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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帝王妃-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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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三,离阳关谷传来八百里急报已有四日,朝堂上的气氛一日比一日紧张,尤其是户、兵两部,一个负责粮草,一个负责兵马,从四天前起,李鸿与姜明这两位一品大员的神色就不曾舒展过,尤其是前者,几乎每日都要面对东方洄的喝斥,惶惶不安。
这一日,派去南境查探的士兵终于传消息回来,齐军果然已经攻破了阳关谷,正往金陵这边行军,离着大约还有八九百里,按着他们的速度估计,不需十日就会抵达金陵城外。
这个情况,比之前估计的还要严重,不需十日,也就是说留给他们的,顶多只有三四日时间,否则两军交战的地方离金陵太近,恐会波及城池。
尽管朝局日渐紧张,卫晋仍是雷打不动地每天下朝后去茶楼坐上半天,这日也不例外,点了一壶茶,坐下楼上照例留给他的临窗雅座。
这家茶楼每日都会请金陵城有几分名气的杂耍班子来此表演,虽说有些重复,但胜在热闹,所以生意一直不错。
齐军逼近金陵城的消息,至今仍被牢牢封锁着,百姓对此一无所知,依旧过着他们的太平盛世。
台上一名年轻男子正在表演脚踩大瓮,半躺在长凳上,双脚向上飞快转着一个椭圆厚实的大瓮,不时将之抛起接住,稳得不见一丝颤动。
过了一会儿,他用一只踩转着大瓮,空出来的一只脚则顶起同伴递来的另一只大瓮,使它以与之前那只相反的方向转着,这可比单纯一只大瓮或者转向同一个方向难多了,要求杂耍者一心二用。
在以一个漂亮的抛接结束杂耍后,二楼响起阵阵掌声,那名男子起身朝底下的观众拱一拱手,一个青衣打扮的小厮走上台,递过一锭足有十两重的银锭子,“这是我家老爷赏你的。”
“多谢。”男子朝卫晋所在的方向鞠了一躬,这些日子,他几乎每天都能收到一锭这样的银子,而每一次打赏的都是卫晋。
一开始,他也曾推辞过,但一来银锭太过吸引人,二来卫晋坚持,所以最后半推半就的收下了,到现在已是习以为常。
在男子离去后,卫晋收回目光,转而望着窗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光线一暗,抬眼望去,对面多了一个人。
“杨尚书?”卫晋惊讶地望着来人,后者拱手笑道:“见过卫候爷,候爷不介意下官坐这里吧?”
“坐!”卫晋执起青瓷提梁壶,亲自替杨和倒了一杯茶,他与杨和虽没什么交情,但卫文斌犯事时,杨和曾多次反对处斩后者,虽然最后卫文斌还是死了,但这个人情,他没有忘。
后者倒了声谢后,捧起茶盏轻啜了一口,在滚烫的茶水穿过喉咙后,他开口道:“刚才的杂耍,下官也看了,那人年纪轻轻就能够一心二用,着实不错;话说回来,下官瞧着那人,竟觉得有几分像当年的卫公子!”
他的话令卫晋眼角狠狠一搐,捧着茶盏面无表情地道:“没样的事。”
“若非如此,候爷又怎么会日日来此呢,论茶……此处虽不错,却怎么也比不上候爷府上的珍藏;而且,据下官所知,茶楼老板原是想换一个新杂耍班子的,却被候爷您给阻止了!”
卫晋神色一冷,不怀善意地盯着杨和,“你调查本候?”
“岂敢。”杨和拱手道:“下官一位好友也是茶楼的常客,一次闲谈时,与下官说起遇见候爷的事情,所以下官多嘴问了几句。”说到此处,他长叹一声,低声道:“卫公子的事情,下官很遗憾,下官一直都觉得,卫公子虽有错,却罪不至死,斩刑……实在是重了。”
他这番话令卫晋面色稍缓,沉声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唉。”杨和摇摇头,盯了卫晋片刻,低声道:“卫公子的事情固然令人遗憾,但下官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候爷。”
“担心本候?”卫晋诧异地道:“这话怎么说?”
第一卷 第两百二十七章 卫候
第两百二十七章 卫候
杨和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而是道:“虽然候爷是太后长兄,身居军机要职,位高权重,但……很多事情,还是小心为上。”
卫晋双眉一紧,盯了杨和那张再普通不过的脸庞,“你究竟想说什么?”
杨和沉默片刻,徐徐道:“这些年来,候爷一直朝廷的中流砥柱,但凡有军国大事,陛下必会问候爷意见,可是这一次……齐国犯境,平阳王出征,征调健锐营,陛下哪一件与身为军机大臣的您商量过?”
卫晋眸光一跳,漠然道:“那又怎样?”
“去年为了令公子的事情,候爷曾与太后、陛下几度争执,陛下虽不曾说什么,但这心里头又岂会痛快。”
这一点,卫晋早就料到了,在示意小厮重新去点壶茶来后,他言词冰冷地道:“你想说,陛下已不再倚重本候?”
“只怕比这个更严重!”迎着那两道目光,杨和徐徐吐出五个字来,“伴君如伴虎!”
卫晋眼角一阵抽搐,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已经凉下来的茶碗,许久,他阴声道:“你可知道,只要本候将你刚才那番话告诉陛下,你不止会失去刑部尚书的位置,连这条性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杨和苦笑道:“下官知道,可下官还是会说。”
“为什么?”
在一番短暂的静寂后,杨和忽地道:“有一件事,候爷一直不知道,其实在卫公子被处斩的前一夜,下官曾去过牢房见过他,他与下官说了许多。”
听得这话,卫晋豁然起身,死死盯着杨和,“文斌……文斌都与你说了什么?”
“候爷莫要激动,坐下说。”待卫晋重新落座后,杨和叹息道:“卫公子的事情,下官一直觉得很可惜,无奈陛下圣心已定,下官虽想尽办法亦无力回天,唯一能做的,就是最后去送卫公子一程。”
“那天夜里,卫公子哭得很伤心,他说从未忘记候爷的谆谆教导,只是一时受人怂恿,才会犯下大错,他很想改过自新,可惜已经没了机会;还说……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候爷,如果有下辈子,下下辈子,他希望还能够做候爷的儿子。”
“儿子……我的儿子……”卫晋眼圈发红,嘴唇不住哆嗦着,此刻的他,不再是一个位高权重的候爷,而是一个失去独子的父亲,悲伤、痛苦、懊恼,交织成为他此刻的所有……
许久,卫晋抹去眼角的泪意,声音沙哑地道:“这些话,你为什么要隐瞒到现在才说?”
杨和面有难色地道:“如果只是这些,下官自不会隐瞒,可随即卫公子又说了一些……不该的话。”
卫晋面有疑色地道:“不该的话,是什么?”
“这……”杨和迟疑片刻,终是咬一咬牙,压低了声音道:“卫公子让候爷小心——陛下!”
此话令卫晋大为意外,紧紧皱了两道花白的眉毛,“这话怎么说?”
杨和四下看了一眼,确定没人留意到他们这边后,方才低声道:“卫公子说陛下生性凉薄自私,任何人任何事,只要稍稍威胁到他的权位,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之毁去,就算是至亲之人也不例外;今日是他,明日……保不准就会是候爷你。”
卫晋面色阴沉至极,盯着杨和的目光锐利如剑,仿佛要将其整个人看穿,杨和刚才那番话可真真是大逆不道,传扬出去半句,就足以令其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在阻止小厮过来后,卫晋眉目森然地道:“文斌是本候的儿子,没人比本候更清楚他的禀性,他绝不会说这样的话。”
杨和淡淡道:“或许吧,但人在将死之时,心思往往会比以往更清明,从而看透一些人或者事情的本质。”
“下官说过,卫公子之罪,罪不至死,陛下若有心,救他并非难事,可是没有,因为陛下要做世人眼中公正无私的明君,所以只能牺牲卫公子!”
卫晋神色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他的神色归于平静,面无表情地道:“在这件事上,终归是文斌错在先,陛下或许严了一些,但并没有错。”
“卫公子知道,所以他没有怨恨什么人,他只担心,自己的死……是一个开始,而非结束。”
“开始?”卫晋一怔,不解他这句话的意思。
杨和颔首道:“候爷为公子的事情,几次与陛下相争,陛下虽面上不说什么,但对候爷,必然不如以前那般亲厚。”
卫晋低头不语,回想起来,这半年东方洄对他的态度确实冷淡了许多,并且开始有意无意削他手里的权。
杨和将他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虽然候爷是爱子心切,但在陛下眼里,从那一刻起,您与他就不再是一条心。”
卫晋冷哼一声,“就算真是这样又如何,难道他还能要我的命吗?”
“要命或不至于,但候爷往后的路,怕是会很不好走,甚至……难以在金陵城中立足!”
“胡说!”卫晋半世都活在位极人臣的尊荣之中,杨和的话自是万般刺耳,横眉斥道:“我乃是当今太后长兄,私底下他还要称本候一声舅舅,怎敢这样待本候?就算他真这么做了,太后也不会答应!”
杨和摇一摇头,“下官问候爷一句,是兄妹亲还是母子亲?更何况太后手足并不止候爷一人。”
卫晋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方才自咬得发酸的齿缝间挤出一句话来,“总之太后不会!”
“候爷要怎么想,是候爷的自由,下官无权也无法干涉;卫公子的话,下官已经如实带到了,下官告辞。”在起身准备离开之时,他犹豫片刻,回过头来对仍坐在椅中的卫晋说了任何一句话,“希望候爷在任何时候都为自己多留条后路,好比……这一次。”
卫晋若有所思地盯着杨和离去的背影,这一次……杨和指的这一次是什么,齐国犯境,还是……平阳王统兵出征?可这一切,与他有何关系,总不能至于让他带兵出征?
第一卷 第两百二十八章 池边问话
第两百二十八章 池边问话
思忖间,窗外传来惊急慌乱的声音,隐约还听到“抢钱”二字,低头看去,只见一名满头白发的老妇人坐在街上哭天喊地,“天杀的小贼,这是我老头子的救命钱啊,没了钱,我老头子拿什么看病抓药啊,天杀的,天杀的啊!”
行人围在她身边,露出同情之色,无奈那个抢钱的贼早已跑得不见踪影,就在众人以为那银子追不回来的时候,那名抢钱男子竟然又满面慌张地奔了回来,将之前抢去的钱袋往老妇人身上一扔,然后匆匆离去。
尽管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钱袋失而复得,无疑令老妇人喜出望外,赶紧起身离去。
别人没看到,卫晋却是瞧得一清二楚,在小贼跑回来的方向,站着一道英挺的人影,在老妇人捧着钱袋走后,方才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那个人,卫晋认识,正是睿王东方溯,睿王……睿王……默默念了几遍,卫晋眸光渐渐亮了起来,杨和说的那条后路他想到了!
二月十四清晨,沈惜君倚坐在池边,闷闷不乐撒着鱼食,每次撒下,池中的锦鲤都会争先恐后的抢食,千头攒动,似如一朵朵开在池中的花,有些为了争抢鱼食,甚至摆身跃上水面,带起一连串晶莹剔透的水珠,煞是好看。
“宗姬您瞧,这条锦鲤好大,怕是有些年头了;还有这条,竟长了红白黑三色,奴婢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到,真真是稀奇。”
沈惜君随意看了一眼,冷声道:“再稀奇又如何,还不是一条只知道吃的蠢鱼!”言语间,透着一股无处发泄的怨气。
阿兰轻声叹息,蹲下身道:“奴婢知道宗姬心中不快,但……眼下这个情况,唯有忍着一些。”
沈惜君扔了一把鱼食,垂在颊边的赤金珍珠流苏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我若不是忍着,赵平清哪里还能过得那么舒服!”提及赵平清,她又是一阵咬牙切齿,打从大婚后,东方溯就一直歇在西院,碰都没有碰过她一下,每每想到赵平清在东方溯身下婉转承恩,她就恨得几欲发狂。
“奴婢相信王妃很快就会劝服陛下,到时候睿王便会明白宗姬您的一片苦心。”阿兰的话令沈惜君面色稍缓,“希望如此。”
在将一包鱼食撒完后,她闻到指尖挥之不去的腥气,柳眉微微一皱,正要让阿兰扶她去池边浣手,瞧见阿紫走了过来,急切地道:“如何,可有打听到?”
前日里,蔡元将她支给帐房的两万两银票原封不动地拿了回来,说是府里的银子够了,让她收回去。
她原以为是东方溯不肯收她银子,故而要来帐册一观,发现帐面上当真多了将近七千两银子,看样子,应该是慕千雪还回来的。
虽说银子回来了,但沈惜君心里的疑惑不增反减,仅仅借了一日便又来还了,这个慕千雪,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阿紫神色凝重地道:“璇玑公主为何借银暂时还不清楚,不过奴婢打听到,王爷借给她的,并不止七千两。”
阿兰皱一皱柳眉,道:“宗姬看过帐房的册子,确实是七千两没错,怎么一转眼又不止了?”
“帐房支出的,确实是七千两,但王爷另外还借了三万两给璇玑公主!”
听到“三万两”这个数字,莫说阿兰,纵是沈惜君也大吃一惊,帐册记载的很清楚,府中余银确确实实只有七千两,怎可能突然又冒出三万两来,“王爷哪里来的银子?”
“从宝恒银号借来的。”
“借?”沈惜君愕然道:“宝恒银号怎会无端借给王爷这么多……”话说到一半,她忽地止了声音,面色难看地道:“王爷把什么拿去抵押?”
阿紫沉沉道:“听说是王爷名下所有庄园的屋契与田契!”
沈惜君倒吸一口凉气,呆了半晌方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道:“你说……所有?”
“是,所有!”阿紫肯定的回答,如一团烈火,穿过耳膜生生烧灼着她的五脏六腑,痛得她连站立的力气也没有。
阿兰见她面色不对,身子亦摇摇晃晃,连忙上前扶住,“宗姬小心。”
许久,那惨白如死灰的脸庞挤出苍冷悲凉的笑容,“他对她……原来真是这样的情深似海。”
阿兰心疼她,安慰道:“不管睿王是怎样的心思,终归您才是他的正妃。”
“正妃……”沈惜君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悲凉之色更甚刚才,“除了一个‘正妃’之名,我什么都没有,甚至连赵平清都比不过。”透明的泪珠滑落脸颊,在浅金阳光下折射出七彩之色,唯美而凄然;她曾信誓旦旦在平阳王妃面前说自己永不后悔,可真正踏进睿王府后,方才发现,前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难走。
“平妃岂能与宗姬相提并论,您别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再说这件事,阿紫也是听人说的,是真是假未为可知。”
阿紫亦有些后悔一时口快将这件事告诉她,听得阿兰之言,连忙顺势道:“是啊,或许是那人胡说的。”
沈惜君吸一吸气,抹去颊边的泪痕道:“蔡元是王爷贴身之人,向来不离左右,除了王爷自己之外,他想必是最清楚的那一个;阿紫,你去叫他过来,我亲自问他。”
“是。”阿紫无奈,刚走了两步,便意外瞧见蔡元往这边走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蔡元不知沈惜君已经知道了抵押借银的事情,走过来笑吟吟地打了个千儿,“见过王妃,小人刚才去东院,底下人说王妃可能来了池边喂鱼,果然是呢。”
沈惜君淡然道:“蔡总管寻我何事?”
蔡元恭敬地道:“回王妃的话,刚才平阳王府送来血燕、虫草、雪蛤各四盒,说是给王爷与王妃补身用的,小人拿了一半去南轩,剩下的刚刚给您送到东院去了。”
“劳蔡总管亲自走一趟,真是辛苦了。”
“王妃客气了,这是小人应该做的。”一番客气后,蔡元躬身道:“王妃若没别的吩咐,小人告退了。”
沈惜君唤住他道:“蔡总管留步,我正好有一件事情,还望蔡总管替我解惑。”
第一卷 第两百二十九章 传令
第两百二十九章 传令
蔡元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便恢复一惯的恭敬之色,“王妃请说,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最好了。”红翡滴珠贴在额头,冰凉沁心,“我听闻王爷从宝恒银号那里借了三万两银子,可是真的?”
蔡元骇然色变,怎么也想不到沈惜君竟会知晓此事,好一会儿方才缓过神来,强笑道:“竟有这件事吗,小人怎么一点也不知道。”顿一顿,他试探道:“不知王妃……是听谁说的?”
沈惜君捋一捋耳边的碎发,凉声道:“我听谁说的不要紧,要紧的是,王爷借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真没这样的事情,王妃您……”不等蔡元说下去,沈惜君已是道:“既然蔡总管不知情,那就算了,正好我下午要出去,顺道去宝恒银号问问,我记得……那家的掌柜姓陶,逢年过节的都会去平阳王府拜会我父亲,我也见过几回。”
听她说要去宝恒银号,蔡元心里暗暗发急,又不便明着阻止,只得按捺了心中的急切赔笑道:“王妃有什么事情,交给小人去办就是了,哪里用得着劳您亲自出府;再说这天还有些冷,万一受凉了可怎么办?”
沈惜君斜睨了他一眼,冷冷道:“原来蔡总管还知道我是这睿王府的王妃吗?”
这句话说得无疑有些重了,蔡元赶紧道:“小人一直敬重王妃,断无半分不敬之念,还望王妃明鉴!”
沈惜君面色冰冷地道:“你若真心口如一,就不会事事瞒着我,帐房一事如此,宝恒银号一事又如此,拿所有庄子屋契、田契去抵押借银,蔡元,你这差事当得可真好!”
“王妃误会了,小人没有!”面对她的喝斥,蔡元冷汗涔涔,连头也不敢抬。
“没有?”沈惜君冷笑道:“是没有隐瞒帐房提银之事,还是没有隐瞒宝恒银号的事,蔡元,我知你是王爷身边的人,但这王府里的事情,我也有权知晓的,不是吗?”
“王妃说得是,说得是。”蔡元哪里敢当着她的面说半个不字,连连点头。
沈惜君扫过在水面下游曳的锦鲤,冷冷道:“那现在,蔡总管可以说实话了吗?”
蔡元瞒不过,只得道:“是,王爷确实问宝恒银号借了三万两银子。”说着,他又急急道:“不过王妃放心,所有银子都已经悉数还回去了,那些田地屋契也都拿回来了。”
沈惜君面目阴沉地道:“她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蔡元眼皮一跳,垂目道:“这个小人是真不知情,王妃您再问一百遍一千遍,小人也是一样的回答,如果您想知道,就只能去问王爷了。”
沈惜君默然片刻,挥手道:“行了,你退下吧。”
听得这句话,蔡元如逢大赦,赶紧离去,望着他近乎逃离的背影,阿兰二人对视了一眼,迟疑地道:“宗姬,那现在……咱们要去南轩吗?”
沈惜君闭一闭目,疲惫地道:“我累了,想回去睡一会儿。”
“是。”阿兰二人赶紧答应,她们心里也不愿意沈惜君去找东方溯质问,万一争执起来,只会令两人本就不怎么样的关系更僵。
是夜,蔡元与往常一样,向东方溯巨细无遗的禀报着府中这一日的大小事务,以前东方溯是从来不管这些的,但从大婚后,就要求他每日禀报,任何一件小事都不许拉下。
“平阳王府派人送来血燕、虫草、雪蛤各四盒,给王爷与王妃滋补,王爷那一份,小人放在了前厅,等候王爷处置。”
东方溯淡然道:“那些东西我也用不着,把我那份一并送去东院吧。”
“是。”蔡元答应一声,神情犹豫地道:“还有一件事,小人……觉得有些奇怪。”
东方溯眉头一皱,“何事?”
“小人今日送东西过去的时候,遇见王妃,没说几句,王妃就问小人,王爷是不是拿了屋契与田契去宝恒银号借银。”蔡元满面困惑地道:“府里知道这件事的,只有王爷与小人,小人从未与人说过一言半句,王妃……又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之前提空帐房存银的事情,王妃竟也知道,实在令人奇怪。”
烛光微微一跳,一滴软红的烛泪自青铜烛台上淌下来,结成倒挂的形状,“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
蔡元答应之余又问道:“王爷,今夜可还是歇在西院?”
东方溯微一思忖,摇头道:“今夜不过去了,你让平妃早些歇息。”
在他离开后,东方溯屈指轻叩着桌案,神色若有所思,良久,他抬起双手轻拍数下,门悄然而开,紧接着一道黑影出现在书房中,“十三听候王爷吩咐!”
东方溯瞥了一眼燃烧了一半的红烛,沉声道:“派几个人日夜盯着王妃还有……平妃!”
“是!”十三简洁地应着,神机营做事,从来只听命令,不问理由。
十三离开后,书房重新恢复了寂静,只有红烛静静陪着东方溯……
二月十五日清晨,慕宅前院之中,剑光纵横,寒光凛冽,只见徐立、阿信、十九三人各执一柄长剑与十六对战,一如数日前,与东方泽那场对战。
对战越久,十六眉头就皱得越紧,打到现在,他已经出尽全力,竟然仍不能压住对方;虽说是以一敌三,但他很清楚,十九只出了三分力,至于徐立、阿信更是武功粗浅不入流,一对一的打,不出三招就可以收拾了他们,可现在……三人为阵,竟令他如同老虎遇上刺猬,无处下手。
“停下吧。”听到这个声音,诸人各自收了手里的剑,漫天剑影亦随之消失。
徐立反手握剑,满面兴奋地望着朝他们走来的慕千雪,“公主,我们做得可还好?”他从来没想过,他们竟可以挡住武功高强的十六,令其寸步难进。
“很好。”慕千雪含笑赞许了一声,看向依旧皱着双眉的十六,“如何?”
十六看了她一会儿,摇头道:“我刚才已是使尽全力,但仍破不了公主的阵法。”
第一卷 第两百三十章 补全阵法
第两百三十章 补全阵法
听得这话,夏月兴奋地道:“连十六也破不了,足以证明公主已经成功补全了三才阵。”
阿信自刚才起,就一直怔怔盯着自己的双手,直至徐立推了他一下,方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道:“刚才在阵法里,小人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高手,无惧任何人,真是……太神奇了!”
“对对对,我也有这种感觉。”徐立连连点头,“比之前任何一次对战的感觉都要好。”
自从取得兵法图下半本后,慕千雪每日都会让他们根本自己对阵法的改进,进行数次对战,用以检验改进后的阵法威力。
一向沉默寡言的十九也开口道:“我相信,这一次就算是王爷出手,也破不了咱们的阵法!”
夏月满面激动地道:“公主您都听到了,您这几日的辛苦没有白费,三才阵成了,真的成了,它可以助王爷上阵杀敌了,成为王爷手里的一张王牌。”
“是啊,终于成了。”慕千雪轻声应着,眼眶微微发红,为了尽快补全这个阵法,这三日,她几乎不曾睡过一个完整的觉,就算偶尔被夏月强逼着上床歇息,脑海里也不断推演着阵法,一遍遍寻找着当中存在的破绽与不足,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她可以助东方溯达成所愿了。
慕千雪压下心中的激动,对夏月道:“去将我最后一次画的阵法图取来,我们现在就去睿王府。”
夏月看了一眼天色,道:“王爷这会儿只怕还没下朝,去了也是干等着,还是晚些再过去吧,公主也好趁这个功夫歇一会儿。”不等慕千雪反对,她又道:“再说公主您现在脸色那么差,万一吓到王爷怎么办?”
慕千雪失笑之余,忍不住抚一抚脸颊,“当真有这么难看吗?”女为悦己者容,没有一个女子会希望自己变丑。
徐立赶紧道:“没有没有,公主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就是有些憔悴,眼圈都黑了。”
夏月接过话道:“所以啊,您赶紧去睡一觉,奴婢看您早膳没怎么吃,正好趁这个空去炖一盅银耳,您起来后喝正好。”
“那就依你的话吧。”慕千雪轻咳数声,熬了这么多日,确实是身心俱疲,尤其是脑中那根绷了许久的弦松下来后,疲惫感一下子爆发出来。
在侍候慕千雪歇下后,夏月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在关房门时,听到里面传来几声急促的咳嗽,暗自叹了口气。
徐立就在门口,也听到了慕千雪的咳嗽,忧声道:“明明前阵子好了许多,怎得这些日子又变得这般严重,总是在咳嗽,有时候甚至咳得脸都青了。”
夏月神色黯然地道:“还不是为了三才阵,三才阵所展现出来的神奇,无一不是公主拿性命换来的。多思伤神,大夫不止一次说过要她摒思静养,可她总是不肯听,想得越多,她的身子就越差,我真担心有一天,公主她会……会撑不住。”
徐立心中发慌,赶紧道:“不会的,公主人那么好,一定会吉人天相,逢凶化吉,夏月姐你别多想。还有啊,这金陵城里大夫多得很,这个医不好公主的病,咱们就请另一个,总有一个能够治好公主,到时候公主就能长命百岁了,比咱们都要活得久。”
“希望吧。”夏月勉强笑一笑,心里的阴霾并没有因为徐立的话散去,在金陵的这半多年,慕千雪几乎看遍所有名医,连宫里的太医也是请了一个又一个,每一个都是开一些不愠不火的药,然后叮嘱其静养,没有一人,可以断得了慕千雪的病根。
慕千雪醒来时,已是将近巳时,喝了半碗银耳羹后,带了十九与夏月二人去往睿王府。
蔡元领着她们一路来到书房门口,停下脚步道:“王爷就在里面,公主请。”
“有劳蔡总管了。”在朝蔡元浅施一礼后,慕千雪缓步走了进去,此刻日光不再似清晨那般浅淡,浓郁如金,透过敞开的窗子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明亮的光影。
“千雪见过王爷。”慕千雪屈膝行礼,髻上垂落的碎珠流苏贴在额间,在这早春里有一种疏疏的凉意。
“免礼,不知公主何来见本王?”东方溯抬起头来,不论是神情还是声音都一如既往的疏离冷漠,看得夏月来气,干脆别过脸不看他,省得给自己添堵。
“三日前,千雪答应王爷会补全三才阵,如今阵法已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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