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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爱春娇(种田)-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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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蒸了五大笼屉的藤萝饼,着实不少了,但她一点儿也不担心会卖不掉。恰巧相反,她如今的小摊子是供不应求,那些老客人还跟她抱怨,每天不早点来就买不到了。
  果然,这藤萝饼在摊子上一露面就大受欢迎。
  先不说味道,仅是饼子的样子,都招人喜爱。雪白玲珑的包子,顶尖上画着个粉嫩的藤萝花,精致可爱。这样的点心,别说自家吃,就是包好了去走亲戚送礼,都拿得出去了。
  那五笼屉的藤萝饼,眨眼的功夫就卖光了。
  林香莲看着那边生意好的就像开水锅,自己这边只能靠着低价拉客人,气恨交加。
  她现下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便宜的名声传了出去,如果这会儿涨价,她自己反倒要落个黑心的名声。可就这样卖下去,赔多少才是头?说要挤死秦春娇,那边哪有被挤死的样子?
  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天一早,秦春娇的摊子才摆出来,路那头忽然尘土飞扬,一人一骑飞奔而来。
  那人骑着青骢骏马,到了小摊子前停下。他翻身下马,向着秦春娇一拱手,问道:“敢问,姑娘可是姓秦?”
  秦春娇看着这人的衣着,是青色细布做的直裰。虽不是绸缎,却是上好的松江布,这样的衣裳也不随便什么人家都穿得起的。
  她心里疑惑,还是应付道:“什么事?”
  那人说道:“小的奉主人的吩咐,来买姑娘的红枣糕。”说着,又添了一句:“主人有交代,姑娘有多少,我都一并买下。价钱,任凭姑娘开。”


第58章 
  秦春娇微微一怔,便说道:“红枣糕已经不卖了。”
  那人面上露出些犯难的神色,顿了顿说道:“姑娘切莫推脱,我家主人严令小的一定要买回去,不然小的回去是要挨罚的。至于价钱,姑娘随意开,小的绝不讨价还价。”
  秦春娇更觉得莫名,一旁董香儿说道:“你这人真是的,难道我们有生意不做,骗你不成?红枣糕从前儿就不做了,红枣没了,眼下也不是时候,就算做了,也不好吃啊。”
  秦春娇却笑了笑,将蒸笼上的盖子揭开,向那人说道:“这位大哥,您瞧瞧,我这儿当真是没有红枣糕了。真的有,我也不会不卖。”
  那人看了一眼蒸笼,果然没有红枣糕的影子,但里面那些包子,雪白小巧,包子顶尖儿还画着一朵粉嫩的藤萝花,精致可爱。
  他踟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买上一笼回去。毕竟,家里那位爷不好伺候,如果他空手而回,还不知道怎么闹腾。
  当下,他说道:“那烦劳姑娘,给小的装一笼。”
  这话才出口,董香儿便噗嗤的笑了一声。
  还不待她发话,后面排队等着的食客便鼓噪起来:“什么一笼?你都买了我们买啥?”“这小子不懂规矩,是来捣乱的!”
  原来,这藤萝饼近来大受欢迎,来买的人极多。别说自家买回去吃的,就算走亲戚串门,也要买上几个带去,新鲜好看又好吃,比宋家集子上那些点心摊子上出来的,不知好多少。
  这摊子上卖的虽说不便宜,但也比那些点心铺子价低的多。
  然而秦春娇每天能做的数量有限,就算加上董香儿,也是供不应求。
  因着食客们意见大,秦春娇和董香儿只好限定每天一人只能买几份,但饶是如此,依然还是不够。
  这人张嘴就说买一笼,当然惹的大伙不满。
  秦春娇便笑道:“这位大哥,你也看到了,大伙都等着买。我们摊上的规矩,每人四份。大哥真想买,就带四份回去吧。”
  那人看着那些藤萝饼,每个都只有手心那么大,买少了怕家里那位爷不愿意。但转念一想,这东西他们又没吃过,若是买回去,不和胃口,只怕又要闹。
  这般念头一定,他倒也不再坚持,买了四份藤萝饼,拿出一方红木镂雕双福四喜吉祥纹样的食盒装了。
  秦春娇看见那食盒,目光微微一沉,却没有言语。
  乡下人识得红木的不多,但也看的出那食盒考究名贵,各自都安静了。
  那人装好了点心,向秦春娇一拱手,重新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董香儿愣了愣,低声说道:“咱们名声这么大了么?连京城里的大户人家,都打发人来买?”
  秦春娇抿了抿嘴,没有说话,照旧做着生意。
  到了晌午时候,赵太太带着赵秀茹在下河村口下了牛车。
  前些日子,赵太太的母亲病了,她便带着女儿回娘家住了小半个月,这再回来已是将近四月了。
  这母女俩走到村口,登时一怔。
  赵秀茹扯着赵太太的衣袖,小声说道:“娘,这秦春娇还真是在村口支了个摊子做生意啊?”
  赵太太也是不解,瞅了女儿一眼,没有说话。
  赵秀茹和秦春娇其实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她讨厌她也只是因为易嶟喜欢她。但易峋如今已经说明白了,秦春娇是他的媳妇,易嶟和她只能是叔嫂了。这么一来,赵秀茹看秦春娇就没那么不顺眼了,然而到底是冰冻三尺,她依然不怎么喜欢她。
  赵太太看着秦春娇的小摊子,倒是有些眼热。她在上河村娘家的时候就听说了,下河村口有姐妹俩在摆摊卖吃的。价钱还算实惠,味道是极好的,那摊主说是相府里出来的,手艺连相府里的老爷太太们都说好。
  赵太太一听这话,就晓得是秦春娇了。她这小生意都传到上河村去了,连上河村里那些妇人都晓得,要买点心或者豆腐,就来这儿,既近便又好吃。
  秦春娇这么个小丫头,能把生意做成这样,她心里还着实有点佩服。
  赵秀茹望过去,却又瞧见林香莲也在路边卖东西,人来人往看着也是热闹。
  她心中惊讶,撇下母亲,走了过去,招呼道:“香莲妹子,你怎么也在这儿卖东西?”
  林香莲顿时涨得通红,嗫嚅道:“秀茹姐,我、我……”
  林香莲有块心病,她是晓得她母亲和赵桐生的那些事的,所以在赵秀茹跟前,她总是自觉矮了一头,又有些不甘心不服气。人家是里正家的小姐,自己是没了父亲的孤女。她也有偷偷想过,若是母亲当初嫁给了赵桐生,如今当小姐的人就是她了。
  眼下,又被赵秀茹撞见她在卖东西,她只觉得羞耻,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赵秀茹却没想那么多,点头说道:“也好,这样也能贴补些家用。”
  才说完,赵太太叫她,她就跟着赵太太一起走了。
  赵太太母女两个回到家中,赵桐生出门收账还没回来。
  赵太太收拾了褡裢,就把家里的钱账盘了一遍。赵有余如今在京城书院里读书,每月都要回家来要食宿的银钱。京里不比乡下,处处要钱,样样都贵,赵有余在京里又认识了几个同窗,饮酒会诗,来回应酬,一个月怎么也要十多两银子才够。十两银子,对于乡下农家而言,实在是笔不小的数目。
  虽然赵家是下河村有名的富户地主,每个月这样花销,也觉得吃力。
  因而,赵太太对家中的财物管的比以前严了几倍,尽力的节省,好供给儿子在京里的开销。
  她查了家里的银钱,发觉有十两银子不知去向,账上也没有记录。
  赵太太心里狐疑,就等着赵桐生回来问话。
  赵桐生直到傍晚时候,才回到家中。
  吃饭时,赵太太便问起那事:“家里短了十两银子,你干啥去了?”
  赵桐生顿了顿,说道:“我拿去放贷了。”
  赵太太觉得怪怪的,又问道:“拿去放贷了,你咋不记账?”
  赵桐生支吾着:“我给忘了。”
  赵太太虽觉得有些怪,但还是信了,哼了一声:“钱上的事儿,一点心都不操!明儿再连欠债的人也给忘了,这十两银子打水漂!”
  赵桐生心虚,低头任她骂了。
  赵秀茹插口道:“今儿回来在村口倒看见个新鲜事,原来香莲妹子和秦春娇两个都做生意了。”
  赵桐生没有接话,埋头吃饭。
  赵太太说道:“秦家那丫头还真是有些本事的,倒也真是从城里回来的人,见过世面,能想出做买卖的主意。”说着,不觉又有些奇怪:“香莲丫头做买卖的本钱,却是从哪儿来的?我瞧着她卖的可都不是便宜的东西。”
  赵桐生不说话,匆匆吃完了饭,撂下筷子,说道:“我还有事,出去一趟。”
  赵太太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只觉得怪怪的。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赵桐生有古怪,但她又说不出来,毕竟是连个蛛丝马迹都没有。
  赵桐生出了家门,四下看了看,咳嗽了一声,便踏着暮色,往祠堂去了。
  他和林婶儿约好了,今晚要见一面。
  林婶儿在赵家祠堂里已是等的不耐烦了,又怕人看见,不敢点灯,黑灯瞎火的更是烦躁。
  赵桐生进来后,随手关了门,低声说道:“你咋不点蜡?”
  林婶儿有些没好气道:“然后把人招进来,拿我去沉塘?!”
  赵桐生瞅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问道:“你今儿急急的把我叫来干啥?她打从娘家回来了,你还叫我出来,不怕被她看出来!”
  林婶儿冷笑道:“咋的了,你家婆娘回来了,就不稀罕我了?急着回去爬她的床了?!”
  赵桐生不耐烦道:“你到底啥事儿?”
  林婶儿这才说道:“我得再跟你要些钱,之前拿来的银子,已快不够使了。”
  赵桐生大吃一惊:“那可是十两银子!你们咋干的,没赚回来钱,还全折进去了!”
  林婶儿也心虚,但还是虚张声势道:“做生意当然有赔有赚,赔点钱有啥稀奇的!再说了,我和闺女两个不吃不喝了?你已经有日子没给我钱了,我不从里头扣,可咋活?!”
  赵桐生可不听她这个,呵斥道:“你少跟我扯淡!那是十两银子,给你们做生意,是要赚钱的。你们没赚到钱不说,咋会把本钱也都折进去了?!你们到底是干了啥?”说着,脸一黑,斥道:“我这两天忙着,也没空打听。你跟我说老实话,到底是咋卖的?!”
  林婶儿其实是怕赵桐生的,毕竟衣食都靠在这个男人身上,他又是里正。
  她舔了一下有些起皮的嘴,将林香莲压价的事儿说了,看着赵桐生有发火的前兆,又赶忙说道:“你也别恼,香莲也是好心,想替你收拾那个小贱人,只是没想到弄砸……”她话没说完,就听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她捂着红肿的脸颊,发髻被打歪了半边,一声儿也不敢言语。
  赵桐生咬牙切齿的看着林婶儿,虽然早知道这妇人满脑子只以取悦男人为是,勾心斗角,陷害别人一个顶仨,正经本事全没有,但他真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情她都做不好。林家母女俩,简直比母驴还要蠢!
  半晌,他喘着粗气,压低了嗓音喝骂道:“谁叫你干这屁事了?!给你们钱,是叫你们好好做买卖,赚钱回来。吃饱了撑的,去挤兑秦春娇!那是你能挤兑死的?!那么一条大路,天天人来人往,又不是哪个小地方,两家都做同样的买卖,对着干。一家把另一家顶死了,剩下的生意全是你的!你长脑子不长?!”
  原来,赵桐生看着秦春娇的生意财源滚滚,眼馋的紧。但他又不能让自己的老婆孩子出去抛头露脸,只好叫自己的姘头去,赚得了钱两人分。再一则,以前他养着林家母女,都是从自己的私房里扣出来的钱。放贷提高了利息,不告诉赵太太,多出来的钱就拿给林婶儿。但如今赵有余在京里花销大,家里的钱赵太太把持的紧,他多收的钱也得先紧着家里,老姘头那儿不免手紧。他就想出了这个法子,给本钱叫林家母女俩做生意,她们养活了自己,他也能分到钱,还不丢自家的脸面,真是稳坐吃三注。
  本来,林家母女俩老实本分的做生意,也是能赚钱的。可谁让她们满心想着算计人?
  林婶儿被赵桐生打了一耳光,又骂了个狗血满面,心里委屈,软声泣诉道:“你干啥发那么大的火?我本来就没想着干生意,全是为了给你出气。我们是没弄好,可你也犯不着打我吧?”
  赵桐生气的不可开交,林婶儿这样的女人,就跟菟丝子一样,绕树而生,可早晚会被她缠死!
  他黑着一张脸,斥道:“我不管你,你给我想法子,把本钱给我赚回来!不然,你们娘俩就等着饿死!”撂下这句话,他拂袖而去。
  林婶儿站在空空的堂屋里,脸上火辣辣的,满心羞愤,呜呜咽咽的啼哭了起来。
  窗外的夜风吹过树梢,也呜呜作响。
  她把衣食荣辱都系在男人身上,遭受这样的羞辱也是无可奈何。
  打从这天起,几乎每天雷打不动,都有人从京里过来,到秦春娇的小摊子上买点心。且言明不论她做什么,只要有就好。
  那些乡里人看着就连京城大户人家都差人来买,更是趋之若鹜。
  秦春娇心里大约猜到了一点,但又不想捅破那层窗户纸,一来尴尬,二来她也不想给易峋惹麻烦,索性就装糊涂,专心做她的生意。
  那人来买,她既不抬价也不压价,寻常客人什么样,他就什么样,也从不坏自己定的规矩。
  乡下的百姓们,看着就更高兴了。大户人家又怎么样?还不是跟我们一个待遇!
  林香莲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更不好过了。
  打从林婶儿挨了打,回家就逼着她加劲儿卖东西。因着赵桐生逼债,还要挣娘俩的衣食,再不能低价卖了。
  五香鸡蛋六文一个,糖心馒头七文一个,卖的比秦春娇摊子上最贵的点心还要贵!
  这价钱压下去容易,抬起来就难了。何况,林婶儿实在受不了天天守着热灶台,做点心煮鸡蛋的那个累,又为了省成本,渐渐偷工减料起来。五香鸡蛋不再磕缝,那跟白煮蛋有什么分别。糖心馒头的糖馅儿,已不再用洋白糖,改成了粗糖,也不再用猪油丁,直接就包了进去,口感既不香甜,还粗糙。糖也不大干净,有时还能吃到杂物。
  本来冲着她东西便宜的顾客,一下少了大半。那些赶路没空吃饭的行人,为着果腹买了,东西到手一尝,直骂上当。
  传来传去,她的生意越发做不下去,甚而还有人特地回来骂她黑心。
  林香莲脸皮薄,做生意本来就不是她自愿的,又被人这样唾骂,她哪里受得了?
  天天看着对面生意火热,秦春娇被人夸上了天,她自己被人往泥里踩,整颗心像在油锅里煎。
  终于四月中旬的一天,有人当面把馒头摔在她脸上的时候,林香莲再也受不了了。她大哭着跑到了河畔野荡子里,把一整个篮子朝着芦苇荡丢了过去。
  那篮子掉进芦苇丛里,里面传出哎哟一声,好似砸到了什么人。
  林香莲不哭了,睁大了眼睛看着那边,颤声问道:“谁在哪儿?”
  话音落地,就见一人摸着头,手里提着那篮子,从芦苇丛里钻了出来。
  林香莲定睛一看,不由说道:“啊呀,秦二叔,您咋在这儿?”


第59章 
  那人,正是秦春娇的父亲秦老二。
  秦老二灰头土脸,灰白的头发上还粘着不少草叶。他向着林香莲狼狈一笑:“老林家的丫头啊,我就是路过这儿,一时内急在这儿出恭,没啥事。”
  林香莲眼珠一转,顿时温然一笑,说道:“秦叔说啥呢,您是来看春娇姐的吧?咋不进村呢?”
  秦老二倒是不敢说来看秦春娇的,只含糊其辞道:“我不是来瞧她的,我要去上河村,真就是路过。”
  林香莲一步步走上前来,向他笑道:“二叔,我知道您的,虽说您当年把春娇姐卖了,可也是为了她好不是?进了大户人家,锦衣玉食的,不强过在家里受穷?说起来,您也是疼春娇姐的。”
  她这两句话,真是颠倒黑白。
  秦老二当初把秦春娇卖给相府,纯粹是为了还赌债和贪图身价银,这样的话连他自己听着都心虚,林香莲倒说的煞有介事。
  他没有吭声,不知道这妮子打什么主意。
  打从刘二牛送了信儿,秦老二倒是想来找女儿女婿,然而刘氏怎么也不肯答应跟他一起来,还发疯了一般的阻拦他。这个被他拿捏控制了一辈子的女人,这会儿不知哪根筋不对了,拼命的和他作对。
  他气急败坏,手下没了轻重,把刘氏打的吐了血,躺在床上下不了地。
  秦老二可不希望她死了,毕竟他就这么一个女人,她死了不止女儿那边没了戏,自己也没了伺候的人。
  那段日子,他不得不去借钱给刘氏治伤,每天端汤熬药离不了人。等刘氏好的能下地了,也耽搁到了眼下。
  刘氏不肯来,他便想着自己先来打探一下消息。
  走到下河村外,却又畏惧起了易峋,便缩在这芦苇荡子里,去不敢去,回又不甘心,进退两难。
  正躺着发呆,一只篮子从天而降,砸在他头上,这才把他砸了出来,碰见了林香莲。
  林香莲看他不说话,继续微笑道:“二叔,您老人家不知道吧?春娇姐如今可有本事了,她自己张罗个吃食摊子,卖豆腐脑和糕饼点心,生意可红火了。每天峋哥出去,她就出来做买卖,不知赚了多少钱,村里人都夸她能干呢。”
  秦老二眼睛一亮,问道:“你说,春娇自己张罗的摊子?峋子不在家?”
  林香莲点了点头:“是啊,峋哥这一段都忙着,几乎天天都不在家。那摊子,是春娇姐和香儿姐一起张罗的。”说着,她又笑道:“二叔,春娇姐如今出息啦,您咋不找她去?她和峋哥都那么能干,您和我婶子就等着享福吧。”说着,她上前拿回了提篮,又道:“叔,我还得回去烧饭,先走了。”言罢,她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去了。
  有些话,点到即可,说穿了反倒不好。
  秦老二站在原地,摸着下巴咂摸着这事儿。
  他不敢去找秦春娇,只是因为畏惧易峋,但易峋不在,秦春娇自己又能挣钱,那事情就不一样了。
  既然是他女儿自己赚的钱,那孝敬她老子娘,总没啥不行的吧?再说了,就像林香莲说的,当初他是把她给卖了,但不是这样,她能有那几年好日子过?虽说是丫鬟,相府里锦衣玉食的,那不比寻常人家的小姐还尊贵些?
  想到这儿,秦老二的底气越发足了。
  他整了整衣裳,出了芦苇荡子,朝着下河村口走去。
  但才走到路边,秦老二又迟疑起来,路上人来人往的,若是秦春娇不买账,嚷出来她已经被他卖了,事情就棘手了。
  秦老二不是没有脑子的莽夫,不然他这些年无赖浪荡也没叫人打死。他思忖了片刻,就走到路边一株大树底下藏了身形,等着秦春娇收摊。
  看着那小摊子人来客往的热闹场景,以及一枚枚铜钱落入秦春娇手里,秦老二真是眼热的不行——这丫头果然是出息了,这半天功夫她得赚多少钱?
  哼,还不是多亏了自己把她送进了相府,把她历练出来了,不然她能有这份能耐?
  秦春娇是他闺女,她孝敬自己的亲老子那是理所当然!
  这天也是秦春娇生意好,比往常还早半个时辰收摊。
  秦老二看着她和董香儿收拾了家伙,推着小车往村里走,连忙跟了上去。
  这两天藤萝饼卖的好,秦春娇比往日还更多赚了一倍的钱,她和董香儿心情都好极了。一路欢笑不绝,商量着明儿再多做些。时下已是四月中旬了,藤萝花就是这一季儿的事儿,过了这几天花开全了,做出来就不是那个味儿了。秦春娇打算着,以后除了豆腐脑和豆腐雷打不动,便专做这些时令糕点来卖,算是她小摊子的特色。
  等名声传开了,十里八乡的人都来找她买点心,说不定她可以在左近买一块地,盖个房子开铺子。比这样在路边风吹日晒,有个雨雪就出不来摊的强的多。三姐也说以后不想在娘家住,想出来找个地方。那间铺子,往后就可以当做三姐的栖身处,前头卖吃食,后面做点心外带给三姐住,一举两得。
  这前景倒是美好又令姊妹俩憧憬不已,但开铺子可不是摆小摊那么简单。买地盖房子,打家具,说不定到时候还得雇个小伙计。这些,都少不了要花钱。秦春娇心里的主意,这铺子要用她自己的钱开起来,不向易峋要。她这小摊子,就是峋哥给本钱开起来的,铺子一定要自己办起来。
  董香儿晓得她的心思,也在私下存着钱。秦春娇分给她的那些钱,她几乎没动,除了每日固定交给她娘的伙食费外,她几乎不怎么花。到时候真要用钱了,她也能出一份子。
  虽说这生意,是秦春娇赚了大头,但人家也是出了大力。再说了,两个人合伙做生意,她之前没钱也算了,现在能赚钱了总不能还是只靠着秦春娇拿钱吧?
  两个人商议着将来的事,都在开心的时候,忽然一只大手握住了车子的把手,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两人吃了一惊,定睛看清了来人,秦春娇顿时脸色惨白,双唇不住的哆嗦着。她原以为再次看见这个男人,能够平静以对,但胸口这翻涌起来的痛苦和愤恨,却是那么真切。
  董香儿一见来人,也是大惊失色,失声道:“秦……”话才出口,她看了一眼秦春娇,还是说道:“秦二叔。”
  秦老二站在车子前头,打量着自己的亲闺女。她比当初离家的时候出落的更加好了,小脸白嫩嫩的,一双大眼睛水灵灵又透着一股子媚劲儿,满头青丝乌黑油亮,胸脯高挺着,底下是细窄的腰肢,不止漂亮还有味儿,比她娘年轻的时候还要出色动人。
  难怪易峋对她念念不忘,还花了一百两银子把她弄了回来的!
  这丫头能值这么多钱,自己当初还卖亏了!
  秦老二愤愤不平的想着,脸上却堆下笑来:“闺女,我听说你回来了,就来看看你。”
  秦春娇盯着眼前这个血缘是她父亲的男人,面如冷霜,半晌才说道:“你来干啥?我不想见你。”
  秦老二皮着脸说道:“这话是咋说的,你是我亲闺女,老子来看自己的闺女有啥不对?”
  秦春娇听见这个话,脸上一阵激动,声音嘶哑的向秦老二喊到:“你才不是我爹的!你早把我卖了,咱俩压根没有关系了!”
  秦春娇还记得当时那张字据上写的话:银货两讫,两不相涉。
  哦,她是货。
  她的亲爹,把她从人变成了货!
  这来自于血亲的伤害和背叛,几乎把她推进了痛苦和绝望的深渊里。
  心口的疤好不容易才愈合,她也才过上安宁的生活,这个人竟然像没事人一样再度出现在他面前,还以她的父亲自居!
  秦老二看着秦春娇,那双和母亲十分相似的眼睛,也同样满是愤恨的瞪着自己。他心中怵了一下,但随即又硬气了起来——易峋又不在村里,她是她闺女,他怕个球!
  她不认他当爹没有关系,她总得认她娘。
  想到这儿,秦老二狞笑了一下:“春娇,别这么说。你进相府里享福的这些年,你娘在家想你可是想的茶不思饭不想,得了一身的病哩!”
  果然,秦春娇听见这话,脸色微微一变,她双唇微微发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老二十分得意,笑着说道:“没啥意思,就是你娘病了,走不得路。不然,她今儿也要来看你呢。”说着,他又意有所指的说道:“闺女,你如今本事啦,做生意赚大钱的,日子好过了不会就忘了本吧?”
  易峋坐在京城胡杨街的一间茶楼大堂上,面前摆着一壶茶水一碟油酥卷。
  他面色淡淡,望着门口街上来往行人,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店里的伙计也是啧啧称奇,这位爷近来几乎每天都来,一壶茶水一碟点心坐上大半天。要说这爱泡茶馆的,不是富贵闲人每日无事,来听两句评书,就是爱弄嘴皮子的来这儿找人扯闲篇儿。但这位爷是个生客,以前从没见过。他既不听说书,也不跟人扎堆闲话,更是什么也不打听。每天就是这样,来了往大堂正中间一坐,点心茶水上了,就盯着街上的行人。总是要过了晌午头,才会回去。
  好在这位是个有钱的主儿,茶水要的上好的,赏钱也不吝啬,伙计们也都乐得奉承。
  街上,一人一马忽然拨开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茶馆斜对面的相国府门前停下。
  易峋的眸子一闪,将手中的杯子轻轻放下,看着那人下马,进了对面的朱红色大门里。
  一连四天了,相府里每天都打发人到下河村秦春娇的小摊子上去买点心。
  易峋可不信,那里面的哪位小姐太太稀罕乡下小摊子的点心,日日打发人来买。
  稀罕的不是点心,只怕是人。
  那位公子哥儿,对秦春娇还是没有死心。
  自打苏梅词在下河村露了一面,易峋面上虽然没提,心底里却极其的在意。后来,有天他出门晚了些时候,出村时就见一人鲜衣怒马往下河村而来,在秦春娇的小摊子上买了点心离去。
  秦春娇什么都没跟他说,似乎只当那是个寻常客人。但易峋心中却起了疑,他在相府门前连续盯了四天的梢,果然见那厮每日都是这个时候从外头回来,进府时手上也总是提着一个食盒。
  他倒也能在摊子上拦住那人问个究竟,甚至不准他上门,或者不许秦春娇再卖点心给他。但是,那小摊子是秦春娇的心血,他看的出来,她对她的小生意十分看重,自从她有了这件事,每天的精神都比以前好了许多。
  所谓和气生财,若是随意在她的小摊上闹事,那谁还会来光顾?他不想只因为这种事,就毁掉她的辛苦。
  易峋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心胸宽大的男人,他甚至巴不得秦春娇的小生意做不成了,回到家里天天就对着他一个人。然而一想到她如今每天快活的样子,他就软了心肠。
  秦春娇以前在相府里的事,就像他心头的刺,在苏梅词再度出现之后,更时时刻刻的扎着他。
  以前的事,他可以当成一阵风过去。但若是往后还有人来抢他的妻子,他可不会姑息手软。
  秦春娇是他的女人,更是他的心头宠,他不会对她怎么样,但是以外的人他可就不会客气了。
  京城苏氏,那又如何?
  易峋看着相府门头上高高悬起的匾额,脸上掠过一层冷意。
  秦老二哼着小曲,走路带风的回到家中。
  家门是虚掩着的,他一脚将门板踹开,大模大样的走进房中,对着床上的刘氏坐了下来。
  刘氏蒙着头躺着,根本不想理他。
  之前秦老二把她打重了,养了这将近一个月才勉强捡回一条命。如今的秦老二在她眼中,已经和恶鬼差不多了。
  秦老二将一包东西撂在桌上,伸脚踢了刘氏一下:“别装死了,有钱了,去给老子打酒!”
  刘氏适才也听见当啷一声,她抬起身朝桌上望了一眼,桌上果然扔着一包铜钱,拿粗麻绳穿好了的。
  这个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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