李焱,我自然信任你。”赵珒负手在后,“但我的意思是,我会跟她一起留在这里。”
李焱错愕:“督公,这……”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京城有多少人对督公府虎视眈眈,我若长久不归,会给有心人可乘之机。”
李焱见赵珒胸有成竹,说道:“莫非督公已经有了妙计?”
“只要利用好了,一切都能转圜。”
李焱斗胆问道:“督公所说的转圜,可是包括……安阳郡主?”
“有时候,有些事情不一定非要争一个对错,那样只会徒增不快,并无任何意义。”赵珒沉默片刻,“现在是多事之秋,她忘了,对她来说其实也是好事。”
李焱沉默了片刻。
他曾经想过给薛令微想要的安稳,可到头来却发现,他其实并没有那个能力。
他一直身不由己,还能如何痴心妄想?
最后,他道:“卑职一定会办好督公所吩咐的事情。”
赵珒回去的时候,薛令微已经吃完了,此刻正坐在门口的长木凳上,托着腮晒太阳。
见赵珒回来,薛令微朝他扬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赵珒看的不由得一愣。
有多久,她没有对自己这么笑过了?
“赵珒!”薛令微见他呆呆的站在那里不动,喊了他一声,“你站在那里想什么呢?!”
赵珒收回思绪,朝她走过去。
薛令微往旁边挪了挪,示意他:“快来坐下。”
赵珒在她身边坐下,问了句:“怎么了?”
“我想跟你说说话。”
她脸上的明媚和清澈的眼眸让赵珒觉得极其不真实。前两日那个如死水般毫无生气的她,仿佛只是他的一场错觉一样。
“刚刚那个人真的是你的朋友?只是……他为什么要朝你下跪呢?”
刚醒过来的时候,薛令微一出门就看到李焱跪在赵珒面前,可后来赵珒却说李焱是他的朋友。可哪有朋友是无缘无故就下跪的?
“之前我救过他一命,他只是向我道谢罢了。”赵珒面不改色回道。
薛令微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啊。”
“嗯。”
“可我觉得那个人有点奇怪。”
赵珒问道:“怎么奇怪?”
“眼神奇怪,好像有什么事情一样。”薛令微总觉得心上好像空缺了什么,“赵珒,我伤到了脑袋,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是。”赵珒回答的干脆。
“啊?那我忘了什么?”薛令微迫切的想知道,这样不清不楚的感觉实在是难受。
“你忘了,其实我们已经在这里过了大半年了。”
“什么?”薛令微愕然。
“你难道就没有发现,现在根本不是夏天么?”在薛令微后知后觉的神情中,赵珒笑了一声,“今日可是上元节,你的生辰。”
“啊……今日竟是上元节?我们已经离开京城大半年了?”薛令微不敢相信,她明明记得跟王世仁成婚,是昨日的事情。
赵珒淡淡应了一声:“昨日我带你去镇子上,王世仁的人差点就发现了你,你跑的急,摔了一跤,碰伤了脑袋,结果就把这大半年我跟你的事情全忘了。”
赵珒最后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薛令微木讷的看着赵珒,这事情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她的注意力都被赵珒最后一句话吸引了过去:“我跟你的事情?我跟你什么事啊?”
赵珒伸手揽过她的肩头,眼神看着有些委屈:“你就光记得自己嫁给王世仁,却不记得你跟我的事情了?姌姌——”
薛令微错愕,虽然以前跟赵珒没有什么界线,但是现在赵珒跟她的亲近,却让她觉得跟以前不同,很是怪异。
作者有话要说: 李焱:督公我会好好照顾郡主,您就放心回京吧。
赵珒:滚……
第73章
“你叫我什么?”薛令微像是真的没听清一样; 准确来说是不敢相信。平时都是她主动黏赵珒; 赵珒也从不曾叫她乳名,现在一觉醒来; 她觉得就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样。
“姌姌。”赵珒重复了一遍。
“赵珒,以前你从不这么叫我。”以前赵珒总是说尊卑有别,如今赵珒不跟她保持距离了; 她一时还不适应。
“若是你不喜欢听,那我就不这么叫你了。”
“不。”薛令微挽住他的胳膊; 脸贴在他的手臂上; 眼里都是欢喜; “我喜欢听。”
薛令微见赵珒看着她一瞬不瞬的,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你在发什么愣?你还没告诉我,这大半年都发生了什么呢。”
赵珒回神,再次问了一句:“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薛令微摇头:“要不你跟我说说; 可能我会想起来一点。”
接着; 薛令微便听他低低叹了一口气。
“赵珒; 你怎么了?”薛令微觉得赵珒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感觉你怪怪的,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是不一样了。”赵珒眼神平静,根本看不出有一丝的不同,仿佛他还是薛令微原本最喜欢的那个赵珒,“有些事情你忘记了,如果我再跟你说; 我怕……你一时接受不了。”
薛令微好奇:“是什么事?”
赵珒垂眸,看起来很难为情:“就是……我跟你……我们……”
薛令微见他吞吞吐吐的不说出来,当即便着急了:“你跟我怎么了?你倒是说啊,你要急死我啊!”接着,她又突然想到什么,忙问道:“是不是我母亲发现我们在哪里了?还是王世仁?”
“不是。”赵珒否认,踌躇了一会儿,才终于说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啊?”薛令微诧异的看着他,“夫妻?我跟你?”
——就算薛令微确实最喜欢赵珒,也想过想要找一个他这么好的人做自己的郡马,但她从未想过会跟赵珒成为夫妻,她母亲怎会同意自己嫁给一个太监?
她自己更是没法想通,自己究竟是怎么同意嫁给赵珒为妻的。
“还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骗你很久了,这件事情谁都不知道,之前只有你知道,但现在你忘记了,我就要重新告诉你,只是我跟你说了,你别生我的气。”薛令微还没想明白前面一件事,便听到赵珒说又要告诉她另外一件事。
“什么?”
赵珒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又拐弯抹角了一句:“姌姌,你成亲当夜我冒死回去寻你,本就是在心上放不下你,我不愿你成为别人的妻子,所以就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离开,成为我的妻子,你那时就同意了。”
薛令微疑惑不解:“我……是怎么同意的?”
怎么想她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赵珒还是未能爽快的说出来,薛令微这下真的急了,逼问他:“你倒是说啊,赵珒,你在怕什么啊!”
赵珒这才告诉她:“因为……当时我告诉你,我并非阉人。”
“啊?”薛令微瞠目结舌。
“你知道为什么你母亲会想杀我么?”在薛令微呆滞的表情中,赵珒苍白一笑:“那是因为你母亲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
“什么真实身份?”薛令微追问。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父亲其实本是苏州知府,他是拥护皇太子的,所以……”
就算赵珒没有继续说下去,薛令微也明白了。
“所以,当年皇太子舅舅一事牵涉进来的人里,有你父亲?”
关于此事薛令微也是知道的。当年只要是与皇太子舅舅有干系的人,全都被灭了九族。
斩草除根是她母亲的一贯作风。
“是。”
赵珒望着远方的目光悲凉,眼底露出无法隐藏的痛色:“全家上下,只有我侥幸逃脱,原本以为一生就此颠沛流离,却没有料到最终因为这皮相,被人变卖为奴,后来我顶替了一个跟我同姓的小太监的身份,这才逃过一劫,后来阴差阳错就来到了你身边。你母亲虽然只是怀疑我并未确定,但她还是想杀我以绝后患,幸而我遇到李焱,他救了我,后来我听到你要跟王世仁成亲了,才托李焱带我去王家找你。姌姌,你会不会怨我?其实我若能一辈子留在你身边照顾你也足矣,我也知尊卑有别,我是奴,不该对你有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但是,我……我真的没法……”
赵珒眼里的无奈和卑微刺痛了薛令微心底最柔软的那处地方,那一瞬她竟也觉得难过,内心是无法形容的难受。
大概是因她不愿见赵珒受什么委屈,赵珒这样好的人,不该受到委屈。
“你说什么傻话呢!”薛令微的手攥紧了他的衣袖,目光紧锁他的侧脸,“什么尊卑有别不切实际?我也一直都希望你能永远留在我身边啊,放眼天下,我不可能会遇到比你更好的人了。”
赵珒侧眼,竟发现她眼眶泛红。
神色有片刻的怔忡,他的心五味杂陈。或许是因为她毫无条件的信任他,而他却在坦然的给她构着这些虚虚实实的话。
“你……会恨我吗?”他知道自己在骗她,亏欠她。
他大概能猜到她或许会说不恨他。这个时候的她,怎么会说恨自己?他不禁悄悄在心底鄙夷自己,问她这样的话是想从中得到什么?
其实他是清楚的,自己只不过是想要粉饰罪恶欺骗自己,然后心安理得的跟她在一起。
薛令微并不知道他问出这句话的真正意思,只道:“我怎么会恨你?其实,是我该跟你说对不起,毕竟都是因为我母亲……”薛令微抬眼,目光坚定:“我知道再说什么,都不可能换回你的家人和你原本安逸的一切了。但是今后,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她如今知道了一切。今后只要她在,她就绝不让母亲,甚至是其他人伤害赵珒!
赵珒抬手,本想抚上她的脸庞。只不过他的手快要碰到她脸庞的时候,忽的一顿,最终收了回去。
薛令微的手却伸过来了,将赵珒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问道:“你是不是在担心我会因为你隐瞒你不是太监的身份而生气啊?”阳光映着她的笑靥,眼眸明亮,她凑近了他一点,微微仰着脸瞧他,声音低了几分:“我哪会生气啊,你不是太监可是好事,正好做我的郡马,能永远陪着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一开始她还不大想得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新婚之夜答应跟赵珒离开,甚至是答应嫁给他为妻。如今知道原因,她觉得倒是说的过去。
“你真的愿意做我的妻子?”赵珒知她失了记忆,能对他说出这番话并不是奇事。可当听到她真的这么说的时候,他还是恍然如梦。
“就算是不愿意我们不也一起过了大半年了嘛?”薛令微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况且,我是愿意的。”
——跟赵珒在一起,有什么理由不愿意?
“赵珒,我会让你名正言顺的成为我的郡马的,你不必怕我母亲,有我护着你。”
须臾,赵珒轻笑了一声:“傻丫头啊,应该是由我来护着你。”
薛令微咯咯笑着,俯身趴在他的腿上,脑袋枕在他的手臂上,慢慢阖上眼睛,任由阳光暖烘烘的洒在她与赵珒的身上。
赵珒身子一顿,不管他心里在想什么,表面都是那样不动声色,她只要喜欢,他可以做一辈子她所喜欢的那个赵珒。
他收揽眼底那抹异样的情绪,语气一如往昔那般温柔:“今日上元节,亦是你的生辰,跟着我这样逃亡,或许你会辛苦一段时日,但我保证这只是暂时的,我会给你安定幸福的日子。”赵珒说罢,顿了顿,垂眸看她,“你想要什么?跟我说,我一定给你。”
薛令微睁眼,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道:“就晚上去看花灯吧,还是咱们一起。”
往年的上元节她都是悄悄跟赵珒溜出公主府去看花灯的。
“我只见过京城的上元节是什么样的,还没见过别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赵珒:“其实没有什么分别。”
薛令微:“有。”
赵珒:“什么分别?”
薛令微:“就是有分别。”
赵珒没有再反驳她。
倘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也好。
申时,薛令微去沐浴的时候,沈芸恰好来了。
赵珒提早就与这户人家的夫妻打过招呼,该说的不该说的,该关心或是不该关心的,两口子心中都有数。
两口子并不知赵珒的身份,但隐隐猜到不是什么平凡之辈。更何况他们收了赵珒好大一笔银票,所以很识相的不去多管来人的事情,只需做好来人吩咐的事情,其余相安无事。
沈芸只知道李焱护送薛令微去徽州的途中遭到了暗算。等到这里,才知道薛令微忘记了这一年多以来发生的事情。这样的变故让沈芸很是意想不到,但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赵珒做的另外的决定。
“你就打算一直这么骗下去?”沈芸不禁担忧,“纵然你可以合情合理的将她骗过去,她对你深信不疑,但那只是在她忘记了那些记忆之前,倘若是她想起来了呢?你该如何是好?”
赵珒的谎言,会将所有人都编织进去,包括他自己。
沈芸担心他这样会负累的太多。
赵珒的表情淡淡的,几乎没有什么波澜。
“那就让她永远都不要再想起。”
沈芸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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