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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帝王妃-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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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胭脂心急地道:“千代小姐,奴婢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求您,您就再想想办法啊,不然……不然您去求求陛下?” 她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千代本樱被她说得哭笑不得,“陛下哪里是我想见就能见的,再说……只怕这件事,陛下早已默许了。”

    胭脂连连摇头,“不可能,她那样的出身,陛下怎么会许她与殿下在一起,这……绝对不可能。”

    “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千代本樱低头拨弄着手指上的细银链子,淡淡道:“刚才在王府的时候,慕千雪说过一句话,她说‘我的性命连毓庆殿那一位都不敢取’,毓庆殿那一位——说的可不就是陛下吗?所以我推测,这件事,陛下是默许的,只是……”她蹙着两道细致的柳眉未说下去,之前在轿子里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想这句话,总觉得话里还有话,但她怎么也猜不透。

    胭脂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难道陛下还会忌她不成。”

    “我也不知道,总之这件事办不了,除非……”千代本樱手指一顿,半晌,她摇头道:“没什么了。”说着,她微笑着转过话题,“既然你不想回王府,那就先住在我这里,香兰,你去替胭脂姑娘收拾一间客房出来,另外记着生一盆炭火端过去,这天寒地冻的,要是没炭火取暖,非得冻出病来不可。”

    “不麻烦小姐了,我有落脚的地方。”在拒绝了千代本樱的好意后,胭脂想起她刚才说了一半的话,连忙道:“小姐刚才说除非,除非什么?”

    千代本樱神色不自在地道:“不是说了嘛,没什么。”

    胭脂哪里会相信,迭声道:“不是,您一定是想到了办法,求您快告诉我。”

    千代本樱被她缠得没办法,无奈地道:“好,我告诉你,除非——”她握紧搁在腿上的双手,缠在指间的银链子发出铃铃轻响,衬得她声音越发清冽冰凉,“除非她死了!”

第一卷 第四百二十四章 十面埋伏

    第四百二十四章 十面埋伏

    胭脂先是一惊,转瞬已是平静下来,低低道:“是啊,她死了,殿下的心自然就收回来了,也不需要再去求这个求那个了。”

    千代本樱眸中精光一闪,神色紧张地道:“理是这么个理,但也只能嘴里说说,听过就算了,你可千万不能当真。”

    胭脂暗吸一口气,抬头笑道:“奴婢明白千代小姐的意思,您放心就是了。”

    “那就好。”千代本樱笑一笑,关切地道:“你饿不饿,我让人去做些点心来?”

    “不必了。”胭脂起身道:“奴婢想起还有些事要办,就不打扰千代小姐了,奴婢先走了。”

    千代本樱连忙拉住她道:“这外面还下着雪呢,就算你在这儿住,也等雪停了再走,客房就在旁边,收拾一下就行,还有……”她轻拍着胭脂的手,满面怜惜道:“虽然你没明说,但我看得出,你并不想离开殿下,待明日我再去一趟王府,好好劝一劝殿下,你们始终主仆多年,想来殿下不会太过绝情。”

    胭脂心中一震,但很快压下了这丝意动,感激地道:“多谢小姐如此怜惜奴婢,只是……”她摇头,目光黯然地道:“殿下的性子奴婢最清楚不过,他决定的事情,是万万不会改的,奴婢……再也回不去了。”

    “世事无绝对,或许转机就在一句话之间,你听我一句……”

    “小姐。”胭脂出声打断她的话,敛衣端然一礼,“奴婢祝愿您与殿下夫妻恩爱,白头到老。”说着,她转身离去,再无一丝停留。

    香梅上前关窗,随口道:“她还真是不知好歹,竟然拒绝了小姐的一片好意,不过倒也好,省得麻烦。”

    千代本樱走到长几前,揭开一尊雕成异兽模样的香炉盖子,挑了一点水沉香进去,香炉腹部的炭还在燃着,无需多久,细细的白色轻烟便从兽口中吐了出来,清幽沉郁的香气悄然弥漫了这间屋子,温暖芬香,如置身于春日里,而非大雪纷飞的隆冬时节。

    千代本樱盖上炉盖,淡然道:“她不是不知好歹,而是不想再回去。”

    香梅诧异地道:“怎么会,她不是一向对四殿下忠心耿耿的吗?”

    “就是因为忠心,所以才不要回去。”千代本樱取出搁在帘后的凤梧琴,纤指微勾,琴弦颤动间发出“铮”的一声轻响。

    香梅与香兰对视了一眼,皆是一脸茫然之色,“奴婢不明白小姐的意思。”

    千代本樱嘴角浮起一抹幽凉的冷笑,敛袖落座,一边调着琴弦一边慢条斯理地道:“对于胭脂而言,四殿下的安危远比她自己重要百倍,所以她宁可在雪中站上几个时辰,也要见我一面;可是现在,我拒绝了她,国师还有陛下那里又都指望不上,她已经无路可走了,只剩下……我替她点拨的那一条。”

    香兰眉目一震,脱口道:“杀了璇玑公主?”

    她的声调令千代本樱不悦,横睨了她道:“你若想让全襄月城的人都听到,尽可再大声一点。”

    香兰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再出声,那厢,香梅已是压下心底的震惊,小声道:“小姐,胭脂真会那样做?”

    “一定会。”这三个字,千代本樱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

    “可是……”香梅迟疑道:“凭她一人,杀得了慕千雪吗?”

    “杀得了,杀不了,都是她的事情,与你无关,与我更无关。”说罢,千代本樱低眉拨琴,带着金戈之声的琴音自指尖流泻而出,竟是一首《十面埋伏》。

    这场雪下了整整两日未止,整个襄月城被冰雪覆盖,犹如一座琉璃城池,晶莹剔透。

    从第二日起,四王府门口多了一个人,也不说见谁,也不说有什么事,只是直挺挺跪在冰雪中,正是胭脂。

    雪落了一层又一层,几乎没过她的膝盖,身上都覆了厚厚的一层雪,远远望去,犹如一个雪人。

    “吱呀!”紧闭的朱红府门开了一条缝,门房从里面探出头来,看到依旧跪在外面的胭脂一阵摇头,犹豫片刻,他撑着伞,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胭脂身边,在替她拂去肩上的积雪后,叹息道:“殿下已经说了,不会见你的,走吧。”

    胭脂勉力控制着脸上几乎冻僵的肌肉,艰难地道:“殿……殿下,咯咯,不见我,我是……是不会……咯咯……走的。”牙齿在冰冷的唇里不住打颤,简单的一句话分了四五次才说完。

    “唉。”门房连连叹气,“殿下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吗,说一不二,就算你跪死在这里也没用,再说殿下这会儿也不在府里啊,听我的话,走吧。”

    胭脂长睫一颤,积在睫毛上的霜雪簌簌落下,露出一点浓黑,“我生在……此,咯咯,死……死也……也要在此。”

    “你这又是何必呢。”门房连连摇头,见劝不动胭脂,将伞留给她,自己回了王府。

    风雪满天,呼啸不止,胭脂早已被冻得浑身冰凉,只剩下心口那一点温热,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正在缓缓冷下来。

    她……真的会死在这里吗?

    不,她不能死,在替殿下完成最后一件事之前,她绝不能死,一定要撑下去!

    入冬之后的天,暗得极早,不过申时,就已经暗沉漆黑,府门口的两盏灯笼已是点了起来,照射出橘红色的光芒。

    不知过了多久,伴着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匹高大的红棕烈马自胭脂身边经过,胭脂听到声音,努力撑开半闭的眼睛,她看到了骑在马背上的身影,尽管只是一个背影,她依旧一眼认了出来。

    她激动,想要走过去,双腿却仿佛被冻住了一样,根本无法动弹,更不要说起身了,只能勉强发出细微的喊声,“殿……殿下!”

    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愿理会,张启凌并没有回头,直接将缰绳扔给迎出来的门房,举步往府中走去。

    “殿……咯咯咯咯。”胭脂大急,再次呼喊,但她实在太冷了,才喊了一个字,上下牙齿便不受控制地拼命打战,后面几个字根本没法说出口。

    门房心有不忍,追上张启凌,小声道:“殿下,胭脂已经在门口跪了一日了,奴才劝了她好几次,她非说要见了殿下才肯起来,您看是不是……”

    张启凌脚步微微一顿,复又继续行去,“既然她喜欢跪,就继续跪着吧,你多什么事。”

    门房被他斥得面色一白,但仍是硬着着头皮道:“可再这样跪下去,胭脂非死不可,这……这可都快过年了,门口无缘无故死一个人,实在是不吉利。”

第一卷 第四百二十五章 府门相遨

    第四百二十五章 府门相遨

    这个时候,胭脂始终拖着冻僵的双腿连走带滚地爬了过来,伏在张启凌身边,颤声道:“奴婢……知错了,求……求殿下再给奴婢一个机会,奴婢一定……一定不会再让殿下失望。”

    “改?”张启凌转身,冷冷望着在雪地里瑟瑟发抖的胭脂,“你跟了我那么多年,你什么性子,我很清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胭脂抬起被冻得青紫的脸庞,悲声道:“殿下,您当真一点情份也不念吗?”

    张启凌面无表情地道:“不取你性命,已是我对你最大的情份,走吧。”

    泪水如冰珠一样不住自胭脂脸庞滑落,“可是除了这里,奴婢已经无处可去了。”她啜泣片刻,又道:“世间人,虽有本性难移,但又何尝没有浪子回头;殿下如此……会否太过武断了?”

    “武断也好,绝情也罢;总之这里不再是你的容身之处,你……”说到这里,胭脂似乎隐隐听到张启凌叹了口气,但很快被风雪声掩没,“找一个合适的人嫁了,好好去过你自己的日子去吧。”

    “不要!”胭脂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他的提议,激动地道:“奴婢不要嫁人,不要去过那种平淡如水的日子。”停顿片刻,她含泪道:“奴婢想跟在殿下身边,助殿下成就大业,求殿下再给奴婢一次机会,一次就好,求求您!”她磕头,声音在呜咽的风雪中听来,格外卑微。

    “平淡如水……”张启凌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许久,他怆然一笑,目光复杂地望着磕头不止的胭脂,“很多时候,平淡才是真正的幸福。”

    胭脂没有说话,只是不住磕头,乞求重回张启凌身后,无奈后者铁了心,半点机会也不肯给她,“我说出口的话,是绝对不会收回的,你不必再浪费时间,走吧。”说罢,他拂袖离去,无一丝留恋。

    胭脂死死攥住他的袍角,哽咽道:“奴婢打小就住在府里,又哪有地言可去,殿下若不肯收留,奴婢就只有……跪死在这里!”

    张启凌恻目,就在胭脂以为他回心转间之时,他挣开胭脂的拉扯,淡淡道:“随你吧。”

    这句话如冰锥一般,狠狠扎向她的胸口,戳裂着她的灵魂,令她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是怎么了?”突如其来的声音,令张启凌停下脚步,待得回头看清缓步走近的身影后,露出惊讶之色,“大哥怎么来了?”

    张廷霄裹着纯黑的貂裘走上前,半开玩笑地道:“听你这话问得,似乎……不太想看到我啊。”

    张启凌微笑道:“大哥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没想到大哥会挑这天寒地冻的时候过来,万一因此受凉,我岂非罪过?”

    “就你想得最多。”张廷霄呵呵一笑,目光扫过跪地不起的胭脂,讶然道:“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一些小事罢了。”说着,张启凌伸手道:“大哥请,正好我新得了一坛子好酒,咱们可以一边说话一边喝酒。”

    张廷霄目光微微一转,摇头道:“酒就不喝了,我来是给你送一本兵书。”他递过一本薄薄的书册,笑道:“我知你喜欢看兵书,宫里宫外的兵书差不多都让你看遍了个遍,所以一直让人留意着,终于是找到了这本《太公六韬》,据说是西周时,姜子牙所著,里面记载了他辅周灭夏的所有兵法乃至心得,你一定喜欢。”

    张启凌笑道:“既然这书册如此贵重,大哥还是自己留着吧。”

    “哎。”张廷霄摇头道:“我对兵法研究不深,留在我手里,实在浪费,正所谓宝剑赠英雄,这《太公六韬》啊,赠你最合适,快拿着。”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张启凌来接,他长眸微眯,似笑非笑地道:“怎么,怕大哥加害你?”

    “大哥一向最照顾我,之前在毓庆殿时,大哥也是处处‘帮’着我说话,又何来加害二字。”张启凌刻意咬重了“帮”这个字音。

    张廷霄仿佛没听出他话中的讽刺,笑道:“既是这样,你就给我安安心心的拿着,别推来推去的,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亲兄弟,总不至于连一本书都不肯收。”说着,他将书册硬塞到张启凌手里,后者推辞不过,只得收下,“那就多谢大哥了。”

    张廷霄满意地拍着他的肩膀,“瞧瞧,这样多好。”说着,他又道:“行了,外面冷,你快进去吧,我也回去了。”

    “恭送大哥。”在张启凌的行礼中,张廷霄上了候在一旁的马车,缓缓驶离,没入夜色之中。

    府门缓缓关闭,隔绝了张启凌冷漠的身影,泪无声无息的自眼眶中滚落,如此半晌,胭脂深吸数口气,勉力止了眼泪,重新跪好,她不相信殿下会自己如此铁石心肠,她一定……一定可以求得殿下回心转意。

    夜色寂寂,除了满天雪花,就只有两盏灯笼静静陪伴着一整日都滴水未进的胭脂。

    不知过了多久,张廷霄的马车去而复返,车轮在离着胭脂不远的地方停下,车夫跳下马车来到胭脂身边,“大殿下请胭脂姑娘去马车一叙。”

    这个话,车夫一边重复了三遍,可胭脂始终不曾看他,更不要说答话了,只是直直跪着。

    车夫无奈地回到马车边,“启禀大殿下,她不肯来。”

    厚重的车帘被掀了开来,张廷霄再次冒着风雪下马车,在走到胭脂身边后,他解下一直披在身上的貂裘覆在胭脂身上,令后者一惊,想要解下,却被张廷霄牢牢按住冰冷更胜新雪的双手,“你可知再这样冻下去,你会活活冻死的?”

    胭脂扫了他一眼,漠然道:“胭脂是死是活,与大殿下无关。”

    张廷霄一怔,随即低低轻笑了起来,令胭脂莫名,“大殿下笑什么?”

    张廷霄摇头道:“我不是笑,是羡慕,羡慕老四有你这么忠心的丫头。”静一静,他关切地问道:“你犯了什么错?”

    胭脂紧紧抿着青白的双唇,她不会忘记这位大殿下绵里藏针的手段,更不会忘记多年来,就是他与张启凌争得你死我活,所有亲切、温和,都不过是假象罢了。

    张廷霄不见她回答,倒也不恼,淡然道:“那你想不想得到老四的原谅?”

    这句话令胭脂身子一颤,尽管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别相信这头笑面虎,可她想回到张启凌身边的念头实在太过迫切,没能抵制住嘴边的话,“你有办法?”

    “当然。”张廷霄轩一轩眉,伸手道:“现在可以上马车了吗?”

第一卷 第四百二十六章 雪夜

    第四百二十六章 雪夜

    胭脂犹豫片刻,终是伸出了手,随张廷霄一道登上马车,往大皇子府邸的方向驶去,大雪依旧,红灯依旧,只是少了一个人。

    到了府中,张廷霄命侍从又是将炭盆端到胭脂身边,又是让人烧姜茶,在盯着胭脂将一大碗姜茶都喝下后,关切地道:“可有暖和些了?”

    “好多了,多谢大殿下。”胭脂随口应了一句,神色急切地道:“大殿下现在可以告诉奴婢了吗?”

    “当然。”张廷霄往炭盆里扔了几块银炭,望着渐渐被染红的银炭,他道:“只是在此之前,你得告诉我,究竟为什么老四生那么大的气?否则这不知对错的,我也不好插手。”

    胭脂捧着暖手炉的手一颤,眼底恨得仿佛要沁出血来,“我只能告诉大殿下,所有一切皆是因慕千雪这个妖女而起。”

    张廷霄负手走了几步,停在胭脂身前,拧眉道:“慕千雪就住在老四府里头,说句实话,就算你回去了,也不会好,还是……算了吧。”

    一听这话,胭脂神色激动地道:“就是因为她在,所以我才要回去!”

    张廷霄疑惑地道:“这话怎么说?”

    胭脂没有回答他的话,起身冷冷道:“如果大殿下不肯帮这个忙,奴婢就在此叨扰了,告退。”

    张廷霄拉住她,有些哭笑不得地道:“看不出你这丫头脾气还挺大的嘛,一言不合就嚷嚷着要走,坐下!”在强行将胭脂按回椅中后,他道:“我没说不帮忙,只是不想你去受这个委屈,你说这天下这么大,哪里容不下你,再不然,我这府里也行,不说荣华富贵,至少衣食无忧。”

    胭脂冷冷道:“可我想回的,只有四殿下府。”

    张廷霄注目片刻,哂然道:“罢了罢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既然你这么坚持,明儿个我带你去见老四,你放心,我一定说服他。”说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老四也是,明明北周那次眼见着就要赢了,他偏又横生枝节,还将慕千雪带回东凌,弄得父皇龙颜大怒,真是……唉。”

    胭脂静静听着,仿佛这些事情与她毫无关系,然而那双拧得发白的双手泄露了她此刻真正的心情。

    张廷霄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切收在眼底,火上浇油地道:“我真怕有一天,老四会被这个女人害死。”

    胭脂睨了他一眼,神色木然地道:“那不是正合了大殿下您的心意吗?”

    张廷霄涩然一笑,“不错,我与老四这些年为了储君之位,没少争,但自家兄弟无论怎么争抢都有一个分寸在,可慕千雪不一样。东方溯被我们害得生死难料,北周江山险些毁于一旦,甚至连她自己也是国师布置多年的一枚棋子,以她的性子,绝不会就此罢休,而老四……毫无疑问就是她第一个发泄的对象。”

    胭脂眸光倏地一冷,“只要我在一日,就绝不会让她伤害殿下半分。”有细微的声响自两个攥得发白地拳头中传出。

    “只可惜老四着了她的魔,分不清谁是真心谁是假意,我怕你一片苦心,最后会付诸流水。”张廷霄感慨之时,有小厮走了进来,“殿下,客房安排好了,膳食也送过去了,依着您的吩咐,四荤四素外加两样点心。”

    “好。”张廷霄点点头,温和地道:“你跪了一日,又滴水未进,想必饿坏了,赶紧去吃点东西,早些歇息,明儿个一下早朝,我就带你去见老四,另外……我也有一样东西要送你。”

    “送我?”胭脂满面诧异地指着自己,“是什么?”

    “明日就知道了,天机不可泄露。”张廷霄神秘的笑着,见他不肯说,胭脂也不勉强,起身福一福,离开了屋子。

    在她走后,张廷霄敛了笑意,回身坐下,淡然道:“都打听清楚了吗?”

    小厮恭敬地道:“打听清楚了,胭脂回襄月城后,一直住在城西一家客栈里,寸步未出,直至昨日……”

    张廷霄眼皮一动,“昨日怎么了?”

    小厮看了他一身,低低道:“昨日胭脂去见了千代家的小姐,但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张廷霄低头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片刻,他微微一笑,“我明白了。”

    小厮好奇地眨了眨眼,“殿下明白了什么?”

    张廷霄端过新换上的茶水,他的声音在徐徐升起的茶雾中有些不真切,“记着,不论任何时候,都不要小觑了女人,否则……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胭脂来到厢房,一进去便有热气扑面而来,恍若置身春日里,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菜,皆用银罩子覆着,以免凉了。

    看到她进来,侍女连忙打开银罩子,露出一道道精美的菜肴,连点心在内,共是十道。

    “奴婢服侍姑娘用膳。”面对侍女递来的筷子,胭脂冷声道:“我自己吃就行,你下去吧。”

    侍女倒也没勉强,欠一欠身道:“奴婢在外面候着,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叫奴婢。”

    在她出去后,胭脂缓缓松开握了一路的双手,两边掌心各自静静躺着数枚半寸长的透明指甲,皆是她刚才生生拗断的。

    胭脂走到长窗前,用力推开,原本无处可入的冷风顿时寻到了机会,夹杂着雪花呼啸而入,迅速吞噬着屋中的暖意,炭火被风吹得忽明忽暗。

    她神色如冰封的湖面,遥遥望着四王府的方向,森森一笑,“慕千雪,你等着,我一定……一定会杀了你!”

    “阿欠!”在离着十数里远的地方,慕千雪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侍女看到她这个样子,连忙道:“姑娘可是冷了,要不要再加盆炭?”

    慕千雪摇头道:“我没事,就是刚才鼻子有些不舒服。”

    侍女放下心来,端过一旁的安胎药试了试道:“不怎么烫了,姑娘快喝吧,也好早些歇息。”

    “嗯。”慕千雪接在手里,皱眉一口接一口喝着浓稠苦涩的药汁,喝过后,她望着正在铺床的侍女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铺平了云丝锦衾,笑道:“奴婢叫云蕊。”

第一卷 第四百二十七章 往事尽忘

    第四百二十七章 往事尽忘

    “云蕊……”慕千雪喃喃念着这个名字,神思恍惚,侍女见状,不安地道:“姑娘可是不喜欢这个名字?”

    慕千雪回过神来,摇头道:“没有,只是你的名字让我想起以前的一个侍女,她叫花蕊,与你一字之差,离开这么久也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这段日子,她无时无刻不记挂着金陵城中的一切,尤其是东方溯,算算日子,从她离开到现在,已是差不多有一个月了,也不知东方体内的邪术解了没有;还有阿六与十九他们,是否活着逃出了瘴树林。

    云蕊默默不言,慕千雪的身份在府里并不是什么秘密,不管自家殿下是出于什么目的将她带回来,恐怕都不会放任她离去。

    静默片刻,她劝慰道:“忧思伤神,姑娘还是别想这么多了,奴婢先服侍您更衣,然后再去煎碗安胎药来,大夫交待过,您胎气不太稳,所以这药一定会喝下去。”

    慕千雪默默点头,任由云蕊替自己更衣,她并不知道,同一片夜空下,有一个人也正在默默“思念”着她。

    昭明宫,一道人影负手站在城楼上,目光幽幽地望着檐外簌簌落下的大雪,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袭软毛披风轻轻覆在他身上,同时有温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陛下小心着凉。”

    东方溯讶然看向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女子,“你怎么知道朕在这里?”

    赵平清一边替他系着带子一边道:“自从陛下醒来后,只要心中烦闷,就会来这里站一会儿,刚才臣妾去承德殿没见着陛下,就猜着又是来这里了,果然如此。”

    东方溯望着夜色中被大雪覆盖的宫楼殿宇,目光复杂地道:“只有站在这里,朕这心里头才会觉得舒畅一些。”

    赵平清咬一咬唇,轻声道:“陛下可是又在想她了?”

    东方溯点点头,神色沉沉如天际驱之不散的阴云,“你们每一个人都说朕不应该忘了她,可是,无论朕怎么努力,甚至想得头痛欲裂,也记不起来她的样子;每一次母后问起,朕……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赵平清眸光微微一闪,柔声道:“过去的事情……陛下还是一样都记不起来吗?”

    东方溯苦笑道:“若是能想起来,朕就不会这么苦恼了,平清,朕以前……真的那么爱她吗?”

    金陵平定后,陈太后就下旨张贴皇榜,召所有能人异士为东方溯解术,在连着赶走数拨装神弄鬼的人后,终于等到了一个有真本领的道士,耗了整整七日,终于替东方溯化解了体内的邪术。

    但在东方溯醒来后,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他忘记了所有人,甚至连自己都不记得,据那名道士所说,是中邪术太久,以致伤及大脑,留下后遗症。

    这样的忘记,只能是一个月,可能是一年,也有可能……是一辈子,谁也说不准。

    在这半个月里,东方溯渐渐接受了自己的身份,也重新认识了身边的人,唯有一个人……总是会听人说起,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赵平清垂目盯着自己镶着珍珠的鞋尖,将脸没入烛火照不见的阴影中,低低道:“是,陛下爱极了贵妃,为了她,陛下屡次以身犯险,贵妃可谓是集三千恩宠于一身……”说到此处,她声音变得哽咽起来,无法继续。

    东方溯勾起她的下巴,那张娇小的脸庞不知何时爬满了泪痕,目光幽冷如夜雪,“你在怨朕?”

    赵平清大惊,连忙跪下道:“臣妾有幸得陛下垂怜,伴驾左右,感激尚不及,又岂敢有半点怨意,臣妾是害怕。”

    东方溯诧异地道:“无端端害怕什么?”

    赵平清啜泣道:“臣妾只要一想到陛下经历过的那些惊心动魄,就忍不住害怕,尽管这会儿已经否极泰来,可当初要是万一……”她摇头,悲声道:“卫氏母子之所以有机可趁,就是看中陛下对贵妃的情深,借口替贵妃解毒,从而取走精血,施下邪术。陛下昏迷的这些日子,臣妾日日跪在佛堂前祈求,只要陛下能够安然醒来,臣妾愿意一命换一命。”说到这里,她突然俯下身去,磕头道:“臣妾想求陛下一事。”

    “何事?”

    赵平清凄然道:“贵妃为了保大周社稷安稳,被东凌人强行带走,以陛下您的性子,一定不会任由贵妃流落异国;臣妾不敢也没有理由阻拦,只恳求陛下,不要再以身犯险,臣妾……臣妾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害怕。”稍有些止住的泪,随着她这句话,又一次落下,且比之前更加凶猛。

    见东方溯不语,她神色哀切地道:“臣妾知道,在陛下心里臣妾算不得什么,可还有太后,还有……幼子,如果您有什么事情,他们怎么办,大周江山怎么办?”

    听着她这番真情意切的话,东方溯目光一软,扶起她道:“朕明白你的心意,救贵妃的事,朕会仔细斟酌。”

    赵平清破涕为笑,拭着脸上的泪痕道:“有陛下这句话,臣妾就放心了。”话音未落,手指忽地被东方溯紧紧握住,愕然道:“陛下?”

    东方溯取过她手里的帕子,仔细拭去残留的泪痕,内疚地道:“你处处为朕思虑,而朕却一直忽略了你,听宫人说,孩子生下那么久,朕一直都未曾赐名,平清,你怪朕吗?”

    赵平清连连摇头,惶恐地道:“陛下这样说,真是折煞臣妾与孩子了,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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